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城门大开,太子和凌将军的人马不是加起来还不足两百吗?

他原本以为有诈,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城墙上,商子墨和凌阅都好好的站在那,而且城门两旁早也站了一些士兵,个个脸『色』都毫无杀意。

耿震军这才放心下来,待他快到城门时,两旁站着的士兵纷纷向他行礼并,阅儿也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微笑着对耿震军道:“欢迎将军率大军前来,太子和凌将军以在城内恭候多时,将军请带两千精兵入城,以免惊扰百姓。”

“城内真的平息了?”太子和凌将军身边的人加他送去的那些加起来也不过两百余人,怎么可能。

“已经基本平息了,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将军及将士们帮忙处理。”商子墨也走了下来,他走的比阅儿稍慢一点。

耿震军这次虽然一共带了五万人来,路上为了镇压和抓捕看守贪官和『奸』商,几乎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留下一些人,现在带过来的只有两万于人,安营扎寨起来应该城外三里的地方也足够了,他见到商子墨很是激动,往地上跪去:“臣,叩见太子。”

第3卷 突然明白了什么

“耿将军一路上辛苦了,里头说话,已叫人备下薄酒,完饭后,好好休息一晚,等王将军到来后,二位一同再审问陇之山等人吧!”商子墨说完亲自领着他往陇家走去,那边早已叫人收拾了客房。

留下阅儿在这里继续等待王远来将军及其部下。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阅儿站在城墙上,吹着渐凉的北风,想念着远方的那个人,不知道他还好吗?

会不会同她一样正在眺望远方…

突然肩头一沉,阅儿习惯『性』的立刻回过头,是商子墨:“你怎么又过来了?”

“夜里凉,我怕你着凉。”阅儿没带什么厚重的衣服来,他从自己的衣服里找出来一件斗篷,她穿着正好合适。

“谢谢。”

“我们下去等吧!等王将军来了,会有人通报的。”商子墨道,这里是风口,太凉了。

“好。”

两人在下头的一间不远的民宅里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天快亮了,有士兵来报说大军已到,阅儿和商子墨一同去迎,王远来一路奔波而来没想到太子和凌将军会亲自来接,心里十分感激,他早先的了命令,也是带两千精兵入城,其他人早已叫人在城外安营扎寨安置去了。

商子墨原想让他休息一会,一行人到了陇家,自有人去安排那两千精兵的吃住。

三人来到饭厅,商子墨道:“已经是早上了,王将军一路辛苦,先随便吃点,本殿下晚上再叫人摆宴招待两位将军,吃过早饭可以先进去小睡一会。”

“没事,不必特意迁就老臣,臣年纪虽大,但体力还行。无需特别照顾,还是正事要紧。有什么事太子爷尽管吩咐。”

阅儿是想尽快解决的,脱得越久可能就越对他们不利,在桌下踢了商子墨一脚,商子墨会意,道:“老将军为国为民做出的努力,子墨非常钦佩,那既然如此案子上午就开始审吧!”

说完让人去问耿震军起来没有,要是起来了一块过来用早饭。

耿震军有晨练的习惯,早就起来了,在后院打拳,听说太子叫他去吃早饭,又听说王将军已经到了,干净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迎接,礼数周全。

商子墨让他不必多礼。

阅儿吃到一半突然对他们道:“这个案子,我打算是先斩后奏,你们审过案子后,就在菜市口将陇之山斩首示重,以安抚民心。”

两位将军一听,不由看向坐在一旁的太子爷,见太子爷竟然没有出言反对,而只是静静的坐着吃饭,那就是同意了?

两人脸上的表情皆是十分的震惊,之前他们对太子的为人有些耳闻,以为太子是优柔寡断一肚子诗歌的文弱书生,曾经在背地里没少叹气,觉得国本太弱。

今日一瞧似乎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似乎太子爷的一瞬间变得大仁大义起来,难道他连自己的亲二舅也能痛下杀手为民除害,可是那位毕竟是当今皇后的哥哥啊!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王远来先开口道:“要是皇上怪罪起来…”

“本将军一力承当,斩首那日我会当众写下一份证明,让全城的百姓替我作证,杀陇之山是我凌阅的主意。我立过战功无数,如果皇上要因为我杀了一个贪官而将罪于我,那我也只能认命了。可皇上明君,我觉得皇上不会因此杀我的,最多降职或者停职。两位将军可以在我将陇之山斩首的前一天离开,这样到时候说是我一个人的主意,皇上估计也没辙。”她无所的耸耸肩,官大官小她现在已经能看得比较开了。只要是为民做事就行,杀陇之山她心甘情愿,陇之山一日不除,同她一起做这件事的将士们、义士们可能就一天无法心安。

“凌将军大仁大义令人佩服,也加上我王远来一份。”他一把老骨头,半生戎马,早就做好了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要砍头就连他一起砍了吧!

“还有我耿震军!到时候算我一份。”他就不信皇上会把他们三人一起砍了。

商子墨坐在旁边叹了一口气看向三人:“你们三人把我往哪里放?当然也要算我一份,要是就你们三,父皇可能会以为你们三想合起来造反,有了我你们都只是听命行事,父皇总不能连我也砍了吧!”

“太子爷!”两位老将军一脸感激的看向商子墨,有这样的人做太子,是百姓的福气!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上午阅儿让人提了陇家父子二人出来,就在陇家大门前摆了桌子审问,这次让两位将军主审,她和商子墨旁听,四周拍高手守着,百姓们可以在外围旁听。

在一大堆的证据面前,陇之山却开始不配合了,他想的是这两位将军来了,应该会把他压到京都去,到时候他让人去找姐姐求情,一翻供就是太子也奈何不了他!

却不想因为态度傲慢引起了更大的民愤。

陇之山第三次不肯合作后,王远来一拍惊堂木道:“你确定不说?”

“跟你们,我没什么好说,我是冤枉的,你们压我进京见皇上吧!”皇上到底是他姐夫,而且皇上要是杀了他,就不怕因此引起陇家的不满,不怕陇家造反吗?陇家的势力现在可以说大的惊人。

“你信不信我们在这里就把你处决?”阅儿愤恨道。

“你敢?”

不知人群中是谁先说了一声:“就地处决!”

然后围观的百姓都开始叫:“就地处决!”

阅儿心中微微踏实了一些,表面却端的像一碗平静的水,这事还不能打草惊蛇,以免有陇家余党前来劫法场。

两位将军当众审问了几位主犯后,叫了退堂。

回到议事厅里,大家似乎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法不责众,老百姓都叫就地处决的话,到时候他们的责任就更少了。

王远来问商子墨:“接下来该怎么做?”

“先把百姓们的注意力从这里调开一点,让外面的人以为我们是想押他上京,估计会去半路上埋伏,这样劫法场的可能就跟少了。”商子墨道。

“那如何转移了?”王远来愿闻其详。

阅儿把自己叫人抄写很多份的英雄贴拿了几份出来给两位将军看:“你们看看这个,我打算先把这个贴出去,得有劳两位派人去各地粘贴、监考、维持秩序。还有各地的赈灾粮食,已经叫人分配好,还望两位将军派人一起押送去各城各州各镇发放。”

两人看了以后,都觉得这法子好,他们原本还觉得贪官都抓了如今广南境内的许多州府衙门都因此瘫痪了,回头皇上会因此责怪他们抓的人太多。

这下把人员给补上,还能给朝廷节约一部分俸禄上的开支,有些失业的百姓又得到了临时的工作,这太棒了。

当即同意了。

这件事算是一致通过了,阅儿又回到陇之山的案子上:“你认为广南这个贪污案该什么时候上报朝廷?”

商子墨道:“太迟会显得我们太过武断,太早会显怕被加以干预,就斩首示众的前三天吧!只说事情的严重『性』和恶劣『性』质,不提斩首示众。就是八百里加急送到父皇手中,到时候父皇接到信时,这边早已尘埃落定,也来不及阻止了。等斩首后,送信给父皇,等我们回京后,父皇估计早就气消了。”

王远来道:“到时候再联名送上谢罪书,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耿震军道:“如此一来应该比较保险了。”

阅儿道:“皇上若是怕咋们三结党营私,我回京后,主动求皇上降罪罢免我将军官职,反正我没什么实权,早就想回家相夫教子去了。”

商子墨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当着另外两位将军的面,不好说自己和阅儿的私事,就没有反驳阅儿说法了。

耿、王两位将军却赞赏她豁达,能够抛弃高官厚禄去相夫教子这似乎也是需要勇气的。

最后说着说着又说回了案子,最后商量在六日之后大家可能都把目光放在英雄令上时,对陇之山行刑。

果然英雄令贴出去后,城里城外的老百姓们都在议论这件事,报名的地方更排起了长队,由于要求过几天就考试,许多人为了考上,走在大街上手里不是捧着一本书,就是在耍弄兵器招试,希望能考上。

重心果然基本上引到那上面去了,对于陇之山,大家谈论的渐渐的越来越少了。

第五天晚上,商子墨带了好酒好菜,来到关押陇之山的房间,因为是重犯由阅儿亲自看管,所以没有被关入监狱,而是一间柴房,只是柴房周围都有重兵把守,柴房外头也用铁棍加固了所有的门窗,外头的门上了一把锁,手铐上一把,脚上一把,还被点了一种会让全身无力的『穴』,防止他逃跑,这些重重设防只有阅儿能全部解开。

此刻阅儿打开了外头的门,打开了陇之山的手铐,叫人抬来桌子八九菜摆好后,退了出去,屋里除了商子墨和陇之山,只留小马在角落里等候和保护商子墨。

陇之山见这架势,以为是太子外甥开窍了:“怎么?终于想起舅舅对你的好了。”

商子墨叹了口气道:“舅舅你确对我挺好,我没有忘记,可是你对百姓如果有你对我的一半好,也许就不会弄成今天这样。可惜我先是太子,再是你的外甥。你和百姓之间,我必须要一个选择的话,我选百姓…”

陇之山看着这一桌的饭菜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你选百姓,所以你来看我是因为内疚?”

商子墨点头:“身为外甥,不能好好照顾舅舅是外甥的错,带人来伤害舅舅也是外甥的错,对不起。”

“事情变成今天这样似乎蓄谋己久,难道你安排替身前来视察,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你是不是用他使我放松警惕,然后再暗中调查?”如果是这样,那他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外甥。

“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想告诉你。其实我是无意中来到广南的,我先前让替身替我来,是因为我有事情要办,我跟阅儿去一个地方办事,一无所获,回程的路上突然遭遇大石头从两边悬崖上滚落下来阻了路,于是绕了路,却没想到因此听到了你在广南的一些所作所为,然后才开始部署。”如果不是临时饶了路,他可能就不会来,更不可能办成这件事。

陇之山却信了:“看来是天要亡我,不过有你母后在,我应该不会被处斩,你可以不帮我,但你母后一定会帮我。”

商子墨叹了一口气道:“舅舅,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你做的这一切,你的罪名足足有二十九条,其中有十几条都是死罪。”商子墨道,他心里其实不太好受,毕竟是他的亲二舅,二舅对他挺好的,小时候还抱过他。

“后悔,我只后悔在皇上派你来广南的时候,没能提高警惕,以前人人都说你是个谦谦公子,为人善良,但是我却没想到你会善良到为了所谓的正义带人来剿我。”只能怪他太大意了。

“舅舅你害了那么多的人流离失所,甚至尸骨无存,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不会做噩梦吗?”商子墨大为不解,他的良心在哪?

“刚开始也会,后来巴结我的人多了,家里的小妾也多了,钱也多了,渐渐就觉得踏实了,钱和年轻的女人能将我仅存的那一丝善良麻痹,我喜欢现在的生活,现在我的在广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等风光?以前我虽然是国舅,可人人都会拿我是和你大舅比,他是丞相,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总督,而现在,我比他富多了!他一年的开销,还不够我一个月的开销。去年冬天我进京,见他换来换去就是黑貂和金狐两件裘皮袄子,我的袄子里别说黑裘貂、金狐,就是紫貂、金豹比比皆是,我的袍子这几年冬天里,每一天都没有重样过。”他觉得自己过的比那位丞相好的多了。

第3卷 就地处决

商子墨很无语,大舅那是低调,一个丞相要是过于炫富那可能会惹父皇不痛快的,显得朴素节约些,父皇可能会比较高兴,可是看来二舅不明白这个道理,而自从同阅儿一起吃素后,商子墨觉得穿兽皮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早就不穿了,以前的也叫人都拿去超度后埋了。

不过看来这件贪污案大舅并未参与其中,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见他不说话,陇之山以为他是被他的奢华给吓到了,说:“我藏在窖中的美酒,宫里没有的我都有,我过得多快乐!所以你不该来的!你毁掉了我多年心血你知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还会从头再来,东山再起的,我还有姐姐,姐姐很疼我的!”

“二舅,没想到你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原本我还考虑要不要偷偷瞒着阅儿等明天验明正身后,用替身把你替换下来,让你可以活着回京,至少见见家中的亲人再去赴死,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个必要了。明日午时便是处斩的时候,舅舅你多吃点吧!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告诉我,也可以写信给我母后和大舅,我会帮你送到。”这样的舅舅,叫他非常的心寒。

“什么?就地处决?不可能的,你不会这么对我,你也没有这个权利…”陇之山似乎不敢相信。

“我没有可是百姓有,前几日百姓们说要就地处决你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商子墨道。

“不!我要见姐姐,我要见你母后!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二舅,你的时间不多了,别再浪费在一些废话上,你可以打我,可以交代后事,也可以吃饭,但别再浪费了。”商子墨说完端起酒杯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喝掉。

陇之山闻言,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颤抖的手去夹菜,泪无声的落了下来,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去死,突然他的手势一转,往商子墨的脖子抓去,然后用力的抓着商子墨的脖子对来不及阻止的小马道:“去开门,告诉外面的人都推后。”

小马一边喊在外头的凌阅开门,一边往门边走去。

凌阅开了门,见此阵势,却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迅速甩出几根麻醉针。

麻醉针飞『射』过去,很快刺入商子墨和陇之山两人的身上。

两人很快全身无力而倒下,阅儿走过去扛起凌阅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小马:“给他戴上镣铐,关好门。”

虽然都是中了麻醉针,几个时辰后就会没事,但陇之山却休想再逃了,商子墨不过是需要睡几个时辰就能活动自如,而陇之山再过几个时辰后,面临的可能就是死亡。

阅儿把商子墨扶回到房里的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后道:“你好好休息,明天监斩不用来了。有我和其他两位将军应该没有问题,他毕竟是你舅舅,你会难过我知道。”

商子墨点头,有些嘶哑的说:“我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第3卷 不好的预感(6000字)

“行刑之前让他的家人,愿意见他的见见他最后一面,再问问他有没有谁

“好,你休息吧!我去办。”阅儿给他关上门,叫人守着后,让人去办商子墨说的那些事情。

第二天一早阅儿让人在城里贴出告示,表示近日中午在菜市口公开将陇之山处斩。

告示一贴出来,全城顿时哗然一片,似乎大家都没有想到当今太子爷会有如此硬的手腕,那可是他亲二舅!

有人觉得这会不会是一个很突然的决定,因为先前没有听到任何风声,难道是京里让这么做的?

但似乎也没这么快吧!

还没等他们晃过神来,陇之山已经坐着囚车被推出来游行示街,前后由上百官兵压着,王远来压前,耿震军压后,阅儿提着把剑骑马走在囚车后头七八米的地方,三位将军一同押着同一位犯人这可能还是第一次吧!

老百姓们个个看陇之山跟仇人似的,一个老婆婆从自己手中的菜篮子扯下几片白菜的老叶子朝着他扔过去:“狗官!”

有一就有二,还没走到菜市口,陇之山坐的囚车,已经被人扔的像个小型的移动垃圾场,他的模样也十分的狼狈,头顶烂菜叶,面上沾了面粉臭鸡蛋什么的,他想说话,可是面对如此愤怒的老百姓,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生怕一不小心有人朝他忍菜刀,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姐姐快叫人来救他一命。

可惜到了该处斩的时间,皇后的人并没有出现,劫法场的也没有出现,王远来伸手将桌上一盒里的木牌挑出一只朝着罚场扔去:“时间到,行刑!”

侩子手上前一步举起了手里的大刀,陇之山急了大喊:“我是皇后的弟弟,谁敢杀我!回头我姐姐一定会为我报仇,杀他全家!”

刽子手闻言举起的双手在空中为止一顿看向场上的几位将军,没有说话。

阅儿知道刽子手可能是被吓怕了,站起身来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刀道:“你退下,我来。”

“是。”侩子手退到几米之外,阅儿拿着宝剑朝他走过去:“皇后是吗?如果皇后以权谋私,包庇罪犯,我为什么要怕?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就算是皇后,也不例外。若皇后正直名利,怕也断然不会任由你这样一个罪犯,败坏她的名声。”

“就凭你?我不服,死也不服!谁敢杀我,我就托梦让我姐姐株他九族!”

“那我了?”一个声音从人群里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是商子墨,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人群里。

“你怎么来了?”他不是不想来吗?阅儿待他走近时问道。

“我心里不舒坦本来只是想在街上转转,后来正巧看见了一间棺材铺,我向老板订了一口棺材,到底是我舅舅,不想让他暴尸荒野,怕他的骨头被野兽吃了,棺材很快送到。”商子墨叹了口气道,商子墨说完转头看向陇之山:“舅舅,别人或许怕我母后,怕被诛九族,但你要是真想托梦,你就试试,看母后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既然舅舅不配合,那就养做外甥的亲自送您一程。阅儿拿剑来!”

“子墨!”阅儿往后微微退了一步,似乎在说不可。

“给我,因为可能只有我,才能让他信服。”商子墨说完向阅儿伸手要剑,却是那样颤抖着的一双手。

阅儿有些不忍心,却更不忍心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是在恳求她给自己一个解脱,犹豫了一会,还是递给他了:“你行不行,要是做不到就让我来,我不怕他株我九族,你知道的,我的九族…”

商子墨怎会不知,默默无言的从他手里接过剑,一步步的朝着陇之山走去,他的手在颤抖,额头在流汗,很是紧张,看向陇之山的眼神里,写着无尽的心疼和失望:“舅舅,就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你把眼睛闭上,我数到三就动手。听说不会很痛的,你忍一忍,回头我会叫人替你超度,让你能够离苦得乐,往生净土。”

商子墨说完开始数:“一、二、三!”

三一数完,只听得咔嚓一声,商子墨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砍向陇之山,血飞快的溅了他一身,陇之山的头应声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后脑勺朝上的落了地。

顿时空气里蔓延开一股叫人恶心想吐的血腥味。

似乎感觉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商子墨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子墨!”阅儿飞奔过去,将他抱起来对身后两位将军道:“王将军你善后,耿将军麻烦你找人把陇之山的尸身收一收,我先送他去看大夫。”

阅儿说完,抱着商子墨飞身上马,往最近的一家医馆奔驰而去,这刑场的外围原本是被围的水泄不通的,但此刻百姓们见太子如此,只觉得让出了一条道路,让阅儿骑着马抱着太子离去…

在第二天早上快要天亮的时候,商子墨才缓缓睁开了眼,是在他临时居住的房间内,他看了看周围,床榻边上阅儿趴在那小睡。

商子墨伸手推了推她的胳膊,阅儿『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看向他:“终于你醒了。”

“现在什么时候?”

“昨天你在刑场昏倒了,现在大概是早上了,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做点吃的。”阅儿小心翼翼问,怕他支撑不住,再次昏倒。

商子墨摇摇头:“我吃不下,我二舅的尸首了?”

“我让耿将军叫人收了,就在右边的一处屋子里,你要是祭拜他我可以叫人去安排。”全城的人痛恨陇之山都来不及,哪里有人肯去祭拜他,所以连灵堂也没设下。

“不用,我没脸见二舅。事情处理的也差不多了,我想尽快离开这里,阅儿我想家了。”他看着自己手刃亲舅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好冷血好无情,他的手沾满了二舅的血。

阅儿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感觉她以前也体会过:“好,我们回京,我待会和两位将军商量一下回京的事情。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叫人给你打水洗澡,你先沐浴一下,让自己放松放松,别想太多。”

“好。”

阅儿出去的吩咐人给商子墨送洗澡水的时候,顺便吩咐士兵去找府上的大夫要一副安神的汤『药』,直接煮在洗澡水里就行了,也许能帮助商子墨今早缓和过来。

阅儿吩咐完了,去找二位将军商量,二位将军也正有此意,如今大事已定,英雄令的事情也即将告一段落,今日宣称已经开始考试,各地也会陆续开始考试,考试的程序几乎透明化,每个流程都有老百姓参与监督,考场周围又有重兵把守。

三人商议后,因为王远来年事已高,不适合长途跋涉,由耿震军押解十几个重犯回京,其余犯人留在原处监狱关押,暂时由王将军留下来处理广南境内的一切大小事务,直到朝廷委派新的两南总督上任位置,两位将军的军务已经交由他们各自最信得过的手下,代为暂时处理。

阅儿则负责保护太子安全回京,今日恐怕来不及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阅儿和耿震军打算明日上午启程离开。

阅儿回到商子墨的住处,守在外面的士兵说,太子已经洗了澡,已经换好了衣服,但依旧躺在床上休息。

阅儿让人去厨房弄点粥来,然后端着粥去敲门。

“谁?”

“是我。”

“进来。”

阅儿推门而进,把手里的粥端到桌上,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道:“有没有好一点?”

商子墨点头:“好像有。”

“我已经同两位将军商量好了,王将军留下来暂时处理广南一切事务,直到朝廷派来新的两南总督,耿将军负责押解重要犯人上京,而我负责沿路保护你。明天上午启程。你的气『色』还不太好,喝点粥吧!明天需要赶路,你没有体力怎么行?”阅儿把粥端过去道。

商子墨勉强喝了几口放下碗:“实在吃不下了,我还有点困,我在睡一会。”

“好,那我先出去了。”阅儿收了勺子和碗往外头走去,也许他真的很需要休息,不是人累,是心累。

同一时间的京都皇宫的朝上,大臣们正在为废不废太子的事情,争执不清,主张废太子的大臣张大人对皇上道:“启奏皇上,太子殿下利用替身瞒天过海,假借赈灾之名携凌将军出宫私奔,至今尚未回宫,臣以为太子殿下心术不正,此等欺瞒皇上的行为实属罪大恶极,此人不足以为再为储君,以免四方诸国笑话。恳请皇上,废除太子!已堵悠悠众口,现如今对于此事,城里城外已经满是非议。”

陇丞相闻言站了出来,低着头为商子墨辩驳道:“臣以为不然,太子爷向来不是一个会因为儿女私情而荒废国事之人,臣以为太子殿下此举定有他意。一切等太子殿下回宫,自由分晓。”

张大人闻言又道:“回宫,太子天下还有何脸面回宫?恐怕也不想回宫此时说不定正在哪儿逍遥快活了。”

“私奔之事,只是民间流言,断不可轻信,凌老将军也证实过了,凌将军只是出去养病去了,和太子之事无关。”陇丞相沉声道,他不许任何人动摇太子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