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二日,看你如何再赶人出门?

晏蓉完美接受这一信息,她眨眨眼睛,笑吟吟亲自关上门,两日后的事,两日后再说。

第37章 大婚

晏蓉一夜无梦。

翌日迎亲队伍继续出发,这次一路顺畅, 夜间抵达邺城。

宵禁早至, 但君侯迎主母归, 邺城城门大开, 守城军士列队迎接。

除晏一领百十卫士随婚车进城, 白翎卫随三千精兵暂且安置,他们的营房和家眷房舍早准备好了, 随时可进驻。

霍珩护着婚车前往驿馆,大婚当日晏蓉才会进霍家门。这驿馆规整收拾了多次,侍候人手都是家里安排的,未来主母, 谁也不敢怠慢。

晏蓉有些累了,丰邑至邺城,路程一天多一点,抓紧点一天能到, 走得有点急, 中午她也没怎么下车活动,坐得骨头疼。

霍珩处理好诸事来看她时,她已经睡过去了。沐浴后趴着让侍女给她揉按一下,揉着揉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虽说后天就是婚期,但到底还没行大礼,女郎醒着没啥, 可这都上床睡着了, 总不好放人进去。申媪恭敬给霍珩见了礼, 面露难色。

霍珩却没有为难她,无礼轻慢晏蓉的事他也不会干,只细细询问申媪了几句,又命诸人尽心伺候,站了片刻,就回去了。

晏蓉第二天起来还有些焉焉的,好在还有一天缓冲,她修心调整了一天,次日晨起,精神满满。

今天是十一月十八。

霍珩晏蓉大婚吉日。

晏蓉重复了亲迎那天的一套程序,沐浴,更换婚服,束发戴上珠冠步摇,梳妆打扮。大铜镜中,云鬓花颜,红衣似火。

她要正式迈入人生另一阶段了。

晏蓉盯着镜中那个妍丽女郎,怔忪了片刻,方转身被搀扶而去,登上婚车。

宽敞华丽的婚车辘辘而行,在霍家大宅两个大石狮前停下,新娘子踏着厚厚的大红绒面毡毯,被迎入正堂前。

霍珩正立在堂前等她。他一身公侯龙山九章冕服,青玉七旒,玄衣纁裳,白罗大带,仪表堂堂,威仪赫赫。

晏蓉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得这般庄重,宽阔的肩背撑开的厚重颜色,不过静静伫立,就轻易将所有喧闹压下,成为诸人目光焦点。

她不禁眼前一亮。

霍珩微微一笑,缓步行至檐下,伸出手。

晏蓉含笑将手递给她,他轻轻一拉,她拖着长长的拽地裙摆,顺势登上台阶。

周礼,“婚礼”本“昏礼”。

成婚之仪乃黄昏举行,故而称昏礼。

正婚之日,新人需行沃盥礼,同牢礼,合卺礼,而后再拜堂结发。

这一时期的婚礼已可贺,开始邀请宾客观礼,因此正堂内外,都有正装出席宾客。俱是霍氏亲近族人,霍珩本人的心腹,文官武将。只要不要紧公务困身的,都来了。

大家安静观礼,现场只听见礼官悠扬的高唱。

那中年礼官先骈四俪六唱了长长一段赞诗,又唱道:“请新娘入堂,登台!”

宽阔的前堂上首,早设了一尺高方台,约莫丈余长宽,铺大红毯,其上设一案二席。

全妪捧上一红巾,霍珩接过,自己持一端,另一端交给晏蓉。他缓步引新娘子进门,登上高台。

二人在方案的两侧相对而坐。

全妪端出一个盖了红巾子的簇新黄铜洗手盘,分别侍候二人盥洗。沃盥礼成。

接着一行侍女鱼贯而入,捧着盆碗杯盏等物,其中还有一乳彘。

彘即猪,晏蓉瞄了眼切成一块块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烤乳猪,眨眨眼睛。

同牢即是同食一牲之肉,意在婚后二人同甘共苦,互相扶持。

申媪小心翼翼夹了一块肉放在主子跟前的碗里,那边全妪亦然。

司仪唱罢,二人同时执箸,把那块肉夹起吃了。

嗯,乳猪其实不怎么好吃,天气太冷,这肉还有点凉了。

晏蓉如此评价。

当然,她一举一动还是十分自然优雅的。

最后一个就是合卺礼了。这时候的新人也和合卺酒,但不需要手臂交缠的,只需要交换了酒樽,各自饮下一半。

酒水汩汩倒入樽中,晏蓉仰首喝下半樽,看了霍珩一眼,将手里浮雕了凤尾纹的雌樽推到他的面前。

霍珩含笑看她,把雄樽推到她面前。

二人执起只剩一半酒水的青铜酒樽,以宽袖遮挡,饮尽樽中酒。

这时候即便是顶级美酒,酒精含量也不高。只是这雄樽他刚喝过,仿佛沾染了他的气息挥之不去。晏蓉只觉一道微辣沿着喉管滚入腹中,对面的人目光灼灼,她两颊发热。

她索性垂眸不看他。

合卺礼成,接着就是拜堂。天地尊长,夫妻对拜,与后世差异不大。

最后,就是结发礼了,全妪和申媪各自剪下二人鬓发一缕,细细结在一起,置于金灿灿的同心锁之中。

结发成夫妻,礼成。

礼官高唱:“礼成!送入洞房!”

寂静了许久的宾客席,欢呼贺喜中终于响起,喜乐大奏,喧闹声中,晏蓉手执红巾一角,在仆妇侍女的簇拥中,缓步跟着霍珩离开礼堂,往新房而去。

新房毫无疑问在后宅正院,晏蓉记得叫元和居,已空置多年,但这个未来主母所居之地,维护得十分之好,霍珩定亲之后,更是大肆修葺过一番。

如今的元和居,房瓦簇新,披红挂彩,大大小小的红色双喜黏在墙门窗棂,箱匣桌案,喜气盈盈。

霍珩引晏蓉入了新房,侧身含笑看她片刻,看得她要恼羞成怒之前,才道:“阿蓉今儿可累?”

必然是累的,他低沉的声音听着温和:“我还需到前头宴客,你先卸了吧,再传席面上来用了,好生歇上一歇。”

该准备的,他早就招管事仆妇来嘱咐过了。到了这里,新娘子的任务完成了,可以休息了,而新郎官还不行,得招待到贺的宾客。

到贺的宾客的远不止观礼那些人,毕竟厅堂再大也有限度的。宾客多,但霍家大宅也足够宽敞,前院完全能容纳下。

唯一的问题的,虽然这里霍珩是最大的,但今天他大喜,总不能太冷落道贺的来宾,因此他得马上回到前面去了。

晏蓉应了一声,“那你莫要多饮。”

他关心她,她总不好不礼尚往来,一时想不了其余的话,她只好万金油了一句,不要喝太多的酒。

谁知闻言他微微一笑,低声道:“我会早些回屋的。”

啥?

虽然结婚了那啥啥挺正常的,但加了这么一句,听着好像她有点饥渴似的。晏蓉瞠目结舌,可惜不等她解释描补,他已经带笑转身,大步出门了。

被撩了一把。

晏蓉愤愤不平,不过她没空纠结太多,又饿一个白天的她饥肠辘辘,赶紧命人传膳食,她加紧速度卸下头冠婚服,又洗干净脸上妆容。

优雅而不失速度地吃了七八分饱,她依依不舍搁下银箸,其实她觉得自己还能吃,但强大的理智把她拉回来了。

“阿媪,备水沐浴吧。”

别看今儿天冷,她折腾了一整天还穿得这么厚重,头上还顶着可能有七八斤中的头冠,腰酸颈疼,还出过汗,不洗洗她不舒坦。

霍家配过来的仆役,晏蓉还没空去了解,反正她这正房能进屋侍候的只有自己的陪嫁侍女,都是用惯的,一声令下,香汤很快就准备好了。

晏蓉稍稍消了食,入了浴房宽衣解带。直到这个时候,今夜将和新婚夫君敦伦的事,她才清晰起来。

她发现自己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紧张的。

只是结了婚,这就属于夫妻义务了,况且霍珩身材相貌一等一,又洁身自好,没啥吃亏的。

这么想了两遍感觉好点,晏蓉浸入热水中,舒服得她险些叹慰一声,索性不想了。

泡了差不多两刻钟,泡得她疲劳尽消,骨头都酥了,这才在申媪的连声催促下站起来,跨出浴桶。

擦干身上的水渍,申媪照例替她搽香膏,不知是不是晏蓉的错觉,乳母今天搽得格外仔细。

她其实也不是不知道乳母想什么的,想起今晚要干的事,她忍不住瞄了黄铜镜的少女。

削肩细腰,身姿婀娜,肌肤莹润,在昏黄的烛光下似乎会发光一样,修长的一双腿,浑身上下无一丝赘肉,偏胸.脯鼓鼓,臀部挺翘,体态玲珑。

晏蓉感叹,果然是十八.九,花苞初绽的年华。

她其实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两辈子第一次,谁知不等她自我调节一番,申媪就放了个大雷。

“夫人。”

这回大婚后,申媪心甘情愿改了称呼,她无声挥退浴室内其余侍女,压低声音道:“夫人,夜间您要多顺着郎主。”

她家女郎,骨架子纤细人娇弱,想起霍珩雄健,她不禁十分担忧。

郎主应会疼惜她家女郎的,只是今儿他肯定喝下不少酒水,若是酒醉兴起,恐怕她家女郎难以支应。

晏蓉脸色爆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了话来,申媪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她不得不说:“若是郎主发兴,您必得多顺着他。”

她顿了顿:“恐会疼,您多忍忍,过了一阵子就好了。”

这般意有所指,晏蓉忍不住顺着想,霍珩和她虽说没有一个顶俩,但一个半肯定有的,还高她一头,常年习武的孔武有力。

关键是这尺寸怕是很不匹配啊,一个是厚背重刀,一个是细剑剑鞘,磨合期恐怕会有些长,而且吃力。

或许会说很性福,但晏蓉表示,她真没到这个年纪啊,需求不到位。晏蓉本来有些紧张的,被乳母嘱咐几句更是头皮发麻。

她东想西想,一忽儿想着这是正常夫妻生活,没有过不去了,不用太紧张。一忽儿又想不知道会不会太疼,听说有些头回会疼,有些人则不会,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么幸运。

要是天生体质好,那就啥都不用怕了。

本来晏蓉打算眯一会的,前头不知什么时候散,反正不会太早。可是听了申媪的嘱咐后她就睡不着了,坐在喜床上若有所思。

不过她还是累的,坐着坐着,就伏在叠得高高的大红喜被上,眯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感觉就迷迷糊糊了一阵子。正似睡非睡,将醒未醒之间,忽地她听见门“吱呀”地一声响,紧接着是申媪等人的见礼,“婢子们叩见郎主。”

霍珩回来了!

晏蓉一惊,醒转倏地坐了起来。

第38章 宴散

晏蓉瞪大眼睛一看,果然是霍珩。

夜色已深, 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投下绯色的光晕, 他挥退仆役, 缓步从外面踏入房内。

两边墙角各立着枝形连盏灯, 数十支蜜烛静静燃烧, 室内光线柔和却明亮。他一身玄赤,二种浓重的色彩对比强烈, 存在感强得正如它们的主人一般。

晏蓉的心一下子“砰砰”狂跳起来,口干舌燥,宽袖下的手紧张得捏紧了拳头。

霍珩酒喝得极多,席间霍望一众心腹起哄, 武将豪迈,他逢大喜来者不拒,饶是酒量极佳,此刻也有了醉意, 一路被仆妇簇拥回来, 脚下略见虚浮。

他进门后随即站定,闭目揉了揉眉心,叫起申媪等人,“下去。”

霍珩虽是霍家之主,诸侍女却是晏蓉陪嫁,申媪站起后, 看了一眼主子, 晏蓉虽紧张, 但还是微微颔首。

申媪领着一众侍女鱼贯而下,她最后一个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阿蓉歇得可好?”

霍珩并未醉得十分厉害,缓了缓睁眼,目光尚算清明。他缓步上前,见晏蓉睡得脸红扑扑的,右边脸颊压在喜被上还留了一点睡印子,他不禁微笑,撩起下摆,挨着她坐下。

他态度自然,挨得极近,酒气浓重,混合着半陌生的男性气息包裹下来,压迫感极强。晏蓉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压制住旁边挪的冲动。

她一贯镇定,伶牙俐齿,如今却半点也使不上劲儿,顿了顿才支吾说:“我,我睡了一觉。”

他目光炯炯盯着她,晏蓉头皮发麻,忍了又忍终于按捺不住,“腾”地突然站起。

站起后又觉得露了怯,这样不妥,她忙转头对他说:“你,你还不沐浴么?”她皱皱鼻子,实在不喜欢这么重的酒味。

他轻笑一声,浓描重绘的眉眼锐意尽收,如山水画晕开,渲染出一片柔和,他含笑站起,低头对矮自己一头的娇妻道:“谨遵夫人之令。”

他眉目带笑,偏脸上一本正经,还装模作样拱了拱手,晏蓉脸腾地红了。

他附身过来,薄唇凑近她的耳侧,低低道:“请夫人稍候,为夫去去就来。”

霍珩嗓音醇厚,多了一丝酒后特有的低哑,灼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晏蓉头脸像是着了火,红晕迅速蔓延,连小巧白皙的耳朵也染上了粉红。

他低低笑了一声。

这人平时看着一本正紧,稳重得很,关起门来忒会撩人了,这酒精的作用也忒大了?!

羞意攒到了顶点,晏蓉终于破功,一瞪眼,嗔怒:“那你还不快去!”

霍珩哈哈大笑,站直身体往浴房行去:“为夫这就去。”

浴房一直备着热水,霍珩回屋前还定时更换,热着呢,他本人其实也不介意冷点热点,进去后稍过一阵子,很快响起了水声。

晏蓉抬手按了按了脸,烫烫的,赶紧拍了拍,不许怕!有啥好怕的,不就是那回事吗?!

嘀咕两遍,她回身坐在小几旁,伸手给自己斟了盏蜜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啜着。想是这么想了,只是她眼睛还是忍不知睃视浴房的门。

胡思乱想了没多久,那门里的水声就停了,稍顿了顿,那绣了穿枝牡丹纹的大红门帘被一把掀起,已换了一身素绫寝衣的霍珩步出浴房。

他发梢有些水气,眼神却已彻底清明,人也恢复稳重沉着,动作不疾不徐,神情举止与往昔所见相差无几。

晏蓉悄悄松了口气,说实话,还是这样的霍珩让她更习惯一点,刚才那似醉非醉的模样虽男.色.诱.人,但她却甚觉吃不消。

不过她很快无法继续淡定了,霍珩缓步来到小几前,在另一侧坐下,他虽然恢复平日稳重,但目光依然不离她。

不等他开口,晏蓉忙搁下杯盏。

“你,你要喝水吗?”

她这是没话找话了,干巴巴问了一句,还赶紧提起青瓷壶,要给他斟一盏蜜水,只是刚抬起手,却被他轻轻按住。

“嗯。”

霍珩应了声,另一只手却端起她刚搁下的杯盏,把她喝剩的蜜水一仰而尽,“阿蓉,夜深了,我们早些歇吧。”

水喝了,可以睡了。

“嗯,好。”晏蓉慢一拍应了。她挺清楚拖延没意思,紧不紧张都有这一遭,于是顺从点点头,顺势被他拉起,二人往铺了大红鸳鸯戏水织锦垫的宽大喜榻行去。

晏蓉只低着头走着,不想刚在屏风后站定,她就落入一个宽阔炙热的怀抱。

“啊!”

她吓了一大跳,赶在他双臂环抱之前,下意识往后一仰,倒在身后叠得高高的大红喜被侧边。

垫褥很厚很软,她不怎么感觉疼,她也来不及注意这点疼。她仰面跌落在榻上,一只玉足却落在霍珩手里。

恍惚间她鞋袜就落地,膏腴般的腻润被他牢牢握在掌中,他的手很大,而她一双天足却小,堪堪一样长度。

霍珩黑眸一下子变得深沉,细细把玩片刻那只足儿,接着沿着曲线迅速而上。晏蓉只觉得稀里糊涂地,就被一具沉重的躯体覆在身上,热吻铺天盖地而下。

她惊慌失措推了两把,只觉前襟一凉,兜儿已被他扯下,白皙莹润微微荡漾,他终于失去了平静,呼吸急促起来,猛俯首下去。吮吸舔舐的陌生触感让晏蓉难受,他下颌微微的须根摩擦得她生疼,最后,他去了下衣,她偷偷瞄了一眼,那地儿剑拔弩张尺寸比想象中还厉害,她被吓的再也忍不住了,呜呜地哭泣起来。

“别怕,阿蓉别怕。”

霍珩回身亲她的脸,他确实很疼她,又劝又哄,仔细拨弄着。

晏蓉娇气的一面被他哄出来,安抚了很久才适应下来,只是不管怎么样,该进行的避不过,见他目带隐忍,憋得满头大汗,她便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霍珩亲了亲她,火热的挨挨蹭蹭尝试了好一阵,窥了一个她放松的机会,破关而入。

这么一下子,两人都僵住了。

晏蓉是疼的,而霍珩震惊,他不敢置信之后,就是狂喜,“阿蓉,阿蓉你!”

她竟是童身!

晏蓉认为自己应该不属于特别疼的体质,可惜尺寸相差甚远,让她特外吃力,她知道霍珩惊疑,但现在她没心思解释。

现在也不是解释的好时候。

霍珩也知,他狂喜只俯身紧紧抱着她,懊恼自己还是太鲁莽了些,他忙细心安抚劝慰,直到她紧促的秀眉渐松了些,才试探性地进入主题。

夜色渐深,薄薄的云雾被北风吹开,一轮明月高挂,银白色的月光洒在皑皑白雪之上,银装素裹,静谧而幽美。

元和居正房内的蜜烛始终没有熄灭,隐隐约约的哭泣声时断时续,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再听不见。

第39章 翌日

“女郎!”

申媪是主子的乳母, 本来她不必守着早该下去歇息的了, 只是她惦记着自家女郎, 退下后也没离开, 在廊下踱来踱去,担心得很,后来索性侧耳贴在门上倾听。

正房很大, 里面的声响隐隐约约,只勉强能听见,持续了很久,才平息下来。

申媪心急如焚, 她家女郎娇弱, 也不知情况如何了?她实在记挂, 等了一阵子,不见里头唤水,忍不住提高声音询问。

她情急之下,连旧日称呼都出来了,喊了一声察觉不对,忙换了, “郎主,夫人,可要婢子等入内侍候。”

里面并无回应,她忙又唤了一声。

“阿媪, ……”

晏蓉鬓发凌乱, 面泛红晕汗津津的, 几缕乌发贴在她的脸上颈子上,眼神有些迷蒙,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申媪在唤她。

不过不等她回应,就被霍珩堵住了唇,他还有话和她说,并未想唤人进来伺候,“阿蓉莫急,你乳母须臾便会停下。”

都是侍候主子的下仆,再忠心主子,也不该忘了自己的本分。果然申媪唤了两声,见里头没回应,就安静下来了。

晏蓉没反对,她知道刚才的事是得说说。

“那你先松开。”她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