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允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瞬间笑颐尽展,遂而起身道:“家中婢子无知,多有冒犯,还望诸位见谅。”

鲁国公二公子犹在惊愕中,吱唔道:“哪…哪里会…”

商允就起身辞别:“今日多谢鲁国公二公子相邀,有幸与诸位结识。商某还有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再聚。”一袭身姿挺拔,随意持扇拱手,倜傥之态自然流露,肆意风流。

卿予也是一怔,商允向来柔弱,这般气度的甚是少见。不等眼中惊艳收起,商允已牵起她手,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一室错愕。

“果然是小封地的小诸侯,上不得台面,如此任由婢子胡闹,成何体统?”

“唉,卢兄此言差矣,我倒觉得有意思得紧!”

“没想到永宁侯竟有这样的侍妾,我竟有些羡慕。”

“哪是什么祖训?怕是美人醋了!”

“啧啧,不知永宁侯舍不舍得让出?我愿拿二十美女与之换。”

一时间堂内热闹无比,各付笑谈。此后传闻,永宁侯带着侍妾来喝花酒,还大闹一出争风吃醋。

终究风流韵事,不过片刻,堂内又恢复如初。莺歌燕舞,衣香鬓影,酥骨撩人之下酒色生香。

卓文独坐角落饮酒,眼眸深邃隐在侧颜中剪影出一抹清浅淡薄,几分倨傲出尘。燕王高彦踱步前来于一旁随性而立,语气平淡:“你昨日特意找我打听过永宁侯商允,今日之事,你是有意让他出丑?”

卓文笑而不答,唇瓣笑意间别具意味。

“是你的意思,还是殿上的意思?”高彦倒也直接。

卓文慵懒把玩着手中酒杯,慢悠悠抬眼看他。

“你平素不会做这些无聊事情。我是好奇,究竟何事需要你堂堂平远侯去针对一个小小永宁侯?”高彦挑眉看他,“还是这种小伎俩。”

卓文就笑:“是我挑衅永宁侯在先,理应弥补。永宁侯既与顺昌侯世子沈运文交好,所幸透些口风给沈运文。燕王殿下可否帮我个忙?”

卓文不想露面,就托自己出面,高彦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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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郊有处荷塘,七月盛夏里正是睡莲开得最好的时候,景致远非别处可比。商允来了京城几日一直想去,从杏云楼出来正好前往。

漫步荷塘边,偶有清风拂面,七月的燥热就依稀少了几分。塘边两三绿荷浮动,入眼赏心悦目,卿予就俯身去摘。

商允素来怕热,额头挂了汗珠,卿予就拿荷叶给他当伞。商允顿觉清凉了许多,蓦地问起她如何会来杏云楼。“你给我提过你娘的事,我不放心。”卿予收手,商允略有失神看她,眼底不知何时沾染了笑意。

不多时又有侍从来传话,顺昌侯世子要见侯爷,已在驿馆奉茶等候。商允和顺昌侯世子沈运文走动是近来才有的事,两人结伴进京,有相互照顾却算不得熟络。

此刻沈运文面色凝重,两人谈了一个时辰,商允才送他出了驿馆。

晋州远里京城,商允亦不关心政事,平日里难得面露愁容。屏退四下,又掩了房门,商允才道沈兄托人探听到消息,近来诸侯中有人蠢蠢欲动,殿上起了铲除的心思。为了掩人耳目,便寻了理由诏了众人进京。

卿予微滞,之前北上确实是说华帝要召见各诸侯。

“晋州偏安一隅,殿上也不会担心我有反意。”起身走到书架旁,随意挑了几本,“只是朝堂之事,栽赃和牵连向来不在少数。近来还是少与其他诸侯走动,窝在驿馆里看看闲书就好。”

卿予便是笑。

商允怕热,她就站在身后替他摇扇。

商允回眸道:“平远侯是殿上的心腹,听闻殿上将此事全全交由平远侯去办,只要不与平远侯结怨就好。他今日还帮我解围来着,应是无碍的…”

卿予心中一凛,商允先前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商允是她的亲人,卿予后悔会在这个时候刺杀卓文!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外出游玩去了。

估计要热化。。。

是卓文有爱些还是商允有些?

第三章 要挟

第三章要挟

华灯初上,白日里的闷热逐渐消去。苑内花木繁盛,掘好的清溪萦绕在亭间,清风拂面。

屋檐下高挂的灯笼流转出朦胧的光线,映在他脸上几分绮丽。卓文自斟一杯,侧目瞥过天色,她难道不来?

不来也好,对商允没放心思。犹疑时,取出随身的花色荷包端详,呵护再好,也是一眼可见的陈旧。

卓文不禁自嘲,熟悉的身影便跃入眼帘。

他顺势将荷包塞回袖袋怕被她看见,口中却戏谑道:“永宁侯放心让你自己出来?”话里不知是何意味。

卿予撇开目光:“我来是告诉你,刺杀你是我的事,与商允无关。”不想与他绕弯子,所幸开门见山。

卓文便是笑。

他让高彦透话给沈运文,就是想让她从商允口中听到蛛丝马迹。若她对商允的担心远过对自己的憎恶,必然会再来找自己。这般现实还果真有几番刺痛,但她既然来了,他岂能放过她?

缓缓起身,语气不紧不慢:“我如何知晓与他无关?当年永宁侯爵位嫡庶之争,有人虽然活下来了,但卿予姑娘猜猜殿上支持的是谁?晋州虽小,殿上也难保有人不会怀恨在心。”

商允有事从不瞒她,但华帝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商允从未向她提起过,那商允十有□是不知晓的。卿予抬眸,语气笃定:“商允不会。”

卓文嗤笑,她还和过去一样,认定一个人时就维护到底。只是过去是自己,现在换成了商允,就平添了几分妒意。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神里满是玩味:“不会又如何?如果将永宁侯近身侍婢前日行刺我的消息传出去,不知会有何后果?”

“你!”卿予气极,他是明目张胆要挟,而以上两条就足够置商允于死地。

卓文就俯身贴近她脸庞,温润的鼻息蹭在她耳鬓,发香沁人心脾。“今日在杏云楼大家有目共睹,卿予姑娘对永宁侯如此有心,不知到时永宁侯是否能解释得清楚?”

“你卑鄙无耻!”卿予怒不可谒,随身佩剑伺机而动。剑未出鞘就被人夺下,身体也被钳制在他与亭中的柱梁间。

“我是卑鄙无耻,有人就是谦谦君子,你就这般轻信他?”

“我唯一轻信过的人,是你!”双眸灼热,心中的刺痛就演化为眼中的憎恨。“如果当初不是你故意接近我,爹和四海阁三百多人就不会死!卓文,我恨不得你横尸荒野,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身体被猛然压于冰冷石桌上,她能感觉到他的愤怒。衣襟被粗暴撕开,露出一片雪肌剔透。他脸色铁青冷眸看她:“既是如此,再多条人命也无妨,永宁侯的如何?”

卿予浑身一僵,任由他双手抚上她的腰间也不动弹。卓文的嘴角挂起冰冷笑意,俯身贴上她的修颈轻吮:“我对永宁侯有多少兴趣,取决于你。”昏黄灯光下,手掌摩挲着她胸前肌肤,喉结耸动。

她没有反抗。

他才满意去吻她的双唇,指尖游走在她平坦的小腹,直至双腿内侧。她身体微微一颤,他知道那是敏感处,便来回轻触。卿予哪里受得了他这般挑逗,腿间的湿滑伴随着酥软之意,却死死攥紧衣襟不肯吭声。明明动了情,却忍得如此辛苦,卓文撩拨更甚,直至她的身体在他怀中抽搐。

“商允对你可温柔?”他兀得开口。

她怒目看他。

卓文一丝冷笑,分开她的双腿挺入。没有温柔,只有冲击的快意似要将她揉碎殆尽。她亦咬唇双手攀上他的后背,指甲深深掐进他皮肤里,听得他阵阵闷哼,才有一丝报复的快意。

他便加倍还给她身体…

“青青!”云端顶峰,他蓦地唤起她的名字。

卿予心口一滞,不觉湿了双眼。

卓文也不说话,只凝眸看她,良久才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将她环入双臂之中。

“夫人,侯爷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苑外是近侍的声音。

“我有要事找侯爷,你先让开。”侍卫拦不住冯珊珊,短促的脚步声后冯珊珊一脸震惊出现在苑门口。“侯…侯爷…”

卿予面色灰白,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下意识扭头藏入他怀中,浑身颤抖,不敢让他夫人看见。

卓文抬眸,和着欲望的低声带着几分沙哑:“出去!”

冯珊珊眼中难以置信,昏黄灯光下松散的衣衫和□肌肤,他护在怀中的女子看不清面容。

“我说让你出去!”沉声怒吼。

冯珊珊错愕离开。

心中满是羞耻和悲凉,卿予起身抓起衣衫慌乱要走。他却湛眸一紧:“我何时让你走了?”脸色很不好看。

“卓文!”她羞愤出手,却忘了卓文不是商允。她哪里是卓文对手,被他重新置于身下。“青青,你从前不是这么叫我的。”目光中是鲜有的软意。

卿予冷笑:“那该如何叫?平远侯?”

她有意挑衅,他不语。

“还是,六叔叔?”眼神中的特意的戏谑分明刺痛了他。刚褪去的□如潮水般袭来,先前的柔和软意通通掩盖。

偏苑屋内,将她重重扔至床榻,每一次力道都似触及她的底线。在他的深埋与抽离间,只剩一室绮丽在清醒与沉沦中反复上演。

精疲力尽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她脸颊上一抹欢愉后的绯红,他很是受用。“若是哪日在我苑中见不到你,你就再也见不到商允。青青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卿予疲惫睁眼,口中犹是喘息。

“青青,你在邀请我。”他起身抱起她,恰好置于身前,她忍不住呻/吟。他将她的双腿盘在他腰间,“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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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馆已将至子夜,卿予疲惫不堪。馆里很静,路过商允房间的时见他房门半掩,内有烛光灯火,她就小心避过。

明明经过了却未停留,商允蹙眉,扔掉书唤了声“卿予!”

卿予快步也没有躲过,只得硬着头皮转身:“侯爷,您还没睡?”

商允抽笑:“本侯还想看会儿书,丫鬟快来给我摇扇子。”

卿予知他打趣,啼笑皆非。

商允自幼身子不好,惧热,七月天里往往难熬。她在身边的时候,商允看书往往静心。卿予不敢力道太大,轻摇慢扇,身上的酸痛也不顾得。难得商允兴致正好,看了半个时辰才趴在书桌上小寐。

卿予停扇,俯身去收他手中书籍,唇瓣含笑。

商允虽是嫡子,母亲死后却被家中之人排挤。父亲过世之后,又因永宁侯爵位之争被人追杀。她遇到商允的时候,他摔断了腿,藏在山洞里像只受惊的幼兽。恰逢四海阁遭遇变故,两人相依为命,视为亲人。

一晃就是八年。

“商允,去睡吧。”她声音很轻,商允也不推脱。卿予扶他上了床塌,解衣脱鞋,遂又坐在床沿替他扇风。商允有习惯,夏日里没有凉风不会睡得踏实,卿予便留下照顾他。

直至呼吸声渐重,她才缓缓起身。本以为动作已经很轻,商允还是醒了:“卿予。”

卿予就好笑瞪他:“先前是不睡,现在是睡得不踏实,在胡思乱想什么?”

商允摸摸额头寻思如何开口。“就是突然想起离开晋州有些时候了,我种得十八学士还需要人照料,要不你先回晋州一趟?”

卿予的笑容就有些僵:“我又不会种茶花,多半是要养死的。”商允话中有话,她心中隐隐不安。

知道瞒不过她,商允这才坐起身来:“今日又有人被殿上扣留在宫中,迄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殿上传我明日觐见,你就不要和我一道去了。”

所以他整夜未眠,想让她先回晋州又不知如何开口。卿予心底澄澈,却好似不甚在意:“我自然要和你一同去的,我从未进宫见识过,这种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商允瞥她一眼:“宫里种的茶花肯定没有我院中的好,不看也罢。”好似说笑一般有意带过。

“吹牛!”卿予语气的就有些酸。

商允幽幽一叹:“卿予…”

卿予靠上他的肩膀,面色不虞道:“商允,想也别想!”

卿予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身体本就疲惫不堪,只觉这一觉实在睡得太沉。将醒时四围有些颠簸,额头隐隐发晕。迷糊睁眼,似是不在驿馆中。这里是?马车?!

卿予乍醒,猛然撩开帘栊,马车外的景色该是出了京城许久。天色又已临近黄昏,想起昨夜商允房中浓郁的檀香味,才恍然大悟。

他是有意的。他根本就不是要与她商量,而是留她在房中好将她送走!

“停车。”卿予怒喝。

“卿予姑娘!”侍卫回头望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停下来:“侯爷有吩咐,让直接送姑娘回晋州,不能停的…”

“京城回晋州要一月,你中途会不停?!”卿予气极:“你不停也行,给我开回京城去,不然打断你的腿!”

侍卫无奈,只得勒紧缰绳,马车就停在路边。侍卫心有戚戚看她,论武功,他打不过卿予姑娘。论底气,他也远远比不过她。

“你是说,我整整睡了一日?”卿予轻捏眉心,想起商允昨夜说的宫中召他今日觐见。

侍卫尴尬点头,“侯爷说若是卿予姑娘醒了,偏要回来,就再转告一句给姑娘。此时折回也来不及了,他在晋州给你留了大笔嫁妆…”

卿予气急败坏:“商允,你玩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存稿箱君

第四章 索要

第四章索要

马车原路返回京城已是翌日上午,驿站的管事只道永宁侯一夜未回,卿予手心就隐隐发凉。

唤了侍从再去别的地方探听情况,譬如顺昌侯世子沈运文下榻的地方,侍从就不敢耽误。卿予脚下迟疑,还是直奔平远侯府而去。

旁人没有商允的消息,卓文不会没有。

不能走大门,便翻墙潜入。心神不宁,跃下时触碰到杂物,生了动静,平远侯府的侍卫就蜂拥而至。卿予心惊,却闻得一人坦然自若:“无人无事,你们大惊小怪做什么!”

拦在前面的是侍卫统领,卿予认出他来,从前一直便跟在卓文身边的“窦子”。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卿予有些恍惚。

窦争自然也看到了她,却向侍卫继续先前的话:“侯爷昨日入宫未回,就是刺客要行刺也断然不会挑这个时候来。”侍卫们幡然大悟,纷纷退开。

卿予知晓窦子是说与她听。

他不为难她,她就翻墙而去,窦争眉头微蹙,略有一叹。

商允进了宫,卓文也进了宫,就连去探听的侍从也道连顺昌侯世子沈运文进了宫。卿予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毫无他法,只能在皇城周围徘徊。

皇城守卫森严,她闯不进去,更怕闯祸牵连商允。

从上午一直等,滴水未进。七月的酷热夹杂着急火攻心,商允是她唯一的亲人。一墙之隔,鼻尖就有酸处。

直到入夜,有车辇自宫门出来,商允撩开帘栊,一眼望见一袭鹅黄色身影,不是送她回晋州了吗?

“卿予!”未等车辇停稳,商允便跳下车,险些跌倒。

卿予含泪咬唇,扑到商允怀中。哭成这样子,商允抚上怀中青丝,声音柔和润泽:“没事了。”他早该知道她的脾气应是要回来的。

“你再敢送我走!”卿予气急败坏,眼中尽是血丝,喉间沙哑。

商允苦笑不得:“不送了还不成。”她仿若未闻,商允拿她没有办法,只得轻咳两声:“让卓兄见笑了。”

卿予才看到一旁还有人,卓文亦不知何时下的马车。身姿卓然立于一侧,似有比不过的风华。她望过来,他唇角微挑,眸间的笑意又沾染了几分黯沉,让卿予不寒而栗。

“卿予姑娘不如上车用些水好。”他说得随意,好似漠不关心般回了马车。商允才见她脸色微红,唇角却是干涩的。

上了马车,接过侍从递来的水壶饮了几口。就像紧绷的弦,先前浑然不觉,现在才觉不适,竟然一口气将水喝完。

卓文别过头去,望着帘栊外出神。

卿予亦望了出去,这条路不是往驿馆去的,但有卓文在,她不好问商允。商允看出端倪,就趁机开口也当解释给她听:“今日多亏了卓文兄,商某才得以从宫中脱身。如今又要卓文兄府上借宿,叨扰了。”

卓文救商允脱身,还要去卓文府上借宿?卿予目光复杂看向卓文。

“永宁侯如此说便是生分了。京城近日多生事端,寒舍虽比不上晋州,却要比京中驿馆好些。永宁侯尽管安心住下便是,往后走动也方便些。”顿了顿,凤眸含笑道:“不过一个月,何来叨扰之说?”

一个月?

卿予攥紧双手。他目光瞥过,带着几分暧昧挑衅。卿予觉得恶心反胃,就扭头不看他。

只是商允自幼体虚,特别是晚间动辄出汗。现下衣冠楚楚,额上已有汗珠,卿予掏出丝巾给他擦汗。商允早已习惯自然不在意,一边迎合低头,一边和卓文说话。

卓文依旧是笑,只是脸色不甚好看。

到了平远侯府东苑小憩,卿予刚替商允换了身衣裳便有侯府的丫鬟来请。侯爷和夫人备了酒宴,请永宁侯一叙。

卓文要尽地主之意,商允客随主便,卿予只得硬着头皮一道。

“本是小聚,让内子按家宴准备,永宁侯勿见怪。”主座上,卓文笑容款款。

“有劳夫人了。”商允客气。

冯珊珊向来温婉贤淑,只是一笑也不接话,带着小世子在卓文一旁落坐。小世子却不喜欢,只扑到卓文怀中撒娇:“念念要和爹爹一处。”

“又胡闹。”冯珊珊望了卓文一眼。

他却温和一笑:“让念念来。”卓文抱起他,也任由他在身上攀爬。父慈子孝,冯珊珊也掩袖抿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商允叹道:“卓文兄和嫂夫人羡煞旁人。”

卿予心中有些刺痛,抬眼望见二人相敬如宾,料想,他对夫人也该是温柔体贴的。他眼神扫过她,如若无人,唤了歌姬上来置琴弹唱。期间和商允随意说话,多为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