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别打了别打了。”我狂奔到草坪上,挡在两人中间,像是母鸡护雏般的站在林白岩前面,直视师兄凛冽暴怒的眼神,“师兄,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林先生的保镖,我一时没地方住,暂住几天,还有,还有我的身手你也知道,我能保护自己,而且,林先生是个好人!”

师兄的嘴角勾出一抹讥诮,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竟然笑了,“保镖?笑话,他需要哪门子的保镖?”尔后,他凝重地看着我,“莫愁,你不懂,你还是个孩子。”

他深海的眼似乎埋着痛苦,而我认真说道,“师兄,我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小孩子了,我长大了,林先生有麻烦,我收了他的钱,我就要替他做事。”

“麻烦?他那点麻烦我一个电话就能搞定,这你也信?”师兄嗤之以鼻。

我正犯难,而这时林白岩冷静的声音幽幽传来,“顾斐,你一激动就打人的脾气该改改了。”

师兄忿忿别开脸不应话。

而我扭过头来,见有些狼狈的林白岩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瞅着手上那刺目的红色血迹,苦笑了一下,“可真是特别的生日礼物。”

“这是你应得的。”师兄闷闷接口。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谜题解开,男配出场,嘎嘎,有气势吧?

嗯 我坚持日更,你们坚持撒花,大家多多配合干活不累哈

晚安

11

11、十一 ...

冷风瑟瑟吹拂,两个男人僵持了一会,表情都跟这腊月天般寒冷,我心里快速掂量了一下,两人应该是老相识,师兄不知道来龙去脉,一见我们孤男寡女住一个屋子,看似过着两口子的日子,他又是个火爆脾气,大概以为林白岩对我有图谋,于是就动了手。

我不禁有些感叹,哪怕四年不见,师兄还是我记忆中的印象,大部分时候沉默像个威武的门神,浓眉大眼透着“生人勿近”的警告,但是混熟了,他一声不吭地待我好,脸上仍是冷冷淡淡,其实已经替我做了很多事,重活他扛了,我的桌上经常会多一束璀璨的映山红,他知道我爱乱跑,眼睛老盯着我,替师父看着我,虽然这样类似追随的目光总是让我不太自在,但我知道他是关心我,所以在山上的那一年,我跟年迈的师父师母一样,内心深处都在依赖他。

我爸走了,零落的感觉时常让我在深夜心慌,而现在这种有人在乎我的感觉真好,甚至称得上温暖,时间也许改变了一些东西,但往昔的情还在。

我压抑心间重逢的巨大喜悦,冷静对师兄说道,“师兄,我们真的很久没见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你先消消火气,听我慢慢跟你解释,你晚饭吃了吗?”

师兄的脸色稍微和缓一些,静静看我,说道,“没有。”

我笑了笑,“那正好,师兄你可是大胃王,我再去烧两个菜,你和林先生坐下来聊聊,我马上好。”

毕竟是四年不见,生分了许多,我一如四年前般小心走到师兄面前,观察他的脸色,然后提出邀请,“外面冷,到里面说话吧。”

不知为何,师兄刚缓和的表情再度冷凝,我跟他朝夕相处了一年,早就学会了在这张不苟言笑的脸上寻找一些些他情绪的微变,于是19岁时那样,小心翼翼抬头看他,伸手摇摇他的衣角,轻轻张口央求他,“师兄…进去吧。”

师兄低低望着我,眼睛里的光芒媲美玉色月光,他不发一言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林白岩,冷冷的,而后头也不回大步走向大门。

目视那宽厚的背影离开,我松了口气,下意识转头看一直沉默的林白岩,他那张天赐的俊脸有些糟糕,师兄下手不轻,鼻青脸肿的,眼神阴冷,我心想男人自尊心强,这回被打得犹如风中残叶,面子上挂不住。

“你也进去吧。”我招呼他。

他不动,面色微冷地盯着我看,想起他以前的恶形恶状,那些独裁口气,不禁有了逗逗他的心思,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了他那张残破的脸,好心说,“没事,鼻子没歪,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你明天得戴墨镜上班了。”

“小孩子。”林白岩扔下这三个字,含恨走向门口,再也没有理我。

我失笑,抬头扫了一眼星光稀疏的夜空,竟然因为一场离奇的重逢,而变得星光璀璨。

这次,林白岩和师兄顾斐终于平心气和地坐下来,只是刚大干一架,气氛依旧是不太对劲,但是至少比不打架要好。

菜有些凉了,我端进去又捂热了,然后又洗洗弄弄,十分钟后,两个小菜已经上了桌,而一边沙发上,两个男人终于说上了话,只不过师兄板着脸,而林白岩脸上也不见一丝笑意。

两人都幽幽看着我,我在围巾上搓了搓手,盛好了饭,招呼道,“菜都好了,可以吃了。”

师兄蓦地站起来,“不吃了,莫愁,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愣住了,而后师兄冲林白岩斩钉截铁说道,“白岩,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她了,接下来你就不用管了。”

气氛瞬间僵至冰点,林白岩偏头扫了我一眼,淡淡开口,“顾斐,你冷静一点,方菲不会乐意你带一个女孩子回去。”

方菲?听到这个名字我怔了怔,随即想起来,白天电梯口见到的那个精致美女就叫方菲,那么她就是我师兄的未婚妻了?

而此时,师兄原本坚定的眼神闪了闪,有些犹豫,我迷茫的目光与林白岩对上,瞬间了然。

但师兄只是犹豫了几秒,又恢复了刚才的果断,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不容人反驳,“我管不了那么多,莫愁,快点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师兄催促我,我在他眼中找到了对我的关心,而林白岩则看着我,眼睛里有着等待,他在等待我自己做决定。

我把手搓了再搓,直到觉得微微有些刺痛,这才在混乱中找到一些头绪:我不能跟使师兄走。

“师兄,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直视他微愕的眼,“师兄,我知道你担心我,你跟师父师母一样,都觉得我还是孩子…其实我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不需要谁的照顾,况且…我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以前太依赖你们,以为天经地义,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我不能再不懂事了。”

一番话挖心的话出了口,客厅里有片刻的静谧,师兄皱了皱眉张嘴要说话,我先开口抢在他前头,“师兄,四年不见,真高兴还能见到你,哎呀时间好快啊,你都要结婚了,回头你多拍几张照片,我带回去给师父师母看看,你也真是,都不回去看看我们,现在下雨房子漏水的时候,师母就念叨你呢。”

师兄有一些动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眼神幽深,“师父师母好吗?”

“还是老样子,师父师母精神都挺好,偶尔下山住住,不过师父腿脚不太利索了,两年前摔了一跤,住医院一个多月,现在走路都靠拐杖,现在山上湿气重,我来之前好说歹说,才说服师父到我家住,放心吧,有我邻居照应他们呢。”

师兄有些哀伤地望着我,兴许陈年的回忆涌上,或许他发现曾经割舍的东西,流金岁月过后,自己依然放不下,就如那年我站在桥头忍着呼之欲出的泪目送他大步离开一般,以为那些懵懂的情愫经过岁月的淘洗,终将苍白消失。

可是四年过后,那些情愫依然历历在目,没有消失,只是从尘封的回忆里汹涌而出,而我却只能淡然一笑,将它藏好。

那些我偷望过的人,都不曾为我停驻,我曾经苦苦等待谁的回眸,可是,总是空欢喜一场。

时光荏苒,爱我的人终究没有出现,而他已找到了幸福,我唯有祝福,以及远远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凑合凑合,我最近码字效率不高。

我最近沉迷于盗墓笔记,以及琐事中,所以没有回复留言,赶明再一一回复,其实回复你们挺有意思的呵呵。

12

12、第十二 ...

那晚,夜很静,我睡不着,披着大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在昏黄的灯光下读汪国真的诗。

不是我性格开朗,

也有许多失眠的日子,

吞噬着我,

生命从来不是只有辉煌。

只是我喜欢笑,

喜欢空气新鲜又明亮,

我愿意像茶,

把苦涩留在心里,

散发出来的都是清香。

我把这首诗读了一遍又一遍,读到最后,豆大的泪水滑过我的脸颊,滴在这首诗上,晕开成水花,一滴又一滴。

我愿意像茶,把苦涩留在心里,但是深夜时分,人走茶凉,就让我将苦涩悄悄释放,亦如四年前他走后的那个晚上。

夜深了,心很累,身体也很累,我将脸枕在我最心爱的诗上,蜷着身子闭上眼睛。

我相信,夜晚过后,新鲜而明亮的一天等待着我。

第二天早上,我睡得昏昏沉沉,做了很多梦,梦里出现很多的人,很多的场景,一会是我爸妈带着我去公园荡秋千,秋千荡得很高,像要飞到天上去,一会又是我爸哀伤地回头看了一眼我,然后纵身跳下学思湖,我大喊大叫,却怎么跑也跑不到他身边,一个眨眼,我爸已不在,学思湖畔上十六岁的陆丝牵着十八岁的梁展,陆丝甜蜜蜜地靠在阳光少年旁,笑微微嘟嘴说,“莫愁,你搞错了哦,梁展喜欢的是我。”而后镜头一拉,学思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布满繁星的夏夜,森林深处,我飞扑进大师兄的怀抱,颤抖抱着他哭了很久,一直呜咽着,“师兄,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这些场景在梦中不停如梭般交织,重重叠叠,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焰,让我痛苦不堪,我苦苦挣扎想要逃跑,却无处可逃。

“莫愁!莫愁!醒醒,醒醒!”梦中有人使劲拍打我的脸,恍惚睁开眼睛,眼前一开始是朦朦胧胧,尔后一张英俊担忧的脸庞进入视线,我怔怔地看着他,无端的安心下来。

林白岩俯□,轻轻拭去我脸颊上的泪水,眼神出奇温柔,那眼波中的流光,让我以为咫尺外的是我爸。

“怎么又哭了?”他的嗓子轻轻柔柔,在这静谧的早晨,妙如天籁。

我仍旧不说话,怔怔地,眼也不眨地望着他。

林白岩蹙了蹙眉,瞥了眼沙发上单薄的我,眉皱地更深,尔后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烧了,简直胡闹。”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全身烫得厉害,喉咙很痛,挣扎着想起来,却头昏脑胀,一下子瘫在沙发上两眼发黑,晕得厉害。

下一秒,林白岩蓦地俯□抱起我,“哎”,我吃惊轻呼一声,人已在他怀里,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头更晕,一切都天旋地转着。

林白岩将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掖了掖,仍旧专注而严肃地低头看我,他那张脸有些惨不忍睹,眼周边淤青出来了,右脸肿着,这边红那边青的,折了几分他的英俊相貌。

要是在平时,我准会噗嗤一声笑出来,假如他心情好,我甚至有可能斗胆揶揄他几句,但是此时,我只觉得眼前这张脸,分外好看,眼睛像是黑曜石,牢牢吸引我所有的注意力。

我偷偷地想,这个脆弱时分,身边有个人,真好。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问他,关于师兄的,但是话一出口,就怕泄露自己满心的在乎,所以我不敢张口。

我也不想说话,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又觉得这个男人还没有熟悉到能让我倾述,他能坐在我床沿,我已经感激不尽。

我只是静静注视他。

林白岩坐到床上,脸色不好看地探手又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为什么睡在沙发?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天气吗?”

我拉高被子,心虚一笑,如实回答,“昨天晚上睡不着,看了会书,一不小心睡着了。”

缓缓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这才觉得喉咙痛得厉害,刀割一般,心里有些为昨晚的马虎后悔。

我确实是胡闹。

本来就是寄人篱下,现在居然生病发烧,忙掀开被子撑手要坐起来,“我没事,我送你去上班。”

下一秒,一只大手已经将我按回在床上,他脸色更不善,“今天是周六,好好躺着。”

说完,他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上弯腰拿起我那本打开的汪国真诗集,微转脸说,“书我先替你收着。”而后他优雅从容地走出房间。

我心说你收什么收,你收走了我的汪国真,枕头下还有本王尔德供我消遣,心里想着,一个翻身,手几乎是叛逆地伸向枕头下,抽出王尔德的童话,摸着书刚有些喜滋滋时,凌空飞来的一只大手突然抽走了我的王尔德,我的手瞬间空空,而我愕然地瞪大眼看向手的主人。

“童话?”林白岩君临臣下地瞟了我一眼,甩了眼书名,眼神有些不屑,“怪不得老是长不大。”

“你是猫吗?走路居然没有声音。”我比较诧异这点。

“我轻功不错。”他板着脸,竟然在说一个冷笑话,我冷得哆嗦了一下。

他蓦地弯腰下来,变戏法似的手里多了一个温度计,“张嘴。”

我乖乖张嘴,而后闭嘴夹着温度计,而他坐了下来,我的边上,翘着腿开始翻起王尔德童话。

早晨静谧的空间只剩我们俩的呼吸声,还有小小的翻书声,偏头看一眼窗外,明亮悠然,想必户外的空气经过一夜的洗涤沉淀,已是清新美好。

身体很重,我的心却渐渐轻盈,或许是因为有一个这样的早晨。

过了一会,林白岩看了看表,拔出我嘴里的温度计,仔细看着,“38度8。”他腾地站起来,“再睡会,吃完早饭去医院。”

我虚弱挣扎,“我不去,我身体好,好得很,我才不打针…我吃点药睡一觉就好。”然后我把被子往头上有一扯,蒙住了脸,蜷着身子缩成一团。

外面好一会没动静,我竖着耳朵听了听,心想冰山男应该耍起轻功走了,于是抖抖索索地拉开一个缝隙,瞪大眼往外张望。

没想到被抓个现形,林白岩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木头桩子似的,冷着一张五花肉脸,目光与我对上,“不去也没关系,不过书就不还你了。”

他微微扯开一丝狡猾的笑,扬扬手里的书,十分可恶地说道,“纸张不错,刚好可以拿来糊墙。”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留言好少啊啊啊啊啊,你们是不是觉得不好看啊,话说多挫伤我积极性啊,本来积极性就不高来着…

那啥,跟大家打个商量,我明天打碗鸡血写个五千字上来,然后潜水的童鞋都出来跟我见个面好不,哎呦喂,你们这帮闹心的小霸王,捶胸捶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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