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我运功理气,而后……”温宿的神色一凛,眉宇间,杀气微露,“截下廉家兵马……”

洛元清听罢,回答,“就算我帮你运功,你也只能撑上半个时辰……”

“你只需回答我,行还是不行。”

洛元清叹了口气,“行……”她转身,低声抱怨,“真是欠了你的……”

……

……我是表示“此处有埋伏”的分隔线 = =+……

神农世家往南十二、三里地,有一处隐蔽山谷,谷中成片篁竹,郁郁葱葱。

此处虽属神农地界,但平日甚少有人走动。篁竹森森,林中终年弥漫着青白雾气。起风之时,篁竹摇曳作响,如同呜咽悲鸣。林中地势复杂,往来旅人,偶有踏入这片竹林的,却都是有去无回,枉作了冤魂。时间一长,这里便甚少有人接近。

夏日炎炎,这林中却只有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进,就着雾气,别有种幽暗深寂之感。然而,就是在这幽暗深寂中,不满的声音频频传来。

“混账!这死丫头,什么都不行,偏偏轻功练得那么好!左闪右避,滑得跟泥鳅似的!若不是怕惊动了追兵,我拼上‘银枭’这个名字,也要抓到她!简直是奇耻大辱!”银枭大大咧咧地坐在盘错的粗大竹根上,满脸愤怒,“死丫头,有本事你不要回来,要是被我抓到,要你好看!”

“喂……你就不能歇会儿?”一旁,沈鸢斜眼看着他,不满。

“歇什么啊!气死我了!归顺朝廷?!亏她的脑袋能想得出来?!”银枭站起了身子,“贪图荣华富贵,沉迷男色!真亏她做得出来!我都替她丢脸!!!廉钊那小子居心叵测,会真心对她才奇怪,我看她哭着回来!!!”

“哎!你说够了哦!”沈鸢听不下去了,她起身,“廉大哥对左姑娘是真心实意的,才不会做那种事!”

“我骂我的,关你什么事啊?!”银枭皱眉。

“我听不惯,说两句,关你什么事啊?!”沈鸢不甘示弱。

“你也给我清醒点吧!”银枭伸手,戳了一下沈鸢的头,“廉大哥长,廉大哥短的,你帮了我们,还想两头做好人么?你小心他抓不到你,报复你家人哪!”

沈鸢跺脚,道:“廉大哥公私分明,才不会迁怒我家人呢!你少把他跟你混为一谈!”

“哈,好一个廉大哥。那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跟那丫头一样,跑去归顺朝廷啊!”

“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啊!”

“你跟强盗讲道理?笑话!”

……

两人吵得热火朝天,四周的一群旁观者看得全无想法。

叶璃咬着一只桃子,开口,“李丝姐,他们真的知道我们在埋伏么?”

李丝斯条慢理地剥着桃子皮,应道:“随他们去,适当的时候,我会杀了他们……”

叶璃一惊,口中的桃子险些落地。

李丝转头,看着叶璃,阴阴一笑,“要想安静,这样最快了,不是么?”

叶璃咽咽口水,慢慢移远。

这时,风过篁竹,鸣声渐响,如同苍凉呜咽。

贺兰祁锋慢慢踱步而来,道:“好了好了,客人来了,别太失礼啊。”

此话一出,银枭和沈鸢停了争吵,看了对方一会儿后,各自走开。原本看热闹的众人也收了戏谑,四散退下,消失在了篁竹的雾气中。

……

……

森森的篁竹中,一盏淡黄灯火由远而近。提着宫灯的女童看着面前的道路,不禁停下了脚步,眉头皱得紧紧的。

“彼子,怎么了。”女童的身后,有人开口,道。

那女童正是神农宗主石蜜身边的彼子,她闻言,转身,道:“宗主,您看……”

彼子的身后,石蜜缓步而上,抬眸看着面前的道路,眸中的情绪,一闪而过。

此时,曦远和廉盈也跟了上来,看到前方情状时,也不禁变了脸色。

前路之上,布满了尸体。有被削尖的竹竿对穿身子的,有被生锈箭矢刺成蜂窝的,更有被丝线分割不成完形的……

“幸好以行尸开道,否则,躺在那里的,就是我们了……”曦远开口,略带一丝恐惧,道。

石蜜不以为然,漠然地迈步,踩着那些尸体,优雅地往前走。

廉盈慢慢跟着,只觉得腹中难受起来。她乃是廉家之后,战场上的惨烈,也不是未曾见过。只是,这样用尸体开道的行为,让她莫名地不适。空气中,尸臭混着“引蛊香”的气味,迫进鼻腔,直教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

“宗主,你确定‘天棺’就在此处么?”曦远开口,问道。

石蜜微微点头,并不说话。

“若是有假……”曦远正想再问,却见石蜜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地面。

曦远顺之望去,就见地上开满了星星点点的野花,并无出奇之处。然而,当看见石蜜踏过之后,她却大惊失色。

那些幼嫩美丽的野花,明明被践踏挤压,但却依然丝毫无损,照旧绽放着。

“传说,上古之时,炎帝神农一族与黄帝轩辕一族争神。炎帝大败,鲜血染过地面岩石。后人将这块岩石磨成石床,睡于其上,发现常睡此床能使人轻身耐老,须发不白,增寿延年。而若将死者尸体至于其上,虽历百年依旧容貌不改,肌肤不衰。此床便得名‘天棺’……”跟在石蜜身后的鬼臼开口,解释道,“此处草木不凋,定是‘天棺’神力所致。”

曦远不禁心生赞叹。

解了疑惑,众人便继续往前。

篁竹之中,道路曲折繁复,又有迷雾障目,不辨东西。虽有行尸现行开道,但愈深入林中,雾气愈甚,十步之外便不可视物。众人的行进愈发谨慎缓慢。

突然,一声异响于脚下传来,林中地面轰然塌陷,开道的行尸避闪不及,全部落入了陷阱之中。众人险险避开,正想喘息。忽见林中竹木移动起来,那场面诡异,叫人不寒而栗。无数细小暗器夹杂于竹木之中激射而来。武功较弱的人避不开这般突袭,纷纷负伤。同伴急欲援手,却又被竹木隔开,力不能及。

廉盈几番闪避,猛然察觉了什么。“日出扶桑,月入雷门……九宫阵法?!”她想到这里,立刻挽弓,四下找寻,终在一片移动的竹木中发觉了异样。一棵碗口粗的竹子自始至终未动分毫。她松开扣弦的手指,长箭激射,那竹木耐不住箭矢冲力,碎裂开来。竹木瞬时停止了移动,暗器也不再射出。

廉盈吁了口气,待四下而视时却惊愕地发现,身边只剩下了寥寥几名家将,还有石蜜、鬼臼和彼子。她心中一凛,暗觉不祥。她正欲取出鸣箭,发信示下,却不防林中银光一闪,直袭而来。

身旁家将见状,纵身上前,替她击挡。

廉盈一惊,这才看见那银光正体。她皱眉,“淬雪银芒。”

只听一个声音答道,“江湖闲事,神箭廉家何苦插手?”

林中雾气渐散,无数人影缓缓而现。正是贺兰祁锋带领的曲坊一众弟子,神农的几位长老,还有银枭、李丝等人。

廉盈怒道:“大胆贼人,竟敢设诱埋伏,好生卑鄙!”

银枭上前一步,道:“我是卑鄙,但也好过你们这些亵渎死者,藐视人命的伪君子!”

贺兰祁峰上前,轻轻伸手拦下银枭,开口道:“神箭廉家乃是朝廷栋梁,何苦在此地与我等粗人纠缠不清?”

“没错。今日我神农世家清理门户,无关人等速速离开!”神农长老中有人上前,如是道。

“放肆!你们全都是宗主的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鬼臼微怒,手臂上暗簧开启,钢爪锋芒冷冽,迫人眉睫。

石蜜取出了磁引与三尸神针,正欲发动。那些黑色神针却失了力,颓然落地。

“‘南斗 延寿’乃九皇神器,自然厉害非常。只可惜,这里早已布下震宫阵法,遍埋磁石,你的神针全无用武之地。”贺兰祁峰看着石蜜,悠然笑道,“昔年,炎黄二帝争神。黄帝被蚩尤逼入绝境,幸得九天玄女相助,传授奇门遁甲之法,战败蚩尤,一统中原……虽说对诸位长老失礼,但这奇门遁甲之术,就是你神农的克星!”

石蜜笑了笑,“‘天棺’我志在必得,有没有神针都一样!”

她说完,取了几枚神针,刺入了自身穴道。

“神针开穴……”站在一旁的巴戟天轻叹一口气,“石蜜,神针开穴的后遗症状,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他话未说完,石蜜拔出了神针,一语不发,纵身攻击。

风过,篁竹声动,却再掩不了怒吼喊杀,战意沸腾……

……

无失无得 [中]

廉钊带着兵马急行至山谷入口处,远远就听得篁竹声动,夹杂着喊杀怒吼,叫人心惊。

兵马正欲入谷,突然,一阵诡异乐音响起。扰乱心神,颠覆内息。

魅海神音?南海的人?小小伸手捂着着耳朵,紧张地环顾四周。她没有内力,并不受多大影响,只是耳膜发疼。但廉家家将之中,内功深厚者都开始凝神静气,不再行动了。

廉钊稳下心神,取出三支响箭,对空而射。鸣音破空,暂消了“魅海神音”的效力。

家将回过神来,纷纷戒备。

只见四周涌出了一大批人来。从衣着看,分了四派,一派道众打扮的,是“玄灵道”弟子。一派佩饰翎羽,显然是与银枭有关的“岫风寨”,剩下的两派,一众全是女弟子的,自然是南海北神宫。而另一众,小小再熟悉不过,她也曾穿过这身青衣,学过那种臂缠锁链,背负长刀的架势……

因先前种种变故,廉钊能调动的兵马,连同亲信家将在内,只有百名左右。而面前的江湖人士,少说也有六、七十。况且,其中不乏高手,情势不容乐观。

这时,有人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一袭月白衣衫,于这炎炎烈日之下,显得清冷如水。墨色的长发干净地束起,让他的眉宇更显清俊。他的神色冷然,透着高傲。许是历过生死,他的全身上下带着一种缥缈的气韵,恍如隔世……

“师叔……”小小轻声开口,自语似地说道。

廉钊看了小小一眼,又看向了那一大群人。不远处,篁竹摇曳,鸣声呜咽。他开口,轻声对小小道:“抱歉,我不能等……”

小小微惊,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廉钊朗声喊道:“放箭!”

身后的士兵得令,立刻挽弓射箭。箭矢如疾雨,射向了前来阻截的众人。

温宿脸色平静,拔出了腰间双刀,斩开流箭,纵身一跃,直袭廉钊。

廉钊一惊,立刻翻身下马,避开刀锋。随即抽出马背上的佩剑,接下温宿的招式。

士兵正准备再射箭,那诡异的乐音却又响了起来,这处山谷回音,那“魅海神音”的震动一波波回荡,力量犹甚先前。士兵被那魔音侵扰,缓了手上的弓矢。

廉钊用剑挡着温宿的刀锋,沉声道:“江兄弟,带先锋部队入谷!”

江城稳了稳心绪,应了一声,领着一众士兵冲向前去。

温宿毫不在意这般变化,只专注于和廉钊的战斗。江城乃是破风流的少主人,在场的三派人马,除了东海之外,对他都有忌惮。江城自然清楚这些纠葛,他手上不出杀招,只是一味向前。片刻功夫,便冲出了一条路来,领着兵马入了竹林。

廉钊和温宿互相僵持着,“魅海神音”亦颠乱他们的真气。片刻,两人的额上都起了微汗,但谁也不敢将手上的力道放低一分。

“魅海神音”虽然厉害,但非南海弟子,多多少少都受了影响。洛元清手一收,停下那乐音,看着面前的局势。

小小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看着他们,不能思考,也不敢思考。

廉钊开口,道:“我的人马已经入林了,这样的阻截还有必要么。我劝你趁早收手,别一错再错!”

温宿冷冷一笑,“哼。阻截什么的,我没兴趣……”他左手一沉,刀锋一侧,削向廉钊的右肩。

廉钊见状,不再说话,抽剑退后,避开了这一击。

温宿并未停顿,他身子一侧,右手的刀锋斜起上挑,只取廉钊的颈项。廉钊横剑胸前,架下那一招,抬了右脚,踢向温宿的胸口。温宿也不含糊,左手刀锋紧接而上,直劈廉钊右腿。电光火石之间,廉钊收了腿劲,缩身下压,剑身挡下刀锋的刹那,起掌一击。温宿不避,收刀势,抬腿迎击。

掌腿相击,两人都被震退了数步。

廉钊的右臂轻颤,手指微麻,不集中精神,全握不住长剑。方才受“魅海神音”扰乱,又出掌迎击温宿,体内气血早已窜行,未散的余毒为之带动,扩散开来。

而温宿的伤势早已耗去了他大半的精力,仅靠着方才短短时间的调息,稳着全身的真气。与廉钊相争本就是勉强,此时,他只觉得全身虚冷无力,无处提劲。但偏偏意志还在苦撑,不容他放弃。

一旁的洛元清看到这样的情势,早已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

小小的心更是混乱不堪。廉钊和温宿,这两人之间的恩怨,复杂得让她纠结。温宿曾多次对廉钊下毒手,杀心可见一斑。而廉钊领兵剿灭东海,对温宿也只有敌意。他们真的动起手来,谁又会对谁手下留情呢?而此刻,她到底有没有立场让这两个人住手呢?

“小小……”廉钊平顺下自己的呼吸,开口。

小小一惊,看着他。

廉钊道:“麻烦你进竹林,将神霄叛变的事告诉姑姑。”

传话?江城已经入了林,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然而,她很快便明白了。不论原因如何,这两人的争斗都势在必行。不忍让她烦恼痛苦,这样的心意,却只让她更加难受……

小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握着马缰的手微微颤抖着,“我……”

廉钊冲她笑了笑,道:“听话。”

小小笑不出来,转而看向了温宿。

温宿也看着她,淡然道:“还不走。”

那一刻,小小横了心,她咬牙,策马,往那片篁竹冲去。

众人没有拦她,任她的身影消失在翠竹与浓雾中。

待她走远,廉钊神色一凛,对温宿道:“温宿,你牵扯数起命案,皇命在上,我今日必要将你捉拿。”

温宿也朗声,道:“廉钊,你攻破东海,伤我弟子无数。又多番毁我计划,这些帐,我今日与你一同清算。”

廉钊换了左手握剑,站直了身子。

温宿反手握刀,左手齐肩在前,右手微屈,横于胸前,立了起势。

两人双目对视,短暂静默之后,所有积累的怨恨纠缠,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

小小冲入竹林之后,只跑了数步,就勒住了马缰。林中弥漫的雾气,遮了视线。她看不清自己要走的路,那一刻的迷惘,死死缠住她的思绪。

江城一行早已失了踪影,想必已经深入林中。

面前,篁竹之中,危机重重。若是想要明哲保身,不深入,才是上策。身后,是殊死之战,她若介入,便是看低了那二人。

她进不得,退不得。剩下的,惟有等待。只是,她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那个战胜的人呢?

她早就知道,既然选择了阵营,就要放弃一些东西,辜负一些人。只是,她的犹豫不决,就是那般根深蒂固,无法摆脱。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神霄叛变的事告诉我姑姑”……这句话,本是一个温柔的借口。而此刻,却让她找到了方向。无论如何,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即便面前的竹林再危险,她也必须要做些什么。

她睁开眼睛,看着竹林深处,右手慢慢探入腰间,拔出了随身的短剑。出鞘的那一刻,剑身光华流转,宛如月出青空,让她的心境也空明起来。她策马向前,冲向了那一片篁竹的深处。

她稍行片刻,就见尸体遍布,惨不忍睹。削尖的竹尖,数丈的深坑,随处可见,凶险无比。小小心中恐惧,深知这一次,曲坊同银枭等人,皆是铆足全力,带着必胜之心进行埋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才是江湖的一贯作风。

江湖和朝廷,究竟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到底为了什么必须敌对?“九皇神器”究竟是什么?难道正如破风流的宗主江寂所言,唯有毁掉九皇才是正途?

她正这么想着,冷不防面前一排削尖竹木破土而出,座下战马训练有素,顿蹄仰身,避开了那一排机关。战马这番举动,让不擅长骑马的小小生生被摔了下去。幸得她轻功不差,一个翻身,稳稳落地,倒也没受什么伤。机关平静下来的时候,战马也平静了下来,驯服地立在她身边,等着她再次策骑。

小小看着那匹马,伸出右手,拍了拍马脖子,真诚道:“厉害。”

马匹轻哼了几声,甩了甩尾巴,似是应答。

小小看了看四周,雾气氤氲不散,一丈之外,便不可视物。马匹步速甚快,若再遇上陷阱,恐怕无法及时闪避。小小思忖再三,还是决定自己步行。她左右观察了一番,牵起马匹,往尸体堆积最多的那条道上走去。

……

簧竹深处,战局正酣。

神农的几位长老迎战石蜜,竟也讨不到半分便宜,双方僵持不下,势均力敌。

一旁,银枭和李丝对战彼子和鬼臼,倒是渐渐占了上风。

曲坊一众人将廉盈一行团团包围,却不动手。廉盈知道自己势孤力弱,毫无胜算,便压着自己的焦躁,看着事态发展。

这时,李丝手中红线分成了数股,激射向了彼子。彼子年纪尚小,本就已经露了败像,这般变化更是躲闪不及。只见她被红线缚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鬼臼见状,心中焦急,正欲上前搭救。却不防银枭出手,数枚银针射出,正中鬼臼的左腿。他身形一歪,倒在了地上。

“石蜜!还不束手就擒!”李丝朗声笑道,手指轻捻着一根红线,“这么个小姑娘,若是失了双手,就太可怜了……”

石蜜的身形突然慢了下来,手上的招式也稍有停顿。长老们见状,攻击愈发凌厉,迫得石蜜连连防守。

“宗主!别管我们!快离开这里!”彼子大声喊了出来。

李丝皱眉,手指上用了一分力道。红线立刻收紧,切入了肌肤,彼子的手腕上顺时渗出了鲜血。

石蜜的眉头微皱,心思一闪。这电光火石之间,巴戟天聚气,一掌击向了石蜜胸口。

石蜜急急退避,却不防她身后的云华起式,亦是一掌,劈向她的肩头。

石蜜慌忙之中起掌迎击。双掌互击,劲力之强,将她逼退数步。其他几位长老见状,立刻围攻而上。

石蜜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自然招架不住。不一会儿,便被逼至了绝境。巴戟天纵身而起,一掌凌空,直击而去。

眼看那掌风就要击中石蜜,一道人影突然介入,生生挡下了那一招。

“鬼臼?!”石蜜看清来人,惊呼出声。

替石蜜挡下那一击的,正是方才双腿受伤的鬼臼。他呛出几口鲜血,已然是重伤垂危。

银枭一行根本没料到已伤了双腿的鬼臼能做出这番举动,惊讶不已,忘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