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这玩意儿不是女人,是个山贼!他可不能动什么旖旎的念头!一定是换了身体他整 个人都不正常了,怎么会对姬千秋有感觉。

心里默念:“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要吃人,山贼要咬人。”念了十几遍之后 ,韩子矶终于平静了些,一把将千秋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将被子塞给她抱着,然后从柜子里 找了毯子出来,打地铺。

这一晚千秋睡得格外踏实,醒来却看见面前一张阴沉沉的脸,还挂着两个大黑眼圈。

“干啥呢?”千秋吓了一跳。

韩子矶冷着脸道:“没事,收拾一下吧,去送父皇母后出宫。”

今天是他们计划要偷溜出去的日子啊!千秋眼睛亮亮的,爬起来梳洗好,就拉着韩子矶 上了外面的轿撵。

“你的肚子怎么了?”韩子矶一侧头就看见千秋的腹部,她今天穿了一身很宽松的宫装 ,肚子那里却突出来一坨,不是坐着还真难看出来。

千秋挤挤眼,贼兮兮地道:“全部家当。”

韩子矶一顿,随即拿手去戳了戳,硬邦邦的,估计就是她的银票和金豆子。

“用得着带这么多么?”

“有备无患,放在宫里我也不放心。”千秋哼哼道:“谁知道宫里进不进贼。”

韩子矶:“…”

宫里的确进了贼,还是个山贼。自己干这行,好意思说别人嘛?韩子矶腹诽了两声,没 有选择说出来。随她去吧,那么重的东西绑在肚子上,累的又不是他。

本来以为送太后和太上皇出宫,排场一定很大,没有想到马车竟然停在承明门。太后和 太上皇换了一身普通的装束,周围也没有多少护卫。

“琅儿来了。”太后脱去宫装,一身淡青色长裙,挽一个简单的发髻,竟然是更加的倾 国倾城。千秋看呆了,没忍住惊叹了一声:“好漂亮!”

太后微微一愣,继而看着她失笑:“静妃,哪有用这样的词来夸我这个老太婆的。”

千秋连连摇头,眼睛看得直直的:“真的是很倾国倾城,太后娘娘一点也不老。”

这话没有水分,太后应该已经年过四十,但是看起来和双十年华的姑娘也没什么两样。 一定是保养得太好了啊啊啊。

韩朔站在一边,淡淡地道:“我与娘娘只是去拜佛,在山上住两天就下来。这两天大小 事务还是交给太傅和皇儿处理,莫出什么岔子。”

韩子矶低头行礼:“儿臣明白。”

只是去一两天,自然没什么好交代的,千秋口水直流地目送太后与太上皇远去,羡慕地 道:“你父皇母后感情真好。”

韩子矶“嗯”了一声,坐回轿上道:“他们年轻的时候可是折腾得厉害,也就现在老了 ,打算安安静静到白头了。”

千秋感叹一声,随即看着远方那一辆简单的马车,忍不住担心:“这么少的护卫,不怕 遇刺么?”

韩子矶翻了个白眼:“谁能刺得了那老狐狸?再说只是你看不见,不代表他们没带护卫 。”

千秋撇嘴:“皇家就是麻烦!”

看看时辰,好像也差不多了。韩子矶带着千秋回去也换了普通的衣裳,然后让人传太傅 入宫坐镇,接着就一顶轿子带着千秋溜号了。

太傅张术也没拦他,只是道:“皇上还是早些回来,晚上还要与重臣商议如何对付胡虏 之事。”

“朕明白。”韩子矶应了,然后就拉着千秋跑得没了影。

“到底年轻气盛。”张术站在宫殿之中,笑着捋捋胡子。

洛阳街上繁华依旧,千秋却没了刚来那时候的局促。皇上她都当过了,她还怕什么?

“劳驾,去七号杂货铺。”千秋拉着韩子矶就去赶普通百姓坐的马车。

“七号杂货铺,白马寺附近,二十个铜板一个人,坐稳了您呐!”车夫吆喝着,驾马就 启程了。

车厢自然比不得韩子矶以前坐的马车,除了他和千秋,旁边还有抱着孩子的大婶,和一 脸风尘的老伯。

“哎,听说边境上又打起来了,过段时间,怕是又要征收赋税。”大婶担忧地道:“咱 们家那两亩地,还能供得起一家人吗?”

韩子矶微微侧头。

“有什么办法,那些征税的官吏那么凶,你不给,多的都要被抢去,跟山贼没啥区别! ”大伯无奈地道:“先回去藏点儿粮食,好歹给孩子留口吃的。”

千秋听着,不乐意地道:“大伯,你这话说得,山贼也不是光抢人的,有的山贼还乐善 好施乐于助人,比一般的官吏还要好!”

那大伯转过头来,古怪地看着千秋道:“瞧这位夫人就是有钱人家的,没出过门不知道 事儿。山贼还能有好的?”

有啊!姑奶奶就是!

千秋很想这么说,她在熊虎山一带打劫多年,但是从来不欺负老弱病残,不欺负带孩子 的妇女,只抢肥头大耳的富商。偶尔遇见困难的老伯,她还倒给人家银子呢!

也就是因为这样,黑风寨的兄弟们都一直盼着她快点嫁出去,不然大家得集体饿肚子。

韩子矶怕她乱说话,先开了口:“这位大伯,征税的官吏很凶恶么?”

大伯大婶都朝他看了去,大婶看呆了一会儿,大伯不自在地道:“自然是凶恶的,进屋 子砸东西也是经常的事情,一有战争的消息,不管皇上下没下令,他们都会来抢,真是… ”

韩子矶冷了脸,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们是哪里的人?”

“就是不远,杏花村的。”大婶连忙道:“那儿杏花开得美,杏花酒也好喝,小伙子你 要是有空,也可以去玩玩。”

韩子矶笑了笑,有礼地颔首:“好的。”

千秋觉得奇怪,一直盯着对面这人看,韩子矶侧过头来就对上她的眼神,忍不住挑眉: “怎么?”

“没事。”千秋摇头:“就是挺稀奇的,还以为你不会对人笑。”

在宫里是冷冰冰的,换在她身体里也是冷冰冰的,今儿出来竟然对不相识的平民大婶笑 ,真是个怪人。

“为何不能对人笑?”韩子矶道:“人若以心交之,你自然也得回以心。”

千秋挠挠头:“什么意思?”

文绉绉的,真是讨厌。

韩子矶翻了个白眼:“说了你也不懂,老实坐着!”

千秋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旁边的大伯大婶倒是热情,拉着韩子矶将家里有几口人都交 代完了,临了下马车,还塞给他一包大枣。

“自家种的,送给公子尝尝。”

韩子矶笑着接下,目送他们上车走远了,才拉着千秋走进后头的铺子。

到地方了,前头的牌匾上用一种很奇怪很难看的字写着“七号杂货铺”,旁边还有小字 :“洛阳旗舰店,全国连锁,欢迎加盟。”

看不懂。韩子矶犹疑地站在了门口,那铺子看起来和普通杂货铺没什么两样,但是就是 让人觉得古怪,与周围格格不入。

“走啊。”千秋推了他一把,自己先蹿进去了。

“欢迎光临。”正无聊着打蚊子的小胡子掌柜见人来,立马扬起了笑脸。

“怎么又是你?”千秋睁大了眼看着柜台后面的掌柜:“你不是在巨岩城那个掌柜么? ”

两撇小胡子,整个人看起来贼眉鼠眼的,杂货铺的掌柜眨了眨眼,看着千秋道:“真是 巧了,回头客。上次小人是碰巧去巨岩城出差,顺便做了您的生意,这次还需要点什么?”

韩子矶看着他,也想起来了,上次给他们放热气球的,不就是这个小胡子男人嘛?

“我惦记着你这儿的什么复写纸呢,有货没?”千秋跟见着熟人似的,热络地就上去问 了。

..

第三十四章 姬一命

小胡子男人也是个自来熟,热情地就将货架上的东西给搬下来:“复写纸有货呢,这玩 意儿最近卖得很好,各家被罚抄书的公子小姐都在用,好评如潮。”

韩子矶站在旁边看,那小胡子拿了两张宣纸来,夹了一张颜色很深的油墨纸在中间,铺 在了千秋面前:“你可以试试看,随便写点什么。”

千秋接过掌柜拿来的羽毛样子的笔,转身塞在他手里道:“你来写。”

韩子矶接了笔,走到宣纸前头,十分不习惯地道:“这笔怎么用?”

掌柜的笑眯眯地道:“笔尖是硬的,不比毛笔,公子随意用,怎么舒服怎么写。”

韩子矶犹豫半天,捏了半天的手势,终于歪歪扭扭的用左手写下了平生最丑的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掌柜地看他写完,将纸抽出来分开:“喏,你们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两张不同的纸,上头的字迹却是分毫不差。韩子矶看得愣了愣,随即点头:“真是好东 西。”

“当然,本店的东西都是外头没有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本店做不到的。”小胡子得 意洋洋,将纸裁了字的大小,折成两叠,塞两个荷包里递给千秋和韩子矶:“回头客,这算 是小礼物,同心荷包,保佑你们白头到老。”

韩子矶摇头,将荷包丢给了千秋:“我不要。”

“不要白不要!”千秋哼了一声,将两个荷包都塞自己袖子里。

韩子矶将这店子里的东西全部都看了一遍,有什么降落伞,飞行球,甚至还有精巧的弓 弩。看着看着他脸色就变了,转头望向柜台后面的掌柜。

这男人看起来颇不正经,神情却是很自在。这里的东西说是稀奇已经不够了,很多东西 都是行兵打仗之时可以用的,更莫说弓弩模型比现在大晋兵部的更为精巧。

“掌柜的是哪里人?”韩子矶轻声问了一句。

小胡子男人疑惑地看他一眼,道:“我来自很远的国家,你们不认识。”

“那有没有兴趣做笔大买卖?”韩子矶道。

“买卖我自然最有兴趣了。”小胡子男人精神一振,开心地绕出来递给韩子矶一张东西 ,道:“敝姓郑,名财神。这是名片,上头是住址,有什么生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小巧的纸片,还有奇怪的香气。韩子矶没多看,随意收进了袖子里,颔首道:“千秋, 买够了东西就回去吧。”

千秋正在看什么香水和什么唇膏,闻言立刻拿过旁边一个麻布袋,扫了一堆她也不知道 是什么的东西,往柜台上一放:“结账吧!”

韩子矶:“…”

掌柜乐呵呵地帮她清算:“承蒙惠顾,七十八两银子,抹个零头,算您七十两。”

“掌柜真大方!”千秋笑眯眯地就要解衣服拿肚子上的包袱出来。

“住手!”韩子矶一把将她的手按住,黑着脸道:“我来给。”

千秋古怪地看他一眼:“我里面穿了两件。”

“那也要注意体统!”韩子矶咬牙:“你现在丢的是我的脸。”

千秋左看看右看看,觉得韩子矶的脸真是好看,丢了可惜,于是老老实实把手放下了。

“这就回去了?”千秋将一麻袋东西扛上肩膀,跟着韩子矶走出杂货铺。

韩子矶正在想事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我先去趟镖局,把东西都给我兄弟们送回去行不行?”千秋停住脚,不好意思地道 :“就耽误一会儿。”

韩子矶一愣,转头过来看着她:“给你兄弟们送回去?”

“对啊,我的财产…”千秋顿了顿:“你不会想没收吧?你还有一千两黄金没给我呢 !”

韩子矶低头看向她的肚子,再看看她身后的麻袋:“都要送回去?”

“对啊,现在是打劫的淡季,送点东西回去,也好让兄弟们多打打牙祭。”千秋道:“ 刘师爷喜欢吃肉,我爹爱喝酒,山寨里上上下下还有一百来号人要养活呢,哪那么容易的。 ”

“你倒是会持家。”韩子矶嫌弃地扫她一眼,转身道:“往前走好像有一家镖局,去送 了就回去,外头毕竟也不安全。”

“好!”千秋应了,开心地掂了掂肩上的麻袋。这人还是蛮通情达理的嘛!

“千秋?”刚准备跟着走,背后却突然有人喊她,而且声音还是她最最熟悉的。

千秋愣了,却没敢回头,前面的韩子矶倒是转过头来,看见一个紫衣男子,白布蒙眼, 微微侧着耳。手里长剑带鞘,轻轻点地。

这谁?韩子矶看了两眼,又看看呆立不动的姬千秋,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肩膀:“叫你么 ?”

千秋连忙空出左手捂住韩子矶的嘴,踮起脚尖就想开溜。

“别躲了,我已经听见了。”紫衣男子虽是蒙着眼,方向感却极好,直直地就朝这边走 了过来。

避无可避,千秋硬着头皮转身:“师兄…”

千秋的师兄?韩子矶微微一愣,想起路上这丫头失魂落魄那几天,为的好像就是她师兄 姬一命成亲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个瞎子吧?以布蒙眼,怎么当的镖头?

“我还在想该如何寻你,今天出来走走,没想到就遇见了。”姬一命慢慢走到千秋身边 ,伸手便摸了摸她的头。

韩子矶很好奇这人看不见是怎么准确地摸上千秋的头的,不过下一刻他就没空去想了。 这师兄也忒过分,摸头就算了还要往下摸脸。

一把拦住他的手,韩子矶淡淡地道:“不用摸了,这就是你师妹。”

“你…?”姬一命蒙着白布的眼转向旁边韩子矶的方向,微微皱眉:“千秋的…夫君 ?”

“算是吧。”韩子矶沧桑地摆摆手,一代君王沦落到娶了一个山贼,还真不是什么值得 高兴的事情。

姬一命沉默了许久,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千秋扛着一袋子东西,干笑道:“相请不 如偶遇,咱们就去喝个茶吃点点心,说两句话再走吧。”

韩子矶侧目:“不是要去送东西?”

“师兄在这里啊,直接给他让他送回去就是了。”千秋理所应当地将麻袋给塞进了姬一 命的手里。

虽然失去双目,姬一命到底也是山贼窝子里长大的,一身武功尽得姬老爹真传,提一麻 袋东西一点也不吃力,还能走得若无其事:“走吧,我还没有祝贺千秋大婚之喜。”

千秋勉强笑了笑,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

韩子矶翻了个白眼,平时多闹腾多活泼啊,怎么遇见自个儿师兄就怂成了这个样子。她 一定是想问姬一命成亲怎么没告诉她,却愣是不敢开口。

出息!

韩子矶冷哼一声,跟着也慢慢往旁边的茶馆走。

三人坐下,气氛僵硬,千秋一沉默,韩子矶就更是没话说,只能看着桌上茶碗里的茶叶 沫子发呆。

“算算日子,你们成亲也该有半个月了吧?”姬一命先开的口,轻声道:“没能赶上师 妹的婚事,我很遗憾。这位公子是做什么的?”

千秋垂着眸子道:“富贵之家,师兄不必多问,也不用为我担心。”

韩子矶讥诮地看了千秋一眼:“你还需要人担心?”

千秋对他呲了呲牙,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在师兄面前,就不能给她好过点儿么!

韩子矶别开脸,千秋又温温柔柔地道:“师兄在洛阳似乎也呆了些日子,什么时候回去 ?”

姬一命朝韩子矶看了一眼,微笑道:“不急,这边的镖局也该打点一二,等事情处理好 了,再走不迟。”

“这样啊…”千秋咬咬唇:“你刚成亲不久,把嫂子一人丢在家里不太好吧?”

姬一命一愣,继而皱眉:“谁告诉你的?”

“来洛阳的时候顺便去找了你一趟,没看见你人,倒是遇见了嫂子。”千秋嘿嘿笑了两 声:“本来还想你为何成亲都不告诉我们,但是现在已经气消啦,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韩子矶翻了个白眼,女人就是蠢,都知道人家对你没意思,还想着法儿欺骗自己给男人 找借口,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姬一命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是一转:“我的确不是故意的,千秋,你这么快成亲,是 因为…因为我?”

“师兄你想多了。”韩子矶听不下去了,这师兄师妹又暧又昧的,说起酸话还没个完了 。他好歹还是个挂名相公,别当他不存在行不行?

“千秋嫁给我,是因为觉得我很适合。”

“哦?”姬一命转过脸来,严肃地问:“公子既然是富贵之家,那么定然是规矩极多。 规矩极多的地方,怎么会适合千秋?”

韩子矶轻哼:“感情上适合就可以了,她有情我有意。”

千秋默默地做了个嘴型:“你要脸?”

“你闭嘴,没出息!”韩子矶还她一个嘴型。

“公子只娶千秋一个?”姬一命微微挑眉:“据在下所知,富贵人家通常三妻四妾。”

韩子矶沉默。他当然不可能只娶千秋一个,正妻还在路上呢不是?

..

第三十五章 韩媒婆

“师兄的要求似乎太苛刻了。”韩子矶想了想,还是开口答 :“若是平民之家,一夫一妻,一生足矣。可是我生在富贵院,很多事情就是身不由己。”

姬一命嗤笑了一声,摇头道:“公子不见得拿了真心对千秋,听这语气也是给自己的风 流找借口。千秋嫁给你,还真不知是好是坏。”

千秋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姬一命的衣袖:“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对我挺好的,等过 段日子,也许我还能回山寨去看看呢。”

姬一命有些恼的转头看她:“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若所托非人,叫我怎么安心?”

“师兄也已经成家,安心与不安心又还能做什么?”韩子矶嘲讽一句,站起来就拉过千 秋的手腕:“就算我三妻四妾,不对千秋付真心,千秋也已经嫁给了我,而不是师兄你。多 余的关心还是省省吧。”

言罢,拽着她就下茶楼往外走。

姬一命脸色难看,坐在桌边没有动作。凳子上还放着千秋的麻布袋,以及一小坨包裹。

韩子矶板着脸走了一路,身后的人却格外安静,他有些不适应,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姬千秋一脸沉思状,见他停下,便抬头看着他:“我说石头兄,你刚刚那么大火气干嘛 ?”

韩子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识好歹的东西,我还不是在帮你?你那师兄口口声声 关心你,背着你却又娶了妻,标准的负心人还要装深情,看着就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