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鸢心领神会,严真真虽然还挂着满脑子的疑团,也实在没处深究,注意力却又转到了另一个方面:“朝廷究竟有什么动静?我们的消息应该不算慢,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朝廷在半年内动手的意图?”

小黄鸢再度实施打击力度:“就你那点政治敏感,跟孟子惆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打仗的事儿,你交给他烦恼便是了。”

严真真欣欣然点头:“也是,我只管把余杭的港口建好了,半年之内可是个难题啊…我出去再问问孟子惆,时间上能不能稍缓。”

她二话不说便闪出了空间,留下小黄鸢满怀惆怅,仰望看天,紫茫茫的雾气,也实在没有什么看头。

碧柳听说严真真要主动找孟子惆,立刻兴兴头地亲自冒雨出去打探消息了。

“也不必这么急…”严真真喟然叹息,看着屋外的绵绵细雨,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出门。

不过,碧柳“包打听”的绰号,不是白叫的。只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了消息:“王爷正在外书房呢,几个将军刚走,这会儿一个人在那里处理公务。王妃若要找王爷,此刻去正合适。”

严真真却有顾虑:“他既在处理公务,那还是算了罢。”

碧柳噘了唇道:“哎呀,王妃,王爷什么时候不处理公务了?若是回了王府,十有八-九是在处理公务的嘛”

这话也对。

“明儿早上罢,兴许王爷会过来吃早餐。”严真真想了想,还是决定作罢。她和别人不一样,有个固定的时间看到孟子惆,到时候再说也误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碧柳却极力怂恿:“王妃,奴婢才刚做了四喜丸子,王爷不是顶爱吃的么?王妃给送过去,王爷不知有多高兴呢再说,王妃连内书房都去得,外书房难道去不得么?”

“莫误了王爷的事儿。”严真真觉得并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仍然摇头。

“可是奴婢已经让冰荒去禀报王爷了,王爷的口信儿,说是王妃只管过去…”

严真真顿时气结,太忠心的丫头,似乎也不大好,竟然还自作主张

看了看外头连绵的雨势,她还想找借口,碧柳却已是找出了一把纸伞:“王妃,这雨也不甚大。”

待严真真慢条斯理地收拾好,碧柳已是把四喜丸子装进了食盒,笑吟吟道:“这里头装了两大碗,王妃也陪着用些。”

看着碧柳喜孜孜地打了伞,严真真顺手从门边抄了一把不知是哪位小丫头放在那里的孟竹伞:“不用你替我打,回头半个身子都湿得透了。”

“那怎么成?王妃亲自打伞…”碧柳有些惶恐。

“我还亲自吃饭了”严真真没好气,“我自个儿打伞,还打得周全些。你还拿着食盒,还得顾着替我打伞,累了累啊”

“奴婢不累。”碧柳憨憨地笑,“要不,叫个小丫头拿食盒,奴婢替王妃打伞。”

“不用了。”严真真郁闷地回答。她可不想去找孟子惆商量件事儿,也兴师动众得阖府上下都知道。别人可不会知道她有正事,大约只当她是邀宠献媚了。

严真真撑开孟竹伞,一路上走得迟迟疑疑,头一回迈起了淑女式的小步。

其中散步固然是件诗意的事儿,可因为带着某种目的,严真真便觉得近屋情更怯了。她巴望着走到的时候,孟子惆正好出了门。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才走出二门,她便眼尖地看到孟子惆已站在外书房的回廊前。

一袭蓝色的袍子,非丝非绢,穿在他的身上,却觉得这种酷似天空的颜色,与他再般配不过。他负着手,看向来路。

严真真硬着头皮走近前去,步子却迈得越加地小了。一边懊恼,自己难道一个晚上也等不及,非得要跑来问他港口的事么?

孟子惆静静地站在廊下,看着眼前的女子撑着一把孟竹伞走近。手柄处的竹色未曾经过任何处理,伞面也没有点缀,纯白色的伞面,配上纯竹色的伞柄,却像她这个人一样,不喜雕琢,唯见天然。

因为午睡方起,秀发草草挽起,额前的刘海,透着股慵懒。白衣白裙,也就这把伞的竹色,和发髻算是别样的色彩,却越加显得眼前的人儿,如同冰雕玉琢,通透得彻彻底底。

孟子惆并没有下阶相迎,倒不是因为雨天的原因,他只觉得眼前如同一幅绝美的静态水墨,容不得自己的亵渎。他看向严真真的目光,有着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贪婪。

厅廊上,是一幅巨大的五色珠帘。轻风微拂,便吹得帘子轻轻地掀起小半幅。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响声虽微,却打破了眼前的一片宁静。

严真真走进回廊,不及行礼,便被孟子惆接过了伞,随手交给身侧的小厮。

“王爷,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严真真尴尬地被他揽近。似乎有点太亲近了罢?这还没到房内,身侧还有碧柳和小厮两个亮堂堂的灯泡呢

“没事也能过来。”孟子惆笑吟吟地看向微显羞涩的脸庞,“怎么不让小丫头替你打着伞?看看,发上都湿了。”

“不如自己打伞来得自在。若叫了小丫头,一总她的身上全是湿的,回头怕又要咳嗽打喷嚏。我又不是没有手,何苦让人家白遭一回罪?”严真真不以为然地摇头,轻轻挣了一挣,孟子惆却紧紧扣着她的腰不放松。

“王爷,这是我家王妃亲手准备的四喜丸子,用冰渥了一渥,这会儿趁着凉吃了罢?”碧柳使了两个眼色,见严真真没有理会,只得上前送上食盒。

严真真的脸顿时红了,她连都没碰一下这几个丸子,哪里谈得上“亲手”?况且,巴巴儿地达两碗丸子过来,怎么看都有着献殷勤的嫌疑。

这可不是她的本意啊

孟子惆眼睛一亮:“好,与王妃一同先用些丸子。”

严真真懊恼,好好儿的,怎么忽然想起吃四喜丸子了呢?

可是看着孟子惆俊朗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喜悦,仿佛发自内心,又觉得这个四喜丸子送得值。

孟子惆不比龙渊,他经常是笑着的。可是严真真总是觉得,那些笑容,只是一张薄薄的面具,贴在他的脸上。

而此刻,他的笑容,却是从心底里流淌生发。

好罢,这一盒四喜丸子,还是有点小功劳的。她仓促地偏过头,脸上还有着未曾褪尽的嫣红。

闲杂人等,自然很有眼色地回避了。

严真真暗骂碧柳,这丫头也溜得太早了罢?还要她亲自动手,把丸子从食盒里端出来。结果笨手笨脚的,还把丸子里的汤给溅了出来。

“没烫着罢?”孟子惆探手接过她的手腕,似乎透着紧张。

拜托,这丸子是冰过的…

正文 第385章 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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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作茧自缚

两人解决完了两碗四喜丸子,孟子惆大赞碧柳的手艺。

“不错,往后若有什么好吃的,只管送来。”孟子惆笑吟吟说道。那口气,似乎他吃两碗丸子,竟成了严真真的幸运。

“其实也不常做,偶尔嘴馋了才做点儿解馋。”严真真决定婉拒这项“殊荣”。她是“无事一身轻”观念的坚决拥护者,往常在公司看到上司都会绕道儿走,哪里肯主动巴地上去?

“是么?我听说你昨儿还在听风轩吃了绿豆汤,据说是消暑的?”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大厨房也做的,我只不过是懒得去大厨房盛,便在听风轩的小厨房做了一锅,给上上下下十几号人消暑降温。”严真真也不掩饰,大大方方地解释。

孟子惆掀了掀眼皮:“往后你听风轩小厨房里做了什么,便给我送来。”

严真真心不甘情不愿地呲着牙道:“好罢,往后让碧柳送来。”

哼,碧柳爱献殷勤,便多派一件活计给她好了待她天天送得烦了,也好吸取教训, 些殷勤,是不能随便献的。

“我要你亲自送来。”孟子惆却不满意。

“可是我…很忙的,有很多事要做的。”严真真想也不想便开始找借口,没有发现孟子惆的目光,顿时黯了一黯。

“三两天,总有一次是不那么着忙。”他叹了口气,“三两天送上一回,不算太难为你罢?”

严真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瞪着空碗恨恨不已。都是四喜丸子惹的祸,白白地又背了一件任务。

莫说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跑一圈本是苦事,就是频频出入书房,也会惹来闲言碎语。这时候,她便只能庆幸,临川王府还不是皇宫,用不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否则,自己纵然施展了浑身解数,也不能应付莺莺燕燕的大军啊。现在倒好,安容雅本就无意争宠,唯一有意争宠的,也被小黄鸢三天两头地喂巴豆之类的药材,手足无力,常年卧床,根本没有与她争宠的资本。

“我想,你不会特特儿地给我送吃食来罢?这个…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孟子惆待她收拾了食盒,才好整以暇地问道。

“是关于余杭港口建设的问题,我左盘右算,也没有把握在半年之内完全建成。所以,心里便有些疑惑,是否真要建港口呢?”严真真烦恼地叹了口气,“若是从事其他商业活动,我又怕战争带来的消极影响,可能会导致商业萧条,我们的利润远远不足以支撑军费的支出。我想了很久,还是难下决断。”

孟子惆接过她带来的一叠宣纸,严真真的可行性计划,优劣之处一一书写分明,并没有华丽的辞藻,却一目了然。

“你是怕港口未曾建成便爆发了战争?”孟子惆很快抓住了问题的中心。

严真真很坦然地点头:“是。一旦战争爆发,余杭港口的建设将会全面瘫痪。到时候,我们难以为继,而投入的大量资金又撤不回来,反倒左右为难。”

孟子惆微微闭了闭眼,手指的指节在桌案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严真真凝神静气,凭良心而言,她不愿意放弃余杭的港口建设。按照她的推算,在南洋的马六甲海峡,西班牙和葡萄牙应该已经有远洋的船只。而更远的大英帝国,他们也不会甘于寂寞。出色的航海技术,让他们装备武器的商船,完全有能力跨越整个大西洋和印度洋。

与其日后等这些老牌的欧洲强国用火枪和火炮敲开中国的大门,倒不如从现在起便打开通商的口岸。

她记得两次鸦片战争,中国所受到的屈辱。正是在此后,绵延了五千年的文明古国,被钉在了地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耻辱柱上。

“你觉得港口的建设,会带来重大的经济利益吗?”孟子惆沉吟着问。

“那是当然。”严真真毫不含糊地回答,“不仅仅如此,也许还会有更加意想不到的作用。当然,在目前来看,主要还是因为它能够提供我军作战的军费。”

“那么…建罢。”

严真真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心脏哆嗦了一下。某个荒唐的念头,从心底里慢慢地生根发芽。他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坚持,才决定建设罢?

毕竟,一旦战争提前爆发,他们的前期投资将会打了水漂。莫说其后的军饷凑不出来,便是已有的军费,也会大打折扣。正是鉴于此,严真真翻来覆去地想了以后,终于痛苦地作出了不再增加港口投入的决定。

她低下头,露出雪白的后颈。

想了想,终于还是伤感地摇头:“我想,这不是一个有理智的决策者,应该给出的书生。你和幕僚们的决定,是建立在我的报告基础上的。当时,我并不知道战争会在半年之内爆发。”

“那是北方。”孟子惆抿了抿唇才展颜,“战争将会首先在中北部爆发,位于南方的余杭,恐怕还会延缓两至三个月。当然,这需要我和平南王的共同努力,把战争的范围控制在中部和北部。”

严真真终于露出了喜色:“这样做的代价,会不会太大?”

“不会。”孟子惆露出了笑意,“事实上,在南部屯兵,还是值得的。一则是为了加快港口的建设,二则是因为缩短战线,其实对我们仍有好处。当然,关键之处在于,平南王的军队暂时不能投入战场,这样才会使朝廷不在南方用兵。”

“那…单靠咱们临川,兵力是否足够?港口的建设虽然重要,可咱们与朝廷的仗也不能掉以轻心啊要知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朝廷毕竟正宗,临川一旦落败,原本观望的人,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朝廷的一方。”

孟子惆看她急得鼻尖冒汗,忙安抚道:“莫急,朝廷的军队胜在数量,可临川的军队却胜在质量。兵不贵多而贵精,朝廷也不敢把南方的驻军全部抽调北上,除非平南王也倒向了朝廷。”

严真真心惊胆战:“那…平南王会不会倒向朝廷?”

“别被靖北王那软骨头吓破了胆子,平南王与我们的关系,可非同一般。这么说罢,哪怕平南王丢盔弃甲,表示投顺朝廷,朝廷也绝不会相信。”

“意思是说,可以像相信临川王一样,相信平南王?”严真真又目灼灼。

“不错。因此,有他在我们的身后,南方可以无忧。你说得对,我们保卫临川,能得到别人的同情。但主动挑起战端,在舆论上张是占了下风。”

严真真不解地问:“可是王爷得到的消息,不是说朝廷将会先动手么?”

“是,但咱们与朝廷一旦开战,将不会龟缩在临川,势必要进军石庄,继而攻占铁山,这两座重镇一旦攻下,便能据以死守。但是,石庄和铁山,却并非临川的土地,那时候怕是坐实了叛军之名。”

“那咱们不能死守临川么?”严真真有点不解。

“临川所有的封地,也不过一府四城,兵力难以保证。况且,被人堵住了打,久而久之,咱们的这些军队,也会生出倦怠之心。除了亲兵,恐怕会军心痪散。到时候,再想组织反攻,却是不成了。”

严真真听得头昏脑胀,星星上冒,总算还抓住了一个信息,便是临川不能固守本土,需要主动出击。这么一来,在舆论上便落入了下风。尤其是朝廷的文官,比临川要多得多。口诛笔伐,有时候也会动摇军心。

“王爷的意思是,北方的战场是一定会继续推进的。哪怕背负骂名,也得主动出击?”

“不错。”孟子惆无奈苦笑,“硬着头皮也得上,利弊相较,利大于弊便是可行。”

严真真迟疑道:“咱们临川若是有白虎出现,会不会对舆论有些好处?”

“若有白虎,那自然是祥瑞。我已经让平南王捉了两头猛虎,到时候想个什么法子弄成白色…”孟子惆说着这个方案的时候,忧心忡忡,“可是一旦咱们的手段被人发现,反倒弄巧成拙。”

“若是真的白虎呢?”

孟子惆失笑:“你当白虎是大白菜么?随便哪里便能拔一棵啊四大神兽谁还能真见着了不成?”

“王爷众望所归,指不定真有神兽呢”严真真心情一松,又有些担忧。自家是有两只小白虎,可一趟云贵高原之行,已去了不少时候,还没有返回的迹象。这两个小家伙,不会失踪了罢?

“果真如此倒好了。”孟子惆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不过是背水一战,不甘先祖的荣耀自我而绝罢了。”

看来,孟子惆对此役,也并非信心十足啊?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眉眼,严真真觉得有些心疼。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指,抚过他的眉心。

“放心,至不济,我也会守住临川的。”孟子惆静静地说道,任由她的指尖,描摹自己的五官轮廓。伸出手,揽住她的腰,一个用力,严真真便跌坐到了他的膝上。

“王爷宽心,祥瑞一定会有的,不用那些猛虎染白。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到时候反倒会将士离心。把这件事交给我,会有办法的。”

正文 第386章 商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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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商誉

对于拥有神兽白虎唯二子嗣的严真真来说,弄个白虎当详瑞,不算是什么难事。白虎再小,那也是白虎嘛,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不过,她并不打算让小白虎们现身。也许祥瑞一出,战争会提前打响。好不容易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孟子惆至少可以让她在半年内,全力进行余杭港口的开必。多出来两个月的时间,她觉得已经尽够了。

“只要多一个月。”严真真咬了咬唇。她知道,这两三个月,是孟子惆费尽了心机才能为她争取出来的。刘逸之前期的不作为,可能会令人对战局萌生悲观情绪。

“尽可能在半个月内结束港口的建设。”严真真握了握拳,再次在计划书上划划写写,涂了又改,改了又涂。

“能缩短一天好一天…”

“不用为了他这样殚精竭虑罢?”小黄鸢不满地咕哝,“算算看,你已经有五个时辰没有动弹了。你忙活了大半天的时间,也不过是把计划缩短了四天,值得么?”

“值得的。”严真真叹息,“明儿一早,我便让螺儿去余杭。看来,空间里的这些宝贝,也得好好儿地找个买家了。”

“你舍得么?”小黄鸢不以为然,“那可是你母亲严夫人留给你的珠宝。”

“唉,知我者小黄鸟也。”严真真摇头叹气,“这些宝石,可是万中挑一的。看看这颗蓝宝石,比天空,比大海还要蓝。即使克什米尔出产的矢车菊,也不过如此而已。兴许,这颗宝石,正是矢车菊蓝宝石呢”

“那你还想出售?”

“没办法。”严真真露出割肉似的疼痛表情,“我打算增加前期投入,临川银行的资金还不够应付。”

“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美丽的宝石了。”小黄鸢遗憾地看着严真真的首饰盒。

“我知道。”严真真苦笑,恋恋不舍地摸过每一颗宝石,“女人对于宝石的迷恋,当真是无分国界,无分年龄啊”

“可你还是决定为了孟子惆,而出售这些珠宝?”

“是,出售”严真真眷恋地把首饰匣子合上,“明天我便会去寻找买家,换得的银了,足可支持第一期的港口开发。当然,我们目前还暂时用不上这些银子,我只是留有余地,时间从容的话,这些美丽的珠宝才能卖个好价钱。”

“你也真舍得”小黄鸢有点气急败坏。

这次,却轮到严真真纳闷了:“喜欢这些珠宝的是我不是你罢?我都舍得售卖,你又起什么劲儿呀?你不是常说,这些东西不能吃,根本没用么?”

“可是你喜欢它们。”小黄鸢闷闷地说道,“要不,我再替你去几个富户之家,给你凑足这些费用便是。”

“你也别太大意了,偶一为之还成,若是夜夜上梁,还不给人逮着?夜路走得多了,终有一天会湿了鞋儿。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冒生命危险,不值得。”

小黄鸢立刻高兴了起来:“真真,你还是关心我的。”

严真真讶然:“我当然关心你,除了碧柳和螺儿,我想不出还有人能比你对我更加忠诚。不,即使碧柳和螺儿,也及不上你和嘻嘻哈哈呀”

“真的?”小黄鸢有点不敢置信,自己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那当然了,我想要的,你又不感兴趣。而你想要的,我也没兴趣。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这样的友谊才是最长久的。”

“友谊?”小黄鸢不知为什么,有些怅然。但不一刻,便露出了笑意,“我们之间的友谊,比谁都铁,是不是?”

“是。”严真真也笑了。用“铁”形容友谊,可是个很现代化的词汇。在空间里,她才能说话无所顾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碧柳和螺儿只是最好的左右手,但小黄鸢却形同家人。空间,不就是她真正的家么?

这个家,她永不必担心会有人鹊占鸠巢。因为只有她,才是这个空间的主宰。

“你不用变卖你母亲留给你的珠宝,我看得出来,你喜爱它们,并不仅仅因为它们是举世无双的宝石。尽管她不是你真正的母亲,可是你对她的感情,却已经真正是视她为母了。”小黄鸢带着伤感的语调,让严真真有些不习惯。不过,更不习惯的,还是小黄鸢这句话的内容。

看着古朴庄雅的首饰盒,严真真在心里作了一番思想争斗以后,终于承认。小黄鸢说的话,是对的。其实,这些宝石变卖以后,她仍有购得的机会。可是她更重视的,还是这些首饰背后,代表的那份母爱之心。

“也许吧…”严真真叹了口气,“不过,严夫人留给我的东西还有很多,也不差这些天价的珠宝。如今是非常时期,多筹措一些资金,可以让余杭的港口建设加快步伐。”

最终,严真真还是把这些首饰,放上了璀璨珠宝的柜台。不过,因为标价奇高,竟然连续三天,都乏人问津。

小琪担忧地问:“王妃,临川毕竟还不如金陵和扬州,我们不如把它们放到那里的分店,应该能够卖出去的。”

螺儿却瞪了小琪一眼:“就留在临川。”

她知道这些首饰的由来,因此私心里,并不希望能够售出去。因为这并不是典当,往后还有赎回的可能。尽管她知道严真真需要这笔银子,但也不认为一个港口,值得严真真放弃这么多。

在她的眼里,孟子惆哪怕是一世枭雄,也未必配得上严真真。

“不。”严真真想了想,还是坚决地摇头,“我要确立临川在集团的总公司地位,最好的东西,一定要留在临川,而不是其他地方。临川,有一天会成为天旻乃至大陆的中心。”

小琪还有些懵懂:“可在临川,这些首饰的标价太高,卖不出去呀”

“放心,第一期投入的银子,我还凑得出来。因此,我们有三个月的时间,再筹集第二期的资金,也不需要全部。”严真真笑吟吟说道,“这两款首饰,在整个大陆,也可以称得上是顶尖儿的。放心,消息放出去,会有人来看的。”

螺儿沉吟着问:“王妃,我们以后是不是要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首先留在临川呢?”

“对,要确立临川在集团的中心地位。”严真真毫不含糊地点头。

“明白了。”螺儿郑重地点头。

小琪却还迷茫地看看严真真,又看看螺儿,莫名所以。最终,摸了摸头上的髻子,慨然道:“反正我也弄不懂,王妃和螺儿姐姐怎么说,奴婢怎么做便是了。对了,上次王妃拿来的纸样子,奴婢已经制出了一件镂空的玉簪子。这一回,工艺更加细腻,包管让王妃挑不出一点瑕疵来。”

“哦?”严真真又兴奋了起来,“把这款玉簪子放在临川的璀璨珠宝,价格要标得高高儿的。小琪,你拿来给我瞧瞧,再定个价格。”

看着手里的玉簪,严真真赞不绝口。若是论工艺,已经丝毫不比现代那些上百万的玉器差。只是小琪因为怕失败,因此用的并不是和田羊脂白玉,而是次一等的昆仑玉。

不过,工艺的精巧,弥补了这一不足。因此,她觉得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小琪,你再挑和田仔玉做三至五只簪子。不要多,我们把价钱抬上去。这几只簪子,发售南京和扬州,其他的留在临川。”

“余杭和京城不发售么?”螺儿插嘴问。

“这种工艺,只有小琪一个人能做,我们还是保证临川的中心地位…”

“王妃,没关系的,我能多做几只。”小琪忙道。

“也不能做得太多,物以稀为贵。好,你做足七只,四店发售,剩下三只留在临川总店。若是有人见了眼热,不好意思,劳驾贵足到临川来买。”严真真笑吟吟道,心情很好。

她的设计,再加上小琪的精雕细琢,这中间的利润,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暴利。

“王妃再设计几款出来,兴许咱们便不用变卖首饰了嘛”螺儿也很兴奋。

“哪家首饰店玉器行会缺少了玉器?咱们占优的,不过是式样与工艺。不过,咱们的利润已经够丰厚的了,一则小琪只一双手,还要管理璀璨珠宝,根本来不及大量制作。二则做得多了,价值便会急速下滑。”

螺儿只得作罢,小琪却急切地说道:“王妃,奴婢可以赶工的。”

“不用,好东西不能投放太多,会不值钱的。”严真真笑道,“放心,有的是机会让你一展身手。往后,我要让全天旻的人,都以戴上璀璨珠宝的首饰为荣,以戴上小琪出品的首饰为荣。”

“那个…”小琪的脸红了,“奴婢…”

“这便是品牌。”严真真严肃地说道,“正如联华超市的品牌效应一样,咱们不必跟别人打什么价格战。品牌本身,便值银子。”

螺儿和小琪都不懂商誉的价值,严真真也没有多作解释:“只要知道,临川集团,璀璨珠宝,都是一块屹立不倒的标杆。就凭着这块牌子,咱们的东西可以生生比别人多卖几两银子。”

正文 第387章 扫榻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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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扫榻以待

余杭的计划做好以后,严真真比较乐观:“若是进度一切顺利的话,半年之内便能完成港口的扩建。不过,这中间总会出点什么妖蛾子,时间上算得宽裕一些。到时候提前建成,再给你请功。”

螺儿笑道:“奴婢的命都是王妃给的,这些份内事,自然会殚精竭虑。王妃但请放心,不会误了半年之期。”

严真真悄悄地告诉她,至多延缓一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