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沉脸看向前。

“但你现在重伤你怎么去?!”瑾崋握住我的手臂。我沉沉而语:“泗海也昏迷了,我可以杀他。”

“泗海?”子律惊疑地看向我,他锐利的眸光刺痛了我的心,我拧眉沉默。

房内瞬间陷入静谧,所有男人似是因为那声亲昵的呼唤而静。

瑾崋深深吐出一口气,打破这让人几乎窒息的沉寂:“但你不是说孤煌泗海是狐妖,他昏迷的时候什么真身会护肉身……”

“是!他不会让巫溪雪靠近他,但我可以。”我抬眸看向前方,“只有我可以……杀他……他只愿意……死在我的手中……”我落落垂眸,空气再次凝固起来,像是要让我彻底窒息在安静之中。

“巫心玉你该不会!”子律吃惊地一把抓住我受伤的手,我吃痛地抽气,他微微失措地放开,眼神复杂而沉痛地侧开,“你该不会……”

“梁子律你别问了!”瑾崋又护我心切地发了怒,子律立时看向他,凝霜也拧眉默默地瞥向瑾崋的方向,瑾崋咬了咬牙,拧紧双拳低下脸,“反正,她会杀他!其它的事你们别再问了,别让她在心痛……心烦了。”

男人们的目光纷纷回避般各自侧开,不再看我。

我知道他们为何而静,在这个房间里,除了瑾崋,皆是聪明绝顶之人,怀幽的察言观色,善解人心,凝霜的观察入微,聪慧睿智,子律的精明伶俐,缜密心思,这里的男人,无不能一眼洞悉瑾崋话语后的真相。他们的沉默,只不过是装作不知,不让我难堪罢了。

第三十九章 独狼是玉狐的

我会杀了泗海,为了结束这一切,也是为了他,让他可以彻底从这个世界里解脱,回到狐族,结束这里的罪孽。

“你们走吧。”我打破了房内的沉寂,“只有你们离开,对方才会有动静,他们也要趁我没有回复尽快行动。”等我和泗海双双回复,一切又是从头再来。所以,如果对方想我死,必须趁现在。

“那你呢?!”瑾崋还是无法放心,我微笑看他:“放心,我命一直很硬,你见我哪次死了?”

瑾崋不再多言,但神情依然担忧疑虑。凝霜看看他,按住他的肩膀:“走吧。”

瑾崋犹豫许久之后,才和凝霜跃落我的床榻,站在子律身边。子律起身和他们对视一眼,他们看向我身后的怀幽。

“怀幽可以留下。”子律说,瑾崋立时看向我身后,凝霜瞥眸看向瑾崋,子律看看房外,微微压低一些声音,“怀幽不会武功,他最不会让人留意。”

瑾崋的面色难看地撇开脸,凝霜勾唇笑了笑,勾起瑾崋的脖子,拉到唇边:“巫心玉可不属于你一个人,走吧~~~”他勾走了瑾崋,开门时,子律微微闪身,似是闪避门外的宫女侍卫。

待门关上后,他再次到我榻边,单膝跪落认真看我:“你确定你现在能杀那个妖男?”他澈黑的黑眸之中是一场清明的目光,任何秘密都无法逃过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我可以!”我认真地说,他深深注视我的眼睛,我的视线毫不回避地与他的相触,紧紧连在一起,让他看到我的决心和决定。

他看了我许久。忽的,他反是眼神闪烁起来,从我的脸上侧开了目光,单手放落我的床沿:“有任何需要,我随时听候。”说罢,他起身。

“子律。”

他在我的轻唤中顿住脚步,侧对我的床榻:“何事。”

我静静看着盖在身上的锦被。缓缓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他微微一怔,怀抱我的怀幽也胸膛变得凝滞。

“如果我死了,一定要带走我的尸体。放在小船上,让我顺流而下,回到狐仙山……”

“你不会死的!”他一把握紧了我的手,宛如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我继续看着自己的被单说着:“然后。让瑾崋,怀幽和凝霜离开。不要让他们给我报……”

“你说你不会死的!”他忽然大声打断了我,跪落我床边双手紧紧扣住我的肩膀,灼灼看我,“玉狐。独狼是你的!”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从怀中又取出一只狗哨放入我的手中,认真看我。“只要玉狐需要,独狼随时会。不要独自冒险,独狼是不会让玉狐死的!”他包裹住我手拿狗哨的手,黑眸闪动,然后,他放开我起身离开,动作依然干净利落,雷厉风行!

我看向手中的狗哨,是新的。

“恭喜女皇陛下……”怀幽在我身后轻轻而语,“又得一忠臣良将……”

我攥紧了狗哨,靠在怀幽的胸前:“怀幽,我饿了。”

“是,是!怀幽这就去吩咐!”怀幽喜悦地轻轻扶住我的身体,让我靠在软枕上,匆匆下榻吩咐,房外的声音立时嘈杂起来,脚步匆匆凌乱。

怀幽如从前一样,取来热水,为我净面,我看向周围:“这是哪里?”

“是天香宫。”

天香宫是一处宫苑,果然不是我的寝殿。女皇已经被赶出寝殿。

“那么寝殿现在属于巫溪雪?”

怀幽秀美的脸上已露出凝重之色,秀美紧蹙,沉寂不言。

我笑了,伸手抚上他也比之前憔悴的脸,他微微一怔,垂落双眸变得安静,长长的睫毛在他的呼吸中轻颤。他静静地跪坐在我的床榻边,垂脸轻轻呼吸,任由我抚摸他温暖的脸庞。

“怀幽,你憔悴了,是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心玉……”终于,他唤出了我的名字,墨发垂颜,“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妖男了吗……”静静的房中,是他语气平静的话音,如同家人,没有像是旁人的质问与愤怒。他缓缓抬眸,疼惜地看我,“若是不舍,就别杀了吧……”

我的心立时温暖,怀幽总是在我最疲惫,身心俱伤之时,用温柔的话语和关切的眼神,默默治愈我受尽重创的身心。

我淡笑摇头:“怀幽……我不可以……若我那么做,我和其她女皇就是一样了……”

怀幽心疼地注视我的脸庞,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般放落我的床沿,微微抓紧床边的床单:“但心玉你会心痛的?”

我深深呼吸,看向窗外:“现在城外百万守军,只要有任何差池,巫月会陷入长久的战乱。而外国也会趁机入侵,到时巫月将不复存在……泗海是罪有应得,未必是坏事,至少,他可以了结他在这个世界的罪孽……而且……他不愿在别的女人身边,不能让孤煌少司再祸害一任女皇……”

怀幽难过地看着我,哀痛垂眸:“怀幽只是不想看心玉陷入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我微笑看他一会儿,缓缓俯身抱住了他,他身体立时发紧,“你看你……又像以前那样拧紧眉,心事重重,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为了你们,我也会让自己好好活着……”我需要从他那里汲取温暖,力量和勇气……

我一直抱着他,靠在他的肩膀边,他慢慢放松了身体,缓缓地伸出双手,渐渐环抱住了我的身体,就在他想收紧他的双臂时,忽然门外传来宫女怯怯的声音:“怀御前,饭菜汤药送来了。”

怀幽立刻放开我,脸发红地有些失措地起身,匆匆走向门,他的身上依然是御前的制服,自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他穿过宫服外的衣服,他像是所有依附在皇宫里的生命,除了服侍我,不再有自己任何生活。

怀幽,你该去寻找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我而活。

怀幽接过餐盘再次入内,外面的侍卫也把门再次关闭。我看了看外面的侍卫,应该不少,我这算是被软禁了。

第四十章 只想赢你

怀幽把餐盘放到床榻边的矮几上,小心翼翼地端起热粥,侧坐上我的床沿喂我喝粥,若是曾经的怀幽,他断不敢自己坐上我的床。

我看着他专注认真的神情,脑中浮现他为**办大婚时的景象,他比瑾崋,凝霜任何一个人都需要我,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我,他为照顾我,服侍我而活,真不知道在我离宫的那段日子里,他是如何地不安与焦灼。

忽的,门又开了,辰炎阳和楚然走了进来,辰炎阳远远地好奇地朝我张望一下,看向房门外,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了门前,他像是被人刻意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完全看不到任何身形。

辰炎阳和楚然站在门边,让黑衣斗篷男子进入,他抬步走了进来,带出了轻微的镣铐的声音。我立时拧眉,别人察觉不到他是谁,但是,跟他跟他交手那么多次的我,怎会不知?!就算是他的气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辰炎阳和楚然对视一眼,楚然离开了房间,辰炎阳跟在斗篷男子身后进入,怀幽立时起身,目露戒备,沉沉而语:“请不要靠近女皇陛下。”

“怀御前,请您回避。”辰炎阳忽然对怀幽说。

怀幽沉脸,眸光坚定:“奴才是不会离开女皇陛下的!”

“哼。”一声不屑的冷笑从黑色斗篷下而来,立时,怀幽吃惊地看向那斗篷男子,惊惧和惊诧在他脸上立刻浮现,他也认了出来,认出那斗篷下藏着谁?!

他的手微微轻颤了一下,手中的粥碗险些掉落,忽的,一只如玉般的手从黑色斗篷下而出,稳稳地扶住了怀幽的手,怀幽几乎僵滞地无法动弹,而他,从容优雅地从怀幽手中取走了粥碗,提起斗篷走上我床榻边的台阶,如此屋主人般优雅地坐下。

“怀幽,出去吧,我不会有事。”我看向怀幽,他恍然回神,自责和愧疚浮上脸庞,痛苦地垂下脸,低低说了一声:“是……”

怀幽又在为无法保护我而内疚。但他却不知,正因如此,他才能让对方放松警惕,有所动静,打破僵持的棋局。

辰炎阳的眸光在我们之间不停跳跃,然后跟在怀幽身后出了房。

当房门关闭之时,面前的人慢慢舀起一勺热粥,放在斗篷的帽檐下轻轻吹了吹,送到我的唇前,丝滑的衣袖因为他伸手而滑落手腕,白皙的手腕上露出一截漆黑的镣铐和半截垂下的锁链。宽大的袍袖与斗篷深深藏起他其他部位。

“身体还舒服吗?”他的话音依然温柔动听,如同恋人般在对你亲昵耳语。

“泗海怎样?”

他将粥送入我的唇中:“你还会关心他?”他的声音里透着丝丝苦涩,“你说你输给这个看脸的世界,那我们呢?我们是输在对你的爱上!”他的语气一时激动起来,他在斗篷下深吸一口气,似是让自己努力平静,再次优雅地舀起一勺粥,送入我的唇中,“所以,我们都作弊了,老天,才是最大的赢家。”

“哼。”我不由轻笑,“乌冬面,从下山到现在,我一直与你为敌,但是今天,我要赞同你这句话,真的是老天才是最大的赢家。”

“所以……小玉,我们不斗了好吗?我真的……”他放落粥勺朝我的脸抚来,纤细的手指轻柔抚过我的脸庞,声音渐渐醉哑,“舍不得杀你……”

我冷冷看向帽檐下的那片漆黑,宛如帽檐之下是另一个世界,那个妖类横行的世界!

“我是不会把巫月给你的!”

他触摸我的手指顿在我的脸侧,沉寂与杀气开始从那片黑暗中而来,如同一只巨大的妖爪朝我渐渐抓来。

忽然,他摔了粥碗,“啪”一声,碎片四溅,锁链“叮当”作响。他重重扑在我的身上,左手紧紧摁住我的肩膀,右手狠狠扣住了我的脖子,把我重重撞在靠背上,后脑硬生生地疼,帽檐之下露出他狠辣愤怒的目光。

“巫心玉!你真的以为我还在乎你的巫月吗?!我只想赢你!赢你一次!我和泗海那么爱你,我们可以把巫月给你!到时,巫月是你的!泗海是你的!我也会是你的!为什么你还不满足!为什么不满足——”他几乎是朝我嘶喊一般压到我的身上,漆黑的斗篷笼罩我的全身,他覆下之时,我也被吞没在帽檐下的那一片黑暗之中,立时火热的气息与他身上那浓郁的麝香味将我笼罩。

冰凉的锁链紧紧地压在我的脖子,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之时,他狠狠咬住了我的唇,不是吻,如同兽性大发的狐妖,要把身下的猎物彻底粉碎。

他重重咬上我的唇,立时见血,血腥味随着他火舌的闯入,一起进入,弥漫在我与他的交缠之中,他像是见血兴奋的妖兽,用力吮吸那浓浓的血腥之气。

锁链丁零当啷不断作响,他狠狠扯开我的衣领,火热的手带着他手腕上坚硬的镣铐一起闯入我的衣领,粗糙的镣铐立刻划破我胸口的肌肤,带来丝丝的裂痛,他重重舔过我唇上的鲜血,粗暴地抓住我的酥胸狠狠捏紧,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也越来越紧。他粗暴地顺着我的脖子一口一口狠狠咬下,似是要把我一点,一点咬碎。

“我爱上泗海了……”在那一丝丝地痛楚中,我淡淡地说。立时,他的牙齿顿在了我的脖子上,黑色的斗篷覆盖我的全身,带着他浑身的杀气。

他火热的手缓缓从我的衣内伸出,扣上了我的下巴,锁链垂在了我胸口**的肌肤上,也带上了他浑身的热意。

他从我的颈项离开,在斗篷下狠狠注视我的眼睛:“你骗我。”

我瞥眸看他,扯了扯被他咬破的嘴角:“孤煌少司,除了感情,我骗过你什么?”

他掐住我脖子的手紧了紧,倏然收回手在我面前转身,带出清脆锁链的“叮当”声。他暗沉的身体坐在我的床沿,后背剧烈起伏片刻,缓缓扬起脸,苦笑:“哼,我该为这句话而高兴吗?哈哈哈哈——呵呵呵呵……为什么你要逼我杀你……为什么!”他的身体不断紧绷,黑暗不断笼罩了他,吞噬了他。

第四十一章 女人不了解女人

我望入那片黑暗嘲讽而笑:“你现在感觉到那些女皇的痛了吗?哼……少司,这是你报应!”

“那泗海呢?!你爱泗海……你爱他居然还要杀他!巫心玉,你果然够狠!”他豁然起身,深深的黑暗让他如一只黑色的妖狐矗立在我的面前,“在你的心里,只有巫月!”

“那你为何也要杀我?”我轻笑抬眸看他,他在我的反问中怔住了身体,我苦涩一笑,垂落双眸,“少司,我们是一样的,你爱我,但不也要杀我?你不觉得,我们是被诅咒了吗?这个诅咒,让我们相爱相杀,永不停止。”

“所以!杀了你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他带着痛地咬牙而出,忽的,黑色的斗篷落下,帽檐飞起,他的墨发飘飞在我的脸庞,他深深拥住了我,手腕间的锁链宛如将我绑入他的怀中,他重重摁住我的后脑勺,在我脸边狠狠而语:“我不会再让泗海阻止我!”

立时,我的心提起,狠狠问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哼。”他阴狠而笑,紧紧揪住我的长发,“泗海的弱点只有我这个当哥哥的才知道。他只有在天谴之时,才能被封住脉门。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了!”

“孤煌少司!”我愤然挣扎,他用锁链把我越发捆紧,“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我会赢的!我这次一定会赢你!”他忽然松开了手从我身上抽离身体,黑色的斗篷与长长的黑发在我面前飞扬。

他转身煞气凌然地背对我站在我的床沿,宛如始终无法面对我的脸庞,缓缓的,他再次戴上帽檐。我愤怒地看他后背:“你明知泗海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他!你怎能牺牲泗海!”

“哈哈哈——”他背对我仰天大笑,“巫心玉,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在自己痴爱的男人面前,会故作矜持,因为,她们知道男人不喜欢风流好色的女人!”他拂袖转身。手腕上的镣铐带出叮当之声。我能感觉到他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视线正直直盯视在我的脸,“所以,巫溪雪是不会靠近泗海的。她只会远远地,看着他……”

“孤煌少司!你真让我恶心!”

“是你先让我恶心的!”他怒然大吼,甩起黑色的斗篷,杀气迎面扑来。斗篷缓缓垂落他身,他再次引入黑暗似是努力恢复平静。

我轻嘲而笑:“是啊……你比我更了解女人。我们女人真是蠢!巫溪雪居然相信你的鬼话!”我不甘地冷睨他。

他在斗篷下阴狠而笑:“不是你们女人蠢,是你们女人有时宁可相信谎言。巫溪雪贵为皇族,在皇室的地位更是远远高于你。你说,她是宁可相信你为独占泗海而计划了这一切。还是去承认自己好不容易夺得的天下是你巫心玉让给她的!就连她的命运,每一步计划,都被你巫心玉掌控在手中?!莫说女人。即便是男人也会不甘心的!这才是我指认你的真正原因,让巫溪雪恨你!视你为眼中钉!”他狠狠说完。深深吸入一口气,缓缓吐出,“小玉,此生我孤煌少司无法得到你的爱,就让我成为让你消失的男人!让你在黄泉路上,也无法忘记我对你的爱!”他咬牙切齿地说完每个字,让我深深感觉到由对我的爱而带来的恨!

我冷冷而笑:“哼,既然想杀我,为何现在还不动手?”

他微微仰脸,双手再次藏入黑色的斗篷之中:“我说了,我不舍得,但是,会有人替我杀了你……哼……最后,我还是没能得到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爱上了泗海?否则,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巫心玉,你真卑鄙!你居然和泗海相爱了……呵……我不知道该替你们高兴,还是该去恨你们……”他在斗篷下缓缓抬手,揪住了自己的心口慢慢垂下脸,“只要杀了你……我这里就能平静了……巫心玉,是你逼我杀你的,是你逼我的!”他豁然转身,大步而去,阴暗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那扇开启的房门之后,卷走了他身上的杀气,与阴暗之气。

辰炎阳紧跟着走了进来,转身关上门到我床前,一眼看见地上打翻的粥碗,有些不悦:“摔碗做什么?害你不能吃了。”他匆匆收拾了一下,从矮几上拿起糕点到我面前,笑看我:“快吃,吃了才有力气恢复。”

我冷冷抬眸看他:“现在你是巫溪雪的人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一直傻愣愣地看着我,**裸地打量我:“真好看,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他呆呆地说。

我一怔,立时道:“这么说,你忠于我?”

“当然……死都愿意……”他痴痴看着我的脸像是无意识地低喃。我拧紧了眉,抬手拍上他的脸:“清醒点!”

他回神,笑了起来:“我现在理解我娘了,我不怪她了。”他笑地很纯真,透着少年的青涩。

我第一次陷入无语,苦笑不得地看他:“所以……你现在算是保护我?”

“是啊。”他把糕点放到一边,提袍单膝跪在我的身旁,依然倾慕地看着我,“飞云和梁子律让我假意投诚,因为我娘原来是孤皇泗海的人,所以巫溪雪不会怀疑我。而且,现在楚家也陷入内乱,楚兮然站在巫溪雪这边,被孤煌泗海彻底迷住了,是她帮巫溪雪偷偷运出孤煌泗海和孤煌少司的。”

“那孤皇泗海现在在哪儿?!”我紧紧握住他手臂,他看着我握住他的手激动起来:“在你原来的寝宫!”

我想了想立刻掀被下床,双脚落地之时不由发软,辰炎阳匆匆扶住我,喜悦由心而发,但很快似是察觉场合不对,匆匆收起喜悦,紧张看我:“你不能下床!你还没恢复!”

我抚上额头:“给我一把匕首!”

“你要去刺杀孤煌泗海!不行!”他忽然把我一把抱起直接放回床,拉好被子鼓起脸认真严肃盯紧我,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第四十二章 凰的对质

“你连路都走不动,去了是送死!”他看看房门的方向,压低声音,“而且,原来的孤煌少司一党现在都向巫溪雪示好,满朝文武全都不知道巫溪雪其实秘密地把孤煌兄弟给藏起来了,还以为她是明君呢!很多人还建议巫溪雪把你也除掉,以绝后患,所以梁相他们才让我来保护你,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下毒害你?”

我疲惫地靠上床榻,被扯松的领口灌入丝丝的凉风,划过衣衫下被孤煌少司划开的伤口,他恨我恨地刻骨铭心!

“你……嘴唇怎么破了?”辰炎阳的手指朝我的下唇点来,我挥手拍开了他的手,他的脸一下子红起,匆匆低下脸。

“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去送死!”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起身,他着急来扶我,我一把把他扯到身前,翻身把他压在了床上,他彻底呆滞,我狠狠看他:“我巫心玉没人能控制!你别挡我的路!”说完,我从他身上拽下了佩剑。

“你不能乱来啊!”他急急地在我身下说,“等你恢复,梁相会想办法……”

“那时就晚了!”我从他身上抽身离开,负手立于床边,“那时只怕梁相都已经死了!”

“但是女皇陛下……”辰炎阳急急起身。

“啪!”我反身一掌劈落,辰炎阳无声倒回床榻,陷入昏迷。

我拿起手中宝剑,毫不犹豫地跃出了后窗。落地时胸口燥血翻涌,双腿无力,体内气息空虚,立时感觉到天气的寒冷,让我手脚冰凉。手指发麻。

我咬牙站起,天色骤然阴沉,泛出苍茫的青灰色,让整个世界如同被无边无际虚空吞没,不再有花草树木,不再有亭台楼阁,虚空的世界里。只有那座唯一矗立的宫殿。染着泗海身上静谧的气息。

我落在寝宫内殿前花园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守,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候。静谧的宫殿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声息,宛如这座宫殿里空无一物,只有游走而过的空气。

但是,我知道泗海就在那门窗紧闭的宫殿里。躺在我的那张凤床上,正等着我。去接他……

“呼——”猛然间,阴风四起,扬起我的长发和凌乱的裙衫,“啪!”一声。吹开了内殿的大门,一抹淡淡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了门框之间,他欣喜地站在那里。朝我伸出了苍白的手,雪发在风中飞扬。白色狐耳在狂风中摇摆。

“泗海……”

“心玉……”他努力地朝我伸出手,但像是有巨大的力量拽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朝我挪进一步。他着急地,愤怒地拉拽自己的身体,只想靠近我一分。

“你果然来了。”忽的,巫溪雪的话音从身后而起,我立刻转身,沉沉看去,眼中,是那华美的身影。

艳丽的裙衫让她在这阴沉的天气里变得耀眼,除去戎装,还她女儿艳丽之姿,墨发垂下,不再是盘于头顶,只为征战方便。精美的发钗于墨发之间,精巧的首饰让她更美一分。

“孤煌少司说,你一定会来杀他,因为……你死也要带走他!”她的目光阴冷起来,嘴角是嘲讽的冷笑,“你爱他是吗?”

我愤怒看她:“巫溪雪!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她扬唇而笑,目光冷冷撇过我的脸看向别处,漠然之姿已非我们第一次相见之时,那时的姐妹情深,已经不复存在。在我面前的,是冷酷无情的政敌。

“杀妖男,匡扶巫月,为忠臣昭雪,还大家清白,这些事,我都会做。”她幽幽的话音飘散在寒冷的空气里,清冷而无情,“念你是皇族一脉,我可以留你一命!”

“那孤皇泗海呢!”

“他是无辜的!”她豁然拂袖转身,愤怒的双眸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那里燃烧着愤恨不甘的火焰,“你只想一个人占有他!所以要他跟你一起死!让任何人都无法得到他,是不是!巫心玉!你怎能如此狠毒!”袍袖甩起,她直直指向我的脸。

我无法相信她说的话,那些话像是毒虫不断地钻入我的大脑,让我的头胀痛不已,我扶额退了一步,透心的寒意让我嘴唇发冷:“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巫心玉,你放肆!”巫溪雪朝我厉喝,“你说我疯?难道你不虚伪吗?!披着玉狐的外皮笼络人心,不就是为了在今天好让大家都知道玉狐是你巫心玉!这一切……”她撑开双臂缓缓旋转,“这一切都是你巫心玉得来的,来羞辱我的无能!”她狠狠朝我大喊,孤煌少司说对了,她无法接受现实,无法承认自己的努力,到最后毫无用处,一切皆在我的运筹之中,棋盘之上。

“哼……”一抹苦痛的笑从她嘴角浮起,她冷笑看我,“你对我的羞辱,远远超过了孤煌少司!你让我看上去像是愚蠢无脑的猴子!被你随意耍在手心里!”

“我没有耍你!”我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我从没想过要做回巫心玉,是孤煌少司揭穿了我,巫溪雪,你如此聪明难道看不出这是离间之计吗?!”

“离间?”她轻笑反问,双手缓缓收回,漠然看我,“我当然知道,但离间地好啊。我觉得这是孤煌少司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她抬眸沉沉朝我看来,“让我知道了真相!”

我捏紧了手中的剑,她垂眸看落,扬唇冷笑,笑容寡淡地让人心凉:“怎么?是不是还想杀了我?孤煌少司说过,你不是人,你杀不死,你内力深厚,无人能敌,只要你一恢复,就会杀了我,现在,看来都是真的。他还说,他跟你斗了那么久,对你实在太了解了,他说你巫心玉喜欢做神,暗中摆布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女皇之位你根本不稀罕,因为你巫心玉真正想要的,是做神的感觉!”

我在她一声又一声孤煌少司说中,真的拜服在孤煌少司的衣摆之下!他对女人,怎能了解到如此地步!轻易地几句话,便彻底挑燃了女人心中最阴暗的火焰,让那黑暗的火焰彻底把女人燃烧殆尽!

单人结局

此结局为一人所写。,此结局免费。

巫心玉盛怒之下,杀了巫溪雪,宣布全民大选,各派系假意推选一人为皇,让巫心玉安心离开。随后,巫月各家族派系各自领兵夺权,巫月进入内乱,分裂割据时期,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梁子律,瑾崋,苏凝霜含恨隐退,梁相吐血辞官,梁子律怒迁他国,瑾崋解甲归田,含恨而终,苏凝霜颓废失意,日日流连青楼酒坊,以酒度日,行至河边,酒醉失足,消失在河流之中。

此时,巫心玉和白毛,黑毛在狐仙山过着逍遥似神仙的日子,不问世事,生儿育女……

第四十三章 女皇之死

孤煌少司像是女人身上的寄生妖兽!

一个女人死了,他可以找下一个,只要他能在那个女人身上找到一点点弱点,哪怕是几乎可见的缺陷,他就能迅速钻入裂隙,寄宿在她的身上,将这个女人彻底吸干!

孤煌少司,我不得不说,这次,你真的赢了!

“孤煌少司认输了,但我巫溪雪不会!”她深吸一口气,沉沉而笑,“你现在不敢杀我,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巫溪雪领兵讨伐妖男,所有人知道我巫溪雪已把两个妖男收押,我才是他们心中的女皇,而不是你,巫,心,玉!有多少人知道玉狐做得事?没有!只要我封锁一切,你只是一个传说,一个传说而已!更多人只知道你是一个荒,淫,好色,整天跟在孤煌少司身后的昏庸女皇!历史,永远是胜利者写的,我会把你彻底在史书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