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喜欢后宫搀和政事,但还是说道:“我知道你为何生气,百姓家的儿子多了尚且如此,何况帝王家。”我见他没有说话,继续道:“有时候,也是皇上不好,您若果断一点儿,何必闹得这样不欢而散?”

他蹙眉:“依你说,倒要如何?”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依臣妾说,齐王都已封王,其余几位皇子更该封了王打发去封地,像那三皇子、五皇子都已到了婚龄,在当地寻一门亲事,无事不得回朝。”

他听了良久沉默,最后说:“你先回去吧,朕晚上去看你们母女。”

我没再说什么,施礼告退,出了延英殿,便对刘有余说:“递个话去含象殿,就说本宫力劝皇上将三皇子、五皇子封王离京,皇上似有不舍,没有答应。”

以己度人,一直不怎么受重视的三皇子和五皇子离京都这么困难,更何况是颇得盛宠的七皇子,如今七皇子和齐王争着,郑贵妃不急就怪了!

我自安然在宫中等候郑贵妃发难,却不想一日傍晚,启恒在我宫中陪我用晚膳,刘有余小跑进来,禀道:“启禀皇上、娘娘,刚珠镜殿宫人来报,说容美人自缢了。”

“啊?”我大吃一惊,妃嫔自戕可是要连累家人了,什么天大的事闹得要自缢?又忙问道,“现在人呢?”

刘有余道:“幸亏宫女发现得早,已被救下了,来回娘娘好去请太医。”

我一面催促“快去,快去!”一面问启恒:“皇上,咱们是不是也去看看呐?这定是心里受了什么委屈,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启恒面色凝重,道:“去看看!”

珠镜殿里除了容美人,还有其他几位嫔妃,见我们来了,纷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怕此事会连累到她们。

启恒并不理会,径直去了容美人的偏殿。

容美人躺在床上,面如素缟,脖子上一圈勒痕,看得人触目惊心。我不安的别过脸,对春分使了个眼色。春分会意,将容美人的宫女带到了外面。

太医给容美人把过脉之后,禀道:“回禀皇上,皇后,容美人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惊悸忧心,待会儿醒了就没事了,还请皇上皇后不要担心。”

启恒冷声道:“现在就弄醒她!”他的脸色十分沉郁,可见心底震怒。想来也是,嫔妃自戕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若让朝堂知道,不知又要如何议论了!

太医战战兢兢的给容美人治疗,春分走到我身边,对我低语几句,我微微蹙眉,道:“你们都下去吧!”

春分立即把宫人都带了出去,关上门。等到容美人悠悠醒转,看到皇上和我,立即哭着哀求道:“陛下,娘娘,求你们赐臣妾一死!”

第一章 封王离京

启恒冷冷的看着她,我没有立即答话,对太医道:“你也出去吧!”太医知道事关重大,忙退了出去。屋内只剩我们三人,我才问道:“有什么事慢慢说,动辄就死,像什么话!”

容美人哭哭啼啼的,我见启恒又皱了一下眉,低喝道:“不要哭了,有什么委屈就说!”

他是最烦女人掉眼泪的,容美人被他这么一吓,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咬着唇不敢说话。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容美人,你若有什么委屈,不妨对本宫和皇上直言,何必走到这一步呢?”

容美人走下床,跪在我们面前,道:“皇上,娘娘,臣妾只求一死!”

启恒大怒:“你既然一心求死,朕就成全你,来人!”

“皇上!”我先一步喊道,“皇上息怒,还是听容美人把话说了吧!容美人,你若再不肯说,本宫也帮不了你了。”

容美人哭着哀求道:“皇后娘娘,臣妾不是在威胁皇上,只是…只是臣妾真的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世上了!五皇子、五皇子他向臣妾示好,觊觎臣妾!”

“放肆!”启恒更是怒不可遏,一脚踹在她肩膀上,把她踹到床边。容美人这一记挨得不轻,挣扎了半晌才爬起来,嘴角亦有鲜血流出。启恒指着她说:“你这贱人,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抓住他的手,低声道:“皇上别气坏了身子。”转头对容美人道:“这话若没有真凭实据,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容美人凄婉的笑道:“臣妾于世上本就孤身一人,哪里来的九族?只是臣妾所说…句句属实,臣妾…有证据!”说着,从枕下摸出一个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笺交给了我。

我接过来略略一看,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低声道:“皇上还是不要看了吧?”

启恒不理,一把扯过去,才看了几行就面色铁青,咬牙恶狠狠的说道:“这个畜生!”

我却立即板着脸说道:“单凭这一纸信笺,也不能说明什么!”

容美人已存了死念,当即道:“五皇子还给了臣妾一块九龙玉佩,臣妾不想收,可…可他一定要塞给臣妾。”

我问:“九龙玉佩在哪里?”

容美人道:“就放在臣妾梳妆盒的最底层。”

我过去一翻,果然找到了那枚九龙玉佩,交给启恒,道:“好似真的是皇上赏赐给五皇子的…”

启恒依旧没有说话,我看向容美人,容美人咬牙道:“若皇上还是不肯相信,可传臣妾的侍女,今天下午五皇子要对臣妾用强,臣妾这才羞愤欲死!”

“够了!”启恒已是怒到了极点,看我一眼,道,“这儿你来处理!一个都不许留!”

我低眉顺目的道声“是”。启恒大步离去,我转身看着容美人,幽幽说道:“看来你为了齐王,还真的甘愿一死呢!”

容美人垂下眼睑,低声道:“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我笑了笑,柔声道:“你明白的。”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抬起她的下巴啧啧叹道:“可惜了,这样的美貌。其实皇上这样宠你,你若没有今日这一招,以后必定平步青云。”

她豁然抬眸,对上我的眼,问道:“士为知己者死,奴婢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敢问一句,娘娘执掌后宫,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我轻轻的笑起来,凑近她耳边道:“从现在开始,本宫的乐趣,就是将你、你们,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惊骇的望着我,我站起身,走出了她的房间。外面围着一群宫人,都诚惶诚恐的看着我。我冷冷道:“传皇上口谕,容美人目无尊上,罔顾宫规,赐死!近身侍婢全部杖毙,其余伺候的宫人全部逐出宫去,永不得踏足京城!”

不管那些看向我的目光是哀求是恐慌还是讶异,我也大步离去,只对刘有余道:“善后。”

回到承欢殿,启恒不在,又回延英殿去了,说是走的时候让曹红去召见几位官员入宫。

第二日在朝堂上,皇上下旨封三皇子为武安郡王,五皇子为晋昌郡王,七皇子为江陵郡王,又晋琅琊郡王为琅琊王。

皇上好面子,像容美人这种事,自然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而五皇子就算再不堪,那也毕竟是他的儿子。

但他也不会就这样放过晋昌郡王。

王贤妃在得知五皇子封了晋昌郡王之后,前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只因晋昌郡里西京偏远,而且又是个不毛之地。皇上当场大怒,不仅申斥了王贤妃,还连带着将晋昌郡王叫了过来,大骂了一顿。后来,王贤妃被赶了出来,只留晋昌郡王在里面,没人知道他们父子俩说了什么,但晋昌郡王出来的时候,神色落魄。

那时,容美人已经被几个太监勒死了。

晋昌郡王没多久也离开了京城,成为离京的最先一人。

他一走,三皇子也在皇上的授意之下前往封地,只有七皇子迟迟不愿离去,和淑妃来求我帮忙。

我笑道:“小七被封在江陵,那可是鱼米之乡啊!可见,皇上对小七还是很看重的,舍不得他去那蛮荒之地,你看老三和老五封的地方就知道了。”

和淑妃面露不忍,道:“可是小七一直在我跟前长大,就这样离开,臣妾真是舍不得。原本臣妾还想请旨皇上把小七留在京城,可是没想到…中途会出了那样的丑事!”

我就知道,皇宫里什么时候有过秘密!

她的耳报神也实在是太快了!

“为了去封地的事,贤妃也去求过皇上,可是结果…所以按照本宫的意思,淑妃还是稍安勿躁吧!其实说到底,皇上都是为了齐王的以后在铺路罢了。”

和淑妃听了久久不语,我看着她的样子,叹道:“本宫想着,第一步将成年的皇子先赶去封地,下一步就是封太子了吧!”

和淑妃眉心微动,虽然仍没说话,但我唇角微杨,轻轻说道:“皇上什么都为齐王想周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轮到郑家。”

第二章 大厦将倾

七皇子到底还是在和淑妃的不忍中离开京城,去了封地江陵郡。

看着和淑妃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我的儿子虽然也不在身边,但是琅琊王妃时常带他进宫,我也能时常看到他。加上他现在是琅琊王的世子,不会再卷入后宫争斗的漩涡里。正因如此,我才可放开手脚,做想做的事,为逝去的亡灵复仇![

等到和淑妃离去,春分问我:“江陵郡王离京,路途遥远,娘娘可要在此机会下手?”

“不可!”我目光森冷,看着门口说道,“现下正是利用淑妃之际,断不能让她在此时没了后路,要让她有些念想,才能义无反顾的为我所用!”

春分点头,复又笑道:“奴婢把公主抱来给您看看吧,公主越长越可爱了呢!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儿!”

我也笑起来,说:“看看她是不是醒了,醒了就过来,若还睡着,就别吵着她。”虽然不是我亲生,但这些日子下来,我对宝月也生出了几分慈母情怀。

郑贵妃有了长孙,与她儿子为敌的皇子们都被赶去了封地,她如今一心都在教导长孙的事宜上,于后宫事倒是少了警惕。和淑妃与王贤妃的儿子都不在京中,整日也没什么精神。皇上几乎夜夜宿在承欢殿,雅德妃更是落寞,后宫从未有如此一潭死水的时候。

一晃,便是两年过去。这一日春光明媚,我和琅琊王妃在沁春园中闲坐,乳母们带着元曦和包月在玩耍。耳中听到的是婴孩儿的欢声笑语,眼前掠过的是柳絮纷飞,面上拂过的是和煦春风。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两个孩子,由衷的露出甜美笑意。

高氏对我笑道:“瞧这两个孩子,多有缘分呐!臣妾可算是沾了元曦的光,与皇后娘娘也越发亲近起来。”

我拉着她的手笑道:“咱们怀着孕的时候就十分投契了,又在同一日生的孩子,这两个孩子还这样要好,咱们的缘分呀,深着呢!”

高氏连连点头笑着称是,指着不远处道:“咦?那不是齐王妃和皇长孙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是齐王妃带着皇长孙出来了,便笑道:“今日天气好,本就该带着孩子出来走走的。”

齐王妃也看到了我们,忙过来向我行礼,高氏与齐王妃互相见过礼。我笑道:“难得孩子们遇到一块儿,齐王妃不妨让乳母把皇孙放下来,和元曦、宝月一起玩耍吧?”

润被乳母抱在怀里,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望着玩闹的元曦和宝月。齐王妃看了一眼润,含笑说道:“润这孩子到了春天总有些不适,臣妾不敢让他在风地里乱跑。”

我微笑着没说话,高氏忙笑道:“既然皇孙身子不适,那就不要放下来了。到底还是皇孙矜贵,咱们元曦实在是调皮,自从学会走路以来,就不肯再让乳母抱着了。”

我笑道:“是你会教养孩子,男孩子嘛,就该这样活泼些,能跑能跳的才好呢!”

齐王妃在一旁站着插不上话,而我与高氏谈笑风生,她见缝插针的说道:“娘娘,臣妾该带着润去给母妃请安了。”

我点点头:“去吧,贵妃看到皇孙,必定喜欢。”

齐王妃施礼离开,高氏小声对我说道:“齐王妃这样娇惯皇孙,倒也不怕把孩子养坏了。”

我笑笑:“皇长孙嘛!自然娇惯些,哪像咱们元曦和宝月啊,都是前世的魔王投的胎。”

高氏掩唇而笑,我对宝月招招手,宝月被乳母搀扶着走到我面前,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问道:“宝月热不热?”

宝月奶声奶气的说:“不热。”

“那饿了没有?”

“有点饿了。”

我忙道:“快去准备点心!”又把宝月抱上膝头,指着元曦问道:“宝月喜欢和哥哥玩吗?”

宝月用力的点点头:“喜欢!”

我与高氏相视而笑,我又问道:“那以后天天让元曦哥哥陪着宝月玩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宝月高兴的拍手笑道。

我抱着她亲了又亲,见元曦好奇的看着我,我把宝月交给乳母,伸手抱过元曦,笑道:“来,也让我亲亲咱们元曦。”我紧紧抱着元曦,亲了两下他的脸颊,看他纯真无邪的笑容,心头滋味百般。

春分含笑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低语:“今日早朝,左相弹劾右相门生在此次春闱里收受贿赂,贪污舞弊。”

我把元曦交还给高氏,掩了掩唇,低声笑道:“两年了,也是时候了。”对高氏说道:“本宫得回去了,你记着日后多带着元曦进宫来陪伴本宫和宝月。”

“是。”

一干宫人簇拥着我和宝月回到承欢殿,乳母哄着宝月去了,春分屏退众人,我靠着软榻抿一口茶,道:“让大哥和仲然准备着吧!”

春分颔首:“奴婢明白。”

接下来几日,左相一党对右相一党的弹劾愈演愈烈,御史台也开始活跃起来,火势越烧越旺,大有危及到右相本人的态势。

不出几日功夫,果然有御史弹劾右相结党营私,紊乱朝纲,桩桩件件皆有证据在列。

本以为到了右相已是尽处,却不想最后还牵连出齐王插手调度朝中官员一事,甚至还有齐王岳家英国公侵占宗祠周围的良田之事。

这些龃龉闹得整个春天都不安生,一直到夏天还似有未尽之态,朝臣的攻讦不断,皇上却是疲于应付了。

因为朝廷的事,今年后宫便不提去九成宫避暑的话题了。

和淑妃与王贤妃在我宫中闲坐,贤妃一边猛打着扇子一边怒气冲冲的说:“都是右相那帮人给闹得!要不然咱们早就九成宫避暑了,何苦在这儿受罪!”

我看了一眼沉默的和淑妃,轻轻叹道:“原本这事儿若只是牵扯到右相倒也罢了,可如今却连齐王和英国公都牵连上了,皇上一时难以决断,也是有的。”

贤妃嘟嘟囔囔的说道:“齐王,又是齐王!为了一个齐王,别的儿子都不是儿子了!”

我微微蹙眉,略带责备的说道:“贤妃,可真是天气太热,头晕了吧?”

贤妃低下头扇扇子,和淑妃面上的冷色越来越凝重,暗中攥紧了拳头。

我轻摇纨扇,就见禄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还被门槛绊了一下。春分正要训斥,禄子哭丧着脸说:“不得了了,皇后娘娘,两位娘娘,宫外发生瘟疫了!”

第三章 瘟疫

朝臣的攻讦暂时告一段落,开始商量起如何应付瘟疫来。太医署的医官们整日忙得团团转,就是为了能研制出解除瘟疫的药。启恒更加夜不能寐,我去延英殿看他时,赫然发现他两鬓生出的白发。

我抚上他鬓发的手顿在了那里,心中沉闷起来,只略一犹豫,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柔的按摩着。

半晌过后,他睁开眼睛,叹道:“朕这些日子冷落你了。”

我温和的笑道:“朝堂事忙,皇上勤勉,是百姓的福气,也是臣妾的福气。只是皇上固然忙于政事,也要顾念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他叹道:“今日京兆尹上了折子,说京郊灾民成千上万往城中涌来,可是为了不让京城里的百姓再添负担,京兆尹只得下令关闭城门。”

我也叹道:“此事一出,必定人心惶惶啊!”

“是啊,朕这些日子…也是一筹莫展!”他拉着我的手,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我感觉着他手指上的茧子,心里也实在不好受。

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强作欢笑,道:“宝月这些日子都没见到父皇,很是想念,不如请皇上晚上去承欢殿用晚膳可好?臣妾准备些皇上爱吃的菜式。”

“也好,”他拍了拍我的手,“朕也想念宝月了。”

我欣然回殿准备,可是即便准备了再多的珍馐美味,吃在嘴里也是味同嚼蜡!启恒不过略坐一会儿就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无奈长叹。

转身知会春分:“沈七那里,叫他多费心,尽快研制出药方来吧!”

春分道:“是,沈太医如今一应吃用全在药园子里,那儿也有好几个病人,如果研制出药方,一定在第一时间告诉娘娘。”

“让他自己也小心些,千万别被传染,他若倒下,可真是没辙了!”

“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

可是,也许真的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古话,这边的疫情还没缓解之势,边关传来消息,说东突厥二皇子起兵叛乱,与西突厥相互勾结,大军压境,已到了雁门关外了。

皇上火速启用霍青,让他带兵前往东突厥边境,克制东突的兵力。又传令子陵,让他调动大军,与西突厥交兵。这样兵分两路,希望能将局面控制住。

启恒每日自宣政殿下朝后也不去延英殿了,直接在宣政殿侧殿接见大臣,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更不会来后宫。

后宫也变得人心惶惶起来,妃嫔们聚集到我这里的时候,免不得议论纷纷。

“这会儿可真称得上是内忧外患了啊!又是大军压境,又是瘟疫的,这可怎么办呀?”

“哎,前朝的时候,东突和西突还未分裂,就曾攻过来,那时候还被逼着迁都呢!这次,不会也…”

“迁都?不会吧?可别吓我啊!”

“迁去陪都也好,这儿都快热死了!”

我看她们越来越不像话,不由蹙眉咳嗽了一声,威严的扫视一圈,道:“不求你们给皇上帮帮忙,也别在这儿胡乱嚼舌根啊!大家都回去吧!看管好各宫门户,不要随便串门,更不要胡言乱语!若是人心从你们这儿开始乱起,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众妃喏喏施礼告退,我叫住雅德妃:“听说此次起兵叛乱的是你二哥,还听说他从小长于西京,对汉族文化十分精通,那他是什么时候回到东突的?又是什么时候生了反心的呢?还有,京城爆出瘟疫之后他就反了,这中间的关窍是不是有些巧合?”

“皇后娘娘…”

她神色仓皇想要辩解,我却一抬手,道:“不必多言,你回去好好想想才是。”

雅德妃嘴唇翕动,可是我并不想听她的解释,她如今已是岌岌可危了,皇上忙于朝堂的事暂时不会对她做出判决,但是只要朝堂的事一有缓解,首先要开刀的就是雅德妃!

我靠坐在竹榻上,春分端来一碗冰糖莲子羹,道:“娘娘这些天也累了,吃些东西解解暑吧!”

我叹一口气,说:“我这算什么累了?皇上才是真的累了呢!当皇帝不容易啊!记得午后也端一碗莲子羹去皇上那儿吧!”

“是,奴婢会让顺喜儿送过去的。可是娘娘,瘟疫这件事到底是天灾还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