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意说与她听的?

还是要她信他?

卿予心中微动,愣愣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他睁眼,眉间一缕倦色:“青青可是体恤我睡了几日冷板?”

她竟会朝他笑,尽管清浅,卓文却一瞬通透,起身将她从后抱起:“身子近来好些了?”

狐狸尾巴遂又露了出来。“我轻些,保证,就一次。”好似讨好,宽衣的动作却很流畅。她没有反抗,亦会去回应他的吻,攀上他后颈的双手好似蔓条将他紧紧缠绕。

他满心欢喜,零星子的告诫犹在耳畔,亲吻和爱抚就温柔得像水一样。

她的身体,她的心,通通都是他的。“青青,不要忍。”他唇间细语好似诱惑,她与他的欢爱她接近压抑,两人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好的开始。“嗯~”嘤咛声很小却带着几分娇羞。

“青青…青青…”压抑着欲/火的声音带着沙哑,却是自幼时就相互喜欢的人。遍遍唤她名字,她心中异样就被回回勾起。他亦揉捏着她胸/前的美好,不时撕扯着顶端的粉嫩,直到舌尖细细滑过,温热湿润的触感便透到心底。

“文哥哥…”她喊出声来。卓文竟然愣住,清醒的时候她一次都没有这般唤过他。

守得云开见月明?

“青青,刚才唤我什么,再唤一次。”眼中的细腻和娇宠,她避之不及。“乖,再唤一次。”她心仍在砰砰直跳羞于开口,抵不过他一再的挑逗。“文哥哥!”还是这般生涩。

卓文沉溺至斯,唇边却继续蛊惑:“青青乖,继续叫,别停。”她身体何处敏感他一清二楚,拿捏她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眼下靡靡之音,他不忍放过,舌尖遍遍掠过雪白上的一簇樱红,另一侧则是指尖打圈轻触。

不知僵持了多久,她喉间一颤,“文哥哥!”伴着急促的喘息,湿热的液/体自身下渗出,便好似瘫软一般不再出声。

卓文右腿贴着她内侧湿滑,伸手绾过她的耳发:“我还没碰你,便是这般敏感,青青平素忍得多辛苦?”

他面含笑意,爱惜亲她的双唇,甘甜似蜜。她的脸色实在好看,几许动情又几许羞赧,忍不住去啃她的脸颊。手便顺着小腹滑到她身下,敏感如斯刚褪去的情/潮又卷土重来。

她能回应他的缠绵爱意,他深怕稍纵即逝,他要给她更好的感觉。指腹贴上的柔软,潜移默化。“青青,吻我。”他难得酣享,她果真贴上双唇,身下的酥麻感仿佛在亲吻中升华,又似攀得救命稻草,借机转移注意。

“小妖精。”

她没想过他会这般叫他,亦如这声突然起来魅惑之声,他撩开她的双腿。“就一次,我是不是该再慢些?”

卿予咬唇:“卓文!”

“嗯~”他低头深埋在她双腿之间。

他从未如此对待过她,卿予瞬间涨红了脸颊,感觉他舌尖的触动,好似周遭一切皆已失控,又好似被脑中的短暂的空白堙没。不知何时,他抱起她,“青青,可知我有多爱你?”

身体的空虚被填满殆尽,每一次贴紧都好似柔情蜜意。

许是被幸福感蛊惑,她抚上他胸前结实的纹理,“四海阁的事其实与你无关,是不是?”目光中盈盈期许,他从幼时起就那么喜欢她,和爹爹逸之融洽如一家,他怎么会害他们?

他这般嫉妒商允都会护他安好,香柔一念之差他就斩草除根,他会舍得如此待她家人?

“是不是?”她吻上他的嘴角,抵不过她步步紧逼,他心底不断动摇。

“文哥哥…”他不说话,她就含上他的耳垂挑弄。

沉重的呼吸声,更加迷乱,终是在理智崩溃之前冰冷开口:“是我做的。”一语便如跌落深渊,信念顷刻崩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眼泪夺眶而出,便似一具失了魂魄的雕塑。

他不敢再和她对视,又不忍缄默,唯有俯身遍遍亲吻她侧脸:“对不起。”耳畔轻语。

“那你刚才为何与我说那些话?”他不可能不知道她会如此猜想,还是给她希翼,特意为之。便是为了一刻欢愉,再置她心思于谷底?她越来越看不透他,陌生得可怕。

“难道算是认清我了?”看她这般眼神,卓文喉间皆是苦涩。

“青青,给我机会去补偿好不好?”他拥住她,在她耳边娇蹭,“留在我身边,我会还债。”她也爱他,他不会体会不到,这样的温情,他不想只有一次,更不愿浅尝而止。

卿予双眸刺痛:“三百条人命,你还得清吗?”

“还不清就拿一世还,一世还不清还是下一世,直至还清为止。”

她一丝凉薄笑意:“天色将明,平远侯需得快些。”

她向来知晓他的死穴,亦知如何挑衅会刺得他体无完肤。

“我说过,不要再说这些话气我,你明明知道的。”语气冰冷,却强行平和。

她心头一滞,翻身在上。两人都不再讲话,肌肤相近难舍分离,直至热流灼入体内。她才软弱无力趴下,将脸贴在被中无声落泪。

他明知撒谎她都会信,他还是执意如此。

残破的念想,便碎得一文不值。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

第十二章 福气

第十二章福气

时至八月初,华帝还没有丝毫放诸侯离京的迹象,当中按耐不住的人便不在少数。频频私下会面,甚至是小动作和连横部署,华帝不急,等得越久狐狸尾巴就越容易露出。

商允本不是闲得住的人,卓文就特意嘱咐近日不要出府半步。大凡受了牵连,宁可错杀,不可姑息,华帝会忌讳一个小小永宁侯?

商允心有戚戚。

一日夜里,卿予摇扇哄他入睡,他就翻来覆去合不上眼。“今日又魔怔上什么了?”卿予打趣。

商允便坐起身来看她:“这几日我天天在想,晋州偏安一隅固然是好,但提心吊胆的滋味委实不好过。”幽幽一叹,继续道:“卿予,从前去晋州就说了好好照顾你,如今连累你也困在京城,我这个永宁侯做得实在无用得很。”

“可是晚间的酸枣子吃多了,连说话也酸溜溜的了?”

商允无语,自己难得正紧,她就这副模样调侃。气愤之余她却凑了过来,气息就贴在他脸庞,商允心中莫名一紧。过去不乏这般亲近场景,他却不似眼下拘谨。

卿予就笑:“我家商允天生俊朗,相貌不凡,光是看看都甚为养眼。又栽得一手好茶花,文人雅士趋之若鹜,国中无人可及。再是一手好字,即便不识字的人都觉得入眼。”

商允不禁嘴角抽搐,不识字的人怕是指的她自己才是。

再者,这番话实在听不出来是在恭维他。

可偏偏,他却是爱听的。

“你真如此想?”他挑眉问她,心情似是好了多半。

卿予就点头:“看在我晋州那笔嫁妆的份上,千真万确。”

商允啼笑皆非。

翌日,商允随遇而安的性子又突显了回来,一扫之前焦虑。他在院中树荫下看书,卿予就在池边子喂鱼食。阳光打在鱼池上,泛起波光粼粼几分扎眼。她知晓如何宽慰旁人,却不知晓如何宽慰自己。

入夜,卓文都是在她睡着后才回偏苑,之前的不愉快之后两人就再没有讲过话。每日醒来,卿予凭借身旁被褥的印痕才知他来过。

第六日上头,卿予没了睡意,仰头坐在藤椅上发呆。等到三更天才听到脚步声,于寂静夜里空灵过境。他推门而入,一身酒气,眼眸深陷该是几日都没有睡好。

卿予微怔,他则挂着醉意:“在等我?”

也似未多期许她应声,只拂袖将她拉起往内屋走去。连路都有些不稳,一头栽在床榻上,连带着将她扔至内侧。

“卓文!”她稍怒。

他已侧身抱她:“青青,我几日没阖过眼了,让我好好歇歇。”

卿予诧异,几夜都是回来躺了片刻就走?

未等到她开口,耳畔已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他双手环在她腰间,头则靠在她后背,依赖意味深浓。卿予心底莫名涌起酸处,亦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之人呢喃叹息:“青青,我若放走商允,你可会留下?”

留与不留又能如何?卿予缄默。

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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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你近来风流得很,送走了姗姗,自己在府内藏娇。”华帝嘴角勾起,笑眸之中隐者几分寒意。

至此一瞬,卓文赔笑:“陛下见笑,不过找些乐子。”

“男人风流些不是坏事,不过,却听闻是商允的婢子?”眼角余光瞥过,句句皆是试探。

“瞒不过殿上,确实是个让男人销魂的女子。”他既已知晓如此清楚,还有多少秘密瞒得住,虚与委蛇没有异议。所幸半真半假。

“素闻你们夫妻二人举案齐眉,能让你把持不住的女子,何时带进宫来我瞧瞧?”是何时,不是不如。

“怕是入不得殿上的眼,将来姗姗知晓,是要闹的。”他回绝得彻底,华帝嘴角一丝冷笑。

车辇上,卓文一言不发。

有人今日是旁敲侧击,他便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她要躲,而且要躲得越远越好。

回到平远侯府,径直往东苑而去。商允在槐树下看书,卿予则在一旁摇着扇子。商允伸手,她便递上水杯,商允喝完又自觉送回她手中,始终未曾移目,专注于书页。

卿予微微打着呵欠,却没有一丝厌倦反是一派闲适和安心。看到精彩之处,商允就举起书本给她看,这一句妙哉。

卿予眉头一蹙,商允就捧腹大笑,忘了你是读不懂的。

卿予收了折扇,一把抢过,谁说我不懂的。商允笑得更换,拿反了。卿予便气得咬牙切齿,扔了书就要上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商允警觉退后。

“我是女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她振振有词。

“噗。”商允笑不可抑。

她恼羞成怒,涨红了脸。

商允才瞥到一旁有人:“卓文兄?”

卓文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此时的卿予与商允便像极了从前的自己与卿予。过去的八年,她和商允有剪不断的默契和灵犀,印在每个平凡日头中,恰如先前的一幕。不必造作,信手拈来就是笑逐颜开。

而他和她之间除却恨意羁绊,便是形同陌路。

“商允兄。”唤得不是永宁侯,商允有些怔忪。他们有话要说,卿予就退去。路过身旁时他想伸手,挽不过的馨香流失在眼眸。一瞬间,他已知晓此生再抓不住。

商允蹙眉看他。

“我已和殿上奏请,商允兄可以返回晋州了。”他实在不知该有表情。

“回晋州?”商允出乎意料,此时回晋州便是宣告警报接触,他可以不必待在京城,安心回去做他的永宁侯。商允没有想过峰回路转得如此迅速安稳,但若是卓文所说便不会有假。

商允毕竟年少,心中涌上喜悦就有些沉不住气:“何时可以动身?”

“明日。”攥紧的双手隐在袖间,掐得手心生疼。

“卓文兄,大恩不言谢。”商允不知言何,只得抱拳俯身。

“不如今日陪我喝一杯,算是给你践行。”

卿予还未走远就停了脚步,八月里,槐树绿荫下生出了一抹凉意。羽睫倾覆,看不清半分情绪。商允却是开怀,从身后搂住她转了几圈:“卿予,我们要回晋州了。”

卿予算是江湖女子,还是被他吓了一跳,加上他身子一向弱怕他吃不消,眼下就是惊呼:“放我下来,商允!”

“嘻嘻,不放。”他正在兴头上,从前也这般打闹过。

“商允你玩大了!”威逼利诱警告。

先前的阴霾似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却是两人的笑声。

卓文脚下踟蹰,终是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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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由心生,心境不同酒的滋味也就好了许多。商允心情大好,卓文陪笑居多,气氛还算融洽。卿予斟酒,或尔给商允摇扇,再有就是让他慢些喝。他身子弱,再如何也不该如此贪杯。

商允就揶揄她小气。

卿予也不搭理,只是斟酒的时候,给他的永远都是半杯。到了卓文处,她斟酒,他就一饮而尽,好端端的践行变成了卓文闷酒。

商允倒是尽兴,也不免埋怨:“就不该让你也来,扫兴得很。”

卿予瞪他。

久未开口的卓文却突然笑道:“商允兄,好福气,羡煞旁人。”

卿予手一颤,酒杯盛满洒出,溅在他白色衣袖上触目惊心。好似开在心底的罂粟,凋零着奢靡与颓废。

只这一句羡煞旁人,卿予眼底湿润。

商允喝得有些多:“卿予是我好运捡到的。”

卓文微顿,语气晦涩:“是有人弄丢了。”

卿予僵在一旁,眸间的盈盈水汽,再多看一眼便会夺眶而出。

“那是傻子。”商允不胜酒力,倒下就睡。卿予起身准备扶他回屋,卓文却伸手按住。“青青,先前光顾喝酒,现下饿得胃疼。”他已许久不曾这般说话,像个迷途不归的孩子。

卿予回眸看他,他不愿松手。

两人便这么看着,脑海中的浮光掠影将眼底刺痛。

低眉垂眸,卿予正欲开口却听商允呢喃:“卿予,我头疼。”

先前的“好”字便隐在喉间,再未说出。

“回房我给你按按,下次别喝这么多了。”好似训斥,却温柔体贴,商允只唔了一声。他虽是男子,卿予会武功抗他回去不算难事。但他喝醉,卿予又怕伤着他,背影便有些跌跌撞撞。

只这一刻,卓文湿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坚持大纲啊,SO。

第十三章 记得

第十三章记得

眸光落在他脸上,依旧优雅举杯。酒香入腹,浸透四肢百骸,好似将周遭繁华抛尽。

【卿予记得还见过一次卓文哭,便是五年前她回来刺杀他的时候。他像疯了似的,抱着她痛哭流涕:“青青你还活着。”

她却杀了他娘亲。】

卿予兀觉心疼得难受。

热气腾腾的面碗就放在他面前,他抬眸看她。卿予递过筷煮,语气平淡:“葱花面,你知道别的我不会。”

卓文笑得有些楞,一言不发将碗移至身前。一口到嘴里半是酸处,卿予就坐在对面安静看他,他吃得很慢和记忆中不谋而合。

【“青青,我饿了。”背着师兄偷偷带她下山,回来晚了又不敢声张,腹中空空溜进厨房。

卿予翻遍了碗柜,果然空无一物。以沈逸之为首的师兄们简直可以用牲口来形容。卓文就饶有兴趣看她翻箱倒柜,最后无奈烧水,煮面。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葱花面。”他吃得很慢,生怕囫囵吞枣错过。

卿予就笑:“那是你饿了。”顿了顿,声音略有尴尬。“其实我只会做葱花面,还不如逸之师兄。”

卓文轻咳两声,好似随意道:“不急,嫁人以后便都会了。”

“我又不嫁厨子。”语气有些恼。

卓文笑得险些呛死。

隐晦的幸福,总是流窜在时间的各个角落,你想抓的时候却抓不回来。】

卓文将汤都喝完才放下碗筷,脸上笑容很浅。卿予想起初见他时,他嘴角勾勒的幅度,惊艳了时光。

“回晋州后,记得世上再无洛语青。”他倏然起身,胧月漫身好似镀上一层清晖,在幽暗夜色中翩若出尘。“不要回来报仇,如果你认为你杀得了我。”

袖间取出的青花瓷小瓶,放于她手中。“雨天难忍时用,照顾好自己。”

卿予没有起身,双眸噙泪,看一袭背影隐在夜色尽头。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这一夜,她便一直守着商允。他头痛的时候就给他轻按,直至他入睡。反复多次,卿予也才倚着床沿,恍然如梦。

梦到五年前,她背着商允回京城找卓文寻仇。

【“青青,你还活着!”平远侯府内,卓文喜极而泣拥她入怀,她却一剑捅进他肩膀。可笑她明明是冲着胸口去的,不知为何自己会手抖。

卓文终是和她交手,越打越狠,她咬牙坚持却忘了卓文该是她师叔,她怎会是他对手。他血染衣襟,却将她扣在床榻,酣享一夜。

满足之后,他全无戒备。趁他酣睡,卿予抽出落在墙角的匕首,游离在空中半晌,举棋不定。他□的身躯将她搂在怀中,梦中浅笑唤了声“青青”。卿予知道自己再下不去手,披上衣裳就走。

下身还痛,身上又受了伤,刚逃出偏远就被一大群侍卫拦下。卓母听闻她来报仇,却被卓文掳到房间,不消想也知道发生了何事。自己的儿子,卓母自然知晓他的心思,他下不了手,她来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