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严真真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其实王府里,齐侧妃便每天倚门盼望。”

孟子惆被她的说法气得有点乐了:“那你呢?”

“我再长得两岁,兴许也能理解齐侧妃的情怀。”严真真硬着头皮回答。其实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按照古代的年龄来说,她还真不算小。

“你都十六了,还小?”孟子惆瓮声瓮气地反诘。

“那个…大和小都是相对而言的么,现在咱们这种形势,万一那个啥,不小心有了个宝宝,大事可就堪虑了是不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对对,乱大谋啊大事要紧。”严真真乱七八糟地说着,倒还真被她找出了个理由来。

“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一天。”孟子惆甩下一句话,便出了门。走到门口,才猛地朝着门擂了一拳。他是疯了,才会许下这样的诺言。对他名正言顺的王妃,需要这样的“高风亮节”么?

尤其是在听到严真真悄悄的呼气声,仿佛他抽身离开,让她放下了心中大石,他更觉得心里闷得慌。想到严真真的那番话,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走,去齐侧妃那里。”

碧柳在一旁听见,忍不住走进屋来埋怨:“王妃,才刚是多好的机会,王爷初回府里,头一晚留在王妃这里,才是正经儿。如今可好,到底是说了什么,把王爷给气走了?明儿个府里又会有风言风语地传出来,说王妃不得宠了。”

严真真的心情也有点复杂,“赶”走孟子惆,其实并非她的本意。可是刚才那些话脱口而出,是因为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别说在古代,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出轨。便是从现代的观点来看,她也觉得理亏。因此,对于碧柳的“责备”,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可是要交付一生的承诺,实在是太沉重,她怎么说得出口?看着孟子惆的背影,越来越朦胧,明明看着是近的,却又仿佛很远。感觉触手可及,却又似稍纵即逝。她轻轻伸出手,在半空中握了一个空心的拳。

“王妃,要不,奴婢去截住王爷?”碧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不用了。”严真真哭笑不得地阻止。

“可是王爷要去齐侧妃那里了呀”

“让他去罢,又不是第一回。”严真真耸了耸肩,从窗口离开,“碧柳,我有些饿了,你吩咐厨房做些点心。还有,王爷在齐侧妃那里留宿…罢了,这个不由我管,安容雅会安排好的。”

碧柳不情愿地嘟起了嘴:“是。”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闭紧了嘴,悻悻然地走了出去。

严真真怔怔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叹了口气。在古代,碧柳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许,是该替她挑一个好好的人嫁人。若是她真喜欢小潘,倒是不错的选择。嫁为人妇,还能进府来服侍。只是,若她以后离开临川…

苦恼地捏了捏眉心,严真真忽地失笑:“我真是傻了,总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怎能因为自己的去留,而耽搁了碧柳的幸福?赶明儿问问她的意思,把她和螺儿的事办了,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碧柳吩咐了厨房,却转到孙嬷嬷的屋里去吐苦水:“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个想头,王爷分明是想留下的,却生生地被推走了。”

孙嬷嬷微微地眯了眼,才长叹了口气:“兴许,王妃另有想头呢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只盼着主子们好。可怎么个算是好,还得看主子的意思。王妃并非对王爷没有感情,只怕是王爷先前儿的事伤了她的心。”

“可如今王爷待王妃的好,咱们做奴婢的也看得一清二楚啊”碧柳仍然觉得苦恼。

孙嬷嬷闭上眼睛想了想,忽地有了笑意:“王妃自有打算。如今也不必急,王爷与王妃早拴在了一起,王爷成事少不得王妃。”

碧柳愣了愣,才咕哝了一句:“想必王妃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放心,王妃是个聪明人,不过一时糊涂罢了。有些事,咱们做下人的再着紧,王妃自个儿想不通,也是枉然。”孙嬷嬷的神态很轻松,碧柳低头想了半日,却仍是没有想出什么道道儿来。

“只怕王爷他又纳几房侧妃回来,把王妃扔进了冷宫”

孙嬷嬷笑了:“王爷需要王妃助他成事,怎么可能不对王妃另眼相看?况且,你瞧王爷行事,分明对王妃大有情意。王妃这时候冷一冷也好,在王爷心里自然又比旁人又高出一层。男人啊,不能紧紧地巴上去,得端着些架子,才显得出女人的身价儿来。”

碧柳想不明白,恨恨地跺了跺脚:“真不知道王妃是什么心思”

正文 第379章 给自己准备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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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给自己准备的退路

“你只管把王妃服侍好便是,事关终身幸福,王妃再仔细也是应该的。”孙嬷嬷却似乎很赞成严真真的做法。

“好罢,既然嬷嬷也这么说,那我也不那么着急了。虽然我还是想不通王妃这么做的用意…”碧柳泄气地发了一会儿呆,才告别了孙嬷嬷,去厨房取了严真真的份例菜。一眼瞥见另一桌席面,想来是送至齐红鸾房里,便憋了一肚子气。偏过头,撒开腿就回了听风轩。

“王妃,厨房可是给齐侧妃那里做了不少的好东西,原本这些应该是咱们的。”尽管听了孙嬷嬷的劝解,碧柳对于孟子惆离开听风轩不那么着急,可还是心里稍有不忿。

“哦。”严真真不以为意地点头,手里还拿着管毛笔,在纸上画了两笔,才回答,“你若是嘴馋,咱们另添了银子让厨房做去”

“奴婢是眼热那桌席面么?”碧柳哭笑不得,恨不能蹲在墙角画圈圈。

“那便是了,这些份例菜也尽够了。”严真真笑道,“莫看这几道菜看着并不费什么银子,可厨房也花了心思的。你看这杞芽,清清爽爽的,用的都是杞芽头。可见,阖府上下都看得明白,齐侧妃虽是一时得了王爷的眼儿,但当家作主的仍是我。”

碧柳仔细看了看菜,这才脸色和缓下来:“王妃倒看得仔细…奴婢只是替王妃叫屈,好好的机会却推给齐侧妃,赶明儿她还不是又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随她去罢,王爷暂时不想动她,自然有他的用意。”严真真淡淡地说着,心里却总不是什么滋味儿。

孟子惆回到临川,反比在巩凡时更忙碌。每天一早便不见了人影,到得中午才回府,又是一头钻进书房。

严真真也忙,知道小琪如今制玉的水平得到崔大师的肯定,她很高兴。不过,这样一来,小琪的制玉热情高涨到已经没有闲工夫去管理店铺。璀璨珠宝还马马虎虎,但严真真想要再分一些铺子给她管理,却是力有未殆了。

“螺儿,你瞧育才学院里还有没有好苗子?咱们的生意是一定要越做越大的,你挑几个好的带在身边。不过,他们要成长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先在外头找几个,先撑一撑再说。”严真真看着一脸憔悴的螺儿,有些内疚。

“奴婢能应付得来。”螺儿却摇头拒绝了严真真的好意,“外边儿的人,谁能说得清心里向着谁呢指不定吃着咱们的饭,却替别人家做事,到时候反倒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严真真失笑:“当然不排除会有商业间谍,但不可能人人都是。咱们的业务扩张会有一个加速的过程,我与王爷商量过了,近阶段的发展重心放在余杭。”

“余杭?”螺儿疑惑地看向她,“那里的销售还不算少,但比起金陵和扬州来,还是有着一段差距的。奴婢倒觉得,临川的购买力,正在稳步上升。并且,由于临川是集团的总部,还有一些外地的大商家,会来临川做批发。若是说重心,应该放在这三处才是。”

“按目前来说,确实如此。但这里的市场,终有一天达到饱和。我们的生意做得再好,也是从别人的嘴里抢食吃。若非王爷身份特殊,临川集团早成众矢之的。”严真真叹息。

螺儿了解地点头:“奴婢明白了。正是因为如此,王妃才会不涉入药材行业,只是投资入股。”

严真真怔了怔,才苦笑道:“我当时哪里有这么长远的考虑?只不过怕临川集团如今已成了王爷的产业,那些股子,不过是想收入自己私囊而已。投资行业里有句名言:永远不要把鸡蛋放进同一个篮子。”

其实,她只是想替自己准备一条退路罢了。宫斗剧看多了,她对孟子惆缺乏必要的信心。

“听王妃说要开辟海外航线,这算不算是王妃的第三个投资渠道?”螺儿问道。

“一部分罢,主要还是想摆脱国内销售的饱和。若是我自己有海船,并且有适当的武装力量,倒还真想跑海运呢”严真真自我解嘲,“余杭港口,还需要王爷出面才能建成。因此,它只能作为临川集团的投资渠道,我可沾不了什么光。”

螺儿失望地撑着下巴:“那王妃何必这么起劲儿呢?把临川集团做好做大做强,就已经很不错了。”

“临川集团的利润,并不足够支付即将到来的几年军费。”

“咱们要和朝廷打起来了?”螺儿精神一振,目光闪闪。

“早晚会走到这一步的,所以要把军费问题先给解决。咱们如今的利润虽然丰厚,但还不足以支撑庞大的军饷以及武器装备支出。如今王爷已经在有意识地收粮,但效果不算太理想。一来近年灾害频繁,各地的粮仓都只半仓。二来粮价持续走高,咱们的财政也有些吃力。”

“粮食是个大问题,咱们的粮店虽然进的货多,但出得也多。真正奇怪,王妃早就吩咐过,粮价不能比别人家低,但每天的销量还是很大。”螺儿有点郁闷,“奴婢倒也想存些粮食下来,可照这个势头,竟是存不下什么。”

“那是冲着咱们临川集团的名头。”严真真叹息,“同别家一样的价儿,自然先来咱们家里买了。再说,那些不法的粮商,在好米里掺点儿次米。这种短期行为,只能赢得一时的市场。久而久之,自然会被人发现。咱们诚信经营,几年如一,自然会让人有信赖感。别说价格儿一样,就是稍高一些,有些人还是愿意来咱们这里买个放心。”

尤其是超市销售,能在一个铺子里把粮油米面都给买齐全了,谁还愿意一个店铺一个店铺地去逛?况且,联华超市的定价,本就是平价。因为进货量大,在进价方面有优势,也不是其他零星的小店可以比拟的。

“奴婢往后再留心着,多进些粮食。若是无粮,莫说军队打不了仗,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们,也难免会心慌慌的,不知所措。”

“是啊…”严真真叹息,想起了空间里广袤的土地。那里倒是有一个粮仓,可是毕竟只有这么点儿地方,还不能一天一趟毫无顾忌地便从里面搬出粮食来。她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向任何人公开这个秘密。这是她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最后法宝。

螺儿刚走,抱冬又进来汇报了一番工作。严真真自然笑容满面地鼓励了一通,才哄得抱冬欢天喜地去了。紧接着,安容雅又造访…

严真真看了看天色,风和日丽,似乎没有变天的打算,怎么什么事都凑一块儿了呢?当然,她没有理由避而不见,只得让人请了进来。

“容雅,今儿个得了闲?”严真真笑谑着问。

如今的安容雅,也是个大忙人。不单要管理整个王府内部的收入与支出,还有一干命妇贵人的迎来送往,更要兼育才学院的老师。

“偷得浮生半日闲。”安容雅自我解嘲地笑道,“往常是闲得发慌,如果是忙得发怵。不过,倒是要这样的忙才好,若不然镇日里闲坐无事,恨不能把地上的蚂蚁挨着个儿数上两三遍。这种日子,如今让我想想,都觉得后怕,真亏得我初入中原,竟这样过了一年半”

严真真忍不住失笑:“你这话倒是新鲜。原还想让人再帮你一把,不想你倒很能自得其乐,我便不必怜香惜玉了。”

“有人帮我一把也好,我想编一本育才学院的教材。你前阵儿不是说了,要让那些孩子们不死读书么?我便想着,把一些实用的东西都放进去。这样一来,有些资质差着些儿的,便可在课后多用点功,一样也能学得很好。”

严真真动容:“让你去育才学院兼任老师,倒是适得其所。我虽有这样的想法,无奈实在忙不过,到如今也只编了一部政治经济学,还不知道是否实用。”

安容雅喜道:“你竟已经编出了一本书么?快让我瞧瞧,若是实用,我明儿便给孩子们讲去”

“也只是一个初稿。”严真真谦虚道,自进房闪进空间取了自己的手稿出来。若非空间里的时间被拉长,这部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稿呢

对于在现代大学里的公共课,每一位踏进大学校门的,都知道这部《政治经济学》。但对于这时代的古人来说,政治经济学上的观点,却实在很发聋震馈。安容雅甚至看入了迷,对某一段还三番五次的细细品味,竟生像是忘了自己还在别人的地盘上。

“咳咳。”严真真把自己的手稿抢了下来,“容雅,你要看,有的是时间,不用在这会儿争分夺秒。”

安容雅眨了眨眼睛,才叹息道:“我如今可明白了,难怪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又这么的好,原来竟懂得这么些个道理。虽然我也隐隐懂得利生利,但没你想得这样的透彻。”

严真真大汗。

这部书的作者可不是她,剽窃得有些心虚胆怯。

正文 第380章 拿过头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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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拿过头才算

“真真,我拿回去连夜阅读,再来还你。”安容雅却没注意到她一额的冷汗,心急火燎般地说道。

“这只是我的初稿,本就是要给你看了再修改的。”严真真看着她急切的模样,有点好笑,忙出言安慰。

“那我走了。”安容雅也不拖泥带水,不待严真真端茶送客,便站起来准备走人。

“哎,你今儿来找我不会就为了这个罢?”严真真忙叫住她。

“便是为了育才学院的事儿,编教材什么的,刚才已经说过了。还有的问题,便是王府的用度,最近又有递增的迹象。齐侧妃刚来的时候倒消停过一阵儿,王爷在巩凡的时候,她没有靠山,虽然有时候会嚣张,但总体来说还好。可最近却借着太妃的名义,到我那里多要了不少用度。”

“每个人的用度不都有定例么?她要你便给啊?”严真真不以为然,“我可不记得你这么软弱的。”

“齐侧妃那里,我可以控制着不给。可太妃那里,我不能不给啊。况且,她也不借别的名目,说是太妃病了,那总得请郎中罢?然后抓药什么的,又要一轮的银子。”

严真真神情一动:“那你去探望过太妃没有?”

“不单是探望,还逮着了一个医生,已招认了太妃并无什么大病。这不,我就是为了这个来找你商量拿主意的”

“既然证明并非染病,便停了她们的用度也就是了。”严真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素来很能处理这类事情的,莫不成这回还有什么花样儿?”

“正是。太妃亲自开了口,说是这里疼那里酸,又恶心没有胃口。莫说医生被她们买通了,就是没买通,也要开些贵重药材出来的。”

对于太妃的无赖,严真真确实没有办法。毕竟人家是长辈,虽是续弦,好歹也是几抬大轿从正门儿进来的,占着个太妃的名份。若非孟子惆与她早有嫌隙,又曾经侵吞了王府的家产,理亏在先,严真真这个王妃还得在她面前做小伏低呢

因此,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还是面面相觑。

“罢了,不就是多要银子么?由得她罢。”严真真最终不耐烦了,“难为她们搜刮这些银子,给她便是”

安容雅不满:“把这些银子用在育才学院,又可以培育出多少人才呢你上回不是说要办个军事学校,为军队输送中高级的军官么?这些银子若是拿来,也勉强够用了。”

严真真哑然失笑:“容雅,我怎么觉得你也成商人了呢?”

“银子要用在刀刃上把银子给太妃和齐红鸾,也不过是挖空心思地想怎么害人,因此这些银子,我给得心不甘情不愿。”安容雅嘟着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还不是被潜移默化的么?现在倒来笑话人家”

“我决不是笑话你,倒是在赞扬你呢…”严真真笑嘻嘻道,“先给她们便是了,毕竟太妃的辈份高,咱们也不能霸着不给。至于齐侧妃那里的用度,也不必克扣得太厉害。”

安容雅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成菩萨了罢?她们这样的害你,这会儿倒宽宏大量起来了?”

严真真“扑嗤”一笑:“放心,我这个人有德报德,有怨秘怨,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儿来,因此做不成菩萨成不得仙的。先予之,再取之,咱们明面儿上先给她们,总得让她们有点成就感嘛至于她们真正能留下的…”

“哦,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安容雅恍然,“那倒是也使得,不过你还得花银子请人,咱们终究还是吃了亏的。”

严真真悠然自得:“这笔花费么…总也要从她们那里拿过来的。”

安容雅这才换了一脸喜容:“不错,一样是拿,不拿过头,怎么对得起咱们在这里商量半日?好,既然事儿解决了,我回去看你的手稿,连夜整理出来,明儿便可以给孩子们上课了。”

“用不着这么急…”严真真一语未竟,安容雅已掉头走出了房门,忍不住苦笑。好好一个淑女,也被同化成了风风火火的性子

摇了摇头,严真真干脆利落地闪进空间,小黄鸢仿佛一早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正耷拉着脑袋趴在树枝上:“是不是又要我老人家出手,去给那对姨甥一个狠狠的教训?”

严真真高兴地抚着它的羽毛笑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派杀手杀我的事儿还没跟她算账呢,又想玩花样儿圈银子,哪能让她们那么便宜还以为这两人病了这么久,脑袋该有点清醒,谁知道还是这副模样,甚至变本加厉。你替我再叼点巴豆过去下在饮食里面,虽说手段有点儿老套,但有时候越是老套的东西,越是有用。”

“这个没问题,举手之劳。”小黄鸢面无表情地答应。

“当然还有,她不是从安容雅手里骗了不少银子过去么?虽说一两次倒也没什么,但长此以往,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安容雅说得对,与其给她们,不如让我用在育才学院里呢”

“你是要把这些银子拿回来?”小黄鸢问。

“单是拿回来还不够,得拿过头”严真真冷哼,“她不是有银子请杀手么?那便让她身无分文,看还能找谁来替她们卖命。”

“干脆下点毒药…你不是移栽了一株见血封喉么?把那个下给她们,一命呜呼,也免得跟她们扯个没完没了的。”小黄鸢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是要出人命的,不成。”严真真摇头。法制观念深入人心,没办法啊,她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她都不介意让你出人命,你还替她担心?”小黄鸢不屑,“你看看,她找人杀你,还能有迹可循,可我去杀她,就是再有名的杵作,也找不出她致死的原因。便算有人能认出南疆的毒药,也找不到下手的人哪”

“孟子惆还要留着她们有用。”严真真摇头,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至少在目前,这两个人还死不了,弄点巴豆什么的,让她们困在榻子上掀不起什么风浪也便是了。”

“好罢,回头我过去这把这事儿搞定。”小黄鸢对于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儿,实在是兴趣缺缺。

“小白虎们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严真真有点担忧地问。空间里少了两只活泼的小老虎,显得寂寞了很多。

“它们两个难得有机会出去,自然要好好玩一通才肯回来。你不是说过,并不等着急用的么?”小黄鸢淡然地瞟了她一眼。

“可我怕它们两个出事儿。身为老虎,会被人当害虫打的。”

小黄鸢嗤笑:“你以为是两只普通的老虎?白虎,是天生的祥瑞之物,能出什么事儿?你安心等着它们弄回石油来罢,空间里还有小半桶,莫如半夜里去烧太妃的卧殿。”

严真真想了想,露出了笑容:“这个主意不错,只怕火势蔓延,听风轩也要被烧到。再说,烧坏了屋子,又要支出一笔银子。”

“你只管向孟子惆要就是,不用你自个儿掏腰包。”

“他如今也在筹措军费,至少要筹到一年所需,打起仗来才有底气儿。初战伊始,商业一定会大幅度滑坡,我们得做到半年没有赢利的准备。”严真真摇头叹息,“咱们别再给他添乱了。”

“你如今可真向着他”小黄鸢有点郁闷。

“现在的形势是,孟子惆赢了,我才有好日子过。当然,未必一定有好日子,说不定事儿成了,便把我给烹了。但若是他输了,我是一定没有好日子过。所以,于公于私,我都盼着他能赢。”

“好罢,那就容得她们两个多活一阵儿。”小黄鸢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很爽快地叼了一支巴豆飞了过来。

严真真欢欢喜喜地出了空间,才涌起了淡淡的罪恶感。自己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恶毒,若非为了孟子惆的所谓大业,对于置齐红鸾于死地,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内疚。

看着小黄鸢的身影远成了一个小小的黄点,严真真怅然若失。只觉得自己与以前似乎真的不一样了,她宁可回到以前那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也不想在波澜壮阔的大环境里成为一个大人物。

“在想什么?”孟子惆的声音响得很突兀,严真真被吓得反射性地跳了起来,却觉得头顶一痛,“哎哟”了一声。

“我的下巴都快被你撞下来了,还恶人先告状”孟子惆抚着下巴愁眉苦脸。

严真真红了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幸好人的头盖骨,是最坚硬的部分,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十分疼痛。

“想什么这么出神,我走进来都没发现?”孟子惆端详着她,问得却似乎漫不经心。

“我在想,怎么凑足军费。”严真真笑了笑,“刚刚安容雅谈起,最近太妃那里用度过多,她想把银子省下来用在育才学院。我想着,开仗以后,下级军官应该比较稀缺,阵亡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想办个军事班,也可以让这些下级军官接受系统的训练。”

正文 第381章 脸皮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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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脸皮要厚

孟子惆对严真真的提议很感兴趣,不仅把所谓军事班的内容问得详详细细,而且还主动表示可以拨付费用。

“那倒不必,育才学院本身便是由临川集团支付费用的。往后若是真打起来了,还有的是用银子的地方。临川集团但凡还能支付,便不必由王爷支银子。”严真真摇头。

“你倒替我想得周到。”孟子惆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心里却被拨动了一根小小的弦。

“也不是单为王爷想的,为了我自己,为了临川,也得替王爷考虑得周全些,咱们打了胜仗,日后才能享福不是?”严真真开了句玩笑。

孟子惆笑得很温和:“太妃那里的费用能简则简,临川初建,没必要事事都顺着她。虽说她是咱们的长辈,可当初在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她自己心里有数。安容雅是侧妃,对着太妃不好说。你可是我的正妃,只管底气儿足些。真有什么事,我自会在后面替你收拾烂摊子。”

严真真气结:“你就知道我留下的摊子很烂么?”

不过,有个人在背后无条件地支持你,这种感觉,还是很温馨。因此,她的气结,多半还是娇嗔。

“只是给你安颗心,免得总认为她是长辈,因此多方容忍。有些人,可不是你退一步,她便肯罢休的。比如那一对姨甥,便是万万让步不得。只要不伤及性命,有个能够过得去的理由,你只管去做。”孟子惆叹息。

严真真觉得他这句话形容太妃和齐红鸾姨甥两个,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尽管因为他的打气而热血沸腾,严真真想了一下还是摇头:“罢了,费这些功夫去跟太妃斗智斗力,不值当。我们都有不少事儿要做,有跟太妃扯皮的时间,我已经把这点银子赚回来了。”

孟子惆愣了愣,失笑道:“好,便由得你。今儿你受了委屈,赶明儿我替你加倍讨回来。”

严真真有点莫名所以,却仍是欣然点头:“好。”

其实,她并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恐怕更委屈的,还是太妃呢想到被她藏得再隐秘的宝贝,都会被小黄鸢连锅端回来,心情便畅美无比。唯一遗憾的,便是锦衣夜行,她的“丰功伟绩”没有其他人知道,她想炫耀也无人可炫。不过,做人要低调…

她笑眯眯地想着,笑靥如花。

孟子惆哪知道她想到了别处,还以为自己的表态,让严真真的心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也觉得心里很美。

“真真,我会站在你的身边。”他说得有点动情。

可是严真真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成就感里,闻言笑着应了:“好的。”

两人都很自以为是,笑得很自在。孟子惆看着她甜美的笑容,更觉得自己也像是吃了一罐蜜似的,情不自禁地便揽住了她的肩,把她揽向自己。

“王爷?”严真真直到靠上他的胸膛,才从梦幻般的感觉里回过神来。

“这一阵儿,辛苦你了。”孟子惆很想说些甜言蜜语,可是想了一会儿却仍然说得很理性。面对严真真,他素来爱用的那些词儿,竟是用不上。

因为他知道,严真真不是别的女人,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他甚至不敢把那些说顺了口的话说出口,只怕被她瞧得小了。

“还好,不算太辛苦。”严真真回以一笑,“其实这些都是我喜欢做的,因此一点儿都不会觉得辛苦。只是关于余杭的港口,我们也许需要用合适的方式去进行,期间可能会前功尽弃,所以虽然我做了两个方案,还是很犹豫。”

“你把方案给我看看,明儿个再给你回应。”孟子惆伸出双掌。

严真真把一叠整齐的宣纸交到他的手上,脸色还有点不舍。想到跨海而来的欧洲联军,她便向往在中国率先实现大航海时代。若能成就海上霸主的地位,那么,在列强争霸中将会立于不败之地。她也没有什么侵略的野心,但至少可以避免让中国被侵略的命运。

也许,这是每一位穿越者内心的愿望。中国在近代史上近乎屈辱的历史,让每一位中国人都不忍卒读。因此,严真真一听到余杭有港口,心思立刻便活泛了起来。当然,对孟子惆这些古人,只能以利益来掩饰自己真正的目的。好在她的商人行径,上自皇帝,下至她的婢女,都心知肚明,倒也不觉得她的举动有何突兀。况且,孟子惆如今横亘在心头的,正是军费的筹措。

“王爷,若是港口建成,咱们与海外的生意往来才会更加蓬勃。有了这么巨大的利润,维持军费支出,倒不是什么难事。”她满怀希冀地说着,却没有想到自己还在人家的怀里,微仰着脸的模样,看在孟子惆的眼里,说不出的娇俏可人。

“我先去看看你的方案,若是可行,少不得还要交给你做。”孟子惆心旌神动,只是想到身上还有一堆迄待解决的事,才压下自己的旖旎情思。

“这些方案只是从商业角度入手的,恐怕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余杭还在别人的手里,咱们怎么进行开发?”严真真摊了摊手,稍稍坐正了身子。

孟子惆显然也为这个问题感觉到为难:“我再好好想想,兴许能找到一点办法。”

严真真本能地觉得,他在余杭应该有相当雄厚的实力。联想到孟子惆最初的铺子便全都聚在余杭,心里一动:“若是王爷能躲过朝廷的阻挠,那港口的开发便能顺利进行。”

“唔,我会考虑的。”孟子惆点头,有点遗憾地看着严真真离开他的怀抱。不过,儿女情长,不在这一朝一夕,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反正严真真和他坐在同一条船上,他倒不怕没有时间。

来日方长,他如今可是真正领会了这四字真谛。

严真真闻言一喜,他的口风,分明是说有办法让她扩建港口。只是恐怕其中要动用的关系或者欠下的人情颇大,他要看看是否值得。而严真真相信,扩建港口,开展海洋贸易带来的丰厚利润,一定会让孟子惆及其幕僚动心。

也许,她可能做份进一步的预案,待孟子惆把零零碎碎的事办妥,她便能直接介入余杭的港口建设。不过,若是建成后被朝廷收去,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话…她有点忧愁地看向孟子惆,又立刻打消了这份忧心。孟子惆是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若是没有把握牢牢地把港口掌在自己手中,他也不可能同意开发。

因此,这些事只管由孟子惆去伤脑筋,自己只要赚银子。能替孟子惆赚足军费,那也是件了不起的成就了。

“那王爷赶紧去办公事罢,若是事儿能定下来,我也该启程往余杭去了。”严真真心情大好。

孟子惆再度郁闷,虽然自己确实诸务繁杂,坐得一刻便该离开。可由她来赶人,只觉得脸上也灰灰败败的。

“好,最迟明儿个便能给你回音。”话到此处,孟子惆也不能没脸没皮地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