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诱笑着看向忍足,“您真逗,比迹部君还逗。”

忍足推推眼镜,镜片中冷光一闪而过,“你,究竟是不是纱织?”

诱左右看看对忍足招招手,忍足探过去,侧着耳朵听。

“秘密。”诱低声的说道。

“呵呵。”忍足笑着看向她,“诱也很逗。可是,根据我们的分析,你是纱织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那又怎样,至少,我在某些人的心中是百分之百。”诱深紫的眸子中笑意闪烁,“正式介绍,我是诱。”诱将手伸向忍足。

忍足将她的手翻转过来握住,“忍足侑士。”

诱的眼神一暗,抽出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看别人的信息,很不礼貌吧。”忍足说道。

“那么,忍足君是承认我是独立的存在喽?”诱嘴角一勾,将手机放进口袋里。

忍足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我能理解你想要占有这个身体的心情,但是,通过打压冰帝的女生,故意让别人误会魅和小景的关系,来达到让周围的人替你向魅施压的目的,是不是太卑劣了。”

“呵呵,忍足君这么长的句子,我理解起来有困难哪。真是不好意思,您直接告诉我迹部君在哪里就好了,不需要陪伴我。”诱手指一勾,卷起一绺头发,慢慢的绕在手指上。

“你真的喜欢小景吗?”忍足眯着眼,怀疑的问。

“这重要吗?”诱耸耸肩,“啊哈,我大概猜到迹部君在哪了,失陪。”

“站住。”忍足快走两步挡在她面前,“如果不喜欢,还要利用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无耻了。”

“哈哈,无耻。”诱粉唇微微张开,继而双手按在肚子上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忍足不耐烦的推推眼睛。

“忍足君,你,你真是太搞笑了,这种时候你跟我说无耻。”诱止住笑,看向忍足,眼中的笑意此刻成了冷笑,“忍足君,你以为你和迹部君做的事情就高尚吗?”

“嗯,至少比你要高尚。”

“呵呵,忍足君,那么,你告诉我迹部君为什么会帮助魅?帮助一个基本上算是陌生人的人。”诱靠在身边的树上,侧着头看向他。

忍足毫不犹豫的开口,“当然是正义感……”

“迹部君的正义感要是这么的充沛,充沛到可以帮助一个只认识一个月的人,那么,整个冰帝的人都会笼罩在迹部君的正义之下。”

“你什么意思?”忍足面色不善的看向她。

“没什么意思,只是要向忍足君揭露一个残酷的现实。但是,忍足君似乎不想听哪。”诱放开手中的头发,砸吧着嘴说。

松开的头发打着卷伸展开来。

忍足神色不变,“你想要捏造什么事实?”

“呵呵,忍足不要这么抗拒啊,你可以当做笑话听听。”

“快说。”忍足不耐烦的看向她,没有一个女生会像诱一样这么让他反感,仿佛面对一个猎杀者,一不小心就会被撕裂。

“哈,在高尚的新衣下,迹部君帮助魅的原因不过是猎奇,还有求胜的欲望。因为出现少见的病症,在被勾起的好奇心驱使下,慢慢接近魅,然后发现了征服这一难题的乐趣。将网球的失败心情转嫁到魅身上,妄想着独占胜利,所以独自保守着这一秘密,在慈郎和你发现这一秘密之后,又将你们拖进来。忍足君,这个现实是我捏造的吗?”诱怜悯的看向忍足。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还有……”

“嘘——”诱伸出手指对忍足摇摇,“忍足君,现实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美好。王子穿过荆棘来到睡美人的身边,也许他想要的只是征服的快感,就像迹部君一样,即便不是魅,换做其他人,迹部君也会乐在其中。一个活生生的玩具,多好啊,成功,他赢得一切,失败,他也没有损失。”

只是,为了获得成功的快感?不,小景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你在离间我和小景?”

“不,忍足君和迹部君这么密不可分,怎么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出现嫌隙。呵呵,毕竟,这样的玩具,现在,忍足君也同样乐在其中。”

“闭嘴,我们没有,魅也不是玩具。”忍足靠近诱说道,同样的面孔,从没想过魅的脸可以做出这么有攻击性的表情

诱摆摆手,“哎呀呀,没有就没有好了。”

忍足转身就要离开,再说下去,他会忍不住对魅的身体做出点什么事情。

“忍足君,要打赌吗?”诱低声的说道。

忍足转过头来,“什么赌?”

“赌我们彼此对迹部君的了解。”诱侧着头说道,“忍足君敢不敢赌?”

“好。”比起对小景的了解,怎么说自己都要比诱强的多。

“哈,那么我先说,依据我对迹部君的了解,迹部君是会为了胜利在规则范围内做出任何事情的人。所以,说不定他会为了治愈魅施展美人计哦。”

“小景和魅的感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就是要赌这个?”忍足抱着手臂看向她。

诱摆着手,“呵呵,忍足君,在魅治愈之后,以太过了解彼此或者不了解彼此来宣告分手也是在规则范围内的。除此之外,迹部君永远会理性的选择最优方案。我们赌的就是这个最优方案,忍足君,没有意见吧?”

“嗯。”忍足点头,理性并不是什么错。

诱伸出一根手指挠向脖子上的伤口,“在魅和娜娜同时落水时,你说迹部君会救哪一个?”

娜娜,和魅,一个已经厌恶了,一个正在暧昧不明之中,救哪一个?十几年的感情一朝厌恶就可以见死不救?

“为什么要赌这个?”两难的选择,谁也说不准会是哪一个。

诱踮起脚尖,在忍足耳边轻声的说,“我可以肯定告诉你,迹部君会救离他最近的那一个,不论他的感情怎样。”

诱后退两步看向忍足,“这就是最优方案。”

忍足一怔,再看向诱,诱已经走开了。

同时落水,这种情况会出现吗?

第六十八章 舌战

第三十天,周三下午。

下午,冰帝音乐大赛开始。

在立海大和冰帝两位领头人暗示下,两队人员一致决定等到魅的演出之后再去网球场。

在礼堂坐下,迹部看向神色有些反常的忍足,“啊嗯?侑士,出什么事情了?”

“小景,诱出现了。”

“本大爷知道。”

“什么?”忍足惊讶的看向他,“你见过诱了?”

迹部垂着眼睛点头,不仅见过,还将魅的礼服交给了诱。“侑士,尽量不要让他们的注意力放在魅反常这件事情上。”迹部低声说道。

“……是。”忍足应着,看向台上,以往和娜娜争锋的理奈,此时还在医院躺着,今年,会是娜娜独占鳌头吗?

简短的解说之后,选手一个个上场了。

慈郎一直点着头打盹,忍足看向他无奈的笑笑,这个家伙,不知道他听到魅的名字会不会醒过来

“小景,如果魅和娜娜同时……”

“啊嗯?”迹部注视着台上的选手应道。

“同时在舞台上,你希望谁赢?”落入水中这种老套的题,不适合他来问吧。

迹部的手指抚在泪痣上,“强者胜。”

这是理智的最优方案吗?忍足沉默不语。

“部长。”柳担忧的看向幸村,真田也同时看向他。

“呵呵,我没事。”幸村笑着说道。

“部长,你很紧张哎,是因为你女朋友吗?”坐在幸村身后的切原趴在幸村的靠背上说道。

其他的人也看过来,幸村回头对着切原一笑,“呵呵,真田,赤也最近太松懈了。”

“他没有说错。”真田不再看幸村,转而闭上眼睛倾听演奏。

幸村一僵,太明显了吗?

诱,她会不会出现在台上。

“下面是三年A组,天上魅的钢琴演奏,《遗忘》。”主持人说道。

慈郎一下子醒过来,看向台上,“魅,侑士轮到魅了。”

“啊嗯?慈郎安静点。”迹部说道,然后瞄向立海大那边。

幸村攥起拳头,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感觉。

诱从后台走了出来,一身血红的礼服,肩头是大朵的丝绸堆叠的牡丹花。高高盘起的头发,在脖子一侧无法掩盖的慈郎的牙印上,用朱红的颜色绘着一朵玫瑰。

迹部猛的坐直身子看向台上的诱,诱的脸上挂着他教了魅无数次,魅依旧学不会的标准笑容。

不会是巧合,迹部的呼吸有些沉重,双手死死的抠住身下的座椅。

“小景。”忍足疑惑的看向他,“你不是已经知道是诱了吗?”

“NEI,怎么会是诱。”慈郎失望的低声说道,“小景,这?”

“没事的,慈郎,没事。”迹部对慈郎说道,没事的,迹部在心中又对自己说了一次。

真的没事吗?就算笑容只是巧合,那么诱怎么会知道那朵玫瑰,怎么会画的一模一样。难道,诱已经,控制南纱织到如此地步了?

幸村狂喜的看着台上的诱,今天的彷徨反复都得到了补偿。

看着失态的幸村,柳和真田对视了一眼,又都转向前方,注视着那个让幸村十分在意的女孩。

诱鞠躬之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颊的酒窝勾起台下的评委会心一笑。

迹部不屑的哼出声,这么阳光灿烂的笑,可真是配得上《遗忘》那支阴暗的曲子。

评委之一的榊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看着她,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就像每一次在南家相见,纱织从楼梯扶手上探□子,笑着唤他一声……

“太郎”诱无声的唤着榊,然后走向钢琴。

榊一怔,原本抵住下巴的手滑落,纱织,诱真的是纱织!

诱在钢琴前坐下,手指放在钢琴上,滴答几声,仿佛是雨点从梧桐树上滴落,琴声渐起,慢慢的变成了雨后的一首歌。

在阴雨之中,无边的寂寞空虚唤起埋藏已久的温馨记忆,驱散心中的苦闷,带来雨后的彩虹。

基本相同的调子,却奏出了另一首《遗忘》,这首遗忘唤起的都是珍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美好记忆。"

迹部看向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榊侧向一边的脸颊,看不到神情,但是榊仅露出的弧线是柔和的。

那么,诱的目的不是比赛,是要透过着首《遗忘》向榊暗示她就是纱织?!

迹部闭上眼睛,诱是要将榊彻底的拉到她的阵线吗?

一曲《遗忘》,唤起了多少人的记忆,诱站起来,又露出了标志性的酒窝,然后走进后台。

沉默之后,如雷般的掌声响起。

等着出场的娜娜咬着牙瞪向她,“我不会输给你的。”

诱无所谓的耸耸肩。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娜娜低声说道,眼露凶光。

“知道你和我的区别吗?”诱侧着头看向她。

“当然,你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娜娜得意的说道,扫向诱身上的礼服一顿,很熟悉,多年的相处,她一眼就看出这是迹部风格的礼服。

“我和你的区别就是,就算我现在把你的脸撕碎,迹部君也会认为是你错了。”诱低声的说道。

“过来。”从观众席离开的迹部站在后台的一角,看向窃窃私语的诱和娜娜。

诱眼角微微一挑,将娜娜所有的得意打碎,提着裙摆向迹部走去。

娜娜握紧拳头,站在舞台边的帷幕后深呼了一口气,眼神扫向评委席上的榊,所有站在魅身边的人,一起下地狱吧。

再上前一步,娜娜又成了那个备受宠爱的千金大小姐,除了额头上的纱布,仿佛,所有的不堪都不存在。

娜娜强迫自己保持最佳状态,她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就算是看到迹部他们的座位已经空了,她的笑容还是没有改变。

浅野坐在台下看着她,魅没有出场,诱再一次的替她出现,他可以理解魅的畏惧心理;但是娜娜和诱,在他面前阴毒的诅咒迹部魅的娜娜,告诉他如何设计陷害魅的诱,都是一脸的阳光笑容。

他忍不住一抖,现在的女生,真的是太恐怖了,幸好,魅不是这样。

迹部拉着诱走出礼堂,迎面就看到了幸村他们。

幸村上前一步,迹部挡在诱面前,“啊嗯?现在应该去网球部准备比赛了。”

“呵呵,这是当然,诱要去观战吗?”幸村看向诱,扫向她脖子上的玫瑰,近距离看,很快看到了上面的牙印,另一侧扑了粉的牙印也清清楚楚。

“哈,这要看迹部君的安排,我可是没有什么人身自由的。”诱抬手拆下头上的发夹,将长发披散下来。

“NEI,你脖子怎么啦?”慈郎看向另一侧的新牙印问道。

诱眼睛扫向迹部,然后注视着幸村,“幸村君,祝你旗开得胜。”

“呵呵,谢谢。”幸村说道。

迹部的手机响了,不一会忍足京一来了。

诱在和幸村道别之后跟着忍足京一离开。

一场友谊赛,除了不知情的人满怀斗志,迹部和幸村都不在状态。

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交流后,迹部走向更衣室,幸村跟了过来。

“啊嗯?本大爷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迹部抱着手臂说道。

幸村毫不相让的看向他,靠着衣柜站在他的对面,“迹部以为我会有什么意思?”

“之前不确定,现在本大爷十分的确定,你提出友谊赛的目的是为了诱,哼,神之子竟然会为了这种事情利用自己团队。”迹部不屑的说道。

“呵呵,那么,迹部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禁锢诱的自由又算什么?”幸村直视着迹部的眼睛。

“她是不应该存在的。”

“那么谁又应该存在?按照自然法则,诱是最应该存在的。”

“啊嗯?诱只是魅的一个分支,一个病态的存在,就像一个肉瘤一样。本大爷以为有脑子的人都会赞同让她消失。”

“她?请问迹部说的是哪一个‘她’?诱已经有了名字,已经有了她存在的痕迹,就这样抹杀掉她的存在,想要让给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太不人道了。”

“幸村,”迹部停顿之后接着说道,“本大爷以为最人道的事情,就是帮助魅恢复健康,而不是因为优柔寡断或者个人喜好让病态的肉瘤继续生长。”

肉瘤?这个称呼让幸村心中的怒气翻涌上来,“迹部,你已经称呼她为诱了,你也已经承认她的存在了。想要抹杀一个人的存在,这和杀人有什么两样。”

“幸村,没有尸体就构不成杀人。”迹部拧开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