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然走的时候,宋隐非要送一程,一旁有苏复在他又哪里安心?

宋隐气势汹汹,商允几次想开口都被他打断,这个苏复,我宋某人和他不死不休。结果商允一席话憋在喉间,到他走都没有来记得说出。

百日宴整整忙碌了一日,到晚间才得了空隙。

商允有些累,卿予给他松松肩膀,他便顺势靠在她胸前甚是享受。“陆锦然来你很高兴?”

“嗯。”卿予应得自然。

商允又往她怀里靠了靠,不满道:“之前还吃醋置气,眼下就这般要好,女人家的心思果真是海底针。看来江湖女子也不能免俗。”

“你娶了江湖女子,你更俗。”她一松手他险些栽倒,抬头便是一脸怒意,“是我俗,我来看看江湖女子的心究竟有何不同?”从身后抱起她,许久没有的转圈,两人嬉笑闹作一片,再摔至床榻当中。

“我问过大夫了,说我夫人恢复得很好。”眼底碎盈茫茫,呼吸声便贴在她耳边,“大夫说,我轻些就没有大碍。卿予…”鼻息游走在修颈耳后,声音就沾染了几许情/欲:“我们多久没有亲近过了,你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嗯?他兀得搂紧腰身,怀中之人一缕嘤咛。

“夫人。”顺手伸进衣襟,柔软温和的触感下,喉结耸动。熟练得褪去衣衫,又似敛着体内的亢/奋,一点点吻在她身上,爱不释手。卿予被他挑逗得奈何,推手翻身而上,也替他卸去衣衫,眼中挂着诱人笑意:“侯爷,我来伺候你如何?”

商允便笑。

她俯身吻他,屋内只余缠绵悱恻…

作者有话要说:照旧还有一更,时间未定。

第四十二章 止戈(加更)

第四十二章止戈(加更)

三月的晋州春意暖人,永宁侯府内茶花早早便开了几株,整个西苑里浸泽着清淡茶花香气。商允最喜,就时有将议事厅的政事拿到西苑中来商议。苑中原有凉亭,置壶新茶一边品评一边议事,也别有一般滋味。

卿予就带了成儿在远处的露台练伞,算不得打搅。

到晋州一年,成儿个子足足拔高了一头。男孩子长得晚,怕是不出几年就要赶上卿予了。

商允不时瞥目看她,偶尔想起近来的趣事,嘴角便露出会心笑意,指尖轻扣着杯沿甚是回味。卿予好似觉察般回头,脸色骤然一红,不知道她刚才又做了什么动作,勾起了他的兴致…

近日来她都不敢在他面前练伞,只是教成儿而已。

他只要见了她练伞的某些动作,便脑补成欢爱的姿势,夜里和她好生探讨。亦或是她撑伞言笑时,他顿觉不必等到夜里,春衫单薄不消褪去也是一翻风情。让她撑伞遮羞,趁她放不开手他为所欲为,尽享欢愉。

好容易消停了两日,刚才一瞥,卿予顿觉又有事端。可她今日根本连伞都没碰过,任何动作都没有练,规规矩矩在苑中赏花。但女人的直觉大多是准的,入夜,便破天荒见他连心爱的茶花都剪了一枝下来。

“夫人,白日里见你俯身赏花,甚是妩媚。”

卿予悻悻看他,他果然拗开她贝齿,让她咬住花枝。暴风骤雨般的亲吻和爱抚落在全身各处,抑制不住的快感溢出喉间。大凡她开口呻/吟,花枝就险些掉落,他覆上吻她修颈,“夫人,含住了别落下来。”

卿予心中微怔,耳畔便又闻得一句,落下也好。

她眸间沾染迷离,他便起身舔舐她嘴唇。本就忍得辛苦,受不了这般挑逗,好似身体中有道道火苗燃烧。口中的花枝微微一颤,商允一笑,转向亲吻她下颚和雪颈。

她略微喘息,他的手指又游离在她双腿内侧隐秘之处,亲吻便顺势由锁骨停顿在粉嫩乳/尖,反复玩弄。“商允…”浑身的快意终是容不得她再缄口,口中含不住的花枝便顺着嘴角滑落,直至落在他手里。

他起身,她心中好似怅然若失,却见他笑眼盈盈:“卿予,茶花有十二瓣。”十二瓣?卿予不知他何意,恍然想起他方才那句落下也好,顿觉不妙。双腿被分开,见他将摘下的花瓣置于她身下。

花蕊处的软绵异样触感,她惊呼出声,他捂住她嘴。拿花瓣反复撩拨她的敏感处,花瓣轻柔似羽毛,每一次亲昵摩挲都引得她娇/嗔喘息,藕断丝连的快意中,她的肌肤缓缓染上一层粉红。身下的蜜液浸出渐渐染湿了花瓣,他才扔到一旁,卿予遂才长舒一口气,动情时眼中点点氤氲望他,楚楚可怜。

她以为他要趁势进入,不想却是俯身亲吻她嘴唇,浅笑道:“夫人,还有十一瓣呢。”

卿予眼中一滞,方才的酥麻感再次袭来,撩拨得颤抖时她紧紧搂住他后颈。“商允!”“唤我什么?”“夫君!”“嗯。”“…”“夫人,怎可浪费我辛苦养的茶花?”

“商允!”“夫人,你夫君自会好好疼爱你!”

翻身而上,早已滚烫的身躯好似抓到救命稻草,只这瞬间身心被他紧紧填满。他稍离,又顿觉失落一空。

十指相扣,唇齿相依。

翌日,卿予一觉睡至晌午,浑身散架似的酸痛,双眼一闭又干脆趴到傍晚。自此以后,再也不在他西苑议事时出现。商允好笑,葡萄都有了,他夫人倒是还如此害羞。

想起初见她时,鼻尖微红,应该刚哭过,模样却可爱动容。

忽而一笑,他想在那里和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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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场秋点兵,到了三月中旬就是第一波考核时节,今年商允决定去操练场看看。“夫人陪我去?”

卿予平日是好武之人,却从未去过心里一直向往。自从怀了葡萄之后,又远离刀剑。若是考核肯定精彩纷呈,商允提议,她自然觉得好。

一路车辇,卿予都兴奋不已,不知操练场点兵是何模样?再者各个封地诸侯有自己的军队并不稀奇,只是商允从未用心操练过,如今倒是有了不同。

“侯爷!”武将握拳问候,自有铿锵气息。“夫人!”这句便轻视了些,自古操练场都是男儿场地,罕见女子踪迹。早又听闻侯爷素来宠爱夫人,如今竟然带来操练场,这般不妥行径连带将卿予看轻,以色事人的狐媚女子。

“夫人,这位是张将军,我晋州兵马第一人。”商允自然知晓张延竟方才何意,他既然带了卿予来也希望得到他尊重。此番语言恭维,意在示好,张延竟自然明白。

“张将军。”卿予倒是高兴认识这般英雄好汉。武将和武林中人大有不同,武林中人凭一己之力,武功造诣可登峰造极,但杀场之中任你武功再高,兵法阵型之下环环相扣,诱敌深入,纵有百般武功也无可奈何,是以卿予从小多有钦佩。

张延竟便顺着台阶而下,“夫人,有礼。”语气好了些许,卿予是几乎没有听出来,商允扶他起身:“延竟,今日操练,我带夫人来看看。你们该作何事继续,不必管我们。”

一语点明,张延竟也不多推辞,点了一副将随行,自己去料理前方事宜。

和张延竟相比,副将罗淳是个多礼圆滑之人,带着二人四下参观时,每到一处便绘声绘色描述一翻。卿予听得起劲,商允倒是不知她今日为何如此开心。

眼下便到了射箭场地。

征兵操练之后半年,会根据专长分出兵种,眼前便是遴选弓箭手的地方。罗淳是个有眼色的人,夫人驻足,他便也驻足,侯爷果然也驻足半分没有多言其他,料想侯爷是宠爱夫人的。

夫人有兴趣,罗淳便多说了一些弓兵的事宜。

卿予兴致勃勃:“能去前面看看吗?”

商允不懂操练场规矩,是以看向罗淳时眼神也是询问的意思,罗淳何等精明:“侯爷,夫人请。”

远处的张延竟倒是瞩目,那女子要闹出什么妖蛾子,罗淳的老毛病又犯了!一营士兵训斥中断,气宇轩昂朝弓兵操练场地走来。

本是新兵没有系统训练过,考核时每人三只箭,三只皆上靶心或是一只正中红心才算过关。

适逢考核接连三人不过,上将咬牙叹息,偏偏侯爷来巡视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甚是丢人,便开口喝道:“把你们晋州男儿的血性都拿出来,莫让侯爷夫人看你们笑话!”

全场顿时来了精神,更有旁的营解散来围观。

强压之下,便有一人过关,顿时士气振作!四围叫好之时,上将稍舒了口气,才敢过来向商允问候,“末将李渊,见过侯爷,夫人。”

免礼,商允依旧温文尔雅。

罗淳见夫人一直盯着箭靶看了好几次,眼色甚是好奇,便自作主张道:“夫人可要试试?”

几人都是一顿。李渊脸色有些难看,就见一脸阴沉的张延竟大步而来,“夫人,刀剑无眼小心伤到,还请一旁休息。”已算是和颜悦色。

罗淳没拦住。

商允本来也觉得不妥,见到卿予被训得怔住模样,心中顿生怜惜。若是连他麾下的将领都对她不敬,他护不好就太对不住她。遂而莞尔开口:“本也不是何大事,让夫人试试也罢。”

张延竟有些气!

罗淳扯扯他的衣袖,反正是尊菩萨,他方才的意思也是送走就好,将军何必与女子置气,惹侯爷不快?!

张延竟就不做声。

李渊只得将弓箭交到卿予手中,卿予看了商允一眼,商允含笑点头。卿予心中宽慰,才又看了李延竟一眼,抬臂张弓煞有其事摆好样子。又有近侍行至商允处,小声道:“武将军提前到了,公孙先生去城门口迎了,武将军说无事不过府,便径直往操练场来了。”

商允眉间一蹙,卿予已一箭射出,脱靶,箭都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纵使是侯爷夫人,四围都是哄笑。儿戏!儿戏!张延竟气得青筋暴起,拿这里当闺房之乐了吗?

既然武将军来了,不好再胡闹,正欲开口阻止,卿予脸上甚是尴尬扭头看他:“许久没用过箭了,手生了,我再试两只?”好似讨好,明眸青睐在四围的血气方刚中显得尤其娇弱。

像是触及心中软处,自己最宠爱的女子,她若喜欢便由得去吧,不过两箭哪里算什么大事。遂而点头,半分没有言及其他。

卿予乐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甚是娇媚,四围都是一怔。便见张延竟险些没有气出血来,还好有罗淳拉住。

卿予嘴角笑颜隐去,目光一聚会挽弯弓如满月。张延竟湛眸一紧,便见弓弦饱满,羽箭鱼贯而出,好似利刃,牢牢插在靶上红心正中处。张延竟楞得合不拢嘴,罗淳也呆在一侧。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唯有卿予长舒口气,还好手生得并不严重,转头去看商允。商允也怔在一旁,周围静默之时,闻得一声苍劲有力之声:“好!永宁侯夫人好箭术!”

商允闻声回头,便见公孙夜立于一侧。

一身戎装,鹤发童颜,又尽显武将威严之色。不待公孙夜开口,商允已拱手相迎:“见过武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二更来了,码前半部分的时候打雷下雨。

打着打着就跳闸了,顿时心惊,这个节奏好像不对。。。

所以。。。

码完第二部分,突然觉得昏君都是有苦衷的。

讨媳妇儿开心好像不是什么坏事,是吧,额。。世界观崩塌了

第四十三章 为武

第四十三章为武

眼前的便是西秦家喻户晓的功臣,大将军武通?

卿予难免多看两眼,面色黝黑泛红是常年征战杀场的标志,鬓角微微拢起,立于人群中的威严气势轻易便可分辨出来。

即便身在朝野,江湖上的威望亦高,爹爹从来钦佩他。

武通一手执在佩刀一侧,一手自然叉腰,是典型的将帅作风。并未上前扶起商允,只大声道了句永宁侯客气,老夫今日只是路过晋州随意看看。见公孙夜点头,商允才收手起身。

武通素来豁达,却爱憎分明,这样的人好相处也不相处。

他要是同你对路,再鲁莽冲动都是血气方刚,他若心存疑虑,再隐忍谦让也是处心积虑。公孙夜从前便提过,商允不想惹他生厌就没有多言,只是静候他要作何。

武通却是看向卿予,语气中甚是爽利:“夫人!自古操练场选兵三箭,你只射了两箭,还有一箭岂可半途而废?!来人,取老夫的箭来!”

张延竟一惊,武将军竟然赞同夫人乱来?

而且不是默许,是鼓励!

武通在西秦士兵心中是何形象,不言而喻,他一句话便没有人再反驳。不待罗淳动作,武通的副将已取了一枚箭双手递上。卿予却是大方接过,若是爹爹知晓有一日武将军会看她射箭,小时候还会不会说她不务正业?

心中却是高兴的。

卿予回眸望向商允,见到商允浅笑颔首后,心中微微安宁。这一箭,定是要与先前的一箭不同。武将军善骑射,自然看重她这一箭,卿予莞尔,摆好的姿势突然收起,周围一片惊骇。

“武将军,卿予斗胆再管您要一支箭。”脸上笑意并无半分害羞之色,反是自信满满。

“好!”武通大气通融,副将再将箭递于她,众人便见她将两箭同时拉弓上弦。弓弦紧绷好似弯月,箭锋离弓,两道弧度快得看不清,再凝神一看的时候两个箭靶红心竟是各中一箭!

张延竟眼中惊骇,分裂箭?一个深闺女子竟然可以使出分裂箭!

惊骇尚未散去,武通已朗声笑开:“夫人的两仪箭用得果然好,老夫今日算在晋州大开眼界!”小计量被识破,卿予只得福身认错:“武将军眼前班门弄斧,卿予冒犯。”

不是分裂箭?张延竟掠过一丝错愕。

商允自然也没有看懂,只知道武通心情极好:“夫人若是单挑这校场上的士兵,能对付几个?”

卿予稍付思存:“五六十个,但前提是士兵不懂阵法。”

五六十个张延竟倒吸一口凉气,放到他自己都不敢这般说。武通更乐:“夫人连阵法都知晓?”

卿予如实作答:“只知道兵法阵型之下环环相扣,任凭武功造诣登峰造极,也敌不过连环术。”

“看到没,看到没,又来一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懂装懂的丫头!”这席话是对身后的老将说的,眉间的喜色却是溢于言表:“那夫人可善骑马?”

武将军善骑射,射箭上她可以取巧博他一笑,骑术就免了。“卿予只是能骑马,骑术却完全不懂。”

武通这回是按在佩刀上的都手抬起,自在捋着胡须,得意对身后的老将道:“夫人比起我家三闺女还是差了些,哈哈哈哈!不过晋州还有这般女子,老夫也算刮目相看!”

原来是稀罕自家女儿,卿予便是蛰伏:“卿予如何能与将门之女相提并论?能得将军夸赞一句两仪箭便是幸事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特别是拍马屁的笑脸人。卿予自小处处比不过陆锦然,却更得各门各派师叔伯喜欢,便是此间道理。

武通笑得更欢,心情一好自然诸事都好,“永宁侯,既然到了晋州,可否领老夫参观下校场?”

商允大喜,拱手道了句:“自然。”公孙夜也是点头,张延竟收到商允眼色,便一道陪同,校场之事他最熟悉。

商允回眸望她,她随意摆摆手意思是无需管她,商允心底却是装下了繁花似锦。

“末将领夫人去一旁休息?”经过刚才的一幕,罗淳对她不似先前阿谀谄媚,倒是多了几分佩服,语气也更真实真如。

“有劳。”尽管想多看看,但又怕误了商允正事,便随了罗淳一处到操练场观礼台上歇息。

观礼台上有案台,案台上放有笔墨纸砚,兵法书籍,看来张延竟是个离不得校场的人,这些东西都搬到了这里。

出了案台,踱步向观礼台的高处,全景一览无遗。浩浩荡荡甚是壮观,果然是平日里不能想象的气势恢宏。“罗副将,晋州共有多少兵马?”卿予一时好奇感叹。

罗淳是聪明人:“上书的兵册中有两万人,余下的夫人便该要问侯爷了。”侯爷如何是侯爷的事,他一个副将不敢造次。

卿予明了他的意思也不深问,只是目光扫过有趣之处时,伸手指着校场中相问,罗淳就一一解答。一来二去过了大半个时辰,也见商允同武通一处,走走停停。

看了些时候,乏了便回案台小坐喝水歇息。

罗淳陪着说了些话,后来就有些无趣。

翻翻案台上兵书,想起近来在商允折磨下也认识了不少字,突然有兴趣问起,武将军的武字如何写。

罗淳诧异,难道夫人不识字?

诸侯夫人中不识字的甚是少见,至少罗淳是没听说过。娶这样的女子做夫人,侯爷少不了会被人讥笑。再回想方才校场当中种种,侯爷定是很喜欢夫人,才会由着她性子来。

卿予果然不好意思摇头,罗淳却觉得她这副模样多了几分亲切,便铺了纸,蘸墨落笔,端端正正写下一个武字。

卿予拾起来多看了两眼,武字她不认识,倒像极了一个“止”字和一个“戈”字凑在一起。这两个她倒是认识,遂而浅笑道:“止戈为武,我记住了。”

罗淳便笑,正欲开口,闻得身后雄浑声音:“就是止戈为武!不想夫人竟有此般见解。”言罢之后,瞥目忘向商允,与他而言这番话定是商允一早安排夫人说的。

卿予微楞,转身便见武通含笑点头,比起先前的豁达不羁,多了几分知性大气。卿予没有领会他的意图,但见他眼中的赞同,便低声附和:“卿予失礼了。”

“夫人何曾失礼?”武通倒是不觉,只寻了一处坐下,继续顺水推舟:“止戈为武,夫人是如何看的?”

嗯?

卿予疑惑望向商允,商允也有些怔,正欲开口替她缓解尴尬,却是公孙夜抢先:“夫人,想到什么直接说与武将军听便是。”

五姑父?

卿予讨武通喜欢,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差池。他不过是找个话题开端,终究是要落到商允身上的。是以公孙夜并不担心,只是淡定朝她点头。

卿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卿予出生江湖门派,自幼爹爹便有教诲。大凡真正的武功,绝不是为了厮杀。武学造诣要达到登峰造极,需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气度,止戈,方能为武。”

“有意思!”武通挥挥手,示意众人都落坐。

商允便笑:“武将军勿听内子胡诌。”说的是内子不是夫人,气氛便好似闲聊一般,结果两人越聊越起劲,足足一个时辰武将军几番道好。

卿予听不太懂,也觉得无聊,奈何众人都在只得强忍。

再往后便是困意上头,倚着观礼台的石柱假寐了片刻。

待得商允唤她,已是傍晚的时候,卿予才觉得真正失礼了,颜色间就有些尴尬。

商允却是握着她的手,眼中是柔和笑意。武通又是豪爽一笑:“我家三丫头也是,我与旁人谈事,她便在一旁打瞌睡。真真是一模一样!”言语间只有喜爱没有不满,卿予心中一块大石落下。

“今日也乏了,老夫回驿馆休息,公孙夜明日再和你叙旧。”武通起身,心情仍旧很好。

公孙夜却有旁的意思:“武将军远道而来,又聊得尚未尽兴,不如到舍下,请夫人做几个小菜,小酌几杯?”言罢看向卿予,卿予会意,“今日来校场路上摘了野菜可以入汤,武将军若不嫌弃,一同用顿便饭。商允与我,是时有在公孙先生府上叨扰的。”

武通告老还乡之前,踏足永宁侯府是敏感,去公孙夜府上却是私交。

公孙夜拿捏得准。

“好!让老夫尝尝夫人手艺。”武通也自有兴致。

商允和公孙夜便陪了武通一道,之前跟在武通身边的老将则是有意落后,与卿予同路。“今日多谢夫人,老将军,他很高兴。”

卿予便笑,“我爹爹素来钦佩武将军,今日得见,是卿予的福分。”

老将却是轻叹:“三小姐是老将军最疼爱的女儿,几个公子都比之不及。自幼带在身边,骑射技艺样样精通,英姿飒爽不输男儿。老将军念叨最多的,便是谁说女子不如男。可惜几年前,三小姐意外落马身亡。之后,老将军已经许久未曾这般开心过了。夫人,老将军生前最喜欢吃三小姐做的菜,末将可否请夫人帮忙准备些菜式?”

卿予有些未缓过神来,回想起今日武将军种种,原是对爱女思念的。“只要将军不嫌弃便好,卿予手艺实在难瞪大雅之堂。”

有身孕的时候商允严令舞刀弄枪,她又实在没有别的天赋,便花了些功夫在厨艺上,不过成效甚微。方才老将也提过三小姐厨艺并不好,只是老将军喜欢,卿予便用心去做。

一顿便饭,下厨四五个菜,都是武将军喜欢的菜式。

也没有外人,几人言笑甚欢,从先前的随意闲聊直至晋州的地形位置,守要如何,攻要如何,周围的势力归属何处…

到了晚间,武通便宿在公孙夜府上,商允携了卿予起身拜别。

武通扶起二人,比之校场更多了几分亲切。末了,还打趣:“夫人,我的两个儿子功夫都不差,下次带他二人来和夫人切磋。”

卿予就笑。

公孙夜和商允却是相视一笑,有下次,便是还会再照面。带儿子来,便是举家,武通该是动了心思。

一路返回商允都心情极好。

公孙夜早就说过武将军脾气火爆,武官之道讲究的是“和”而非“战”。本想寻个合适的机会表达,却一直拿捏不住如何说才不觉突兀。不想今日被她一语点破,武通从开始的不肯涉足,到后来的肯在一处用饭,便是最好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