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良久的沉默,我似乎听到了母后轻声的抽涕,她说:“浞飏,是我欠了他的,却不知道拿什么去还。本以为这辈子能还上这份情债,却不想,你会硬改命盘…哎,我已经还不了他的,不想连你也欠下。”

后面他们再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沉沉睡去。

梦里母后和父皇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站在那一片盛开的紫阳花下。

某一个午后的艳阳下,母后告诉我,“这是紫阳花,是生命力旺盛的花,也是希望之花。”

第217章:chapter 209

午后阳光正好,又是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好时候,带着花草香气的春风柔柔的拂面而过。我二人却无心留意沿途风光春色,一路策马奔驰,具是忧心忡忡。

突然,大黄蜂猛的一勒缰绳,马儿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我跌进大黄蜂的怀抱,他瘦削的身子全是骨头撞得我生疼,忙问:“还没到丰蚌,为何停下?”

“你看看这是哪?”

我顺着大黄蜂指着的方向望去,入眼的山包颇为熟悉,“凤鸣山。”

“不错,仔细看看还有什么?”

我遥望凤鸣山,碧色天空下,山上绿树丛立,花草横生,郁郁葱葱。在那一片绿色浓郁的枝叶中,我依稀看到了景溯的深蓝大旗迎风而展,猎猎生威。

“是景溯的兵马。”

“恩。”大黄蜂闷声道,似是在思考。片刻后他说:“景溯的兵马和帅旗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凤鸣山,怕是…”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怕是一路追击萧楼至此。“我们去看看吧。”

大黄蜂握着缰绳的手收紧,青筋暴露,低吼一声,抬手扬鞭,策马而去。

上山的路上一具具穿着东临士兵服的尸体,无声的证明了我们的猜想,西昌兵马一路追击东临兵马至此。我二人俱是心中焦虑,大黄蜂马鞭挥下的频率越来越快,一下重过一下。如同我此刻的心跳一般。

刀剑碰撞的打斗声传来,风声中夹杂着男人的低吼声,我握着大黄蜂的手收紧。他勒住缰绳,反手握上我的手,声音平稳道:“洛松,眼下情况不明,贸然现身实属不智。我们先看清楚情况再做打算好不好?”

“好。”

于是我们弃马施展轻功上山。凤鸣山顶,万丈悬崖旁,我和大黄蜂隐在树丛之中,看清了如今的战场。

萧楼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没有带头盔,长发在打斗中散开一头黑发被春风轻轻扬起,没有柔和他冷硬的线条反倒显出张扬的霸气。断念剑犹在滴血,萧楼长剑挥舞使得不是回雪剑法,而是简单有效的杀人招式,转眼间两名西昌士兵饮血剑下。

两声响亮的击掌声响起,西昌士兵不再攻击退后几步,仍是握剑指着萧楼一方。原本隐在阵中的人走了出来,白色长袍风华翩翩,如月华一般疏朗俊逸。目若青峰,看似温润却是冰封千里,冷冽摄人,冰冷的彻骨。这便是景溯却又似乎不是他了。

景溯眉目不动的看着萧楼和他身边所剩无几的亲兵,语气依旧冷然,全然没有胜者的半点嚣张气焰,“萧兄,别来无恙。”

萧楼淡淡一笑,扯下铠甲往地上一掷,随手拢起长发于脑后,“你我终是战场相见了。萧楼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景兄能否成全?”

“你说。”

“柳叶剑法同回雪剑法名扬天下,却一直没有机会一决高下,萧楼想向景兄讨教几招。”

“萧楼,你无须用此法拖延时间,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分兵多处玩的是什么把戏?就算让你先得了帝都又如何。”景溯眸光收紧,眼中凶光闪现,风云惊变,“我陪着你玩了这么久的游戏,等的就是今天,要的就是你的命。”

我心中大震,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听景溯轻描淡写的音调里头夹杂了缕缕恨意道:“前世我死于你手中,今生有此安排,果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脑中电光火石闪过,撑得我头疼欲裂,一些片段在脑中一闪而过看不清楚。想起疯老头的话和景溯的性情大变,不由的开始怀疑莫非真有此事?

萧楼一脸诧异的问向景溯:“你如此大费周章,不要天下只是为了要我一命?”

“不错。或者可以这么说,我要的只是她。”说罢长臂一伸,向我隐身处的树丛中指来。

那一指,仿佛利刃戳在了我的心头,疼得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起来。

大黄蜂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关切的眼神无声的安慰着我,拉着我的手一同走出树丛。

午后阳光耀目,我却在景溯的目光中晃了心神,似承受不住他眼中情感的重量。大黄蜂带我走到萧楼面前,低头对萧楼道:“我瞒不住她。”

萧楼从大黄蜂手中拉过我的手,淡然道:“这不怪你。”

萧楼手上暖暖的温度传来,我稳住心神,面对景溯道:“景溯,我曾经喜欢过你不假,但是我是洛南声的女儿,如何能和你在一起?而现在,我已经有了爱着的人了,我们…”

景溯扬眉,那眼中的桀骜之气超然而立,似世间万物都不放在眼里一般,他语气清冷而平静,“洛松我告诉你,对你,我志在必得。别说我没杀你全家,就是杀了又如何,你也只能是我的。”

我被震惊了,怔怔的看着景溯,“你真是景溯?”

景溯轻轻的掠起嘴角,冲我复杂的一笑,“我说过,你若是洛松我就是景溯。然而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另一个自己,我便是昊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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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chapter 210

“昊殇。”这个陌生的名字自我嘴里头一次叫出,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了上来,脑中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说:“昊殇,修莛不死,我将永生不得安宁。”她是谁?修莛又是谁?一起的关联似乎被一条隐线穿起,只是我找不到线头理不清头绪而已。

景溯身子猛地一震,灼灼的目光向我而来,一双褐色的双眸亮如朝阳,灿若星辰,直直的看着我,那眼中的复杂情感如一潭幽深的池水看不见底。

我侧头避开他的目光,想起当日他在山顶呼喊的名字,心中有了几分了然,冷然道:“景溯,你我之间不管是否有前生纠葛,我只活在当下,只是洛松,不是泫汶。你的深情错付了。”

泫汶,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萧楼握着我的手收紧,脸上却是平静如昔。

“泫汶。”景溯轻轻的重复,一丝苦笑挂上嘴角,“深情错付?孟婆汤、奈何桥、轮回路都不能使我忘记你,你觉得我会认错人吗?”

孟婆汤?莫非景溯真的疯了,才会杀穆秋烟,策动群狼,如今又要杀萧楼。

萧楼手上用力将我拉到他身后,他大半个身子挡在我前面,对景溯说:“乱世纷争是男人之间的事,身为男儿自有担当,纵然儿女情长也不应当如此,松儿是我的女人,景兄死心吧。”

“死心?萧楼你此刻能说得如此轻松是因为你现在只是萧楼,如果你想起前尘往事,最疯狂的人怕是你。”

“萧楼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会一会你的回雪剑法。”

我下意识的抱住萧楼的腰不放手,萧楼笑着转过半边身子看着我说:“没事的,别担心。打完这架带你去尝尝扬名楼的新菜式。”萧楼俯身在我脸边印上一吻,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崖底已经布置好了,若是…可以冒险一跳。”

这才是萧楼,以身犯险又怎么会不给自己留条退路。

我强打起笑容,“好,我等你。”

剑光起,杀机现。

两把当时名剑将两位英雄儿郎的战场从沙场饮血引向了武功一较高下。

原来萧楼已经布置好了退路,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布置,他真的需要和景溯以剑相搏吗?

两剑光寒,九州失色。

苍茫大地,柳叶回雪。

剑光蛟龙般展动,在湛蓝的天空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飞跃在剑光之中,晃人眼花。剑气纵横,寒光凌烈。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柳叶剑法,如柳叶一般轻盈细长,边角凌厉。景溯白衣轻展间寒光闪动,长剑刺出。

回雪的漫天光华剑光中,柳叶剑如同毒蛇吐芯一般缠绕其间,似落叶飞花一般轻盈。但见断念剑青峰回旋,端的剑光鼎盛,流彩照人,接连两剑平平刺出,竟是以攻只攻的招式,守得也是滴水不漏。

如珠落玉盘般的龙吟剑击声响贯彻九霄,更是一声声的敲在我脑中,声音渐渐放大,头疼欲裂视线渐渐模糊,脑海中却浮现出越来越清晰的一幕:一声清亮的惊鸣,白刃的细剑与赤青的玄铁兵刃相交,竟迸出火光来。只见两条黑色的身影缠斗在一起,身形灵动步法诡异,白光青光不时闪出,耀人眼目。直到一个黑影倒下…

我只觉得心疼如凌迟一般,脑海中不受控制的闪过许多场景,以出了牢笼的猛虎之势蜂拥而来,一阵眩晕猛地咳嗽起来。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大黄蜂抓着我的胳膊扶住我,急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摇头,目光仍投向剑光鼎盛中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景溯眼中杀机清晰可见,冷意涔涔,逼人夺命。萧楼眼中眼中似有诧异,一丝茫然闪过。本是一场天下争夺的金戈铁马之战,怎么料到景溯要的只是萧楼一命。便是这一瞬间的茫然,断念剑势一缓,便见柳叶剑光大盛,寒芒如霎时烟花盛放,罩向萧楼。

快剑之势没有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生死往往只是一线之差,就像当日凤鸣山上萧楼救我一样。顷刻之间我已经挣脱了大黄蜂的手,飞身奔向萧楼,挡在柳叶赤刃之前。只觉背后剑势凌厉,寒意丝丝渗透肌肤,青衫划破尖锐的疼痛紧接而来。

然而,却止于此。剑势止,剑光灭。

“松儿。”萧楼大喊一声,断念剑落地发出一声惊鸣,萧楼已经将我抱在怀中。

第219章:chapter 211

我惊讶的发现在柳叶剑势最盛的时候,我挡在前面却只是背部被剑气割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看向数丈之外的景溯却发现他脸色苍白的吓人,柳叶剑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剑痕,泥土贲烈才堪堪缓住剑势。而回剑之势如巨浪反噬,景溯嘴角缓缓渗出血来。滴在他的如雪白衣上,染红了一片。

他选择了自伤而不是伤我。若然不是,此刻我已经是柳叶剑下亡魂,重回轮回路。

想及至此方觉后怕,萧楼似乎比我更怕,抱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怕死还是怕我死。

“好,很好。一世轮回,你依然选择救他。”景溯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凄凉,那种黯然神伤的凄楚直直的渗进我的心,神情恍惚之间我竟然听到一个女子在说:“昊殇,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不想牵连其他人。所以,请成全我,救浞飏一命。”

心下一阵剧痛袭来,喉间一抹腥甜涌上来,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松儿。”萧楼的手探上我的脉搏。

我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景溯,只觉得有什么迷蒙了视线,他的轮廓模糊不清,反倒是一个清俊孤冷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我听到自己气若游丝的声音在问:“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谁是泫汶?昊殇是谁,浞飏又是谁?”

景溯的身子居然一颤,一步步的向我走近,眼中如天崩地裂,汇聚着风起云涌的复杂情感。“你是谁?你真的想知道吗?”

恰在此时,一道青色的身影凭空跃出挡在景溯面前。那人一身青衫落拓,古铜色的肌肤,略显粗犷的面容,三分不羁七分清朗。

景溯一怔,盯着那人不确定的叫:“修涯?”

那人爽朗一笑,笑声似朝阳穿透乌云,豪迈阳刚。“好久不见。昊殇。”

他叫景溯,昊殇。

头更加的疼了,似乎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破笼而出。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再也没有力气站稳。

萧楼手上使力,将我箍在怀里,“松儿,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意识模糊中我看到那唤作修涯的人拉着景溯的胳膊道:“走。”

景溯身姿毅然不动,坚决道:“不,我为她重生,断然不会放弃。”

修涯脸色铁青,呵道:“前世记忆对她而言何其残酷,你若是真的爱她,怎么忍心让她想起一切,怎么舍得她再受煎熬。”

“我…”景溯眉头一皱,如孩童一般茫然的表情浮上眉间。

“只要她过得好,得不得到她真的重要吗?你如此执着真的是为了爱吗,或者是憋在心中的一口气。”修涯重重一叹,目光似有似无的飘过萧楼,却没有看我一眼,“无论如何,前世浞飏所为,值得泫汶爱他。”

他话像锥子刻在我心头一样,细密的疼痛让我喘不上气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体内气血翻腾的厉害,渐渐陷入了黑暗。

第220章:chapter 212

漫天烟花绽放,爆竹声阵阵,有一个男孩将我护在身后,露出两颗虎牙冲我笑:“不用怕。”

转眼间男孩长成男子,面若朗玉,眸中透着万物寂寥般的萧索,他说:“紫阳一诺永生不忘,今生来世你只能是我的妻。”

我惊恐的看着那张陌生却俊美的脸,他眼中的神情像极了景溯,而让我更加惊恐的是,我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那倾城之貌却不是我的面容,黑发如绸似雪,肌肤通透似雪,眉如柳枝,眸若繁星,小巧而丰盈的红唇风情万种。

然而,场景一转,时间颓然一黑。黑暗中鲜血蜿蜒开花,沿着青石路一路盛开,异常妖艳,引着我摸索前行。一具具苍白透明肌肤的尸体倒在地上。血,路的尽头依然是流淌不息的血,汩汩的声响如细针一般扎着我的心。

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二小姐。”

我睁大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好一会才想起是小花。

“小花,我渴了。”

小花扶着我坐起来,我这才看清楚此刻身处的房间,不,是宫殿。九龙玉壁屏风和沉沉幔帐将空间分隔开来,两面皆是梨木雕花长窗,窗前摆着几盆兰花,香气清淡似有似无。四处都点了琉璃宫灯,将室内照得一派明净光亮。小花素色对襟宫女服,长发与头顶挽灵蛇髻。

我不由一惊,问道:“我这是在哪?”

“二小姐,这里是大正宫。”

“大正宫?我们在帝都?”

“是呀,王爷已经攻下帝都了。”

萧楼以身犯险,指东打西,终是夺下了帝都。

“我睡了多久?”

“二小姐昏睡了足足六天,王爷每天都来看你盼着你醒过来。”

话音刚落,便见一人掀开幔帐走了进来,一脸匆忙之色问:“她醒了吗?”

我鼻子一酸,“大黄蜂。”

大黄蜂大步走过来,掀开床幔,毫不避讳的坐在床边,一手探上我的脉,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我就说你强壮如牛不会有事,萧楼关心则乱,听那帮庸医说得神乎其神的,就差请那些江湖骗子来给你驱魔了。”

“萧楼如何了?”

“忙得焦头烂额,天下初定,大事小事都要他处理,眼下被一帮老臣缠在乾元殿脱不开身,让我先来看看你。”

天下初定四个字落在耳中,竟有几分虚幻的不真实,我茫然的抬眼去看大黄蜂,“他真的拿下了天下?”

“恩,眼下萧楼虽然没有正式登位,但天下确实握在他手中了。李荣率残部败走南下,亦声和王巳带兵追击去了。”

“那…皇帝呢?”

大黄蜂避开我的眼睛,说出了工工整整好像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帝都将破之时,李荣大逆不道于未央宫中焚杀幼帝皇后和一干宫人。”

我笑了笑,“你这套说辞说与别人听吧。萧楼若要登位,自然留不得他们。”

大黄蜂诧异的盯着我,有几分担忧:“你不觉得他杀害无辜,残忍冷血?”

第221章:chapter 213

我被他问得一怔,扬眉说道:“即为枭雄,横刀立马饮血当歌又有何妨。”

“洛松,你好好的可别学景溯性情大变。他那套前世今生的论调荒谬至极,不足为信。”

“说起景溯,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以景溯的实力纵然被萧楼夺了帝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失了大片疆土。”

大黄蜂声音沉沉,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沉上几分,“景溯将半壁江山拱手相让。”

我大惊:“你说什么?”

“那日你晕倒之后,景溯不但没有杀萧楼,反而勒令退兵,如今他退守平邱城,全然没有一点要争夺天下的意思。据说赢谋于三军面前痛骂景溯,削袍断义,归隐青山誓不再入仕途。”

“怎么会这样,景溯是认真的还是有所图谋?”

“我虽然是不相信会有这么荒唐的事,但是相信景溯是认真的。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图谋能比凤鸣山上杀了萧楼更有效。”

景溯说过天下对他没有半分兴趣,他要的只是…

喉间苦涩,透过层层床幔目光飘向那盏九龙玉碧屏风,灯影摇曳之间龙腾九天之势栩栩如生,天下间摆的了此图的只有这大正宫内,历代皇帝的寝宫中。本以为萧楼和景溯之间将有一番恶战,端得是血流成河天昏地暗。却不想景溯覆手之间便将半壁江山拱手相让。忆起当日凤鸣山上他看着我的眼神,那样的深刻而疼痛。一连串的疑问紧随而至,那一个个陌生的从未听过的名字到底是谁?那叫修涯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的男子,叫景溯为昊殇。如此说来,我真的是景溯口中的泫汶吗?

泫汶,泫汶,我在心中浅浅的唤起这个名字,心中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天机算的《天机随笔》的第三卷,前尘往事。托梦给天机算的冷傲男子说过,往事难忘便是今生无论多么艰难也要觅得佳人,而他怕自己没有了前世记忆会忘了这段过往,所以托梦于天机算让他书写成书,保存这段记忆。这段在以往看来匪夷所思的记载,此刻却是唯一能够解释近来光怪陆离的变故的说法。莫非人真的有前世,昊殇便是那上界的太子?我是他苦苦追寻的妻子?

头又开始疼了,大黄蜂不悦的说:“你又瞎寻思什么呢?”

我收敛心情惨惨的一笑,“我在想,我前世是不是太聪明了,因果报应今生生的这么笨。”

“你还真信了景溯那套糊弄鬼的说法了?别再想了,最艰难的时候都过去,如今锦绣山河握在萧楼手中,你的好日子也来了。”

事已至此,也算是尘埃落定。那个人,隐忍多年终是一偿所愿,将万里河山握在手中。而我,此刻确实应该高兴,为他也为我们的情缘,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

不由笑道:“我饿了。听说宫里的厨子手艺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