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揉我的脑袋,乐呵呵说,“好,要是我不当官了,就领着你去有钱人家当教书先生,用月俸给你买好吃的。”

我点着头跟他一起呵呵笑,不过这也是幻想一下,我的家事注定我不能跟着他去当教书先生的夫人,而他的抱负也绝不是教书先生那么简单。

笑够了,庞智揽着我入怀,“拂弦,咱们成婚了,不住在京城好不好?你想念爹娘了,咱们就回来看看,可是不要住在这里。”

“嗯?你想被外派?”

“可以这么说。京城虽然四季如春,可是我更喜欢四季鲜明的地方,冷就冷得彻骨,热就热得沸腾。”

我仰着头看他,忽然想起上辈子的我似乎就是住在那样的城市。冬天白雪可以没过膝盖,夏天热得人大口的吃冰。我有多少年没见过雪了,自己都快忘了。

庞智静静的看着我,等我的答案。

“庞智,你会打雪仗吗?”

他一愣,稍后摇摇头。

我抿着嘴笑,“那你可要好好学哦!咱们要自己有一个院子,冬天下雪了,我们就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

庞智看着我,眼神越发的温柔,细腻的注视,让我有点脸红。他低下头,我闭上眼…

马车“噌”的一下子站住,车身瞬间向左倾斜,我还来不及睁开眼,已经跟庞智叠罗似的摔倒一边,丫的,这马车翻得还真是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亲到了。

裴三郎撩开车帘,先是将我拉了出去,“没事吧?车身旋进了泥坑,轱辘折了。”

庞智跟着爬了出来,蹲□跟车夫看着轱辘。

我愤愤的站在一边,看来今年我是跟泥坑反冲,上一次一个泥坑让我一跟头晕了一夜,这一次又是泥坑,硬生生破坏了我的初吻。该死的泥坑。

轱辘的轴彻底的折了,根本没办法修复,庞智只好卸了马丢下车。我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回到姨娘的豪华马车,掀着车帘与庞智两两对望。

我第一次看见他骑马,没想到的是他骑马的姿势都那么温雅。裴三郎骑马有点吊了郎当,虽说技术没的说,可是就是没有气质。庞智不同,他骑坐的很标准,腰板绷得直直的,像中欧的骑士。

“拂弦,这个给你玩。”庞智举着从路边拔的一根苌(一种植物)从车窗递给我。

我揪着苌,用力的吹向庞智,漫天的白色绒毛在他身边绽放,引得同行的侍卫频频侧目,我突然觉得好骄傲,这样被人瞩目的男人喜欢的是我。

虚荣心真是极大的满足。

一根吹完,我叫着还要,庞智骑着马再次绕到路边给我拔许多。我兴奋的拍手,呼呼的吹得脸通红。

侍卫们跟着白绒毛打转,严肃的脸都笑了起来。

我正玩的开心,裴三郎的马长嘶一声掉转头冲我们奔来,扬鞭就抽了一个正呵呵笑的小侍卫。

他犀利的看着其他人,侍卫们吓得寒噤。“常侍读,你是代替甄淑妃祈福,请你注意身份。”裴三郎背着身咬牙切齿道。

我尴尬的咬着嘴,庞智骑马上前,“裴将军,是在下的不好,请不要怪罪拂弦。”

裴三郎侧目,冷哼一声,驾马又回到车头。

庞智冲我眨眨眼,我吐吐舌头撂下车帘缩回马车。

我敢肯定,裴三郎是嫉妒,真是看不得别人好!小心眼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有榜,更新时间老样子不变!

20

20、20 ...

夜色降临,我们到了山脚下的驿站,看着明晃晃的灯笼,我偷偷的揉揉颠簸的发麻的屁股,终于到了。

“大家先用膳,吃完了就都去睡觉。明日一早,车马留在驿站,徒步上山祈福。”裴三郎扯着嗓子对侍卫们喊话,“常侍读,庞侍郎还有我住在二楼的厢房,其他人住在一楼,留两个守夜。”

“是,将军。”

裴三郎吩咐完,迈着大步就进了驿站。狗娃小帅跑到我跟前,一脸的阶级斗争相,“常侍读,我们将军说楼上的厢房两间有暖龙的给你跟庞侍郎住。”说完,转身就跑了。

我傻愣愣的定住,突然有种红杏出墙被鄙视的感觉。庞智走过来推推我,拉着我进驿站用膳。

吃完了晚膳,裴三郎,庞智和我一起上了二楼。二楼是长廊式的布局,正好三间房,一间只对着楼梯,一间要转向内侧,最后一间则是夹在内侧和楼梯的中间,是为正房。我是替姨娘而来,自然是住在正房。裴三郎瞅瞅庞智拉着我的手,“哼”了一声就甩着戎装进了楼梯口的房间。

“拂弦,驿站的人一会儿就会给你送水,沐浴完好就赶快睡一觉,颠婆了一天,一定累坏你了。”

我点点头,的确是有些累了,便推门进了房。

山脚下,夜里微凉,盘在床边的暖龙让屋里温暖异常。我突然想起狗娃说裴三郎屋里没有暖龙的事,这驿站也真是奇怪,明明三间厢房干嘛不都装上暖龙啊!

正想着,就听见敲门声,是驿站的人来送水。我敞开门,让他们抬水进屋,忽听门外又有开门声,我以为是庞智,可探身去看庞智跟裴三郎的门都是紧闭着。

难道是我幻听,我耸耸肩,看来自己真是累到了。

插上房门,我褪了衣衫将身子埋进热水里,感觉全身的毛细孔都张开了,真是太舒服了。

洗了一刻钟,我裹上里衣跳出浴桶。谁知,我脚一落地,还没够到鞋子,一条细长的,滑溜溜的,花绿小蛇就吐着舌头冲我慢慢滑行。

我抖,不会这么倒霉吧!

惦着一只脚悬空着不敢动弹,脑袋转了三秒过后,我做出最聪明的决定…“啊!有蛇!”我扯着嗓子大叫,似乎声音刚传出,就见一黑影“嘭”的一声,冲了进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卷进了他的怀里。

“别叫。”冰冷的声音让我下意识的闭嘴,可一想自己几乎裸着的身子被裴三郎抱着,真是无比的别扭。

“你先放我下来。”我小声的请求。

裴三郎冷哼,“你不怕蛇吗?”

怕!不怕我喊什么劲。我识相的闭嘴,反正上辈子也不是没穿过连衣裙,我就当我不是常拂弦。

裴三郎顺手拿起浴桶上搭着的毛巾,手腕一闪,毛巾瞬时向青花蛇打去,那蛇绕上毛巾,裴三郎又是一转,极快的将毛巾带着青花蛇一起甩出窗外,看着窗纸被打出一个大洞,我颤颤从他的身上滑下,抚着胸口喘气。

裴三郎一步走到门口,旋身关上房门。我一愣,顿时警惕,“你,你关门做什么?”

“你这个样子不关门,难道还要敞着门请人过来参观吗?”裴三郎冷言冷语道,说完,甩都不甩我的走向窗户,撤了桌布要塞住被他打漏的窗纸。

我脸一热,算是当了一回吕洞宾。抱着胳膊凑到床边,从包裹里取新衣,可还没解开包裹,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拂弦,我听见你屋子里有声音,有什么事吗?”

糟糕?!若是被庞智看见我跟裴三郎这个样子非误会不可!心里越慌,那包裹结越是解不开,我抬眼一看丝被,一把扯过裹住身子。一步跳到裴三郎身边,“求你,千万别出声。你躲到屏风后面好不好?就一会儿,若是庞智看见咱们这样子,一定会误会的。”

裴三郎的眼睛瞬间瞪大,“你让我躲到屏风后面?”

“嘘!”我紧张的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

“拂弦,你房里有人吗?拂弦…”庞智在门外轻叩,声音越发急促。

“拜托,就一会儿,就躲一小会儿。”我低声恳求。

裴三郎冷笑着,眼神锐利的吓人,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机,门一脚被踹了开,“拂弦,拂弦!”庞智紧张的冲了进来,看见我跟裴三郎明显愣住。

裴三郎瞪着我,伸手拉拉我裹着身子的丝被,嘴边一抹残酷的笑,“拂弦,早点睡。”接着笑着离开。

庞智从进来就没有开过口,直到裴三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他依旧不言不语的看着我。

他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我有点紧张,开口解释:“庞智,你别误会。刚刚我在洗澡的时候,发现一条蛇。裴三郎是进来帮我抓蛇的,真的。”

“蛇呢?”庞智靠近两步。

蛇,是啊,蛇呢?我慌乱的指着窗户,“蛇被丢出去了,不信你看窗纸都破了,这是裴三郎刚用桌布糊上的。”

庞智笑了,可是眼睛没有弯弯的。

我更加慌乱,想开口再解释,可是张张嘴,我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如果是我看见庞智跟一个光着身子裹着被的人关在屋里,我也会误会。就像当初裴三郎看见我跟庞智在冷月殿里一样。想到这,我身子一紧,不会,庞智不会像裴三郎那样,他不会。“庞智,你听我说,虽然有点奇怪,可是真是因为蛇,我当时刚洗完澡才会穿上这样,你听我解释…”

“拂弦…拂弦!不要说了,我懂了,我真的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当初在船上我就知道你跟裴三郎的关系不一般,接着他处处针对我,还在我去你家的同一天请婚,再加上这次祈福同行。拂弦,你到底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庞智说完,垂下头。

我震惊的张着嘴,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颤抖的开口,“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你不信别人说的,只相信我的。”

庞智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说:“拂弦,相信是需要对方的坦白,我一直在等你坦白,可你从不说你跟裴三郎的事,不是吗?”

我感觉小腿发软,裹着的被子冰凉冰凉。怎么会这样,只因为我没说我跟裴三郎的事吗?可是他说过相信我的,不是只要相信对方,就什么都不用说的吗?

“我可以现在说给你听,我跟裴三郎真的没事。”

“不用了,拂弦。我现在已经不想听了。咱们被关在冷月殿那夜,裴三郎喊了你一夜的名字,他三次经过冷月殿,不断的寻你。当时,我想自私一点,我告诉自己他是公务在身而已。可是,他居然又寻了你第四次,当你跟他走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之间一定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他那么的担心,那么的焦急。”

“只因为他寻了我四次,你就认定我们之间有关系。庞智,你说过相信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眼泪慢慢涌出,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正一点一点的破碎。原来他口中的相信是有条件的。

“是真的,我很努力的相信过你,可惜…”他耸耸肩膀,嘴角微颤,“拂弦,也许你要的那个人不是我。”

“不是?…”我抽泣出声,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那个陪着我温柔的笑弯了眼的庞智。

“也许我要的人也不是你。我问过自己喜欢你哪里?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只是因为你的家世,你的教养,你的身份都很适合我。我找不到不喜欢你的理由。拂弦,或许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我摇着头,“够了,不要说了。不就是要分手吗?不就是你不要我了吗?庞智,你真的不用说那么多,你走吧,走吧。”我转过身,用力的咬住下唇,拼命的告诉自己,失恋不能失态。

屋内静极了,片刻后,我听见庞智离开的脚步声,门被轻轻带上。丝被落地,我跌坐在地,想哭可是喉咙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

他说:我真觉得你挺好,你眸子里有着掺着忧伤的明媚,矛盾又和谐,我第一眼就被你吸引。

他说:至少请你让我知道你的心意,让我知道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还说:拂弦,我相信你,就相信你。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信。

为什么所有的巧合都瘫在了我的身上,我闭着眼,觉得诡异的要命。到头来,他根本就没相信过我。更甚者,根本就没喜欢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小庞同学第一次出局…

21

21、21 ...

为什么所有的巧合都瘫在了我的身上,我闭着眼,觉得诡异的要命。到头来,他根本就没相信过我。更甚者,根本就没喜欢过我。

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在地上坐了一夜,直到眼泪流尽了,想哭也哭不出来了,才把着桌子起身,下半身基本麻痹。挪着脚步挨到床边,我一点点的解开包裹上结,一边解我一边对自己说:常拂弦,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失恋而已,你上辈子又不是没被人甩过。

说着说着,鼻子又酸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裴三郎来敲门,告诉我要准备上山了。我没开门,只应了一声。走到浴桶旁边掬了点水洗洗脸,看着水面上映着的哭肿了的眼睛,我心想:再也不喜欢帅哥了,当初若是因为庞智长的帅,我也不会像个花痴似的,一头栽进去,连人家喜欢不喜欢自己都没弄明白。

等我出门的时候,裴三郎正靠在门边等我。“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摇摇头,“走吧。”

他从怀里抽出一张纸,“在你门口发现的,我想应该是庞侍郎留给你的。他昨夜就离开了。”

此时,我觉得自己特没出息,一听他离开,心还是滋啦啦的疼,像是把热铁板贴在肉上。我想在裴三郎面前保持我的骄傲,至少不能让他瞧不起,我微笑,接过纸,打开。

看了纸条上的留言,我真的笑了。

“拂弦,如果我们再次相遇,也许才是真的缘分。”

庞智,你还真是温柔,温柔到连甩我都留下这么温柔的字迹。可惜,分手的时候,你的温柔才是最残酷的。我现在还真是庆幸裴三郎不认字,不然,他一定会知道现在的我多么的悲哀。连我自己都嘲笑自己。

我将纸条揉成一团,顺手丢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信缘分。

上山的路上,气氛很紧张。我不清楚裴三郎跟狗娃说了什么,总之他就是紧紧的跟着我,似乎我谁时有可能一头撞树上似的。我有点生气,觉得好像被人瞧不起。

入了山上寺,我便换上了住持特意焚香过的衣衫,素衣长裙,加上红肿的眼,还真像是奔丧的。

祈福其实根本用不到我,超拔树、金山塔都是寺庙里的和尚在烧,我只需晨起一炷香,跟着住持诵经一篇,睡前去佛堂跟着小和尚做晚课就可以了。

可是,闲下来我就会胡思乱想,为了不让自己想不该想的,我成了住持的跟班,他念经我也跟着念,他讲课我是听的最认真的,夜里睡不着,我就抄佛经,几天下来,地藏经被我抄了好几遍。为此,最受苦的就是狗娃,他跟裴三郎一样没读过书,和尚上嘴唇打下嘴唇,他的上眼皮就打下眼皮。

一次住持授课讲经,这厮竟轰天动地的打起了呼噜,弄得住持一个劲的念“罪过、罪过…”

我强忍着笑意,拉他出了大殿。“狗娃,你若是不愿听,就回去休息。我在这寺庙里根本不需要侍卫,也不会有危险。”

狗娃一脸委屈,“不行,大哥说我要是没守住你,就把我从军营丢出去。常侍读,要不咱去农田的帮着和尚挑水吧,那样一样是修行的,我在这听老和尚念经,感觉掉进了苍蝇堆。”

我喷笑,他还真是敢说。

“常侍读,你笑了。哈哈,你终于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的表情吓死人的。大哥要是看见你笑一定很高兴,可惜他下山了。”狗娃一脸遗憾。

我瞬间敛住笑意,有一丝尴尬。

“他下山做什么?陛下不是说要他在这守卫,直到我回宫吗?”我随意问着。

狗娃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关于龙脉国使者来访的事,好像说他们的什么三殿下小时候丢在了咱们国,不知道是要寻人还是什么的,大哥没说清楚就着急的走了。不过你放心,祈福完毕他一定会赶回来。”

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最好不要回来。

七天,不快不慢的过去。也许是在佛寺的关系,每日听着佛经,失恋的那一点心痛痊愈的很快,最后一夜我收拾行装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好了。

“常侍读,常侍读。”狗娃拍着门。

“什么事?”我起身开门。

狗娃用衣衫的下摆抖着一下子野果子,“这个给你吃,我在后山摘的,可甜了。”

我怔怔的瞅着那一堆果子,眼睛发涩。

我记得,庞智答应我祈福完了,陪我去山上寺的后山摘野果子。可是,我还没上山,他就把我甩了。

我说:“狗娃,我也想去摘,你陪我去行吗?”

狗娃一愣,想说什么可张了嘴又咽了下去的点头,“常侍读,我去找个灯笼,你等我。”

他跐溜的跑了,又跐溜的提着灯笼跑回来。我们走到后山,一颗颗果树,在月光的照射下,都似乎闪闪发光。果子把枝头坠的很低,伸手就能够到。

我抬手扯下一个,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酸的,酸的我眼泪都掉了下来。

狗娃明显被我的眼泪吓到了,可是我像是控制不住情绪似的,不仅收不住,还蹲在地上簌簌的呜咽起来。

“常侍读,你你别哭啊!你,你怎么了?你别哭,别别哭…”

我听着狗娃结结巴巴的劝我,忽的想起第一次去军营他说我是结巴的事,又觉得好笑,可一笑,低头再看手里的果子,又伤心,我边哭边笑的像个神经病。

狗娃这回彻底吓傻了,劝都不敢劝了,直盯盯的瞅着我。

我一直哭到打嗝,笑的不仅心疼,胃也疼。恍然抬头,裴三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狗娃身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还是收不住。

“狗娃,你先回去吧。”

“啊?大哥,你回来了。”狗娃惊醒,“常侍读她好像中邪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我“嗝”了一下,抽抽鼻子,你才中邪了呢!

裴三郎挥挥手表示明白,让他走。等狗娃一走,裴三郎就冰冷冷的看着我,一把揪我起来。“哭够了就起来,明天还要起早回京。”

“别碰我。”

“不要我碰,你要谁碰?庞智吗?他不要你了不是吗?”

我一愣,他的嘴还真毒。

他的手狠狠的箍着我的胳膊,眼神变得很深,带着危险的味道,“常拂弦,别以为我愿意碰你,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还是以前的常拂弦吗?粗鲁的坐在地上,像个发疯的婆子,真是给常太傅丢人。”

我又哭了,嘶吼着挣扎,“我都说了不要你管。我丢人也好,发疯也好,跟你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就是你。”

裴三郎改用双手抓我,桎梏住我的身子,“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的算,我早就对你说,咱们之间能喊开始跟结束的只有我。我带你回寺庙,若是不想被和尚们看热闹,你最好安静一些。”说着,他双手一提,直接把我甩到了肩头。

我晕头转向,不断挣扎,可一进寺庙,稍一大声就会惹人关注,我自然是不敢大喊。我抽泣着,没精力跟他比力气,像一只逗败了的鸡,趴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