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这样……不能……”我连连摇头,痛心大喊,“你们真的不能这样!”

“对不起……”身边是流芳师兄抱歉的话音。

我抹了抹眼泪。蹲在廊檐下看面前苍白的月光:“这么说,苏凝霜是至阴之人?”

神灵附身需要很多条件。能够被神灵附身的人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所生,几年未必有一个。

“是。”流芳师兄略带一分喜悦的语气。“心玉,你不觉得这是天意吗?”

“天意什么?!”我愤怒不已,这是对家人安慰的忧急而怒,“你这是在拿你自己和苏凝霜的性命开玩笑!”即使是至阴之人,也不可能永远被神灵附身,每附身一次,便会减短附身者三年的寿命,有人甚至承受不了神灵附身猝死都有可能!

而神灵也不能随意附身,这是违反天规的!若是一次可能还不会被发现,一旦被发现是要受到惩罚的!

我对他们这次的做法真的很生气!

“可是苏凝霜真的很担心你。”流芳师兄蹲在我身边很是担心得看我,“你忘了?是你把狐仙牌给他戴上的……”

“我给他戴上是怕孤煌泗海那只死妖狐害他!不是让你附身的!”

“但他向我祈愿了!”流芳师兄认真而恳切地打断了我的话,我怔怔看着月光中他异常认真的神情,“他祈祷我能保护你,他告诉我你被孤煌兄弟威胁,身陷危险,而他却无法保护你,他相信我,他对我产生了相信的力量,所以我才能附身在他身上。”

“流芳……”我惊讶地看着流芳师兄从苏凝霜清清冷冷眸子里透出的担心视线,他担心得抚上我的脸:“我也担心你,心玉,回狐仙山吧,和我在一起,我已经成人型了,你不想回来看看吗?”他目露泪光,颤颤微笑地看着我,他在担心我,他甚至是在祈求我回去,他在怕我死……

“流芳……”我扑上他的身体,再次紧紧拥住他的脖子,埋入他的颈项。

“心玉……”他也紧紧拥住了我,双手嵌入我的身体,几乎要我嵌入他身体的力度,“不要再做女皇了……”

我一怔,缓缓离开他身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反问:“那你能不做狐仙吗?”

“能!”他忽然异常坚定地说,我在他的话中怔住了身体。月光将他的眼睛打地异常清澈,里面清清楚楚看到了流芳师兄美丽的银瞳和温和的视线,“我去狐仙山最高兴的事就是遇到了你,没有你的狐仙山,什么都不是……”

我的心在他深情的话语中而滞,一丝热意却让我心虚地不敢再对视他的眼睛,我转开了身,他环抱我的身体和孤煌泗海一样贴上我的身侧,轻轻磨蹭我的脸庞:“心玉,回来吧,你抵挡不住孤煌泗海的媚惑的,他是我们狐族最美艳的狐狸……”

“已经挡不住了。。。”我叹气坐了下来,抱住我的身体立时一怔,陷入僵硬和呆滞。

第二十章 从此你是玉狐

宁静的月光洒在我,和苏凝霜的身上,让苏凝霜雪白的衣衫带出一丝流芳师兄的银白色。

我生气道:“但我想要他的时候,他不给!他怎能如此别扭傲娇?!简直有病!我真后悔自己居然被他魅惑,还想要他!现在回想起来,只觉恶心!”我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一阵一阵反胃,孤煌泗海对我那刹那间的羞辱,我一定会双倍讨回!

在我说完后,整个世界却是忽然静了,静地仿佛能听到月光流淌的声音。静静的月光从空中流下,铺满我面前枯黄的草地和园中两三棵寒梅之上,尚未开花的树枝染上月光的银白色,迷人地像是月宫中的银树。

“你,你想要他……”身边幽幽传来流芳尴尬的,吃惊的,结巴的声音。

“恩……”我拧眉头痛扶额,“我一直以为我只抵挡不住骚狐狸的诱,惑,却没想到还是抵挡不住孤煌泗海的魅力,流芳,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转脸有些沮丧地看他,却看到他正水光盈盈地看着我,即使是苏凝霜的脸,也依然可以清晰看到流芳那吃惊害羞的神情。

他与我对视之时,眸光越发颤动起来,让我想起他那双清澈美丽的银瞳。那双像是玻璃珠一样的银瞳在夏日会散发出异常迷人的光彩。忽然,他俯脸吻住了我唇,切断了从我们之间流淌的月光,他闭上眼睛吻住了我的唇,我呆滞地看着他在月光中轻颤的银色的睫毛。

“我走了……心玉……我也一直喜欢你,我等你回来……”耳边传来流芳师兄轻柔话语之时,苏凝霜也从我面前缓缓倒落,双唇轻轻擦过我的双唇,留下一缕余温。不知是流芳师兄的,还是……苏凝霜自己的……

狐仙牌也从苏凝霜胸口垂落,但隐隐还散发常人无法看见的柔光。我知道,流芳师兄还在守护我。用他仅有的神力。

我恍然回神,匆匆去拍苏凝霜的脸:“苏凝霜!苏凝霜!你给我醒醒!本女皇命令你马上醒过来!”

他微微拧眉,疲倦地,无力地睁开一点眼睛,嘴角扯出他苏式冷笑:“哼……你该……怎么谢我……”

心中万千谢语让我情不自禁地捧住他的脸俯脸吻上了他的唇,遮住了他面前的月光,他清清冷冷的双眸在月光中立时圆撑,我离开他的唇安心笑看他:“怎么样?这份礼够不够?”

他无力地笑了:“太累了……硬不起来了……”

我一愣。

他缓缓睡去。嘴中带出似有若无地呓语:“不然……肯定……要你……”

我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跪坐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已经平稳起伏的胸膛上,凝霜,谢谢你用生命守护我,你答应瑾崋的事,做到了。

而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流芳不可能永远保护孤煌泗海,这次附身一定消耗了他巨大的神力,近期之内,他无法再附身于苏凝霜,白毛必会伺机报复。

正想着。已经感觉到某人接近的气息。

我立刻扶起苏凝霜:“凝霜,看来你最近还是消失比较好!”我运功背起苏凝霜迅速离开,在月色之中进入密道。终于远离了那阴邪的气息。白毛现在必然像猛鬼一样四处找我!

我该如何打乱他?只有彻底让他陷入混乱,他才能变为被动,我才能从受制的情况中解脱。

走过阴暗的过道,苏凝霜身上的狐仙牌宛如一点微弱的荧光为我照亮前面的道路,看着那和流芳的银发相似的柔光,我开始慢慢出神,流芳说,他喜欢我很久了……

我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他还是一只狐狸小正。太,看着他一点一点长成半人半狐的男子。一直以为我和他之间是家人,是兄妹。是闺蜜……

可是流芳,你喜欢我又怎样?即使你不做狐仙,你我依然不能相爱,因为你是狐,我是人。我和你,就和跟师傅一样,是没有结果的,我不想再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自己而去,从此天人相隔,然后……告诉我,你只是我的情劫……

我不要做你情劫!我要做你妻子!

所以,自师傅离开后,我便知道,我不能再爱上一只狐,我无法再承受一次别离。流芳……对不起,我可以深深地喜欢你,却无法回应你对我的那种喜欢……

面前终于是自己的密室,我把苏凝霜轻轻放上密室内的小床,给他盖上毯子,自己也换上干衣服。

墙面上挂着我的玉狐面具,我与它久久相对。因为女皇无法自由,所以才有了玉狐。当玉狐和女皇的身份重叠,玉狐如同被困在囚笼中的狐仙,无法再飞向自由天空。现在,我如何让玉狐脱困?

我摘下面具,回身看了看苏凝霜,不由一笑,玉狐可以任何人,不一定是我巫心玉,我怎么早没想到?

我笑了笑,将面具轻轻放落苏凝霜的脸:“美人,以后你就是玉狐了。”经此一晚,孤煌泗海对苏凝霜必有顾忌,所以苏凝霜隐藏得越深,孤煌泗海对他的顾忌也会越大,说不准会比找我的时候更疯狂。

孤煌泗海,那你对我巫心玉到底什么意思?你说你想跟我永远在一起,你说你要跟我生死相随,可是,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只是因为我是玉狐,引起了你的好奇,猎奇和征服欲,所以才对我欲罢不能?!

我头痛地躺在苏凝霜的身边,我真是蠢,我居然还对他……我居然!

好后悔,我不会再对他动心动情,不会,绝对再不会了!

我闭上了眼睛,今晚,将会是个漫长的夜晚,孤煌泗海会不会和孤煌少司一起满宫寻找我?那样更好,又可以给独狼他们争取时间了。

我扬唇而笑,眼前宛如出现了独狼和月倾城他们在月光下飞驰的身影。他们带上椒萸做的工具,由独狼跃上房梁,装好绳索,两边垂下绘有形成的黑布,这天盖月,无人能够察觉夜幕中的黑布,而将独狼他们隐藏与黑布之后。

第二十一章 动心动情

独狼轻功很好,又冷静沉稳,我不用担心。

他会依照我的计划从房梁倒挂而下,不接触瓦片,用刀打开窗进入,然后其他人顺绳索爬上,进入孤煌少司的金库,再用绳索和轮轴运出装有黄金的铁箱!

月倾城坑我一次,不过,我相信在那一次后,他知道听我的话有多么重要!而这个权利,我现在交给了独狼。所以,我相信这一次月倾城会全权配合,听从独狼的吩咐!

而他孤煌少司把黄金存放在箱子里更是少了我装黄金的功夫。至于绳索的另一端,正是萧家的楼阁,那间……记录着我和孤煌泗海那一晚的楼阁……

杀意开始不断涌现胸口,好想烧了那座罪孽深重的楼!等黄金运走就烧!我想,这也是萧玉明的希望!

那一晚的景象又不断涌现眼前,那在月光中震颤的雪发时时刻刻扰乱我的心。我吃惊地发现,是我在为孤煌泗海寝食难安,辗转难眠!

我的情绪总是被他牵制,我的心情也会因他而起落,我竟是时时刻刻在想孤煌泗海,如同,如同恋人……

浑身起了一层冷汗,我无法面对这个事实,但是,我不想承认……

我缓缓躺在了苏凝霜的身边,单手敷在额头,我输了,我为孤煌泗海动心了……

我很庆幸现在我把一切交给了独狼,以我现在的状态,也不再适合去领导他们,因为我对孤煌泗海的判断,已经被自己的感情所左右。

这一夜,我注定失眠,孤煌泗海也是,还有,孤煌少司。

这一夜之后,格局将会彻底改变。

幽暗的烛火在无风的密室里渐渐熄灭,眼前的景象被黑暗彻底覆盖,只有苏凝霜胸前的狐仙牌隐隐发光。

我抬手放落狐仙牌:“流芳,好好休息,我不会再要孤煌泗海了,下一次,我会直接杀了他。”

狐仙牌在黑暗的密室中渐渐失去光亮,流芳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他一直在担心我,担心那个情劫。难道是孤皇泗海?是他杀了我?

流芳一直让我回狐仙山,也是为了躲避情劫。可是,我有三条命,他孤煌泗海杀我一次又怎样?如果,那一次是能和他同归于尽,我愿意!我死也要把这妖孽拖去地狱,去他该去的地方,不再为祸人间,迷惑人心,扰乱我的心。

我愣愣看着眼前密不透风的黑暗,为什么……我又在想孤煌泗海?我的脑子里,难道真的只有他吗?

我应该想想独狼他们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接下去,他会打开我的第一个锦囊,知道我下一步的安排!

不错,一旦孤煌少司发现黄金不见了,必会全城封锁,严查来往货运,因为那么多的黄金,那么重的铁箱,想要运出去,决然不易!又是在如此严密的封锁中,可谓连一块肉都别想从孤煌少司眼皮子低下溜走。

但是有一个地方,他无法封锁,就是明月湖。

明月湖并非是巫月都城的内湖,它直通城外东栖港,港口有货运。但是,黄金不能运到港口,所以要走明月湖离开。

我给独狼的第一个锦囊是让他把黄金分装。萧家大宅发还萧玉明后,黄金还可以继续藏在他家一段时间。然后,一半黄金装木箱,并放入灌入空气的牛皮水囊,以减轻黄金的沉力。然后,用绳子链接这些装有黄金和木块的木箱,连在船的底部,让他们半沉于湖中,由船直接拖走!

这么做,即使官兵上船搜查,也找不到黄金的踪迹。而黄金木箱中灌有空气的牛皮囊也加大箱子的浮力,不会拖累船只,也不会浮于水面,好让船只以最快的速度,把黄金运走!

而这需要梁子律的商队。

梁子律常年经商,他不仅有一支陆地的货运队,在东栖港更有他的船队。只要把黄金从明月湖运出都城,之后的事,就无需再担心了。

如果我猜地不错,梁子律会用画舫运出去。因为明月湖上画舫最多,而这些画舫也常年出城,因为京城的美人常常受富商邀请出城。以梁子律的聪明,我不写他也会用这个办法。

至于剩下的一半黄金反而不急着运走,会在盘查松懈后,一点一点运入北城给月倾城,这些黄金我会另作它用。

“听说……昨天有人经受不住妖男的诱,惑,想宠幸他?”忽然间,身边传来了苏凝霜带一丝轻蔑鄙夷的冷笑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看不到彼此的神情,他也就看不到我在他的话语后羞愧到无地自容的脸红表情。

我转身背对他,头再次隐隐作痛。

“哼……”他冷冷一笑,静谧的密室中传来衣袖擦过我后背衣衫的磨蹭声,“看来昨晚是我多管闲事了。”他似是抬起手,轻轻擦过我的后背停落,“你把什么东西放我脸上了?”他坐了起来。

我也随即坐起,面红耳烫,努力保持冷静:“是我的玉狐面具,以后你不要离开密室,我会让怀幽给你送饭。”我说罢起身。

“哼,怎么连你也软禁我?我不要呆在这破密室,我要回我的梅园!”不透光的密室里是他下床的声音。

我着急转身推向他的方向:“这是在保护你!”双手推在他胸膛上,里面是他微微停滞一拍的心跳。

黑暗之中,他的胸膛开始大幅度得起伏起来:“巫心玉!我是苏凝霜!你让我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我宁可死!”他拂开我推在他胸膛的手,直接起身从我身边而过,带着他苏凝霜的傲气。

“站住!”我在黑暗中看向他脚步的方向,“你能不能冷静点,这不是让你做缩头乌龟,而是让你进入暗处!我已经暴露了,我需要一个玉狐!”

他没有做声,也没有动,忽然,他猛地转身,在我面前带起一阵猛烈的人风,一步到我面前,几乎与我前胸相贴:“你让我冷静?哼!”他冷笑,“如果我知道昨晚你是那么想要那个妖男,我绝不会求狐仙来救你!”

“我!”我的脸再次红起来,我变得哑口无言。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没有任何解释的权利。

我在他身前默默低下了头。

第二十二章 不再为君乱

“怎么不说话了?哼。”面前是苏凝霜轻鄙的冷笑,“在你巫心玉的心里,我苏凝霜算什么,瑾崋又算什么,怀幽更不算什么,现在,只有孤煌泗海了吧!”

“不是的!”我彻底失去了冷静,“是的,是的是的是的!一开始,你,瑾崋,怀幽都只是我的棋子,只是我用来对付孤煌少司和孤煌泗海的棋子,我对你们应该是没有感情的,我也以为在这一切结束后大家会分道扬镳,从此不再往来。可是,可是我发现在和你们的相处中,我无法再把你们当做棋子,我会担心你们,牵挂你们,凡事先会考虑你们的安危,我知道这是第一大禁忌,可是,我必须要保全你们,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也是我唯一能感谢你们为我做的!所以凝霜,别闹脾气了,乖乖呆在这里好吗?”

“所以……你对我们有感情是吗?”他往前又走了一步,我在他的欺近中后退了一步:“是的。”

“你对棋子有了感情……你还能下好这盘棋吗?”他又朝我上前一步,我再次后退一步,明知他看不到我的神情,我依然郑重点头:“能!”

“不再被妖男迷惑?”

“这个我不保证。”我也不吞吞吐吐,直接说出实话。

“什么?!”他显得有些吃惊。

我侧开脸,面带抱歉:“人皆爱美,我也不例外。凝霜,我不是神,我只是个凡人,我只能答应你,我不会爱上孤煌泗海,但是……我不保证我能抵挡他的魅惑。我挡不住的时候我会……”

“要他?”他几乎快要笑出声,“可是昨天不是被拒绝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整个密室登时爆发出他苏凝霜清朗好爽的大笑声。笑得我无比胸闷,我会让孤煌泗海跪下来求我要他!

“哈哈哈——好!巫心玉。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敢作敢当敢承认自己好色!我喜欢你!”

我在他笑声里,简直无法去面对他。他的话更像是嘲笑,可偏偏又让我生出一丝感动。

忽然,面前人风落下,飘来他身上寒梅幽香之时,柔软的唇也落在了我的侧脸上,似是因黑暗无法看清而落在了那里。

我微微一怔。他的手在黑暗上慢慢摸上了我的手臂,脸上的唇也缓缓落下,滑到我的耳边:“在你想孤煌泗海的时候……来找我怎样?”他轻轻地说。

我一怔。

他忽然舌尖勾过我的耳垂:“我可以让你暂时忘记他……”

我缓缓转回脸,呼吸与他相触,他热热的呼吸也烧热了我的,真的可以这样吗?用一个男人的身体,去忘记另一个男人的身体,真的可以这样对待苏凝霜吗?

不,不可以。

我不能用苏凝霜做这种事……

他火热的呼吸吐在了我的唇上,在他拥紧我吻落时。我还是推开了他。他往后趔趄了两步,传来两声冷笑:“哼,怎么。看不上我?”

“不,因为太熟了,不好下手。”我转开脸,整个密室在我的话中再次陷入安静,“凝霜,曾经,我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在你缕缕救我之后。你在我的心里,已经不一样了。你不再是我的棋子。我可以随意用你,像你答应我的那样。虽然。你现在还是在这样做,可是我……已经没办法再这么做了。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臣,现在,更是我的依靠,我的家人,我没办法对家人,对朋友做这种事情,凝霜,我需要你……”我走向他,伸手抱住了他微热的身体,贴上他心跳剧烈的胸膛,“你们安全了,我才能安心专心对付孤煌兄弟。原本我离开的时候只想带走怀幽,现在,我想把你也带走了,把你带回狐仙山,让你见见流芳,你们会是很好的朋友,他也很喜欢你……”

他立在黑暗之中开始变得安静,静静地立在我的身前,任由我抱着他,可是耳边的心跳却没有平静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剧烈,“咚咚咚咚!”我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发现也很灼热,立时离开他的胸膛仰脸看他:“该不是你自己想要吧!你真的想要吗?这种事不能忍的。”

“谁想要!”他立刻从我手中抽离了手,语气却带出一丝可疑的心虚,无奈此刻伸手不见五指,无法窥见他的表情,“我苏凝霜最讨厌就是跟女人睡觉!你们这些女人永远喂不饱,欲求不满,想吸干我们每一丝精力!”

“噗嗤。”我低脸一笑,“那我就当你答应我乖乖呆在这儿。”

“知道了。”他显得有些烦躁,他苏凝霜纵情纵性已经习惯,让他从此关在这密不透风的密室里,他确实难受。

“你也可以在密道里多走走,帮我完成地图。”

“恩,也可以吓唬吓唬那个妖男。”

“对。流芳在你身上附身,对他已经造成了威胁,所以,他现在对你有所顾忌。我上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天亮了。”我往前走去,忽的,他拉住了我的手臂,传来了他认真的话音:“小心。”

“我会的。”

“不要逼急那对妖男。”

我听出他话音中的担心,他担心我把孤皇少司和孤煌泗海惹地太过,他们照样杀了我。他们需要一个皇族的女人生孩子,但是,我太不去听话了,会超出他们的掌控,一旦他们对我彻底失控,说不定……

“我明白了。我会跑的。”我的话是为让苏凝霜放心。

他放开了我的手臂,我走上出口的台阶,我知道我今后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孤煌兄弟,还有自己的心。我不能再因孤煌泗海而乱,陷入这样的被动境地!

丝丝的风从门的另一边而来,充满玫瑰花浓郁的香味,面前是被怀幽精心装点成大红喜房的寝殿,昨晚孤煌泗海一人独守新房不知是怎样的心情?或许,他也没在那间新房里,他只会发疯一样满宫殿地找我。

不错,那才是那妖孽会做出来的事

第二十三章 放开我的怀幽

皇宫四周全是孤煌少司的暗卫,即使是一只苍蝇从皇宫里飞出去,他们也会察觉到。而昨晚,我没有出宫,我就在这宫里,所以,孤煌兄弟一定找疯了。

哼。

我能感觉到,面前的新房是那么地冷冷清清,宛如无人问津的偏僻庭院,比那冷宫更冷一分。面前的这间寝殿,将是今后我与孤煌泗海的房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有时候不想接受的现实还是要接受,这是人生的无常,和无奈。既然躲不过,逃避反会使自己被动,只有迎面而上,才能与自己的敌人继续对弈,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他的瞬息万变。

缓缓推开面前的门,当淡淡的晨光从橱门的缝隙进入时,我闻到了除却那浓郁玫瑰花香外的清新空气。尘埃如同快乐的精灵正在门缝那缕晨光中跳跃,如迎接我的回归。

我深吸一口气,从橱门而出,面前是安安静静的婚房。

满目的红色本是让新婚夫妻耳鬓厮磨,甜蜜交缠的地方,空气中的玫瑰芬芳更是点燃激情的助燃剂。

红色的纱帐,绣着金凤的大红绸毯,鸳鸯红枕,龙凤喜被,纱帐上的红丝流苏和同心结,每一样都是经过怀幽的手细心挑选而出。

繁花似锦的崭新屏风,新的桌布,新的地垫,新的yu女酒壶和新的,红釉酒杯,在这新房里,没有一样东西是旧的。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我都能感觉到怀幽身上的丝丝暖意,握住酒杯宛如握住了他温暖的手,让我渐渐平静。

打开后窗,宛如我是从那里回转。然后换上新衣,自己洗漱了一下,这个宁静的早晨我只想一个人享受。

最后,我打开了寝殿的大门,当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之时,殿门前是惊呆的桃香她们,还有,阿宝。

“女皇陛下!”阿宝惊讶地回神,匆匆跑到我的面前,“您怎么才回来!夫王正在打怀御前!”

“什么?!”瞬间一个晴空霹雷落在我的头顶,险些再次失去了我好不容易找回的冷静。

阿宝着急看我:“您再不回来,怀御前肯定要被夫王打死了!”

还没等阿宝说完,我已经从他身边大步走出,孤煌泗海,你够狠!打我的怀幽!

女皇大婚后的第一天,后,宫的宁静就被一声声棍杖声打破。

“怦!”

“怦!”

“怦!”

闷闷的响声在这宁静的清晨格外清晰,也声声打在我的心上,让我的脚步越发沉重!我的每一步是踩在那闷沉的棍杖声中前进。

眼前是原本让人赏玩的御花园,而此刻,淡淡的花香中却带出了一丝浓浓的血腥味。不远处的御花园花亭中,一身红衣的孤煌泗海端坐亭中,在我进入御花园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已经穿过树枝朝我而来。狐媚的眼角带出他一抹阴冷阴邪的笑和一丝得意。

“女皇陛下……”阿宝有些害怕地躲在我身后轻拉我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