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了。”流芳师兄低头离开,他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他不想看,不看,不想,不想,不怜,方能静心。

今晚,他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我提裙缓缓坐在梁秋瑛身边,她看出来了,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所以她才敢在我的面前完全卸去伪装,嚎啕大哭。到底是在哭这四年来的冤屈仇恨,还是在哭终于有了一个明白她心思的女皇,已经不再重要。只要哭过,还能站起来,成为支撑巫月的梁相!

第二十七章 得一左膀

我抬手轻轻抚拍梁秋瑛的后背:“你这样,让我压力更大了……”

“对,对不起……”梁秋瑛擦了擦泪水,起身,“臣,臣失态了。”

“没关系,你慢慢平复一下。”

“是。”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可是每每看到我,又忍不住心酸哭泣起来,双眼已经红肿不堪。

我无奈看她,这泪水真的是止不住了,她忍了四年的眼泪又岂是靠几口深呼吸能停住的。她哪里像我一直身处世外,她可是在那沼泽之中忍辱负重,挣扎了四年。可以想象她夜夜难眠,日日为忠良的逝去而心痛。

“对,对不起,女皇陛下,臣,臣这眼泪不知为何止不住了……”梁秋瑛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了出来,“臣,臣太高兴了!真是太高兴!”

“那就边哭边说吧。”我微笑坐在榻边,“梁相不必当我是女皇。”

“女皇陛下……”她含泪激动地看向我,红肿的双眸里,是星星点点的希望,她似是想起什么,急急问,“瑾毓是女皇陛下救的吗?!”

我点点头。

“太好了!”她激动不已,“那,那瑾毓现在在哪儿?”

我摇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瑾毓自会出现。”

“好,好!”梁秋瑛激动地连连点头,忽然朝我再次磕头,“女皇陛下真乃狐仙大人赐予巫月的明君!只是。只是……”梁秋瑛缓缓起身,满脸疑惑,“臣不明白。女皇陛下自小在神庙,如何运筹帷幄?莫不是狐仙山上另有高人?”

我笑了:“若我说狐仙大人就是那高人,你可信?”

梁秋瑛怔怔看我,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胸口,似是里面有狐仙大人的护身玉坠。但她的脖子上并无线绳,可能曾经戴过。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梁相。今夜你我见面,你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曲大人。”我认真叮嘱。

“曲大人……”梁秋瑛缓缓放落摸胸口的手,一惊,看我,“那日在朝凤殿提醒我与曲大人的也是女皇陛下您?”

“是。”我在梁秋瑛惊喜的目光中点头。“曲大人……脸上表情实在过于丰富,所以还是暂时不告诉他比较好。”

“女皇陛下真是细致入微,考虑周全。臣真是愚钝,之前还在神庙前想要面见女皇陛下,险些坏了女皇陛下的大事。”梁秋瑛终于平复心情,再次镇定下来,她面露认真,“女皇陛下可有事吩咐臣去做?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异常坚定地跪坐在我面前。一脸随时准备赴死的凛然神情。

我不由扬唇而笑:“梁相,现在你们可千万不能死啊。”

梁秋瑛深吸一口气,带出一分感叹后。脸上神情多了分焦急:“那,那我们做什么?”

“玩。”我笑语。

“玩?”梁秋瑛一脸地莫名。

我点点头:“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能多活一个,就是多一分力量。所以,现在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去玩。去吃,去睡。去发呆,但是,唯独不能动孤煌少司,不然,我可没信心能再从他手中救下,让你们全身而退。”

梁秋瑛细细想了想,恍然:“臣!明白了!”随即,她再次面露疑惑,“那我们到底要玩多久?”

我微微拧眉,起身,单手负在身后,细细思索。梁秋瑛跪坐在床上一直看我。

我想了想:“不会太久,我需要再去一趟孤煌少司家踩一下点,才能有下一步计划。”

“踩点?”梁秋瑛惊呼,“女皇陛下是要去偷兵符?!”她不安起来,“女皇陛下请慎重,现在巫月武将皆是慕容派系,只拿到兵符,是无法调兵遣将的。”她满是担心,劝阻我偷兵符。

我笑了:“谁要去偷兵符?”梁秋瑛在我的话中微愣,我继续道,“兵符年底他们自会送来。”

“什么?”梁秋瑛变得更加一头雾水,不可置信,惊叹看我,“女皇陛下智谋过人,果然不是我等常人能够猜测。臣愿听女皇陛下任何吩咐!”

“好!那我去完孤煌少司家,就去你家。”

“臣,臣的家?”梁秋瑛又担心起来,“这,这不妥吧,若让孤煌少司有所怀疑,岂不……”

“我是去看你儿子啊。”我的话登时让梁秋瑛目瞪口呆!

我笑眯眯看她:“所以,回朝后,你不要让你儿子来上朝,不然,我是真没理由去你家了。”

梁秋瑛眨眨眼,也是哭笑不得地行礼:“臣,遵旨,女皇陛下英明!”她缓缓起身,脸上满布了笑容。

“现在可安心了?”我笑着俯看她。

她宛然一笑,点点头:“只是,今日突然出现在孤煌少司身边的神秘男子……”

“是孤煌泗海。”

“什么?!”梁秋瑛今晚不知是第几次惊讶了。

我淡淡道:“此人绝不简单,他武功深不可测,而且阴险毒辣,你们最好当作不知,不知,才不会惹上他,一旦惹上他……”

梁秋瑛目露紧张:“会怎样?”

我郑重看她:“会死。”

梁秋瑛双眸睁了睁,月光映在她双瞳里,带出了一片寒意,她紧了紧身体,拧眉变得凝重:“我似乎明白何以直到现在无人见过孤煌泗海了。”

我绵长地深吸一口夜的凉气,单手再次负在了身后:“摄政王府的暗卫便是听命于孤煌泗海,而伏击瑾毓一家的也是这孤煌泗海,所以,孤煌泗海是一把隐藏在暗处的匕首,替孤煌少司暗中铲除异己!他是一个杀手,他没有感情!他若要杀你只需夜晚行事,不受任何律法约束,所以,你们切记这段时间不要与孤煌少司为敌!”

“臣遵旨!”梁秋瑛也有点全身绷紧,似是快要出离愤怒。不知有多少忠良死的不明不白,而现在,似是找到元凶了。

我看着她,月光透过圆窗照在她的身上,身形较弱的女人却要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存活,还要护住其他忠良,是何等地不易。

而她,还排除万难,在满是孤煌少司的人的深宫之中,安插了她的眼线,她的能力,绝不止此!

第二十八章 月下抚琴

“女皇陛下,您也要小心!”梁秋瑛担忧地看我,目光如同慈母对自己亲生孩儿的忧虑。

我思索了片刻,沉沉而语:“梁相,你跟焚凰是不是有关?”

梁秋瑛立时一怔,目瞪口呆看我一会儿,竟是目露惊喜:“女皇陛下真是料事如神!不错,臣的确是焚凰的成员!”她难抑激动地双手合十,“狐仙保佑,我巫月终于迎来明君!”她欣喜地在月光下深深一拜。

在她起身时我再问:“焚凰领袖是谁?”

梁秋瑛一怔,此番反是露出一抹尴尬来。

见她脸上尴尬,我恍然:“莫不也是皇族?”

梁秋瑛一惊,再次目瞪口呆:“女皇,女皇您,您怎会,怎能?”她似是已经有些不可置信地不知该说什么,“您怎会事事料准?”

我微露喜悦:“这位皇族是谁?梁相可放心告诉我。”

梁秋瑛此时不再犹豫,平复了神情之后,双眸之中划过一抹精锐之光:“是巫溪公主。”

“巫溪雪?!”我惊喜地笑了起来,梁秋瑛微笑点头,我也难抑心中激动之情,没想到这么快,我就与她有了联系。我想了想,说,“梁相,我要入焚凰!”

“这当然好!”梁秋瑛惊喜不已,“自巫溪公主被陷害后,虽然我们秘密联系,但山高路远,鞭长莫及,现在若由女皇陛下亲自带领我们焚凰。定能剿灭摄政王一党!”

“不。”我扬起手,梁秋瑛一愣,我说道。“你们要依然忠于巫溪雪。我是以玉狐女侠加入焚凰!”

“原来女皇陛下就是传说中的玉狐女侠!”梁秋瑛惊呼起来。

我微笑看她:“今日我对你和盘托出,是为将来我们彼此信任。”

梁秋瑛受宠若惊地朝我再次一拜:“臣必不负女皇信任!”

我点点头,伸手扶起她:“现在我还不适合用巫心玉的身份加入焚凰,也不宜让巫溪雪知道。”

“为何?”梁秋瑛疑惑看我。

“因为不够信任。”我话语出口时,梁秋瑛也面露深思,“今日你我会面畅谈,才知彼此。但巫溪雪身在巫川。她对女皇应该和他人一样应该无法信任,若是心生罅隙。被小人利用,他日我做事会阻碍重重,坏了大计。”

“女皇陛下考虑的是。”梁秋瑛也是连连点头,“若非女皇陛下今夜前来与秋瑛面谈。秋瑛也已心冷,虽然巫溪公主也是睿智过人,但她一时无法脱身,又无兵权……”梁秋瑛的话音越来越黯淡,目光渐渐落到我的身上,眸光再次闪亮,宛若看到希望,“现在有了女皇陛下,巫月有望了!”

梁秋瑛将希望放到了我的身上。尽管曾经他们都相信着巫溪雪。忠于她,但是,巫溪雪还是被孤煌少司给陷害了。即使依然有所联系。但也受到地域限制,无法成大事。

梁秋瑛审时度势,为了巫月她更愿相信眼前可见之人。

我微微点头:“梁相,巫溪雪是焚凰头领之事还有谁知?”焚凰是单线联系,知道巫溪雪是首领之人应该不多。

梁秋瑛认真而答:“只有曲安了。”

“曲大人……”果然只有两人,“很好。你们可继续向巫溪雪汇报事态进展,为他日巫溪雪离开巫川做准备。”

梁秋瑛立时惊喜:“女皇陛下能救出巫溪公主?!”

“恩。不过此事暂不能告知她。”

“臣明白!女皇陛下,臣还有事禀报。”梁秋瑛微微起身,我看向她:“请说。”

她面露凝重:“焚凰内已经混有奸细,故而焚凰许久没有议事了。所以,女皇陛下要加入焚凰之事,可能也要在除掉奸细之后。”

我笑了:“没关系,我来帮你们找奸细。除掉奸细之后,焚凰听我号令!”

梁秋瑛的眸光立时激动地颤动起来,忍住兴奋的笑容,朝我深深一拜:“臣!遵旨!”

我扬唇而笑,手中的棋子终于越来越多,不再是孤军奋战,面对孤煌少司布满棋盘的精兵良将,这次总算是可以放手一搏了!

神庙再次恢复宁静,梁秋瑛在与我夜谈后,在流芳师兄的花香中安心睡去,眉间的那抹不安和忧虑也终于化去,双眉舒展,皮肤饱满,竟是精神焕发,年轻起来。

“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臣子。”流芳师兄看着梁秋瑛和善的面相,“她是忠臣相。”

“呵,我这样算不算作弊?”我歪着脸笑看流芳师兄,“谁好谁坏你一眼便知。”

流芳师兄有些腼腆地笑了,摸了摸自己银色的毛茸茸的耳朵:“我可不能随便泄露天机害了你。”

“恩~~恩~~~有进步。这样我才能安心去对付孤煌兄弟。”我笑看流芳,很多事,不能越界,有些规则,还是不要破坏地比较好。

现在,我能看到一切,但是,如果命盘稍变,未来就真不可知了。

“师妹得师傅真传,我相信不用我帮助,拿下孤煌兄弟也是轻而易举。”流芳师兄说得轻描淡写,宛如大局已定。

我笑着拉起他的手:“走,弹琴去!”

他开心地笑了起来,拉起我一起跑向华美的月光。

琴声悠悠,花香习习。

流芳师兄的银发在月光下微微飞扬,他银耳上的绒毛在月光中根根纤细分明,我和他一起抚琴在廊下,他毛茸茸的狐尾静静放在我的身后,软软绵绵,为我的腰护起一片温暖。

这,就是我为何想回神庙的原因……

如此逍遥自在,美男相伴,四季景色更替,谁又舍得舍下这如仙般的悠闲?

但,为何当年白狐黑狐下了山?

师傅说,是因为他们经不住人间权利金钱的诱惑。

狐仙山上修仙生活确实枯燥,让人间色彩斑斓的生活变得更加诱人。

我曾经历人世繁华,所以才喜欢现在这悠然咸淡。

而他们生来枯燥寂寞,才羡慕人间的精彩。

但是,修仙百年,只为贪一世荣华富贵,放弃了成仙的机会,这个牺牲会不会太大了?还是……其实有更深的不为人知的原因,让这对兄弟毅然决然地下了狐仙山?

黑狐,白狐,你们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二十九章 情劫难逃

甜美的梦中是一片繁花似锦的仙境,小小的瀑布在身侧流淌,缕缕仙气缭绕在裙边,仙气之中,一朵朵色彩斑斓的鲜花争相开放。

我缓缓上前,到瀑布下小溪处,仙气漂浮在清澈的小溪上,丝丝缕缕,掠过我在清澈溪水里颤动的脸庞。

一缕仙气飘过我的面前,倏然间,我的倒影成了师傅!

他微笑地透过那一片清澈的溪水凝视着我,我吃惊地看着他,他的衣袍出尘脱俗,不再像狐仙神庙里那般艳丽,看似简单的白却隐隐带出月光一般的柔光来。

“师傅……”

他在水中对我妩媚一笑:“玉儿,你移情别恋了哦~~~~你有那么多男人陪伴,让为师好生吃醋哦~~~~~~为师也要抱抱~~~~~”

我一抽眉,这骚劲,还是没变!

“难道让我一直守着你这神仙吗?”我冷脸反问。

“恩~~~~玉儿,我是可以为你放弃仙位的~~~”

“滚!”毫不客气,一个字!

“只是等我做够这神仙。”

果然。

我冷冷俯看他:“等你做够了,老娘都不知道轮回多少次了!”

师傅扬唇而笑,神情忽然柔和起来,一旦没有了骚劲,我知道,师傅是有正经事要对我说:“玉儿,情劫难逃,不如顺其自然,应劫,才能过劫。”

我深深看着他的金瞳。他的金瞳之中,是难掩地担忧之情。

“师傅,你这般看我。莫不是我的情劫很危险?”

他薄唇微动,却是什么也没说,他微微垂眸,金发在水影之中飞扬,他微微抬眸,深深看我:“常回神庙,陪陪流芳。我也能常来见你。”缓缓的,他消失在空气之中。这一次,我的心很平静,没有哭。虽然刺痛依然,但已可忽略。

爱上神仙。除非你自己做神仙,否则注定没有结局。

缓缓醒来,身周温暖。我趴在流芳师兄温暖的身上,他细细的毛发在我的呼吸中微微吹拂。身上盖着他大大的毛茸茸的狐尾。

我伸手抱住流芳师兄微微起伏的温暖的身体,他就像我的毛绒玩具,从小陪伴在我的身边。

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从他来神庙的那一天开始,我们一直通吃同睡,我一直抱着他。他也很喜欢,他还带着动物的一些习性,喜欢被人拥抱抚摸。喜欢和我睡在一起。

“呼……吸……”他平稳地呼吸着,晨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又将他浑身的银毛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像师傅……

我翻了个身,抚摸着盖在身上的蓬松柔软的狐尾,仰望上方大大的变成金黄色的银杏树。千年的银杏树高耸入云,叶大如掌。将天空变成了斑斑点点的蓝色欠在那一片金黄色的树叶的间隙间。

阳光被分割成一束,又一束投落,我伸手摸向那一束束阳光,感觉到阳光的温暖,一切,都带上了师傅的金色。

“醒了?”流芳师兄也醒来了,他抬起身体,扭头看我,大大的狐脸在我的脸庞,狐尾扫过我的身体,他站了起来,走到我的上方,挡住了那一束束的金光,只剩下他的身体和他的脸。

他站在我的上方,我笑着抚上他狐狸的脸,毛毛绒绒,温温暖暖。他银瞳颤动起来,缓缓俯下脸,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留下一脸的湿热,我笑着挡住:“流芳!你已经是大狐狸了!”

“大狐狸就不能舔了吗?”他无辜地反问。

我笑了,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大狐狸口水也多了,我都不用洗脸了。”

“啊,对不起……”流芳师兄眨眨银瞳低下脸,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他缓缓趴下,趴在了我的身上,脸像乖乖的狗儿一样贴在我的脸边,身上是他沉沉的重量。

“流芳师兄,你重了。”

“我……可能吃得太多了,胖了……”

“噗嗤。”我开心地抱紧他,“我要下山了,你要在山上乖乖的。”

“恩。我会好好修仙的。”

我抚摸他的后背,他在我的抚摸中彻底放松了身体,银耳舒服地轻动,呼吸再次在我耳边变得平稳,我凝望上方那片金色中的斑驳蓝色,清闲总是短暂的,难怪总说偷得浮生半日闲……

忽的,流芳师兄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站起,修长的脖子高扬,狐耳竖起,凝视神庙大门的方向。

“怎么了?”我坐起问。

“他来了!”说罢,流芳师兄从我身上跃开,朝神庙大门的方向跑去,他的身体在空气中渐渐变化,化作人形飞跃而起,银发和狐尾同时扬起,衣摆飘扬。

我跟在他不远处之后,他停落在狐仙神像上,高高站立,我远远驻足,悄悄观看,竟是他,来了。

一身雪白无痕的衣衫,一张诡异滴落血泪的白狐面具,孤煌泗海独自一人,站立在神庙大门之外,双手插入袍袖之中,雪发在晨风中诡异地一动不动,宛如孤煌泗海的身周,空气都是凝固的,他似是站立在与这个世界隔离的另一个时空中,用他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阴翳地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嘶————”孤煌泗海缓缓扬起脸,吸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缓缓放落下巴,面具后的视线直直射向高高立在狐仙神像上的流芳师兄,“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每一草,每一花,每一丝空气,每一样东西都让我很,不,爽!”阴云遮住了他上方的阳光,让他格外阴邪起来。

流芳师兄只是淡淡看他:“你只能看到我一个模糊的影响是吗?”

原来孤煌泗海还看不清流芳师兄。

“哼。”孤煌泗海冷冷一笑,“看得见,看不见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这狐仙也只是个摆设,哈哈哈——”

孤煌泗海张狂地大笑起来,流芳师兄看着他微微拧眉。

孤煌泗海缓缓收回双手:“别怪我没警告你,狐仙不能干涉人间之事,那个小巫女虽然可爱,但是她的命,我要了!”

流芳师兄依然淡淡看他。

孤煌泗海歪了歪面具:“怎么?你不生气?看来你并不在乎啊。昨日巫心玉上山,你站在那里,我还以为她对你很重要,你来接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