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帝对我扎雅公主的厚待。”匈奴使臣就在后头,主使是一个矮矮的汉子,脸圆唇厚,也吊着耳环。小小的眼睛里泛着精光,上前便道:“若此行能为我扎雅公主寻得如意郎君,我胡民也自然愿意与大晋修百年之好。”

毕卓还在一旁站着,看着这些人,没说话。一年多的征战能换来这样一个结局,已经是很好了。虽然他看着胡人,手还是下意识地会按在剑上。

潋滟开口道:“扎雅公主如此美丽大方,自然是能寻得如意郎君的。这会儿虽然时候晚了些,不过为表示我大晋的欢迎之意,也请公主与使臣入席,尝一尝大晋的美食。”

她话落音,后头就有宫人鱼贯而入,在大殿两边摆上矮桌,放上佳肴美酒,每桌一个宫女侍候。

扎雅看着潋滟,心里暗觉大晋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上头的女子分外好看,说话也温柔,怕是连族里最美的阏氏也是比不上她。不知道韩子狐的心上人,会不会比她还好看。

按着次序入了座,使臣喝了一口酒,很是嫌弃地放下了杯子,抬头就问帝王:“不知贵国太傅可还在?今日公主觐见,按理说他也该出来看看,毕竟扎雅公主可是念了他一路。”

朝中一品之人皆在,只是韩朔的位置空了人。皇帝有些头疼地道:“不瞒大使,韩太傅在跟朕闹别扭那!不肯进宫。”

“有这样的事?”使臣脾气大,拍案而起:“莫不是韩太傅瞧不上扎雅公主,故意躲避么?我胡人虽然人少,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楚啸天皱眉道:“大殿之上,使臣也当注意些。韩太傅并非瞧不上公主,而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他引咎辞官了。所以没能进宫来。”

扎雅连忙拉了拉使臣的袖子:“赞布你先坐下,韩公子他…”

赞布看了扎雅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而后看着楚啸天道:“什么事能让准驸马闹到辞官的地步?”

高氏养胎,没有出席,高家人除了高太师,也没人能坐得进这大殿来。韩朔的位置空着,便只有楚啸天和赵太尉能说得上话。

“日前出了命案。”赵太尉斟酌着道:“皇后之父死在韩太傅的府里,所以太傅引咎辞官了。”

赞布皱眉,转头看向扎雅:“你喜欢一个杀人凶手?”

扎雅连忙摇头:“我不相信他会杀人,韩公子绝对是无辜的!”

赞布点头,看向皇帝:“公主说的话一贯不会有错,既然太傅是无辜的,公主又执意要嫁,还请大晋皇帝看看,该如何是好?”

潋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匈奴之人当真是蛮不讲理,你说无辜就无辜?还把不把大晋的人放在眼里了?

帝王无辜地看向潋滟。

“不知公主和来使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她想了想,开口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女子爱上男子太过简单容易,若是看错了人,嫁错了郎,那便是一生的幸福都毁了。公主若是真的很喜欢韩太傅,不如先在宫里住下,且多看几日再做决定。而这段时间,也好让皇上还太傅一个清白,也恢复他的官位。你们看,如何?”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奉旨上门来,岂能不相见

扎雅觉得潋滟说的话很有道理,跟着就点了头。潋滟看向赞布,他也没什么意见,公主被晋人迷惑,他也不希望公主看错人。

“娉婷阁还空着,等会儿本宫便让人给公主收拾出来。”潋滟笑道:“若是将来亲事成了,公主可以直接从皇宫出嫁。”

扎雅微微脸红,想起韩子狐,叹息道:“若是能成就好了,扎雅真的很喜欢韩太傅。”

大大咧咧的表白,不带娇羞和掩饰。潋滟听着,觉得大哥说得不错。这扎雅公主,当真是直爽呵。

由于都吃过了午膳,这宴会也便没持续多久。使臣回驿馆居住,扎雅则跟着潋滟慢慢往娉婷阁走。

“贵妃娘娘,您长得真好看。”扎雅看着潋滟,赞美道。

潋滟忍不住笑了:“公主说话真是直接。”

扎雅正经地道:“父汗教我要有什么说什么,所以扎雅从来不说谎。”

“嗯,不说谎的人,当真是很难得。”潋滟带她走到离沉香宫不远的娉婷阁,除了扎雅自己带的两个丫鬟,还给配了两个宫女一个太监。

“公主若有什么需要,吩咐宫人便是。若是寂寞了,也可以来沉香宫找本宫说说话。”

扎雅打量了这些房子一圈儿,皱眉道:“好冰冷的地方,你们一直住在这里面,不觉得无趣么?”

高墙小院,里头连块草地都没有,只有花坛和树木。房子也都是石头搭的。

“冰冷么?”潋滟扫了扫周围,笑道:“冰冷倒是不至于,会无趣却是真的。不过宫中女子的命运,大多如此。四方天一看,就是要看一辈子的。”

扎雅皱眉想了好一会儿,看着潋滟道:“娘娘,扎雅要了解韩公子,能不能住进他家里去?住在这种地方,我怎能知道他是哪般的人?”

潋滟一怔,为难地看着她:“公主还未出嫁,直接住进韩府怕是有些…”

“不可以吗?”扎雅问:“当作朋友住进去也不可以吗?还是说他在生你们朝廷的气,不会接受我?”

“不是这样的。”

扎雅公主好说话,却也倔强得要命。潋滟揉揉眉心,叹息道:“若公主执意要住,本宫便带你去找皇上吧。”

扎雅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几乎是推着潋滟往回走。

司马衷已经先回了沉香宫,换了腿上的药,正靠在软榻上看书。潋滟带着扎雅进去行礼,无奈地道:“皇上,下旨吧,扎雅公主想去韩府住。”

皇帝放下书,惊讶地看着扎雅:“直接住进韩府么?”

扎雅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皇帝,闻言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在想。怎么看,他也不像个傻子啊。是她看得不对,还是其他人都看错了?

“是啊。”潋滟走到皇帝身边,随意坐下,揉了揉额头:“臣妾头疼。”

帝王连忙坐起来,将潋滟拉到怀里,心疼地替她揉着,低声责备:“御医都说了让你不要太过操劳啊爱妃。”

“臣妾知道,可是。”潋滟靠在身后的人怀里,撇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皇帝唠唠叨叨地说了她好一阵,才抬头看向扎雅,笑道:“朕立刻让人拟旨,公主拿着圣旨去韩府即可。”

扎雅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皇帝似乎很疼爱他的贵妃娘娘,这般的温柔,父汗对阏氏也是没有过的。

“好。”

皇帝让贵公公进来拟了旨,又让解雨臣亲自去送,务必让韩朔好生招待公主,不能怠慢。

潋滟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总有些不踏实。韩朔是什么样的人?这会儿一身轻松了,还肯管这些事么?万一惹恼了扎雅,赞布那头就更摆不平了。

腹部隐隐作痛,潋滟赶忙凝神,什么都不去想了,靠在司马衷怀里安静地休息。

可是没休息一会儿,果然就有宫人来禀告:“皇上,娘娘,韩太傅闭门不见客,也不打算接旨,公主就在韩府外头站着。”

“什么?”皇帝惊道:“怎能这般?”

潋滟睁开眼睛,颇为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曼声道:“皇上不用惊奇,太傅不这样才是不正常。他身无官位,自然不用为朝廷着想。”

“朕一直觉得太傅是为国为民的好人,即使不在庙堂,那也…”

“皇上,这江山是您一个人的江山,其余的人都不过是受着官位,为您而劳作。没有官位的时候,停止效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您太信任太傅,也是时候该看清楚了。”潋滟站起来,转身看着司马衷,认真地道:“韩朔不是您可以依仗的人。”

皇帝怔了怔,似是在思考。潋滟想了一会儿,最终发现,韩子狐若是连圣旨也不接,那么除了她亲自去,似乎没有谁有把握能打开韩府的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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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重写一道封韩朔为太傅的圣旨吧。”

“好。”皇帝也不问为什么,乖巧地让贵公公拿了纸笔,亲手写了放在潋滟手上。

“臣妾去去就回。”潋滟捧了圣旨,出门坐上轿子,吩咐轿夫往宫外走。

司马衷坐在软榻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打发了殿里其他人离开,对角落轻唤了一声。

“皇上。”胡天单膝跪地,拱手道:“太傅见过扎雅公主了,谈话的内容尚不得知。但此次匈奴觐见,韩朔的兵力暗中有所调动,怕是…”

司马衷微微一笑,道:“有动静是好事啊,都走到现在了,朕最怕的就是韩子狐突然老实了不是么?不管他要做什么,朕都迎着。胡天,今日你只帮朕做一件事。”

“皇上请讲。”

“宫里的钉子,该拔了,天天看得朕浑身不舒服。”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比如外头那个。”

贵公公怕是韩朔在他身边安插的最硬的钉子,有他在,他做什么韩朔都能知道。

“这,万一打草惊蛇了,可怎么好?”胡天有些担心。

司马衷慢慢拆开腿上的木板,动了动,轻笑道:“不惊蛇,蛇也不会出来。放心去办吧。”

“是。”

潋滟脸色有些苍白,下轿的时候把含笑给吓了一跳。

“主子,您没事吧?”她担忧地过来,扶着潋滟往韩府门口走。

“能有什么事,就是没休息好罢了。”潋滟捧着圣旨,远远地就看见扎雅站在门口,颇为委屈。旁边是束手无策的解雨臣。

“贵妃娘娘!”扎雅看见她就跑了过来,皱眉道:“他不肯见我们。”

韩府门口站着的是裴叔夜,这样的门神在,想硬闯也是不可能。潋滟安抚了扎雅两句,上前看着裴叔夜道:“本宫这儿有一道圣旨。太傅忧国忧民,还请一定出来接了才是。”

裴叔夜看见她,眼神闪了闪,低声对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句,而后笑道:“娘娘稍等,如今这里只算是民宅,主子的意思,我们也不知道,还得通传一二。”

潋滟深吸一口气,笑道:“可以,那本宫且等着。”

韩朔你行的,在位之时对谁都算是恭敬,这辞了官,反倒是让这么一大群人都吃闭门羹,真是厉害。

扎雅走到潋滟身边,眼睛亮亮地道:“扎雅觉得有贵妃娘娘在,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喔?”潋滟侧头看她:“为何这样认为?”

她办不成的事情,不是多了去了么?

“直觉。”扎雅笑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韩府后院。

韩朔正在擦拭一柄宝剑,秦阳在他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说什么他现在和长歌压根就像是没有关系了,不如把长歌让给他如何。又说什么门口的人你当真不想理么?不是还要和匈奴商议什么交易。

像只蚊子似的嗡嗡个没完,韩朔恼了,一巴掌将剑拍在桌上,板着脸道:“你闭嘴!”

秦阳吓得往后跳了两步,但随即又跳回来,笑嘻嘻地道:“当真不出去看看么?”

“不去。”韩大爷冷哼:“现在出去有何用?”

秦阳撇嘴,后头的下人正好过来禀告:“太傅,裴大人说门口有贵客拿了圣旨来,您接还是不接?”

又一道圣旨?韩朔冷笑,皇帝最近聪明得很,他要是也不接,他会不会连下十几道?

“不接。”淡然地将剑拿起来继续擦,韩朔道:“今日无论他下多少道圣旨,我都不接。”

“可是…”下人犹豫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后者不耐烦地道:“听不懂我说话?”

下人噤声了,默默往外退,嘀嘀咕咕地道:“晾着公主就算了,晾着贵妃娘娘的话…”

“站住!”秦阳耳朵尖,听见他的话,连忙将人拉回来:“你说外头谁来了?”

下人看了韩朔一眼,小声道:“沉贵妃娘娘。”

擦剑的手一顿,有凌厉的两道目光射了过来。

“她怎么来了?”

硬邦邦的语气,秦阳听着,里头却分明还有那么几分愉悦。放开那人,他笑眯眯地道:“没想到娘娘这么快就服软了,您去还是不去啊?子狐兄?”

韩朔轻哼一声,放下剑就往外走。

“哎哎,不是说今天不论如何都不出去的么?韩朔你言而无信!”秦阳一边追一边喊。

韩朔停下来,难得地抽空给身后的人飞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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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重写一道封韩朔为太傅的圣旨吧。”

“好。”皇帝也不问为什么,乖巧地让贵公公拿了纸笔,亲手写了放在潋滟手上。

“臣妾去去就回。”潋滟捧了圣旨,出门坐上轿子,吩咐轿夫往宫外走。

司马衷坐在软榻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打发了殿里其他人离开,对角落轻唤了一声。

“皇上。”胡天单膝跪地,拱手道:“太傅见过扎雅公主了,谈话的内容尚不得知。但此次匈奴觐见,韩朔的兵力暗中有所调动,怕是…”

司马衷微微一笑,道:“有动静是好事啊,都走到现在了,朕最怕的就是韩子狐突然老实了不是么?不管他要做什么,朕都迎着。胡天,今日你只帮朕做一件事。”

“皇上请讲。”

“宫里的钉子,该拔了,天天看得朕浑身不舒服。”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比如外头那个。”

贵公公怕是韩朔在他身边安插的最硬的钉子,有他在,他做什么韩朔都能知道。

“这,万一打草惊蛇了,可怎么好?”胡天有些担心。

司马衷慢慢拆开腿上的木板,动了动,轻笑道:“不惊蛇,蛇也不会出来。放心去办吧。”

“是。”

潋滟脸色有些苍白,下轿的时候把含笑给吓了一跳。

“主子,您没事吧?”她担忧地过来,扶着潋滟往韩府门口走。

“能有什么事,就是没休息好罢了。”潋滟捧着圣旨,远远地就看见扎雅站在门口,颇为委屈。旁边是束手无策的解雨臣。

“贵妃娘娘!”扎雅看见她就跑了过来,皱眉道:“他不肯见我们。”

韩府门口站着的是裴叔夜,这样的门神在,想硬闯也是不可能。潋滟安抚了扎雅两句,上前看着裴叔夜道:“本宫这儿有一道圣旨。太傅忧国忧民,还请一定出来接了才是。”

裴叔夜看见她,眼神闪了闪,低声对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句,而后笑道:“娘娘稍等,如今这里只算是民宅,主子的意思,我们也不知道,还得通传一二。”

潋滟深吸一口气,笑道:“可以,那本宫且等着。”

韩朔你行的,在位之时对谁都算是恭敬,这辞了官,反倒是让这么一大群人都吃闭门羹,真是厉害。

扎雅走到潋滟身边,眼睛亮亮地道:“扎雅觉得有贵妃娘娘在,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喔?”潋滟侧头看她:“为何这样认为?”

她办不成的事情,不是多了去了么?

“直觉。”扎雅笑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韩府后院。

韩朔正在擦拭一柄宝剑,秦阳在他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说什么他现在和长歌压根就像是没有关系了,不如把长歌让给他如何。又说什么门口的人你当真不想理么?不是还要和匈奴商议什么交易。

像只蚊子似的嗡嗡个没完,韩朔恼了,一巴掌将剑拍在桌上,板着脸道:“你闭嘴!”

秦阳吓得往后跳了两步,但随即又跳回来,笑嘻嘻地道:“当真不出去看看么?”

“不去。”韩大爷冷哼:“现在出去有何用?”

秦阳撇嘴,后头的下人正好过来禀告:“太傅,裴大人说门口有贵客拿了圣旨来,您接还是不接?”

又一道圣旨?韩朔冷笑,皇帝最近聪明得很,他要是也不接,他会不会连下十几道?

“不接。”淡然地将剑拿起来继续擦,韩朔道:“今日无论他下多少道圣旨,我都不接。”

“可是…”下人犹豫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后者不耐烦地道:“听不懂我说话?”

下人噤声了,默默往外退,嘀嘀咕咕地道:“晾着公主就算了,晾着贵妃娘娘的话…”

“站住!”秦阳耳朵尖,听见他的话,连忙将人拉回来:“你说外头谁来了?”

下人看了韩朔一眼,小声道:“沉贵妃娘娘。”

擦剑的手一顿,有凌厉的两道目光射了过来。

“她怎么来了?”

硬邦邦的语气,秦阳听着,里头却分明还有那么几分愉悦。放开那人,他笑眯眯地道:“没想到娘娘这么快就服软了,您去还是不去啊?子狐兄?”

韩朔轻哼一声,放下剑就往外走。

“哎哎,不是说今天不论如何都不出去的么?韩朔你言而无信!”秦阳一边追一边喊。

韩朔停下来,难得地抽空给身后的人飞了一脚。

第一百五十章 生亦何所欢,死亦何所惧

今天的日头挺大,春日回暖,骄阳照人。潋滟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头有些晕。扎雅看着她道:“娘娘的脸色好难看,要不,咱们还是回宫去?韩公子看起来当真是谁也不想见呢。”

潋滟扶着含笑的手,摇头道:“还有事没做完,哪能就这么回去了?解统领,烦劳你先回宫,让皇上把皇后和高家的人都传到太极殿。本宫等到了太傅,自然会过去。”

解雨臣担忧地看着她,眼里都是心疼:“娘娘应该好生休息的,您这肚子里还有龙子。”

潋滟朝他一笑,眼里都是暖意:“本宫没事,做完这些事就会回去好生躺几天了。”

还有外人在场,解雨臣也不能多说什么,领命回宫了。潋滟和扎雅又站了一会儿,才瞧见韩府的大门缓缓而开。

“娘娘真是稀客。”那人笑得温柔,慢慢从门中出来,看向她手里的圣旨。

“韩府的门太难开,本宫也只好亲自来了。”潋滟回他一笑,打起几分精神,却还是显得憔悴。

韩朔皱眉,看着她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几步走过去将人扶住:“娘娘还怀着身子,这脸色难看得,宫里的御医都是吃素的么?”

扎雅吓了一跳,韩朔从出来开始眼睛就一直在贵妃娘娘身上,这会儿竟然还直接过去扶了。大晋的礼法没有说男女授受不亲么?

潋滟轻轻推开他,脸上带着笑:“本宫只是宣旨而来,太傅不用关心其他。请接旨吧。”

明晃晃的圣旨卷在手心,面前的女子嘴唇都是惨白,笑容里也是万分的陌生和防备。韩朔有些恼,负手而立,看着她道:“敢问娘娘,这是什么旨?韩某为何一定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