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把信呈上。

严真真二话不说便拆开了火漆,却又并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只是简略地谈了一下临川三地面临的形势。

可这个她一早就知道了啊?还用得着专门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来么?严真真看着老生常谈的局势,越看越是郁闷。直到信的末尾:

“几时回临川,我已定下归程,下月初一应能抵达临川,希望届时能看到你在王府门口迎接。”

这句话,分明是委婉的催促。

下月初一,离现在不过六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孟子惆是要她尽快动身,赶回临川。

“这么久没有回府,怎么这会儿又着急起来了?”严真真不满地嘟哝,无奈地看向坐在一边的陈思雨,“临川王要回来了,咱们恐怕也不能在余杭耽搁太久。”

陈思雨虽然大感遗憾,却不忍她为难,忙道:“那咱们今日便起程罢。”

“那倒不必。”严真真摇了摇头,“明儿再走不迟。既然来了余杭,总要看看自家的产业才能走。五天时间,也足够回临川了。”

“只怕你家王爷…会心生嫌隙。”陈思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吞吞吐吐,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这不像自己的风格。

“他的气量,倒还不至于这么小。”严真真收起信纸,“明儿一早启程,咱们这便去临川集团看看。可惜,忙活了这么久,竟没有时间去西湖转转。”

“晚上的西湖也很美,虽说不说秦淮热闹,可另有一种诗情画意。余杭歌ji,在天旻也是有名的。”陈思雨笑道。

“那我女扮男装。”严真真脱口而出。

“不用。与别的青楼女子不同,西湖的歌ji们卖艺不卖身,因此大多都自携女伴。”陈思雨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好笑地解释。

“原来如此。”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笑笑,“想来这些女子无一不是才情超绝之辈。”

“正是。”陈思雨点头,“若生在好人家,也是千娇百媚被托在掌心儿里的。可惜,落入烟花,纵然才情高绝,也不过被接回去做个小妾,尚要叫人瞧不起。”

严真真也喟叹一番。幸好自己穿到了嫡出长女的身上,在家里再怎么不受宠,走出去仍然不会让人小瞧了。

PS:休了一个礼拜,昨天忙到昏天黑地,连茶都没功夫喝一杯,怎一个惨字了得?(唉,上周休息了一礼拜,再忙偶也认了)这两天更新减少,请亲们予以谅解^_^

正文 第376章 夜游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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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夜游西湖

“那还等什么?去临川集团走马观花一番,晚上再去西湖见识见识。唉,看不到水光潋滟情方好的景色,只能看看夜景。”严真真三口并作两口,把碗里的碧粳粥倒进喉咙,然后拍拍衣袖便站了起来。

“各有千秋。”陈思雨的评价,让严真真明白。后世名闻天下的西湖,这时候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

她没有失望,反倒更加兴致勃勃。原汁原味,岂不更好?因此,果然是走马观花地巡视了一遍临川集团的产业,虽不如金陵顾客如织,但生意比一旁的其他铺子还是好很多。

重要的是,她取过的报表,显示出来的业绩,利润竟然达到了金陵的二分之一。

“余杭的富商还是很多啊…看来,临川集团旗下的其他产业,也可以慢慢地在这里开张出来。”严真真沉吟道。

陈思雨颔首:“余杭人口虽然不如金陵,但随着南方琉璃国的国力发展,这里的客流量将会日益增加。”

琉璃国…严真真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国,国土只有天旻的三分之一。但近年来,琉璃国的商人,频频往返于天旻。而余杭有着天然的港口优势,恐怕在通商方面,比金陵更有优势。

她当机立断,把三个孩子顺手留下:“你们在这里摸摸情况,然后写一份报告,就按照庄谐教你们的那个格式写,每人都要交一份给我。”

“是。”三个孩子听说可以留在余杭,都觉得兴奋异常,响亮地回答了一声,露出了比春花还灿烂的笑容。

陈思雨打趣道:“看来,他们并不想留在你身边。”

“才不是呢”三个孩子异口同声,“我们都喜欢王妃,只是留在这里才能替王妃多做事啊”

严真真神气活现地瞥了一眼陈思雨:“听到没有,他们都是好孩子,知道为我分忧。”

三个孩子都围到严真真身旁:“王妃,我们都喜欢临川,不过更喜欢能够替王妃做事。庄谐哥哥说,王妃很忙很忙,我们要知道感恩,替王妃分担掉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好孩子。”严真真的眼睛有些湿润,“你们都是好孩子。”

陈思雨叹息:“你倒是真的喜欢这些孩子们。”

“那当然,孩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他们有着最纯洁的心灵,像一张白色的宣纸,可以由得我们去涂沫。我真希望他们能够永远都不沾尘埃,可惜他们都会长大。”严真真动情地抚着三个孩子的头,“我想,有一天,他们会成为我的骄傲。”

李庄谐正容道:“王妃,我们会的。”

三个孩子也忙不迭地点头。

严真真莞尔:“傻瓜,我现在就已经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看,陈二公子就是羡慕嫉妒恨着我和你们的关系呢”

陈思雨愕然苦笑,不过看着她的目光,又深沉了几分。严真真却浑然不觉,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的手,抬头挺胸:“走,咱们去西湖看夜景”

尽管还没有文人墨客为这片湖光山色增光添彩,但暮色下的西湖,已显出它美仑美奂的侧脸。

“走,找一条画舫。”陈思雨轻车熟路。

“不用了,沿着湖走走。”严真真却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西湖之美,不在于有歌ji为它锦上添花。我倒觉得,静静的月光,才是最适合它的。”

陈思雨默默地看着她的侧脸,将落的夕阳为她的侧脸,描上了柔和的轮廓。满头青丝,因为客居余杭,并没有经过精心打理。随意挽起的宝髻,把她的颈子衬得修长光洁。一支碧玉簪摇摇欲坠,却反倒替她添了一抹慵懒。

“好,我陪你。”陈思雨不假思索地顺应了她的意思。

“庄谐,你带他们去玩儿罢。看那池荷花,应该有莲子了。把莲篷摘下来,剥一颗放进嘴里,那股甜香…”严真真微微眯了眼,仿佛在享受莲子的清香。

她记得从前每到夏天,学校的门口都会有莲蓬卖。很便宜,一个才一块多两块钱的样子,却可以让她剥很久。

“好罢。回去以后每人作一首诗,咏荷咏莲都可以。”李庄谐像个小老师似的,板着脸布置作业。

三个孩子并没有推脱,欢呼一声便跑了开去。严真真笑道:“庄谐,你也去玩儿,今天让他们仨做作业,你就不用了。”

李庄谐笑道:“不用了,莲子也没有什么可吃的。王妃,我还是陪你沿湖走走,图个清静。”

严真真哑然失笑:“多大的一个孩子,居然也跟我似的躲清静起来了好,你既然喜静,那就陪我走走,碧柳去陪孩子们。”

碧柳虽然比严真真还要年长,但毕竟也养在深闺里,打小又要像母鸡似的护住自家的小主子,闻言喜孜孜地点头,撒开腿儿便跑。

陈思雨笑道:“王妃待下人真是和蔼。”

“碧柳么?”严真真叹息,“她与我名虽主仆,情比姐妹。在侍郎府中,她便一直维护我。嫁进王府,我也没有亲人,全赖她与乳娘扶持。可惜…”

她说至此处,声音低沉。

“对不起。”陈思雨含愧。

“不关你的事,我曾经也错怪了你。可惜你生在陈家,不然我们一定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严真真摇头,“这批药材待我培育成功,便可交于你的药铺销售。当然,有些强身健体的保健药材,我也会在联华超市发售。”

“你真的不打算经营药铺么?”陈思雨沉吟着问。

“我不想失去两个朋友和合作伙伴。”严真真缓缓摇头,“况且,我在卢家和你的药铺子里都有股份。某一天,当我失去临川集团的时候,也不至于身无分文。”

陈思雨吃了一惊:“你是说王爷他…”

“我也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学狡兔三窟而已。”严真真猛然惊觉,忙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她竟然对着他说起了心里话,难道张宇要委屈地唱:都是月亮惹的祸。

“你顾虑得对。”陈思雨一惊过后旋即平静,“今日再荣宠,又怎知日后是否会…”

他的话,说得很低,在渐暗的暮色里,竟透出了沧桑。

严真真侧首,自嘲地一笑:“我不过是杞人忧天,这世上谁都靠不住,还是靠自己。也许是我幼年的生活,让我有这样的担忧,听起来是不是可笑?”

“不,居安思危,非大智慧不能有。”陈思雨淡淡地回答。

严真真微怔,抬眸看他,却见他平静如昔,并无一丝嘲弄的神色。只是暗影里的目光,似乎带着怜惜。

两人默默地沿着湖慢慢地挪动脚步,李庄谐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面容严肃,双眉微蹙,并没有听到身侧两人的低声交谈。

遥遥传来画舫的歌声,在夜色里飘散开来,听得不那么真切,隐约却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牡丹亭》竟是风靡天下

严真真又是骄傲又惊讶,浙江不是应该风行越越剧么?她一直以为,昆剧只能在北方流传。她还正想改写一部越剧剧本,比如《孔雀东南飞》之类的折子戏…

“这里…也有人唱昆戏?”她问。

“有。”陈思雨点头,“不过,也只有杜丽娘被创作出来,才大行其是。更多的,倒还是诗词。因此,有人说,余杭多才女,却不养在深闺。”

严真真哭笑不得,隐隐看到一个女子在船头抚琴。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和披风,竟仿佛在凌波仙子。可惜,男人们从不会把这些才华超绝的女子当作仙子,他们虽然乐意捧着她们,心底里仍是瞧不起的。

“可惜,花了十年苦功学得的技艺,最终的结局…”严真真恻然。然而,她可以开孤儿院,却不能开收容所。时代需要这些青楼女子,她还没有能力和勇气,成为男性的公敌。

“这些女子中,有兰心蕙质,本性纯良,但大多数…不过是为搏男人欢心而已。王妃纵然有悲悯情怀,却救不得世人。”陈思雨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主动替她找台阶。

严真真自嘲:“我怕是连自己都救不得。”

陈思雨没有接话,只是陪在她的身侧,慢慢地转到湖的另一边。那里,越发的清冷了。

“夜凉,回罢。”他虽然还想与她这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这个夜永远也不要亮。可是看到严真真打了一个喷嚏,终于还是忍痛提议。

“呀,真是晚了。”严真真看了看已到中天的月亮,“陈二公子,谢谢你陪我一路。庄谐,你还在想什么呢”

李庄谐目不转睛地走着,却差点一脚踏进湖中,幸好陈思雨就近拉了他一把,不然可真要去湖里捞月亮了。

“哦,我在想白天那篇策论,还该加上一段才好。”李庄谐向陈思雨道了谢,才回答了严真真的问话。

“你…可真成了书呆子了”严真真哭笑不得,“做学问也不是这等做法,劳和逸还得结合才好。走罢,今儿可晚了,早点歇下,明儿一早便回临川。”

正文 第377章 不约而同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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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不约而同的回家

马三虽然伤势较轻,但没有严真真的紫参,反倒恢复得很慢。因此,这一次并没有同回金陵,而是留在余杭。陈思雨有意在余杭增开一间商铺,正好把他留下处理相关事宜。

有陈思雨作伴,一路上倒也颇不寂寞。途经金陵,严真真便与他作别。小半车药材,经过空间的培育,早已收获了大半车。严真真把药材交给陈思雨一部分:“陈二公子,余杭那边,尚有一片田,你着人好生照看。”

“你是说,培育成功了?”陈思雨震惊地问道。

严真真嫣然一笑:“不错,刚刚接到消息,药田的药材,已经成活,且长势良好。到得秋天,便能收获第一批。”

陈思雨满脸古怪地看着她,严真真却做了个鬼脸:“我早就说过,别无所长,唯能培育些药材。”

“你…何止是别无所长?我倒是怀疑,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陈思雨却看着她,低声呢喃。

严真真莞尔,又叹了口气:“我同时还收到一则消息,你猜对了,杀手果然是内宅所为。齐侧妃对我素来怀恨在心,才买凶杀人。可是,她离京的时候因为仓促,并没有携带真金白银。只随身几件首饰,我并不觉得够买两个顶尖儿的刺客。”

“是,能与王爷留给你的十来个侍卫打成平手,绝非庸手。”陈思雨也沉吟着点头,“那两个刺客,我也打听得有些眉目,可能隶属于碧心庄。具体的消息,还待进一步证实,有了第一手消息,我及时让人告诉你。”

“碧心庄?这名字一点不像杀手集团…”严真真咕哝。

陈思雨哑然失笑,严真真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着眼点偏和旁人不一样。

“你可莫小看了这个组织,虽说行事低调,但在杀手界却大名鼎鼎。能请得动他们,花下的银子绝不会少。”

严真真苦恼:“可不是?我就是纳闷,齐红鸾哪里来的银子若说是太妃,历年所积自然不少,可我并不觉得她舍得花那么一大笔银子,让齐红鸾来泄私愤。”

“我会再追杀下去的。”陈思雨笑道,看着严真真,很想邀请她在金陵小住一夜。可是想到孟子惆,又怕她耽搁了行程,回去不好交代,只得生生咽下了这句“邀请”。

“你好生给这些药材找合适的买家罢,生死一线,可不能卖得便宜了。”严真真做了个鬼脸,“要知道,我也有一半股子的。银子,赚得愈多愈好。我该走了,再晚的话,连城门都出不了。”

“好。一路…保重。”陈思雨只得点头。却看着她一行人出了城门,方才转身回去。

严真真心情愉快,虽然临川并非她的故乡,她始终觉得自己不会有归属感。可是看到临川的城门时,她还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回来了

她想,当她有一天把临川当成了家,也许便是完全接纳了临川。

策马扬鞭,她率先在府门外翻身下马。正要举步,却听见身后整齐的马蹄声。好奇地转过头,宽袖广袍的孟子惆,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他剑眉飞扬,脸上仿佛还带着笑意。暮色四合,他的脸因为隔得有些远,五官的轮廓看得不太清,可是严真真却觉得,他脸部的每一个线条,都如此清晰。

原来,他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而她却仍不自知。

“王妃倒赶得及时。”孟子惆轻松地跳下马匹,尽管穿的不是骑装,可高超的骑术,却让这个动作,看起来仿佛带着飘逸。

最后一抹残阳,终于隐入地平线,紧接着将是茫茫黑夜。可是她浅浅漾开的笑容,却让他觉得,黄昏才是一天中最美丽,也是最永恒的时刻。

两人并肩走入大门,严真真方觉不妥,稍稍落后半步。谁知孟子惆竟也停住了脚,半转身子,伸手牵过了她的柔荑:“和我在一起,不必特特儿地落后半步。”

严真真心里一暖,默默地跟随他来到偏厅。一俟落座,她便问道:“王爷不是说要明儿才回临川的么?怎么今天便回来了?”

“事情办妥,自然想早一点回来看看。没想到,你与我倒是前后脚,竟是一日不肯早归啊?”孟子惆的脸上,含着浅淡的笑意。可是话说得却不怎么中听,怎么都觉得带着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我在余杭也并没有多留,连临川集团也只草草巡视。”严真真小小地抱怨了一句,“接了王爷的信件,便急着赶回来了。”

“那你至少昨日便该抵达临川。”孟子惆对她的脚程一清二楚。

“难得有机会去一趟余杭,日后的规模将会超过扬州,自然要好好摸个底儿。可惜王爷规定的时间太紧,不然的话,我还想去港口看一看。”严真真叹息。

“你想开辟海上航线?”孟子惆一下子猜中了她的心思,却皱起了眉,“余杭的港口不算大,况且地理位置偏向南部,恐怕不如泰沽。”

泰沽,是北方最大的港口。这时代的海运能力并不发达,这些港口甚至的吞吐量,甚至达不到港口规模的十之一二。而对于熟知日后有个大航海时代的严真真来说,却觉得海上贸易的利润才是最丰厚的。而在历史上,杭州的港口,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成为南方的货运集散中心。

她自信地一笑:“王爷恐怕不知海外的形势,才会作出这样的判断。天旻向东,尚有岛国。向南,古书上被称之为南洋,也有好几个国家。若是再往西去,与天旻相类的国家更是不知凡几。”

孟子惆叹息:“这些都是你母亲告诉你的么?其实我也查阅过古书,始皇帝当年派船出海去寻找长生不老之药,想必那时候,便知东方尚有国度。”

严真真欣然道:“正是。”

“我明白了,你是想与海外交易?其实,我们所用的怀表与宝石,也是由海外传来。我也曾细细打听,据说距此需要一年的航程。”

“是,宝石多数由英吉利运来,确实路途遥远。”严真真点头,“不过,我们的丝绸和瓷器,他们一旦运返彼国,便能获利百八十倍。往返一年,一船的货物,便可获利数万两甚至数十万两白银。我想,他们还是愿意做这趟生意的。”

“有这么高的利润么?”孟子惆有些不信。

“嗯,当然。”严真真肯定地点头,“大海上航行,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和技术力量,并非人人都能做这种生意。而东西方相隔遥远,若走陆路,恐怕一路上被抢得七零八落,因此风险甚大,是以怀表的售价,便高得离谱。有这么高的利润,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想想现代,百达斐丽、劳力士这些名表才身价不凡,可这时代的怀表,便赶上现代那些用钻石装饰的名表了。可见,个中利润有多大了。

孟子惆目光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若是要经过南方的海峡,余杭倒是比泰沽港口要好得多了。”

“正是”严真真点头,“因此,我打算把余杭的临川集团规模再扩大一些,不过这个还不是很急。若是港口不在咱们手里,再厚的利润也分不了多少。”

“唔,是时候了。”孟子惆沉吟着点头,“真真,我打算近期把南方的两个城池也尽数取过来。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否则便落人口舌。”

“那本来便是临川的领地,还需要什么借口?”严真真不以为然地说道,及至抬头,见他一脸似非笑的神情,才恍然明白。

孟子惆早已不满足于龟缩于临川一地,他想要反戈一击。徵州与巩凡的战事,原本不必拖这么久,也许他已经在为反攻作准备了。

只是临川一地的势力,毕竟有些薄弱了点儿罢?

“先取南部二城,那是我的封地。朝廷既欺我在先,我起兵夺地,也是情有可原。”孟子惆见她明白,才点头继续说道,“只是后结的发展,却要好好地找个借口,至少让天下的读书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可难了。”严真真猛地摇头,“毕竟天旻正宗,他是皇帝你是臣。”

孟子惆无奈:“若非如此,我何必迟迟不能发动?其实,朝廷里支持我的官员虽然不多,但无一不是举足轻重之辈。当然,他们不可能明目张胆,但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略略作出些姿态便已足够。当然,若我无法证明自己的实力,一切都是枉然。”

“不错。”严真真点头,“不如我们先取南部二城,再…”

“南部二城若要取下又有何难?我是打算直取金陵,那里才易守难攻,才是最好的据点。而占据金陵以后,便可与平南王遥相呼应。再往南,朝廷势力有所不及,咱们才能真正站稳脚跟。若是只取南部二城,于事无益,反倒让朝廷倾全国之兵攻打临川。原先我是打算三王联手,如今靖北王背信弃约,我和平南王终究势单力孤。若是不能一击奏效,任由皇帝调兵遣将,恐怕金陵难下。”

“那…王爷打算几时动手?”严真真问得有点胆战心惊。这个话题,太…太敏感了。

正文 第378章 早就拴在一根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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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早就拴在一根绳上

“军队的整合已经准备就绪,和朝廷打的几场硬仗,已经让儿郎们轮流都锻炼了一遍。应该说,军事上已经不成什么问题,完全可以应付长期作战。而经济上,有你的临川集团作为后援,问题应该也不是很大。”

严真真心脏一阵紧缩:“那就是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孟子惆犹豫地摇了摇头:“不,现在的军费,还有一个缺口。以目前临川集团的赢利能力来看,能够勉强支付临川军队庞大的军费。但是,一旦开战,商业必然会受到影响,到那时,赢利能力将会大大缩水。”

“那么,尽快开拓海外市场国内打得再狠,海外的交易可不会受什么影响。只要咱们能提供足够的货源,便有足够的利润增长点。”严真真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孟子惆,却一下子撞进了他乌黑的眼眸中。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坚定,最后勾起了唇,朝她轻轻点头。

“我能得你,是上天要助我成事。”他走近了她,微微低头,把唇凑向她的耳畔。

严真真只觉得他呼出的热气,似乎把耳朵根儿也灼烧得热烫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腰肢一紧,却是被他紧紧地扣住。

“王爷…”她有点羞急。

“这一向就是偶尔相见,也只匆匆离开。别动,让我抱一抱你。”孟子惆的呢喃,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严真真再也提不起反对的勇气。

莫看他长得文弱俊秀,可是他的怀抱,却显得宽厚如海。严真真一路奔波,也着实有些倦意,竟想就这样趴在他的怀里。

“真真,你会留下来帮我么?”孟子惆问。

“嗯。”严真真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我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总是同荣共富,同辱共耻嘛”

“同荣共富,同辱共耻…好,这句话,我爱听。今后,我取得的所有荣耀,将会有你的一份,今生绝不相负。”孟子惆的声音不高,却显得铿锵有力。

严真真微怔,倦意忽地飞到九霄云外。她莫名地侧头,看向窗外。风吹云动,枝梳叶密,簌簌有声,却少了那个永远会在一旁默然伫立的人影。

“王爷有这份儿心,我已经满足了。”严真真喟然叹息。

孟子惆有些着恼:“你不信我的话么?”

“不,我相信王爷此刻是真诚的。”严真真含笑。

“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孟子惆不悦,“你不信任我。”

严真真笑着摇头:“未来太遥远,谁能肯定往后便能一成不变?能得王爷如此相待,我已经满怀感激。”

“我要的不是感激”孟子惆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肩胛。因为用力,让严真真感觉有些疼痛,忍不住轻呼了一声,才觉得肩头的力度,陡然放松了下来。

“你弄痛我了”严真真抱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用的竟是撒娇的口气。她和他,有这么熟么?有点懊恼地垂下头,却没有发现孟子惆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

她很少用这种口气抱怨,听起来格外让人心软如绵。

“是么?那…我帮你瞧瞧?”孟子惆松开她的肩,改为箍住她的腰肢,一只手已经探向了她的前襟。

“你要做什么”严真真唬了一跳,脸色微微发白。

孟子惆的手指,在她的前襟处顿住。半晌,才幽幽叹息了一声:“真真,你是我的王妃。”

严真真身子一僵,负气似地瞪了他一眼:“好罢,若是你硬要这么说的话…”

“罢了。”孟子惆叹了口气,“总要你心甘情愿。只是,我不过是帮你看看有没有把你弄伤,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没有才怪呢严真真对自己这具活色生香小美人的身子,还是很有信心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当柳下惠的可不多。只是一直以来,他们彼此都忙碌不堪。尤其是孟子惆,恨不能把一分钟都掰成两分钟来用,又见严真真一脸的防范和不乐意,便熄了心思。

“我只是觉得…岁数儿还小着。”严真真红了脸解释自己的反应过度,“那个…有些事儿还是不大合适,王爷也要节制。”

“节制?”孟子惆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你觉得我还需要怎么个节制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