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才抵府,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孟子惆脸色不愉。

“是啊,王爷大胜凯旋,本该阖府上下高高兴兴儿的。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竟是不乐意见到王爷得胜么?哦,我知道了,你母亲家在京城,几个哥哥又在朝廷为官,是朝廷的中流砥柱,难道是…都说女生外向,不想齐侧妃倒是向着娘家。”

齐红鸾吃了一惊,吓得忙收了泪:“不,不是的。”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可是谁也吃不消。临川与朝廷已是势成水火,若是倒向朝廷,无疑是与临川作对。今时今日,金陵在手,虽然势力范围还不大,但至少已经有坚城可守。孟子惆早已经撕下了温驯的假面具,明刀真枪地与朝廷干起架来。

“坐下罢。”孟子惆脸色不动,但显然已经冷淡了下来。

齐红鸾急得额头冒汗:“表哥,不是的。我当然是心里向着你的,自小便不在齐家长大,表哥你难道不知道么?”

“上菜。”孟子惆懒得理她,转向严真真道,“今儿个的家宴,我倒要看看,王妃准备了些什么。”

严真真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平常东西,自然入不了王爷的眼儿。不过是我和容雅的一点心意,战时物资,多有缺乏,还望王爷海涵。”

“但求一份心意便好。我进得临川城,见街道并未萧条,是你维护之功,实在是不简单。”孟子惆笑得温和。

“倒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容雅和冰荒都出了大力。王爷也是知道我的,最大的本事便是动动嘴皮子。剩下的事儿,倒是他两个做的居多。”严真真并不想居功。

安容雅歉然道:“容雅不过能跑跑腿,主意还是王妃拿的。就是神兽和平叛的事儿,臣妾也没有插得上手。”

孟子惆很舒心:“有你两个同心协力,临川可守”

“现在王爷回来,我们也可以好好睡几个安心觉了。”严真真笑嘻嘻道。

正文 第411章 家宴发难

收费章节(12点)

第411章 家宴发难

“我可没觉得你会睡得不安心。”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分明是吃得好睡得好嘛”

安容雅“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妃说过,若是吃不好睡不好,便一个主意也想不出来啦”

孟子惆忍笑:“哦,看来你果然能吃能睡。”

严真真白了两人一眼:“我若是不能吃不能睡的,那还是人么?”

齐红鸾坐在末座,听着三人谈笑风生,眼睛“叭嗒叭嗒”地掉了下来。抬起头,她看向孟子惆,脸色凄婉:“表哥,我天天盼着你平安归来。”

“本王不是回来了么?”孟子惆淡淡地接了口,“你若是能安分守己,不给王妃和容雅添堵,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齐红鸾听得满腹委屈,“表哥,你都不知道我都遭遇到了什么…”

“王妃和容雅都是善良之人,不会亏了你的。”孟子惆打断了她的诉苦,“临川的事听王妃的,府里的事听容雅的,你只管在自己的院里,不惹事生非便算好的。”

齐红鸾红了眼圈:“表哥,在你的眼里,我竟是这样无用之人么?”

“你若是无用些倒还罢了,只怕你自认为有用,给王妃拖了后腿。如今王妃身上的担子重,本王出征在外,临川全仗王妃支撑。你若懂事,怎会在这时候还要告状?”孟子惆不悦,“王妃和容雅的所作所为,本王尽知。她们…不愧是本王的贤内助。”

“表哥”齐红鸾震惊地看向孟子惆,其后才从安容雅的脸上,转向严真真,“是你在王爷面前说我的坏话,是不是?府里头,只有你能直接与王爷通信。”

孟子惆沉下了脸:“本王的行踪,确实唯有王妃知道。而王妃的行踪,恐怕你也查得清清楚楚罢?原还想给你留三分面子,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余杭的杀手,还不是你请去的么?只这一桩,便有取死之道。”

齐红鸾怔了怔,旋即摇头:“表哥,我没有”

“若无证据,本王又岂会信口雌黄?”孟子惆脸沉如水。他原本还想把这事儿缓一缓再提,如今要面对朝廷的逼压,他万万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陈氏撕破脸皮。腹背受敌,并不是一件太愉快的事。

可是,看着严真真被齐红鸾逼迫,不知怎么的,忽然便心生怒意。陈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陈大公子虽然肚量不见得如何,但至少还知道轻重。这个时候拖临川的后腿,陈氏也没了希望。他也不相信齐红鸾与陈氏的勾结,会有多么厚实的关系。

安容雅还不知道严真真在余杭遇险,闻言担忧地看了严真真一眼。见后者只是浅浅微笑,心中才渐渐释然。

“我在临川,怎会知道王妃去余杭?”齐红鸾急忙摇头否认。

孟子惆怒极反笑:“你在王府,居然会不知道王妃余杭之行?除非你是瞎了聋了”

齐红鸾脸色灰败,犹自勉强道:“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幼养在王府,哪里会认识什么杀手?再说,当初来临川时,因为匆忙,根本不及收拾细软,我身无余财,怎么请得起杀手”

“你是没有,不过陈氏有的是银子。”孟子惆冷哼。

齐红鸾站了起来,微倾前身:“陈氏?我…我怎么会认识陈氏?”

严真真沉默了,她虽然从安插在齐红鸾的鸟和蚂蚁处,得到了齐红鸾有着莫大的嫌疑,却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况且,她也知道,齐红鸾本身不过是出于嫉妒,更有可能被人利用。再加上临川面临的危险一波接着一波,她也没有深究。没想到孟子惆状似毫不关心,竟悄悄地查到了事情的真相。

孟子惆冷哼:“我自会有证据给你瞧,不过因是家丑,暂时我也不想动陈氏,才容得你逍遥自在。谁知你不知收敛,竟仍要血口喷人,把王府搅得乌烟瘴气”

齐红鸾脸色大变:“我…我只是…我没有”

“王妃不是让你禁足半年么?今儿个还不到时候,本不该前来。回去继续禁足,提前一天都不许解禁”

“表哥,我与你自小一同长大,难道那些情份,你都忘了么?小时候,你替我捉过一只蝉,刚蜕了壳,长得好丑,可因为是你捉的,我便精心伺养。它死的时候,我还伤心地哭了好久。还有一回,你练武的时候摔倒了,跌伤了膝盖,我哭着去喊医生,你还笑着说不痛。还有,你去寿山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从山坡上滚下去,昏迷了两天才醒来,我…一直坐在你旁边哭的…”

“小时候的事,还记着做什么?”孟子惆似乎动了容,不过脸色还是淡淡的,“那时候你年纪小,纯厚善良。”

齐红鸾嘶声叫道:“可这能怪我么?明明咱们长在一起,可便是因为我庶出的身份,你又早早定下了礼部侍郎的嫡长女,我…我是女人,是个一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女人啊”

孟子惆叹息:“红鸾,你身子不好,回去好好养着。王妃禁你半年,已是大量。”

“可她…”

“王妃心性如何,我比你更清楚。只一桩,她能用陪嫁的紫参救我,而你与太妃却瓜分了临川王府的所有的财物,你说我会信谁,又会倚重谁?”

“不是她的紫参,是我和太妃日夜祈祷,才让王爷转危为安。”齐红鸾嘶声叫道,“她…不甘心嫁过来的”

孟子惆脸色更沉,看也不看她一眼:“带下去”

自有打小在王府的婆子,熟谙这一套流程,也不容齐红鸾反抗,架了便走。

齐红鸾本未大愈,灰头土脸地被人带下去,临走时还哀哀地叫了两声“表哥”。可惜,孟子惆却没有抬手阻止。

严真真和安容雅相视一笑,立刻低头,不让脸上的情绪外露。齐红鸾以为的最大倚靠孟子惆,已经摆明了不会替她说话,还有什么可以倚仗的?

“碧柳,你盛两个食盒替齐侧妃送过去,虽是禁足,也不能在饮食上慢待。再者,今儿王爷凯旋,也该让大伙儿都沾着点喜气。每人一个红包,封半两银子。”

“是。”碧柳见齐红鸾吃瘪,心里畅快,也不在乎这些红包了。每个半两银子,阖府上下不过一百号人,撑死了就是五十两银子。对于有个庞大的临川集团的严真真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用五十两银子,买个阖家高兴,值

“你倒是越发的大方了,听说太妃和齐红鸾那里,你们也拨去了不少银子?”孟子惆脸色平静地问。

“毕竟是太妃,太医又不敢说没病没痛。”严真真耸了耸肩,“要说,也只得说是太妃这手演技,简直是让人欣羡不能啊。”

安容雅叹了口气:“王妃的立场也难,总不能说克扣着太妃的罢?有病,只能给她治病。哪怕咱们府里再难,这点儿银子也得凑出来。不过,她两个…怎么说呢,有点儿得寸进尺的意思,到后来,那张嘴竟是越张越大。只是王妃身上的事儿多,哪里理会得这些小事?说来倒是臣妾软弱,实在阻挡不得。”

“不怪你,毕竟只是侧妃,扣下齐红鸾的还好说。太妃,好歹也是我本王的继母,你的长辈。”

“是。”安容雅乖巧地点头,“只是往后…王妃倒出了个好主意,如今齐侧妃那里的银子,都不由她院里的人过手。太妃那里,是否也要比照?”

严真真并不在乎太妃是否能拿到手,反正小黄鸢有这个本事,把她拿过去的东西全都拿回来,不过是给她寄放一两天罢了。枉费了心机,也不过落下个这样的结局。所以,严真真让安容雅给银子的时候,半点都不心疼。

孟子惆的神色早就和缓了下来:“不用理她,咱们继续吃。”

不过,家宴的气氛,毕竟还是受了影响。三人的情绪都不太高,只是默默地享用着家常便饭。

“臣妾已倦,先告退了。”安容雅见机得快,先一步站了起来。

严真真忙道:“我也倦了。”

“容雅先回去,王妃留一留罢,我还有话与你说。”

“是。”严真真无奈地瞪了一眼安容雅,后者却对她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便翩然而去。

孟子惆无奈地看着坐在原位的严真真:“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严真真莫名所以:“我不是应该坐在这儿么?再近,也没座位了呀…”

“你呀…”孟子惆摇头苦笑,“是为了我没有拿齐红鸾怎么样生气?暂时先不动她,朝廷里还有人在观望。如今的形势,很是微妙。”

“我明白。”严真真点头。她倒并不为这个生气,甚至为孟子惆对着齐红鸾发火觉得意外。她以为至少还要虚与委蛇一阵子的呢

她隐隐觉得,似乎是缘于自己。因为在孟子惆眼里,自己就是一个顾全大局的受害者形象。不过,她没有再深想下去,而是问了另外一问题:

“你怎么能够肯定是齐红鸾找的杀手?”

正文 第412章 沉沦吧

收费章节(12点)

第412章 沉沦吧

孟子惆对于这个问题,似乎不愿意回答。可是一抬眸,见到严真真晶亮的双眸,还是无奈地叹息了。

“是陈思雨在查,他如今在金陵的药铺子生意还不错,俨然已经抢占了摊头,成为金陵三大药商之一。”

“原来是他告诉你的。”严真真恍然,“他答应过我,会替我查出凶手,果然没有食言。”

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因为孟子惆的精力被战局牵涉得太多。就是想查,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最确凿的证据。

孟子惆不大乐意了:“我也在查,他告诉我的时候,也有了眉目。”

“是,多谢王爷和陈二公子。”严真真作势站起来福了一福。

“不过,你似乎并不惊讶?”孟子惆沉吟地看着她,“我刚才说出来的时候,你仿佛已经知道幕后人是齐红鸾?你是托了七姑娘查的?”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差点让严真真狼狈不堪。她的渠道,自然与七姑娘无关。虽然说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但信息却是第一手的。

“我是猜的”严真真横了横心,干脆无理到底。

“猜的?”孟子惆压根儿不相信。

“我是有根据的。”严真真急忙严肃地表明,“我就想不通,除了齐红鸾,还有谁跟我有仇,又能知道我的行程。我自问平时待人还算得上宽厚,也就是齐红鸾和太妃这对姨甥视我为眼中钉。这与我为人无关,完全是因为我的存在,阻碍了她们入主临川王府的机会。所以,但凡有机会,头一个想要除去我的,便是她们。还有陈氏嘛…很简单啊,我跟陈大公子的仇也不是头一天结下的。再者,我去余杭,那也是因为接到了陈思雨在余杭大病的消息才赶过去的,其间并没有做过详细的行程安排。所以,就算其他人有这样的动机,也来不及安排嘛”

“然后你就一厢情愿地觉得,是齐红鸾?”

“是啊”严真真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出谁来。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灵的。我的推理,也找不出明显的漏洞罢?”

孟子惆叹了口气:“真真,我这样的处理,是轻了点儿。如果你心里觉得委屈,只管说出来,我也并非要护着她。我会在最大的限度内,替你作主。”

最大的限度么…严真真失望。尽管这是一个早已料到的结局,可还是让她觉得遗憾。只是,对于孟子惆来说,这样的决定,已属难能可贵。

所以,严真真只是稍一犹豫,便通情达理地说道:“如今的头等大事,还是临川的稳定。虽说这是咱们的家务事,不过在临川人看来,王府里的一吹一动,都是与临川息息相关。罢了,也不是头一回被她算计,但我如今不还是活得很滋润么?其实说起来,她也蛮可怜的,不过是想用种种的手段,求得王爷的回顾罢了。若是王爷能多去走动,温言安慰…”

“你希望我这么做?”孟子惆打断了她的话。

“呃…当然不希望。”严真真干笑,“我才不想让她平白地又在府里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呢”

“就为这个?”孟子惆似乎对她的回答很不满。

严真真摊开双手:“好罢,我得承认,我跟大多数的女人一样,都有点小鸡肚肠啊。虽然为了大局,我可以维持王府表面的和谐,但是,我不至于大度到…”

她停住了口,似乎觉得难以措词,因而半晌没有出声。

看着她愣在当场,孟子惆的眼睛里有了笑意,对她伸出了手。严真真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歪着脑袋看他的脸。

“过来,我有好一阵儿没有见着你了。”孟子惆终于放弃无声的语言。有时候,肢体语言,远不如语言来得直接了当。

对于他的“明示”,严真真却仍然没有迈步。看着家宴留下的杯盘狼藉,她还不至于健忘掉他还有两位侧妃。好一个“一家人”啊

四人行,这个念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神经。

“怎么了?”孟子惆狐疑地问。又候了一会儿,见她仍然咬着唇,仿佛在跟自己较劲儿,只得奉行“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的风格,站起身把她合身拥住。

严真真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他的胳膊收得很紧。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轻柔地摩挲,从里向外地打着圈圈。他的手指,修长而清凉,完全感觉不出这是一个男人的手指。

他的唇,再一次落在她的唇上,却像是一下子便吻在她的心上。那股焦燥的不平与不安,一寸寸地被他熨得平了。

可是,总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没有什么,她们都走了,我也该回听风轩。”严真真轻轻推了他一下,才解放了自己的双唇。

“今夜留下来,或者我跟去听风轩。”孟子惆轻笑一声,“那天没有来得及做完的事儿,今晚可得继续。这是你欠我的,不许赖皮。”

他的语气,像是在诱哄着一个小女孩儿。有那么一刻,严真真以为自己是被宠爱的公主。

“你才回来,我也没有准备好,过两日…”她还想使用缓兵之计。

洞房之夜,她尽管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可本能的羞涩,还是让她再一次退缩。最好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其实,她对于目前的状态,很满意,不想打破哪怕一点点的平衡。

甚至有时候,她会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替你准备。”孟子惆却紧紧地揽着她不放。

严真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甚而至于有一种错觉,下一刻,她的心便会跳出胸腔。

这样的亲密,在前世也曾经有过。那时候两情缱绻,恨不能把什么都交给他。可是最终负她的,却仍然是掏着心肺相待的人,因此伤害才会那样的深。

回忆,像一条冰凉彻骨的蛇,沿着她的血脉无声无息地一路逶迤蔓延。她瑟缩了一下,恨不能用蚕茧把自己包起来。

“什么都不要想,把自己交给我,好吗?”孟子惆低声细语地诱哄。

“不要在这里。”严真真挣扎着吐出的一句话,让孟子惆露出惊喜的神色。

“好,我们回寝殿。”

严真真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闪耀的光彩,竟是动人心魄。那些被掩藏起来的抗拒,这时候却再也找不到痕迹。

该来的,终究该来。事到如今,也该能称得上水到渠成了罢?

前世的未婚夫,今世的龙渊,两张脸渐渐地融成了一张,模糊不清。再想看仔细一些,孟子惆却已经把她拦腰抱起。

孟子惆的丝质长袍,是月白色的,与窗户里爬进来的月光,混在了一起。冬天的脚步还没有完全踏出,被脱去了昭君兜的严真真,瑟缩了一下。

尽管万木已经渐渐开始复苏,可是低温却提醒了她,春天还没有到来。

虽说时常往来主院,但孟子惆的寝殿,严真真却还是第一次踏足。出人意料的,这里并没有张扬的奢靡,简约的风格,与主人并不相合。不过,在仔细地端详过了几案上的一个小摆件以后,严真真才确定,原来低调的奢华,在孟子惆这里,才是最低调的体现。

哪怕是几案上的一处雕花,都美仑美奂得让人找不到一点瑕疵。

严真真不由得自嘲,看来暴发户与世家子弟的差距,就在这一线里了。

而自己,当然属于那种典型的暴发户,现代有一句话说得好,穷得只剩下银子。可是,如果没有银子,怎么恐怕连在这个时代立足的机会都没有。

“真真,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孟子惆的语声,说到后来,竟有些微微的颤抖。没有人知道,他要用怎么样的毅力,去克制自己涌上胸口的欲-望。一次次地看着听风轩的方向,在夜风里发呆,也许他在之前的十多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傻劲儿。

“对不起。”严真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三个字,清醒的时候,她总觉得是孟子惆对不起自己。可是这一刻,她心中酸楚,竟是脱口而出,仿佛自己真是欠了他的。

“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很高兴。”孟子惆喃喃自语,“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会辣手摧花,自己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严真真隔了好一会我,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然而肌肤便僵硬了起来,心里惊涛骇浪地想:难道他知道龙渊的存在?

“那你怎么…没有把我毁掉?”

孟子惆的手掌,抚上她的肩头。衣襟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开。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只觉得凉意沁到了骨髓深处。

“因为我舍不得。”孟子惆的语气很坚定,“哪怕到头来真的无法得到,我也舍不得把你毁掉。”

仿佛是冬去春来,温暖的气息,又回到了她的四肢百骸。闭上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眼窝滚落。却没有滚下腮边,便被孟子惆用舌尖含住。

双臂头一次主动地绕过他的脖子:“那么,抓紧我,别放手。”

也许在这个港湾,也可以任她栖息。

这一刻,她不想再挣扎,也许沉沦,也是一种福…

正文 第413章 迟来的洞-房

收费章节(12点)

第413章 迟来的洞-房

严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在尖锐的疼痛之后,是无可言说的欢愉,一波接着一波,耗尽了她的体力。

睁开眼睛,晨曦初透,枕畔只有一个微微的凹形。那个与她一同共效于飞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她拥着被子发了一会儿愣,以前似乎听过某位专家说,男人一旦在完事以后立刻抽身离开,就是表明他并没有爱上。

尽管并未曾付出多大的期望,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严真真觉得一阵阵地发冷。她作过了多少思想斗争,才勉强接受了孟子惆。对于男人来说,也许真的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最好。

“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虽然不甘,却很快就想通了。这是她身为王妃的义务,何况孟子惆并不算粗鲁,大多数时候还是照顾到了她的感受。

唔,技术不错,也许算是她得到的唯一福利。

“醒了?”醇厚的男中音,把胡思乱想勉强理出一个头绪的严真真吓了一跳。

看向声音的来源,才发现孟子惆正在窗前看着手中的什么文件。

原来,他并未离开

这个认识,让她忽然觉得心花一朵朵地次第开放。寒冬阻不住第一抹春风的柔软,花蕊绽放的过程,如此动人。

他穿一袭白色中衣,明明是最最简单的剪裁,可穿在他的身上,却偏是营造出不一样的味道。因为还不曾梳洗,他的黑发如同黑色的缎子一般随意地披在肩头。黑与白的交融,原来也可以一美如斯

明明是修长的体型,可是被袍子遮住的身材,其实好得可以媲美运动员。

严真真看着他转头的一抹微笑,心脏不争气地又跳动了起来。他的眼睛,在微微透白的晨曦里,如同星光那样灿烂。

她忘了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长身而起,只三步便跨到了床前。然后,弯下腰印下自己的唇。

“痛不痛?我让人拿些药膏进来。”孟子惆的询问,让严真真一时半刻摸不着头脑。

“痛?”她无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却让他的脸上染上了紧张的神色。

“我去传太医拿些清凉的药膏”

“啊?”严真真急忙牵住他的衣襟,“我没有受伤啊,不痛。”

孟子惆瞪视着她,好半天才明白两人的对话,还没有达到步调一致。

“昨儿个夜里,弄痛你了么?”孟子惆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严真真这才明白,他问的“痛”,是指什么部位,顿时脸红如赤,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天啊,这种私密的问题,作为现代人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怎么会说得平平淡淡,毫无滞涩?

孟子惆心弦微动,手臂舒展,锦被滑落半边,露出凝脂半的肩和颈。口干舌燥的感觉,对于他来说不算陌生。看着她羞红的脸,孟子惆总算扼止住了再度“大杀四方”的旖旎念头。

“需要用药么?”他再问。

“不用。”严真真哭笑不得。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N回了。明明难以启程的话题,可是他说来却仿佛天经地义,就跟诵读“之乎者也”一样正经。

“还痛么?”

MY GOD,还有完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