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沉默着没有说话,只缓缓的摇着手里的折扇,周景然突然抬手狠狠的拍打着窗台,恨恨的说道:“这皇贵妃.这景王!”

程恪收了手里的折扇,用折扇轻轻敲着周景然的手背劝道:“好了,那窗子可没惹着你,你不早就想明白了这王位的事吗,至于始母,倒 用不着你替她操心去,你别让她替你操心就是了。”

“子凭母贵,母凭子贵,我不好,她又哪能好得了了?!”

周景然拍着程恪的扇子,“别老用你这扇子敲我,你这东西是精钢的,精钢的!你不嫌重,我这手骨都让你敲碎了!”

程恪笑着收回扇子,看着周景然,叹了口气劝道:“你也别想太多,过一天看一天吧,我小时候,父亲就经常教我,凡事预备着,做可以 ,不做也可以,你生在皇家,又能有什么法子?还是要凡事预备着,总不会错.总得留些保命的东西吧。”

周景然颓然起来,手撑着窗台,垂着头,长一声短一声的叹起气来,程恪同情的看着他,笑着劝道:“算了,你就想开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能件件事都能顺着自己心思的?”

周景然转头看着程恪,突然笑了起来,“小恪,你还是听我的,去跟李老夫人要人去,虽说这年纪是太小了些,也没什么大碍,要了来, 先带回府慢慢调教着,过几年再圆房就是了,那丫头生得太好,再过两年,更得诱人,谁见了都得生出别样心思来,她可是个没半点根基的, 你又不能天天在这上里镇守着,保不准一失手,让人占了先,你可就先不如意一回了。”

“万一那丫头不肯呢?”

程恪看着周景然,认真的问道,周景然笑了起来,“你也是对那丫头太上心了些,这女子嫁人,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一, 二来,她肯不肯又怎样?”

周景然声音拖长着傲然起来,“这事,由得了她?你宠她,那是她的福份!”

程恪闷闷的哼了一声,“我跟你说过,那丫头是个暴脾气,一点也不温婉,是个狠角儿,我是担心着真开口要了,那丫头不肯,要死要活 的,真一头碰死了,你能赔我一个活的出来?”

周景然眼睛里亮起了八卦的光芒,兴致高涨起来,“小恪,你倒是说说,在福音寺,你到底吃了她什么亏?除了那一回,咱们可都是一块 儿见那丫头的,这事可不好瞒着哥的,你就跟我说了吧,她到底怎么你了?这暴脾气,这狠角儿,可不是随便说的,赶紧说说,哥帮你掌着眼看看,咱也好商量着怎么样早点把那丫头弄到手......”

程恪额角的青筋又跳了出来,周景然越说越兴奋,“骗你了?那丫头骗人装可怜倒有一手,可这和暴啊狠的可扯不上边,那就是打你了? 她打你?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不可能啊,拿刀子捅你了?也不会啊,我问过你那几个小厮了,再说我记得清楚,你也没受过伤,没被人捅过 啊,你捅别人倒是有过,在个寺院里,又是在福音寺,一个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还能做出什么事来?唉呀,小恪呀......”

程恪额头青筋暴跳着,恶狠狠的指着周景然叫道:“闭嘴,你跟个女人一样啰嗦。”

周景然仿佛没看到程恪的暴怒,只拧着眉,喋喋不休的缠着程恪,一定要他说说福音寺的事。

园子里,兰初跟着李小暖,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说着话,悠悠然往湖边走过来。

程恪探出半个身子,有些兴奋的仔细看着出现在园子里的两人,周景然急忙住了嘴,和程恪挤在一处,探头往园子看去,两人屏气凝神看 了一会儿,周景然兴奋的笑出了声,“是那丫头,还真让你等到了!唉!你等等!”

周景然一把拉住正要转身冲出去的程恪,“你准备怎么跟她说?”

程恪怔了怔,迟疑着说道:“我就问问她,若她肯,这次就讨了她带回去。”

“小恪,你记着,对女人要温柔,要哄着,你别板着脸,要笑,温柔的笑,先哄回家,再慢慢做规矩就是了,听到没有?”

程恪皱着眉头,想了想,点了点头,周景然松了口气,跟在程恪后头,往楼下奔去。

楼梯口,几个小厮正坐在门厅里,无聊的说着闲话,见两人匆匆冲下来,急忙站了起来,程恪也不停步,指着洛川和青平吩咐道:“你们两个跟着。”

青平紧赶了几步,冲到前面,洛川紧跟在后面,一行四人,往离书楼最近的角门奔了过去。

一行四人进了角门,借着花园里的假山、树木、花草隐着身形,轻手轻脚的,做贼般往湖边摸了过去。

李小暖和兰初说着话,一边指点着湖里的荷花莲蓬,一边沿着湖边木栈道往前走着,走了一会儿,越过九曲桥,来到一处荷花丰盛处,李 小暖仔细看着靠湖边处的几枝大莲蓬,笑着说道:“就在这里歇一歇,摘些莲蓬回去。”

兰初答应着,李小暖往木栈道边站了站,伸手去够一枝大莲蓬,兰初忙拉了她回来,

“姑娘就在边上看着就是,我来摘,这栈道上,连个护栏也没有,万一姑娘滑到水里,兰初可就是死罪了。”

“不过扣些月钱,何至 于死罪了?”

李小暖笑着说道,往后站了站,看着兰初摘莲蓬,兰初摘了七八个大莲蓬,堆到栈道边的长凳子上,李小暖干脆坐了下来,挑了枝沉实压 手的莲蓬出来,掰开来,取出粒莲子,仔细的去了莲心和外面一层莲衣,送到嘴里,咬了几下,取了粒莲子递给了兰初,笑着说道:“这莲子清甜的很,你尝尝。”

兰初接过来,剥开来送到嘴里,笑着点着头,“今年的莲子真是好吃,咱们再多采点,回去用银桃子熬莲子茶吃,这样新鲜莲子熬出来的 莲子茶,味道最好。”

程恪和周景然躲在离李小暖不远的假山后,看着李小暖笑颜如花的挑莲蓬。

周景然拉住程恪,程恪瞪了周景然一眼,转过头,指着兰初比划一下,洛川点了点头,程恪正要冲过去,周景然在后面低低的交待道:“ 温柔,要温柔。”

程恪不耐烦的点头头,和洛川一左一右,一起纵身跃了出去,两个起落,就冲到了李小暖和兰初面前。

李小暖愕然看着冲过来的程恪和洛川,一时傻住了,兰初尖叫一声,丢了手里的莲蓬,急忙往李小暖身边扑了过去,洛川落在兰初身后,

抬手一掌,击在兰初脖颈间,再往前探了半步,伸手接过往前冲着倒下去的兰初,扛在肩上,极其利落的纵身退到假山后,将兰初放到了地上 。

李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洛川击晕了兰初,又拖走了兰初,猛的转过头,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程恪,正好整无暇看着她的程恪。

第九十六章 不长进

李小暖缓缓站了起来,程恪手里的折扇顿住了,满眼警惕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抿着嘴,微微眯着眼睛,盯着站在她面前的程恪。

程恪小心的后退了半步,又开始慢慢晃着手里的折扇,意态仿佛很悠然的看着李小暖说道:

“臭丫头,咱们的帐,得好好算一算!”

李小暖盯着小心而警惕的看着她的程恪,微微垂下眼帘,目光从程恪脸上,缓缓移到了程恪脚上的木栈道上,算帐?他要算哪笔帐?他喵了个猫的,不过就是踢了他一脚,这点子事,一个大男人,竟然记到了现在!还要算帐?!

什么东西!

算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低低头就算了,这种祸害,能少惹还是少惹的好。

李小暖态度恭谨的微微屈膝蹲下身子,恭敬温婉的说道:

“表少爷,寺里的事,是小暖冒犯了,请表少爷念在小暖年幼无知,无人管教的份上,大人大量,饶了小暖这一次。”

程恪呆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恭谨异常的赔着礼的李小暖,心里放松着喜悦起来,绽放出满脸笑容,李小暖眼风扫过笑容满面的程恪,暗暗松了口气,程恪轻轻摇着折扇,声音喜悦着轻佻起来:

“爷就饶你这一回,不……”

“多谢表少爷,表少爷真是气度宏大,高人雅量,小暖谢过表少爷,小暖告退!”

李小暖急忙恭敬的接过话头谢道,边说着,边转身就要奔出去,程恪急忙上前两步,伸手挡在了李小暖面前,气急败坏的叫道:

“爷的话没说完呢?!谁让你走的?”

李小暖缩着肩膀,胆怯的往后退了半步,程恪用扇子敲着李小暖的头,生气的说道:

“爷这帐,还没算完呢?!谁让你走的?”

李小暖被他的扇子敲得头骨生疼,急忙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抚着头,痛得眼泪汪了出来,满眼委屈的看着程恪,声音温软的说道:

“你说过饶了我这回。”

程恪看着李小暖被他敲得通红的额头,呆了呆,忙收了扇子,伸手就想去抚李小暖额头上的那片通红,李小暖吓得急忙往后退去,程恪的手落了空,尴尬的停在了半空,呆了呆,胡乱挥了两下手,李小暖小心的看着他,又往后退了两步,程恪警惕起来,两步跨到李小暖面前,伸着手臂,把李小暖挡在了怀里,声音缓和了下来,

“爷的话还没说完呢。”

李小暖恨恨的咬着嘴唇,喵的,这祸害倒长进了!李小暖微微往后蹭了半步,离程恪远了些,程恪低头看着李小暖,想了想,语气更加和缓了些,

“以前的事,爷不跟你计较,你跟爷回京城吧,往后跟着爷,爷不会委屈了你。”

李小暖眼眶微微缩了缩,心里大怒起来,喵的,什么东西!李小暖两只手紧紧揪着帕子,只恨不得一脚踢飞了眼前的混帐东西!

程恪弯下腰,侧着脸探看着低垂着头的李小暖,语气温柔着暧昧起来,“你若愿意,晚上我就找李老夫人讨了你去,咱们明儿就启程回去。”

李小暖猛的抬起头,眼神凌利中带着丝轻蔑,飞快的扫过程恪,程恪呆了呆,李小暖已经垂下了眼帘,两只手紧紧拧着帕子,羞涩而飘忽的低声问道:

“出嫁不是要三媒六聘的吗?”

程恪被那丝转瞬即逝的凌利和蔑视看得有些心神恍惚,听着李小暖的声音里的羞涩和胆怯,面容柔和下来,忙笑着解释道:

“只有世子妃才有三媒六聘,有爷疼你,还不是什么都有了,那三媒六聘不要也罢,”

李小暖仰着头看着程恪,认真的说道:

“聘则妻奔为妾,没有三媒六聘,就是妾,我们李家有祖训,男不为奴女不妾。我只能三媒六聘的嫁出去,要不,你娶我做世子妃吧!”

程恪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李小暖缓缓往后退了半步,歪着头看着程程,眯着眼睛,眼神里弥散出浓浓的嘲弄来,讥笑道:

“表少爷也没少在我手里吃亏,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连一星半点的长进也没有?还当我是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子,凭着几句话就骗着我跟着你私奔了?那你也得长得好看些才行啊!”

程恪愕然看着李小暖,紧接着,额头上的青筋就跳了出来,李小暖眯着眼睛看着满脸羞恼的程恪,眼角余光落到了程恪脚下的木栈道上,脑子里飞快的算计着,缓缓的转着身子。

程恪恼怒的盯着李小暖,随着她的转身也跟着转动着,直直的面对着李小暖,抬手指着她,恨恨的说道:

“你个臭丫头!,你!”

李小暖突然绽放出满脸笑容,笑颜如花的看着程恪,声音温软如糯的说道:

“表少爷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那要好好降降火气才好呢!”

程恪被李小暖如春花般骤然绽放的笑颜笑得头晕目眩起来,只觉得眼前心中,只有这一朵绚丽绽放着的解语花。

李小暖看着失神呆怔着的程恪,突然搂起裙子,猛然抬脚,狠狠的踢了过去,程恪错愕着,下意识的往后躲去,他脚下,已经是木栈道的最边缘,这一退,脚下踩空,往后仰倒着,一头跌进了湖里,茂盛的荷叶,荷花,莲蓬被压得伏倒一片。

李小暖用力过猛,扑倒在木栈道上,一只鞋也甩到了湖水中,李小暖趴在木栈道上,看着程恪淹没在水里,也顾不得鞋子,急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用力拉扯着被勾住的裙子,裙子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李小暖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拎着裙子往岸边奔去。

假山后,洛川和青平早已跃进湖里,救程恪去了,周景然狂奔到木栈道上,满脸急切担忧的看着已经被洛川和青平推着,双手搭在了木栈道上的程恪,程恪气的两眼通红,恶狠狠的盯着远远站在岸上探看着的李小暖,李小暖迎着他的目光,扬了扬下巴,冲着他呸了一口,才搂着裙子,飞快的跑走了。

周景然顺着程恪的目光,看着得意的扬着下巴呸着程恪的李小暖,又转头看着半截身子还拖在水里,满脸泥泞,头上还顶着片粉红荷花瓣的程恪,指着程恪头上的荷花瓣,想说话却暴笑起来,直笑得跌坐在木栈道上,上气不接下气。

程恪双手用力,跃了上来,气急败坏的指着周京然叫道:

“闭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哼!”

说着,扑过去,将满手的污泥狠狠的抹了周景然一头一脸。

李小暖一口气奔回到松风院,急忙叫了蝉翼和玉扣过来吩咐道:

“后园,九曲桥边上有个大假山,知道吧?”

蝉翼和玉扣急忙点着头,李小暖喘着粗气接着吩咐道:

“兰初晕倒在那里了,你们去扶她回来,若她醒了,告诉她,姑娘说了,什么也别说,先回去,还有,千万小心,最好别让人看到了,若有人问,就说兰初不舒服,旁的一句也别多说,有什么事都等回来再说!”

蝉翼和玉扣连声答应着,急忙冲出去接兰初去了。

不大一会,蝉翼和玉扣拖着面色苍白的兰初进了院子,李小暖心神不宁的站在正屋纱窗前往外看着,见三人进来,急忙迎了出来。

蝉翼和玉扣扶着兰初进了屋,坐到扶手椅上,李小暖关切的看着兰初,紧张的低声问道:

“兰初,你没事吧?头痛不痛?晕不晕?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脖子有点痛。”

兰初喘了口气,低声说道,李小暖忙探过头去,仔细的看着兰初脖子上的一道红肿,恨恨的跺了跺脚。

兰初满眼紧张的拉着李小暖的衣袖,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转头看着蝉翼和玉扣吩咐道:

“你们两个去净房看看,热水准备好了没有,姑娘要沐浴,再让人给我也拎桶水来,我也要洗一洗。”

蝉翼和玉扣犹豫着看着李小暖,李小暖挥了挥手,蝉翼和玉扣忙退了出去。

看都会两人出了门,兰初“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拉过李小暖,围着她前后左右看着,一把捞起李小暖划破的裙子,声音里已经带出口腔来,

“他……欺负你了?这裙子?”

李小暖怔了怔,立即恍然明白过来,笑着将兰初按到椅子上,低声说道:

“你别担心,没人欺负我,我把他踢湖里去了,这裙子,是踢人的时候勾在木头上,被我自己弄破的。”

李小暖耐心的解释道,兰初拎着李小暖的裙子,仔细看了,长长的舒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

“吓死我了!”

李小暖强笑着看着兰初,兰初又呼了几口气,才转头看着李小暖,疑惑的问道:

“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小暖收了笑容,垂着眼帘坐到榻上,脚尖踢着踏板,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

“你也别问,这会儿,我不想说这事,反正,这会还没什么事,就是发生了,一时半会的,我还想不出什么法子,反正,也没坏到极处去,总是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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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程世子,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项着满头满脸的臭污泥,可怜噢。

安慰安慰咱们可怜的小恪童鞋吧。

晚些还有一更,下午两点前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起点,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七章 各有打算

兰初迷惑的听着李小暖零乱的话语,凝神想了想,脸上闪过丝明了 来,满眼担忧的看着李小暖,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姑娘 也别急,总能想出法子来。”

李小暖抬头看着兰初,兰初担忧而伤心的看着李小暖,迟疑着说道 :“这事,姑娘和老祖宗……说不说?”

“你说呢?”

李小暖惊讶里带着丝欣喜,看着兰初,低声商量道,兰初仔细想了 想,轻轻摇着头建议道:“姑娘还是别说的好,姑娘想想,二小姐那心 思,满府谁不知道,若是知道……这事……到底二小姐才是嫡亲的…… 姑娘,到底……”

兰初含糊着说道,李小暖点着头,“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说的极是,二小姐是老祖宗嫡亲的别孙儿,老祖宗对我好,可也不能好过二小姐去,这是人之常情,再说”,

李小暖咬着嘴唇顿了顿,兰初放松下来,抬头看着李小暖,干脆直直的问道:“表少爷这样……对始娘,可没半点尊重的意思,若是做妾,姑娘可千万不能去!”

李小暖笑了起来,看着兰初连连点着头, “可不就是想让我去给他做妾的,哼,我把他踢到湖里去了。”

兰初睁大眼睛,半张着嘴,盯着李小暖看了半晌,才拍了拍额头说道: “姑娘也真是的……真是的..唉,踢就踢了吧,要是能把那份坏心思踢没了才好,他那么大个人帝然被好娘蹑到了湖里,也真是……真是……”

“真是够笨的!”

李小暖得意的接过了话头,兰初瞄了李小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你说,若是表少爷真找老祖宗要你去做妾,老祖宗会不会答应他?”

李小暖脸上闪过丝阴影,耸拉着肩膀,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老祖宗哪能拒绝?那是汝南王世子,是古家最大的靠山,古萧往后……”

李小暖顿了顿,垂着眼帘,慢慢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祖宗最多也就是借着年纪小,多留我几年罢了,你回来前,我就想过这事了,若是这样,倒不如现在就过去汝南王府的好。”

兰初呆住了,看着平静如常的李小暖,有些困惑起来,“姑娘真要给他做妾去?这做妾的苦,姑娘!”

“呸!他做梦!”

李小暖恨恨的啐了一口,抬头看着兰初,想了想,咬着牙说道:“天下这么大,哪儿不能去?!再不济,出家先当几年姑子去!不过就是不能连累了古家,总要先到他府里住一阵子,才好再想法子逃出去。”

兰初惊愕的看着李小暖,半晌才反应过来,“姑娘真是……这倒也是,姑娘!”

兰初看着李小暖,郑重的说道:“姑娘去哪里,兰初就跟到哪里,姑娘若做了姑子,兰初也做姑子服侍姑娘去,姑娘有我,还有魏嬷嬷呢!”

李小暖眼睛亮亮的看着兰初,点了点头,站起来抱了抱兰初,笑盈盈的说道:“这会儿看.还不至于到这一步,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什么事,就算真有事,咱们仔细安排着,总会有办法的!”

兰初被李小暖抱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听了李小暖的话,忙点着头,笑着说道:“老祖宗总说姑娘是有福气的人,有福气的人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李小暖笑得弯着腰,连连点着头,“咱们就是那事事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人!”

兰初嗔怪的看着明显是在取笑她的李小暖,指着她额头上的红肿问道:“姑娘头上,怎么红了那么一片?他还打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跌倒的。”

李小暖抬手抚着额头的红肿,闷闷的说道,喵的,算了,他敲肿了她额头,她踢他入水,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程恪顶着满头满脸的污泥,浑身滴着水,强忍着满身恶臭出了园子,洛川早飞奔出去报了信,南海等几个小厮慌乱着取了干净衣服和一大叠大棉帕子,迎过来侍候着,程恪接过帕子,擦了两把头脸,南海急忙帮他脱了沾满污泥的长衫,远山拎起件干净长衫,正要侍候他穿上,程恪已经被恶臭黄得喘不过气来,暴躁着叫道:“换什么?回去!让人备水!”

一边说着,一边奔着娑罗馆方向,急掠而回,远山和南海急忙纵身跃起,紧跟着程恪往娑罗馆奔去。

周景然接过静安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两把,恶心得简直要吐出来,“这泥,怎么就臭成这样?呕!赶紧,赶紧!回去洗澡!臭死我了!”

剩下的几个小厮紧绷着脸,拼命忍着笑,簇拥着周景然往娑罗馆奔去。

两人回到娑罗馆,洗了十几遍澡,擦了八九遍香露,才算勉强压住了污泥的臭味,不再恶心欲吐了。

周景然又洗了一遍出来,仔细闻着自巳的手、身上和衣服,见没了异味,才长长的松了

口气,伸展着胳膊,静安侍候他穿了件玉色长衫,周景然才施施然出了净房。

程恪还在净房没有出来,周景然看着屋角高瓶中插着的荷花,挑着眉梢又笑了起来,越想越觉得好笑,直笑得倒在了摇椅上,这丫头,真是小恪的克星,这回,竟把小恪逼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