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他薄唇微寒,她便由着他亲了许久。有人起初发凉的身体,缓缓平和发热直至松开时唇角还留有几根银丝。看到她脸上一丝绯红,掩下心中异样唐突问了句:“这样可好些了?”

嗯?卿予也是一怔,什么好些了?

“哭了这么久,还不累?”商允自然伸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处,“早知道这种法子治哭管用,过去就不用由着你遭那些罪。”卿予瞥目看他,他眼底已泛起笑意几许:“所幸现在知晓也不算晚。”

第十七章 来客

第十七章来客

翌日,商允果然染了风寒咳嗽,议事厅内待了半日便回西苑暖间歇息。卿予在屋内多加了些炭火,暖意甚浓。

只是平常风寒,不打紧,照着方子煎两副药就好,切勿再受凉。左大夫交待清楚,卿予照做。

“都说不妨事了,你不信。”商允又咳了两声,才端碗将药喝下去,卿予拿丝巾给他擦嘴角。

“手凉,卿予帮我暖暖?”他趁机递碗给她手却没有收回来。昨日之事她心有内疚,叹息之下果真坐到他身旁给他捂手。

商允嘴角泛起一抹浅笑。

“大白日的,这般卿卿我我做什么?卿予呀,你可别被商允这副柔弱样子给骗了。他是装柔弱,我才是真柔弱,卿予~我也要暖暖手~”一副吊儿郎当放荡不羁口吻,倚在屋门口那袭蓝衣锦袍甚是扎眼,语气更是讨打得很。

商允不怒反喜。

卿予一眼认出来人,汝阳侯世子宋隐,晋州府的常客,也是商允的发小。“卿予!”宋隐便朝她扑了过来,卿予轻身躲过也算不费事。宋隐则假意叹息,“不让暖手,抱一抱还不行?”俨然一副意兴阑珊模样。

卿予知他玩笑也不计较,福了福身:“我去给世子奉茶。”

“我就说卿予最好了。”宋隐不忘目送她出去,言笑晏晏。汝阳侯是武将出身,宋隐自小习武又染了几分王孙贵族气息,俨然一副风流公子哥模样。卿予身手不错,两人能打到一处去,关系自然不生疏。

商允寒暄,你怎么有空过来?

宋隐掀了掀衣摆落坐:“前几月听说殿上诏你去了京城,我便叫上父亲同去寻你。结果七八月天,山洪冲断了路,四下又是发水只得绕道别处。辗转耽误了月余,我们刚到京城便听说你走了。好在你没事。”

宋隐牵着汝阳侯走了这么一出,结果人没见着倒是随父亲去拜会了一圈老友,眼下才到晋州看他。“怪不得父亲常说你福大命大。”

商允奈何一笑。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闲话,不多时卿予便端了茶过来。宋隐笑吟吟接过,轻抿了一口,“啧啧,卿予泡得茶就是好喝,我也要个既会泡茶又会打架的婢女,卿予你可还有姐妹?”卿予狠狠瞥他一眼,宋隐笑不可抑:“许久未曾与卿予过招了,来。”

“雪天地滑。”商允的劝阻不算隐晦,眉头拢起了几分。

宋隐一副嬉皮笑脸:“放心吧,商允,我让着卿予呢,世上就你一人懂怜香惜玉?”

商允委实无语。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让你呢,世子。”卿予扬起下巴,小有挑衅。本是来西苑暖间给商允送药,没有随身带剑,一眼瞄到书案旁的油纸伞,随手撑开。只消一眼便愣住,伞面上茶花栩栩如生,伞柄纹路做工精致,应该是产自宣州的上品。

四海阁闻名天下就是用伞,这些基本常识她还能分辨得出来。转眸望向商允,怕是他的心爱之物,却见他唇畔温文如水的笑意:“本是想着今日送你的,托宋兄的福。”

卿予眼中闪过一丝欢喜,四海阁变故后再未敢用过伞,这样一把油纸伞捏在手中的触感,恍然回到过去缅怀时日。“我很喜欢。”明眸青睐下笑容款款,皎洁中不染一尘。再细下将伞打量一翻,遂又回头朝他笑了笑。

宋隐重咳两声,卿予就笑:“小心些,别把我的伞弄坏了。”

宋隐顿时傻眼,拿伞和他的剑打,还不要弄坏,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未及思忖,卿予已拎伞到了苑中。

“你还真要用伞和我过招?”宋隐觉得不可理喻,转念一想又好似被她轻视,遂而大笑:“行啊!卿予,若是弄坏了,本世子赔你十把。”

宋隐没有见过她用伞,商允早年间便见过。商允暗自腹诽,只怕要吃亏的是某人。

话音刚落,卿予已携伞攻了过来,许久未练是有些生疏,但却也让宋隐措手不及。“这是哪门子的功夫?”宋隐虽是武将出身又自幼习武,但通得更多是武略,卿予受伤前顾忌他颜面,怕扫了他兴致便回回让着他。

受伤后,身手大不如前,倒还可以一较高低。

如今用回伞来自然如鱼得水,宋隐倍感吃力,好几次都是险些避过。宋隐躲得甚是狼狈,卿予连击之下惶惶开口:“卿予,你怕是连陆锦然都打得过吧。”突然听到陆锦然三个字,卿予略有怔忪,落地时一脚踩在积水凝结的冰上摔了下去。

摔得并不重。

宋隐收剑上前搭手,她顺势起身。

商允问了句疼不疼,卿予浅笑摇头,商允才道:“如此便算是平手好不好?”

宋隐睥睨:“这护短护的。”先前自己那副狼狈模样时怎么没听他说平手来着?

“去缓步亭吧,我命人煮酒了。”商允避而不答却接的极其自然。他才喝了药不久,卿予正欲开口,商允凑近耳畔清浅宽慰:“宋兄好酒,难得来一次晋州,不妨事,我不多饮就好。”

宋隐已大摇大摆走在前面,晋州府他算常客,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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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步亭。

亭中早就置起了炭炉,倒也不显清冷。苑中的亭台水榭皆覆上了薄薄雪层,算是南方特有的景致。冬日的青葱翠绿上挂满道道盈白,池塘水面上便也漂浮了零零散散的雪颜。两人随意闲聊,天马行空,卿予就在一旁安静添酒,偶尔问及她的时候才接上一两句。

晋州偏安一隅,永宁侯的爵位更是味同嚼蜡,并未有多少王孙贵族诚心结交。能和商允秉烛长谈的朋友不多,宋隐便是其中一个。

商允和宋隐的娘亲是远亲,算不得近,却特别投缘,儿子更是一脉相承。

商允世袭爵位之后,二夫人联同谋士频频找茬,便是张相让卿予偷偷去了趟滨州找宋隐。宋隐知晓后气极,卿予不知汝阳侯作何手段,二夫人就果真带着幼子搬出了晋州府,声称回乡下的庄子调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那以后,商允才有了安稳觉睡。

宋隐重情重义颇有几分江湖侠气,少了繁文缛节,卿予也喜欢和他相处。每每上前给他添酒,他就嘻嘻笑道:“添满添满,别给商允省酒钱。”

卿予啼笑皆非。

“对了,你何时和卓文攀上交情的?”言罢看向四周,确定无人(卿予不算外人)才又开口:“我听小道消息说,几月前他私下放你出京,殿上盛怒了一月,险些和他闹翻。”

卿予忽而失笑。

忘了停手,酒就顺着杯沿溢出,染湿了宋隐衣袖边缘,卿予愣愣赔罪。

“卿予你怎么了?”宋隐从未见她如此,看她赔罪时心有戚戚的模样又宽慰道:“小事而已,别放心上。”

商允停杯,有没有烫着?

酒是温好的,到杯中凉凉才能喝,斟酒的壶中却都是烫的。

卿予摇头。

“又来了又来了,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烫着?”宋隐干笑。商允顺势端起酒壶:“我亲自给你斟。”

手上平稳,心中疑惑不减。卓文不是奏请而是私下放他走?随又想起卓文当日戏谑:“永宁侯不必谢我,我做这些事,从来不是为了你。”他想不出他为何要违背殿上意愿放他出京。

宋隐小酌一杯继续道:“不过,卓文确实是有几分本事。他本就是殿上的心腹,风声一过,眼下又是双喜临门。听说他夫人有喜了,殿上的气也消了,圣旨虽未下来想来用不了几日,就该改口称平远王了。”

夫人有喜了?

卿予脑中嗡的一声,便是短暂的空白停滞,心中犹如碎石扎入一般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他从前便说过他想要个孩子。

原来他也只是想要个孩子。

他对她有旧情,旧情难忘终究抵不过现实。于是当断则断冒险送走商允,从此与她撇清,再无瓜葛。卿予唇间微颤,从始至终,她在他心底算什么?

心底寒极之时,身子一轻落入温暖怀抱。“天气见寒,别凉了,你也喝口酒暖暖身子。”酒杯恍然送至嘴边,有人的温文尔雅犹在耳畔,“昨日答应过我什么了?”敌不过他的软言细语,卿予张口喝了下去。

宋隐一怔,继而“哟哟”两声:“我这是什么时候该喝喜酒了不是?”顿了顿,双眼瞪向二人:“还是酒都喝完了,压根儿没给我送帖子?商允你不厚道,枉我和你手足一场!”

卿予一口酒呛得不轻,商允就笑着给她顺背:“满月酒你兴许能赶上。”

“行啊,等我儿子成亲我也记得请你!”宋隐迅速反击。

亲都没成就搬出儿子的婚事,这般意气玩笑,再多烦忧也隐在他二人互掐的笑语中。商允手未松开,怀中仍是缱绻的柔和暖意:“我在用药,剩下的卿予帮我饮些?”

卿予点头。

商允又问及汝阳侯近况,宋隐才道起他和父亲去了趟台州,近日去台州的人恐怕不少。

台州?

“就知道你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商允可有听说过上官先生?”

“上官先生?”晋州偏安一隅,商允平素又关心甚少自然不知。卿予也是一头雾水,若说是江湖上哪号武林高手她还能知晓一二,但凡先生谋士这类,她全然不懂。

“上官先生是九州第一谋士,传闻中得上官祁者得天下。上官先生隐居多年,鲜有露面,近日却在台州有了消息。所以各路诸侯蠢蠢欲动。得天下的说虽法是浮夸了些,但若能请得动上官先生,对励精图治却是大有裨益的。去得人自然多,就连我爹都去凑热闹了。”无奈至极,宋隐呵气摇头:“可人家要是愿意出山,早就出山了,何必等到现在?想来去了也是白去的。”

卿予不甚关心。

商允却是莞尔:“卿予,我们似是有好几月没出过远门了,去趟台州游玩可好?”

“啊?”宋隐险些失手打翻杯子。

作者有话要说:宋隐骚包。

骚包宋隐。

下章开始换地图,马车,借宿,客栈,神马都会有的。

遁走。。

第十八章 卿予

第十八章卿予

说起台州宋隐就一口咬定不去,理由冠冕堂皇,去看一群人假惺惺附庸风雅做什么。再者,都要过年了,他还要回去陪娘亲否则又该念叨一年。是以在晋州府待了三日,商允往台州去,他便回了滨州。

十二月中旬天冻得慌,照例台州偏南方该是更暖些,却不想天气反常得很。结果马车上虽置了炭火,手脚仍冻得发凉。

有人风寒将好,卿予就解了自己的毛绒披风给他加上。商允摆手推诿,却不经意轻咳两声。卿予不紧不慢开口:“侯爷,我们江湖儿女经年习武,身子骨比你好多了。好好呆着不添乱子好不好?”

商允就笑。

卿予遂握着他手,给他捂暖,好似近日他总这般说道她便也习惯了似的。商允脸上笑意更浓,伸手将她抱到身上:“卿予,其实这样更暖些。”润泽目光下,特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唇角便有意无意触到她额头。

卿予一僵,心跳顿时加速了几分,马车里的气氛在炭火的燃烧中绮丽而浓烈,她突然想起两人近日的举动太过亲密了些。饶有是这般预兆,触在额间的温醇贴着鼻梁下走,她竟也不觉排斥,他便果断含上双唇。

亲吻并非浅尝辄止,温柔的触感舒服好似清风霁月。再无旁人,她不知他如何伸手抚上她的背脊,也不知先前给他披上的大麾何时盖在两人身上。他将她夹在胸膛和膝盖之间不需要支撑,沉溺时拗开贝齿,循着舌尖交吻,待得呼吸有些急促才分开道了句:“很暖。”

喘息都重了几分,能不暖?

卿予脸色稍红,不待反应他又含住亲了许久,卿予才恍然意识到,舌吻!恰逢马车突然停下,她后倾着身子避过他唇边。商允才托起她的下巴,动情后的嗓音有些沙哑:“卿予,那日在苑中,我并非玩笑话。”

然后便是顾言的声音:“侯爷,有猎户。”

晋州往台州多是山路,遇有猎户就是不用宿在马车上,顾言自然不敢耽误。

商允外出游玩的时间居多,这般借宿的场景并不少见。

只是商允胆小喜静,连去京城都只带四五个侍卫,更何况私下去台州?卿予虽在卓文面前是三脚猫功夫,但四海阁的掌门千金,应付一般刺客却是绰绰有余的。人越少,她更担心他的安危,便会黏得更紧些,百利而无一害。

是以卓文从前派去的人并非没有到过晋州,商允大多在外游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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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略有凉意,到了猎户处添了些衣物,商允便觉暖和了不少。

见到卿予也换了一身衣服,商允笑不可抑,这打扮倒是适合你。山野村姑?卿予狠狠剜了他一眼,彼此彼此。

猎户夫妇的饭菜业已备好,常年没有外人来借宿,主人家倒也客气热情,商允就拉她来身旁坐。

夫妻二人招呼他们喝了些酒暖暖身子,商允一饮而尽,浑身舒爽通透。又转眸看她,只觉侧颜隐在剪影当中,甚是好看。等她落杯,商允便又给她满上,一路上她把披风给自己系上,嘴上虽然不说怕也是受了冻的。

旁人看来则恩爱得很。

“我自己来就好。”卿予竟也有些腼腆。

“你们夫妻二人可有孩子?我们有两个,大的七岁,小得两岁。”猎户是个直爽人,瞧他二人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在乡下二十出头的夫妇孩子都该几岁了,不知他们富贵人家是何光景。

入乡随俗不拂了他二人好意,商允就笑道:“还没,准备近来要个。”

卿予徒得愣住。孩子?

商允以为她生气,便凑到耳旁悄声道:“借宿人家这里,别扫了兴致,玩笑而已。”抬眸间却瞥到她眼中的氤氲之气,他向来知晓她,不会无故如此。心中莫名一颤,每到阴雨天气她就腹痛难忍,难道是…

卿予想起卓文眼中的温和柔意,我想要个孩子。他是又有了孩子,可她却永远不会再有。倏忽间,指甲嵌进肉中也浑然不觉。

商允兀得心烦,原本以为腹痛难忍只是旧疾,却深知不能生育于女子而言是绝大的痛处。她究竟藏了多少苦处在心里,从未和他说起过?

眼见两人如此,猎户夫妇就有些尴尬。

妇人便狠狠瞪了丈夫一眼,一记眼刀,让你有什么不好问,偏偏问这个。

猎户也是苦笑,他是粗人哪里知晓这些。

只有小孩子不懂事,小的那个便夹了一块野味在卿予碗中,粉嫩稚气的声音道:“姐姐吃肉肉,不哭了。每次我不开心,娘亲就给我肉肉吃。”

孩童这般天真,众人都笑。

卿予遂也笑了,夹起筷煮道了声谢谢。

小孩又给商允夹了一块:“哥哥别生气,也给哥哥吃。”

商允受宠若惊。

由得小孩子这般插曲,尴尬算是缓和过去。

商允便夹了多些菜给她,这次倒是没有说话,卿予听话吃掉。他便又来,卿予就成自己吃一口,他夹一口,她都省得自己动筷子了,堆了满满一碗。

卿予不知他哪根筋抽了,只是商允突然意识到,从来都是她照顾自己,自己对她照顾太少。以为她成天一副江湖女子的模样,便像是对诸事漠不关心的模样。先前见她的那番表情,才知道其实不然,她比旁人更依赖人一些。

商允也心沉似海。

一顿饭下来,她比往日都吃得多。

猎户家不大,只有多出的一个房间,以为二人是夫妻就没有多想。卿予替他宽衣歇下便要起身回马车,商允眉头微拢,拉住她的手扯进被窝,语气好似淡薄:“想是白日凉着了,一直不舒服…”

“帮我暖暖?”最后一句没敢看她,卿予伸手摸摸他的脸却是有些烫,身子也有些抖。酒意上来,没有多想便侧身躺着,将他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捏在手中。心情不好的时候饮酒易醉,此话从来不假。

眼下,她便这么枕着他的手心入睡。

商允轻轻收手将她拥在怀中,俯身吻上她的双唇,轻如鸿羽,她还是醒了,有些怔忪望他。

商允莞尔:“白日里的不开心,这样有没有好点?”

许是多饮了些酒,一句话便触及心里软处,只觉面前的怀抱很软,便低头缱绻在他怀中,好似温顺默认。商允贴近她脸庞,在耳后舒服娇蹭,手就环在她腰间,握成十指相扣。

记忆依稀回到多年前,他在山洞愣愣问她青语是哪两个字?她却好似无心得很:“我不会写字。”

他知晓她心情不好,就拿起树枝在递上比划:“那就作卿予吧。”

鬼使神差,信手捏来。

卿予只瞥了一眼,又道了声“好。”她不识字,他如何写都好。

商允却欢喜得很。

卿予。

卿本佳人,予我一生。

倾身上前吻了吻她脸颊,从前不知何味,如今初尝甘甜,那就穷尽一生,誓死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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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间出来约有两日便到了云州,有了客栈便不用在马车上过夜。撩开帘栊,卿予便先下了马车,回头伸手扶他。

“起风了,天凉。”备好的披风她踮起脚尖给他搭上,商允配合得很自觉低头俯身,卿予梨涡浅笑。

投宿之后便到大堂要些吃食。大堂之中都是南来北往的客人,喧闹了些,话题却不少,邻桌便在争论武林第一美女花落在谁家。

“若说这武林第一美女,自然非云归山庄的大小姐陆锦然莫属。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才学武功更属上乘,若能有幸一睹芳容,在下此生便是足矣。”这般就是典型的花痴,却是十人中的六个都是如此,卿予暗自腹诽。

“在下还是对伍晓月倾心些,既是武林人士,要那些才学造诣做什么?伍大小姐性情直率,爱憎分明,当真才是武林世家中的典范。”这类就是奇葩型,十个中有一个就算多的。

卿予犹在好笑,第三人又啧啧开口:“兄台,你们那些都是孤陋寡闻。想当年北千羽南云归盛极一时,两家掌门千金斗得不相上下。后来四海阁突变,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若非如此。洛语青还活着,怕是才有资格和陆锦然相提并论的。”

洛语青,卿予笑得有些苦涩,竟然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想来这人便是怀旧型的,兴许现在还记得,再远些就会忘了。

只是这简单一句却勾起了她对儿时的怀念,确实所言不差。她从小便与陆锦然斗得天昏地暗,却不是不相上下,陆锦然总是处处胜她一筹。从前气得张牙舞爪,现下却觉弥足珍贵。

她们其实算发小,卿予竟然有些想念陆锦然了。

话题绕回陆锦然身上,一桌人便又延展开来,不得不佩服江湖人士的八卦指数。

“陆锦然虽说是江湖女子,却连好多豪门千金都比得下去。我们这小小的云州啊,不乏达官贵族穷追不舍的足迹。听闻晋州的那位从前就和陆锦然走得很近…”

噗,商允口中酒水尽数喷出,略微紧张望向卿予。

作者有话要说:卿本佳人,予我一生。

尼玛18章了才浮出水面呀有木有啊。

然后。。。

陆锦然就粗来了。

BTW,听从阿箬童鞋意见,回忆不这么单独【】了,试两章看看是不是流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