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迹部怀疑的看向她。

“迹部君不要不相信哦,我会把证据给你的,迹部董事长一开始就知道我到冰帝的目标是迹部君哪,而且他也知道我陷害娜娜,还十分热心的帮我对付玉山呐,真是位慈祥可爱的爷爷呐。”

“你陷害娜娜,对付玉山?”迹部的心中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变化的太快,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和魅说话。

“是的啊,娜娜没有做过任何事情哦,她现在这副样子都是迹部君的过错,所以,迹部君,你要对娜娜负责哦。”魅侧着头指向娜娜,躺在地上的娜娜依旧一身红衣。

迹部看向娜娜,那个陌生人一样的娜娜竟然是自己造成的?还有他要怎样来负责?

迹部闭上眼睛,他不能全信魅的话,不能顺着她的话走。

“迹部君,迹部君。”魅轻声的叫道,看到迹部的眉头厌恶的皱起,她的心情更好了。

“迹部君,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你还不够爱我哪,可是怎么办,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惑,诱,都是你装的?”迹部睁开眼逼视着魅的眼睛,再一次问出魅刚才承认的问题。"

“是的啊,迹部君不喜欢吗?我还以为迹部君和诱相处的很好哪,迹部君没有对诱动过心?”魅凑到迹部面前说。

“本大爷才不会这么三心二意。”迹部不屑的撇过头去。

魅把他的脸掰过来,“可是,迹部君这样没有全心全意的去爱,真让我伤心啊。”魅伸出手摸着迹部的泪痣,空洞的眼神疯狂起来。

迹部瞪着她,看到她的眼神,猛然想起了,一个曾经见过的眼神,就是她吗?“魅,你……”

“迹部君,我就要死了。”魅的眼神忽然伤感起来,“可是怎么办?我怎么能躺在病床上,慢慢的虚弱死去,让你看到我满脸的病态?我怎么能让你独自沉浸在伤感之中,”魅的语气尖锐起来,“然后抱着另一个女人,偶尔缅怀一下曾经逝去的恋情……”

“你想怎么……”迹部的话在魅举起一把雪亮的尖刀时消逝,心中一片冰凉……

雪光落下,“啊——”

“迹部君?迹部君?迹部君——”魅温柔的声音响起,迹部从黑暗中睁开眼,魅嘴角带着浅笑专注的看着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手上的剧痛传来,迹部低头看去,左手无名指的位置已经缺失,血不断的流出来。

愤怒的望向魅,魅似乎还是以前的魅一样,如珠如宝的握着手中的东西,血从她的手中滴落下来,那是,自己的手指。

“迹部君,现在离你心脏最近的地上已经被我占据了哦,以后,再不会有其他女人会跟你带上婚戒了,呵呵。”魅幸福的笑着,“迹部君说过这是我的,我是从来不会让别人碰我的东西的哦,还是自己保管比较好,你说是吧?”

“你做梦,本大爷会找很多很多女人,每一个人……”迹部咬牙说道。

魅没有在意他的话,“迹部君,迹部君找的女人,可能是诱,惑,还有可能是魅哦。”

迹部的心一惊,痛再次传来。

“迹部君,魅可是为了得到你的喜欢扮演了很多种女人哦,所以,迹部君,你以后见到的每一个女人都会蒙着魅的影子呐。

不管是迹部君缺失的手指,还是迹部君见到的每一个女人,他们都是魅存在的标记哦。温柔的也好,冷漠的也好,洒脱的也好,妩媚的也好,迹部君,呵呵,每一个女人身上都有魅的一部分,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

“疯子,疯子。”迹部嘶吼到。

“嘘,迹部君,你看你都把娜娜吵醒了。”魅回头看了眼娜娜,又嗔怪的撅着嘴看向迹部,“迹部君,你知道娜娜心中在想什么吗?”

迹部看向娜娜刚刚苏醒的娜娜,娜娜正茫然的坐起来,揉着眼睛。

“娜娜——”迹部叫了一声,可是娜娜似乎没有听到般,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

“在疯狂麻木的外表下,娜娜在说,‘景吾,救我,景吾,救我’。”魅小声凄楚的叫着。

“住嘴,你这个疯子。”迹部奋力挣扎着,想要撕了魅的喉咙。

“迹部君,现在不是对娜娜愧疚的时候哦,要全心全意的来恨我哦。你看,我多体贴,都不去抢占娜娜专属的‘景吾’这个称呼。”魅歪着头多迹部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迹部闭上眼睛,不想再见到魅。

“我要迹部君。”魅理直气壮的说。

“现在,我已经选择了你。”迹部咬牙。

“我要迹部君的全部,不管是爱,还是恨。迹部君,承认吧,如果不这样做,我只会是仰慕迹部君的万千少女中的一员,看着迹部君和娜娜在一起,然后孤独的死去。”

迹部猛的睁开眼,看向魅,他真的无法理解魅的想法,“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个不重要。”魅不在意的挥挥手。

不重要吗?也就是说,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迹部君,现在,我要给你下一个爱的诅咒哦。”魅走过来,把手平坦着放在迹部头上,手上的一滴血从迹部的额头流下,“凡是靠近迹部君的女人都不得善终。”爱子,你会帮我是吧,即便我死了,也要帮我捍卫我的人。

爱的诅咒?迹部睚眦俱裂的瞪着魅。

魅后退几步,深深的看着迹部,“迹部君,你永远是我的,我是一阵风,一片落花,窥探你心中的喜与怒;我会帮你揭穿一切虚伪的友情,亲情,爱情。”迹部君,即便他讨厌我,你也会发现,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真实。

魅转身向着娜娜走去。

“娜娜,娜娜。”魅叫道。

茫然的娜娜在见到魅的那一刻,眼中暴戾的火星四溅。

魅将刀放进娜娜的手中,“杀了她,烧了她。”

“你在做什么!娜娜,别听她的!”迹部奋力的叫着,可是那两个少女谁了没有听他的,迹部仿佛是站在外界,注视着另一个他无法理解也进不去的世界一样。

“杀了她,烧了她。”娜娜握紧手中的匕首,脸上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

“你心里很想杀我的,对不对?来杀我吧。”魅握住娜娜的手将刀尖对准自己。

“杀了她,杀了她!”娜娜模糊的视野中,只有那一头银发最为清晰,心中已经牢牢生根的声音在心中叫嚣着。

魅伸手摸过娜娜的脸,手上红色的血迹擦过娜娜的脸。

血红的颜色,让娜娜的心亢奋起来

尖刀刺进魅的胸口,滚烫的血溅到娜娜脸上,刺进肉体的充实,血流出来的涌动刺激着娜娜把刀拔出来,然后再一次刺进魅的身体。

“为什么?”迹部喃喃的看向魅。

魅回头,脸色白的像冬天里的雪,她的嘴唇动了两下。

迹部远远的看向她褪去所有色彩的嘴唇,等我,等我……

她在说等我?

迹部疑惑的重复着她的话,要怎么等?

魅倒在地上,沉浸在刺穿快感中的娜娜依旧没有停下动作,血溅到她脸上,将她的红色大衣浸湿,让红色更加鲜艳。

仿佛不知道疲惫,娜娜从最初的癫狂到最后机械般的麻木。

“娜娜——”迹部叫道。

娜娜跪坐在魅身边的身子一僵,然后抬头看向被绑在一边的迹部。

“景吾——”娜娜叫道,心中没有任何恐惧和伤痛,眼睛却自发的落了一滴泪,泪水滑过脸上的血珠,溶进那红色中便再也看不到了。

“娜娜——”迹部看向恢复神智的娜娜,除了叫她的名字说不出其他的话。

为什么不尖叫着跳向一边?为什么不跑过来哭泣?

除了那一滴泪水证明娜娜对杀了魅的一丝不愿,娜娜麻木的就像一个屠夫。

地上银色少女伸手再也找不到一丝美好,她在最后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美毁的一干二净。

娜娜站起来,摇晃了一□子,然后提起窗边的一桶汽油。

“你要做什么?”迹部疲惫的再也叫不出来。

娜娜没有理她,旋开汽油盖子,将汽油倒在魅身上,从头到脚小心的撒了个遍,“乖乖哦,以后不要来缠着我。”

娜娜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要跟着我,不要弄掉东西吓唬我,你走吧。”

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娜娜按下,蓝色的火苗升起,微弱又温暖。

“呵呵——”

娜娜将打火机丢到魅身上,然后开心的笑了。

在火光之中,迹部闭上了眼睛。

等我,等我……最后只有这两个字,在他的心中一遍遍回荡。

迹部在医院醒来时,忍足和两个医生陪着他。

“小景,迹部爷爷现在在医生那里。”忍足看到迹部的眼神向两边扫动说道。

爷爷……,魅说的是真的吗?

忍足面色沉重的看向他,“小景,没想到娜娜会这样残忍……”

“不,不是娜娜,是魅。”迹部的声音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那干涩暗哑的声音,没有一丝活力。

“小景!”忍足站了起来,阴郁的脸上带着一丝失望,“小景,不要再袒护娜娜了,娜娜已经认罪了,警察也找到了另一个被她杀死的女生尸体。”

迹部木然的看向他,似乎,让人震惊的事情太多了,“谁?”

“立海大的女生,三口明子,已经,被娜娜切成了碎片。”忍足撇过头去说道,仿佛只是一个回头的时间,就发现自己站在了地狱边缘,“叔叔说娜娜已经彻底的疯了,无药可救了。

忍足医生……,他又是充当了什么角色?

“小景,你休息吧,慈郎他因为魅伤心过度,不能来看你了。”忍足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侑士,魅没有人格分裂,她是假装的,是她陷害的娜娜。”迹部说道,他应该愤怒,应该失望,应该厌恶,可是他的声音为什么只是暗哑,没有一丝波动?

忍足回头再一次看向他,“小景,没用的,你救不了娜娜了。”

忍足眼中的失望让迹部心中一恸,“侑士,你不相信我吗?”

“小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忍足说道转身走了出去,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苍白的墙壁上映出自己的影

他终于知道魅和娜娜同时落水,小景会救哪一个了。

他只会去救那个还没有淹死的。

一场火,把迹部景吾十五岁以后的天空变成了暗色,抽走了一生中所有深情迷恋,让每一个企图靠近他的女人黯然离去。

人生还有什么是可靠的?亲情、友情、爱情,每一样都可笑的像拙劣的泡沫,一伸手就能戳破。

他狐疑的看向这个世界,质疑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人。

十五岁之后,他终于成了孤零零的山峰,他的华丽就像是太阳,无人可敌,却也注定孤独。

一个永远十四岁的女孩,用决绝的方式,刻在了他的心里,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活着却又疯掉的娜娜,失掉却又渴望触摸的断指,熟悉却又疏离的伙伴,慈祥却又不断算计他的祖父……,每一样都是他无法摆脱的,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那个有种百种面孔的少女。

是爱是恨,已经分辨不清,只有她就在那里,一回头就看得到。

擦肩而过的路人,慕名而来的千金,世家联姻的闺秀,……她们低头浅笑,羞涩不语,优雅大方,精明干练,……,每一个女人身上,他都看到了魅

等她回来,迹部猜测着这些女人中哪一个是她?他提防着,小心的保持着距离。

夕阳西下,已是垂垂暮年的迹部景吾独自坐在满庭的玫瑰花中,花瓣飘落擦过他的脸,仿佛少女的发拂过,带起心的悸动。

闭上眼睛,耳边还能听到少女的声音。

“迹部君,迹部君……”

他以为他会等到少女再次回来,就像榊太郎一样,却原来,那句“等我”,不过是最后的谎言,一句为了让他一生不再接纳别人的谎言。

番外 此去经年 ...

又是一年秋天。

三十五岁的清水爱子,像所有日本家庭妇女一样,带着浅笑站在门边送她的孩子上学,送她的老公上班。

手机响了一下,爱子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眸子暗了下来。

飞蛾扑火,是愚蠢还是执着?

爱子换了一身衣服驾车出了家门。

车子泊在路边,她透过一家蛋糕店的玻璃看向那个据说是迹部新任未婚妻的女孩。

是的,迹部有很多任未婚妻,每一个最好的下场便是被迹部逼迫着主动解除婚约。那些执拗的、不肯放手的女孩,将会由爱子亲自动手解决。

蛋糕店不知是因为店主是位美丽的女生,还是因为味道真的很好,陆陆续续进了很多人,每一个出来的人手中都提着同样盒子的蛋糕。

奇怪的,那些人都向一个方向前进。

爱子下了车,顺着那些人去的方向慢慢走去,在两百步外,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看似是管家的人正带着几个女佣将钱还给那些买了蛋糕的人。

“小姐,请帮忙买一下蛋糕吧?蛋糕送你,我们会另外再给你两倍的钱。”一个女佣看向爱子。

爱子摆摆手,“不好意思,没有时间。”

果然没错,香取纱织的确是香取家最受宠的女儿,竟然为了怕女儿生意冷淡,想出用这种办法为她招徕客人。

只是她的受宠将到此为止。

爱子走到蛋糕店外,又看了眼蛋糕店里,里面的女孩忙碌着,似有察觉般抬起头来,抿着嘴对着爱子浅浅的一笑。

爱子的心漏跳了一下,反射的回之以微笑,然后用手掐一下自己的手臂,爱子转身离开,香取纱织是她的猎物,她不能对猎物产生好感。

从国外回来后,迹部先去精神病院看了娜娜,娜娜不时的说着幼稚的话语,脸上带着孩童般的表情,她记忆中的迹部景吾不是眼前这个成熟稳重,有着超出年龄沧桑的男子。

“唔,景吾,我要那个项链。”娜娜伸手指向杂志上。

迹部一怔,刚要开口说好,便见娜娜自己换了一个位置。

“啊嗯?娜娜,这太不华丽了。”

娜娜挑着眉毛说道,深情及其肖像当年的迹部。

娜娜又转换角色坐在那里向她想象中的迹部撒娇。

迹部伸出手企图抚摸她的头发,娜娜警觉的避开。

“唔,景吾,救我!”娜娜低声的哭叫起来。

“娜娜,是我,我是景吾。”

“迹部先生,久川小姐该吃药了。”护士走来站在迹部和娜娜之间,挡住娜娜的视线。

果然看不到迹部,娜娜的哭声止住了,只能听到哽咽的声音。

吃了药,娜娜不再闹了,整个人呆滞起来,就连刚刚的幼稚表情也消失了。

不哭不闹的娜娜垂着头坐在那里,因为发胖,相貌身形都变了,除了那头金发,她的外形也和迹部记忆中的少女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