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张了张嘴,小皇帝瞠目结舌的瞧着坐着都能睡着的柳大美人,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些、做些什么才好了。

想来上回下雨天留她在此的那次,她…怕也是这般睡着的吧?

临窗这处虽有床,睡着却没自己平素使唤的大床上舒服,且…她竟敢就这么在自己眼巴前睡了?

唇边忍不住弯了起来,心下不禁想起前天打从北面边回的那鹞子送来的信上头的几句话——既喜欢,那便扣在身边,便真个是那天边的飞鸟,于人身边住得久了,亦会把那人当做自己的依靠、家人…

微微伏下子身子,打横把那软弱无骨的女子抱到了怀中,这丫头,此时被人抱了起来,也不过是在梦中皱眉轻哼了两声而已,再没醒过来呢。

软香玉在怀,低头瞧着那小脸儿,皇上心里软得几乎化成了水儿。抱着她,一步步朝那床边走去,人才刚放到床上,便听着外婆头有人轻敲了两下子门儿,门便被推开了。

似被扎了下子般的,皇上猛的从那床边直起身子来,眼中带火的瞪着门口儿。

小珠子提着水壶人刚进来,便觉着不对——那窗边儿大床上怎么没人?再一转头…手里提着那茶壶的手一抖,险些把里头那滚烫的水泼到自己身上,一个激灵,“嗖”的一声就撤了出去,站在门口直喘大气。

第43章

“怎么的了?”外头守着的小刘子纳闷问道。

“嘘!”小珠子抬手急眼的冲他瞪着,拉着他往远处走了两步,想了想,方道,“听着点儿,一会儿里头许要使唤的…”

小刘子站在门口本就是备着里头使唤的,小珠子怎么会有如此一说?

见他没回过味儿来,小珠子只得又朝门儿边瞧去,低声道:“一会谁来也不许叫进,除非是万岁爷招呼。”顿了顿,又低声道,“人在…床上呢…这得再多备点子水去。”

小刘子先是愣了下,随即两眼瞪得大大的,怪道今儿个不出去了呢!适才里头又听着柳美人的笑声,合着是为着…

想着那日晚上,柳美人离去后,屋子里带还带着的那股子气氛同那沾了那行子的巾帕,便他们是太监也知道出过何事。虽说瞧着不像行过房的,可二人间必有亲密之事,这会儿…想来那柳美人已经算是在皇上这里上了心的吧!

见小珠子滚出了房门儿,皇上这才松了口气儿,低头又朝那柳蔓月瞧去。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洒下了一大片阴影下来,红唇微嘟,不知梦里做了何美梦一般,小嘴轻轻动着。

白皙的手就放在脸边儿不远处,身子似歪不歪的,就这么躺在床上。

刚才揉她手时,手上带了旖旎,她没躲…倒也是,她入了宫,不就是为了伺候自己的?不管早先如何,她如今就是自己的女人!且…同自己那亲密,早已远胜过其它任何人!

虽有时仍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琢磨些什么,可她是自己的…是同自己做过那亲密事儿的。

想着,眼中越发深沉起来,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心动爱怜。那小子滚出去了,自是知道告诉旁人不许打扰。这儿是自己的听雨阁,这是鹤临园儿中自己最为安心的所在…

人又走回床边儿,弯下了身子,凑到她脸边儿,口鼻中闻的嗅的皆是她身上那股子清香,只带得叫人心头翻滚如浪,一阵阵的,直推得自己靠得她再近些。

“柳美…”轻轻的话语出了口,心中一动,口中便换了称呼,“蔓月…”

女子仍沉睡着,显是头天晚上未曾好睡。

忽的想起,她昨儿晚上还不知经过何种惊吓,才能叫这个贪睡的女子竟困倦成这般。

想着,人侧靠到床上,抬手又把她往里头抱了抱,自己起身拉过床被,便紧贴着她睡衣了下去。

美人在侧,哪个男子还能如此平静睡去?那便真个是那禽兽不如的。

小皇帝决非那禽兽不如之人,他要当就当那禽兽中的禽兽。

抬起手来,轻摸到她那脸颊,入手柔滑一片,忍不住凑过头去,在她面颊上轻吻着。一下、一下,吻着吻着便凑到她唇边儿,夺了那红唇,敲开她那唇,勾着香舌出来细细吮着、品着。

手也先摸到她耳边、颈处,便顺着她那衣领向下探着,刚碰着少半团绵软,只觉那衣领子碍事得紧,又抬起另一只手来,把她衣裳轻轻解开。

大红的肚兜,映着雪白的肌肤,晃得人眼生疼。

今儿个是白日里头,床上虽没适才窗边瞧得清楚,可到底比晚上要亮堂多了。那颈下锁骨、肩膀、胸脯上头白晃晃的,直瞧得人气血上涌。

这会子要了她,虽是不便…可多吃点子豆腐总是无妨的吧?

脑中找着借口,便环过她那纤细欲折的腰肢,够着后头的绳子解着。

被人这般摆弄,柳蔓月梦里头睡得不舒坦,皱着眉头又是轻哼了一声儿。这一声儿,好似撒娇一般,只叫刚刚解开绳子的皇上抬头盯着她那脸颊,脸上忍耐之色不时变换着,又低了头,瞧瞧着她下头的裙子,自己下头那处火辣辣的顶得人难受,刚解了带子的手鬼使神差的向她那裙子摸去,只觉得下头入手处又与别处不同,软软的、弹弹的,舒服得紧呢…

卸了裙子,又拉开肚兜,女儿家的玉体横陈在眼前。忍不住抬手在她身上滑动,手中只觉得上这里也软、那里也绵,便又凑到她嘴边儿吻了起来。

梦里头,只觉着身上有些个发凉,莫不是被子没盖好?迷糊中想着,便抬手去拉扯,拽了几下,虽觉着揪着块布,可那布却与被子不大一样,只是块子布,里头怎的没有棉花?

心下疑惑,又觉着胸口发闷,朦胧间,总算睁开了眼睛。

人刚醒,就觉得胸口上似是被人咬了下子般的,不住皱眉哼了声儿,这才一低头,正与听着动静抬头瞧着自己的皇上瞧对了眼儿。

二人互视着,忽的皇上轻轻一笑:“柳美人醒了?”

“嗯…”怎的见着皇上了?脑中正迷糊着,忽觉下头一个什么东西动了动,正在自己体内,有点子疼,又有点子胀,且还带了些个说不出的感觉来,只叫人脑中一阵阵的发着晕,一个没忍住,便又哼了一声出来。

皇上轻笑了下,俯下身去,凑到她嘴边儿,熟之又熟的翘开了她的唇,卷着舌头斯磨了起来。

虽被他吻得头一阵阵发晕,可回过神的柳蔓月亦是觉出了胸口上头挑逗着樱桃的那只手,同下边儿塞了进去正自作怪的那另一只手。

身上一阵阵发着酸,泛着软,叫她只能躺在床上轻颤着,心里头一阵阵发虚,手上只想抓着点儿什么,还没等想明白,便又死拉着皇上那衣角拉扯起来了。

“呵,蔓月可要为朕更衣?”

那声蔓月,叫得柳蔓月身上一颤,人似化成了水儿般,下头那手指头不知碰到了何处,顿时叫身上酸软无力,却又麻痒的难爱。口里应不了他的话,只高抬起了头,猛吸着大气。

见她如此,皇上眼中更是发沉,捏着樱桃的手加重了二份,低头大口吻到她颈上,下头那手的手指头在那处快速揉捏了起来,不多时,只觉着身下那人儿身上抖着,大口大口抽着气,调儿不成调儿的只叫着:“皇…上…”

“朕在呢…”一口叼到她耳垂上头,下头手仍快动着,怀里美人身上抖个不休,心里头只觉着似是比那日晚上她帮着自己弄出来时还要爽快舒坦呢。

懒懒躺在皇上身边儿,任他手里拿着帕子,给自己下头擦净,柳蔓月连小手指头都懒得动弹了。至于脑子…更是懒得转。

身边儿微微一陷,皇上便又贴着自己躺了进来,搬起自己下巴,便又凑了过来。

就知道他没完,不过咱可没力气了,他要是想要…那便装尸体叫他自己上来吧。瞧他刚才那手法儿,就是真没碰过女子,想来也必定经过春宫图的调教,早就把如何行房之事闹了个一清二楚吧?

贴在他身边儿任他吻着、搂着、抱着,好半晌,皇上方褪了自己身上那衣裳,再环着柳蔓月那腰肢抱了过来,紧贴在她身上。

刚才的回笼觉全叫他给闹醒了,柳蔓月这会儿要睁不睁着一对桃花眼,向半露在外头的皇上身上瞧去,身上肌肤不算太白,想是成日家在外头大太阳地底下折腾黑的。虽说身子还没彻底长大,可到底已是男儿本色了,那胸口,那腹肌…瞧得柳蔓月竟不自红了脸。

低头凑了过来,皇上见她脸红了,又挑她那下巴,轻笑道:“柳美人瞧什么呢?”

抬眼瞪了他一眼,柳蔓月似笑非笑道:“妾光明正大的瞧放在眼前的呢。”

这是说朕趁她睡着偷偷摸摸的去了她的衣裳?想着,便又抬高二分她那下巴,凑了过去,在她下巴上面儿轻吻着。一下下的,向着下头吻去,手按到她那胸口,再揉捏了起来。

这还是头一回光明正大的碰女子呢,上一回…也是她,只那是吃了药后,虽说记得,药劲过了到底有些迷糊,总觉得似真似幻。而刚才…她睡着了,心下有些怕闹醒她,没敢使大力气。

在她脸颊上轻蹭了两下儿,一低头,又见着她那胸口前两点朱红,颤巍巍,叫人心头火热。下头那小小皇帝立着,抱怨着要找个舒坦的地方歇息着。

眼中闪了几闪,到底忍耐了下来,拉过她一只手,按到了自己下头。

柳蔓月心下诧异,莫非他又要自己帮他打…?这会儿非是在户外,自己心底于房事上头并没那般排斥,可似乎小皇帝并不愿意?还是说,上回给他弄…上瘾了?

见她眼露出诧异,皇上面上微赫,干咳了一声儿,正色道:“朕…你若破了身子,宫里上了年岁的嬷嬷们是能瞧出来的。朕…这会儿还要用你白日里头伺候…”

柳蔓月瞧了瞧他那一脸正色,又低头朝被子里头瞧去——一片漆黑,没瞧见什么,可手上握着什么…她能不知道么?如此道貌岸然,也亏得这小皇帝竟做得出来?

“是——。”声软绵绵的,带着笑意儿,脸上亦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只瞧得人牙痒痒的。

皇上两眼一敛,恨恨的堵住她那坏笑着的嘴,捏着胸口那手上力气加了二分,含混不清的嘟囔了句:“妖精!”

第44章

又是一翻折腾,只觉手中那物抖了抖,滚烫的东西正喷到自己腿上、手上。柳蔓月方暗松了口手,这可是个力气活儿,自己手又要酸上两日了。

这一回不比上次,上次小皇帝可没敢这翻折腾自己,可这回,他竟趁着自己睡着了的功夫把自己衣裳摘吧了个干净,便是自己帮他时,亦手口不住的占着便宜。可见这男人一旦拉下脸来,便成了那禽兽!

松了口气,挑眼嗔了他一眼,便想起身去拿巾帕。

见她欲起身,皇上脸上挂起一丝轻笑,按着她的肩膀,自己却反手回去,把边儿上的帕子取了过来,半起着身子,先把弄到她腿上、手上的拭净,这才拭过自己身上。

虽被帕子拭过了手、腿,可到底还是觉得不适,柳蔓月这会子只想叫人打水过来清洗一下,话还没说出口,便又被小皇帝一揽,直接塞进他怀中。

大手在背后缓缓游走,带得人身上起着一阵阵的酥麻,那掌心的热气,又叫人心底升出阵阵安逸,靠在他那胸口,柳蔓月闭了会子眼睛,竟又觉得想要昏昏睡去,忙又睁开,抬眼瞧着他:“皇上…”

“嗯?”低下头去,芙蓉般的面颊上还带着阵阵春意,看得人心口熨贴,手底下那肌肤细若凝脂,舒滑得不成话,便又忍不住再把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直叫胸口那对白兔贴到自己身上。

被他一揽,险些把自己胸口里的气儿皆被他挤出去,忍不住再瞪了他一眼,红唇微嘟,本没想撒娇扮痴的,可那话音儿出了口却似酿了蜜甜一般:“皇上,时辰怕是不早了…妾一会子还要回去…”

“不过巳时,一会儿自有人来招呼。”本只想抱着她再温存会子,这会儿却觉得再不想松开手来。这般娇弱无骨的小人儿,若是夜夜揽在怀里…揉进她那身子里头,还不知如何销魂呢。

想着,下头那刚消下去的竟又顶了起来,直戳在她那紧致的小腹上,二人顿时皆是一愣。

微微侧头,皇上脸微赫,干咳了一声:“昨儿晚上那人除你那处外,还去了另外两处院子,想必应是同一回事。若是回头年底选秀后…”

柳蔓月眨了眨眼睛,本被他这般顶着,自己那里也似火烧般的只觉着难受得紧,可这会子见他这般,倒是叫自己心下忍着好笑,把那尴尬反抛到了一边儿去了。

“妾定会向皇上回话儿的…”说着,柳蔓月琢磨了下子,又问道,“可到了那会子,怕是太后亦不会叫妾每日过来伺候皇上了,不知若是有了事情要如何告知皇上?”自己于这宫中哪有人手可使?这会子还好说,每日上午皆要过来,可到了那阵儿…怕是除非皇上招幸,自己便再没机会见他的面儿了吧。

唔,许是还有御花园偶遇?可那同碰大奖的机会也差不多了,哪里指望得上?

听她这话,小皇帝便又把头转了回来,眼中微微一暗,随即道:“那会子朕自有法子。”

法子?

柳蔓月抬头不解瞧着他,不交给自己联络他派在后宫中暗卫的法子,莫非只他想叫人同自己联络时才能接上头不成?那到时若是有紧急事情,自己联络不上他…到时可莫要怪自己才是呢。

乌溜溜的一双眼睛,这会儿睁得大大的,只瞧得人心下痒痒的。皇上一个没忍住,抬手摸到她脸上,触着那比缎子似还要柔滑上几分的脸颊:“怎的这般滑嫩?”

柳蔓月微一挑眉,梨涡里头酿着坏笑:“女子肌肤自是比男子要细些个,皇上不信,可去找大玉小玉美人试上一试,怕是日后宫中还有比妾身肌肤还要滑些个的呢。”

摸在她脸上的手一顿,皇上忍着恼意,才没把眉头皱起来,眼中冒着寒光,拿额头顶到她那额上,咬牙道:“柳美人倒是大肚。”

“皇上过誉了。”抬手上来,正想掩口偷笑,忽想起自己那手上刚才还抓过…咳,自是不能放到鼻子底下的,“蔓月不过一介美人,哪里能称得上大肚?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才担得起这一美誉呢。”

皇上眼睛微眯了眯,依旧顶着她那额头:“柳美人聪颖体贴,自不能久居美人一位,朕断不会委屈你。”

柳蔓月微摇了摇头,一脸的似笑非笑:“皇上,妾可不敢呢。上头位子虽大,却不过屋子大点子,使唤得人多点子。可要是升出那个管事的位子,说不定便要成日家管这管那的,妾这般懒惰之人,哪里担得起那些个?”

静静瞧着她那面孔,许久,皇帝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倒也是,便是日后再有多少女子进来,怕也没哪个比你更衬这‘美人’二字了。”说罢,柳蔓月愣了下子,皇帝竟也不禁愣住。

本只是平素心中想着的,未曾想今儿个竟当她面儿说出了口来。

见她一脸讶色,忍不住面皮又是有些个发紧,揽着她那头直接贴到自己怀里,把她那要张口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皇上这才松了口气,在她头顶上拿下巴轻轻摩挲着,合了双眼,静静嗅着她头上、身上的淡淡香气。

“皇上…”小珠子几人再不敢打扰,可这会子眼见都快到了摆饭的点儿,再不叫…恐怕还要梳洗呢,只怕一会误了用膳的时辰呢。

又唤了两声儿,方听着里头的动静——“备水来。”

“是。”

几个小太监这才松了口气儿,相互瞧了几眼,满眼中皆是笑意。

打了水进去,没敢抬头乱瞧,眼角却见着二人皆在床上睡着,床边儿地上丢着些个巾帕。略瞧了一眼,便又匆匆低头,把水盆等物备好,又听着皇上说了句“出去”,便忙忙的退了出去。

柳蔓月起身,取了干净湿帕子,红着脸给皇上略擦拭毕,才把自己腿上、手上擦拭干净,这才松了口气,回了床边儿,拾了自己那衣裳匆匆穿着。

大红的肚兜,映着雪白的肌肤,只瞧得皇上又是一阵眼热,到底怕再失态,方匆匆转过头去不敢再瞧。

二人收拾妥帖,皇上才又开口叫人进来,小太监们匆匆收拾了,又退了出去。

“皇上,下头正备着饭,一会儿便得了。”小珠子垂着头,低声道。

“嗯。”应了一声儿,皇上挑眼朝立在一边的柳蔓月看去。

柳蔓月见他瞧自己,微微福身道:“该是妾回去的时辰了。”

“你…”想叫她留下,又忽想起,虽说今儿个小玉美人过不来,叫她留下倒也无妨,可到底不想把她直推到太后面前去。二人厮磨了半日,这会儿哪里舍得让她走?

柳蔓月淡淡一笑:“若是今儿个妾身值了整日的,倒怕日后小玉美人不自在呢。”

眼中微闪,许久,方叹了声气,道:“回去吧,仔细路上地滑。”

“谢皇上挂怀。”说罢,柳蔓月方退了出去。

见人去了,皇上那里还有些个愣神的瞧着门边儿,小珠子这会儿方大着胆子凑了过去两步,道:“皇上,若是舍不得,为何不干脆叫柳美人晚上过来伺候。”

皇上面色沉了下来,抬眼冷盯了他一眼,直看得小珠子慌张垂了头,这才起身向门外行去:“非是不想…而是不能。她毕竟是阁中的…”

小珠子微愣,莫非皇上在使美男计?那柳美人还没全然归顺不成??

他哪里知道,皇上是生怕自己若真个宠了柳蔓月,那阁中便会立时把眼睛死盯到她身上去,到时指示她做些什么还是小,就怕疑心于她。再一个,回头等秀女入宫、皇后进门后,还指不定会如何呢,且太后太妃那里还盯着…自己哪里是不想?分明是不敢!

若无万全之计,这女子…他竟有种舍不得叫她受上分毫委屈的心思冒了出来。

一路回了清园,柳蔓月自然与平日无二,换过衣裳、用罢了午膳,自去休息。幸好没个见识广些的嬷嬷在清园儿,那三白亦没察觉出主子哪里与平素不同来,伺候她睡下,各去行事不提。

今儿个她真真是累了,手酸,身子酸软。才不过被他摆弄了一回,又没真个如何,自己竟就如此,若是哪日真与他…自己还不得睡上个三五日的不起床?!

听雨阁中,皇上坐于窗边,手中举着本子书,半晌却没翻过半页,脑中想的转的,全是那个女子…大红的肚兜,雪白的肌肤,纤腰丰臀…

好半晌,方长长的叹了口气出去——再如此,自己还能忍她几日?那女子就是个妖精、祸水!可他似是已经被她给迷住了。

“皇上。”小珠子立在门边轻声叫门,比平时多小心了许多。

“嗯?”

听着里头皇上漫不经心的音,小珠子又放低了一分声音:“乐园的小玉美人到了…”

又是好半晌,方又听着里头疑惑加不耐烦的又扬声“嗯?”了一声。

第45章

小珠子忙低头敛气,快语应道:“小玉美人说,伺候皇上是本分,没的因着自己病了便懈怠了皇上的道理,故此便大着胆子过来了。”那小玉美人脸色煞白,精神头瞧着就不大好,竟还要赶过来伺候皇上?

皇上听着“小玉美人”几个字,那心里头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她要过来伺候自己?还是为着伺候昨晚儿上的那位大人?!

“叫她立在下头楼梯子边儿上站着去!谁也不许给她看座!”

那小玉美人一来,就是生生给他提醒着——她们都是阁中女子,虽她同傍人不同,可到底于自己有情无情?

碰她,抱她,她不躲不闪…到底是因着喜欢自己,还只是因着她除了自己之外…再没别的出处?!

心底下立时空落落的,原本从没想过这些,可自己这般成日家想着、惦着、念着,她呢?

忽的冒出那眼如流波,浅笑嫣然的模样。想必…平素她定也是那般没心没肺的模样,能倒着就倒着,定不会为了想着自己心烦…

长出一口气,抬眼瞧着那外头湛蓝的天色,心底下却是一片茫然。这是怎的了?怎的竟会为了一个女子便如此牵肠挂肚?身为男子,身为皇帝,要哪个女子便是自己的恩典,那女子亦会欢天喜地的伺候逢迎。

可她…便是在床上那会子,亦是神色自如,只偶尔才会微红着脸儿,把那对视勾人的眸子微微移开…

从小炉上取了水,向紫砂壶中沏了,柳蔓月这才袅袅端着茶具走向那几边儿,自己跪到边儿上,把茶盏放到皇上面前,随后抬起头来,正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上。

眨了眨眼睛,柳蔓月心下疑惑,皇上瞧着自己是要做什么?这会儿两人在这亭子里头,虽闭了一多半儿的窗子,可到底还是有着阵阵秋风吹进,哪里是行那等事的地方儿?且皇上眼中又丝毫未曾有着半点儿的情意。他到底…盯着自己做什么?

“皇上…可有要何吩咐的?”

皇上两眼仍盯在她脸上,昨夜思索了小半夜,心中患得患失着。

自从父皇离世,于他心中再没那等身为太子、成为皇帝的孤傲自信。便是有了天大的权势,仍没法子把握他人的心思。自己惦念着她,只怕于她心里…指不定自己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召她过来亦是无妨的吧?

“昨日下午,小玉美人又到了听雨阁。”

柳蔓月再眨了眨眼睛,仍是不解的瞧着他,见皇上仍盯着自己,想了想,微微偏头道:“许是因着阁中昨儿个亦找过她了吧。”大玉美人那里压根没有能往皇上这里凑合的由头,再加着那药被她给用了,更是不如小玉美人这般还有着依仗。

她脸上丝毫没有半分担忧、嫉妒模样,小皇帝心下不由得一阵失落…也是,她知道自己于那小玉美人并不上心,此时若后宫中再有其它女子,她可还会如此?

想着,心下不禁又是一阵烦闷,开口便道:“由打下个月起,便有秀女陆续入京,虽这回朕不回去,可那些有门路的,亦会寻着法子的过来拜见太后,届时怕是会叫柳美人作陪…”

莫非他是烦闷此事?

柳蔓月嫣然一笑,唇边挑着那粒晃人心神的梨涡:“皇上不必担心,妾若是认出哪个是阁中之人,又或是回头有人指点,叫妾辅佐哪个,妾定会一一禀报皇上的。”

“朕说的非是此事…”这话声儿是打牙缝里头挤出来的,眼中冒着火,狠盯着她。莫非她丝毫不怕后头新进来的那些女子?不怕朕真个宠幸了哪个,再不搭理她了?!

柳蔓月心中一阵恍然,那嘴角边挑着的笑意暧昧了三分:“妾知晓了,若是见了哪家的女儿身世清白又秀美动人,妾自会留意禀报的。”

阁中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万不能把所有的秀女都换成他们的人。似柳蔓月这样的亦只能提前打着送礼的旗号塞进宫中来。那些秀女更要把祖宗八辈全都恨不能查个清楚,便是要做手脚,似刘大人家的那位已是不易,更不必说其它了。

小皇帝年岁大了,那两回瞧着亦非是于那男女之事上全然不动心的。想来得他使唤的人中大多都是护卫太监,自己是个女子,自然要帮他在这些事情上留意一二。

那火气“蹭”的一下子便顶到了头顶,两眼死盯着她,抬手便把她拉了过来,倒叫柳蔓月一头栽到他怀里,唬了一大跳。

“皇上?”

“你…”咬牙钻出了一个字,小皇帝心头立即一震,他竟一时失态伸手拉了她一把,可到底要说什么?问问她为何不似自己一般的想着自己、念着自己?他是皇上…他是男子,这天底下,哪有男子因着这些儿女私情如此失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