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富必是抱定了必死的信念要鱼死网破,败亦要拽上一两个垫背的。萧楼估计想借机削弱景溯的实力,赢谋大概也有相类似的打算,所以三方皆是真刀真枪的上阵厮杀,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这一战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为之失色。

萧楼坐阵中军并不出战,冷眼看着李富做这最后一搏。

而我坐在萧楼的大帐中看他亲手绘制的神州版图,似乎透过图看到了他的万丈雄心和王者的威仪。

东临一方主攻北门,景溯的兵马由杜进做前锋强攻东门。而由于萧楼不厚道的雪藏了啸云骑,王巳被迫留守营地,我不得不接受与他共处一室的现实。萧楼美名其曰保护我。

“王爷真是太不厚道。”王巳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茶碗跟着跳了一下,我拿着糕点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嗯,确实不厚道。”

“谁说王爷不厚道,王爷待我们亲如兄弟。”

我惊恐的看着王巳道:“王将军知道什么叫做自相矛盾吗?”

王巳朗声大笑,络腮胡子在笑声中凌乱,“二小姐真是可爱。怪不得王爷宝贝的要命。”

我暗想,你们都被萧楼人模狗样的表面欺骗了,吃人不吐骨头说的就是他,卖了你还得感谢他卖出了个好价钱。想想一个人从三岁起就只有一个目标,做什么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这世间又有什么是他不能牺牲的呢?

我看着神州版图上小小的仓名城,紧接着是丰蚌,帝都。过了帝都便是我曾经待过的地方,颍州。这万里江山恢宏辽阔,的确是对男人最大的诱惑。

我问王巳,“仓名若是赢了,是不是就要和景溯开战了?”

谈到战争王巳的神情变得肃然,人也正经了许多,“仓名一战我们一定会赢,而和景溯争夺天下也是不可避免。我们跟随王爷征战多年,打心底里希望王爷能够君临天下,景溯虽是皇族,却未必能有王爷的能耐。如今有海雄帮的兵力,帝都之争我们东临大军有六分胜算。”

降临杀手遍布天下,降临死士有黑衣罗刹之称,宋今昔实乃六叔之子罗颂。加上这些不为人知的力量,萧楼的胜算又有几分呢?

而君临天下成就霸业之后,姐姐以皇后之姿入主后宫,我该何去何从?

见我想的出深,王巳低了一个声调,小心翼翼的说:“二小姐,我粗人一个说句不该说的,王爷感情藏的那么深的人,对你的深情却是我们都看得出来的。小姐跟了王爷绝对不会受委屈的,就不要再想景溯了。”

原来他以为我在想景溯。这厮真是当说客当出职业病了,见我就夸萧楼不夸难受。话说,至今为止我受的大半委屈似乎都和萧楼脱不了关系,跟着他怎么会不受委屈。

这一天的战斗从天刚破晓持续到黄昏日落时分,震天的响动惊得飞鸟不敢停栖,马儿扬蹄嘶鸣。天空被地上蜿蜒成河的鲜血映红,如同披上了一层血色的薄纱,长河落日下色彩鲜明,如泼墨而成的画卷一般。

我在帐外远望硝烟弥漫的战场,滚滚火光浓浓烟雾迷蒙了视线,只觉得前方隐约有城楼耸立,人影绰绰,军旗猎猎在战火中随风而舞。舞的正是这曲乱世悲歌,成王败寇的自古定律。

萧楼临走前说李富撑不上一天,黄昏时刻便见分晓。

王巳与我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孩子,相互对了个眼神之后,上马直奔萧楼中军而去。

为了怕萧楼责罚,王巳可怜兮兮的央求我,就说我一心要找萧楼抢了匹马去跑了,王巳不得已十分勉强的来追我。我问他怎么不反过来说。他说,别说去看热闹,就是他跑去投靠李富,我这么懒,追他的可能估计没有。

我想想有理,决定牺牲小我保全王巳,简单了打了个腹稿。可是一见到萧楼还没来得及表演,就见他冲我绽开笑容道:“来的正是时候。”

我仰头看着战马上银色铠甲的萧楼,依旧英俊,神态却更加威仪王者之风尽显。他傲视马上,冷傲神色,卓然英姿,星眸黑如深夜,凌厉的锋芒沉入夜色中敛去了夺人的气势。

他在马上向我伸出手来,以邀请的姿态。

他说:“松儿,你可愿意与我一同纵马驰骋,开疆扩土,守护这片生养我们的土地。”

第179章:chapter 177

整个中军的兵士都在注视着我,不知谁喊了一声,“王爷英明”,于是万千士兵异口同声的大喊,声音震耳响彻云霄。我看到了王巳眼中热烈的期盼,也看到了士兵们对萧楼的敬仰和崇拜。这样豪迈的气氛感染了我,而我怎么能在东临大军的面前拂了向来桀骜的东临王的面子,我仰头伸出了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

下一刻我就坐在萧楼的宝贝战马大黑上,被他搂在怀里。他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欣喜,道:“谢谢你,我的小松鼠。”

当时我想,罢了,逃不掉就老实待着吧,只要他不再欺负我就好。我愿意随他金戈铁马,开疆扩土,愿意陪他于九丈高台检阅军队,愿意看他断念在手,回雪剑法绚烂开花。而当他脱去盔甲放下断念,我愿意陪他在屋顶看繁星布满苍穹,回想我们青梅竹马的年少时光,愿意煮他喜欢的龙井茶,看他手执黑白双子独自对弈,愿意安静的守在他身边,甘愿让时间把我慢慢变老。

萧楼纵马而行,身后是中军万千士兵步调统一的脚步声。两侧的景物在眼中飞逝而过,只觉得血腥味儿越来越浓,混着烧焦的味道,在硝烟弥漫中渐渐向我展示一个破败的战场。

我意识到,仓名一战将书入史册,萧楼或者景溯或者李富,还有徐许许多多的名字将被史官记载,以古老而凝固的方式供后世评判。今天,一个传承不过两代的王朝被击溃,改朝换代的日子不会太远,然而这乱世纷争却没有结束。两位联手赢得仓名决战的少年英雄,为了能将自己的旗帜插在帝都城头,将开始新的征战。由昔日的战友变成了战场上的对手。

今天的胜利不是完结,却是开始。

我小声的说:“小楼哥哥,这条路我愿意陪你走下去,无论多么艰难。”

身后人的呼吸猛地一窒,下一秒我便听到了大黑的一声嘶鸣和马蹄跺地的声音。萧楼狠狠的拽住缰绳,大黑扬起前蹄生生停住。我惯性的向后仰去,深深的跌进萧楼的怀抱。他扳过我的身子,抬手摘下头盔,动作太猛带掉了束发的玉簪。浓黑的发瞬间散开,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将这个面容如刀削的俊朗男子衬得犹如神祗。玉簪落地的声音在我耳边被放大,这个时候我的听觉前所未有的敏锐,因为萧楼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在万千将士的注视中,吻了我。

我被他箍在怀里,脸被他捧在手里,嘴唇被他含住。他热烈的情绪透过纠缠在一起的舌头传递给我,渐渐感染了我。我本能的回应他,将这个吻深入。

管他有多少人在看,老娘丢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然而当萧楼放开我,我坐正身子,看到了前方白衣萧索的景溯的时候,我恨不得掘地三尺挖个坑把自己埋个暗无天日。

隔着距离和人群,我能于众人之中一眼认出景溯,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觉得周身透着前所未有的消沉,将着战场上残垣断壁的破败颓色也压去了几分。

第180章:chapter 178

古城落日,战旗招展中,那白衣素颜于硝烟漫漫的沙场上虚幻了轮廓。

思索间萧楼已经策马上前,右手在空中一挥,身后中军统帅得令,棋手打出旗语。两声震耳的跺地声之后,万人大军停在原地,鸦雀无声。

萧楼扶我下马,拉着我的手向西昌军的帅旗处走去。

我看到了长袍疏朗的赢谋,白衣萧索的景溯,眼窝内凹的景溯的弟弟景淞,也看到了景溯身旁白纱长裙的穆秋烟。她的裙子上斜绣着一只梅花,自裙角开到腰间,白底红花似万里冰封千里雪飘间一只梅花傲然开放,开得高傲凌驾于世俗之上,却也开得孤寂。

看着那株梅花,我终于懂了。穆秋烟身为西昌王妃,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这残忍的战场。她是来为爱人送行的,她与李富也是青梅竹马情意绵绵,却被家族为了利益和地位嫁给了素未谋面的皇族。我想景溯没有瞒她,这一战李富绝无胜算。于是她来了,来见他最后一面,或者是来祭奠他们的爱情。然而讽刺的是,却是顶着西昌王妃的头衔,站在景溯身边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但是何必计较这么多呢,见到了便是好的。

至少此刻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很快我就后悔了。

被萧楼带到景溯他们面前,我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低着头不敢抬起。

心想你们鄙视我吧,我默默的接受就好。

萧楼说:“萧楼有事耽搁了,还请景兄见谅。”

景溯还没开口,景淞便道:“萧王爷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大家都看到了。”

若不是因为那句让萧楼发情的话出自我口中,我都要忍不住怀疑萧楼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是诚心的,在大庭广众下,在景溯面前…

萧楼也不反驳,只是淡淡的微笑。

赢谋看了眼萧楼身后的中军,道:“西昌和东临联手战仓名,本就应该拼尽全力共同进退,王爷留下中军不出战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而今日似乎也没有见到名扬关内外的啸云骑的身影。”

赢谋的声音坠地有声,朗朗的回荡在兵士之间。

萧楼依旧笑得云淡风轻,薄唇轻启,“仓名弹丸之地,你我两军兵马再加上宋今昔的数万人,若都布于仓名城下,岂不是人满为患。如何攻城?萧某并非因私心而留下中军不战,而是仓名一城以我军左右两翼亦可轻取。”

萧楼诡辩的本事向来不俗,此话一出,身后中军数万余人同声同气犹如一人一般,接连喊了三声“好”。

赢谋脸色不大好看,景溯一袭白衣,未着铠甲,于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出几分飘脱于纷争的意思。他说:“赢谋心直口快,得罪之处萧兄见谅。”

我忍住没笑出来,说赢谋心直口快,不如说杜进城府甚深。人生处处是戏台,这方唱罢那方登场,这些人,今日能够站在如今的高度俯瞰众生,又怎么能是单纯简单的人呢。如景溯所说,莫要忘了他是西昌王。这不过也是一场戏而已,景溯和赢谋各司其职,挑起事端自然需要有人平息。

萧楼话锋一转,道:“平邱虽说是兵防重镇,然,现今帝都大势已去,景兄留下八万兵马驻守平邱是不是也有屯兵之嫌呢?”

景溯笑道:“萧兄多虑了,李富手中的皇家军人数尚且不明,屯兵平邱是为了防止他借仓名为掩护,反扑平邱。”

这二人打的是同样的心思,却又互不揭穿,反而在言语间暗自交锋,真是好不无聊。

“报。”前方满是硝烟的战场中一人策马而来,翻身下马跪在我们面前,大声道:“禀二位王爷,我军已经攻破仓名城,巷战之中歼杀敌军万余人,现已经将敌军困于城楼之上,听候二位王爷指示。”

萧楼和景溯不约而同的赞了声“好”,萧楼意气风发的问道:“李富何在?”

“回王爷,李富与亲兵百人现下被亦声和杜进两位将军围困于仓名城头。”

“好,景兄,我等便去看看会会李富如何?”

别人眼中此刻的萧楼是何等的雄姿英发,威风凛凛。而我知道,他其实还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李富多番使出连环计算计于他,他可是狠狠的记在心里了。要说使连环计的高手,萧楼才是个中翘楚,单是埋下临阵倒戈的宋今昔就是不简单。宋今昔一朝得势绝非偶然,若没有萧楼多年在朝堂之内江湖之上甚至后宫之内植下的势力,饶是大黄蜂床上功夫再好,也绝对不能初入朝堂便如此顺风顺水。

景溯似不经意的看了看身旁的穆秋烟,然后握住了她的手,对萧楼笑道:“景溯也正有此意。萧兄请。”

事实证明,我太多虑了,或者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在这个暗流涌动的短暂会面中,没人提到过我,没人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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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消息,文字已经审完,纠结封面中,五月会出版

另外解释一下三个人的感情,洛松最先爱的是小楼,两小无猜相知相许,后来因为背弃而远走,不是不爱而是骄傲不允许她再爱。后来家仇在身,屈身研制醉,洛松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松鼠,是景溯给了她温暖和关怀,她爱景溯,是在不能爱小楼的前提下。而在之后,如天机算所说,随着和这两个人的接触,属于泫汶的性格在苏醒,洛松拘泥世俗,但是泫汶不会,伦理道德背叛与否在她眼里并不重要,所以,她渐渐放开当初的介怀,走向小楼…而这一世,无疑是小楼欠了洛松的,利用伤害,甚至…反正无聊的米想要展现因果循环,天理昭昭,后面会有更加狗血的情节,和女子的情节似曾相识,但是…

第181章:chapter 179

天际橙云飞彩,暮色浓浓,一轮夕阳橙黄的光芒将天地万物归入了迟暮。另一边一轮淡月初升,在天空中火烧了一般的似橙似彤的云霞中,在浓烈妖媚的橙黄天色下,缓缓流淌着薄纱一般的凄凄月色。

萧楼与我在策马缓缓而行,脚下焦黄的土地上是刚刚结束的凌乱战场。散落的兵器,士兵的尸体,正在呻吟的伤兵随处可见。不知是被夕阳镀上了色彩,还是被鲜血染红了颜色,暗红的似血迹的斑驳随处可见。

“松儿,怕吗?”

我摇摇头,“就是有点反胃,估计今天晚饭能少吃点。”

萧楼笑道:“真是会过日子,给我省粮食了。”

“那你以后不许拿不给我饭吃威胁我。”

萧楼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愉悦,“松儿,你知道我吗,我最喜欢听你跟我说以后怎么怎么样。”

我的心亦生出一份柔软来,在这样在尸体成堆伤兵满满如修罗场一般的战场中,在权谋纷争不断的明争暗斗中,我没有退却清楚的记得方才自己的诺言。身后的这个男人,要坐上那万人之上睥睨天下的位置,我便陪着他走下去。

我故意道:“以后我要做皇后。”

萧楼哼了一声,“你别捡我爱听的说,不如说你想要那块轩辕血玉卖钱。”

我们相视一笑。是呀,曾经我们是那么的熟悉彼此,深知对方的脾性。纵然时光变换,我们亦不得不屈服于世事无常下有所改变,但是总是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恰在此刻,身后淡月之光突然凌厉,缕缕杀气似冰刃扬起,直袭而来。我手中银针在握,尚不及发出便见风云惊变之中,断念剑已然出鞘。剑光毫无停滞,穿过身后杀机陡现的冷剑,一晃化作千重万影,将来自三个方向的剑光封死在断念的剑势之内。

看来这些年萧楼并没有荒废武功,单是这一招倚楼望松就犹胜当年许多。

多年前油油翠绿松柏下少年长身玉立似在等待什么人,突然反手折断松柏的一根粗枝,挡上身后突然来袭的冷箭。箭在女孩的手中坠地,女孩跺脚道:“小楼哥哥,你脑袋后面又不长眼睛,怎么能看到我的剑。”少年面色清冷,“拜你所赐,这招我练的越发纯熟了。”“那我要给这招起个名字,叫背后长眼好不好。”少年冷然的脸上漾起浅浅的笑容,捏着女孩的鼻子道:“你就不能多读点书。”女孩冷哼道:“你学问高,那你起吧。”“就叫倚楼望松吧。”少年说罢抬腿就走,女孩在后面边追边喊:“这是成语吗,什么意思呢?”

好一招倚楼望松,我终是懂了。

“松儿,没事吧?”我回过神来,顺着萧楼滴血的断念剑看去,那三名扮作伤兵的杀手已经成了三具没有气息的尸体。

景溯那边显然也遭到了攻击,穆秋烟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而赢谋的手握一把仍在滴血的扇子,冷冷的看着脚下躺着的杀手。

“我没事。是李富吗?”

萧楼点头,轻蔑的道:“我本以为他的垂死挣扎能做得更好。倒是叫我失望了。”

你就狂吧。

风起,城头上有一个人迎着落日余晖站在最高的地方。他一身红衣广袖长袍,迎风张扬而舞,长发随着衣衫在风中共舞,红黑两色舞出了凄美妖艳的舞姿。他狭长而妖媚的眼睛无波无澜,苍白的脸上只剩下自嘲一般的微笑。

他朗声道:“仓名城只有一座,不知道二位王爷如何分享战果呢?”

这才是李富,一肚子坏水的李富,败军之将也不忘了挑起事端。

景溯马上按剑,笑对李富道:“不劳李将军劳心。”

李富懒懒的目光看向萧楼,唇边笑意丝丝扩大,“李某败军之将自然于大局无足轻重,李某只是担心,景家江山落入外姓人手中。”

萧楼直视李富,道:“李将军尚且记得江山姓景,萧某着实惊讶,连萧某都以为这万里江山归做了李姓。”

嗯,跟萧楼比毒舌,还差点。

第182章:chapter 180

李富眼中终现怒火,浅浅的苗头被夕阳映照的火红,面容显出几分狰狞。他扬手指着城下率兵攻城的宋今昔道:“李富阅人无数,却失算于你手中。”

宋今昔仰头看着李富,笑道:“多谢将军抬举。”

李富复又看着我,笑得有些复杂,“烟洛,知道我为什么相信他吗?是因为在平邱是他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的,我以为能够这样出卖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男子一定是对权力十分执迷,我便给他权力换他为我效命。可是我错了,宋今昔是谁放在我身边的暗棋,想必你也都知道了。”

大黄蜂对我有情我多少知道一点,但是重不过他对萧楼的忠诚。李富失算了这一点,便输了棋局。

我感到身后萧楼的怀抱紧了紧,无声的将我抱紧,我将李富的话仔细想了想似乎有那么点道理。我误打误撞的出现在平邱城内,或许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宋今昔和萧楼。

“景溯,萧王爷胸中城府绝非你我可以窥测的。多番刺杀你的降临死士,出自何人指使相信你应该想明白了。降临之主的猜测本就在我和萧楼之中,如今既然并非李某,那么…”

李富定是恨萧楼恨到骨子里了,恨不得把萧楼所有的秘密公之于众。不过萧楼确实挺招人恨的。

萧楼冷冷的笑,没有一点动怒的样子,悠然道:“李将军如此诋毁萧某也挽不回今日败局。”

一盆脏水被萧楼三两拨千金的避过了。

李富也不争辩,目光缓缓的移向景溯,或者是景溯身边的身着梅花绣案白纱长裙的女子。他说:“谢谢。”

这一声谢谢不知道是谢景溯的大度,还是谢穆秋烟长情至今千里而来。

然而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下一秒他便自城头俯身跳下,鲜红的衣袍在风中开出饱满的花,绚烂至极却也如流星一般短暂。重重的落地声之后,萧楼捂住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他的鲜血是不是将红色的花开到了泥土之上。

受家族庇护,少年得志纵横朝堂数十年的东北道行军大吏平逆大将军;玩世不恭,衣着鲜艳,面若桃花美似女子的纨绔子弟;心计深沉,善使诡计,为保家族地位不惜拼死而战的少年将军,李富。于落日余晖,淡月无痕的黄昏时分,于百万兵马的注视之下,自仓名城头一跃而下,以一袭红色的决绝身影将这条成王败寇的路走到了尽头。

“富哥!”一声泣血一般的惊吼自穆秋烟口中喊出。

这位看似温婉如水的女子竟然有这样大的爆发力,生生震惊了在场身经百战的将士。

我远远的看到她在景溯怀中哭得身姿凌乱,此刻定是痛得撕心裂肺。

饶是在坚强的女子,也抵不住心爱的人在眼前死去。

我拉着萧楼的衣袖小声道:“你不许死在我面前。”

萧楼笑意涟涟的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死的远远的?”

我捶打他,“你敢死给我试试看。”

“不敢,不敢。我要等着看你变成又丑又老的老太婆。”

“那不如让我死。”

萧楼笑着将我收在怀中,大黑在身下嘀嘀咕咕的抗议,“你看你之前长的比这难看多了,我都没有嫌弃你。”

我想了想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于是软了语气,“不说死了,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萧楼点头,“是呀,最艰难的时候我们都熬过去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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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chapter 181

李富惊世骇俗的一跃,仓名决战以帝都战败做为终结。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仓名的归属问题,杜进和亦声分别带着西昌和东临的兵马进驻仓名城,景溯和萧楼表面上的和谐正式出现了裂痕。就像王巳说的我东临一方与景溯一战避无可避。

而我在这暂时的虚假平静中,试图忘记景溯,也忘记家仇。对于景溯爱不能爱恨亦无法,唯有忘记才是我唯一的出路。而灭门之仇,就交给萧楼来报吧。说到底我不过是这乱世中如同浮萍一般飘零的女子,萧楼虽非善类,却也是可以依托的乔木。几年的颠沛流离,生活无所依托,我累了,只想停下来简简单单的生活,有个人爱着自己。

景溯,我想我可以做到。

萧楼一如既往的忙碌,劳心劳力,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我头一次希望南宫晋那个老匹夫快些回来,好来帮萧楼分担一下。

一大清早,我收到一封来自穆秋烟的书信,纹有梅花信笺上她清秀的字迹中浓烈的悲伤穿过纸面向我袭来。我隐约体会到了她的心痛。

她约我于城外的凤鸣山相聚。

我想此时此刻她是需要一个可以倾吐心声发泄悲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