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抱在怀中的花越放越低,最后就像是随便的抓在手上一样,娜娜一心想着要把自己的手放的远远得,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

娜娜的心一惊,就见久川先生一脸阴郁的看向她,“抱好了,记得,要有诚意。”

娜娜木然的点点头,看向病房的门,里面就是玉山吗?

玉山满脸是血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渐渐的又变成了爱子的脸。

娜娜向后缩去想要逃跑,久川先生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用力的掐了一把娜娜的手臂,“听爸爸的话,按照爸爸说的去做。”

久川太太忙拉起娜娜的手,让她把玫瑰环在胸前,又拍拍娜娜的脸,“乖,听爸爸的话,啊。”

娜娜被他们两个夹着走了进去。

玉山头上脸色都抱着纱布,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吊针。

玉山太太看向三人眼中有着隐忍的愤怒,玉山先生则镇定的多。

双方见了礼之后,娜娜在众人如针的目光中走向玉山,她不想的,但是爸爸就在身后推着她。

玉山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娜娜的眼神有恐惧也有厌恶,娜娜的手一抖,哆嗦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玉山,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你原谅我吧。”

被久川先生训练了很多次的道歉,不论是表情还是声音都诚挚无比。

玉山的眼睛只能朦胧的看向娜娜,她还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娜娜的道歉本来就不是给她的,所以她说不说话都不重要。

久川先生上前一步,“玉山,真是太对不起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玉山先生在心里算计着久川会报出什么样的价位,在久川没有走出下一步之前,他都不能松口,“久川,不是我们小心眼,只是理奈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的脸差点就毁了,要恢复的话也要几年。”

久川先生忙拉住玉山先生的手,“是我们对不起你,都怪我们这么久没有回国,娜娜这孩子也没有人管着,哎,都怪我们了,景吾那孩子再优秀也只是十几岁,哪里能真的放心把娜娜托付给他。”

玉山太太的嘴角挂起一抹讽刺,同样学着丈夫拉起玉山太太手的久川太太看到了,心里打起颤来。

玉山先生见久川竟然拿迹部来说事,料到他必定不知道迹部的表态,但是,只要迹部董事长还没有表态,久川和迹部家的联姻就还有可能。

“你们做家长的太不经心了,可是理奈的脸总要有个说法。”玉山先生有些让步的说。

“那是当然,”久川先生捏了捏玉山的手,然后转向娜娜,“娜娜,快点给理奈下跪赔罪。”

娜娜身子一僵,爸爸在家的时候没有给她说过这个,看向床上的玉山,她觉得玉山眯着的眼睛在讽刺的看着她。

“快点。”久川先生催促着。

娜娜跪了下来,所有的尊严全都没了,就算在冰帝,她和玉山也是不相伯仲,甚至是比玉山声气更高,现在却要匍匐在地。

含着泪,娜娜伏地谢罪。

原本心中的愧疚畏惧一瞬间被耻辱掩埋,之后,久川太太拉着她出来,一会所有人都出来了,久川太太立刻去陪着玉山太太,久川先生则和玉山先生站的远远的摆出各自的筹码。

校园暴力一旦和豪门世家牵连,事情立刻要复杂许多。

娜娜坐在一边看了一会,她站起来,沿着走廊走着,久川太太看向她,娜娜勉强的回头给她一个微笑,然后走向卫生间。

静静的走廊里,娜娜总觉身后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就算是卫生间,也是充斥了消毒水的味道。

娜娜走进一个格子,坐下,闭上眼睛,想着玉山的样子,又摸摸自己的头,头上会有一个疤,那么玉山包的满脸都是,脸上也会有很多疤的。

心中有一丝窃喜,发现这丝窃喜,娜娜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不能这样想,伤害玉山的是另一个自己,现在的这个自己是善良的,不能这么想。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娜娜的猛的睁开眼,看向格子下面的缝隙,竟然是一双赤着的脚走过。

娜娜屏住呼吸,脚向后缩去,仿佛听到是爱子的声音,轻飘飘的,仔细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终于,那双脚走了,娜娜摸着胸口,觉得胸腔很痛,忽然,那脚又出现了,停在她的外面。

娜娜猛的咬住嘴唇,止住已经到了嗓子眼里的尖叫声,死死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那双脚又不见了。

怎么会有鬼?这个世界不会有鬼的。

娜娜跑出格子,向外看去,卫生间里没有人,走廊里也没有人,跑回卫生间,她用力的推开一个个格子,没有人。

娜娜的心安定了,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

娜娜理顺自己的气息,走向洗手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自嘲的一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

打开水龙头,娜娜伸出去的手猛的缩回来,血,鲜红的血从水龙头里流出来。

“啊!”娜娜瘫倒在地上,嘶声的叫着,腿不停的蹬着,仿佛有什么在拉着她一样。

几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莫名其妙的看向她。

“小姐,你怎么了?”一个人问道。

“血,血——”娜娜一手捂着眼一只手指向水龙头。

几个人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一个人走过去关上水龙头,彼此间相互看一眼,都觉得娜娜有病。

久川太太跑过来,抱住娜娜,“娜娜,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娜娜依旧指着水龙头叫着血。

久川太太不好意思的对周围的人道歉,拉起娜娜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久川先生听到他太太的叙述,看向女儿的眼中有怜惜也有轻视,“哼,会心虚说明你还有点良心。”

“老公。”久川太太止住丈夫的话。

久川先生皱着眉看向娜娜,“在医院表现的很好,在迹部董事长那里也要这么表现,明白吗?”

“是。”娜娜无意识的回答,爱子的尸体现在有没有被发现?

迹部董事长对久川一家的到来,既没有欢迎也没有反对,仿佛还和以前一样对着娜娜夸赞几句。

即便是在娜娜伏地请罪的时候,迹部董事长也没有任何表现,轻描淡写几句,既不疏远也不亲近。

久川先生提出让娜娜回去跟迹部景吾一起住的话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说出,每当他提到娜娜和迹部的关系,迹部董事长总是会把话题叉开,自自然然的样子,只能让久川先生自己憋着一肚子火气。

娜娜就显然不在状态,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久川一家无功而返,久川先生看到的娜娜的表情已经不是怒其不争了。

“爸爸,妈妈,我想,”娜娜说道。

“你什么都不要想!”久川先生喝道,“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明天去冰帝。”

“不,我不要。”冰帝这两个字,连同迹部的身影出现在她脑海中,娜娜的心乱了,分不出现在对迹部是爱是恨,只有心清清楚楚的在痛。

“回到冰帝,去认错祈求原谅,一定要挽回迹部。”

娜娜摇着头,眼泪又流了出来,眼睛涩涩的发疼,“不,爸爸,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久川先生扶着娜娜的肩膀,娜娜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无情的坚决,“你必须回去,必须让迹部重新喜欢上你。”

放开手,久川先生像打量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向自己的女儿,娜娜的骄傲没了,身上散发出瘆人的悲凉,苍白的脸,有些神经质的气质,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的心里发凉,想要对娜娜伸出温暖的手,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很肯定的说,这样的娜娜百分之百会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作为迹部景吾曾经的,现在或许仍未忘情的青梅竹马,娜娜靠着这样的气质挽回迹部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久川先生算计着娜娜挽回迹部的每一步,娜娜却坐在他对面无助的看向久川太太。

久川太太只是握着她的手,对她点头。

久川一家走后,迹部董事长翻出魅的资料。

追随了他几十年的老管家跪坐在他的身侧。

“老爷,这样好吗?”苍老的声音里,却有着十足的精神气。

迹部董事长看着照片里的银发女孩,“这种稍微挑拨就会迷失心性的女孩,配不上景吾。”

天上魅决不能进迹部家,娜娜也同样不能。

不过,真的只是挑拨吗?

“老爷,不管吗?真的要久川娜娜在冰帝读书?”

把照片放在桌上,迹部董事长呡了一口茶水,天上魅这种女生除去精神病之外,真的很对他的胃口,“我只是不反对而已。至于回不回得了冰帝,就要看久川家的本事。”

“那么,老爷不会插手?”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如果天上魅要自己插手的话,就会借着自己的名字在冰帝扬名,顺便找上门来和景吾拉近关系。

这样的女生,竟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那么,想必不用自己帮忙也能得到她想要的吧。至于久川娜娜,无能的人就去接受自己命运吧。

真的很好奇,天上魅要的救赎到底是什么

第五十九章 内忧外患(倒V) ...

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冷冷的目光看向走在路上的行人,那些看似碌碌无为的人,或许就是你所仰慕的偶像,看似人模人样,衣着光鲜的人,或许就是你所鄙视的败类。

站在红绿灯下,惑猛的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正向她伸手的少年。

幸村看到惑的眼睛一愣,最终放下手,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之后,“你好,我是幸村精市。”

“惑。”冷冷的一个字,惑挑起眉毛上下扫视了一遍幸村,“我见过你?”

幸村呼吸一滞,她还记得我?

“围棋赛场,你和莲华的朋友在一起。”惑回忆道。

原来是这样,幸村苦笑了一下,心中有些失落,“是啊,那个是柳。”

绿灯亮了,惑走向路对面,幸村跟过去,他试探的问道,“你知道诱吗?”

“想问什么直接问。”惑头也不转的说道。

幸村无奈的一笑,有些地方真像诱啊,“诱,她现在怎么样了?”

走到路对面,惑讽刺的看向幸村,“很好,没有缺衣少食。”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幸村解释到,“她最近会出现吗?”

“你想她出现?”惑问道。

“是。”

惑仰起头,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天似乎马上又要下雨了,“你会杀人吗?”

“什么?”幸村心底一寒,惑的神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杀了魅,诱就会出现,如果你喜欢诱的话,就杀了魅吧。”惑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笑摆在幸村面前。

手指蜷缩起来,幸村领会了惑话中的含义,“我喜欢诱,所以我不会让诱消失的。”

惑没有什么含义的眼神看向幸村,“你喜欢的诱,永远不是真正的诱,真正的诱为了杀死魅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你还喜欢她吗?”

任何手段?幸村想不出来一个人可以对分享自己身体的另一个人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抢夺身体的战争永远要比你想象的残酷,纯洁善良,这些词汇永远不会出现在诱身上,这样你还会喜欢她吗?”

善良,这是每一个少女被人喜欢的最低条件,不管是娶妻还是交往,每一个男人在对爱人的期许中,都会不自觉的加上这个词,善良。就像童话中得到好结局的永远是美丽善良的女孩。

而现在,他所喜欢的人却连善良都没有了吗?

“你不要污蔑诱,你也想要这个身体吗?”幸村警惕的看着惑。

“不要。”惑不屑的说道,“好女人上天堂,坏女人下地狱。不能接受诱的全部,不要轻易说喜欢。”伸出手,接住一滴从天而降的雨水,水通过她的指间流下,再握住拳头,手中早已空空如也。

惑再次看向幸村,幸村还在纠结着善良这个词,惑不再用语言压迫他,转身消失在匆忙避雨的人群中。

幸村仰起脸,几滴雨水落在他脸上,惑的话固然不能全信,但是原本的决心勇气还是被惑的几句话击穿,他想要帮助诱,却有另一个人告诉他,他想要帮助的只是一个画皮,画皮下,是他从未想过的丑陋。

张扬、自信、洒脱的诱,不屈服于命运,想要抗争的诱,在撕掉画皮之后,只是一个为了求生存,不择手段的可怜可恨可悲的人。

一直回避着去想,帮助诱的另一面就是迫害魅,现在被人直接指出了,还能粉饰太平,高扬自己正义的旗号吗?

幸村撑起手中的雨伞,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心里虽有矛盾,但是,怎么办,还是想要帮助诱。既然画皮已经被撕开,那就不要再自欺欺人,魅和诱只能有一个,那么,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让诱活下来。

然后,在诱下地狱之前,伸手拉住她。

正在路上寻找惑的迹部手机响了,竟然是不二打来的。

“啊嗯?在什么地方?好,本大爷马上过去,还有,谢谢。”挂上电话,迹部打电话给忍足和慈郎,告诉他们不二见到惑时惑的位置,然后快步的向着不二说的那条路走去。_

迹部赶到时,就看到一个遮雨蓬下惑在教训几个女生。

“啊嗯?你做什么?”迹部拉住惑,看到惑脸上恶意的笑,迹部的手忍不住用力,再看向那几个女生,又觉得有些眼熟,应该是冰帝的女生吧。

惑转向那几个女生,“我再说一遍,以后谁敢靠近迹部,我就打断她的腿。”用力的踢了一脚靠她最近的那个女生。

一声痛呼之后,几个女生抬起鼻青脸肿的脸看向戴着口罩的迹部,“迹部君,救命!”

“啊嗯?你们几个对她做了什么?”迹部先入为主的认为又是她们几个找惑的麻烦。

“没有迹部君,我们没有。 ”几个女生哭着辩解。

“够了,你来说。”迹部指向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显得最为镇定的女生。

哽咽着,那个女生怯怯的指了一下惑,“我们只问了一句她是不是迹部君的同桌,她就动手了。”

迹部看向惑,“是这样的吗?”

“那又怎样?”惑挣开迹部的手,再次袭向那个白衣女生,女生捂着脸向后躲去。

迹部抱住惑,对几个女生叫道,“走,本大爷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几个女生忙跑开了,顾不得撑伞,在雨中逃窜着。

“你究竟在做什么?”迹部警告的看着惑,惑抬起头,嘴角冷冷的勾起,然后攀上迹部的肩膀,拉下迹部的口罩,用力的压在迹部的唇上。

迹部睁大眼看向面前的惑,他可不认为惑会喜欢他。"

用力的推开惑,就见到刚才的白衣女生有些失望和惊讶的看向他,手中拿着失落的手机,“还不滚。”惑斜睨着女生,眼中的冷意让女生忍不住颤栗。

女生再次冲进雨中。

“你故意的?”迹部看向惑的眼神中已经充满的敌意和厌恶,竟然对他大爷做这种事情!迹部用力的擦着嘴唇。

惑脸上的恶意消失了,只剩下冰冷,“迹部君,你还是想想怎么给她们交代吧。”

“你!”迹部叫了一声,交代,还能怎么交代,难道要把魅交出去?不对,迹部想到这,眯着眼看向伸手去接檐下水珠的惑,惑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魅?

惑走进雨幕,密密的雨丝交织着,一下就打湿了她的衣衫,白色的长衣长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的曲线。

迹部强忍着怒气撑着伞,给惑遮住雨,“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