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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客套了一下,“国事繁重,可皇帝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皇上也回应她的客套,“儿子明白。”

这看似和睦的关系,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太后是皇上的亲娘呢?殊不知,先帝在位时,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没少对我叔的亲娘施放大招……当然,这些事都不是我亲眼所见,是我娘跟我讲的,我娘年轻时就早已将她八卦的触角伸进了皇宫。

看着皇上迈步离开的背影,我深吁了一口气,今个儿的劫难我算是过了。

“父皇父皇———”太子崇重巴登登跑了过去。

我叔都走到门口了,这时回了身,崇重没控制好速度直接栽进了皇上的怀里,“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喜闻乐见啊,真是全国人民喜闻乐见!太子竟然会说“求”字了!他以前可是一派威风的要这个要那个,我还以为他只会说“要”字。

“太子想要什么?”果然我叔还是知道崇重是想要东西了。

崇重又向我看过来,然后用手指着我,我一口气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儿臣想要媳妇。”他还觉得很高兴,“就她。”

很明显,太子崇重绝对是在对我的命运进行无情的补刀……

05 【再硬也硬不过我叔】

我迅速将头磕在地上不敢起来,“皇上饶命!臣女绝对绝对没有勾引过太子殿下!”念及我掐过太子的脸,不管太子是不是在报仇,我都是在作死啊!我今后一定离他远远儿的。

我叔竟然笑了,不过笑得我浑身发冷,“朕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倒自己先承认了。”

太后及时帮我说话,“皇帝,太子童言无忌,惜缘郡主是无辜的。”

各宫娘娘们也一齐帮腔,“就是就是,童言无忌。”

有的嫔妃还问太子,“崇重,你知道什么是媳妇吗?”

太子答:“媳妇就是喂我吃饭,陪我睡觉,给我讲故事的。”

有人笑了,“那刘嬷嬷都做到了,她就是你的媳妇呀,对不对?”

太子想了想,点头,“对。”

有人又忽悠太子,“为人君者,不能贪恋美色,有一个媳妇就好了,知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这人脑子明显不够用啊。

不过太子的脑容量更有限,他说:“哦。”

刘嬷嬷是太子的乳娘,她不仅喂太子吃饭,还喂他吃过奶……不过,刘嬷嬷的年纪以及她松动的脸皮……呸呸!我驱散我的联想,刘嬷嬷现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回府就给她烧高香。

我叔听了这些话,终于给我了一个明示,“跪安吧,没你的事了。”

“谢……皇上。”我感激涕零。

我叔又说,“惜缘郡主没事就少进宫,多在府上陪陪你爹娘。”

“……臣女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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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留我用了午膳,又赐了好多锦缎给我压惊,许是见我吃饭的表情比吞金自尽的尤二姐还艰难,她也没做勉强,安抚了几句,午时刚过便放我出宫了。

府上的轿子就停在宫门口,我一露面,三元就喜笑颜开地小跑过来,“郡主,太后娘娘赐了好多东西呢,要不要奴婢去点点。”

“不用点了,”我望了望宫门,叹了口气,“快起轿吧,离这龙潭虎穴远一些。”

……

路上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事发生,轿夫脚程快,没多久便到了和顺王府。

老远我就听见四喜在喊叫:“郡主回来啦!郡主回来啦!!”她就差喊“郡主活着回来啦”给大家报喜了。哎,都知道我的后台硬,可再硬也硬不过皇上……

三元扶我下轿,然后就去收拾另一轿满满的赏赐。

我问四喜:“老爷呢?”

四喜说:“王爷去狩猎了,五日后回来。”

呵,谁不知道和顺王善良又爱心软,他那哪是去狩猎啊,明明是去救助动物的好不好?偏院那些野鸡野兔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又问四喜:“夫人呢?”

四喜说:“王妃在隔壁打麻将。”

隔壁是朝中红人钦天监正使姜淮的府邸,姜淮他娘亲和我娘是牌搭子。

我正要差四喜过去把我娘请回来,就听见三元一声大叫,叫声诡异响彻王府上空久久不能消散矣。

我皱眉,“死丫头,你鬼叫什么?”

三元吓得扑通跪地,“奴婢该死,奴婢没发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么圆,身上的缎子又好看,藏在太后娘娘赐得锦缎后面,奴婢实在没能发现。”

四喜拍着我的胸口给我顺气,“郡主您冷静点!深呼吸深呼吸,您可别晕啊!”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词———太、子?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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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章男二要来喽,咩哈哈!什么?你问我男一是不是太子?我0v0……)

06 【要防火防盗防姜淮】

我想今日的一切遭遇,都可能是我平时不太修炼人品的缘故。

太子蹦下轿子,第一个动作是提了提裤子,然后便抬起他那张圆乎乎的小脸,对我呲牙一乐,“心肝!”

我五岁的弟弟傅宝贝从偏院跑了过来,老远就喊着我,“长姐———”

我一个脑袋立刻变两个大,忙把傅宝贝抓住,然后将他身上沾的鸡毛拔掉,顺便掏出手帕帮他擦了擦鼻子下那两条晶莹透亮的……

傅宝贝有怪癖,不让下人碰,谁碰他咬谁,所以伺候他的重担基本就落在我这副柔弱的双肩上。

太子认得傅宝贝,他俩一起玩过,便很大方的打招呼,“宝贝!”

傅宝贝眨了眨眼睛,似是回忆了半天才开口,“虫虫(崇重)。”

由于年幼,我弟说话不太标准,但他还特别爱说,“你蛋哈奶(干啥来)?”

太子倒也大度,没有怪我弟给他改了名儿,只是指着我命令,“心肝,继续讲孙悟空。”

宝贝听过孙悟空,条件反射就搭腔,“金光容易棒!棒棒!”

太子纠正他,“是金刚如意棒!”

傅宝贝:“金刚容易棒!”

太子:“是金光如意棒!!”

两个小人儿幼稚地呲哇乱叫,吵得我额角的青筋直突突,我命令三元,“快,把他俩带到屋里去,拉开一点,别让他们打起来。”

好不容易看见那两个小不点的背影,我深吁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想:如果宫里头知道太子不见了,会不会以为是我拐带了太子?后果怎么样?会满门抄斩吗?给留全尸吗?我愁啊……

“郡主,姜大人他———”

听见四喜的声音,我一扭头就看见姜淮摇着把折扇大摇大摆的走进门来,天气已然入秋,还摇扇子的不是在装风流倜傥,就是有病。我觉着是后者。

我早就跟下人交代过,和顺王府禁止姜淮进入,还制定了“防火防盗防姜淮”这个口号,谁放他进来我就扣谁月钱。平时大家的眼睛都瞪得雪亮,显然,今个儿太子把大家的日常都打乱了,没防住那个风流鬼。

想到太子,我赶紧又朝屋子的方向瞥了一眼,有点不太确定姜淮进来时看没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姜淮顺着我的眼神望了望,做出好奇状,“心肝,某非你是在偷人?”

我没理他,我有病我才会理他。

姜淮在我耳边大叫:“小心肝!”

我忙揉着耳朵,怒回:“小心你的肾!”

“哈哈心肝,你竟活着回来了,看来我这一卦没算很准,可惜啊可惜。”说着可惜的时候,他还不停的向我目送秋波,“不过绑架太子的情景还是被我算对了,哈哈你要死了。”

他是钦天监正使,给皇家算算风水测测气象,业余爱好就是给人算命。但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神棍,还是一个颇为风骚的神棍。

由于是邻居,我娘亲就要求大家要睦邻友好,不必恪守礼仪,不然会显得生分。从那以后就苦了我,姜淮从不称我为郡主,次次都直呼我闺名。我娘亲也没落着好,打那以后姜淮他娘打牌就再也没放过水,我娘每次都输的眼皮直抽抽。

07 【我嫁给姜淮是最好】

姜淮应该是看见太子了,反正我不相信他是算出来的,我坦然道:“我要死了你得意什么,也不怕笑歪了嘴吗?”

“哈哈,”他用折扇敲我的头,那双桃花眼里满是风情,“我这么忙还要抽空给你卜卦,你看我多在乎你。”

我好像嗅到了他身上有那么点……心花怒放的味道。他娘生下他的时候一定是在按耐不住的春天,鉴定完毕。

“是啊你每天都很忙,招蜂引蝶的,寻花问柳的,忙死了。”我示意四喜送客,“去和姜大人一起去他府上,把夫人接回来。”

“是的,郡主。”

没想到我弟这时候从帘子旁边露出半张脸,被姜淮看见了,姜淮挥手一笑,“宝贝,叫姐夫。”

傅宝贝不知节操为何物,裂开嘴,“姐嘟(夫)。”

姜淮满意而归,我憋了一肚子气。浓眉大眼的小白脸最令人讨厌,更讨厌的就是他不知检点,我下了禁令不让他进王府,这可好,他就改爬我家的墙头。

我一骂他,他还不要脸的说:“我爬我家的墙,干你们何事?”

还有,我娘亲说了,我嫁给姜淮是最好,两家住得近,串门也方便,如果姜淮对我使用家庭暴力,我逃回家也只需翻一道墙的功夫。

但是谁人不知姜淮的风评,我倒不担心他玩家暴,我愁的是,他会弄上十几个妾回来,逼我好好地玩“宅斗”。

想我堂堂大岐国的郡主,竟要和一个神棍当邻居,简直是不可思议。奈何他在皇上、太后以及嫔妃那里都是好评不断,是朝中的大红人,我还不能下狠手弄死他……

按说以前我和他也有过“郡主好”“姜大人好”这样和谐的场面,可自从那次我出于好奇去问他:“为什么你气象预测的这么准?”

他倒也没含糊,“我府上的老张是老寒腿,阴天下雨前他腿疼,我就知道了。”

“……”我不死心,“那你是怎么测吉凶的,也这么准?”

姜淮说:“我有一只鸟,我将吉凶写在两张纸上,分别放上两粒谷子,鸟先去吃哪边,我就猜哪边。”

“……”

原来钦天监正使的官职全是靠他的运气啊!

我回头把这事跟我娘说了,直道姜淮是个不可信的大骗子,和他家少来往的好。我娘却不这么认为,她说姜淮将关系到生死的机密都告诉于我,显然是信任我以及喜欢我,是多坦诚的好青年!

我娘那副赞赏的神态,简直像是即刻要让我爹进宫去求皇上赐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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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终于在四喜的搀扶下回府了,她挂着一张明显是“不仅输了钱还输了不少”的脸,一看见太子崇重,她呆了。

“娘亲。”我叫她。

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喃喃自语道:“果真是输多了么,怎么连眼都花了……”

直到我将前因后果以及我进宫所受的所有艰险跟她讲完,她才勇于面对现实。我等待着我娘发话。

皇上不让我进宫,我要是带着太子进宫自首,那也无异于是自寻死路。我爹狩猎未归,遣最快的马去通知他回来,想必等他真回来时,黄花菜都凉了。我娘又是妇道人家,未得旨意不便进宫。这可难办了。

经过我们深思熟虑的探讨,我娘还是给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结论就是:太子的问题太难办,不如先洗洗睡了,明日继续探讨。

我觉得我娘说的很对。

08 【记仇的人都是小人】

三元伺候我洗漱就寝,窗外月色皎皎,屋里红烛摇曳,在这个美好(个屁)的夜晚,我却风风光光的失眠了。

我睡不成,三元就睡不成,可是伺候我娘的四喜却睡得呼噜震天响,嫉妒得三元双眼红红。

我索性披衣去了我娘的房,爬上了她的床,“娘亲,我知道你没睡。”输那么多她肯定要肉疼半晚的。

她还嘴硬,“娘本来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

反正想聊天,我就趁机劝她,“下回别和姜淮他娘打牌了,实在手痒就叫四喜她们陪你打,反正少跟姜府的人来往才好。”

我娘没答应,倒是反问我:“你为什么讨厌姜淮?”

我的借口多得张口即来,“娘你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吃姜!”

她噗嗤笑了,“难不成你只想嫁给一个姓蔡的?”

我无奈道:“先不说我,倒是娘你太奇怪,你怎么就这么想让我嫁给姜淮?”

“姜淮的娘牌技非常好,老是赢我。”

“这跟我有什么联系?”我莫名。

“你要是嫁过去,她娘就是我亲家,她肯定会给我递牌的。”说罢,她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捏了捏眉心,“娘你这一圈也绕得太大了点儿吧。”

关于姜淮的话题告一段落,她又将我叔的话题揪出来咀嚼,“想不到……皇上竟也是个记仇的人,到现在还处处难为你,早知今日,你当初就不该———”

我打断道:“娘你不是曾告诉我,记仇的人都是小人。”

嘴被立刻捂住,“嘘!小心隔墙有耳。”

我扒开我娘的手,“隔墙是姜府,他们跟我们是一丘之貉。”

我娘想了想,然后疑惑道:“‘一丘之貉’是这么用的吗?”

我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娘亲也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轻得仿佛像雨水打在梨花上,很快就结束。都是在感慨啊……其实说得没错,若是早知今日他傅东楼是皇上,我当年必不会那般欺负戏弄他。

子曾经曰过:自作孽,不可活。果然如是。(子才没有曰过这种话!)

“娘亲,还是你比我明白些。不过好歹皇上不曾迁怒旁人,只独独跟我过不去。今后只盼和顺王府不出纰漏,女儿粉身碎骨都没什么,只要你们二老能安享晚年就成。”

我这般赤诚之心,都快把我自己感动了,正等着我娘能母女情深地安慰我称赞我,但是等了片刻,她就换上了让人措手不及的轻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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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先帝还在位。

大岐国连续十二代帝王中,先帝算不上最贤明的一位,但他绝对算得上是最心慈的一位。当然,这个“慈”只针对女人。

在那后宫里,争宠,打架,惑术等等明里暗里的,你干什么都行,先帝都是呵呵而过,从不追究。

所以后宫一度热闹得堪比菜场,今个儿此嫔妃打了彼贵人的胎啦,明个儿彼贵人推此嫔妃进了水啦,如此这般,不可断绝,多少美貌付了光阴付了流水,生生将菜场进化成了战场。

可那场硝烟中,唯有两个女人安稳无事。

一个是皇后,多罗格?倚月,她与先帝结发较早,彼时她那点寡淡的姿色虽已渐渐不得势,但皇后毕竟是皇后,还是有不少嫔妃愿当她的犬马。

再一个,便是宠妃安氏,她在后宫各个嫔妃圈子里都不太受欢迎,当然,这就是宠妃的代价。如果她有幸怀上龙子的话,估计每天能有二十多个人带着红花和麝香给她请安,那时应该就是她最受“欢迎”的一日了。

可安氏心思藏得极沉,她虽受宠,却装作与人无争,喜爱清净,一直深居宫中最偏僻的园子。各宫娘娘忙着先跟眼前的狐媚蹄子斗,把未怀孕的安氏给落下了。

当她们知道安氏怀孕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安氏已经把孩子生了,而且不知她给皇上吹了什么耳旁风,皇子被送出宫抚养。等她们再想加害于皇子也是鞭长莫及。

那个被送出宫的皇子,便是当今的圣上,傅东楼。

09 【胸部平得就像后背】

傅东楼住进和顺王府的时候,我八岁,且尚不知他是遭人下毒暗杀只剩了半条命的皇子。那时他娘安氏已经仙去,我爹一向心善,最见不得手足相残亲人反目,就悄悄将他的这个小弟接回府中。

由于我爹深知我娘嘴大爱八卦,就将傅东楼真实的身份瞒着。虽然早就了解我爹爱捡受伤动物回来的习性,但蓦然见我爹带回来这么大的病弱男孩,我娘哭天抢地晕过去三回不止。

我和三元、四喜下注,我堵上了四根黄瓜压傅东楼是我爹的私生子。我娘不小心听见,就又晕过去了,后来,她晕啊晕啊已经习惯了。

我可是皇上赐封的惜缘郡主,没有任何人敢给我脸色看,可他傅东楼敢。他虽比我年长,却从不称我为郡主也不跟我问好,甚至他根本就不曾理过我。

一个“私生子”还那么嚣张,我气得言语不能,就开始动手欺负他:往他喝得中药里掺沙子,给他的鞋里装耗子,命令三元和四喜朝他吐口水,还在外散播他的流言———

我在同龄的贵族子弟圈中,还是大有声望的。她们小心翼翼含羞带怯地问起我,“王府里多出的那位哥哥是谁?”

我非常装腔作势地吧唧起我那因换牙而四处漏风的嘴说:“没谁,本郡主的童养夫而已,从小就养在外头,现下是拉回来遛遛让本郡主瞧瞧脾性的,若是不对本郡主的胃口,随时都能把他撵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