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站起来走了出去。

“少爷,老爷要你去见香取家的大小姐。”司机说道。

老爷这个称呼,已经成了迹部父亲的称呼了,迹部爷爷也在十几年前去逝了。

临死前,他昏黄黯淡的双眼焦急的寻找着迹部的身影,站在几步之外,迹部看着他的衰老的样子,双眼含泪,却迈不出那一步。

迹部父亲满脸怒气的推他上前,他向前一步却又止在那里,断指传来巨疼,牵连着心也痛了起来。

他的眼泪落下,却终究没有伸出手去握住迹部爷爷颓然落下的手。

迹部默许了,司机便将车停到了香取纱织的店前。

迹部在走下车的刹那愣住,“魅影蛋糕坊”,手上的断指又痛了起来。

魅的名字,竟然和自己的名字连在了一起,是她吗?

迹部狐疑着走了进去

刚推开店门,门上铃铛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生日快乐!”

清清淡淡但又满是温柔的声音响起,迹部一凛,眉头皱了起来。

今天确实是他的生日,不过,自从十五岁之后,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熟知他的人,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生日快乐”这四个字。

更何况,谁会对每一个进门的人说生日快乐?

除了那个人……'

“香取纱织——”迹部饱含深意的叫着,纱织,又是纱织。

“是,您好。那个,今日是我的生日,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可以免费送蛋糕哦。”香取纱织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然后将放在柜台上试吃的蛋糕递给迹部。

“你已经二十岁了……”迹部的嘴角冷冷勾起,终于,用纱织这个名字安全渡过了青春期吗?

“是,请问你是迹部君吗?”香取纱织略有些羞涩的问道。

“魅——”迹部叫出那个萦绕在她心头的名字。

香取纱织一愣,“什么?”

迹部盯着她的脸,上面没有一丝作假,可是,那张脸之下又是什么?

“生日快乐。”迹部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迹部君,以后这就是我们共同的生日了……,

“嗯,迹部君也是,生日快乐。”香取纱织用盒子装起一块蛋糕,“这是我做的最成功的一块送你。”

“嗯。”迹部提着蛋糕转身。

所有靠近迹部的女人都不得善终……

如果纱织能安然的与他一起走进礼堂,那么她就是魅。

如果不能,那么魅,又会在哪里呐?

看向来来往往女子,放弃逼迫香取解除婚约的迹部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手上的断指又开始痛了起来。

十指连心,缺了一指,也就缺了一半心。

爱子在晚间离开家,九点半,“魅影蛋糕坊”里,只有店主香取纱织一人。^

虽然很冒险,但乖乖女的香取会在十点钟准时的被司机接走,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刻她是落单的。

手指在大衣里抚摸着手枪,爱子的心因为这样的冒险而激动颤抖。

推开玻璃门,香取正背对着她整理剩下的蛋糕。

爱子的手刚要将枪拿出来,香取回头了,“你好,是你!”香取浅笑着,似乎很兴奋。

“你认识我?”爱子疑惑的看向她。

“嗯,你是我开店那天唯一站在门外却没有走进来的人。”香取笑着,将一份蛋糕放在她手中,“免费送你哦。”

“谢谢。”爱子用牙齿咬住嘴唇上的嫩肉,她不能对香取纱织有好感。

香取笑笑,转身向相通的厨房走去。

爱子拿出手枪,忽然愣住了。

有人喜欢大海,有人喜欢湖泊,但喜欢沼泽的人……

爱子慢慢走向墙上的那副油画,油画上画着她熟悉的景色,那是每当她感到孤独时必去的地方,野生植物园最阴暗的地方,那里有常年不见天日的树木,孤独的生长着。

“魅……”爱子看向微微敞开的门,厨房里的香取正认真的整理厨具。

“呵呵。”爱子笑了起来,一直笑出了眼泪。

香取疑惑的看向她,爱子压抑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只是对她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

香取,魅,现在的你真正快乐了吧?

不管你忘或不忘,你都与我同在。你性格里还是无法避免的喜欢那些阴暗的东西,可是,真的很抱歉,或许在拿起匕首打碎一切美好时,你会感受到和我一样的战栗快感,但我真的,不忍心,像上一辈子的魅一样,将你拖入黑暗的沼泽。

地狱有我,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