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从国库里拨款运去也要一段时日,救人如救火,你立刻让人百八里传召南方,让各富商捐款赈灾,三日内捐款最高三人可参加女皇大婚。”

子律一怔。转脸朝我看来:“你准备大婚了?”

我在赈灾的奏折上盖落凤印:“你不是要我快点成婚?”

子律沉默地转回脸,随即传来一声像是轻哼般的轻笑:“你可真会做生意。”

“救人如救火,南方富商不少。很快可以筹到赈灾银两。除了可以参加我的大婚之外,其余人赏锦旗一面。”

“锦旗?”

“就像金匾。金匾太亏了,锦旗就可以。”

“嗤。”他摇头轻笑,“你比我还抠。”

我白他一眼:“这又不是过家家,是打理一个王国,钱需要用在实处。”

他点点头:“好,此事就按你办。”

房内的空气终于在他一言我一语中渐渐缓和。没想到,我巫心玉贵为一国女皇。却还要看自己丞相脸色。

窗外渐渐鸦雀无声,我的头开始慢慢发沉,眼睛也算账地无法睁开,失去了仙力。我已无法在几夜不睡。

“咚。”我撞在奏折上,再也懒得起来。

“心玉!”案前传来子律的急呼,有人推了推我:“巫心玉,起来做事!”

“恩~~~~”子律好烦。

“你是女皇!不能偷懒!”

“恩~~~”好想砍了他!

“别吵她。”忽然间,我听见了凝霜的声音,“她已经没有仙气了。”

“什么?!”

“所以她现在和常人一样,会累,会病,她日夜奔波。车马劳顿,还没休息,就被你这虐待狂拖来处理公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的,有人跃到我身旁,空气里是凝霜身上清冽的梅香。

“那你替她!”

“哼,没人可以叫我苏凝霜做事。”

“那你是叫我一个人做完吗?”子律的声音已经阴沉,“奏折需要女皇来盖章!”

“哈哈哈——”耳边是凝霜的大笑,“你梁子律几时那么墨守成规?想当初你可以夜半三更劫富济贫。把贪官倒吊在城楼上,现在。却连一个小小的玉玺也不敢拿?而且,盖章这种小事,可以找怀幽~~~”在凝霜话音落下时,我的身体已被他抱起,我混混沉沉睡在他清冽的梅香之中。

“苏凝霜!”

最后听到的,是子律这声厉喝,子律,我知道我又把一堆公务留给你很对不起你,但现在,我真的很累,想休息。

身体被放上柔软的床,像是云朵一般舒服,我很快陷入沉睡,而且一夜无梦。

似是很久没有如此轻松的感觉,心中像是有什么烦恼和执念被彻底根除,睡得分外甜美。

在一片清冽的梅香中渐渐醒来,窗外晨光微露,照出了面前朦朦胧胧的凝霜的脸庞,他澈黑的眼睛正温柔地看着我,我笑了笑,往他的身边靠了一分,继续安睡。

“恩?醒了?”他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痒痒的,我困倦地伸手拍上了他的脸:“别吵……让我再睡会……”

“哼……那可不行……”在他醉人的话语吐出之时,耳垂已被人含入口中轻轻吮吸舔弄,痒痒的,轻柔的吻从耳垂渐渐而下,我的倦意渐渐被一些禁忌而神秘的东西唤醒,身体开始随之发热,可是深深的困意又让我睁不开眼睛,我像是陷入现实与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柔软的手顺着我的手臂缓缓俯下,隔着衣衫轻轻摩挲而下,缓缓推起,我想去把他推开,但像是深陷梦境双手无法用力,任他在我身上肆虐。

轻柔的吻缓缓而下,一点,一点吻过我的锁骨,我身体微微不适地轻动,却被他的身体轻轻压住,我无力地抬起手臂,放落他的后背,触手是清凉的发丝。

衣带缓缓被人抽开,胸口侵入一片柔柔的凉气,他的手也轻巧地插入了我的抹裙,我倏然醒来,发出轻吟:“恩!”渐渐清晰的视线里是上方轻动的幔帐,我一把抓紧了凝霜的长发。

“醒了?”他坏笑的脸庞出现我的面前,黑眸已经被火焰彻底吞没。

我喘息地看他,他深深看我片刻立时俯脸而下,重重压在了我的唇上,火热地啃咬,喘息,纠缠,蜜液在我们口中交融,血液瞬间冲击了大脑,理智在顷刻间奔溃,被**彻底燃尽……(自己脑补)

金色的晨光开始钻入帐幔,偷窥这里的春光。

他在我身后缓缓恢复呼吸,轻轻啜吻我的后颈,身体依然热烫。

“凝霜……别……”

“别?哼,我可还没够呢。“

“还要上朝呢!”

“没关系,还有时间。”说着,他已经贴近我的身,耳边传来他黯哑满是邪气的话,“我就是想做不让女皇上朝的妖妃~~~~~”

“凝霜!”

“女皇陛下,若是你没有被服侍好,心情烦躁,迁怒群臣,可就是我苏凝霜的罪过了,来来来,让我好好再次服侍你~~~”

“你这个妖妃!”

“我就是~~~”

帐幔再次摇曳起来,外面已是秋日,但这里,依然春情无限……

第五十六章 又被催选夫王

身体已经沉重地不想起来,如果不是练武,肯定无法起床。

身边依然是凝霜的喘息,他比我更累。

忽的,感觉到了脚步声,我立刻拍他:“怀幽来了!”

他一惊,抓起衣物翻身下床,落地之时腿微微一软单膝跪在了床边。然后起身飞快地套上衣衫打开了橱门。

我探身看他,他对我妩媚一笑,一个媚眼:“不是我怕怀幽,是怕玉儿你难堪~~~”

我狠狠白他一眼,是他自己怕难堪吧。

说完,他钻入密室之内,消失不见。

我躺在床上,腰酸背痛,苏凝霜这个妖妃,真是不想让我上朝!

在门被轻轻推开之时,我立时起身披上外衣,怀幽还没进入,我却像已经做了心虚的事脸红心跳起来。

“心玉,上朝了。”帐幔被人利落地掀起,那一刻,他手微微一顿,我不敢看他的脸,只看见他站立在晨光炸红的金色轮廓。

“昨晚……凝霜在这儿?”他转身侧坐在了我的床边,看落凌乱的床单。

我点点头:“恩。”

他静了片刻,伸出手抚上我的脸:“很累吧。”

我立刻摇摇头,忽的,他探身在我额头温柔地落下一吻:“那上朝吧。”

“恩。”我立时下床。他很淡定地起身命令:“服侍女皇陛下更衣。”

“是,御夫大人。”桃香她们匆匆而入,服侍我洗漱。

随即。我走到屏风之后,我以为桃香她们会进来为我更衣,却是怀幽手托托盘随我而入。

我微微一愣,他淡然看我:“转身。”

我的脸立时红了起来,转身背对她。

轻轻的,他从我身后掀落睡衣,一点。一点解开了我抹裙的系带:“凝霜人呢?”他在我身后语气平常地问。

我却显得有些紧张:“他走了。”

“哗啦。”怀幽甩开了绣金的抹裙,放到我身前。为我换上,绑紧,屏风隔出了这个幽静隐蔽的世界,空气莫名地稀薄了。

华衣一件。一件为我穿上身,我想,这个世界,只有怀幽是帮我穿衣服的爱人。心里因为温暖而渐渐平静。

轻轻的,他从我身后环抱住了我,靠在了我的颈边,久久没有说话,静地只有窗外的鸟鸣,但是。我却不想让他离开,不舍此刻的宁静中断。

“怎么了?”我轻轻地问,舒服地往后靠在他的胸膛上。

“没什么……”他平静地说。“只是……想多抱你一会儿……”

“既然这样……”我在他怀抱中转身,抱住了他软软的腰,“晚上留下吧……”

他身体微微一怔,露出了腼腆的笑声:“快上朝吧。”

“恩。”我有点舍不得离开,依然继续抱着他。

“怎么了?”这次,换他来问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多抱你一会儿……”我久久抱着怀幽,他温柔地轻抚我的长发。我在他温暖的身上而笑,“怀幽,我封你做夫王好不好。”

他突然惊讶地推开了我,神色紧张而惶恐:“小玉,你知道我不能……”

“不能什么?!”我拧紧眉打断了他的话。

悲伤浮上了他的脸:“就算我是个完整的男人,我也没有治国之才。”

看到他再次而现的自卑,心中揪痛,不由握住了他的双手:“没关系,子律会帮你,你只要像昨晚一样盖盖玉玺……”

“昨晚……”他脸红起来,欲言又止,神情挣扎地看我一会儿,垂下了脸,“昨晚玉玺是子律盖的。”

“诶?!”

“我,我……”他从我的手中抽出双手,垂落眼睑久久看着,轻叹一声,“哎……我太紧张,手抖。”

“。。。。。”

“上朝吧,心玉。”他再次恢复平静,感动而微笑地注视我,“你有此意,我已满足,但……我有自知之明,我无法胜任,还是听一下子律,选个合适的父王吧。”

我在的劝诫中拧紧了眉,难道,我真的要去选一个不喜欢的人做夫王?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站立,好奇看我面具,但很快各自平静,收回揣测不解的目光。

大家纷纷汇报这几日之事,忽见一旁子律微微抬手,侧身打起了哈切,疲倦犯困,难道昨晚他通宵了?

我心中内疚,看见安宁也在看子律,更觉对不起安宁。

今日早些让子律回去休息吧。

“众卿可还有事?无事退朝吧。”

百官正欲行礼。

子律忽然上前:“臣有事启奏。”

我一皱眉,心怀内疚地柔声道:“梁相有事可明日再奏,我离开几日,辛苦梁相,梁相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子律不动,依然启奏的姿态:“臣有一事,一日不言,一日不安。”

“如此严重。”我也不由认真起来,奇怪,既是如此重要,他昨晚何以不说,“梁相请说。”

他正了正神色:“女皇陛下何时选夫王?”

我的眉脚立时一抽!原来是这事,昨晚他不是说过了。怎么梁子律也像梁秋瑛一样开始每日都要参上一本。

我扬起微笑:“大婚之事等瑾崋他们回来之后……”

“女皇陛下要拖到何时何日?”他竟是沉沉打断了我的话。立时,全场肃静,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即便是巫月的前辈们,也纷纷垂脸,默不作声,只听梁子律发言。

他当堂打断了我的话,我有些不悦,毕竟我是女皇。在下朝后,子律对我发怒也罢,对我质问也罢,那并无关系,因为在朝堂之外,我们,是朋友。

可是此时此刻,我才是女皇!

我沉下了脸,沉沉而语:“梁子律,本女皇说了,等瑾崋他们回来!本女皇自会大婚。只是瑾崋在外为我征战,我怎能在京大婚?!”

我沉沉的话音在朝堂内回荡,让朝堂的温度更降一分。

怀幽在一旁目露一丝忧虑,看向下方子律连连暗示。

子律丝毫不看怀幽,依然肃然伫立:“臣是说选夫王,现在开始,也需半年,那时瑾崋也该回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让我选夫王。虽然早晨怀幽已对我有所却说,我也有所动,但此时此刻,被梁子律当庭逼婚,十分不爽。

第五十七章 你催婚我赐婚

“梁子律,你这是在向我本女皇逼婚吗?!”厉喝脱口而出,立时文武百官齐齐下跪:“女皇陛下息怒——江山社稷,后继为重——”

我紧紧握住扶手上的凤首,几乎将其捏碎!

“女皇陛下。”安宁也站了出来,惊得安大人一阵脸色清白,安宁正色道,“只有夫王方可干政,女皇陛下早日选出夫王,梁相也不用日夜入宫,奔波劳累,招人口舌!”安宁愤愤的话音让子律微微一惊,立时转身拉她,却是被安宁甩开,继续冷脸站在朝堂之中。

子律急急转身向我一拜:“女皇陛下!安宁无意冒犯,请女皇陛下恕罪!”

我冷冷看梁子律,整个大堂鸦雀无声,我要感谢安宁,谢她出来打乱了子律的节奏。

我在面具下扬唇一笑:“本女皇怎会责怪安宁?本女皇还要谢她提醒,你贵为丞相,虽可帮我处理朝政,但确实时常入宫很是不妥,会招人口舌。这样吧,你为巫月一直劳心劳力,本女皇也该给你回报了。”

子律的后背立时一紧,猛地抬起脸急急看我,我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如此发急的神色,看来,他是明白了什么。

我在他着急的神情中笑道:“本女皇今日赐婚,命左相梁子律与文史大人安宁择吉日完婚,不可拖延,大家……”我含笑环视群臣,“可以准备贺礼了。”

一时间,所有官员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僵硬,他们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安宁惊然呆立,脸上看不出兴奋,却也看不出惊慌,像是完全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赐婚所惊呆。只有她身后不远处的安大人,摇头轻叹。

子律在我下令后,趔趄地后退了一步,脸色竟是有些苍白,他缓缓跪落,唇角带出一丝苦笑:“谢,女皇陛下赐婚。”他埋首大大一礼,然后起身,“既要大婚,请容臣告假几日准备。”、

“准了。”我大方起身,他却是呆然跪立,我朗声道,“退朝!”

我的耳根子终于可以清净几天了。

怀幽走在我的身侧,经过子律时,踢了踢他,我侧脸看怀幽,他微微拧眉,收回脚,见子律也不动,只有跟我离开。

不就催婚?看谁更厉害!

在私底下,梁子律是独狼,是我的好友。但在朝堂上,他是我的左相,是我的臣!我真是不能再宠他了。

有些得意地走出大殿,怀幽加快几步走到我身侧:“心玉,圣旨一下,可就收不回了。”

我奇怪看他:“为何要收回?”

他露出一抹急色:“你真的不知道?”

我狐疑看他,他低头轻叹:“你和他做朋友太久,有些感情真是看不清了。”怀幽说罢认真看我,我从他深深的目光中似是察觉了什么,心惊地转开脸:“不会的。你们不要乱猜。”说罢,我快步离去,心跳却已经无法平静。

怀幽再说什么?他难道在暗示子律对我的感情已非朋友与君臣?

不知不觉已到内湖边,我站在湖边,看着湖面上我清晰的倒影,缓缓抚上自己的面具,想了想,直接摘下,三条深深的伤疤趴在自己的侧脸上,可怖而恶心。

我轻轻地摸了摸,结痂被轻轻碰落,露出里面赞新的,粉色的皮肉,与旁边的肌肤依然区别开来,我看落面具,想了想,随手把面具放在一旁的石桌,转身离去。

今天赐婚,该去向梁秋瑛道个喜。

一身便衣轻装,踏出皇宫之时,感觉分外轻松,虽然引来一束束惊诧的目光,但我却觉得比以前更加自在。

在百姓们惊呆的目光中独自前往曾经的摄政王府,现在的皇家书院。

书院里学子进进出出,十分热闹,他们在看到我时,纷纷惊讶呆立,惊讶地甚至忘记行礼。

我从他们之间昂首走过,面带微笑,秋风送爽,扬起我脸边丝丝发丝,丝毫不去遮掩我脸上的伤。

当他们回神下跪时,我已经走入书院,浓浓的学习的气息将摄政王府原来的乌烟瘴气彻底取代,处处是诗书朗读的声音,处处可见手执书卷的学子,或是在树下认真研读,或是三三两两为自己的观点争得面红耳赤。

这些沉浸于学习的学生没有察觉我的到来,即使我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依然埋首在自己的书卷之中。

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摄政王府也是我当初常来之处,时不时仿佛能看到孤煌少司留下的残影。

不知不觉,我却是走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我不由自主地进入,脑中浮现出慕容袭静急急走入房中,我看向了院中小屋的窗,宛若看到了一缕缕雪发从里面飘出。

我怔住了脚步,那幻象在我的脑中久久不去……

“女皇陛下?”身后忽然传来了月倾城的话音,幻象就此消失,我缓缓转身,看到了月倾城和于睿。

他们立时惊讶地呆住了神情。

于睿呆呆地看着我的脸,忘记了行礼。

月倾城一身青衣蓝衫,已是最为朴素的服饰依然遮盖不住他容颜的俊美和艳丽,一头长发整整齐齐披在身后,只是简简单单束起一把。手执厚厚的书卷,为他增加了浓浓的书卷气,稍稍盖住了他的艳美,多了分老师的文雅。

“你的脸怎么了?!”月倾城惊讶地大步到我面前,抬手就朝我脸抚来。

我见状微微一退,他才察觉有些尴尬地放落手,忧急地看我的脸:“谁伤的?”

我淡笑道:“一切过去了,我没事了,老梁相呢?我有喜事告诉她。”

“好,我带你去。”月倾城带我匆匆离开,于睿依然站在原处,像是受了什么打击般显得有些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