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借他二人争执,让你私下解决掉商允,拿卓文逼汝阳侯就范。汝阳王若是动了,朝中出师有名一劳永逸,若是不动,也顶多死一个无伤大雅的永宁侯,不想他连洛语青都可以舍弃。”莫名想到冯珊珊,他额上青筋暴起。“这些年本殿忍他,也忍得足够了!”

苍烈冷言:“殿上三思,平远侯手握禁军,要需从长计议。”

“本殿知晓眼下还要拿他制衡其他诸侯,北部的贵王就是其一。卓文可以暂时不动,汝阳侯却不得不防。你私下去趟宜州,传永信侯入京来见我,就说晋州的事,本殿想和他好好商议。”

时至入夜,内侍询问歇在何处,华帝轻抚茶盏悠悠道:“叫云昭来我这里。”

退去早前的宫女素服,换上一身雍容端庄的华贵衣裳,似是更让人动心了几分。

内侍未走,华帝就等不及揽在怀中,衣衫未退却取下她头上的金钗看了许久,似是不满:“给云昭置些首饰衣裳,你知道该按什么做。”

内侍惶恐点头。

云贵人眉眼间和平远侯夫人相似,自然是,按平远侯夫人的喜好置办。而且,是越像越好。

云昭心中忐忑不安,来之前内侍便多有嘱咐,殿上有些喜好,贵人照办就可,千万别多问缘由以免惹得殿上不快。

云昭一一记住了。

内侍退了出去。屋内没有外人,气氛绮丽浓烈。“云昭,记得日间让你唤我什么?”

“子…修…”她还是有些胆怯,更不敢抬眼看他。

华帝莞尔,眼中深情款款:“你从前就是这么羞怯,看到本殿连话都不会讲,倒是自小能和卓文玩到一处去。”

卓文是平远侯,云昭自然知晓。

兀地想起平远侯夫人姓冯,叫冯珊珊,是冯国公的独女,云昭顿时明白内侍之前的交待。这宫中的事本就污浊不堪,她自保不易,哪里会多管。

华帝分明是拿她当平远侯夫人的替身。

“刚才教你什么?”他手指伸进她衣衫,把玩高胸前耸的玉峰。

“子修,我是姗姗。”全数照办不要多问,她铭记在心。“子修,要我。”

华帝笑意更深:“云昭,本殿喜欢你的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该有一更,时间待定。

弃文的评论看得伦家很悲剧,求安慰。。。

第四十章 满月(加更)

第四十章满月(加更)

葡萄出生之后,卿予才知晓比怀孕更恼人的事情是坐月子。

因着旧疾,生葡萄的时候身体亏损,商允看她看得更紧。月子里足不出屋,百无聊赖,就连葡萄都不让她抱太久,只能远远看着。

商允却是对孩子爱不释手,一得空便抱着逗弄。

“葡萄满月我想简单操办,等到百日宴的时候再好好热闹一下。卿予,你如何想的?”商允把玩葡萄的小手,葡萄眼角一弯竟是笑了。“快看,儿子朝我笑了。”

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葡萄惯来爱笑,只是每每看见商允就哭,一个月大的婴儿商允又奈何不得。大凡看见葡萄朝卿予嘻嘻呵呵,他就醋意横生。卿予啼笑皆非,谁让我怀葡萄的时候你老说吓唬葡萄的话?

商允微怔,似乎,的确有那么一些成分。

“我是在给宝宝传达他爹爹对娘亲的爱意。也是告诫他日后别惦记着和爹爹抢娘亲。”

“我介意,谁让他(葡萄踢卿予)欺负我夫人。”

“新婚不易,都被他占去了多半!”

但那句句都是对他娘亲的甜言蜜语,这小子怎么会故意曲解?

结果便是夫人有身孕的时候大张旗鼓的和葡萄吃醋,葡萄出生之后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同夫人吃醋。懊恼之余,悔不当初。有了前车之鉴,日后要杨桃的时候一定记得改变策略,将他爹爹渲染成天下间第一爱他的慈父。

葡萄这边,就抓紧一切可以露脸的机会提升亲密度,友好度,功夫不负有心人,眼下便冲他笑了。商允自己便乐得像个孩子,忙抱着给卿予看:“儿子是赞同他爹爹想法的。”

好不得意。

卿予无奈,怎样都好,能让她出屋就行,待得都要发霉了。

商允才放下葡萄,伸手碾去她额间愁容:“卿予,大夫说了你还要多养些时候。出了月子,还要好好调养一两月。。加上葡萄还小,满月宴我才准备简单操办,小聚便可。等你身子爽利,葡萄也大些了,百日宴的时候再好好热闹。”

还要一两月?卿予眼泪都要出来了。

商允便笑,“哪有方才那样说自己的?”言罢凑近了些:“夫人有没有发霉,为夫亲自试试就知晓了。”

一旁的乳娘和翠儿就是笑。

原本是芷儿照顾卿予,月前芷儿家中有事便匆匆离了晋州,翠儿便顶了上来。

芷儿文静乖巧,翠儿却是聪明机灵,而且家中习武从小会些功夫,卿予也觉与他投缘,便留她下来照顾,翠儿一直讨人喜欢。

当下商允摆手,乳娘和翠儿便知趣退了出去。

商允去亲近,卿予躲过,你就不能。话音未落他又打断,夫人告诉我如何忍?言罢抓起她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逗你的。”

卿予脸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恼怒。商允伸手揽她在怀中,“听闻近日点苍派掌门座下首席大弟子约战了南宫一族的少主,不知道哪个胜算大些?”知晓她月子里无趣,他花了不少心思打听江湖轶事说与她听。

光他说还不够,还要听她讲才会起到解闷效果。

“打不起来。南宫绝算半个草包,若是有人从旁提点还能勉强过上几招。如果是约战,武林中人都会应邀出席,南宫家哪里好意思开口提醒。所以,南宫家是不会应战的。”

商允似懂非懂,但大致意思是明了的,所谓的武林气节还是江湖面色,南宫家都丢不起。

“龙文山庄的庄主前些时候娶了第二十三房妾室,整个武林都轰动了。传闻说他膝下儿子众多,却一直少个女儿,所以便又娶了一房妾室,希望一举得一千金。”

商允其实对这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武林太大,算得上轰动的消息,他都拿来了。

卿予就笑:“那些都是胡邹,我给你说了,你不许说给别人听。”商允郑重其事点头。

“龙伯伯从小有一个义兄,不是武林人士而是夷州的首富,家产万贯妻妾成群。龙伯伯从来喜欢和他比,他如今娶第二十三房妾室,肯定是他义兄刚娶了第二十二房,他着急了。”

商允哭笑不得,这些江湖八卦圈外人果然无从谈起。偏偏,这些事卿予都知晓内情,而且头头是道。

她有兴致,商允就继续。“洞彦派的掌门千金伍晓月比武招亲,卿予,是东陵风家的风渐越胜算大些还是入水苏家的苏复更胜一筹?”

“肯定是风渐越,他们两个自小就在一处玩,感情要多好有多好。而且,苏复向来是喜欢男子的。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肯定是风渐越胜。若是有旁人突然杀出,他二人会私奔。”

商允汗颜,“你连他们私奔都知晓?”

“嗯,从前他们便是想好了的,若是双方长辈不答应婚事就私奔。你知道武林之中意气之争的事情多了,现在两家交好指不定哪日便因为一句话,两个门派老死不相往来。偏偏风爷爷和伍伯伯性子都强,还常常在一处下棋,他们就担心如果有一日惹上口角,婚事便吹了,所以提早备好了。而且他们一定会先找陆锦然避风头的。”

商允实属大开眼界,“为何是陆锦然?”她愿意说,就让她多说哄她开心。

“陆锦然性子比较冷,传闻又与伍晓月不合,所以旁人是绝对不会想到他们去投奔陆锦然的。但是,陆锦然私下和伍晓月并关系不差。”顿了顿,“她们小时候有共同针对的人。”

商允险些笑出声来,共同针对的人,恐怕又是他的好夫人。

果然,卿予思忖了片刻,才勉强开口:“那只猫就是伍晓月送给陆锦然的,沆瀣一气。”

商允再忍不住,圈她在怀中笑得前仰后合。

诚然,这些武林轶事到了她口中多少有些江湖遍地坑的意味,但她却是津津乐道。他是无甚兴趣,她说得高兴,他也欢喜。

商允就恍然想起自己平日提及的那些精于政治,她该是也没有兴趣的。只是他开了话匣子,她便陪着他听,一样道理。

夫妻本是如此,志趣相投固然好,相互迁就也少不得。他和卿予虽非刻意,却似深谙其中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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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一月中旬,商允兴致极好,没有和她说武林轶事,反是面含笑意说武将军要告老还乡了。

武将军征战杀场一辈子,是西秦家喻户晓的功臣,即便身在朝野,在江湖上的威望却是很高的,卿予记得爹爹素来钦佩他。

“告老还乡也好,颐养天年。”话虽如此,卿予不明白武将军告老还乡,商允如此欢喜做什么。

商允便笑,公孙先生想请武将军来晋州颐养天年。

来晋州?卿予再不通晓政事也知道商允这一句是何意。五姑父精于治世,武将军便是兴武。商允从请五姑父起,怕是有意励精图治,不想偏安一隅。

“武将军与公孙先生是忘年交,告老还乡途径晋州该是三个月后的事。”商允自有考量,过往一年依照公孙夜所言大兴农商,晋州富足虽不是一蹴而就,却是缓缓步入正途。

虽不兴武,却也要有御敌之兵,缺一不可。

回想之前嫡庶之争遭刺杀,京中动乱被扣,台州景王之辱,殿上圣旨嘲弄,几次三番都是借他人之手脱险。若是自己连些底气都没有,又如何护得了妻儿安好?

思绪之处,见卿予抱了葡萄逗弄甚是温馨。也不知作何只揽了她二人在怀中,兀觉踏实安心。

十一月下旬,葡萄满月并未外请,众人猜想永宁侯是准备在百日宴的时候大肆操办,便也没有来讨没趣的。

宋隐之流自然例外。宋隐来,商允当然欢迎。

“商洛可是认了我做义父的,满月旁人不来,我这个义父如何能不来?”宋隐振振有词,上前抱起商洛就套了一个大大的玉质项圈。“我爹听说我要来看你儿子,连看家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商允一看便知贵重。

不待他推辞,宋隐便又开口:“我爹向来拿你当亲生儿子,你要推辞他肯定生气,要说你自己和他说去。”

商允便也作罢。

葡萄倒是很喜欢,频频伸手去抓。“看到没看到没!我义子喜欢得很,嘻嘻。”宋隐素来不拘,气氛便欢脱了许多:“商允,果然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有眼睛像卿予。”

“像谁都好。”商允亲亲小脸,宋隐酸得直接将他儿子还给他。

算是家宴,席间便只有张相夫妇和公孙夜父子出席,再加上宋隐,算不得嘈杂,反是其乐融融。卿予才出月子,许久未有认真梳洗打扮,今日又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裳清新入目,商允微怔。

抱着葡萄在席间坐了一会儿,左大夫早有交待也便不久待,商允起身送她回屋。

合上房门,商允用身体将她抵至门前,“夫人,你今日太好看。”屋内的炭火烧得正暖,平添了几分燥热。“商允,大夫说了还不能…”

商允反问:“夫人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卿予语塞,从脸红到了耳根子,商允便伸手褪去她身上层层衣衫,直至临近床榻时已不着一物。“如此,才能看清楚些。”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二更送上。

第四十一章 交锋

第四十一章交锋

葡萄满月过去不久就是年关,年关过后很快便到了百日。

二月上旬,春寒料峭,卿予这身旧疾竟然去了多半,雨天的时候还可以亭边赏雨。零星子和左大夫所言不差,葡萄的到来她也宛如新生。足足七年,商允心中隐痛终于搁下,欢愉便跃然脸上。

烟雨朦胧下的西苑,商允一手执伞,怀中卿予抱着葡萄抬眸看他,相顾一笑,便是绝美画卷。

葡萄的百日宴果然大肆操办,卿予没有费过多少心思。

宴席摆酒当天,卿予还是吃惊不小,来了这么多人,比起大婚当日还要热闹许多。公孙夜负手立于一侧,眼中是鲜有的笑意:“晋州今非昔比,再有两三年,来的人怕是更多。”

卿予恍然想起从前在四海阁,爹爹大寿时武林中人趋之若鹜,四海阁热闹非凡。可惜她那时不懂事,只会给爹爹添乱,但各个世伯掌门都惯着她,爹爹也拿她无法。

遭殃的便是逸之,既有事情做还要看着她,苦不堪言。

从小到大,她坑逸之比坑他的爹爹还要多,思及此处,唇瓣浮上一丝清浅笑意。

“卿予。”商允柔和唤了一声,她迎了上去。“带上葡萄,我们去招呼客人。”“好。”她温婉应声。

四海阁已不复往昔,但她还有商允。

永宁府内人影绰绰,衣香鬓影,商允在前,她抱着商洛在后,一一应对其乐融融。

期间最起哄的自然还是宋隐,卿予就替小葡萄要了份厚礼,狠狠敲诈宋隐一笔,宋隐这个义父却当得甚是欢喜。众人皆乐,借着宋隐的噱头,百日礼收了满满一大堆。

来的都是商允的熟识,却唯独两人出乎意料。

一人是陆锦然,一人却是苏复。

陆锦然能来,宋隐顿时弃了酒杯,商允就有些尴尬看向卿予。虽然陆锦然从前便来过一次,但商允迄今心有戚戚。

“锦然是专程来贺小世子百日的,小世子可否让锦然看看?”语笑嫣然,令人不忍婉拒。“好。”旧识的朋友没有几个,小时候虽然吵吵闹闹,卿予却还是希望锦然与小葡萄亲近的。

小葡萄到了陆锦然手中竟然不哭。

一旁的苏复目不转睛看她,卿予也才抬眸。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各自摇头,甚是默契。

比之陆锦然,苏复性子更冷,难得一笑也甚是别扭,所幸敛了笑意恢复往常的神色淡然。“我就说,祸害千年在,哪那么容易死,如今果然便还活着,孩子都百日了。”诚然这番话是好意,从苏复口中说出多少让人哭笑不得。

陆锦然便剜了他一眼,他亦一眼剜回,锱铢必较。卿予忍俊不禁,外人看来却是亲密了。

“我陪夫人去院里走走?”陆锦然孩子交还到她手中,恐怕是有话要与她说。卿予应声好,向远处商允点头打了声招呼,就和陆锦然一同往西苑走去。

宋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才刚露面就走了,他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而且留下一个甚是可疑的苏复,宋隐推推商允肩膀:“你要小心了,我看那人不怀好意,和嫂夫人甚是亲近。”其实是觉他和陆锦然亲近。

商允应声抬头,正好瞥到苏复目光,不冷不热,不关心。“会会他!”不待商允反应,宋隐拖上他胳膊便走。

葡萄百日,来的多是王侯贵族,苏复一袭素袍算是少见。他容颜俊美,又不苟言笑,放在人群中甚是眨眼。宋隐就略有敌意问起,苏复瞥了一眼商允,依稀记得先前语青是和他打的招呼,他该是语青夫君。便没有搭理宋隐,手持折扇,冷冷朝商允道了句:“入水苏家,苏复。”

苏复?

商允蓦地记起卿予说过,苏复喜欢男子是不会和风渐越争伍晓月的,当下知晓宋隐这干醋吃得没有由来。却迟了一步没有拦住,宋隐当即冷哼:“苏公子从南顺远道西秦,我西秦岂能招呼不周?”

拎了酒壶一副气势汹汹模样,咄咄逼人。

苏复瞥他一眼,又一个王侯贵族的纨绔子弟,他素来倨傲又哪里上心。“借过。”绕开他便走。

宋隐气急,奈何永宁侯府中不想给商允添乱子才没有上去揍他。他走到何处,宋隐便跟到何处,苏复知晓不挫挫眼前纨绔子弟的锐气,他是落不得清静的。是以方才的眼角眉梢杀气,演变为两人拼酒。

商允几次想同宋隐提起实情,宋隐却在兴头上,全然不理会。两人拼酒,就有人围观,商允啼笑皆非,只得由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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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府正厅人声鼎沸,漫步苑中却是别有一番悠然清静。闲话几许,聊得都是和葡萄相关的话题,算是亲近。踱步多时,怀中的葡萄沉沉睡了,卿予让翠儿抱回房去,周围再无旁人。

陆锦然才从腰带上解下一枚玉佩递于卿予手中:“夫人,这是我给小葡萄的百日礼。”

卿予怔住,只是愣愣望她。

陆锦然莞尔:“你认得这块玉佩,又会用伞,还和语青长得相似,天下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语青,我知道是你。”

“锦然…”

陆锦然将她手合拢,就算玉佩她收下了。“我们小时候总是争来争去,却是最好的玩伴。你死之后我哭了许久,如今你还活着,商允待你又好,还有了小葡萄,我不知道多高兴。早前同苏兄说起,他便也执意要来看你。”

“锦然。”两人相拥,眼中都隐隐浮上几许氤氲之气。“对了,小葡萄得认我做干娘,你可一定要答应。”卿予看着手中玉佩,破涕为笑:“这枚玉佩我们争了这么久,最后倒是便宜葡萄了。”

陆锦然也笑:“那是葡萄有福气,总归日后得叫我声干娘的,我怎么好意思怠慢?”

轻声笑语间,言谈甚欢。走了些时候,就在西苑临着茶花的凉亭中坐下歇脚。

“语青,其实我来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前些时候我在并州见到一位故人,虽然看得不太真切,但觉得应该不会有错。她自小跟在你身后气我,我对她的举止神态也就放在心中几分。而且她侧脸下颚处有一道伤疤,和小时候一样。”

你是说小娟?卿予先是震惊,继而水汽在眼眶中打转:“锦然,你说的可是真的?”

“十有八/九,我已经派人去寻了,但四海阁出事不排除她会隐姓埋名。不过语青你放心,我这次回去会路过并州,会再去看看。若是小娟,我一定带她来见你。”

要是小娟就果真太好,卿予哽咽:“多谢你,锦然。”

“姐妹之间说这些便生分了,倒是等你恢复之后,我们该好好比划比划,看你还能及得上我几成?”

“几成?”卿予惊诧,“我们一直是半斤八两好吧。”说完自己都心虚。陆锦然倒也不揭穿,只跟着笑起来:“那得是你用伞的时候。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有一次胜我,用过一把小伞,是洛伯伯特意给你做的吧?”

提起那枚小红伞,脑海中的记忆便纷涌而至。卿予点头一笑:“是爹爹特意送我的,我一直最喜欢,结果家变的时候丢了。”

陆锦然拉起她的手,宽慰道:“语青,洛伯伯虽然不在了,但我见商允对你真的很好,羡煞旁人。”卿予遂也梨涡浅笑,“他是待我很好。”有些话,两人就都没有再提起。

卿予蓦然想起商允送她的伞正好放在西苑,便来了兴致,“锦然,不如今日就来比划比划?”

宋隐自诩好酒量,与苏复交锋几番竟隐约有些吃力,却赖不下脸面更咽不下一口恶气,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见他二人对酒,周遭围观和起哄便大有人在。宋隐平素就是个好事之徒,他的事众人自然喜闻乐见。

结果二人一连喝上个把时辰还未喝出所以然,众人的兴致也就渐渐散了。

商允勉强招呼完一圈,过来看宋隐,见他已是樯橹之末,所幸拱手举杯朝苏复道:“苏公子海涵,宋隐兄今日有些上头。”苏复本也不准备继续,商允是主,他开口自己断然没有拂了颜面的道理。

宋隐却晃晃悠悠起身,“商允,你小子不厚道,你帮…”外人二字还未出口,丫鬟急匆匆跑来。见周围只有他们三人,也不避讳:“侯爷,不好了,夫人和陆姑娘在西苑打起来了!”

商允脸色大变,宋隐也酒醒了大半。两人之前就心有戚戚,怕她二人一处会出事,眼下果然打起来了。卿予身子才好!商允转身往西苑跑,宋隐也不落下。

苏复却是淡然得很,洛语青和陆锦然打架从小就不是稀罕事,有何好奇怪的?

匆匆赶到西苑,商允跑得气都喘不上。倒是宋隐先到了许久,便一直怔在那里看。见到商允气喘吁吁,卿予收了伞过来:“商允!”他脸色并不好看,不知他出了何事,担忧便写在脸上。

她二人并未横眉冷对,商允也就有些楞。

一旁的宋隐尴尬开口:“卿予和陆姑娘在比武呢。”而且依先前所见,过去她二人和自己过招时都是有所保留的,宋隐又倍感挫败。

比武,商允心头一块大石才落地。卿予低眉便笑,商允吱唔,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