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蕊摇摇头:“不是喜脉。”

宁儿叹了口气,说道:“娘娘进宫那么多年了…”

子蕊知她想说什么,说道:“这种事强求不了。”

“以前周院使给娘娘诊断的时候,说娘娘的身子很正常。那比娘娘晚进宫的安贵人都有过龙子了,偏娘娘她…”宁儿是个知分寸的人,没有再多说,谢过子蕊后便回去了。

子蕊知道有些女子是无法生养的,只是对方是娘娘,而且从脉象上来看,也没有一点问题,她不好下断言。

回到御药房,子蕊想问问周莫礼华容娘娘的情况,毕竟宁儿说师傅也给华容诊断过。见师傅不在,子蕊便去翻看了华容娘娘往年的药方,大多都是补气行血的方子,没有特别之处。

“子蕊,子蕊。”

听到这声音,子蕊顿了一下,是紫灵。自从她不去静宁阁,也不再去御膳房门前拦她,两人就很少见了。听她叫的急促,忙往外面走去,人还没有到门口,就见她撞了进来。

“你猜、猜,我听到了什么消息。”紫灵咧嘴笑着,不等她猜,就说道,“你姐要班师回朝了。”

子蕊一愣,旁边本来在翻看书籍的宋祈崖也停下翻书的动作,往这边看来。

“刚才我听见主上和大臣说的,好像是连将军和你姐姐一起回朝,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

子蕊点点头,又说道:“主上和大臣商议的事,你以后不要再对别人说。万一被主上知道了,可能会掉脑袋的。”

紫灵吐了吐舌头,一脸俏皮:“我知道了,我就是觉得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嘛。”她又把子蕊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其实那天主上出去的时候我知道,回来的时候虽然是黑着脸,但是起身时,已经在写诏书。”

子蕊眼眸闪了闪,阻止自己去想那是什么诏书。

“主上正在写的时候,莫公公就敲门进来,说五皇叔来了,然后我就被莫公公领出去了。主上和五皇叔在书房里谈了很久,等我再进去时,主上已经停了笔,脸上的神情…”紫灵挠头想了想,“我说不上来,反正我从来没有见过主上那么痛苦。后来莫公公把那诏书拿去烧时,我还多看了两眼,好像有你的名字。”

子蕊默然不语,知道紫灵在猜测什么。就算那诏书真是下旨立她为妃的,现在也已经成为过往了。只是不知为何,心里好受了些。如果言非真是因为什么事而不能娶她,而不是对她彻底放弃,至少不会觉得心中刺痛。

只是现在都不重要了,不管紫灵说的是真是假。

周莫礼回来之后,子蕊便立刻问了他华容娘娘的事,得到的答复也是正常的很,并未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傍晚回去,出了宫门,便见柳吟风等在那里。穿着官服的他远远看去,仍是一副洒脱的模样,与人寒暄着。子蕊犹豫了片刻,若无其事的从他面前走过。柳吟风见了,立刻跟了上来。

“小泪。”

子蕊深知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他想通了自主离开,就算她用刀子逼他走,他也不会动摇:“巧,柳大人。”

柳吟风听后,失声笑了笑:“听闻你弟弟今天要在宫里当差,我想应该没有其他人会再跳出来挡着我们了。”

子蕊板着脸说道:“柳大人请自重。”

“之前订亲太急,退亲也太突然,知道的人并不多。不如这次我用八抬大轿上你家提亲去?”柳吟风自顾说着,见她不搭理自己,也不多说。

回到宋府门前,柳吟风才离开。

子蕊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但是没有想到接连十天,他竟然每天如此。旁人议论的多了,她一个姑娘家,到底还是觉得臊。可是赶不走骂不走,她也没有办法。毕竟腿长在人家身上。

华容又派宁儿来请子蕊。自从上次子蕊替她诊断之后,华容便不再要她诊断,指明要周莫礼和何提点诊脉。

只是久未怀上龙胎,主上娶了新嫔妃,华容年纪又渐长,御医院的翘首找不出病因,华容忧愁得寝食难安,生怕自己得了什么顽疾,便又差人叫了子蕊去。

子蕊见到华容时,虽然容颜仍十分娇媚,肤色也极好,但是眉目间愁容满满。以华容娘娘的脉象和气色来看,只是略微的气血不足,并没有其他问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到御医院,便找了华容的方子来看。字迹是周莫礼的,从方子上来看,自己想要开的方子,和他的无异。

她皱着眉,走到药房,一味药一味药的查看,也没有发现异样。

傍晚出了宫外,柳吟风一如既往的等在宫门外。子蕊走近了些,见他脸色有些疲倦,问道:“你病了?”

柳吟风笑道:“不如宋御医替在下把把脉?”

子蕊不跟他斗嘴皮子,说道:“你这模样哪里像病了,分明就是作息时间乱了。”听闻史官们最近要修撰史书,将陈年的书籍都拿出来,损坏的要重新修撰,也的确是累得呛人。她心里默叹着,如果当初第一个碰到的就是他,那该多好,至少他是个普通的官吏,没有后宫三千,也自在逍遥。

回到家中,见他仍如往常一样要走,子蕊终于开口道:“柳吟风。”

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喊过他的名字了,子蕊也记不清楚。他回过身来,笑盈盈的看着她。

“待会记得找大夫给你开个补气神的药。”

柳吟风眼中有笑,微微点了点头。

子蕊进了大厅,不见娘亲,便直接回了房。换下一身官服,捧起那医书,翻看了几页。似乎想起了什么。

自己在药房看的药材,的确全都没有问题,药也并没有用错。但是有一味药现在想起,却可疑的很,那就是当归。

当归可切片入药,也可研磨成粉入药。那药柜里的当归,的确是磨成粉末无疑。

可草药用法博大精深,以当归为例。全株用药可补血,但若是分开来用,药效却全然不同。归头可补血,归身可养血,但如果是归尾,却是破血的药。常年服用归尾,想有身孕都难!

难道当归粉末果真都是归尾?提供药材的商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可作为一个给皇宫提供药材的人如果连这点都分不清楚,未免太奇怪。

子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微风拂过细柳,若有所思的想着。药方没错,药材出错,如果追究起责任,那就是药材商人的错,并不会追究到自己师傅头上。这件事看来要和麽麽禀报,否则以后让别人发现了,华容也到了一世无法受孕的地步,那师傅的处境就危险了。

想到这点,子蕊又穿上御医官服,往宫里疾步走去。

第五十七章 风雨飘摇(二)

第二日子蕊再进宫,便看到门口的侍卫又多了些。每逢宫中有什么大事发生,总会增派侍卫。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到了太医院,就看到了宋祈崖。

对方好像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见了她,快步走了过来,说道:“师傅和周院使都被御林军押走了。”

子蕊惊了惊,问道:“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宋祈崖摇摇头,紧盯着她说道:“听说你昨晚连夜进宫找了执事麽麽?”

子蕊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只是这生硬的语气让她十分不悦,瞪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宋祈崖冷冷一笑,抿着嘴不搭腔。

子蕊心里已经十分不安,听他这么一说,心也有些虚。只是采购药材的是掌事麽麽,提供药材的是商人,或许只是例行的问话罢了。

至中午时分,何提点和周莫礼都回来了,虽然脸色都不太好,但是并没有受伤。子蕊见了他们,长长松了口气,看来果然只是问个话罢了。

傍晚时分,御林军突然又来了人,直接将周莫礼押走,而且一直到晚上,还没有一点音讯。

太医院除了今晚要当值的御医,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子蕊在门口想等周莫礼回来,越发的急乱。

寂静的夜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不急不慢。子蕊抬头看去,见是柳吟风,人已走上前去。

“你果然还在这,都这么晚了…”

“你有我师傅的消息吗?”子蕊在这宫中向来不与其他人深交,一来是言非不喜欢她跟宫人熟络,二来她也觉得少些交集的好。可当出了事,她才发现连个可以打听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见了熟人,当面就问了起来。

柳吟风看了她半晌,说道:“我说了,你不许哭。”

子蕊心里一个咯噔,果真是出了什么事吗?她忍着心里的波澜,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柳吟风才说道:“周院使私通药材商贩,导致华容娘娘进食毒药,无法怀上龙子,已经押进死牢中。”

子蕊愕然:“师傅不可能做这种事,也不会做这种事!”

柳吟风轻叹一气,见她身子抖得厉害,握住她的双肩说道:“我也相信周院使不是这种人,可是侍卫调查的结果,就是如此。那药材商贩已经招供,的确是周院使让他将一味药材替换,并且由周院使开了药方子,给华容娘娘常年服用。”

子蕊颤声道:“当归?那一味药是当归?”

柳吟风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

子蕊悔得已经将自己的唇咬破,她又做了什么蠢事。为什么每个与她来往密切的人,都会落到这种下场,而且都是死在她的手上。豆子是,师傅也是。

见她突然闪身要走,柳吟风不安的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我要找主上。”豆子已经因为她而枉死,这次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傅死去。这里面一定有隐情。她要找言非,让他再调查清楚。

“这个时候主上还在批阅折子,你去的话会惊扰…”柳吟风吃痛的倒抽冷气,手已经被她咬了一大口,趁着他松手的半刻,子蕊已经跑远了。他步子挪了两步,眉头越堆越高,没有再跟上去。

他如果去将她拉回来,她想必这一世都不会心安。

主上绝不会杀了她。

他们的关系,柳吟风早已猜到,他并不笨。

言非刚在折子上划下一道朱红,门便猛地被推开,跌跌撞撞闯进一个人来。他抬眼时本是戾气慑人,可看到那妙人儿时,却怔了怔。

两人已经许多时日未见,强压着心头要说的话,又忘了嘴里要说的词,都有些愣神。

子蕊恢复的倒比他更快些,一个扑通跪在他面前,颤声道:“主上,请您彻查周院使的事,我师傅绝不是那种会害人性命的人。”

言非慢慢收回投在她身上的视线,眸子里又顷刻漠然:“侍卫不拦着你,紫灵不拦着你,明天他们都去领五十大板。你贸然闯入,干预政事,也一起去受罚。”

“主上。”子蕊泪已决堤,叩首三声,“子蕊愿意受罚,但是这件事一定有蹊跷,还请…”

“出去。”言非低头看着手上的折子,不再去看她。听到那咚咚作响的叩拜声,忍不住喝斥了她一句。她这犟性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言非…”子蕊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念着旧情,唤了一声见他笔锋一顿,便知道他还不至于全然无情。她现在只想救自己的师傅,哪怕是将两人之间的情义全都葬送在这次的求情上,“那是我的师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至少一次,请你将这件事查办清楚。”

尾音刚落,子蕊又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人叫她起来,也没有人喊她出去。

院子外面的侍卫,都熟识自己,多少知道自己跟言非的关系不一般,见了她倒是没有阻拦。紫灵倒是想拦,但是拦不住。现在如果言非铁了心要她滚,她也无法反抗。

似乎有什么东西摔落在了地上,耳边已传来言非似从苍穹传来的声音:“你可以自己去死牢里问个明白。”

子蕊抬头看去,只见那冰凉的地板上,静躺着一块金色令牌,再往前看去,却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

两人的情分,就以一张令牌作为结束吗?

子蕊觉得讽刺,却不得不拿。如今她开口求了他一次,也就只能是这一次了。

拿着令牌一路跑到大牢,狱卒带着她进去的时候,多看了她几眼。

是觉得她似曾相识吗?对啊,多年前,她也曾经这样和姐姐一起来过这里。

再次踏入这里,子蕊已觉得浑身冰凉。当年隐藏在心底的痛似乎又重新涌现出来,刺得她身心疲惫,几乎吐了出来。

周莫礼听见狱卒说有人来探望自己,抬头看去,还惊讶了一番:“子蕊,你怎么来了这?”

“师傅。”子蕊步子未站稳,几乎顺着那木栏跌了下去,“师傅,一定是那药材商人诬蔑你的,你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周莫礼默了默,说道:“这件事我自己清楚,你回去吧。”

子蕊见他如此淡然,脸上的神色与平常无异,根本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定。见她不走,周莫礼又说道:“主上所查并没有半分虚假,我的确要害华容不能怀上龙胎,那药材也是我重金勾结商人所购。你对这个答案满意了吗?可以安心回去了吧?”

子蕊怔神的看着他,这虽不苟言笑但待她极好的老者,这教她以悬壶济世不分贵贱救治百姓的医者,如今却对她说,以自己的医术在害人。这让她怎么能够相信。

“你还记得林豆的师傅吗?”

子蕊突然从他嘴里听到豆子的名字,愣了片刻。

周莫礼说道:“当初就是他发现我用了归尾粉末,才被我陷害他偷盗宫内药材贩卖外人获罪处死的。”

子蕊一惊,想到豆子常念叨的师傅,已是颤声:“所以…你才对豆子那么好,豆子死后,你才将那份愧疚转移到我身上,让我成才,让我成为御医?”

“对。”周莫礼负手长叹,“可惜我没有想到,毁了我的,竟然会是你。”

“我不信!”子蕊双手抓着那木栏杆,嗓子已经因震惊而喑哑,“师傅,你不是这种人。是你教我医术,让我救济世人。你教我救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徒儿不信!”

见周莫礼负手背对着她,子蕊似乎想到了什么,定声道:“你为什么要害华容娘娘?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不能怀上龙胎?师傅,是谁在威胁你吗?”

“你若真的还念着师徒情义,你就从此当作不知这件事。”

这是周莫礼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管子蕊怎么问,他都不再开口。决然的背影,一如他决然的性格。

子蕊想不明白,可是无人可问。

现在就算她想去求情于言非,也无济于事。想救的人不想活,将全部罪名认了。就算她自己是君王,也没有理由可给他开脱。

师傅,你为何要这么做…

周莫礼被问斩的当天,子蕊本想去送他最后一程,可是刚下了床,人却晕倒了。再醒来时,守在一旁的,却是柳吟风。

子蕊睁着干涩的眼盯着那白色碎花罗帐,哑着嗓子问道:“师傅走的安然吗?”

“嗯。”柳吟风坐在床边应了她一声,见她发怔,说道,“想哭的话,还是哭出来好些。”

“之前脑袋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好像明白了许多事。”子蕊的视线依然未挪半分,喃喃道,“豆子的师傅不是师傅害死的,因为豆子说过,他的师傅被皇族杀死的。能让师傅顶替下这个罪名的人,也只有一个了。”

柳吟风本以为她会哭出来,却不想她忽然浅浅一笑,这笑虽然好看,如那骄阳下的花般绽放,可这一笑却让他打了个冷噤。见她掀开被子要下床,轻手摁住她,说道:“你才刚醒过来,再躺一会。”

子蕊摇了摇头:“我要进宫。”

她要进宫,喝斥言非,痛骂他。如今的她,在巨大的悲痛中。也是这种痛,让她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言非的这种处事方法和速度,在几年前,她也曾经见过,那就是处置豆子的时候。

一旦威胁到皇族利益了,言非就会如此。

“你进宫做什么?”柳吟风拦着她下地,将她堵在床上,盯着她说道,“现在的你,哪里也不许去,尤其是皇宫。”

子蕊怒瞪着他,伸手要去捶打,便被他的手握住,脸几乎贴近了她的眼:“大夫来过,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第五十八章 纸鸢飞过(一)

乌雅国第一富商的千金要出嫁,与宋家有生意往来的商客,最近都准备了贺礼往宋府送去。

这几天外面嘈杂的很,子蕊窝在房里没有出去,现在的她,一个人都不想见。柳吟风那日说要娶她,若不寻个人家,不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连她自己也活不了。未出阁便先有子,这种伤风化的事…

柳吟风果真是喜欢的自己紧要么?子蕊不明白,也不懂,而今的她脑子里乱得很。腹中胎儿到底要不要,她还没有决定。

“小姐小姐。”小蓉连门也未敲,便闯了进来,跑了过来,喘气道,“柳大人说,朝廷刚来了消息,大小姐要班师回朝了。”

这个消息紫灵早就告诉了她,倒没有太大的意外,点了点头:“嗯。”

小蓉虽然对她这反应有些奇怪,但是想到她有了身孕,脾气是会怪些,见她腹上无物,又焦急走了过去,拿了软小的枕头放在她小腹,轻责说:“小姐,你又不好好暖着了,天气越来越冷,要小心孩子。”

子蕊抿嘴不语,有身孕的事家里的人都知晓,也正是如此,爹娘才那么快操办婚事,柳家也才在退婚之后再上门下聘礼。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孩子不是柳吟风的。柳吟风却当腹中孩子是他的,每当她说起时,也不接她的话。

从一开始,她就看不透这个人。

女子有了身孕,便不能再待在宫里。子蕊跟掌事麽麽禀报后,便没有再去过宫里。又因柳吟风在朝廷任职,宋安然又是将军,因此朝中先行来送贺礼官员也不少。

言非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他知道又如何。

子蕊倚坐在护栏边上,看着远处怔神。

池子里的荷花已经凋谢了,只见枝不见叶。

宋安然回来时,已经是初冬了,天气微冷微冷。见到宋安然时,子蕊才觉心情好了许多。见她从马上下来,明明是笑着的,却掉了眼泪。

宋夫人似乎也伤感起来,用罗帕揩着泪:“你这孩子,终于回来了。真怕你赶不上蕊儿的喜酒。”

宋安然笑了笑,在边境多年,倒是显得锐气了些,不似以往那样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觉:“让娘亲担心了。”她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宋金泽和白霜,见他们两人不避嫌的站一处,便知道她已经入住了宋府,难得子蕊没有大闹,“爹,二娘。”

宋金泽只是应了她一声,白霜笑道:“你娘亲已经准备了热水和菜肴,你先沐浴还是先吃点东西?”

无怪乎二娘那么讨喜,或许准备的是她,但是却将功劳推给了娘亲。只是这样未必不好。

宋安然回来,宋府也更加热闹了。

因连老将军对她的赞誉极高,因此朝中大臣上门的人也多了起来。

子蕊知道宋安然迟早要找她问清事情的原委,但是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快来。开了门给她,还有些不安。喝了些茶吃了些东西,问了些闲碎事,宋安然才开口道:“这孩子,不是柳吟风的?”

子蕊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微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