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绪纷乱,我恨不得跳到马上强抱着她离开,可是我怎么能强迫她,她能开怀就好。我拔足狂奔,我不知道要去向哪里?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离我而去,我睁开眼睛已到我们的小院,我一直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家,我在书房中坐了很久,直到听见墙外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我躲在院门外看见月儿一脸惶急冲进院子,她是想追问我摘星的下落吗?我自然会让香儿把摘星送回到她身边,我慢慢往安置摘星的地方走去,这时我听见月儿在喊我的名字,她连声的呼喊象鞭子般抽打在我的心上,我没有听她说完就走,我竟误会她了,她先喊如愿,因为她要与他说清楚,她一向性子如此,我坐在墙外听着,她在院子里不停得喊,她喊累了坐在地上,我的心已鲜血淋漓,我曾在暗中发誓不让她伤心,却没有做到,我为何要用生离死别来逼迫她,为何非要得到她的真心,我为何不能慢慢等待她的决定......

我冲进去抱起她,我却没敢对她说我为何要跪倒在刑场上,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敢说。我贪看着她眉目如画的容颜,当初逼迫她嫁给我,只是为了利用她来挟制於夫罗、崔光和独孤清,从何时起,我竟陷在她的笑容和柔情中无法自拔?

是从於夫罗在船上决绝对她开始,那日她固执得追问於夫罗,我和四个大美人悠然喝茶隔着窗户看着,我本来只当看一场戏,她的固执和泪水让我心中有些发堵,这种感觉对我如此陌生,我想起在船上紧挨着她的馨香,我有些冲动,想出去帮她对付於夫罗,我慕容非离何时也爱多管闲事了,以前看见有人杀人,只要不扰到我,我依然会微笑着看下去。

於夫罗对她说从此放开手,那四个美人相视而笑,我真想剜掉她们美丽的眼睛,以前只要是美人当前,就算她是蛇蝎心肠,我也会笑着欣赏,那会儿我却无比厌恶她们得意的嘴脸,我不客气得赶她们走,霜霜一向知道我的脾气,无所谓得站起来带她们离去,我盯着船上的月儿,她的身形晃了晃,脸色惨白,我慌忙过去扶住她把她抱到屋中。

我有些生气,气自己也有发慌的时候,更气她如此执拗,於夫罗伤她至深,她竟还在心中为他辩解,以为他是不得已,他也许有苦衷,但他不该害月儿如此伤心,我对她说了重话,说完又后悔,这样她只会更伤心吧?

她怯怯得说要在慕容山庄赖一阵子,我心中有些喜悦,我愿意让她呆在慕容山庄,免得那些男人伤害她,我愿意看她安静满足的容颜,我逗她枕在她肚子上睡觉,看她又急又气就想发笑,谁知却睡得香甜失了警惕,醒来时不见她的人影,我又有些发慌,慕容非离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何时慌过,因为她却再次失了淡然。

我找到了她,也看见了二十年一直在寻找的人,她口中的真相令我猝不及防,我在伤痛中几乎崩溃,是月儿扶着我回了慕容山庄,我哭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没有嘲笑我,她抱着我安慰着我,我在她柔和的馨香中恢复神智,她为了缓解我的紧张,竟为我揉捏双脚,我看着她轻柔的双手,心中仅有的一丝真情一点点蔓延开来,以前我的真情只想留给摘星,如今我也想给她。

若云公主的冷漠与疯狂让我明白,她永远不可能是我梦想中的母亲,倒是杏姨多年来关心我照顾我,也许我该允许父亲给她一个归宿。多年的心结解开,我带月儿和摘星去山顶上晒太阳,她的雀跃让我生疑,瞬间明白她的心思,她从若云公主被休离中看到希望,哼,我慕容非离此生第一个想要留住的女子就是你,你想离去,绝无可能。

在山顶上,我故意把她放在钟槌上吓她,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害怕,她被我言中心思,无望中竟要朝山下跳去,我此生头一次被吓得失魂落魄,我把她抱在怀中竭力掩饰我的慌张,我故意逗她说摘星掉下去了,她开始嚎啕大哭,她的泪水让我心酸,我抱着她哄她的时候已经明白,她不再是我的筹码,我的心已被她攥在掌中,只想让她绽放笑颜,陪她看日出日落。

我知道她惦记着崔光,所以我提议前往湘州,我的理由是若云公主,她相信了,她总是那么好骗。

我知道她依然想着於夫罗,所以将探听来的消息全部告诉她,我希望她回应我的真心,但我不想隐瞒她。

如今,她的真心给了我,可是,我有些心胸狭窄得在想,她在御书房给如愿写的什么诗句呢?她从不给我写诗,我有些嫉妒,我得找合适的机会问问,我慕容非离也有昏头的时候,我忍啊忍,那天晚上忍不住问了出来,却害得我和月儿那一夜的好事一波三折。

花月良宵夜未央

我和非离纠缠着倒在床榻上,他的手微颤着解开我的中衣,我的肌肤袒露在天光中,窗户大开着吹进凉爽的风,我在迷乱中想起院门房门都开着,我喊了声非离,他手下的动作更快,我说非离,门窗都开着,他呢喃道,不管,我只想要你......

这时院门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声:“爹,娘......”

我们两个愣住,是摘星回来了。非离躺在我身侧喘着粗气笑着:“这小家伙,虽然回来的不是时候,还真是想她想得发慌。”

我连忙爬起来整理好衣衫头发,又为非离整理好,要拉他起来,他赖着不动:“月儿再亲亲我,我才起来。”

我急得去拉他,他反手紧扣住我的腰吻住我的唇舌,摘星已跑进门来歪头看着:“爹娘在做什么?”

我连忙起身抱起摘星,亲着她的脸蛋,非离手臂撑着床笑看着冲我们招手:“月儿抱摘星到我身边来。”

摘星爬到床榻上骑在他腰上嘴里喊着驾驾把他当马骑,他手脚并用爬来爬去,我笑起来,风流倜傥的慕容非离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他知道我笑什么,扭头说:“月儿,我心里可美着呢。”

他累了要摘星下来,摘星不干,又坚持爬了几圈,央求摘星:“摘星小姑奶奶,让爹歇会儿行吗?”

摘星摇头说:“不行,爹爹那天送我和香儿姐姐走,走前哄我睡觉,说天天让我骑大马,我天天盼啊盼,爹爹都不回来,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都补上。”

非离啊的一声大叫,求助看向我,我拍了拍摘星的小屁股笑说:“娘来替爹爹让你骑大马好不好。”

摘星高兴说好,非离又不愿意了:“小胖摘星沉着呢,你的腰要是累了,晚上我们......”

我在他嘴上轻拍一下,他张口轻咬着我的手,舌头在上面抵舔厮磨,我笑骂他,他才放开。

入夜后非离催着我哄摘星睡觉,摘星刚闭上眼睛,他就从身后贴紧抱住我,脸贴在我的后背上满足得叹气:“月儿可知道,那时候在船上,我就这样躺在你身后,心里盼望着那船永不靠岸......”

我的双手覆在他双手上抚摸着,摘星突然睁开眼睛:“爹怎么不回自己屋睡?”

非离从我身后探出脸委屈得看看摘星,我忙说:“摘星,爹爹以后就跟我们一个屋睡好不好。”

摘星伸出小手摸摸非离的脸闭上眼睛说:“好吧。”

我们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默默抱在一起等摘星睡着,她终于发出细细的鼾声,我轻轻抱起她想把她放在床榻最里侧,刚放下她伸手搂住我的脖子:“摘星要挨着娘睡。”

我只得把她抱回来,非离无奈嘟囔道:“枉我那么疼她,她分明是跟我有仇。”

我憋不住低低笑出身来,刚刚睡着的摘星又睁开眼睛看着我:“娘,你笑什么?”

我只能又去拍着她哄她,非离的手探进我的中衣揉捏两下:“让你乱笑,又把她吵醒了。”

我忍着疼不敢再喊,任由非离解着我的衣带,摘星终于沉沉睡去,我已全身赤、裸,非离起身将她放在床榻里侧,看她一动不动睡得香甜,笑着躺回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抱起,我趴在他身上浅浅吻着他的眉眼,他闭着眼睛满足的轻叹,我的非离,我想起往昔,他一改风流不羁,体贴着关心着我,我依赖着他心里却想着於夫罗,我那么迟钝,从不回应他的感情,都说他心有七窍,却让我这样的心疼。

我解开他的衣衫,一点点吻着他结实的肌肤,他轻颤着难耐得扭动身体,我却紧压着他双手抚摸他的每一处敏感,他声音喑哑低喊着月儿,我的手和唇都到了他的最敏感处,还没有动就被他挺身压在身下,他缓缓得进入我,我们一起叹息着紧抱住对方,他的唇舌在我双乳间厮磨,我低低得呻吟出声。

意乱情迷间感觉一只小手抓住我的乳、头轻轻抚摸着,我和非离同时一激灵都停下来,我睁开双眼,看见摘星已经悄无声息爬到我们身边,一只小手抓着我的一个乳、头,另一只小手放在非离的背上,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叫了声娘。

非离全身都僵硬着,我感觉到他的紧张,忙把他的脸摁在我的胸前,扯过一床薄被将他遮盖住,一手轻抚他的后背安慰着他,一手去摸摘星的小脸,尽量平静得说:“摘星,快去睡觉。”

摘星乖乖爬过去躺下过一会儿又发出细微的鼾声,非离的脸埋在我胸前低低轻喘着,小孩子般抱住我:“月儿,她是不是真的和我有仇?”

我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吻住他的唇,唇舌纠缠间他放松下来,我笑说:“紧张了?”

他委屈得说:“岂止紧张,我有点害怕,一只魔鬼一样的小手突然放在我的后背上,小家伙再吓我几次,非成太监不可。”

我刚要笑,他慌忙捂住我的嘴:“不能发出任何响动,要不她就又醒了,呆会儿你不许哼哼。”

我在他后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娇嗔道:“谁哼哼了,讨厌。”

说完我们又一起回头紧张得看向摘星,又同时看着对方笑了,这一笑满室旖旎去了大半,我窝在他怀中:“我们说说话吧,明日让她和香儿睡。”

非离的脸颊在我肩头蹭着:“太好了,月儿,有句话一直想问,你给如愿写的到底什么诗啊?”

我诧异道:“原来你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他的双手不安分在我胸前不住揉捏:“我当然是了,我的爱妻给别的男人写诗,我有些嫉妒。”

我低低笑出声来:“那我念给你听听,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非离哈哈大笑起来:“好,我只知道这两句就行了,原来如此,好个秋风悲画扇,我揪心一整天......”

他自顾念叨着,笑声大得震动屋宇,我想要阻止,摘星又醒了,一骨碌爬起来看着我们,我哭笑不得看看摘星看看非离,闯了祸的人目瞪口呆看着摘星嘟囔道:“摘星,你确实跟爹有仇。”

他郁闷得倒头睡下,我笑着拍哄着摘星,也迷离睡去。睡梦中醒来时,身边没有非离也没有摘星,我不由惶急着起来,刚跑到门口,非离从外面进来横抱起我:“光着脚瞎跑什么?”

我急道:“摘星呢?”

他的长发上有细小的雨珠:“这个小冤家,我把她抱到香儿屋中了,月儿,外面下雨了,有些凉......”

我忙给他盖上被子,擦干他的头发,我们窝在被中,他低低说:“阴雨天最好躺在屋中不出门,我和香儿说了,明日不准来打扰我们,摘星也不准。”

我无奈得轻拧他一下,他抱住我说:“我要把昨夜的都补回来......”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非离的炙热,窗外虫儿都停止鸣唱,这个夏夜如此静谧,静谧中雨声更大了些,雨丝飘落在地上沙沙作响,我的心也如这久旱的夏日迎来甘霖,我的身体被非离的爱抚滋润着,他的唇舌和手指所到之处,都慢慢为他绽放,我忍不住和着他的节奏细碎的呻吟着,随着我的呻吟,他一点点释放热情和力量,玉颜星眸中迸射出璀璨光华将我彻底淹没......

天色慢慢亮起,我们的夜晚却在继续,我们贪看着对方,或哭或笑,或叹息或惆怅,或嗔或痴,只愿天地变成一座孤岛,孤岛上只剩了我们两个,不去管斗转星移,黑夜白日,只有我们两个,在爱河欲海中辗转沉浮,在轻吟低唤中抵死缠绵......

又近黄昏时,沉沉睡着的我们被摘星的哭声惊醒,她哭喊着:“爹娘又不管我了,又走了不回来了......”

我连忙要去抱她进来,非离箍住我的腰不许,他在我耳边央求:“月儿,这几日就给了我一个人吧,我们躲开那个小冤家几天不行吗?”

我摇头说不行,他紧贴着我耍赖:“那你送我一首诗。”

我心里偷笑着,他还在介意我送给如愿的诗吗?我回身环住他低低吟诵: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坏笑着吻住我想说他耍赖的唇舌,我被他逗弄得全身瘫软下来,摘星被香儿哄走了,我低低的呻吟放肆起来,我的放肆感染了非离,他也喘息着低喊出声......

那以后我们都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足不出户,唯一的一次出门,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里,到湘州城外的十里长亭送别如绯,如绯以大裕公主的身份前往矜鹏和亲,那么善良勇敢的如绯,她一定能照顾好於夫罗吧?非离在我耳边低声说:“於夫罗在驿馆养病时,如绯经常去照顾他,如绯是倾慕他的,视女人如无物的於夫罗对她尊重客气,其实如绯是最适合做於夫罗皇后的女子,你就放心吧。”

我开心的笑了,笑声中看见如愿神情莫测拥着麦宁看着我和非离,如愿,但愿你知道珍惜所拥有的。

以后的许多个雨雪天气,我们都会相拥着躺在床榻上或缠绵或低语,非离是温柔的又是狂野的,不管是怎样的非离,都魅惑着吸引着我,从来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直到一个雪夜后的清晨,门外传来崔师兄急切的喊声,我和非离慌忙起来,狼狈出门迎接贵客,崔师兄满脸惶急抱着大肚子的鸿儿站在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崔师兄和鸿儿的番外,然后全文完:)

番外六:摘星福星禄星众星星

鸿儿有身孕六个多月,肚子大得跟要生了似的,找当地接生婆来问,总说不碍事,崔光心里着急,想起小月的夫君慕容非离不是闻名天下的神医吗?傻子能治好又能让他变回傻子,这不是神医是什么?

他一路赶回湘州来到他们家小院外,喊着小月的名字就进来了,到了房门口还是等了半晌,这小月从来没有这么怠慢过她心目中宛若神祗的崔师兄,崔光心下狐疑,待看到两个人的狼狈样子,不由一乐,怀里的鸿儿早呵呵笑出声来:“光,我早说过他们两个与寻常夫妻不同,摘星都快三岁了,这大白日还腻在床上......”

月儿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崔光怎么看都觉得这二人象新婚燕尔,按理说他们成亲两年多了,再柔情蜜意也不至于大白日的还......慕容非离揽住月儿,眼珠转了转,也哈哈大笑:“光,这个称呼很有意思。”

鸿儿止了笑声狠狠瞪了他一眼,慕容非离笑看着她:“怎么?鸿妹妹要生了?这就派人收拾客房。”

月儿忙让他们进屋,招呼他们喝着热茶,又吩咐李大叔做几样饭菜,都是崔光和鸿儿爱吃的,香儿带着摘星出门了,月儿一通忙碌才坐下来问:“我记得应该还有两个多月才生,看这肚子,师兄,难道你们早就......”

崔光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就是不到日子,肚子这么大,我才着急,所以来找非离看看。”

非离抚一下额头:“别的都行,就是这妇人产子之事,我一窍不通,应该找接生婆才是。”

鸿儿不耐烦道:“那些婆子粗手在我肚子上摸来摸去,都说没事。”

月儿看看鸿儿高挺的肚子忽然福至心灵:“鸿儿不是有个孪生哥哥吗?说不定肚子里是两个孩子。”

崔光兴奋得看着月儿:“真的吗?”

月儿看他无限期待的眼神连忙说:“师兄,我也是猜着说的,瞧你那眼神,好象我是送子观音似的,这不到生产那日作不得准,要不去求如愿,宫里的太医是不是有懂得接生的?”

崔光刚点头,鸿儿忙说:“那些人懂不懂接生不知道,害人个个有一套,要不父亲当年的妃嫔也不会皆无所出,赵婉到他身边后,别的女子再无人能有身孕,这赵婉如今是死是活?”

月儿笑笑:“她竟痴迷上佛经了,自愿陪伴若云公主去如碧湖中孤岛上尼寺中落发,如愿派了人侍奉她们,日子倒过的清静。”

崔光笑说:“那便是她们的造化。”

崔光和鸿儿在月儿家住下来,其实慕容垂是精于妇科的,可是娇杏快生了,他离不开,慕容非离说这个的时候,就瞅着月儿的肚子:“我们也该再要个孩子了,乖月儿,我会加倍努力的。”

娇杏生了后,非离捏着手中的家书,紧张得不敢看,搓着手半天递给月儿:“月儿给我念念。”

月儿奇怪道:“你紧张什么?”

待月儿念出产下麟儿时,非离高兴得跳起来,一把夺过书信往旁边一扔,狠狠吻住月儿,月儿不知他又发什么狂性,被他逗弄得意乱情迷时瞥见鸿儿正在窗外笑看着,连忙用力推他,非离气喘吁吁放开她捧着她的脸看着,又猛把她抱在怀中:“慕容山庄后继有人了,我不会被庄主之位困住,可以带月儿游遍天下,再隐居田园。”

月儿心中感动,这一直是自己盼望的,与心爱的人携手同游,倦了就居于田园,非离明白自己的心,却无法承诺什么,如今杏姨为他添一个弟弟,他竟高兴成这样,月儿也不管鸿儿戏谑的目光,唇舌卷住非离的与他不住纠缠,时不时睁开双眸挑衅看着窗外的鸿儿。

鸿儿看两人忘情,竟过来为他们关上门窗回身去书房找崔光去了,月儿笑笑,鸿儿也有如此善解人意的时候,非离拍拍她的脸:“贼笑什么?”

月儿指指窗外:“刚刚鸿儿就在那儿看着。”

非离嘟囔道:“管她呢,你刚刚不专心,总偷眼看窗外,这次罚你......”

月儿笑问:“罚什么?”

非离躺在床榻上扣住她的腰往上一举,月儿就伏在他身上,非离双眸晶亮得盯着她魅惑得说:“罚月儿在上面......”

月儿羞红的脸埋在他胸间,两手伸到他衣服下忽轻忽重得抚摸,两个人的喘息声交缠在一处,满室的旖旎......

那厢鸿儿坐在圈椅里笑看着崔光的侧脸,他总是那么引人深陷,待崔光读完一册书扭头看时,鸿儿已慵懒得睡过去,崔光笑着过去抱起她到房中,自月儿说可能是一胎双胞后,崔光也不那么紧张了,鸿儿加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还真是沉甸甸的。

他轻手轻脚把鸿儿安置在床上,看着她的睡颜,手抚着她一头青丝,想起那一夜,就算沙场点兵路遇强敌面临饥荒都没有那一夜让他惊心动魄。

他早已把所有的情感沉在心底,只是尽心尽职做好鸿儿的相国,他一直以为对鸿儿莫名的感情全是因为对林洛的亏欠,那一夜,他照常在书房读书到深夜,然后去卧房,推开卧房的门时,鸿儿正坐在他的床榻上笑看着他。

鸿儿明明是常见的那样,又说不出哪儿有些不同,他微红着脸,虽强笑着,双眸却游移不定的闪烁着不安,他带着明黄色的帽子,却没有束起头发,这样散着竟有些女子气,他又在闹孩子脾气吗?他在自己面前一向有些任性,崔光笑着叫了声鸿儿,鸿儿站起来紧张看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嘴唇有些发颤的说:“我,我一直爱慕着崔相国......”

话未说完已带了哭腔,崔光愣怔着不能思考,他也想说我也喜欢鸿儿,可是这算什么?自己并不好男风,为何对鸿儿有难以言说的情感,他抬眸要说规劝的话,鸿儿已扑到他怀中,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抖着身子紧抱住他的腰,恨不能融化在他怀里似的死命抱着。一阵兰花香气扑鼻而来,怀中的身子软弱无助,崔光的热血呼啸着奔涌上头顶,他伸开双臂回抱住鸿儿,身子也跟着抖颤不已。

不知道是谁先吻的谁,两个人吻在一处唇齿间芬芳缭绕,残留的神智让崔光想要退缩,舌尖温热苦涩的泪水让他不忍,鸿儿心里如此苦吗?他拼了命在吻着他,泪落如雨,过一会儿崔光舌尖又传来淡淡的血腥。

他一愣搬开鸿儿的脸,他的红唇微微肿着,双眸中泪光闪闪,脸颊酡红着,崔光声音喑哑道:“鸿儿可是疯了?你想明白了吗?不要皇位不要后宫,跟我走?”

鸿儿呢喃道:“皇位我要,崔相国我也要,我不愿意听到你提起那个水柔,我不愿意你听她弹琴唱歌,不愿意她常来你的府中。”

“可是,我们的感情世人难容。”崔光捧住他的脸。

“为何世人难容?皇帝也是人,也应该有正常女子的幸福。”鸿儿急切得说:“我知道你眼高于顶,自是嫌弃我。”

崔光愣愣看着他,难道他神志不清,说的话莫名其妙,待他清醒了,如果他愿意,自会带他到海角天涯,我崔光放在心上的人自然要让他幸福。他拢了拢鸿儿的头发:“走,我送你回宫。”

鸿儿咬牙喊了声不,就开始动手脱衣,崔光眼睁睁看着明黄色的外袍落在地上,里面竟未着寸缕,那身子,那身子,崔光的心中颤抖着难以置信,这真的是鸿儿吗?她竟然是女儿身,她傲然挺立的双峰,她细长的腰肢,她并拢的修长的双腿,崔光的心头涌起苦涩,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没有想到,那兰花香明明日日在身边缭绕,却以为鸿儿的洁癖所致......

说不清的复杂滋味在心头盘旋,似惊喜似甜蜜似苦涩似心疼,崔光呆呆站着一动不动,鸿儿看他如此无比羞恼,他原来只是喜好男风,看自己是女儿身就无动于衷了。她急忙弯腰去捡地上的外袍,刚弯腰就被腾空抱起扔在床上,崔光的身子裹住她的,那种滚烫的炙热隔着衣服都能融化鸿儿的心,鸿儿动手去解他的衣带,两人的衣服在地上交缠,身体在床上纠缠,一夜忘情的缠绵......

鸿儿经过初次的羞涩无措,很快就反客为主,她调皮得变换着姿势,嘴里笑说这样行不行那样行不行,崔光就笑着说由你都由你,鸿儿一边动着一边说话:“你不能豢养男宠。”

崔光点头:“我从未喜欢过男人。”

鸿儿又接着说:“不能纳妾。”

崔光又笑:“那个女子敢与皇帝共侍一夫呢?我们愿意,别人也不敢。”

鸿儿就满意得笑了,就加快动作,她就愿意看着她那一向气定神闲的崔相国,在她身下意乱情迷,还会轻喘着说些让人脸红的情话,甚至会忍不住低回呻吟,她也愿意躺着看他狂热动情的面容,恍惚是动了凡心的谪仙......

崔光封闭已久的心被鸿儿的任性与恣意冲撞着,心门豁然洞开,他听着怀中人儿不顾一切的呻吟叫喊,她如此放肆如此野性,如在朝堂之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杀伐决断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崔光诱哄着:“乖鸿儿,喊得再大声点,我就爱看你恣意的摸样。”

鸿儿喘息着扭动着:“我如此放肆是因为有相国,在朝堂上也一样,我是狐假虎威......”

两人就对着看笑起来,眼中再没了什么江山天下。

......

崔光想着那一夜,那一夜打碎了他多年的平静,带给他汹涌的幸福,如今,鸿儿又会带给他为人父的喜悦。

一个月后,慕容垂亲自来到湘州,鸿儿安全无虞生下两个双生子,一名独孤福星,一名崔禄星。

如愿没有再纳妃嫔,也没有封后,与麦宁厮守着直到终老,其一生文治武功堪为明君,只是心里一直思念着一位明月般的女子。

於夫罗与绯公主恩爱和谐儿女成群,只是爱月成痴,每个月圆之夜都举杯望月彻夜无眠,阿提拉成年后,他将皇位传于阿提拉,带着妻子儿女弟弟住在学堂的石屋中,以教养矜鹏子弟为乐。

月儿与非离的儿女除摘星外又有了辰星、云星、飞星、悦星,月儿生辰星时,非离又紧张的不住踱步转圈,娇杏笑说:“接生婆有四个,还有你父亲,你紧张什么?”

非离看看刚学会走路到处跑的小弟弟慕容非难,没有说话。他害怕是个儿子,长子长孙自然也得承继庄主之位。待到一声啼哭传来,他一把抄起小家伙看了看连声叹气:“怕什么来什么。”

月儿温柔得将儿子抱在怀中瞪着他:“这是什么话?”

非离后来偷偷在她耳边说:“这样好了,我帮着父亲一起教养小难难,把咱们儿子教成一个离经叛道的花花公子,这样父亲自然不放心把庄主之位传给他。”

月儿明了他的心事就笑了:“离经叛道可以,不能不学无术。”

非离嘻嘻笑道:“那是自然,我慕容非离的儿子嘛。”

云星是女儿,飞星是儿子,生了悦星时,月儿撅着嘴说:“都五个了,不想再生了。”

非离忙把她抱在怀中:“都依月儿,不想生就不生,慕容山庄有的是法子。”

月儿嗔道:“生了那个,我都说再过三五年生,你每次都答应着,可你看看,摘星不到十岁,就生了四个。”

非离心想,我们家就如那高远夜空,一轮明月周围繁星闪烁,你才五个星星就不想要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反正月儿生一个孩子就更美一些,肌肤越来越白嫩,虽较湘州日夜缠绵那些日子丰腴了些,不过抱在怀里更觉馨香了。

非离贼笑着去偷香,月儿警惕之心顿起,非离忙转移话题:“眼看就到摘星十岁生日了。”

日子在平淡温馨中悄然流逝,不觉到了摘星十岁生日,月儿看着非离和孩子们不住的笑,跟了非离后还真是无忧无虑,非离总是让人那样安心,正美的时候烦恼就来了,摘星拉着一个高大轩昂眼眸湛蓝的男子进来说:“娘,我长大要嫁给阿提拉哥哥,做他的皇后,除了我,他不能有别的妃子,爹,你帮我逼着他答应下来。”

非离眼眸里闪着调皮兴奋的光芒连声说好,月儿看着才长到阿提拉腰际的摘星,手扶着额觉得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