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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妃娘娘,毓宁宫到了,请下轿。"

原来轿队已经穿过了重重宫门,而我竟一眼也没向外面望。

由宫女搀扶着,我缓缓的步下暖轿,面无表情的环顾了一下,将目光停在了眼前的中年女官身上。

"吕尚仪?你怎么会在这?"我淡淡的问道。

她施礼之后才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以后便会在毓宁宫中侍候娘娘。娘娘有何需要,就吩咐奴婢好了。"

我微微一笑,点头道,"那以后就有劳了。"

太后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就把自己的心腹派到我身边来,欺负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吗?呵呵,不知道这十几个宫女中有多少是其他各宫娘娘、甚至皇上的耳目呢?处处都是别人的眼睛啊。

不再言语,我迈步走进了毓宁宫。

作为二品妃,我已经可以执掌一宫,这毓宁宫以后就是我的地盘了。

这里应该在不久之前精心修缮布置过,整个宫殿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木味道,装饰摆设都极为考究,由此大概可以看出皇帝对此次联姻还是颇为重视的。

静静看着吕尚仪指挥众宫女前前后后的将我的衣物行装摆放停当后,我淡淡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本宫累了,要先歇一阵。"然后起身向内殿走去。

无论怎样美轮美奂都掩不住这皇宫中的鬼气森森,仿佛每一个晦暗的角落,都随时会扑出孤寂终老的冤魂,将生者的心紧紧地缠住,直至窒息疯狂。也难怪这宫里面到处都是疯子,在这种地方,谁又能正常呢。

坐在妆台上巨大的铜镜前,我满意的看到镜中淡然无害的自己。不穿黑衣后,我眉宇间的煞气果然消去了许多。

皇帝晚上并没有召我侍寝,也不算出乎意料,我猜他可能要等一阵子才会见我。帝王总是需要矜持的,即使恩宠也不能急切,怎样也要让新妃沉淀一下,挫挫大小姐的锐气,体会一下冷落的滋味,才能更深刻认识到帝王的威严。

这对任何一个初入宫廷的千金少女可能都是有用的,只可惜我既非千金,也非少女,这个"下马威"恐怕是对我毫无效果了。

第二日一早,我便依例去向皇太后请安。她看上去四十许间,保养得当的脸上依稀看得出当年的美丽,本来我应该是对她没什么感觉的,可我偏偏痛苦的从她脸上看到了另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最恨的人。也对,我几乎忘了,她是他们最直系的亲人呢。

立刻就垂下眼不再看她,生怕自己泄漏出什么情绪,只默默的听着她的训话。

她毫不掩饰对我的不喜欢,言语带刺,句句讥讽。即使别的妃嫔纷纷到来后,也对我毫不留情面,刻意冷落,似乎一定让整个后宫都知道她对我有多么的厌恶。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皇帝的重视,加上背景出身,都决定了我将是有资格问鼎后位的人选之一。这无疑让谢家离后位又远了几分,她怎么可能不恼我。

我从始至中都不动声色,她若想看我痛哭流涕,那就势必要失望了。不是没想过要掉两滴眼泪,示敌以弱,可实在是不屑于如此,因为我手中掌握的筹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丰厚。

太后训斥我的时候,其他妃嫔包括楚贵妃都面无表情,也未出言相劝,态度十分模糊,只有谢贵妃在一旁不时帮腔,看来大多数人都觉得情况未明,不敢轻举妄动。

总算挨到了出来,我心里不禁想着,皇上的老婆还真不是人做的,每天都得起大早来挨老太婆的骂…她看我那么不顺眼,为什么不干脆免了我的例行请安算了?省得相看两相厌…

不过皇太后真的身怀魔功,不愧是谢家人,但在我看来只有三流水平,实在不足为虑,不知道那位皇帝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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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我被皇帝召幸,已经是入宫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个月中,我倒也没有因为受到太后的讥讽、皇帝的冷落而心烦气躁。而由于皇帝态度不明,各宫各院的妃嫔少有来毓宁宫走动,日子过的颇为清静,每日除了看看书、弹弹琴,便是在无人监视之时练功冥想。

什么都是好的,只是刻骨铭心的伤痛寂寞经常在夜阑人静之时绕上心头,想起的,虽大多是与岚鸾凤和鸣的点点滴滴,不时也会闪过玄绝美痴情的动人面容。可无论是怎样华美的记忆,回神之时守候我的,只有热气蒸腾的雕花熏香暖炉,却让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冷清与暗淡。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以前每次读这句诗时,都唏嘘无限,却从没想过有一日,这竟是自己的际遇,人生是如此的变幻莫测啊…

就在今夜,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却没有丝毫的期待向往,因为皇恩虽是浩荡,却是出名的寡薄。我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自然不会幻想着能得到那个男人尊贵的爱。

木然的任由宫女侍候我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几乎是准备了一辈子的时间,我才终于坐上了软轿,前往皇帝的寝殿——甘露殿。

好像过了很久软轿才停下了,皇帝的近侍太监管宇已经在门口恭敬的等候。

"仪妃娘娘,皇上已经在等您了。"

我下了轿,一个人走了进去,殿门在我身后轻轻的关上了。

我没有停步,微低着头缓缓的朝着坐在彼端,看起来正在批阅奏折的明黄身影走去。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我在大殿正中停下,向他行了宫礼,我感到他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起来吧。"沉稳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谢皇上。"我起身,抬头第一次向他望去。

他三十出头,英挺俊朗,与睿王有几分相像,只不过比他少了狷狂放肆,多了些沉稳威严。

见我站着不动,他微微一笑,"过来吧,站那么远做什么,朕有那么可怕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还站在大殿中间,忙抬步向他走去。

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全集 - 番外四 玄之心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忙碌而充实。

当邻居的同龄小孩子在和泥挖土的时候,我就开始每天都在父亲的督导下,心无旁骛的学武练功和读书习字。

到了十岁,家传武功已经满足不了我,父亲请了缘真法师做我的师父。他是佛门禅宗达摩祖师的第三代嫡传弟子,据说是当朝国师的师弟。

因此从那之后的六年,我都是在深山古刹中渡过的。佛门神功博大精深,内功部分,我修习的是《九阳神功》,而外功名目颇为繁杂,有达摩剑法、达摩掌法、龙爪手…等等的绝妙功夫,我并没有学全,因为师父说,内功修行才是根本,达摩祖师留下的绝技,能掌握一样已经受益终生,贪多反而适得其反,无助于修行。

到了十六岁,师父便说已无可教我,剩下的部分靠我自己的领悟加上勤修苦练就行了。

于是我在那一年终于回到了家中,却没住几日便听说边关正受突厥人侵袭,战况危急。

我不顾母亲的阻扰,在父亲的支持下热血沸腾的奔赴前线,打算以此身保家卫国。

到了前线,我才意识到,自己从不在意的容貌可以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困扰,就连我世家子弟的光环,都阻不住前赴后进的骚扰者。

我恨不得在自己的脸上划几道,还好那时的长官是父亲的旧识,他及时阻止了我的自残行为,还送给了我一张鬼面具。

从此只要我在军中,都会带着这张面具,"鬼面将军"渐渐的开始成为了突厥人梦魇。

不过参军之后,我都没有机会再回到家乡,大部分时候都驻守边关,只是偶尔回一趟京城述职。

这些年间,因为得到圣上的赏识,我的官越做越大,爵位也越来越高。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最在意的,我更看重的是圣上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让我可以独断军机,全力剿敌。那种淋漓畅快的感觉,是其他任何荣耀也不能比拟的。所以我很久之前便下定决心,此生决不辜负圣上的信任,定要替他守稳大好河山。

唯一遗憾的是,自古忠孝难以两全,这许多年中,我都未能见到父母亲。不过信件往来间,知道他们虽恨我不孝,但也颇以我为荣,所以偶有埋怨之语,却大多还是鼓励之言。

去年开始,边疆的情势终于稳定了下来,突厥已经递了降书,开始称臣纳贡,圣上见边关无大事,便将我召回了朝中,不顾朝中反对的声音,让我破格以未及而立的年龄担任了总理武事的大司马一职。

我虽是武人,但对朝中事务一向都有关注,因为父亲很早就跟我说过,只通武略不通政略的将军,只能做勇将而成不了名将,这句话我一直谨记在心。

也是这句话,让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地位。

所以我心知肚明,圣上对我如此器重,欣赏我的才能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是想借培养我,积累自己的势力,借以制衡早已膨胀过度的谢家和楚家。

担任大司马之后,我在朝中少有做事顺遂的时候,不过很多事情,我也不与他们争执,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手中握着军权,他们怎样也是对我徒呼奈何。

前一阵子,皇帝突然提出要礼聘我妹子进宫,我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个嫡亲妹子,名叫小彤。

我离家学艺的时候,她才刚出世不久,后来我就鲜少有和她接触的机会,所以兄妹感情颇为淡薄。不过我知道她性格顽劣,所以都快十八岁了,还是没有定下人家。

当今圣上一表人才,又正值英年,我妹子嫁他倒也不算委屈,况且我擅自揣摩圣意,他应该是有意将小彤扶上刚刚虚悬的后位,以压制谢楚二妃。这等荣宠,让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所以我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圣旨颁下后,我还特意写信,邀请父母也和小彤一起上京,以全天伦。

他们入京的时候,已经是夏末。一下马车,我就在洋洋众人中见到了她。

她一身黑色衣裙,表情沉静冷漠,肤色如玉,气质若仙,眉宇间隐隐透着些妖异煞气,但并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添了一丝迷人。那时我只觉得,她明明是混杂于人群之中,却偏偏仿佛独立于世,不似凡尘中人,跟传闻中的顽劣完全不同。

她真的是我妹子吗?我心中突然好像有些遗憾,总觉得她要不是我妹子该多好。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却并不是十分清楚。

很快父亲就面色沉郁的将我叫到书房密谈,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妹子小彤爱上了个山寨头子,宁肯自戕也不肯进宫。现在这位姑娘是小彤之前在外面认的姐姐,出身商贾之家,不久前因为瘟疫流行,父母双亡,现在孑然一身,愿意代小彤入宫。

她出身商贾之家?我冷笑,她一举一动透着完美,比任何千金小姐都要优雅从容,我不知道哪个商人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我看父母也未必是全信的,只不过因着小彤的关系,故意糊涂而已。

我也懒得暗地里去查她,因为她既如此说了,便必有万全的准备。

所以我当晚便找她到书房来,直截了当的问她到底是何来历,想要入宫到底有何企图。

她愣了一下,接着从容一笑,我仿若看到了睡莲花开,竟然有了瞬间的失神。

她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本来也没想瞒你,不过没想到大将军这么当机立断,查也不查便直接来问我,还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呢。

我得意的一笑。兵者,诡道也,我纵横沙场多年,被人赞为用兵如天马行空的绝世名将,行事作风必是大异于常人,如何是一介女子可以预料到的。

她果然不再隐瞒,向我讲了她的故事。虽然她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淡淡的,可她的故事却是跌宕起伏,包含了人间至喜至悲。

我无法想象,以她纤细的身躯,是如何倔强的从那样破碎的世事中一路走过来的,我心疼她,怜惜她,但我知道,同情对坚强的她来说是一种侮辱,我可以做的只是帮助支持她想达成的一切。

她和我见过的所有女性都不同。

虽然我大部分时候都在边关,但每次回京都有人替我做媒,皇上还提过要将公主许配给我,都被我婉拒了。女人在我眼中,大多唯唯诺诺,说好听了,是温柔贤淑,说不好听了,是胆小怕事,毫无主见。而所谓的才女们,又常常恃才傲物,咄咄逼人,让人难以忍受。

而她们见到我时的反应,要嘛大发花痴,要嘛愤恨自卑,更是让我百般厌烦。

有一次,府中自以为有几分姿色的女侍还趁夜爬上了我的床,被我一掌打得吐血,之后赶出了府,总算绝了府中女子们的痴心妄想。

但她是不同的。

即使我对江湖中事并不很通晓,但还是听过她的鼎鼎大名,她的存在,早已是武林中的一个传奇。

这样的她,虽然稍嫌冷漠,但我从她身上却从来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傲慢,若不是那偶尔出现在她眼中的刻骨恨意,我几乎以为她早已出世忘尘。

她也喜欢看我,我知道,可她看我时,清澈的栗色大眼中从无欲念,亦无自卑,只有纯然的欣赏。这种眼神,让我有生以来头一次为自己的相貌感到骄傲欣喜,为能博得她目光的停留。

我开始不可自拔的时时追随着她的身影,不止一次的,我对那个曾经拥有她身心的男人既妒又羡,而对即将拥有她的圣上心生不满,这样的女子,值得男人全心全意地爱怜,圣上早有三宫六院,又如何能和她匹配?

所以带着几分私心的,我多次的劝她打消入宫的念头,因为我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可以全心爱她、照顾她一世的男人。

只可惜她早已成为没有安全感的惊弓之鸟,谢弘不死,她就永远都会生活在随时失去一切——包括爱人——的恐惧中,所以只有报仇的信念才能让她勇敢的生活下去。

面对这种情况,我又如何忍心剥夺她唯一的执念呢?我所能做的,似乎只有站在她的背后,毫无保留的帮助她。

我一直知道她还有秘密,不过既然她不想说,我也从不强迫她。

可是那天晚上,我本来想去找她谈心,却发现她不见踪影。

我坐在黑暗中,等了她一整晚,愤怒无可遏制在心中滋长直到汹涌澎湃,一想到她可能是和某个男人在这样的夜中共处,我就妒嫉的直想杀人。所以当她直到快天明,才若无其事的姗姗出现时,我忍不住对她恶言相向,却在说出口的一刹那就后悔莫及。

她已经满心伤痛,我又如何可以雪上加霜。因此她打了我的时候,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人打的我,竟只有罪孽得赎的轻松,同时感到了一生从未有过的软弱。

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她由怜生爱、由敬生慕,竟然可以放下身为男人的尊严、近乎卑微地去乞求她的眷顾,而更奇怪的是我竟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感到羞愧,却只有如释重负的快感…原来她早已浸透我的血肉,什么尊严耻辱,在她面前早已不值一提。

从那夜之后,我便知道,自己再也拒绝不了她的任何要求,她是我第一个女人,她是教我认识爱欲纠缠的导师,我这一生怕是休想将她排出心外了。所以她想怎样都好,我会一路陪伴她。

然而,她进宫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我一天天的再也难以刻意忘记她将是圣上的女人的事实。一边是我一生的忠诚,一边是我一生的挚爱,我日日夜夜的在这样的矛盾中挣扎,直至她入宫的前一天,我终于忍痛说出让她做我妹子的话。

我心里清楚,恐怕只要她说一个"不"字,我便会毫无挣扎之力的放弃半生的信念、选择背叛,然而,我看出她虽不舍,却一语不发。

我感谢她善解人意的成全了我的忠诚,却也遗憾自己始终不能成为她难以割舍的情怀。

这段情终究是一场火树银花般的缘,留给我的却是毕生最疼痛的爱情与最刻骨的回忆。

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全集 - 第三十章 侍寝

即使多少年之后,在甘露殿侍寝的第一夜还是让我难以忘怀,并不是说那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只是当中的滋味实在复杂的五颜六色,以至于最后虽早已忘记了那味道,却始终记得那复杂。

在他之前,我有过两个男人,对性事的了解不算不多。然而和一个近乎于陌生的男人分享这样的私密还是第一次。我紧张、厌恶,甚至难以克制的想到,自己和一个妓女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我的恩客是这天下最尊贵的。

不能忘记的,他粗糙的大手不缓不慢的抚摸着我赤裸的身躯,引起阵阵颤抖,燃起片片火热,偏那双深沉的眼眸,只是冷静的巡视着丰美的领地,从始至终不曾染上一丝的氤氲。

这时的我是如此痛恨自己敏感的身体,它让我明明已经屈辱愤怒到极致,却还是忍不住喘息、软弱。

多少次想狠狠的推开他,逃开这让我受尽折磨的晦暗宫殿,可恨的是虽然身体早已背叛了自己的意志,头脑却一直清醒的不能再清醒,让我一次又一次阻住了自己的疯狂。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诡异,心堕入了冰窟,可身却火热滚烫的能将自己融化,我就在这样的诡异中徘徊着,由着重重的冰火无休止的折磨着自己的灵魂。

他颇为耐心的用双手将我送上了第一次高峰之后,才终将我压在了身下,毫无花俏地进入了我,开始霸道十足的索取掠夺自己应有的一切。

我的肉体感到了夹杂着疼痛的兴奋,可我心中的洞却无可控制的张大开来。他在我体内爆发的那一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奔流而出——原来没有感情的性交是如此的不堪,我能从中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停了一下之后,他粗喘着从我的身体里退出,躺到了一边,待呼吸平复之后,以单手支起头,任保养极好的浓密长发顺势披散在背后,整个人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俊美。

他略带深究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片刻之后,突然抬起另外一只手,接了一滴我仍然源源流出的眼泪,"这眼泪是为谁而流?"他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在帝王面前失态了,忙擦干了眼泪爬起来伏身请罪道,"皇上赎罪。臣妾只是因为终于能以此身侍候皇上,感动的不能自制,决不是故意要扫皇上的兴。"勉强地说出这番话,自己的觉得有些恶心。

他显然并没有相信我的解释,半天都没有说话,但我感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那只刚刚沾泪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了起来,我避无可避的望进了他泛着些幽蓝的眼眸。

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他确实是个极好看的男人,沉稳内敛,比睿王绝不会有丝毫的逊色,甚至多了些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可为什么我却不会被他吸引呢?若是我对他多一些好感,可能就不会如此的痛苦吧…也许我需要只是一点时间…只是一点时间。

"爱妃若心中有什么人,便赶紧忘了吧。不然就算朕不介意,爱妃自己也会痛苦。"他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说出的却是让我胆颤心寒的话语。

"奴婢惶恐。"我赶紧再度伏下身。

我之前是将进宫复仇想得太简单了,皇帝和睿王这对兄弟竟都是如此心思细腻之人,和他们相对之时,即使一点点的疏忽,也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好像只是以为我入宫之前有什么青梅竹马,并没有发现什么其它的东西。

他见我再次伏低,便一把将我扯进了怀里,低声笑道,"朕从没见过爱妃这么冷静的女子,嘴里虽喊着‘惶恐‘,身子却连抖都不抖一下,如此惶恐,朕真的没见过呢。"

在他的怀里,我才意识到,他的胸膛竟然也是散发着烫人的热气的,和多少个夜里岚用以温暖我的热气是如此的相似。

"那是臣妾知道皇上一向仁德,不会降罪于臣妾的年少无知。"我淡淡道。

"年少无知?呵呵,朕可从未在年少无知的女子身上,看到过爱妃这种气质,这种眼神。"我的心又提了起来,还好他接着说道,"不过倒是有几分宇玄的味道。卿二人倒是奇怪,相貌上只有三分像,气质上却有七分相似,想是南国夫人教得好了。"南国夫人是苏夫人的封号,算是因子得荣。

确实挺奇怪的,我和玄还真的有三分相像,所以大部分人都不会怀疑我们不是真兄妹。

"承蒙皇上夸奖了。家慈若听到了,定是极高兴的。"

我做不出来谄媚撒娇的举动,也不屑那样,因为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帝王的宠爱。而我想要的后位,最起码现在看来,和宠不宠爱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他微微一笑,拥着我躺下,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这时我不识趣的从他怀里挣出来,而他用不带一丝情绪的深眸看着我又一次伏低身体,"皇上请安歇,臣妾要告退了。"

我这举动算是极为不识抬举,但却不得不做。按宫中礼制,只有皇后和贵妃可以在甘露殿留宿,若我今日就这样留下了,徒予人把柄,太后那老太婆可不会轻易饶我。

他好听的笑声响了起来,"爱妃可是被母后教训的怕了?"

这一个月来所发生的事情,他果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别人的事情他不关心,太后的动向他又怎么可以不理。

我自然不会傻到跟儿子告母亲的状,只恭敬道,"跟太后无关,只是臣妾若留下,于礼不合。"

他意向不明的盯了我一阵,很久之后才说道,"下去吧。爱妃如此贤淑,朕又如何能不成全呢。"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拒绝了太监的搀扶,我独自走出了甘露殿,上了软轿,才发觉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远不是像我想象的那般简单的人,跟睿王比起来不遑多让,这跟我从他以往政绩中所推测出的完全不同。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能与权势冲天的谢家和楚家维持平衡的人,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他在国事上少有作为,恐怕是因为被政治斗争牵去了所有的精力吧。我突然觉得他虽然可怕,却也可怜。

可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召我入宫,却看不出一丝偏宠,还坐视太后苛待于我,难道他并不是如所有人推测般,想将我扶上后位吗?

我握了握拳,若是他真的没那个意思,我的计划就要有些改变了。他不想给,我便要自己争,我的命运决不能掌握在另外一个人的手里,即使是天下最贵的人也不行。

可是要如何做呢?我受过的所有教育中,都没有如何在后宫争权夺势这一门课。蹙了下眉,我需要别人的建议。

想到就做,回到毓宁宫,匆匆沐了浴,便斥退所有宫女佯做睡下,在确定附近无人之后,放出了自己模样的式神,让她替我睡在床上,然后鬼魅般的飘出了宫。

式神其实是很方便的东西,但并不能太大范围操控,若离得太远便无法指挥她的举止行为,所以也只能在深夜睡觉时才能做我的替身。

当我出现在睿王书房外面的时候,他还没睡,这些当权者过的日子还真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