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擒下后,强行按在桌上,灌下毒酒,卿予挣扎无用。

“小贱人,枉他这么护你,你还想取他性命!”卓母骂得难听,又甩过两个耳光,将她的麻木彻底打醒。

她恨恨看她。

卓母更怒:“别以为我不知你动得何种心思?哄着文儿要你了,就可以嫁进我卓家大门?你若没有自知之明,今日便教教你。”

卿予未及反应,身上已有男子气息扑来。

“不要!滚!”心中涌起作呕意味,卿予怒极,奈何双手被人擒住。一番挣扎,还是被人压在身下去脱她的衣衫。

卓母上前,再扇了她两个耳光。她躲不开,只得趁乱推开身上之人,却将卓母撞在柱子上。“夫人 !”众人惊呼,卓文正好闻讯赶来,便见惨状。

娘!怒目而视,好似恨意要将她吞没。

卿予想解释,但她为什么要解释!

“叫大夫!”卓文气急,肩上伤口崩裂,触目惊心。猛地将她抓起,一耳光扇过,她嘴角见血。

“她是我娘,你要报仇找我来!”

卿予委屈,报仇?她的仇早就不准备报了,而一夜之间,软语温存就变了如此。他给她一耳光,害死四海阁三百余条人命的人是卓文,他们母子凭什么!怒从中来:“是!我就是来寻仇的,我也要你家破人亡!”

卿予抓起剑刺他,他也不躲,就一剑击穿另一边肩膀。两人都怔住。

“洛语青!”他愤恨抽下剑,扔回她面前。

他还她,她便也还他,留着还有什么意义。袖间的玉佩赫然扔出,在地上砸得粉碎,卓文怔在一旁,遂后俯身去捡,扎得指尖尽是血迹,一言不发。

“卓文,我恨你!”她恨他,恨之入骨。】

犹是挥不去的梦魇,醒来的时候扑在商允怀中,脸上泪迹未干,眼中又再忍不住。

商允只是看她,她笑得时候多,便似没心没肺一般,哭得时候却让人揪心得很。“哭吧,我挡着,别人看不见。”他环紧双臂,卿予再忍不住,压抑了在心中几年的泪水,化为嚎啕大哭。像是小时候被逸之抢去糖果,抑或是爹爹死的时候,哭得分不清四围。

商允蹙眉,上一次如此,是她五年前失踪三月返回晋州的时候。

她从未说起发生了什么事,也是如此在他怀中哭了一日。

翌日清晨,车辇都已备好,卓文于情于理相送。商允身体单薄,抱她出来的时候有些吃力却是小心翼翼。她才睡不久,怕把她吵醒,哭了一宿眼睛肿得像桃子。缱绻在他怀中,如同靠着最心安的岩石,便是任何人一眼都能看出的依赖。

商允想起逃亡时,两人相依为命就是这般。

卓文隐在袖间的双手攥紧,商允将她安置在马车上遂才下车道别:“此行多赖卓文兄照顾,日后若有机会必定相还。”商允拱手,眉间的清澈好似不染一尘。

她的商允便是如此。

卓文心中猛然刺痛,嘴角掠过一丝凉薄笑意,扶起他手,略有戏谑道:“永宁侯不必谢我,我做这些事,从来不是为了你。”

商允未顿,他已拂袖离去。

如何踱回的偏苑他已记不清楚,唯有笛声送行,延口残喘。

【他永远记得五年前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激动得将她揽在怀中手足无措,她却一剑刺穿他肩膀。他眸间一滞,才突然意识到她眼中的滔天恨意,竟连肩膀的巨痛都浑然不觉。

鲜血染湿衣襟,触目惊心,侯府中的侍卫闻讯赶来。她的三脚猫功夫落在旁人手中后果堪忧,只能自己将她擒下,结果她不懂他的意思,越打越拼。

他不想伤她,却频频撕裂伤口,只得越打越狠。

有他在,旁人不敢插手,他终是将她按倒在地:“刺客我来亲自审。”

秦赵宝藏到了殿上手中,殿上出尔反尔屠戮了四海阁三百余人就是不想节外生枝。若是知道她还活着,她定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母亲是殿上的舅母,四海阁事后,殿上终究亏欠,母亲手中便握有一枚免死符。

母亲若是开了金口,自己家的媳妇就可换个身份,安然留在平远侯中。可母亲素来不喜江湖女子,他从前跟母亲提过青青,她讳莫如深。

他唯有先斩后奏,再传出消息,为了平远侯府的名声,他不娶也要娶。青青满是愤恨,他好哄歹哄,但平远侯来了刺客一事,不消半日便会传到殿上耳中。

他咬牙,只得将她绑在床柱间,撕开衣襟。她满是恐惧,他便一直吻她,不断爱抚缓和情绪。前戏做足了很多,他方才缓缓进入,其实他已经很温柔,只是第一次她难免会痛。

他感觉并不好,但她终于属于自己,他心中的幸福难以言喻。“青青”遍遍唤她名字,等她疼痛缓和,他又才忍不住再要了她一次,虽比第一次好了许多,还是顾忌她颇多。

初经人事,在他身下承欢,她累得睡过去。久违的心安和满足,他搂着她入梦,梦里依旧是缠绵悱恻。她如何恨他,却都是喜欢他的,从她的眼睛,她的身体,他通通可以体会到。

她是他的,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无人,他一惊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衣衫都顾不得披好便往屋外冲,刚出屋外便听到有人惊呼:“夫人!”他不知如何形容看到的一幕,她衣衫有些凌乱,对面却是倒下的母亲。

“娘!”他的愤怒不言而喻,而卿予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她是他娘亲,他气得伤口迸裂,剧烈的情绪下一耳光扇去:“她是我娘,你要报仇就来找我!”卿予嘴角见血,他兀得后悔,他做了什么!而她眼中的委屈却在瞬间覆灭,化为恨意。

“是,我就是来寻仇的,我也要你家破人亡!”当时分明是气话,他为何听不出?她突然举剑,他不信,果真一剑刺穿肩膀,他先是一怔,继而愤恨,想起她方才说的家破人亡。“洛语青!”抽下剑身,扔回她面前。

卿予一脚踢开,却是愤愤掏出玉佩,眼也不眨扔向他胸前,掉落在地砸得粉碎。他没有看她,只是俯身去捡,扎得指尖尽是血迹,一言不发。他送她的定情信物,碎得一无是处。

“卓文,我恨你!”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仇恨,绝望和泯灭。他突然好似心死,她转身离去,侍从要追,他却拦下。抱起母亲,身边的老妈子都已吓呆,他痛心疾首。

…】

手中颤抖,笛声便也吹不下去。

他一直以为是卿予寻仇杀了她母亲,后来商允一袭话,他隐约猜出端倪,才找到赵妈妈知晓当年实情。耳光,折辱,毒药…她才被他夺了处子之身,她没有下手杀他,却被轮番欺辱,他不知当时卿予该是何心情。

他想起她红肿的脸和根本不予解释的神色,他却不由分说一个耳光。彻底拍碎了她心底仅存的幻想,而她的气话为何他听不出来。如今想来,她转身那句我恨你,夹杂着万念俱灰的神色,他痛彻心扉。

受了那么重的伤,自断经脉。她如何回的晋州?

大凡他当时少有理智都不会让她走!

【可惜当时他并不知晓,清醒之后想起她受了伤应该走不远。就遣人去找。不想一找就是五年,他哪里会知到她藏在商允那里,也不知晓她至今落下的病根,一到雨天就腹中疼痛难忍。

他自然该恨她。

五年后,她再次刺杀他,母亲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但他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唯有狠狠占有才能填满五年空虚矛盾的心理。她在身边,他是少有的安稳踏实,而每次醒来,都怕身旁空无一人。

她再次逃走,在大街上相逢,他才知道原来世上最可怕便是时间。

她在一旁安静给商允包扎伤口,商允喊疼,她就瞪眼。她从不知晓,在旁人看来,那一刻她的表情有多幸福。幸福到,无论他如何折辱她,只要面对商允,她便心安和真实。

【“青青,我若放走商允,你可会留下?”他知道当时她没睡,只是不想应他。他是期许她开口,他便可冠冕堂皇留下她。

而商允一句“卿予,我头疼”她就起身相扶,明明是他先开口。

再深的执念终究抵不过时间。】

他也不再是过去的年少轻狂,懂得如何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和护好心底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把自己写虐了,求治愈!

其实同一件事,不同的角度去看完全不一样。

后续还有商允的版本。

第十四章 返程

第十四章返程

从京城回晋州,乘马车有一月路途。

返程以来,卿予一直寡言少语,多半时候都是望着帘栊之外出神。晨间风中稀松的泥土香气,傍晚落霞流转的盛夏光景,亦或是晚风隐隐撼不动的马蹄车轮,都好似浮光掠影般,于眼帘深处消融殆尽。

约是第三日,天空开始下起绵绵阴雨,想起她雨天不适,商允将她揽在怀中护着,也不讲话。

他怀中暖意,她至少能睡得安稳些。

卿予并不上心。

第五日上头,一场暴雨下得突如其来,八月的山洪冲垮了前路。青花瓷药瓶醒来时她就扔出了窗外,眼下额头尽是汗珠,疼得难以忍受。先前粘了雨水,高烧迷糊,只觉浑身又累又乏。

“商允,我困了睡会儿。”

山洪隔断了半日,山间的湿冷之气就从底下窜了上来。这个时候睡,根本不是好事。商允就不停和她说话,她隐约听着,身体忽冷忽热。到晚间的时候,却突然多了几分力气,开始抱怨这破雨不知要下多久。

商允慌乱,都说回光返照的人才会说胡话。

“卿予,你给撑着!”顾言没拦住他,马车陷在泥泽里,他冒雨抱起她就往回跑。商允本就身子不好,淋了雨之后也大病一场。

返回定州,一呆就是十余日。

商允高烧不退,她守在身旁换水,喂水。他有意识清醒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喝药。卿予惶恐,不知他是不是高烧烧坏到脑子了,亦或是味蕾出了问题?

竟然会主动喝药?

他默不作声,她便疑惑看他。

“我要把身子养好些,稍稍淋了些雨就这样…”以后如何照顾她?这一句便隐在喉间。

“只是你日后别使这些小性子了,好端端的把药扔了做什么?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说与我听就是。你这几日难受,我看着你也难受!”商允果然是置气的,时至今日才说。

卿予微怔,继而莞尔点头。

商允关心她,她这一路频频让商允担忧,是她思虑不周。

脸上就多了一分柔和笑意。

看他一口气喝完没留底,这回竟连蜜饯都戒了,还嘱咐多开些药备在身上。卿予叹为观止:“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侯爷,要不咱们走到哪里,现抓现熬好不好?”

知她有意稀落,他也不搭理,只缓缓从床榻上起身。犹记得彼时卓文嘴角掠过一丝凉薄笑意,但无论如何若非卓文,他早在沈运文出事之时就会受牵连死在宫里。

马车上的几日,他也想通,若不想处处捉襟见肘,就要在几年之内做到一方诸侯。

离开定州前去搜罗了些书籍置于车上,商允平素是好看书,却大都是闲书。譬如诗词歌赋保持小清新,各色话本小说增加些想象力,正统的书却是一律不看的。

他不需要驭下,亦不需要治国。

晋州偏安一隅,他过得自在得很。

而如今,华帝心思越发诡秘,阴狠多疑,想要置身事外只怕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会牵连他人。

回眸间,卿予就跟在身后搬书,梨涡浅笑。先前大病一场,现下似是宽心了许多,许是闷在心里的结解开?她不提,他也不多问。路上的吆喝声起,商允就兴致勃勃回头:“卿予,吃不吃冰糖葫芦?”

“要没有籽儿的那种,葡萄的更好些。”

商允就笑,这般挑嘴就是好多了。

不多时,一串冰糖葫芦交到她手中,一叠书就自然由商允怀揣着。

顾言的存在感再次被忽视,好在多年前便已习惯。彼时又听卿予言道:“我又馋户巷的紫香玉蓉糕了。”

“快了。”商允眼中笑意柔和润泽。

自定州出发后,商允多在马车上安静看书,卿予亦不吵他。偶尔做些摇扇,递水或是松松肩膀的活儿。商允倒是沉稳了许多,不像之前嬉闹,唯独她小憩之时,硬要她枕着他的腿睡。其实大多时候卿予并不舒服,但转念一想,他愿意这般便这般吧。

离京之后,商允似是与以往不同。

行了十日后抵达沧州。刚到城门,便有人围了上来:“可是永宁侯的马车?”

商允带的侍卫并不多,马车内,卿予已迅速拔剑护在他身前,透过帘栊一脚打量外侧。“来者何人?”顾言在外应对。

商允面上虽无慌乱之色,触到她手时仍旧有些发抖。卿予诧异回头,他稍微躲远了些,似是不想让她看出胆怯。卿予就握住他的手,继续侧耳听车外的动静。“我家主人听闻永宁侯驾到,特意来相请。”来人很是恭敬。

“沧州是鲁阳侯的地界。”商允暗自思忖。

诸多诸侯中,商允是头一个安稳从京城出来的,大概有人要探个究竟。换做从前商允是不会去的,此时却没有推辞应承下来。卿予微顿,还未开口问起他就主动回答:“放心,你跟来我就不怕了。”

八月的亭台水榭算不得热。

淡茶一杯又是低调待客的礼数。

商允料想是鲁阳侯不想声张,在自己地界还如此谨慎,多半是还有他人。

见到果然就有定远侯。

两人皆是屏退左右只余一亲信,卿予虽是女子但留下也无人问津。

华帝此次广邀各路封地诸侯进京,有几家是没有请动的,譬如眼下的鲁阳侯和定远侯,还有就是汝阳侯。真正有自己封地且势力不可小觑的诸侯,华帝不会轻易翻脸,反是杀鸡禁猴拿些小兵小卒开刀,顺藤摸瓜,旁敲侧击而已。

华帝并非善类,即便商允没有半分瓜葛也定然不会轻易放他出京,两人对此都甚感兴趣。商允究竟有何能耐还是得了何种屏障?

卿予就谨慎看他。两只老狐狸面前,商允该如何?

商允却拿捏得极有分寸,明知两人清楚他住在平远侯府,却对卓文的事半分没有提起。只浅笑谈及了些京中见闻,再有就是敬而远之,听不出端倪。

这些官腔卿予听不大懂,但鲁阳侯和定远侯脸上并无异色,她遂才安心。

时间过得倒也快,鲁阳侯转而言及华帝□,近来肃清各路诸侯的太过手段残忍,明中暗中防不慎防。诸如此类,到后来,便是卿予也听懂了的“结盟”二字。

“大凡结盟,都是装腔作势。真正结盟的得利者往往皆是强者,借力使力。而弱小的,便是空随一名号,好处占不得,利益却是要付出的。”这番话从前就听卓文提起过,早些年南北武林商谈结盟之事,他就私下同她玩笑说道。

当时她不太懂,直至当下才有所体会。

蓦然想起卓文,心中一丝隐痛。不过片刻注意力便集中在商允这里,她要做的是察言观色,若有变故,她要护得商允安好逃出,留不得闲情逸致给自己缅怀。

一席话聊了近一个时辰,商允起身时恭敬拱手:“承蒙二位长辈照顾,今日只在此处与先父友人饮茶作乐,商允就此别过。”

鲁阳侯和定远侯亦起身相送。

算是无惊无险一帆风顺,卿予心中松了口气,才随了商允一道出庭院。

待得两人离开,鲁阳侯才彻底屏退了左右,房间中便空余了他与定远侯二人。

“算是个明白人,不笨。你如何看?”鲁阳侯开门见山,唇角一缕淡然笑意。

“私以为永宁侯不似外界传言的草包,他不入你设好的局,你想打听的事宜他也只字不言,却分明知晓你的猜测。”定远侯端起茶盏啐了一口,茶香四溢满口清甜。

“晋州根基尚浅,商允又与顺昌侯世子交好,还能从京城安然回来。呵呵,他是有何屏障还是抓到了谁的把柄?”他也端起茶盏送至嘴边轻抿。

“人老了眼光便毒。”定远侯捋捋胡须,摇头笑他:“可惜生涩了些,若是假以时日,必定在中洲有一席之地。”

“哦?”鲁阳侯端起茶盏的手就凝在半空。

“他今日见的是你与我,先前的时候明显还有惧色而后就是沉稳了许多。多听少言,却句句正中下怀。你能挑出他的错处?”定远侯笑得更欢。

茶盖僵在手中,鲁阳侯似是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拿我们二人练胆来着?”

四目相视,终是摇头摆手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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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只是途径,离开的时候商允却是心情很好:“卿予,原来与鲁阳侯和定远侯一处也不是这般怕人,沉下气来倒也不难。”

卿予稍有瞪眼,继而睥睨:“我还以为你胸有成竹呢,原来是装的。”

商允就贴近她跟前:“连卿予都看不出来,我还是有些长进的。”

卿予照旧伸手推开他的头,却被他一把抓住。卿予稍楞,正欲开口却见他有话要说:“今日拿了两位老人家练胆,回了晋州定要备份厚礼请罪才是。”

卿予全然没有听懂,商允却顺势将她拦在怀中,照旧端起书看。从前他看书她都是在身后摇扇,连用了十余日药商允身体似乎好了许多,额间的虚汗也不似从前,便不要她做这些。

商允一手拿书,一手搭在她头上全当成了手垫,卿予委实无奈得很。“别吵我看书。”他率先开口。

卿予语塞,不满的话就隐在喉中。

商允敛了笑意,她发间的馨香好闻到动辄上瘾,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安宁。商允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会有些疼,忍着点儿。”她话不多,却暖人心意。她俯身去触他的腿,他疼得叫出声来,发间的馨香却顺着肌肤流入四肢百骸。

一晃都已八年,商允望向帘栊之外,原本的烟光残照便有了几分诗意。

剩余二十余日也不无聊,一路走走停停,返回晋州的时候已是九月上旬。

作者有话要说:鲁阳侯啵啵和定远侯啵啵其实很有爱。。。

商同学的设定是成长型。

只是不务正业。

第十五章 冬日

第十五章冬日

晋州偏南,九月初秋里就少了几分寒意,多了几分凉爽。一下马车刚跨入晋州府大门,几个月来的疲惫就好似瞬间褪去了多半。

卿予兴致勃勃在院中支起了吊床,慵懒小憩,表情好似世上没有胜过这般的闲适雅致。商允就朝顾言道:“让户巷送些紫香玉蓉糕来。”顿了顿,“少要些,本来喜欢的东西就不多,不出一日又该腻味了。”

顾言应承,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由着她打盹,商允缓缓踱步到花苑去看她种的茶花。

【当初她为了借自己的光,非说要保持水土一直,就养在了自己的得意之作旁边。每日来看都要问一遍,商允你说我养得这株能开几朵?

卿予总是对他养的的十八学士耿耿于怀,他便寻着她心情挑着说。

长势甚好,看样子能开出七朵;疏于栽培,有一朵都算出奇了;马马虎虎,五六对开。他说得煞有其事,她就通通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