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山林与外围的山林颇为不同,那片山林远望似一团火焰,扑面便是热浪,原来竟是魔界特有的火树。

再近些,便能见那天玑剑的红光穿梭其中,我怕会惊扰了琅轩修行也因着天性惧火,所以按下云头,悬在山林边侧凝望着在火树中间裸着上身的琅轩。

他手持天玑剑,那些火树的火焰一波一波的在他的身体上烧灼过,而我的心也在这一趟趟攻势下,心惊肉跳。

身周无数蛰伏在地上的爬行兽类,这些兽长的格外奇特,浑身通红,若蛇吐着蛇信,却浑身火鳞,坚硬的甲身看着极为笨拙,腾跃间,这些火兽居然还有细微的羽翼,能在低空中快速掠过,行动异常迅速。

我终是知道琅轩身上细密的伤口究竟是因着什么造成,他每日都在这火树中经受如同地狱般的修行,还要同时与如此多的火兽战斗,不受伤便是奇迹。

所以我只待了一会,便悄悄的折返。

他在这地方修行,必是不想让我担心受怕,虽然我对这种高强度的修行有些不安,却也知道,越是艰苦就越能磨练成才。

心中虽有着几分不舍,却也一步一挪的回了山洞。

不舍居多,不满也不少,只是觉着琅轩他何时竟然瞒我如此多。

当日头渐渐沉下,估摸着火树上的火焰也是熄灭之时,未过多久琅轩也略显轻松的出现在洞口。

我不似寻常一脸惊喜的扑过去,反倒是坐在床边,沉默异常。

琅轩微怔,随后朝我走来,我瞧着他的鞋面,干净异常,这人,居然收拾的如此利落的回来,却忽略了每次气力尽了,身体上的伤是一时收拾不妥当了。

所以他一手在臂上轻轻拂过,却略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坐在我身旁,瞧着我闷闷不乐的模样,笑道,“今日怎生一人在这闲坐?”

我见他近旁,这眼便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他有些莫名,深邃的眸子便时不时斜睨我两眼,恐怕是觉着我今日有些反常。

“累不累?”这话听着有些像怨妇,一出口便连绵细长。

琅轩微怔,忽然默默的向右坐了坐。

我连忙站起身,几步走到他面前,一伸手便扯开了他的宽袖,露出内中满是伤痕的胳膊。

我默默无语,琅轩也沉静了下来。

紫华在手中绽放,渐渐凝于掌心,轻轻的按在他的手腕处,缓缓向上移去。

这每一分,拂过琅轩的手臂之上,便伤势痊愈。

“还有哪里有伤?”

琅轩居然也被我的气焰给压了下去,一声不吭,这面上还似乎有几分委屈,眸子中闪闪烁烁,半晌隐了下去,缓缓的褪去了外衣。

这一道伤痕从肩胛跨到了腰际,鲜红的血痕结痂,触目惊心的让我痛心。

倒抽了两口气,我脸色大变,一气之下将他按在床上,琅轩闷不吭气,由着我胡来。

我“啪”一下敲在他肩头,琅轩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疼。

支一手在他的血痕上一点点滑过,虽然那伤痕在眼下是一点点愈合,眼泪却不争气的噗哒噗哒的落在他的身上。

琅轩手一伸,将我捞在身侧,轻轻的拍着我的肩头,说着,“莫哭,以后我再不行如此危险之事可好?”

“不好。”我抽过手,又是执着的为其愈合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

好容易这伤痕在腰际处失了踪影,我才输了口气。

琅轩整理好衣襟,这才瞧着我,凑近过来百般的看。

见我不搭理他,琅轩觉着似乎此次我的气有些过大,不觉奇怪的问,“只是修行受伤,你何苦如此生气。”

方才只是在与他闹个小情绪,哄哄便好,此话一出,我便真的生气了。

这憋闷已久的心情瞬间爆发,“只是修行受伤吗?真的只是修行受伤吗?”

他微怔,见我表情十分之严肃,似乎也在思索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我。

思来想去,他大概也没能理解我的情绪来源,所以放弃的任我在其身上来回翻滚,恐怕是认为我小孩子脾气又再次发作,于是伸手在我头上轻揉,说,“好、都是我错了。”

其实他还是宠溺着我的,若非如此,怎么能这般任我胡搅蛮缠还不生气。

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更是觉得前几日的晒晾不可理喻。

委屈、气闷、闹心、烦躁、痛心,五味俱全,放弃的一口咬在他的肩头,深深的烙了下去。

“你究竟要怎样……啊……”

琅轩也是百般无奈,任我咬的欢实,倒也长叹一声,问道。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我便抽丝剥茧、顺藤摸瓜、上下其手。

如此行径让琅轩不仅仅是怔住,似乎更多的是惊讶。

一手抓在我四处乱摸的狼手上,琅轩眼中滑过丝蹊跷,将我按紧在一旁,说道,“花期,你这是在作甚?”

我堆着笑脸,凑过去轻声说,“红绡帐暖,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此时轮到他上下打量着我,确定我并非是在说玩笑话,撑着头很认真的问我,“你是如此想的?”

“自然!”所以我很用心的剥去他的外衣,揭开亵衣,露出内里极为结实的肌肤,我轻轻的按了按,略带弹性。

“花期,别闹了。”拍着我的头,琅轩将我又按回了一旁,哂笑着。

满腹的委屈……我即便不是绝世美人,好歹也算一美娇娘,这么个大姑娘家家的整日睡在他身边,好歹也给点回应,除了前日里的那个吻,吻的我快断了气后,就再没动作。

千百年啊,琅轩可都一直没动作。

难道……难道……竟是……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向下瞄去,有意无意的。

他竟是……真不举?

似乎我这行为着实有些挑衅,那俊俏的脸居然泛着红,略显恼怒的将我扔在了身下。

“看来……你真是个笨蛋啊……”

“嗯?”

“你可知红绡帐暖,春宵一刻值千金,为何我不要这千金?”琅轩凑到我耳边,戏谑的问。

“为、为何?”

“我只担心日日笙歌,荒废了修行而已。”琅轩绕着我的枕上发,发丝拂在我的脸上,有些作痒。

“这上好的桃李若是吃一次,可就天天惦记着……”琅轩的手忽然一拉,将我这浑身的有扣结的地方撕扯的干净,于是瞬间春光外泄,足以燎原。

“这惦记上了,你还能否起床,便是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掩着这边失了那方,这次轮到我阵地连连失守,一时间情势颠倒,似乎这霸王硬上弓要换了个主。

所以我连连求饶,“轩儿……放过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只可惜,求饶声没过多久,便化作了满山洞的旖旎,这回戏真可谓是红绡帐暖、颠鸾倒凤。

他这手不是摸了上方便是在下方游移,我哼哼唧唧的在他的手底下辗转反侧。

突然间,这闭上的两眼猛然睁开,夹紧了双腿尤为紧张。

原来他的确不是不举啊……这一举的确有些惊悚。

我如今可真是担心自己再走不下这床的安生问题,所以着急着慌的便死命的推着他,想要下床。

刚一坐起便被拉下,似乎琅轩要证明与我看,我这上好的桃李不吃极为可惜的真理。

桃李似乎就差那核没被采摘干净,我守也守不得,却也浑身僵硬,求他缓些时间,让这核再长些肉来才可吃的痛快。

琅轩不乐意了,但也乐于见这桃李最后的哀鸣。

于是乎手底下见真章,小桃李花露初结,汗如雨下,泪眼朦胧,双颊酡红,抵抗已是飞回到九重天外。

琅轩笑着,似乎很满意此刻的成果,几欲一鼓作气全盘拿下。

我这番再不挣扎,乖乖的瘫在原地等候食客来食。

一声长呼,“娘亲……爹爹,我们回来啦……”

瞬时间,山洞内止战休戈,我与琅轩立刻四处寻了满地零落的衣服,再一着急,干脆掐诀使了法术,从头换了身新衣。

碧渊与随老踏入山洞,甫见——满地狼籍,洞内混乱。

随老了然于心,碧渊瞠目结舌,问着,“爹娘,你们方才在打架么?”

“是啊。”我们异口同声回答,于是我抢先一步,“我们在试探修行,你爹方才输了。”

“噢噢,娘好棒啊!”

琅轩没有争辩,倒是轻笑了声,我不由的一寒……

这一架打的我腰身酸软,浑身无力,却也……内火焚身啊。

诛仙血阵(一)

随老倒是异常严肃的咳了声,我们纷纷回望着他,停下了彼此间的尴尬举止。

“随我出来。”

难得见那嬉笑怒骂的随老如此神态,于是我们也整理了严肃的心情,跟随着他走到洞外,悬在山谷腹地绝壁处。

他指着东方,那里一片阴霾,魔界的天空本就灰暗,这一指之下,我们才发现,那边的天空竟然已经如血色般低沉。

“那是什么?”我奇怪的抢先问道。

“我们从凡间归来时,便觉着那片天十分之蹊跷。”

这般说,我等必须要前去那片血色下观望一番,随老的面色极为阴沉,一反往常那嬉笑怒骂的疯癫模样,挥挥手便让我们跟上。

乘着花舟回到深海岸边,这灰蒙蒙的一切都未有变化,唯有那片天空看着十分之凄凉。

魔界本就沧桑,这血色更添了半片天的悲怆。

一行四人在人际稀少的魔界本就显得有些招摇,经过一片迷雾时候,随老指着那团迷雾说道,“这里便是碎宇宫的所在地。”

原来魔道都喜铸迷雾阵,这阵外竟也无一人看守。

再向南走,便愈闻人声,想来已是到了魔界居所处。

这一簇又一簇的石堆草房,用灰色的石块堆砌而成,在石块之上,却用魔界特有的离草编织成屋顶,顶上还缀着特有的风清石。

据说魔界因着天空格外的低,所以极易受外物侵袭,风清石便可抵受相当大的摧毁之力。

我不喜爱魔界并不是因魔界诡异低沉的气息,而是魔界几乎没有旁的颜色,除却墨色便是灰色,倒与琅轩身上的墨色成了一体。

然则这魔界居所处却极为不同,每家每户外都栽种着数棵凡间才有的粉红色粉白色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