严真真恍然:“难怪冰荒这两天整个人神经兮兮的,原来在担心这个我是该带小琪回去了,金陵这里算是成功铺开,下次去余杭的时候,把小琪和抱冬都带着。往后,她两个也要常往外走,不能把担子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PS:现在才知道,原来摔跤的疼痛不是马上显出威力的。睡了两夜,头不痛了(不知道是不是点滴里有止痛的成分),结果浑身上下开始疼痛。从脖子到脚踝,似乎哪儿都疼…)。还好,手臂虽然疼,但不影星十根手指头——打字就靠手指头,嘻嘻,拥抱各位亲们。

正文 第362章 我的储备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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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我的储备人才

严真真回临川的第二天,迎来了孤儿大军。安容雅已把宅子准备好,别说五十个人,严真真觉得两百人也绰绰有余。

“这地方不错。”严真真把孤儿们带往宅子。

“找了很久,威胁利诱十八般武艺都拿出来了,才得了这么一处宅子呢”安容雅俏皮地眨了眨眼,“今儿个,我算是利用咱们王爷的名头,办了一桩好事。”

“是啊,该给孤儿院起个名字了。”严真真并不反对以权谋私这种事儿。

“你是创办人,你起罢。依着我,既然是咱们临川王府的事儿,便叫临川学院便是了。”安容雅慨然地把起名权让给了严真真。

“往后,咱们这学院可未必会仅仅在临川。”严真真笑着摇头,“再说,已经有了一个临川集团,这会儿再弄个临川学院,这名气实在是太大了。”

“你作主罢。”安容雅见自己的起名被驳回,倒也不生气。

严真真认真地想了想,才道:“咱们还是叫育才学院罢,真正地为这个社会、为临川集团培育一群人才出来。”

要说呢,这个名字既不大气也不诗意,可是被她一解释,却让同样拥有诗人气质的安容雅点头称好。于是,孤儿院的名字便这样定下来了,孤儿们各自挑好了喜欢的房间,个个欢天喜气,围在先期抵达的小兰和小辉身边,询问关于临川的消息。

“现在临种集团严重缺人手么?”李庄谐皱眉。

身边的孤儿,也忍不住都皱起了眉头。显然,在孤儿院的这些日子,李庄谐亦师亦友,已成为众人的领袖人物。严真真躲在屏风后,看得很欣慰,悄声地把他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这么说,此人有状元及第之才?”安容雅目光明亮。

“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严真真回答得很肯定。这家伙的国学底子相当浓厚,小小年纪,做的诗词便甚有意境,也不知道他长到这么大,究竟读了多少书。

“若是临川科举,他便是头一位少年状元郎?”安容雅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竟觉得饶有兴味。

严真真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下,才慢吞吞地说道:“你又没有女儿,何必如此兴奋?”

“你想到哪儿去了”安容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是说,第一任状元出自咱们的育才学院,那是多有面子的事儿?往后自临川集团里支银子,也理直气壮。”

“怎么谈得上理直气壮?”严真真不解。

难道这位安容雅也是穿越人士?不但很快接受育才学院的教学模式,而且思维跳跃很快。

“众所周知——哦,这个需要你想个法子宣宣传,广广告,反正你最擅长这个,我可是听说了金陵那出红透半边天的《牡丹亭》,每次开演之前都会介绍一遍临川集团的。言归正传,日后大家都知道,育才学院是由临川集团出资的,这不也是在变相地替临川集团打广告么?所以,到时候开口让临川集团拨款子,也就天经地义了。”

严真真哑然失笑,安容雅和自己在孤儿院里才混了两天,便被自己给同化了,真不知道是不是要佩服一下自己的魅力呢

屋外的李庄谐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忽地扬眉朗声:“我如今年纪已长,明儿便去临川集团帮忙。王妃养育我们这么久,人家说养兵千日还要用兵一时呢,况且咱们自被王妃收留,好食好穿地伺候着,怎能不一尽绵力?”

话音刚落,便应和者众。

严真真和安容雅面面相觑,她们虽有此意,但并没有把李庄谐等人算在里面。谁料到先提出这个建议的,竟是被她们视作第一种子选手的李庄谐。

“怎么办?”安容雅悄声问。

“让他去看看也好。”严真真想了想说道,“日后他若是高中状元,总要外放为官。一府经济,离不开商业。”

“若是他真成了商人,那实在太可惜了。”安容雅叹息。

“不会的。”严真真却很笃定,“他的出身,注定了他潜意识里对商业有更清醒的认识。之所以有这个提议,只是为了想要解决我的难题,这是报恩的一种方式。”

“这小子还算有良心,不枉你把他从金陵带往京城,还专门请了大儒单独教他。”安容雅感慨。

“是啊,难得的是他禀性纯良。虽然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所做的事,跟纯良挂不上钩。”严真真说着,回忆起与李庄谐的初见,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外面的孤儿们还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安容雅有些骇然:“他们对商业似乎都有所涉猎?”

“那是自然,我又不想把他们培养成书呆子。”严真真理所当然地回答,“碧柳,你出去把李庄谐叫进来,我有话单独对他说。”

室外,所有的孤儿都围成了一个圈,位于正中心位置的,正是李庄谐。

“是。”碧柳很轻巧地出去,不一会儿便把李庄谐叫了进来。

“王妃,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李庄谐一眼看到严真真,顿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来了有一会儿啦,听到你在对着孤儿们演讲呢最近给他们上课,倒也不是一无所获。”严真真笑着地他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侧,“我记得你以前一向叫我王妃姐姐的,怎么这会儿换了称呼?”

李庄谐不好意思:“那时候人小不懂事…”

严真真“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听这口气,好像你如今有多大了似的你刚刚说要去临川集团帮忙,此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王妃既然人手不够,为何不叫我们去呢?”李庄谐毫不犹豫地问道。

“我收留的这些孩子中间,你是最有希望考中状元的。”严真真叹息,“可惜王爷离开京城,公然回到临川封地。如今你即使应考,恐怕也与头名状元无缘了。就是中了进士科,也得不着外放为官的机会。当日我见你聪明伶俐,原想提携,让你挣一场富贵荣华,谁想反倒是害了你。”

李庄谐的笑容依然明媚:“王妃怎的说这话?当日若非王妃资助,我还在金陵城内为温饱而做有辱斯文之事呢莫说学问还只做得一点皮毛,便真是学富五车,也凑不够路费。这世上,可并不是每一位状元,都能遇到王妃这样的伯乐。”

“那总有机会嘛胜似现在,纵有满腹经纶,也只徒唤奈何。”严真真用手抚了抚他的黑发。少年的眉眼似乎长开了,俊眉朗目中,几乎褪尽了当日的调皮青涩,代之以沉稳睿智。

“若非王妃替我延请名师,如今我也只是金陵城里的一个小混混。我的一切,都是王妃赐与的。”李庄谐满不在乎道,“一个状元,有什么打紧?”

严真真咬着唇想了想:“你若仍想从政,我可以请王爷替你造一个身份,仍可参考。”

李庄谐眼睛一亮,忽又黯然,怏怏问道:“那是不是表示,日后我不能再与王妃和临川过从甚密?”

“是,往后你需时时站在朝廷的角度考虑问题,哪怕与我们为敌。”严真真语气铿锵。

“那算了,我还是做个商人。”李庄谐笑嘻嘻道,“这是我不可能接受的条件,与王妃撇开关系,那我便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这样的人,能为官一方么?”

严真真欣然地握着他的手:“你不后悔今日的决定?兴许你一辈子便与为官无缘?”

“不后悔。”李庄谐淡淡地说道,“付出这样的代价,我不会做任何事。”

安容雅赞道:“真真,你有这样的学生,当真可以感到欣慰了。唔,我也要去收个学生,日后与你的李庄谐打打擂台。”

李庄谐认识安容雅,因为严真真偶尔也会把他接往王府小住,顺便考较他的功课。他向着安容雅灿然一笑:“安侧妃的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

安容雅不服气:“为什么?难道你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神童么?”

严真真微微一惊,难道一段时间不见,李庄谐竟养成了自矜自傲的性格么?那可有点不大妙。

却听李庄谐从容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常说学生肖师,有其师必有其徒。王妃天性纯良,做善事不求回报,才会得到孤儿们的爱戴。安侧妃若是有所求,必然没有王妃这样的胸襟。教出来的学生,纵然学问上头是好的,也不过尔尔。”

安容雅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悻悻道:“哼,说不过你。反正,育才学院的孩子,如今都是我的学生明天便开始上课,头一个便要点你李庄谐的名。”

严真真笑道:“庄谐的学问,不比你差,用不着上你的课。兴许,他还能当你的老师呢”

“好吧,他是你的专属学生。”安容雅愤愤不平。自来临川以后,她似乎比以前更情绪化,也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严真真喜欢这样的安容雅,因此和她相处,便觉得无比轻松:“我早就教不了他。待王爷回来,应该要举行临川的第一场考试。庄谐,你去临川集团可以,但只是去了解而已,不许耽搁太久的时间。我希望,临川第一位状元,就是你。”

“王妃”李庄谐双目大放异彩。

正文 第363章 两个男人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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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两个男人的取舍

《牡丹亭》掀起的热潮,终于渐渐地落了幕。临川的街头,又出现了别的唱腔,不过十之五六,还是唱着杜丽娘。而唱到杜丽娘,不免便要提起临川集团。

严真真终于舒了口气,这段时间,各间铺子的销售压力很大,虽然钱财滚滚,可是各人都已忙得人仰马翻。而孟子惆期间只是匆匆回了两趟临川,便长驻巩凡。

战事仍呈跤着状态,眼看已至腊月,联华超市迎来了新一轮的抢购风。幸好各项食品组织得力,还能勉强供应得上。

“快过年了,王爷不知道会不会回临川。”齐红鸾难得的安分守己了一阵子。孟子惆不在临川,她便是想要撒娇装痴,也没有对象。因此,除了留在自己的院落内,便只在太妃那里走动。

“过年总是要团圆的。”太妃不动声色,“你这几日倒是要好好地拾缀一下,看你成了什么样儿就是王爷回来,就凭这姿色,也难得他一顾。”

齐红鸾立刻紧张起来:“难道我如今真是颜色凋零么?”

“自个儿照照镜子”太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严真真知道千里追去巩凡,你怎么不效仿呢?”

“我最近身子一直不好,追过去的话,恐怕半途便染病了。”齐红鸾嚅嚅。她未尝不想行险一试,可自从来到临川,似乎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总提不起劲,叫她怎不视巩凡为畏途?

“罢了,既至临川,咱们姨甥两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陈氏如今留在京城,王爷与朝廷又呈对立状态。除非王爷回封地得到皇帝的承认,否则陈齐两家的势力,在王爷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太妃眉眼淡淡,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雄心。

“表哥不会对我没有感情的”齐红鸾仍然一厢情愿,“严真真不过是助他良多,可留在正妃房里的时间,也没有我多。”

“是么?”太妃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倒是听说,严真真又准备前往巩凡。若是异日他们同时归来,恐怕你被打入冷宫的日子,便不远了。”

齐红鸾大吃一惊:“她不怕那里兵荒马乱么?”

“她的胆识,确实要胜你不止一筹。”太妃虽然深嫉严真真,但看着自家的外甥女,仍然平心静气地表扬了一句。

“那我也去”齐红鸾咬了咬牙关,“而且,要比严真真先去。她如今身上的事儿多着,未必能立刻成行。”

太妃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才露出了笑意:“也许行险一搏,还有翻牌的机会。唉,可惜我的娘家,已经不能再为我做什么了。如果让红鸾知道,严真真是接了王爷送来的书信才准备去巩凡的,却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想法?”

严真真确实接到了孟子惆的亲笔书信,言辞恳切地邀她前往巩凡。安容雅在一侧瞄到了一半,忍不住娇笑道:“看来,王爷还是挂心你的。”

“还有几天便要过年了,这会子还召我过去,又为了什么?”严真真疑惑,“陈思雨可能会赶回来过年,我还想看看他运回来的药材呢”

临川集团的事,安容雅素来不肯沾手。一半是不感兴趣,另一半则是想避嫌。不过,对于育才学院的事,却乐此不疲,几乎有一半多的时间,混在学院里。如今育才学院经过小半年,又收了三十个孤儿,分作大小两个班,她和两个丫头及小薇,也很忙。

严真真见过小薇上课的样子,不知道她想通了还是确实喜欢小孩子们,神情十分恬淡。

那个逃离的巩凡同知,在她的心上会是一道伤痕,却不知道时间为她抹平了多少。

“王妃”脆生生的声音,是属于小琪的。这丫头如今已能制作相当多的玉器,不过严真真更看重她的管理才能。她虽然读书不如螺儿多,但有股子螺儿没有的泼辣劲儿。

抱冬和小辉被派往扬州,虽然因为陈氏一枝独大,开业甫始,遇到了冷清的场面。不过在金陵和临川两地的带动下,倒也渐渐地有了起色。

而螺儿则在孤儿里挑了两个机灵的,带往余杭。尚未开张,便先联系了戏班,竟是奉上整本《牡丹亭》,为临川集团造势。其结果显而易见,临川集团的门槛,在开业的头几天都差点被人挤破。

“怎么,外面下雪么?”严真真看小琪解开的斗篷上,有着一层薄薄的白色,不由问道。

“黄昏时间飘起来,这会儿已经停了。”小琪笑着解释,眉眼之间,尽是自信。

看来,她在临川,找到了实现自己才华的舞台。

严真真侧头看向窗外,果然是银妆素裹的世界,喃喃自语:“下就下大一些,怎么又停了呢?”

她其实有点不想启程前往巩凡,在王府里她是老大。自从冬天来临,她经常半日半日地在空间里避寒,日子过得不知有多逍遥自在。

“王妃,奴婢已把前日的图纸制作了两款首饰,请王妃过目。”小琪却很快活,自怀里掏出两个锦盒。

严真真眼前一亮,她设计的两只簪子,采用了镂空的形状,原以为这时代未必能研究出这样的工艺。当时连崔大师都面露难色,没想到小琪竟只用两天,便把它们给制作了出来。

虽然雕花的地方,工艺略显粗糙,但至少已经成型。相信这些首饰过完新年甫一推出,便能受到贵妇们的吹捧,迎来一个新的销售旺季。

经过半年的持续营运,临川集团所需的庞大资金,已经用不着在临川钱庄贷入更多的银子。相反,四地的集团,还有一笔固定的资金,留在钱庄的户头上。

“太好了”严真真喃喃自语,有点忘形地想要拥抱小琪,这是她从前与死党们完成一个项目后庆祝的方式。

幸好,在最后的关头,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这个动作。想想可以,真做出来,可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碧柳穿着昭君兜,搓着双手走进来:“王妃,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儿就去么?”

严真真哭笑不得:“这么急着过去做什么?天寒地冻的,今儿又下起了雪…”

“雪早停了,明儿一准儿是个好天气。”碧柳拉开了帘子,“看,太阳都有了,明儿不会再下。再说,这雪下得也不大,比京城小多了,不会耽搁行程。”

“就是不下雪,也得后儿才能走。临川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儿,我还得逐一安排。”

“王妃,等不及啦。我刚刚听说齐侧妃已经整治了行装,明儿一早便要去巩凡见王爷呢”碧柳急道。

严真真怔了怔:“王爷也送了书信给她么?”

碧柳不屑地撇唇:“怎么会?她是自个儿巴过去的不过,毕竟王爷也有一个月不曾见了,兴许她赶了先儿,便…”

“是我的,总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得。”严真真神情寡淡,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和齐红鸾去抢一个男人,有点丢份儿罢?

况且,她还有个隐秘的愿望,要等那个黑衫的男人,趁夜翌临。自从在七姑娘的船上撞见了两人对饮的场面以后,她便盼着龙渊给她一个解释。

可是龙渊来是来了两回,却从来不提七姑娘。而严真真与七姑娘仍然如以往一样精诚合作,只是严真真敏感地觉得,七姑娘似乎牺牲了部分自己的利益,为的是讨好她。

若是没有做贼,何必如此心虚?严真真恨恨地想着,把手里的一方丝帕,差点扭成一个**花。若是今明得见,总得好好地问一问。若是他们互有情意…严真真想到此处,只觉得心里纠结起了一丛怨恨,顿时茫然失措。

“让冰荒飞鸽传书,告知王爷,我们后日启程。”她回过神来,吩咐碧柳。

“可…”碧柳跺了跺脚,噘着嘴去了。

严真真把小琪招到身边,再度评价起两款镂空玉饰的缺失。小琪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喜色:“王妃的心思真是巧,若是这里加一点小变化,便成了另一款首饰。这头饰可以分插左右,粗看相似,细看偏又各有乾坤。”

“是啊,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崔大师找几个帮你。”严真真笑着把两支簪子收入怀中,“过年的时候,我可是要戴着它们接待各位贵妇。”

小琪会心一笑,又有些惶惑:“若是奴婢能制得更精美的,到时候再换罢。”

“这已经够好了。”严真真却神秘地一笑,“到时候更精致的出来,包管她们脑袋发热,银子掏得飞快。定价的时候,可得告诉螺儿,此簪制之不易,利润的空间一定要尽可能大。”

“是,一定告诉螺儿姐姐。”小琪快活地笑了,“这两天奴婢便去工匠房制作,只是工艺要求较高,崔大师带的那几个徒弟,顶多也只有两个能学得会。”

“那定价可得再提高一个档次。”严真真板着脸道,又有些担忧,“你也不要太累,若是累倒了,那可没人替你制这几款玉饰了。”

小琪感动地点了点头,行礼告辞的时候,抬起头水眸盈盈:“王妃,谢谢您。”

这句话出自肺腑,至诚至信。

严真真欣然含笑,看向夜幕降临的窗外。

正文 第364章 失意后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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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失意后的得意

有时候,严真真会怀疑龙渊留在陈氏的动机。如果不是每隔十日,他会赶来把陈氏的动向简略地述说一遍的话。有几次她想告诉他,其实陈氏的一举一动,她都了然于心,却又怕缺少了这个由头,龙渊甚至失去了前来王府的借口。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既愧对孟子惆,也同样愧对龙渊。因为孟子惆经意或不经意的温柔,让她的心脏变得越来越柔软。心里的天平,原本一头高高地翘着,可是现在,却似乎改变了布局。

甚至,她有点欣喜于齐红鸾勇敢地主动出击。若是她赶到巩凡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双宿一起飞,兴许她可以抛下那个诱-惑的念头。

可是和龙渊,他们还能回到过去么?龙渊对她,也许更多的是因为对于过去的一份责任,而不再是魂牵梦萦的情不自禁。

她执意多留的这一天,是给自己,给龙渊,也给孟子惆一个机会。

可是,龙渊却并没有出现,也许他并不知道自己将赴巩凡的消息?严真真咬着唇替他寻找着理由,有点懊恼没有托七姑娘送个信去。虽然她并不相信,七姑娘真会把她的信亲手交给龙渊。

因为她看得出来,七姑娘对着龙渊的笑容,分明隐藏着情意。纵然在船舱内还穿着狐皮袍子,可是瞬间绽放出来的笑容,倒映在秦淮河畔,也宛若春花般灿烂。同为女人,严真真看得懂七姑娘的笑容。

那一刻,严真真甚至有点自惭形秽。所以,她悄然远走,但分明看到两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明明做贼的并不是她,为什么感到心虚的,却总是她?看来,人太善良,也是一种生命的负担。

带着怅然,严真真在碧柳的催促下,终于登上马车。残雪辉映着朝阳的光芒,明媚得如生机盎然的初春。她掀起帘子,往后看去,竟见雪地上一条玄色的身影,静静地凝立。

龙渊

心脏中最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仿佛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因为枯等两夜而来的幽怨,霎那间烟消云散。冰冷的心,突然间被蹿出的一簇火苗给烤得灼热。

她几乎扑出马车,却又生生顿住。若是龙渊要来见她,以他的功夫,哪怕自己骑着日行八百里的骏马,他也一样能赶得上。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可能踏过长长的雪地扑入他的怀中。

甚而至于,她很怀疑,那个怀抱会不会还是她的专享。若是嗅到七姑娘船舱中的那种淡淡香气,又让她情何以堪?

北风凛冽,吹乱了她的发丝。可是她只觉得心里滚滚地热烫着,竟不感觉到寒冷。

“王妃,怎么把帘子掀得这样大,仔细吹了风发热。”碧柳在车辕上看见,忍不住跳下来放下了帘子。

“我没事,马车里觉得闷,吹吹风倒觉得精神一振。”严真真笑道,看着碧柳又回了车辕,才重又掀开帘子。

那个玄色的人影,仍然如坐标似的,凝立在远处,却已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严真真贪婪地看着那个卓立风中的人影,直到视线里,再度汇成一片茫茫的白色。将开未开的腊梅花柔润如酥,花蕾一朵朵晶莹剔透,每一朵都带着淡淡的香气。可是严真真的心里,却满溢着失望。

他——并没有追来。

咬着唇松开帘子,严真真侧靠在车厢的靠垫上,仿佛是在沙漠里行走了多时的旅人,已经精疲力竭。等待,有时也会让人疲累的。

而她,整整等待了他两个月明星稀的晚上。

因为雪地,马车走得并不快。可是龙渊却并没有借机追上来,严真真闪进空间请小黄鸢去替她传帛书的时候,某鸟却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拿我当信使?我不干”

“只是传个消息而已…”严真真不满地咕哝,“你不去,便找只鸽子去,我写一行字绑在它的腿上即可。”

小黄鸢恨铁不成钢:“真真,他要是心里有你,早就追上来了。”

此话诚然,严真真想要自欺欺人,也被可恶的小黄鸢一语道破真相。于是把写好了字的宣纸揉作一团,掷于废纸筐中。

即使她再执着,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她悲哀地想着,幽幽叹息。苹果天牛难得勤快地练习了一遍飞行,风拂枝动,却吹透了严真真单薄的寂寞。

空间里新栽的梅子初熟,她恨恨地摘了两枚,却酸得捂住腮帮子。

“还没完全成熟,你心急什么…”小黄鸢看着她被呛出的眼泪咕哝。心里却明白,那泪,不全是梅子惹的祸。不过,它不会说穿,免得细雾酿成大雨。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严真真把对梅子的怨念,迁移到男人身上。

“是啊,还不如我们鸟类呢”小黄鸢立刻同意她的观点,“再过九年不到,我就可以化作人形。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先画下来,我天天对着看,兴许以后就能化作他的模样。”

严真真瞪视着他,不由莞尔,拍了拍它背上的羽毛:“我不会消沉的,这个时代若没有男人值得爱,我就进空间来自得其乐嘛”

她说得乐观,可空间仍然是寂寞的。而且,这寂寞,因为时间的关系,被拉长了二十倍。

小黄鸢虽然说话常常不着调,但插科打诨,还是让严真真心情转好,研开的墨不能浪费,干脆又写了两首小诗。

看着砚中墨迹犹浓,想到牡丹亭的火爆,她手里发痒,埋头疾书,又写下一部《西厢记》。

“你如今改行写剧本子了?”小黄鸢看着她洋洋洒洒,很快把砚台的墨写完了,只得认命地用爪子替她做苦功。

唉,还有八九年的光阴,才能变成人啊。那时候,她已经二十四岁了…

“我写的是银子。”严真真完全沉浸在莺莺和张生的爱情故事里,虽然一边写一边觉得这样的爱情并不值得提倡。不过在这个时代,已是难能可贵。

“你又要给自己找罪受了”小黄鸢不满。

严真真哑然失笑。

可不是?若再掀起一次狂潮,自己又要忙得空间里闪来闪去,还忙个不休。

“先不急着给人家戏班。”严真真仍旧低头,“临川集团还要再往南,到时候再推出这部昆戏,一准儿会再掀起一个临川集团的新高潮。”

“我刚接到小鸽子传来的消息,你的临川集团在金陵太高调了,如今已有几家商铺联手打压。”

严真真根本不当一回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正常现象。不遭人忌,那是庸才。端看小兰能否应对这一场风雨,小辉已动身前往金陵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