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悯山忙站起来,拱着手连称不敢,和诚王府大管事一起,满身喜气的告辞回去了。

没过多长时候,程悯山就引着程悯海进了敏王府,敏王府回事处管事接进去,让着程悯山在偏厅坐着喝茶,引着程悯海一路往二门内花厅进去了。

敏王妃隔着帘子坐在上首,程悯海恭敬的长揖见了礼,敏王妃冷着脸,语气却很温和,

“辛苦程三少爷跑这一趟了,请坐吧。”

程悯海连声称着不敢,欠着身子坐到了旁边扶手椅上,接过小丫头奉上的茶,抿了一口,小心的放到了旁边高几上。敏王妃盯着他,声音和缓的问道:

“承程三少爷厚爱,只是小妹生得丑陋,只怕要吓着程三少爷了。”

“哪里哪里,十二小姐花容玉貌,见之令人失神落魄,能求得十二小姐为妻,是悯海的福份。”

程悯海忙拱着手,强压着兴奋,平缓着声音答道,敏王妃眼眶微缩,声音里透出亲热来,

“听程三少爷这话,倒象是见过小妹一样。”

程悯海有些尴尬的咳了半声,想了想,笑着解释道:

“也不敢瞒着王妃,今年春天,在下在信王府上会文,碰巧远远看了十二小姐一眼,真真是天人之姿!”

敏王妃一口气堵在胸口,只闷得五脏六腑都是痛的,她和敏王这样小心翼翼着,钱家也是那样的万事不敢惹,信王府竟还是要算计敏王府、算计钱家,算计到了这一步!

敏王妃轻轻闭上眼睛,缓缓理着气息,程悯海被敏王妃沉默的有些不安起来,想说话又不敢,转头端起杯子,一边瞄着帘后隐约的人影,一边抿起了茶,敏王妃又沉默了片刻,才温和的说道:

“程三少爷少年英才,乃人中俊玉,承你青眼,是小妹的福气,小妹的八字晚一些我遣人送到贵府上,只是,”

敏王妃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小妹刚生下来时,福音寺的方丈空秀大师就给批过,说她八字极硬,若有什么不妥,还请程三少爷多多包容。”

“那是那是,请王妃放心,小可待十二小姐是十二万分的真心诚意,必不会委屈了她。”

敏王妃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着婆子,站起来,转身回去了,婆子引着程悯海出来,程悯海兴奋异常的上了车,也不回家,吩咐随从直奔东大直街,买了几件上好的古玩玉器,带着去寻周世新了。

隔天一大早,敏王妃果然遣人将钱家十二小姐的生辰八字送到了程家顾二奶奶手上,顾二奶奶喜得不知如何才好,当即就叫人备车,急急忙忙赶往大慈云寺,求人合八字去了。

过了中秋没几天,颜家在京城的大管事就给了回话,答应了李小暖的提议,和古云姗的福远堂合伙做这腌肉的生意,颜家在北地委了位大管事,专一管这桩生意,南边这一块,则由福远堂管着,颜家连个二管事也没委派过来,古云姗和李小暖感叹着:

“……你看看,到底是名门世家,这份气度多少难得,这桩生意,本钱都在北边,这卖的银子,可都握在咱们手中!”

“这就是颜家的聪明处了,就是派个二管事过来,你若有心瞒着,也能瞒得密不透风,倒还让人心生罅隙,这样诚心相托,你若不是那能合伙做生意的,也不过一两票生意下来就知道了,就是亏也有限。”

古云姗笑着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说,可事到头上,能做的这么明白的,可就不多了。”

“那倒是。”

两人说笑着聊了一会儿,古云姗伸手抚着李小暖已经隆得极大的肚子,拧着眉头问道:

“世子爷什么时候回来?你这也快了,再过几天,入了月,我就打发人送减痛盆来,多送几个,云欢也早准备着了,还有严婉,说是备了几十个,一定要让你少痛一点。”

李小暖‘扑‘的笑出声来,

“那不过是个祝愿罢了,要那么多做什么?若真能减了痛,那些有钱人家干脆备个几千几百个,岂不就一点不痛了?”

“就是这么个说法,你这会儿还是要多走动走动,到生的时候好有气力。”

“嗯,老祖宗现在是早一趟、晚一趟,天天过来盯着我围着院子走,想少走都不行呢。”

“世子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前儿捎了信来,再过两三天就能回来了。”

两人说笑着说了半天话,古云姗才告辞回去。

顾二奶奶脸色惨白、摇摇欲倒的从大慈云寺出来,扶着丫头的手上了车,将两份八字举到面前,呆傻傻的看着,这钱家十二小姐的八字,竟要克死悯海!再克了她们全家!顾二奶奶坐在车厢里,魂魄出窍般随着车子晃来晃去,突然醒过神,扬声叫着:

“去福音寺!现在就去!”

车夫、长随和跟着出门的婆子面面相觑,却不敢违了顾二奶奶的吩咐,调转车头,往城外福音寺疾驰而去。

顾二奶奶直到半夜才丧气异常的回到府里,见了程二爷,一句话没说完,就大哭起来。顾二奶奶、程二爷、程家大少爷和程悯海垂头丧气的坐在正院厢房里,顾二奶奶眼睛红肿,抹着眼泪看着面前的两张八字,看着程悯海劝道:

“悯海,算了,这门亲结不得,她这八字,是要要了你的命!”

“母亲!这种话不可不信,可也不能全信,哪有这样的事的?别理它!我就不信这个邪!”

“三弟,这八字的事,不可不信,你可别任性,这不光克你,还要克了全家!”

“你是怕克了你吧?你放心,克不到你头上,还轮不到你呢!”

程悯海瞪着程悯山,恨恨的说道,程悯山抬手点着他,

“你这是什么话?!是克不到我头上,那父亲母亲呢?你也不管了?”

“哼,别拿这个说话,要克也先克我!若是克死了我,你就把她扫地出门,总行了吧?!”

“吵什么!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吵,就不能好好说话?!”

程二爷气呼呼的说道,顾二奶奶往前挪了挪,拉着程悯海的手,万分心疼的说道:

“悯海,你这是什么话?别说克……就是让你掉根头发,母亲都能心疼死,悯海,算了,啊?母亲再给挑好的,肯定挑个比这钱家晦气丫头好看一百倍的,悯海,听母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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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章 赔礼

程悯海不耐烦的甩开顾二奶奶,

“你也不想想,这门亲事是咱们求着夫人,夫人求着王爷出面说的亲,如今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怎么开这个口?就算你开了这口,夫人肯答应?王爷肯答应?你别闹个里外不是人!”

程二爷拧着眉头长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顾二奶奶说道:

“到底是悯海想得周到,说的极有道理,这事是你没想周到,这跟夫人提亲前,怎么就不先打听好这姑娘的八字,合得好了再去求?你看看,好好的一件事,竟然让你办到了这份上,多少尴尬?我早就说你办事毛糙,好事也能办成坏事!”

“这会儿你明白了,你都知道了,早干嘛去了?我哪件事没跟你商量?你屁字不放一个,这会儿你明白了,怎么不打听好,你既想到了,那当初怎么不说?!”

顾二奶奶怒气冲冲的冲着程二爷吵了起来,程二爷身子往后躲着,甩着衣袖说道:

“我不跟你计较,无知妇人!”

“母亲,这八字不合是大事,您跟夫人说明白了,夫人是个明理的,能有什么事?”

程悯山陪着笑说道,顾二奶奶也不理他,转头看着程悯海,

“悯海,算了,啊?只要你点了头,退亲的事,我去说,明天一早我就去诚王府上,跟夫人说这事去,你放心,没事,夫人是个大度明理的,这事必定说得通。”

顾二奶奶低头看着高几上放着的两张写着生辰八字的帖子,懊恼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程二爷商量道:

“前些日子,我听夫人抱怨屋里摆的那枝珊瑚树红得太淡,也太小,不够气派,咱们库里不是存着枝珊瑚树?那枝颜色正红,足有一人多高,满京城也没有比那个再好的了,要不,我明天带着给夫人送去,你说呢?”

顾二爷眉头皱成了一团,程悯山有些急了,

“母亲,这也太贵重了些,那枝珊瑚树可是咱们程家传了几代的东西,怎么好送出去?”

“哼!”

程悯海冷‘哼’着正要说话,顾二奶奶转头看着程悯山,恼怒万分的厉声斥责起来:

“什么程家,那是我的嫁妆!没用的东西,看看你这眼皮子浅的!我跟你说过多少回,这跟诚王府,跟夫人,要推心置腹,就这么着,还不定能攀得上呢,你还这样计较着!贵重?夫人什么没见过?还能贵重到她眼里去?我就说你这见识眼力就是不如悯海!”

程二爷看着程悯山,也拧起了眉头,仿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你也别心疼这点子东西,你看看你,如今得了这差使,多少体面!人家收了你的东西,还能让你吃亏的?那是诚王府,这能让你吃了亏?”

程悯山不敢再多话,顾二奶奶站起来,亲自去库房看着人抬了珊瑚树出来,万分小心的看着人打点好了,才回去歇下。

第二天一大早,顾二奶奶让人抬了珊瑚树,坐了车往诚王府去了,二门里的婆子引着她在徐氏院外不远处的花厅里候着,诚王还在徐氏院子里没有出门。

顾二奶奶枯坐着足足喝了一个多时辰的茶,婆子才进来请了她进去。

徐氏容光焕发、心情极好的让着顾二奶奶坐下,跟着顾二奶奶进来的婆子小心翼翼的抬着蒙了红绸布的珊瑚树进来,放到了厅堂中间,垂手退了下去,顾二奶奶上前两步,亲手扯下绸布,满脸笑容的让着徐氏看着,

“上回听夫人说起这珊瑚树,我才想起来,当年我的陪嫁里,倒有枝珊瑚树,一直在库里收着,前天就让人收拾了出来,夫人看看,这枝珊瑚树可还看得过眼?”

徐氏满眼惊叹的看着一人多高,通体艳红的珊瑚树,笑着感叹道:

“到底是程家,这东西还真是不一般。”

“夫人喜欢就好,我就怕夫人看不上。”

顾二奶奶喜之不尽的说道,徐氏瞄了她一眼,心情愉快的调笑道:

“这是给我的谢媒礼?”

“正要跟夫人说这个事儿。”

顾二奶奶满脸尴尬的说道,

“夫人,托夫人和爷的福,昨天一早就拿到了钱家十二小姐的八字,我就赶紧往大慈云寺合八字去了,谁知道大悲云寺的怀仁法师说,这十二小姐的八字极硬,又正正和悯海、和我们全家都是相克着的!说若是成了亲,也不过一年半載,就得要了悯海的小命去,我们这一家也躲不过去,夫人,我真是吓坏了,原本想着是门好亲,怎么就成了这样了?我还不信,又去了福音寺,求着方丈再给批上一回,夫人知道,福音寺的方丈,可是道行高深的,谁知道方丈说的,和怀仁法师说的,竟是一模一样!夫人,”

顾二奶奶小心的看着徐氏,为难万分的用帕子抹起眼角来,

“我昨晚一夜都没睡着,夫人你说,这定了亲,不但悯海没了命,我们全家都得被她克死,若是不定这门亲,怎么跟夫人开这个口?”

徐氏脸色变幻不定的看着顾二奶奶,垂着眼帘,端起杯子喝起了茶,喝了半杯茶,才定下主意,将杯子重重的放到几上,冷着脸盯着顾二奶奶,

“这求也是你求的,好容易求来了,你倒好,一甩手说不要了,别说是你,就是汝南王,也没有这样说反复就反复的理儿!这事,可是爷出的面,你倒是说说,爷是什么人?说出的话岂有再更改的理儿?!”

顾二奶奶坐不住了,忙站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头,苦苦哀求着:

“夫人,真是娶不得,求求夫人。”

徐氏冷‘哼’了一声,接过丫头奉上的热茶水,慢慢抿着茶,一言不发,旁边的侍立着婆子看着只顾磕头不已的顾二奶奶,皱了皱眉头,小心的看了看徐氏,犹豫了下,上前两步扶起顾二奶奶,满脸笑容的低声说道:

“二奶奶还是起来吧,你这么着,我们夫人看着也不好受,你得知道,这事可是关着两家王府,我们夫人就算说,也不空口说白话不是。”

顾二奶奶呆了下,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厅堂正中那株高大艳红的珊瑚树,徐氏眼睛里掠过丝寒意,顾二奶奶呆站了片刻,又跪倒在地,往徐氏方向膝行了几步,连连磕着头,

“夫人,但听夫人吩咐。”

徐氏放下手里的杯子,对着刚才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垂了垂眼帘,徐氏站起来,拂袖而去,顾二奶奶抬起头,看着徐氏仿佛怒气冲冲的背影,软在了地上,婆子上前,亲热的扶着她在旁边椅子上坐了,吩咐小丫头倒了杯茶上来,递给她,带着笑低声说道:

“二奶奶也别怪我多话,这事,还真是二奶奶的不是,这做事没有这么做的!你一句话,差着我们夫人,我们爷费力操心,再一句话,又要让我们夫人、我们爷自打耳光,就是皇上,也没有这么折腾人的。”

“嬷嬷,真不是这样,这八字上??????”

“我知道,刚你不都说了么,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这一家门的命,也没我们爷的脸面重要,你也不掂量掂量。”

婆子声音里带着丝傲慢,顾二奶奶面如死灰,一下子呆怔住了,婆子瞄着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可我们夫人是个慈悲人,最见不得人家不好,你求到我们夫人这里,还真是求对了,二奶奶当真是个有眼力的,就知道我们夫人心软心善。”

顾二奶奶仿佛一下子又活了过来,手忙脚乱的从袖子里摸出几张银票子,也顾不得掩饰讲究,直直的塞到婆子手里,婆子尴尬的转头看着旁边垂手侍立的小丫头,迟疑着收了银票子,招手叫了个小丫头过来,随手拿了一张塞给她,低声说道:

“送个热帕子给二奶奶净净面,这个,你们几个分了吧。”

小丫头接过银票子,曲膝谢了婆子,顾二奶奶拉着婆子,急急的说道:

“求嬷嬷教教我。”

“二奶奶,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倒是想想,这事,可是我们爷让敏王爷出面作的伐,你跟我们夫人说不定了,不过一句话,可我们夫人、我们爷跟敏王爷,可没法子干巴巴的一句话了事,那是要陪礼的。”

婆子重重的咬着‘礼’字,顾二奶奶恍然明白,眼底露出喜色,忙拉了婆子,

“嬷嬷好人做到底,您说说,这‘礼’字,夫人觉得什么好?”

“唉哟,夫人什么没见过、没经过?她眼里,哪有个‘好’字?夫人觉得好的,只怕你也拿不出来!”

“那是那是,嬷嬷看?”

婆子拧眉为难的仔细思量了片刻,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来,俯到顾二奶奶耳边,低低的说道:

“这话,出我口入你耳,可不能再透出去,我告诉你,这一阵子,我们夫人正托人寻两间合适的铺子,想给二爷置些产业留着零用。”

顾二奶奶眨了几下眼睛,转头看着婆子问道:

“这还要寻什么,我那嫁妆里,就有几十间铺子,我回去挑两间好的过给夫人。”

婆子直起身子,满眼笑意的看着顾二奶奶,不再接话。

第三百六章 相看

八月底,程恪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进宫交了差使,回到家里没歇几个时辰,就被青平请进了景王府。

周景然悠悠哉哉的躺在水阁外的摇椅上,拿着根钓杆摇来晃去的钓着鱼,见程恪进来,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的摇椅上,程恪往后靠到摇椅上,摊开手脚,舒服的长出了口气,摇着折扇,看着周景然手里的钓杆,

“你这样晃来晃去,还能钓得上鱼来?有鱼也被你赶跑了!”

“我赶鱼,偏有人这么赶人!”

周景然满脸的笑意,干脆扔了钓竿,转头仔细打量着程恪,

“你这快当爹的人,看着是沉稳多了,你们程家,又有喜事了,你听说了没有?”

“喜事?什么喜事?”

“你那个堂弟,叫什么悯海的,看中了敏王妃娘家妹子,钱家十二小姐,托到了诚王府,我那大哥,就亲自出面,压着三哥去做这个大媒。”

程恪手里的折扇僵在了半空,愕然看着周景然,

“说成了?”

“没成,听说顾二奶奶又嫌弃钱家十二小姐八字不好,合完了八字,又不愿意了!”

周景然满脸笑容的说着,程恪闷闷的‘哼’了一声,

“这事我回去就和父亲说,敏王府也罢,钱家也好,哪一家也不是他说怎样就怎样的!”

“你看看你,跟舅舅说这个做什么?虽说也姓程,可那程跟你这程,可算不得一个‘程’字,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认这门亲!”

周景然摇着折扇,懒洋洋的说道,程恪暗暗舒了口气,拧着眉头只不说话,周景然收了折扇,捅了捅他,

“别跟舅舅那个老古板学着,你看你这两年,越发老气横秋,虽说要当爹了,也不能这样,当心小暖嫌弃你。”

程恪闷‘哼’了一声,端起杯子一口喝尽,周景然悠然往后倒去,接着说道:

“这事,是大哥做的过了,这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且不说,那个悯海,我让千月去打听了,志大才疏,眠花宿柳,自命风流,牡丹楼那个绿牡丹,如今正被他包着,怪不得母亲说汝南王府只剩个空架子,那周世新自从有了悯海这个伴读,这手笔就一天比一天阔绰,那银子用的,啧啧,小恪啊,那才叫花钱如流水,令人向往啊!”

程恪闭着眼睛,缓缓摇着折扇,只不说话,周景然感叹了一会儿,转头看着程恪,好奇的低声问道:

“你说,这程沐风家和小暖,哪个银子多?”

程恪一口气闷进胸口,瞪着周景然,

“小暖是你妹子,你自己问她去!她的嫁妆,我管不着!”

周景然嘿嘿笑着,眯起了眼睛,

“程沐风家肯定比不上小暖,我看是小暖银子多,你刚回去府里,见到小暖没有?小暖跟你说她新做的生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