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复心领神会,告辞而去。

陆策伏在屋顶上,浑身落满了雪,几乎成了一个雪人,连呼吸都隐藏在了雪里,他就知道蒋复今日入国公府,定是有什么谋划。

这曹国公,果然心狠手辣,不过也是狗急跳墙,正好请君入瓮。用手轻轻扫落雪花,他耳朵听着各方动静,眼见巡逻的护卫刚刚而过,便是一个纵越,落到了远处,很快消失在了高墙之外,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而此时,百里之外,魏国公杨思忠正率领大军,往京都行进。

世子杨凌看着远处这蜿蜒好像长蛇的军队,拧了拧眉道:“若从怀庆府,太原这条路,恐会被人察觉…若儿子没有记错,这怀庆知府好似是蔡庸的门生,太原守将又是曹国公亲信。”

“你没有记错。”魏国公露出嘉许之色,“但正因此,你才要去…”

“什么?”杨凌一怔,但旋即发现父亲是说他,而不是他们,便是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是要他单独领一支兵马,去造成假象,蒙蔽蔡庸,曹国公,而父亲则会继续前往京都。

“翻过这个山头,我们便分道扬镳,我会改道汝宁,再渡金河,东昌府知府是我故交,你幼时也见过一面的,我中途会在附近驻扎,等候京中消息,而你,你需得去倒马关。”曹国公看着儿子,叮嘱道,“千万小心,遇到事情不要冲动,三思而后行。”

听闻武有年在浙江打了胜仗,过阵子,应也会领兵回京,但杨凌心里仍有隐忧,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毕竟京都还有三大营,若能依计行事便罢了,若不能,实难测胜负。他低声道:“父亲,您真的想清楚了吗?”

魏国公没有说话。

他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六年前,他送母亲,女儿去慈月庵听经,回来时,在山腰上遇到了祁徽,当时也是这个天气,十四岁的少年披着一身薄雪,立在冬日里依旧苍翠的松树下。

那瞬间,他几乎以为看到了先帝。

当年得先帝暗中嘱托,他与英国公,陆锦麟,誓要护卫祁家江山,已经订好日子起事,结果在出发前,他收到消息,曹国公已经得知此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忍不住退却了,两厢兵马悬殊过大,若不是出其不意,必败无疑。果然英国公,陆锦麟死于那场宫变。他忍辱负重,在吴太后面前做了一场戏,赢得了她的信任,然而这些年,没有一天不在愧疚中度过。

直到与祁徽的那段对话之后,他才有重见天日之感。

他相信这位年轻,隐忍,坚毅的帝王,终将会引领他们走向胜利——肃清奸佞,重振朝纲,让大梁兴盛!

………

到得十一月,距离春节便不久了,若是在家中,她早早就期盼着过年,从腊八,到小年,到除夕,每一天都很欢快,父亲在这段时间也会写很多的春联,父亲虽然淡泊名利,但知识渊博,又有一手的好书法,每每都有人上门讨要,故而主动写了送于左邻右舍。而母亲则忙着准备年礼,吩咐奴婢打扫宅院,将家里弄得一尘不染,处处都充满着喜庆气息。

这宫里就不太一样了,黄门宫人也是忙来忙去的,总觉得缺了什么,陈韫玉伸出手数了数,宫里的主子算上她,就三个,比她一家四口都少,她从来没见过别的妃嫔。且太后喜清静,不太露面,皇上…陈韫玉拧了拧眉,傅大夫予他治了一阵子了,问起来,他竟说无甚作用,不过她总觉着似乎好了些,至少饭吃得多了,这样下去,还是会慢慢痊愈的吧?

想到明儿就是腊八,她叮嘱宫人:“你去告诉御厨,煮粥时,放栗子,红豆,小米,菱角米,枣泥…叫皇上尝尝我们苏州的腊八粥,不过宫里原先的照样做,不喜欢吃便换一份。”

云竹答应,与云梅道:“不如你亲自去膳房说罢,省得漏掉了一样,叫娘娘扫兴。”

云梅不疑有他,便是去了。

始终是冬天,哪怕有炭盆,人好像也比别的时节容易饿,陈韫玉叫云竹倒了热茶,吃一早端上来的芸豆糕,还有一碟新鲜做好的老汁蛋。

瞄了她一眼,云竹看向殿门口,犹豫会儿道:“娘娘,奴婢刚才出去折金梅,在万春亭看到一个白影,也不知是不是馒头,跑得飞快,奴婢想去追,竟不见了。”

“真的?”陈韫玉吃惊,暗道这狗儿难道没死,自个儿回来了?该不是哪处宫墙有个洞罢,也弄不清,只想到有这个可能,忙站起来,“你带我去看看!”

“好。”云竹在前面领路。

这万春亭离此处有些远,故而陈韫玉坐了凤辇去,等到了那里,只见一条小径极是逼仄,凤辇也进不去,便是在外面等着。

两边都是花木,在夏天定是郁郁葱葱的,但这会儿落了叶子,只有树枝横七八叉,陈韫玉心想,这么个地方,便狗儿真的在这里,都不好找呢,也不知道自己唤它,可还认识?或者又是云竹认错了,是别家的狗?那宫墙可真有洞了。

正寻思时,突然听见后面噗通两声,她回过头,见在后面跟着的宫人不见了,忙问云竹:“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云竹脸色一变。

早先前她被蒋绍廷用家人性命威胁,说只要哄骗陈韫玉过来此处,叫他看一眼,说几句话解了相思之苦,便放人。她倒觉不难,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总好过自己家人丢了命。谁想到,竟不太对头,蒋绍廷没露面不说,跟来的宫人却好像遭遇不测,暗道不好,许是自己上当了,正要说话提醒,脑后一痛,直挺挺倒了下去。

陈韫玉瞧见这幕,下意识便是要大叫,对面的蒙面人疾步上来,一把捂住她的嘴。

有怪味涌入鼻尖,瞬时昏厥。

女人倒在怀里,好像落花,香味四溢,他低下头,目光掠过那身子,只见她今日穿着樱桃红的夹袄,外面裹着狐皮披风,雪白的皮毛拢着她精致的小脸,越发明艳,如天边瑰丽的晚霞。

他情不自禁去解她衣襟,想在这里就要了她,再带出宫,让祁徽生不如死。在这刺激之下,凭他这身子恐怕也活不长,便撑下来了,陈韫玉在手里,将来仍可用之对付祁徽。

但理智很快又战胜了欲念,他停下手,而今时间紧急,便算都打点好,也得立刻就走,来日方长。

手去扶陈韫玉的腰,就在这时,一支短剑从侧面飞来,直刺向胸口,他闪身躲过,站起身,只见小径的另一头,不知何时祁徽竟赶来了。男人穿着一身白袍,在阳光下亮得耀眼,逆着光,容颜模糊,却听见声音冷冷,仿若冻了千年的冰川:“不用留他性命,给朕杀了!”

抬眼看去,只见陆策与长春疾行而来,身后还跟着十数锦衣卫。

功亏一篑!

他脸色大变,深深看了陈韫玉一眼,满心不甘,但也清楚现在处境不利,转过身狠狠往晕倒的云竹胸口刺了一剑,往小径深处逃了去。

祁徽走过来,只见女人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心头一跳,忙蹲下检视,见她呼吸均匀,方松了口气,附身将她抱起。

平生第一次抱女人,竟没有想象的重,原来她浑身的柔软,却很轻盈,嘴角由不得翘了翘。行得几步,摇动间,女人手垂下来,刚才被解开的衣襟瞬时松散了,露出雪白的脖颈,纤细修长,吹弹得破。

若是刚才来晚一步,也不知这傻子会不会被欺负了去,祁徽想到这可能,浑身冒火,恨不得在她脖颈上狠狠咬一口。

他疾步走向凤辇,等回了延福宫,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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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琬虽为宠妃,但皇帝荒淫无能,常觉了无生趣,全靠看北燕楚王萧耀之传记,才咂出一点味道。几年后宫变,因魅惑皇帝之罪,被皇后毒酒赐死。

醒来时,回到一百年前,变了个身份,被人献美予萧耀,结果男人不近女色,把她原包退回。

不久,萧耀发现,后悔药真特么难吃!

文案二

姜琬两辈子都顶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上辈子是皇帝宠妃,被皇后毒酒赐死。

这辈子,直接做了开国皇帝的皇后。

第21章

听莫指挥使说,祁徽突然领了锦衣卫去万春亭, 吴太后吃惊的问起缘由。上回因这儿子被刺, 她加派人手在宫中巡逻, 才调了许多锦衣卫,要在平时, 祁徽是一眼都不会看的, 没想到居然还用上他们了。

“说是发现一个蒙面人, 属下刚刚得知,欲对皇后娘娘不利。”

“什么?”吴太后猛地站起来,“怎么, 还刺伤阿玉了?”

太不像话了, 刺杀祁徽不成, 居然还要对她这儿媳妇动手, 岂有此理!

“娘娘莫担心, 并不曾伤到,只是晕了过去。”

这孩子温和有礼, 心思单纯,吴太后一向喜欢,想到她对自己的关心,生辰写了百寿图,平日里但凡有点头晕脑热,都知嘘寒问暖,吴太后颇是疼惜,立刻就去了延福宫探望。

陈韫玉还未醒。

见祁徽坐在床边, 吴太后面上露出了笑,这儿子原是为搭救陈韫玉,才做出如此令人吃惊的事情,可见二人是有了感情了,近日听说胃口也好,许是很快就能圆房。

“你坐着吧,我是来看阿玉的。”她朝床上瞄了一眼,“到底怎么回事,有人竟把阿玉打晕了?”

“是用了迷魂药。”祁徽道,“说来也凑巧,我原是回延福宫,结果听说她去了万春亭,便叫长青先行一步去告知,结果被他发现一个蒙面人。也不知有何意图,我怕像上回一样是个刺客,才命锦衣卫同去。”

“真是幸好!”吴太后后怕,“阿玉这般柔弱的身体,要是被刺一剑,不知如何呢,怎么挺得过来?”说着脸色一沉,“可抓到那蒙面人了?”

“没有。”祁徽心道,这蒋绍廷到底在宫里好些年了,又有禁军打掩护,拿不住他,既当时不能杀死,而今也不好逼得太急,只等秋后算账,反正也不差这几日,他道,“锦衣卫仍在搜寻,此人心狠手辣,也不知为何,将云竹也杀死了。”

吴太后震惊。

这可是她派去伺候陈韫玉的宫人!

“母后,怕阿玉担心,这件事不要同她说,便说云竹被打伤,回去静养了。”

“是了,这孩子丢失了一条狗儿,都伤心好些日,莫说是个人,到底也伺候了大半年。”吴太后环顾一圈,厉声道,“你们可听见了,绝不要将云竹的事情告诉阿玉,谁敢泄露,乱棍伺候!”

众人皆低下头答应。

吴太后坐得会儿,叮嘱祁徽:“我看她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既然太医说无事,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细细打量这儿子,见他精神气似乎好了些,笑道,“徽儿,你这样,我便安心了,听张太医说,傅大夫这法子另辟行径,兴许真有用,你就一直试着罢。”

那眸光含情,似乎是天下最慈爱的母亲,也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真的将她当亲生母亲,只宫中人多口杂,他渐渐有所察觉。后来在十岁那年,逼问常炳,才知来龙去脉,也才知他的亲生母亲还在人世。

但在何处,他不知,常炳亦不知。

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但他不甘心,曾暗地里四处寻觅,然而,一无所获,或许是不能敞开了去找,或许是她故意在躲着自己。

祁徽眸光微动,哂笑了下:“也就那两条蛇颇有意思,要说效用,还不如我的金丹呢。”

这孩子,真是句句不离金丹,吴太后无奈道:“不管如何,阿玉今日受到惊吓,你最近便不要去丹房了,好好陪着她。”

她起身离去。

天边起了火烧云,红艳艳一片,已是到傍晚了,陈韫玉还不曾醒,祁徽叫众人退下,也想躺着歇一会儿,却见陈韫玉额角出了汗,才发现他抱着她回来,光是解了个披风,棉袄都不曾脱,还盖着被子。

可不是穿得多了吗,这屋里燃着炭,本来就热。

祁徽俯下身给她脱棉袄。

手刚刚碰到衣襟,心就咚咚的跳,这还是第一次给女人脱衣服,有点犹豫,但这么穿实在太热了,等会儿定会流许多的汗,他稳了稳,将她抱起,扯着衣服从肩膀上扒下来,往里一瞄,还有件淡粉色的小衣,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娇艳欲滴,跟她此时的样子一样。他呼吸突然就有点发沉,眼睛挪不开,仿若在那之下,有着稀少珍宝。

他呼吸窒了下,不由自主低下头。

……

迷迷糊糊中,觉得胸口难受,好像被什么撞到了,有点发疼,陈韫玉拧着眉,睁开眼睛,突然瞧见旁边有个人,也没看清楚,只想到刚才的事情,她被一个蒙面人捂住了嘴。

“啊!”她一声尖叫,往上挪动。

男人随之覆上来:“乱叫什么,看看清楚。”

“皇上!”她惊讶,“怎么…”还未说完,唇便被堵住了,男人的舌侵入进来,有种席卷一切的蛮横,她还有点头晕,被迫得迎合,只一会儿便是透不过气,呜呜的抗议,推他,趁着空隙道,“皇上,我刚才遇到…”

在万春亭,她眼睁睁看着那蒙面人将云竹打晕了,实在太吓人,现在想起来,都是心惊胆战的。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此前怎么不多想想就出门呢?祁徽道:“无事,朕救了你。”

陈韫玉松了口气,看来没出什么事儿:“是上次那刺客吗,抓到没有,云竹呢?”

“云竹受伤,母后送她回去静养了。”祁徽想到这事儿,停了停,“好好的怎么会去万春亭,而今刺客尚未抓到,以后不准再私自出去了!”

“是云竹说见到馒头,妾身才想去看一看。”

原来如此,看来是蒋绍廷拉她做同谋,继而杀人灭口,只他耳目聪敏,盯梢的人不容易近身,没有提早发现。幸好陈韫玉这边容易看紧,她每日举止都有规律,若有异常,便是不对,去万春亭果然就出事了,而且还是为那只狗儿!

祁徽恨得牙痒:“往后可还去寻了?这回是你运气好!”

男人目光冷厉,陈韫玉垂头道:“妾身也不知会这般,万春亭又不远,再说,妾身原本也无事可做,便当是散步了…”

“你说什么?”散步又去那里的吗,到处都是杂树,乱七八糟的,祁徽手在她腰间一捏,疼得陈韫玉直抽气。抬眼间,见男人脸色难看,心知他是生气了,忙道,“那妾身以后不去了!”

这还差不多,祁徽冷哼一声,低下头狠狠吻她。

用力之猛,让她感觉是种惩罚,左右的躲避。

他紧追不放。

胸口被他中衣磨蹭得疼,她才惊觉,自己竟然都没个衣服了,难怪刚才觉得难受,原来…陈韫玉脸色通红,偷偷拉扯被子要盖,却被他抓住了,往远处一抛,稍一停顿,便是凑下来,亲在她脖颈上。

那纤细的地方,肌肤细腻好像豆腐,他沿着她耳垂直往下吻。

痒得感觉又来了,她蜷成一团,伸出小手阻拦,嘴里喘着气,叫道:“皇上,不要亲这里,不要…”脖子真的太痒了,好像小虫啃咬似的,能从这处痒到脚趾。

仍如那日的声音,娇娇甜甜的,像点心,只他还怀着怒气,如何能放过她,唇舌仿若黏在脖颈上一样,将陈韫玉亲得不停的哀求,不停地笑,笑得哭了,呜呜的抽泣,他才离开。

这等折腾,陈韫玉还能怎么保持仪态,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躺在床上,玉面绯红,头发散乱,眸如春水,一无遮拦,他抬起头看得眼,只觉脑中轰得一声,刚才勉强忍住的欲念又仿若海水破堤。再也忍不住,将她身子往上抬了抬,俯身便靠近了她。

陈韫玉后背靠着枕头,身子是有些仰起的,往下一瞄便看了个大概,想到汤嬷嬷之前教得,到底是知道祁徽要做什么了,一颗心登时跳得七上八下。不过害怕的感觉不多,毕竟自第一天嫁过来,就晓得要做这个的,而今过去大半年了,怎么也不算突然,就是想到那些画册,觉得害羞,不敢直视,她侧过头,闭起眼睛。

但就在这瞬间,传来一下尖锐的痛,那痛叫她毫无防备,汤嬷嬷没有说过这个,不对,好似说是有些不舒服,没有说疼,居然那么疼!陈韫玉呜得声,又掉下了金豆子。

难以忍受,她疼得想逃,扭着身子。

好像一条滑溜溜的鱼,祁徽额头上冒出了汗,他第一次应付这种事,也有些手足无措,见女人不停的哭,似乎疼得厉害,他进不是,退不是,稍微动了动,陈韫玉便是哭得更大声。

在家中千娇百宠的,从来不曾受过苦,更别说受这种疼,她呜咽。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祁徽不忍心,俯下身哄着她。男人满头大汗,颊生红晕,似乎很累了,陈韫玉想到太后也一直盼望着这件事儿的,便是答应了下来,毕竟是夫妻么。

可饶是如此,男人亲着她,吻着她安抚,到最后陈韫玉还是哭得都要没气了。

等祁徽停了,好像条死鱼趴着,一动不动。

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躺在旁边,轻轻喘气,傅大夫说要慢慢来,他也确实感觉到了好转,那瞬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韫玉,若是告诉她,定会比自己还要欢喜。但他今儿着急了,没有忍住,只想着拥有她…

不过这女人委实也太过娇嫩了,幸好他身子不曾好呢,时间不长,不然也不知会如何,祁徽勉强撑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怎么疼成这样,给朕看看。”

感受他的手往下抚去,陈韫玉脸红的要滴出血来,这里怎么能给看?忙道道:“别看,不,不疼了。”

她两条腿好像麻花一样搅着,根本不让他碰,祁徽缩回手,嘴角一翘:“等会叫云梅去问问太医,可有这种药膏。”拿起旁边的衣物给她擦脸,“出这么多汗。”

还不是因为疼吗,陈韫玉嘟嘴,可怕他真去看,一点不敢说。

女人闭起眼睛,睫毛微颤,脸颊嫣红,好似是被风雨打下来的花儿,他擦着擦着,目光就在她身上流连,只觉刚才灭去的火似乎又在一点一点的复燃,想到那种欢愉,入骨般的销魂,忍不住有了反应。

将衣物一扔,他不敢碰她了,唤道:“打些热水来!”

刚才这儿的声音早就传了出去,女人的哭泣声,哀求声,虽然低,却婉转勾人,且还持续了许久,断断续续的,都听得出来在做什么,云梅已经去禀告过吴太后,故而这会儿来的竟是汤嬷嬷。

祁徽瞧见她,眸光一动,并没有说什么,起身披上外袍。

陈韫玉裹在被子里,不想动。

她又疼又累,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累过。

汤嬷嬷心里高兴极了,上来伺候她:“娘娘,快些起来,瞧瞧这一身汗,不洗怎么能行?晚上也不好安睡的,再说了,您晚膳都没有吃罢,难道不饿吗?”

这么一说,还真是饿了,陈韫玉探出头往外看,发现天色已暗,原来自己晕睡了那么久。

“奴婢已经叫膳房准备好吃食,娘娘洗干净了就能吃了。”汤嬷嬷上前拉开被子,赫然瞧见那床上有一滩血迹,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果然是成了,太后娘娘不知得多高兴呢,她去扶陈韫玉,陈韫玉连忙拿衣服遮掩。汤嬷嬷看到她胸前许多淤红,好像一朵朵粉色的梅花盛放在雪地上,暗道皇上这也是憋得久了,总算开了窍。

陈韫玉下得床来,沾了地,便是又有些疼。

汤嬷嬷心知肚明,早有准备,叫云梅进来,送上一管药膏。

“等会儿睡前抹上。”

听到这句,祁徽回眸看了眼,与陈韫玉目光对个正着,后者立刻红了脸,连忙将药膏放在床边枕头下,挨着汤嬷嬷去里面洗澡了。

长青这时进来伺候,瞧见祁徽的脸色吓了一跳,明明前阵子气色好了不少,这会儿又是苍白的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