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还是您最明白女人。”孟龙潭有了台阶,大笑着点头,向着丁香等人说,“看画有什么趣儿,走,咱们去喝酒!”说着,也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径直就扯着丁香、百合几个出了雅居的书斋。

我转眼盯着窗棂发呆,他的话很动人,但姑姑说的更对。漂亮的话谁不会说,但事情做的不漂亮,再怎么掩饰也没用。

居然会被他那种眼神打动,真是屡教不改蠢到了家!

姑姑这两天开始于小筑鸣谷闭关,一应事务全部交给了我。她临闭关时看着我说:“谷中各处,皆有列阵。一有触动便要小心查看,莫再出乱子。至于他们,你们也不必多管,等我出来再计较便罢了。”

我点头应下,姑姑又说:“我知道你嫌这里最近烦乱,不堪其扰。我这般做,也是为了林中太平。她们心向于外,此次看过这一番必有所悟了。再过一阵子,一切自会还归平静。你最近表现的很好,还是你最知我的心思的,到时我会逐步教你焕日神通,万花林终究是要到你的手里的。”

我心下有些愧疚,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我怀了逆背之心。我想救牡丹,这般被烈火化为灰烬,我实在不忍心。我只做这一次,这一次之后,不管姑姑如何惩罚我,我都心甘情愿。

是因为牡丹,我才看懂了自己的心。才了解到,那些所谓表情,惟有经历才能真实。

我一一应下,启动阵诀,令金甲羽率女兵护法,姑姑开始潜心修练焕日神通第九重。

姑姑的法器,都在小筑的密室,那里的法阵我轻车熟路。可以通达七重天底的花冠,轻而易举的到了手上。

我的烈火真诀还需要再往上练一重,我要加紧修练,然后就赶赴七重天!

清心诀可以宁神静气,可以敛神专注。一切意念法力,皆从心宁心清开始。但这清心诀,也的确并非万能。

旗未动,风未动,是心在动。人活着,岂能无心无情无爱又无恨?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惘…但我不是佛,终究是抛不下那喜怒哀思忧恐惊。

姑姑希望我能心如止水,但我做不到!

瀑水依旧,哗哗如倾歌。水花飞溅,潭不定,心不宁。扬手向水流,逆波而上掌心化冰霜,霜气连叠反挥而去,激起大团浪。轰隆隆的震起,半空坠落于雨!

听到了略有沉重的脚步声,我微微僵直了背,轻声道:“来这里做什么?”

嗅到那淡淡冷香之气,连带着他的鼻息。有淡淡的哀愁,夹杂着凡尘的气息。朱孝廉呐,不知不觉,他的气息已经纳入神魂,我想驱而不除,想遗而难忘。

“听说你平时都呆在这里。”他的声音比平时的哑,有着颓然的艰涩,“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我回过头,身上的潮濡随着步履一点点的风干了去,只是心里的痕迹,却怎么也抺不掉。他有些形销骨立,身如修竹眼如星辉,只是此时神情倦黯带出一点点苍白。

一步步走近他,看着他,我竭力保持平静:“说吧。”

许我从不曾如此的坦然,倒让他的面上带出一丝犹豫。他静了一会,轻声说:“我曾说,要做你的朋友,要你学习如何与人相处增谊。但我这次回来,却没能做到…虽然你一贯表情单一,但我也看的出你的厌烦。”

的确,我厌烦。我厌烦看到这些虚情假意,厌烦姑姑反复无常,厌烦自己一再难静…

他微抿了唇角继续说:“你不喜欢万花林被人这样打扰,也并不喜欢我们几个这样留在这里。你劝我走,我却没有听,那是因为我…”

我打断他的话:“这里的主人是姑姑,并不是我。我没资格厌烦,更没资格让朱公子听我的。”

-5-朱孝廉看着我:“还是朋友吗?”

-1-我默然,他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我来只是为了打听牡丹的情况。既然她已经不在了,我不会在这里多做打扰。”

-7-既然来找牡丹,为何还要招惹翠竹?既然已经娶她为妻,为何还要念念不忘牡丹?一定要这样三心两意?还是说,男人皆喜欢左拥右抱?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说那些漂亮话来?当真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好騙的吗?

-z-我并不喜欢姑姑设的局,但一试而出的结果更让人心寒。走了也好,这里于他们,并非桃源仙域。

-小-我转过身说:“恕我不能相送了。”

-说-“芍药。”他在身后唤我,我定住脚步,微微回头睨着他。

-网-却见他带出痛疚的神情来,嘴唇颤抖着说:“牡丹她,是死于火中?”

我心下微悚,不由的转过身盯着他愈加苍白的表情。他抬眼见我这般模样,眼中痛色更深,惨然一笑:“果然是么?那画中…”

“画?”

他看着我:“你可记得我曾说过,那古刹之中的壁画?”

我点点头,他说:“第一次,我并不知是如何进入画中。但当牡丹送我出去之后…我明明在画中呆了有段时间,但出去以后发现外头不过只是瞬间。后来不久,我便发现,牡丹被困在一个地方,如同炼火地狱…而她的表情很痛苦,所以…”

我不由追问:“你复又如何进来?”

他接着说:“那古刹有位大师,法名不动。是他教我们心念化一,如此,我们三个才进来的。我并未在外面呆太久的时间,但这林里是不是已经过了很多天?”

果然是有高人相助,竟然可以破除符节。

的确,虽然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快的去而复返。但的确已经过了很多天了,于外面的世界,不过只是一瞬间吗?

朱孝廉说:“牡丹当时纯粹是为了帮我,如果因此而触怒了你们的姑姑。我出去不久,便发现画上的景象变了,复又马上进来。却仍是晚了,牡丹已经不在林中,到处也找不到。不过须臾的光景,林里却已经过了多日。她定然是为我受了多日的苦,是我连累了她。早知是如此,我当初还不如…”

“当初?”我心下微动,不由的脱口而问。

他看我一眼,惨淡的摇了摇头:“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复进来的时候,你们的姑姑却态度大变。但我为了留下,却也不得不…”正说着,忽然听得纷沓的脚步。

翠竹急匆匆的拿着卷轴跑来,身后还有一众姐妹以及后夏和孟龙潭,竟然齐刷刷的都跟来了?

孟龙潭一脸不耐的嚷着:“朱孝廉你真够矫情卖弄的,害得老子酒也喝不安生!”

翠竹转头狠狠瞪他一眼说:“你可以不跟来。”

孟龙潭撇撇嘴:“我的大小老婆非得往这边凑,一点也没个体统!”

翠竹懒的再与他理论,看也不看我,几步就到了朱孝廉的面前。

展开卷轴向着朱孝廉急虎虎的说:“你不眠不休的画它,怎么突然要烧?还好我发现的早,而这纸又能…不然真毁于一旦了!”

我一愣,他为了这副画呕心沥血,竟想付之一炬?转念又想到他说的话,一时间胸口发窒,心跳如鼔。

他看着有些诧异,伸手欲拿。翠竹侧身一让说:“不会让你烧的。”

他说:“不烧,如何给牡丹?她既已经死了,我总该让她看到这幅画吧?”

我已经料到了,但经由他这般说出来,仍是让心口下方一阵激痛。

他看着翠竹说:“谢谢你帮我这许多日,不然,我也没办法留下来。”

翠竹的眼睛蒙上一层水色,哽咽着说:“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扮对夫妻罢了。”

扮对夫妻?原只是假扮的夫妻?他对牡丹从未忘情吗?

我怔怔的瞪着他,复又看到翠竹眼中的水光。竟是我误会他了!

他从头到尾,都不曾迷乱。姑姑以美色相邀,荣华以诱,他仍保持了本心。一如他所说的,一念起而情生,复相携以顾望,执手至白头!

一如他所说的,这世间,并非全是欺骗。

脑子里一团乱纷纷,凌乱间我控制不住激荡的情绪,竟脱口而出:“牡丹还活着。”

一说之下登时后悔,眼见众人皆愕,却唯独朱孝廉的面上带出一丝慰然的笑意来,他看着我:“芍药,你终…”

我愣了,刚待后退。但翠竹闻风而动,出手极快,双手放出细小竹针向我镖来。同时大喊一声:“百合!”

百合应声而来,掌心一拂竹林扭曲,瞬间一条碧藤吞吐如蛇。

我连退三步,本能想御,但心底电光火石一闪。算了,我本来也是打算救牡丹的。只是我一直火诀没出到最佳,这才一直苦练。不说,只是希望朱孝廉早些离去,二来,也不想连累这帮姐妹。

但此时,既然她们已经知道了,我又何苦相斗引得姑姑再有所察觉?心念闪动,手指便垂下。瞬间长藤加身,接着一团光华叠耀,竹针直入气脉封得我动弹不得。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大家倒是挺团结的,一点不客气的把我绑得死紧。

众人押着我回了雅居,翠竹上前一步问我:“牡丹当真未死?她在什么地方?”

我看着一张张怒意横生的脸,牡丹,你该庆幸。

你有许多好姐妹,她们时时挂念你的生死,你有一个有情郎,他不惜再度赴险虚以委蛇来救你。

心里话抑的太久果然憋忍不住,居然让那个狡猾的男人给诳的脱了口!

“快说!”一叠连声的问话,我应道:“她在七重天。”

众人沉默了,听得朱孝廉问:“七重天是什么地方?”

“在东海,中间要过玄武谷。但那畜牲唯得姑姑才能驭动,咱们想过去,就得杀了它。”翠竹有些犹豫,复瞪我一眼,“本来牡丹是可以脱身的,不知当时是不是有人报信儿!”

我看着她,翠竹跟牡丹的关系最好,她这般想也正常。

“我要去一趟,无论如何,既知她未死自然要想办法救她。”朱孝廉的声音缓柔而坚定。

“既然这样,我便随你。”翠竹有些如释重负,盯着我说,“牡丹也是我的姐妹,总不能不管!姑姑现在闭关了,正是大好机会。至于你,每次跟姑姑前往,必知道怎么去,带路!”

“我也去。”

“还有我…”

我听着翠竹在有条不紊的吩咐各人去做准备,七重天不近,若这三个凡人也跟着去必然少不得要备一些吃食以及替换衣衫。

朱孝廉在我眼前蹲下,如此我可以看到他微微带笑的脸。

突然觉得有些耳根子发热,我错开他的眼神道:“你故意让翠竹拿画过来?”

“没有。”他答的很干脆,“当真是想烧了。”

“撒谎。”我睨着他。

“真的。”他的表情有些无辜,但嘴角微翘却是狡黠,偏这等矛盾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如此和谐,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朱孝廉说:“我在壁画上所见的都是真的,不曾有半句谎言。就是因为如此,当初才相信了姑姑的话,认为牡丹已经死了。我曾答应她,画一幅尘世图给她看,所以完成之后,便想烧给她。但见你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每次见我都爱搭不理的,还总是让我走。我隐隐觉得,可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能,牡丹她还活着,你只是不愿意让旁人因此受了连累!可巧翠竹竟又把画救了出来,又过来问了我,我便…”

他微微笑着说:“你虽然是个表情寡淡的姑娘,但我知道,你并非是如外表那般冷情的人。你也想去吧?你们的姑姑闭关,这是你唯一可以抓住的时机。”

我垂了眼睛,看着他的靴说:“你知道个什么?”

他的声音似是叹息又有点像调侃:“口是心非。”

我愕然抬头,瞪着他。却见他眼中光华一闪,如星灿耀又格外的明媚,他明明已经瘦削苍白,但那一瞬仿佛曾经的神彩飞扬都回了来。

让人目眩神迷!

他说:“我娶翠竹的时候,你为牡丹报屈,看我时候都是恨恨的。我画那幅画,你根本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因为你姑姑句句机锋,让你觉得人心叵测,特别觉得这外头的男人,没一个是好的。”

我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一字一句的说:“旁人看不出,我能看的出。芍药,你比谁都真诚,你只是不会表达而已。翠竹就算不来,我也打算告诉你。翠竹来了,我一见众人都跟来,便索性都说了…有些事,不要一个人承担,我知道你也想救她。但集众之力,总比你一个人冒险的好。”

我喃喃的说:“此事若被姑姑知道…”

他说:“你要一个人背吗?”

他眸中带过一丝灼热,与当初他与姑姑说那番言论之时,抬眼看向我的那一刻一模一样。

我不由微微抽了一口气:“你真是个笨蛋!”

他说:“是我连累了牡丹,所以我来了才会反复确定她是否安好。否则,我心里过意不去。而我想找的人,其实…”

心跳如鼓,连神经跳痛。眼前一片迷蒙,竟有些看不清楚。正在此时,翠竹他们已经转回了房间,端了各式各样的饭菜。

我仓促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听得他说:“把芍药放开吧,这样她怎么吃东西?”

“不行。”百合说,“她很厉害,放开的话,她会向姑姑报信的。”

“她不会。”朱孝廉的声音让我心下慰暖。

百合说:“你不知道,她是姑姑的心腹,放了她肯定是有后患的。当初她明里帮着牡丹,暗底里就去向姑姑报信儿了。不然牡丹又怎么可能被抓到呢?怪道说呢,她哪有这样的好心,帮牡丹岂不是连累了自己?我看还是捆着吧!”

我不以为意,这时听着孟龙潭又在叨叨那些什么男尊女卑的言论,嫌百合她们自顾自的吃东西不来伺候他,后夏忍不住与他辩,最后又变成吵吵嚷嚷一大团。

我见朱孝廉一边拉一架,一边望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让我也过去一道吃饭,但复见姐妹们满脸戒色,我摇摇头不再看他。

我没忍住,说出了牡丹的下落。是因为我发现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了他,牡丹心心念念的就是他,反正也是要放牡丹走,不如成全他们一起离开。

但现在,我却不敢再深究他的眼睛,便看清楚又如何?我不能对不起牡丹,有些事,本就不该让它发生。

云梅端了饭菜过来给我,蹲在我的面前,递过水杯说:“我们本非你的对手,你是故意束手就擒?”

我就她的手浅浅饮了一口,浸凉入心,让我有些平静下来。抬眼看着云梅眼中的探索,答非所问的说:“谢谢。”

她微笑,眼中却有悲意:“你此时,和我当时的心境是一样的。明知不可以,却控制不住。明知没结果,仍要存希翼。”

我想到了那个石妖,想到了当时云梅的神情。

睨到朱孝廉又向这边走来,云梅悄声说:“告诉他吧?我当时就是没胆说,结果到现在还后悔。”说着,云梅站起身走了。

朱孝廉蹲下身,我看着他眼中含笑,突然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当着这么些人还过来干什么?

我扭了头不理他,听他问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扇子呢?”

“没见过。”我闷声说。

“不可能吧?当时就是落在…”

我惊跳起来,他答应过不把那天的事说出去的,他明明答应过我的。若是让人家知道他在我房里藏过,那细问下来,我对着镜子胡扯乱说的事岂不也要露了馅?我一动,顿时觉得藤又缠紧了几分,抬眼看诸人一脸紧张的已经向这边凑,好像怕我向着朱孝廉动手似的。

我狠狠瞪他一眼,结果他的脸一下让我瞪红了。在众人冲过来之前细若蚊鸣的说:“对不起。”

我顿时泄了气,一时滑头的要命,一时又笨的要命,真是气死人![www。wrshu。com]

玄武谷幽深狭窄,两侧都是凌绝峭壁,通过长长的谷道,便可见茫茫大海。而海畔峭石底端,锁着一只巨大的龟。

我看着巨龟说:“这里除了姑姑可以自由往来之外。我们若想分水而涉,只能杀了这只龟。它是镇海的,杀了它,海路自开。”

孟龙潭扛着姑姑当初送他的那口宝刀,摸着下巴道:“很容易啊,这龟都捆在这里了。”

朱孝廉有点不忍心,犹豫着说:“非要杀它?”

孟龙潭哧之以鼻,扛着刀大步向前:“酸腐窝囊,连杀只龟都怕还救什么人?”

我此时被“捆”也不好多动,虽然这些藤索要挣开并不困难。空气之中的雾气渐渐蕴散,峭石边显现出四个人影来。看着孟龙潭二话不说,挥剑便刺。

孟龙潭一惊,身体后仰险险避过,既而身纵数丈运刀如风。看的出来,他身手不错。高大的身形却不失灵敏,刀在他的手中轻如柳叶灵巧非常,不但守备有余攻势也极为的凌利。但是,他面对的并不是普通的对手。

我刚欲出口提醒,却见边上的姐妹颇有看笑话的意思。也是,这男人一贯嚣张,姐妹们怕早想整他了。

几招过去,刀砍中的女兵开始化为烟雾。孟龙潭又惊又骇,招式开始凌乱,刀刃横飞,只乱砍飞烟。烟雾复再凝聚之时,女兵一化二,二化四,越来越多!孟龙潭惊的连连后退,步履越发的杂乱起来。

这是雾化冰甲术,是姑姑布的阵法。一旦触阵马上化为实体,普通攻击只会越砍越多。孟龙潭纵然有些身手,也算是灵敏,但此时实在不够看。

一会工夫,他身上已经挨了好几剑,血花四溅,这些雾化冰甲虽然虚实互换,但其剑招于对手可是实实在在的,孟龙潭也算是个身手不错的人,但也难避这来自四面八方的剑式,身上鲜血直流,眼瞅着身形越来越沉重,快要撑持不住了。

我看一眼丁香,她此时才不紧不慢的出手。双手一招,眉心打开一个金色的小叶形状,气瞬间勃涨全身。手指拂动之间,光影已经化为弓箭。架臂张弓,五指一指,弦上已经搭满箭。乱矢飞窜,却例不虚发。

海棠指尖探游丝,细细如毫绵长无尽,瞬间催气而抖,直探入心,那些被粘上光丝的女兵马上开始自相残杀,围势顿时打开了空档。

孟龙潭一脸震惊的看过来,整个人都呆怔住了,连同手上的刀都没拿住,“咣”的一声便扔在了地上。

雪莲一脸不屑的说:“让开,别碍事。”她说着,指尖拈花,已经托出细小冰珠,越旋越大,复如莲花绽放。随之她震臂一抖,瓣瓣飞舞便呈霜天冻雾之势,那些女兵休想再分身增量。

百合探指出藤,化蛇狂噬,复如绳索缠缚难挣。云梅沙雾如暴,乱弹如飞雨!

我见孟龙潭下巴都快掉下来,那表情十足的沮丧。

我心下一痒觉得说不出的好笑。

“你笑了。”边上的朱孝廉突然开口,我一愣,转眼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向着孟龙潭而去,确切是说,是向着他的刀。

乱战之中,他仿佛全然看不见似的,那脚步从容的不是一般二般。觉得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手无缚鸡之力,但那胆子却又是大的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