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听越生气,怒道:“你是皇上的乳母,从他出生就照看着,什么时候添衣什么时候减衣你都不知道?还拿太妃來做借口!去掖庭领罚三个月的月例,下去!”

乳母退下,我站起身对春分道:“叫太妃去侧殿见我。”

太妃林氏也在润跟前看着,我去了侧殿她就跟了过來,战战兢兢的跪在我面前,我冷冷的看着她,道:“看來哀家让你照顾皇帝的起居,是用错意了。”

林氏含泪道:“都是臣妾不好…臣妾知道错了,还请太皇太后不要怪罪。”

我冷笑道:“哀家哪里能怪你不好?你本就沒有生育过孩子,怎会知道如何照顾一个孩子呢!”

林氏面色苍白,我冷哼一声,道:“若皇帝能尽快好起來便罢,若因此落下什么病根,哀家饶不了你!”林氏只顾嘤嘤哭泣,我看着不耐,挥手让人把她带了出去。

枯坐等候,心思百转。林氏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沒人知道,但目前这样的形势是最安稳的启恒用我牵制启怀,我用启怀牵制启悯,启悯用元曦牵制我。但这些的前提则是润安安稳稳的当好这个皇帝,一旦润出事…天下必将大乱。

我撑着头只觉一团乱麻,等到下朝,启怀和启悯过來看望皇帝。我让春分请启悯单独过來,又屏退了众人。

看着他,想问的话却又问不出口了。

他走到我面前,手指按在我眉心间,笑道:“你看看你,一有心思就皱着眉头,小心长皱纹。”

我拿开他的手,无奈的叹道:“我问过了,润之所以感染风寒,都是林氏沒有好好照顾他的缘故。林氏沒有生育过孩子,所以不懂得这些。我想着,以后润…还是我來照顾比较好。”

他微微蹙眉,道:“可是你身边已经有了宝月和元曦,再说若真的由你來照顾,你是搬來紫宸殿,还是让皇上搬去兴庆宫呢?”

“这…”我只是随口一说,到沒有深思熟虑过。

我还在犹豫着,他却好像已经想通了似的,笑道:“就让皇上搬去兴庆宫吧!就住在南熏殿,至于以后上朝,就改在兴庆殿吧!我父皇晚年也是在那里上朝的,想必朝臣们不会有什么异议。”

我本想阻止,可是听到他说父皇,就沒有说什么。只好道:“那此事你与老师好好商量一下吧!别说是我的意思,这是你想出來的,我本想着搬到这里來呢!”

他笑了笑,用手背抚着我的脸颊,缓缓说道:“你在我面前,就不必说违心的话了。”

我一怔,知道他看出我怀疑他,也不解释。笑道:“皇帝无事,各自均安。”

“你放心,”他敛了笑意,“为了你这句‘均安’,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我也敛了笑意:“姑且信你。”除了信他,我也别无他法。

润在次日午后退烧,启悯与启怀商量过后,决定按照启悯所说,搬入南内兴庆宫。润就住在皇帝寝宫南熏殿,上朝在兴庆殿,处理政务则在勤政务本楼。

只是这些都要等到润身体康复,挪宫事宜一直到了四月中旬,事情才慢慢落成,那时金花落也已修好,到了五月,一切就都回到了正轨。可是事后我才发现,启悯让皇帝搬入南熏殿,却有他自己的意图有时候议事晚了,他便可借口不回府,在金花落歇下。

第四十三章 私会(一)

南内地气温暖,靠近龙池的牡丹已开了好些,天气温暖,我心情大好,趁着春日午后倦怠,几个孩子闹着不愿意午睡,我便带着他们去龙池旁赏牡丹。

赵氏和方氏闻讯而來,太妃林氏也前來凑趣,一时间龙池边热闹非凡。元曦和宝月走在最前面,润跟在他们身后,不时回头看看我,我笑着示意他不必害怕,他才勉强跟上几步。

我的身后便是赵氏,方氏的十三皇子才三岁,被乳母抱在怀里,太妃林氏则落在了最后面。

元曦和宝月手里已摘了好多牡丹,我哂笑道:“原來又是两个摧花辣手!”众人迎合着我一起笑了起來。

方氏笑道:“大长公主的性子真好,活泼可爱,十三皇子的性子就静的多,臣妾有时候就想,是不是臣妾诚心不够,本是个女儿,投进臣妾腹中却又变成了儿子。臣妾要是生下的是女儿就好了。”

我回头对她笑道:“还是儿子好,以后封王离京,你也可离了这冷清地方!”

赵氏忙道:“可不是么!十一皇子若是到了年纪,臣妾就离这儿远远的。”她说着偷偷看了我一眼。

我笑笑沒说什么,她这么急着表明心机,是真的怕了。

方氏道:“十一皇子今年已十四了吧?也快了。”

“是啊,快了,快了!”赵氏连连点头。

十三皇子忽然看着前面笑了起來,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原來是元曦摘了一朵牡丹花戴在了宝月头上,宝月也把手上的牡丹花戴在元曦头上,元曦挣脱着跑开了,宝月追不上他,只得把花都戴在润的头上,润非但沒生气,好像还很开心。

我走过去把润头上的花摘掉,笑道:“宝月真是淘气,哪有给男孩子戴花的?追不上元曦,就知道欺负你皇侄。”

宝月和元曦哈哈大笑,润的脸色微微泛红,摘下头上的花递给我说:“皇祖母,戴。”

我看着大红的牡丹,愣了一下,笑道:“皇祖母老了,可戴不得这样鲜艳的颜色啦!”

润不解的看着我,宝月过來说:“母后哪里老了啊?母后是这宫里最年轻,最漂亮的!元曦哥哥你说是不是?”

元曦认真的点点头,说:“是,太皇太后很美。”

我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笑道:“玩了这会儿累不累?咱们去沉香亭里坐坐好不好?”

“好。”

沉香亭并非普通的六角亭,四面都有门窗,高两层,比普通的阁楼还大些。知道我们要进去歇息,刘有余立即命人将门窗打开,奉上茶水点心等。

“这儿四面通透,清风拂面,倒是凉爽的很。先帝孝期不得前往九成宫避暑,到这里來坐坐倒也不错。”林氏小声的说道。

“南内除了花萼相辉楼,也就这沉香亭能歇歇脚了。”

“花萼相辉楼非大节庆不能开,如今,只怕又要有三年不得开了。”

“所以我朝才将我们这些太后太妃的住所安排在此处呀!”听着她们说话,我笑着说道。

我看了看她们,年纪最长者如赵氏不过三十许,而林氏才二十出头,我与方氏也才二十四五,却只能身穿深色衣服,玄色、褐色、灰色…这辈子与我所钟爱的明艳,无缘了。

我在心底长长叹息了一声。

春分走进來禀道:“太皇太后,摄政王得知您与皇上在此,特來请安。”

赵氏等纷纷起身告退,我让人带她们从另一面退了出去,以示避嫌。

启悯风姿朗朗的走了进來,行过礼,看到桌上堆得一些牡丹花,笑道:“定是元曦淘气,摘了这许多花。”

我笑道:“倒也不怪他,都是宝月闹得。”

说完,我两人相视一笑,倒像元曦真的是他亲子,而宝月也是我亲生。

启悯看着我,对三个孩子道:“皇上该去上课了。”

“是。”润和宝月元曦对我们施礼退下,我送他们到门口,他们一离了沉香亭,就撒欢跑开,只留下一路童声笑语。

“当小孩子可真好,什么都无忧无虑的。”我轻轻叹道。

启悯走到我身边,捏了一下我的掌心,我忙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彼时亭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春分雨水和另两个宫女,其余都在外守候着。好在宫人侍奉在侧也不得抬头直视主子,因此她们都低着头,并未瞧见。

纵使这样,我还是瞪了他一眼。

启悯压低了声音说:“晚上过來,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想起沉香亭的密道,啐他一口,道:“谁要跟你去什么地方,我可得走了。”

启悯笑道:“來不來随你。”说着便退后一步,施礼道:“微臣先行告退,太皇太后也请回宫安歇吧!”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我又羞又气,道一声:“回宫!”

如此心思不定的回到长庆殿,等到孩子们下课,吃过晚膳,陪他们玩一会儿,让乳母哄他们去睡觉,便独自对着梳妆镜发呆。

春分悄悄走进來,问道:“今夜月色好,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睨她一眼,说道:“月半早就过了,哪里有什么好月色!你…你也跟着胡说八道!”

春分笑而不语,我又呆坐片刻,最后低低说道:“春分,给我更衣。”春分抿唇笑道:“是。”

我换上玄色的对襟襦裙,又披上玄色披风,春分在前头提着灯笼,沒让别人跟着,避过众人耳目,往沉香亭而去。

到了沉香亭,里面并无灯火,我只以为启悯还沒到,就让春分在外守着,我进去等他。

等了半晌忽听里面传來一声响动,我吓了一跳,有光晕显现,随后听到启悯低声道:“阿娆,过來。”我心想他必是从密道而來,便走了过去,他笑了笑,握住我的手道:“跟着我,小心脚下。”

原來机关在一组博古架后面,我随他进了密道,走了一段长长的甬道,到了尽头往上,推开一面墙,顿时豁然开朗。

“这儿是金花落的…”

“是我母妃的寝殿,修葺过后,已和从前一样了。”他淡淡的笑了笑,放开我的手,吹灭宫灯。“你还沒见过吧,四处看看。”

第四十四章 私会(二)

金花落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富丽堂皇,沒有过多的金银装饰,反而很有一种寻常人家的质朴无华。瑶琴、云子、碑帖、字画,书案上的一摞书,好似随意放置,旁边大瓮里的卷轴,还有花架上的一盆小花。一切都显得温暖而似曾相识。

“这里真的是按照从前的原貌布置的吗?”我有些好奇,一个宠妃的房间,怎会是这样的呢?

启悯道:“我母妃去后,父皇常常來此,也会带上我,这里是我童年最深刻的记忆。现在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记忆摆放出來的,即便和原來不能一模一样,但至少也相差无几了吧。”

我的手轻轻触摸着琴弦,叹道:“真是沒想到,你父皇和你母妃,像寻常夫妻那样相处。原來他们之间,真的有爱情。”

启悯神色一黯,道:“是啊,可正是因为这份爱情,让我母妃不得不早早离开人世。”

我怔了怔,对他说道:“可至少她在最绚烂的年华遇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并且与他一同坠入爱河。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未必会在对的时间遇到那个对的人。不知自己所爱是谁,不知自己为谁所爱,甚至,不知何为爱。”

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拥入怀中,轻轻抚着我的脊背,叹道:“我庆幸有生之年遇到你,也许不是对的时间,但已是对的人。”静默半晌,他略略放开我,低头看着我的眼眸笑道:“至于时间,我等那拨乱反正的一日。”

我一惊,忙问:“你要做什么?”

他微微苦笑,道:“别惊慌,我现在可什么都做不了。”

我认真的看着他说:“什么都别做,千万别将我俩逼入绝境。”

他长叹,道:“好。”

我忙换了话題,笑道:“今日赏牡丹,润那孩子要给我花戴,可惜我得有个三年不能戴花了。”

他道:“这些日子润很亲近你,这样也好。”

“小孩子哪里记得什么,自然旁人对他怎样,他也待旁人如何了。”他搂着我坐到一旁的榻上,我靠在他肩上,絮絮说着话。“还有宝月那孩子,和元曦咋一处就越來越活泼好动了,小嘴也甜的什么似的。她说我是这宫里最美的,你说,我是最美的吗?”

他亲了亲我的嘴角,笑道:“是,阿娆美貌,无人可及。”

我睁着一双大眼眨了眨,撅着嘴问:“那比之摄政王妃如何?还有摄政王府中那两个貌美如花的侍妾,又如何?”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道:“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嗯?”

我打开他的手,故作不快的说:“摄政王如今权势滔天,这也就罢了,最令人羡慕的还是他府中的娇妻美妾!你可知道当时你府中三人同时传出喜讯來,旁人是怎么议论你的吗?他们说你好能干!”说完最后一个字,我实在憋不出笑了起來,却又不敢大声,只得伏在他怀中咯咯笑着。

他用手指挠了一下我的腰,我立即坐直了身子,就见他哭笑不得的样子,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当时算准了她们受孕的日子,配了补药…而且,只是那么一次,之后我再沒碰过她们。”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的心闷闷的,圈住他的腰,靠进他怀里。

他静静的抱了我一会儿,然后捧起我的脸,吻上我的唇。

我闭上眼,感受着这一久违的充满爱意的吻,他的吻愈渐激烈,抽开披风的活扣,把我压在榻上,离开我的唇沿着脖颈往下,细细的吻着。许久未曾如此亲密的接触过成年男子的我有些手足无措,呼吸急促。

他的掌心已覆上我胸前的丰盈,我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他有些着急的解开我襦裙的带子,迫不及待的除去我的中衣,隔着亵衣含住了我的蓓蕾,我低呼一声。他褪下自己的外袍,整个人都覆上我的身体,仔细看着的脸、我的眼眸。沙哑着声音道:“阿娆,我要你,我等了好久…”

他的火热壮硕隔着亵裤抵在我的下体上,我猛地一个激灵,摇头说道:“不、不行…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阿娆,你不想要我吗?”他并不在意我的拒绝,埋首在我颈间嗅着、吻着,一手撑在旁边,另一只手不规矩的想去褪掉我的亵裤。

我急了,抓住他的手,道:“启悯,不可以!”

他抬起头,困惑的看着我,那眼神里满是抑制的**。

我有些慌乱的穿衣服,红着脸说:“我…我还在孝期,不能这样…”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冷冷道:“难道你还真想为他守孝不成!”

我挣扎着想挣脱开他,可他抓得太紧,非但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还将身上的衣服抖落了下來。他眸色愈渐迷蒙,强行将我拉进怀中,压低了嗓音道:“你早晚都是我的,何必苦苦守着?你的心能守,你的身体守得了么?”他将手指沿着我的身体直入私处,当触及到那丝温润,他低低的笑了起來,凑近我耳畔道:“阿娆,你还是想着我的,是不是?”

“启悯…求你了,不要这样…”我咬了咬唇,含泪哀求道。

“要还是不要?嗯?你可想清楚了。”他故意用手指挑逗我,手段高超,极尽能事。

我想推开他,却四肢软麻,嗫嚅道:“不要,真的不要…”

他低笑:“你这张小嘴只管骗人,可你的身体是不会说谎的。”

我怔怔的看着他,道:“启悯,我不管你和启恒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他是我丈夫,他才去了沒几个月,我怎么能这么快就投进你的怀里?启悯,求你了,别这样,好吗?”

他的目光冷了下來,手指抽离出我的身体,看了我许久,缓缓说道:“好,我不勉强你,我让你守!”说完背转过身,冷冷道,“穿上衣服,自己走吧!”

我默默穿好衣服,打开机关,抹黑从密道里返回,才走了几步,后面一声声响,启悯提着宫灯过來,拉着我的手也不看我,却颇无奈的说:“就是对你狠不下心來,小心脚下,走吧!”

(PS:贵宾超过一千就上启恒番外,嘤嘤嘤嘤,想看启恒番外的用力砸我吧!)

第四十五章 槐花饼

春夏交替之时,午后只觉困乏,朦朦胧胧的睡去,又迷迷糊糊的醒來,睁眼瞧见新换上的浅色帷幔,帷幔外站着几个宫人垂手而立。我转了目光,窗户紧闭,透过翠色的窗纱只看到外面海棠花开得热闹,花影摇曳映在窗格子上,支离横斜。

我因不知时辰,便唤了声:“春分?”春分打了帷幔进來,笑道:“您醒了?”我懒懒的支起螓首,问道:“宝月和元曦呢?”春分笑道:“早上课去了,见您还睡着,就沒进來吵醒您。”我哂笑:“还以为只眯了一小会儿,却不想竟睡得这么沉,扶我起來吧!”

春分对外唤了一声,扶我起來,一众宫人捧着热水毛巾等物进來,我梳洗完毕,换了一身衣裳,去外面坐着。见几子上放了一个食盒,便问:“这是什么?”

春分笑道:“是摄政王命人送來的,说是做的槐花饼,等您午睡起來用些。”

“槐花饼?”我微微怔愣,悠悠想起从前十來岁的时候,和阿齐雅议论前朝宠妃做槐花饼的事,彼时刚好被启悯听到了。

“听说昨日东大内的千株槐树可遭了秧,只怕这会儿槐花都被采尽了呢!”春分掩唇笑道,“咱们王爷对您可真是‘孝心’有加。”

我横她一眼,打开食盒,立即闻到一股馥郁香气,那饼做的也极精致。我叹道:“真是难为他了,只是他这样大张旗鼓,就不怕外人非议么?他与我毕竟是叔嫂,况且年纪相差也不大。”

春分道:“有人的地方总少不了非议,只是南内伺候的人本就不多,加上东大内那儿自从先皇驾崩,亲王太皇太妃离京,随侍的宫人也都放了出去,旁的用不着的,话多的都打发出宫,宫人走的就有大半。您是沒去瞧见,如今这东大内到比咱们南内还冷清些!”

我点点头,道:“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看着这盒点心,又道:“槐花饼难成,放蒸笼上温着,等孩子们下课回來了再吃吧!”

“是。”

我想起一桩旧事,命刘有余开了库房,将那断裂的“鹤鸣”找了出來。我亲自擦干净放置琴身的锦盒上面的灰尘,打开來取出瑶琴,对春分道:“去勤政务本楼瞧瞧两位王爷可还在议事,若是议完事了,请辅政王过來一见。”

不多时,春分就带着启怀过來了,我讶异的说:“这么快就议完事了?”

启怀掸了掸衣袖上的微尘,从容笑道:“闻听太皇太后宣召,微臣不敢怠慢,即刻前來相见。不知太皇太后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有件事想请老师帮忙。”我示意他近前來,抚着伤痕累累的“鹤鸣”说道,“你将‘鹤鸣’送给我沒多久,就被他摔坏了,宫里的匠人都无法将之修好,又不方便拿到宫外去,日子久了,只能束之高阁。今日我拿出來,就是想请老师帮我找能工巧匠修好这把琴。这把琴是老师一直用着的,我想应该知道如何才能使它重获新声。”

启怀看着破损的琴身,微微叹息,道:“太皇太后放心,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修好这把琴的。”

“那就多谢老师了,希望这把琴修好之后,能和老师合奏一曲。”

启怀淡雅一笑,道:“微臣也很期待。”我见了他的笑容有些怔忡,他抬起头见我正瞧着他,愈发笑得温和,问道:“看什么呢?”

我道:“老师穿朝服很是英气,只是我还是喜欢老师从前一袭白衣的样子。”

启怀略略敛了笑意,道:“从前恣意随性惯了的,不比现在,要克己奉公,为朝臣做表率。”

我忖度着问:“老师不喜欢现在这样吗?”

启怀想了想说:“你知道我的性格,崇尚魏晋,不喜拘束。如今到并非不喜欢,只是不比从前自由自在。”

我笑道:“不你从前,就是不喜欢现在了。”

启怀看着我无奈的笑了笑,不知想起了什么,那笑意一直沒有收起。我正要问,外面就报摄政王來了。启怀便起身道:“微臣这就把鹤鸣带出宫去,看能不能修好。”

我道声“有劳”,启悯已大步走了进來,见启怀正要走,便道:“我才來,八皇兄就要走了吗?”看到启怀手中的琴,又问:“这不是八皇兄送给太皇太后的‘鹤鸣’吗?”

我不便多言,只道:“摔坏了,请老师帮忙修好。”不想在这个问題上过多纠缠,就问:“摄政王來有什么事吗?”

启悯看着启怀离开,道:“沒什么事,來给太皇太后请个安罢了。”

我抚了抚额,道:“哀家有些累了,既然摄政王沒要紧的事,就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