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悯看了我好一会儿,神色不愉,道:“是。”

我起身转过脸,低声道:“多谢摄政王的槐花饼,只是以后不必再如此大费周章了,劳神劳力不说,恐怕还会落下口实。春分,送摄政王出去。”我让春分相送,兀自进了内室。

春分回來后说:“奴婢瞧着,摄政王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我不置可否,靠在软榻上说:“随他去吧,他自己要做贼,却还防着别人。”春分踌躇几许,还是问道:“您真的打算就这样了?”我沉默半晌,道:“总要等我过了这三年再说吧!”

我呆坐许久,忽听窗外走廊下传來熟悉而欢快的脚步声,笑容不由自主的溢了出來,起身外出相迎。才到正殿,就听到宝月欢呼道:“母后娘娘,我们回來了!”

雨水笑嘻嘻的说:“大老远就听见大长公主的声音了。”

我忙道:“快去把槐花饼端來。”雨水笑着应下,宝月当先,润在其后,元曦落在最后。宝月扑进我怀里,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和后背,道:“可不许乱跑,瞧你都出汗了。再者,母后和你说了多少遍,要让你皇侄走在最前面,和你元曦哥哥学着些。”

宝月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是,母后。”

润红着脸说:“沒有关系的,姑母喜欢走在哪里都可以。”宝月听了嘻嘻直笑,我正色道:“皇帝虽是宝月的侄儿,却是天子,任何人都不可走在皇上的跟前,包括哀家。否则,天子威严何在?日子久了,容易让人生出僭越之心。”润忙道:“是,孙儿知道了。”我笑了笑,说:“好了,快去洗过手,过來吃点心吧!今天有槐花饼吃。”

“是!”三人都十分高兴,争先恐后的去洗手净脸。

春分笑道:“皇上越來越开朗了,以后一定也会和宝月元曦一样孝敬您的。”

我叹道:“但愿如此吧!不过,有这几个孩子在身边,我也算安慰了。”

(PS:既然大家都不给力,启恒的番外就不上了)

第四十六章 对弈

过了不久,启怀拿着修好的琴來给我,我沒想到这么快就修好了,很是高兴。

“多亏老师了,这么快就修好,老师是找了什么能人不成?”我心情大好,轻轻抚着琴弦,拨弄出声,琴声清脆,一如从前。

启怀见我喜欢,也笑道:“哪里是什么能人,这琴本就是从前我自己做的,自然知道如何修理了。”

我惊讶的说:“是吗?原來老师不光会弹琴,还会做琴。早知如此,就该早些请老师帮忙的。”我调好音,叹道:“许久未弹,恐怕都要生疏了。”纤纤玉指覆上,随手弹出了一曲《汉宫秋月》。

启怀认真的听着,一曲终,他道:“你自小于琴技上天赋极高,即便许久未弹,也无生疏之感。只是这首《汉宫秋月》,太过凄美了。”

我命人将鹤鸣放在他面前,道:“请老师弹奏一曲吧!”

启怀略一沉吟,修长手指轻勾慢挑,袅袅琴音行云流水般淙淙流出。我眯起眼,听得如痴如醉。

曲一终,我却还未回过神來,忽听几声击掌,随即见启悯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说:“八皇兄方才弹的,是《凤求凰》吗?凤兮凤兮归故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八皇兄家中不是已有娇妻美眷,怎的还有求凰?不怕贤王妃知道,吃醋吗?”

启怀神色略显尴尬,我却已沉下脸來,斥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摄政王來了,竟也不知通传一声!”

启悯自顾自的走进來,敛容说道:“不必责怪他们,是本王叫他们不要通传的,若是通传了,岂不是听不到八皇兄这曲天籁了?”说着睨我一眼,淡淡道:“太皇太后兴致倒好。”

“闲极无聊,打发时辰罢了。”我也是淡淡的。

启悯微微一笑道:“既是无聊,方才太皇太后与八皇兄弹了琴,那微臣就陪太皇太后下一局棋如何?”

我不好拒绝,只得吩咐春分:“把棋盘摆上來吧!”

启怀起身告退,启悯巴不得他早些走,闻言道:“那就不送八皇兄了,免得扰了棋路,输了可就不好。”启怀只是笑笑,对我施礼退下。我欲言又止,狠狠瞪了启悯一眼,他只当沒看到。

“太皇太后是随意下着玩儿呢?还是赌什么彩头?”他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咬着牙道:“摄政王觉得什么彩头好呢?”

他捻起一粒云子,盯着我笑道:“若是太皇太后输了,就把‘鹤鸣’赏给微臣吧!”

“你放肆了,”我不悦的提醒他,却见他双眸直直的看着我,那黑如曜石的瞳仁仿佛被清水浸润,清晰的倒影出我的面容。我不由一阵心动,面色绯红,移开了目光。

他勾唇一笑,开始与我对弈。我敛了心神,专心致志的与他厮杀起來。

正胜负难分时,琅琊王妃进來请安。自从元曦进宫读书,高氏恨不得每日都要进宫一趟,我不想她与元曦太过亲近,被我告诫过之后,还是隔三差五就求见一番。我不好过多阻拦,让她每隔五日见元曦一次。今日刚好是她见元曦的日子。

“元曦还未下学,请王妃进來稍坐片刻吧。”我捻着一粒云子,正冥思苦想下在哪里好,吩咐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

高氏进來向我行过礼,大约是沒想到启悯也在,忙施礼道:“原來王爷也在,妾身失礼了。”

启悯淡淡“嗯”了一声,等我下子之后,也下了一子。

我抬头睨他一眼,道:“要不今日就下到这里吧?王妃來了,摄政王每日忙于朝政,已许久不回府了吧?也该好好相陪才是。”

启悯笑道:“太皇太后若是认输,微臣无异议。”

我还真怕他非要“鹤鸣”不可,当下说道:“那就委屈王妃稍坐,哀家定要和摄政王分出胜负不可!”

启悯嘴角眼眸都噙着笑,我“啪”的一声按下一子,他却暧昧的摩挲着我刚放下的云子,笑道:“太皇太后仔细手疼。”

我脸色愈发羞得泛红,斜睨一眼端坐的高氏,见她低眉顺目,面上的表情却很是恍惚。我心底暗叹,示意启悯用心下棋。

又过了半晌,启悯撂下云子,道:“微臣认输了!太皇太后棋艺精湛,微臣…甘拜下风。”

我看着并未见分晓的棋局,笑着说:“摄政王难得认输,想必是王妃在这里,分了心。”高氏听我说到她,忙起身说不敢。启悯漫不经心的说:“输了就是输了,自是我技逊一筹,与旁人有何干系。”声音虽轻,高氏仍听到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看了看他们,道:“倒是哀家说错话了。”

启悯下了阶,嗤笑道:“太皇太后怎么会错?既是微臣输了,至于彩头,微臣明日命人送來。”

“那到不拘什么。”我随口应道。

正说着,雨水笑着走进來道:“皇上和公主、世子下学了。”

高氏激动的转过身,险些就僭越先我一步而出去了,随即反应过來,躬身退到我身后。我并不看她,上前两步,启悯刚好与我并肩一起行至门口。

润首先进來,其后是元曦和宝月,对我行过礼之后,宝月迫不及待的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团白花來,递到我面前:“母后,看!”

“是荼蘼啊!”我笑着点点头,“你又摘花了。”

宝月得意的笑着说:“是荼蘼,母后真聪明!姑姑说,这是春天最后的花了,荼蘼一开,夏天就要到了。母后,我们要去九成宫避暑吗?”

我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小脸儿说:“今年不去避暑,要等你父皇的孝期过了,三年之后,母后再带你去。”

“哦…”宝月撅着嘴不大乐意起來。

启悯闻言说道:“公主想避暑倒也不难,蓬莱山已空置许久,公主择一处居住也可。”

宝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我不忍拂了她的意,只好说:“到时候再看,若实在热了,就让你元曦哥哥陪你去住些日子。”

“母后和皇侄不去吗?”

我笑道:“皇帝要上朝,母后还在守着孝期,你是小孩子,不会有人太与你较真,在东内避暑,想來也沒什么。只是母后是后宫之主,是要为后宫做表率的。”宝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PS:话说这尼玛的谈情说爱真不是个活儿啊!比宫斗还累,老纸要开虐!)

第四十七章 变生不测

当晚,启悯就命人送了彩头进宫,我打开那扁方盒子,见里面是一个羊脂玉的项圈,缀了红宝、蓝宝、翡翠、琥珀、青金石和红珊瑚。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若是戴在太阳光下,恐怕会迷离人眼。

“把这个收好,这么光华夺目,此时是戴不得的。”我吩咐春分收好,想了想又道,“我记得从前他还送过我一支白玉簪子,放在一起吧!还有,我往年做过一个未完的扇套,你也给我找出來。”

春分应诺,开了库房放在一处,找了扇套给我,说:“奴婢瞧着,这项圈的羊脂玉到和那簪子的玉质是一样的,不知是不是一块玉上切下來的。”

“是么。”我淡淡的,并未深究。而是拿起那扇套,重新找了同色的丝线來,对着灯光,熬了一个通宵做完,然后放在锦盒里,命春分送去。“就说彩头不过是一句玩笑,劳摄政王破费了,这是回礼。”

春分笑着接了,亲自去金花落相送。

如今启悯一应起居都在金花落,几乎不回王府。

春分回來后对我说道:“王爷说,多谢您的美意,天热正是用扇子的时候,您的回礼很是贴合他的心意呢!等下了朝,亲自來给您谢恩。”说完,抿着嘴直笑。

我横她一眼,假作不去理会,只叫立夏把今早的早膳准备的丰盛些。

下朝之后,启悯和润一起过來请安,看到一桌子的粥水点心,笑道:“看到这么多美味,微臣还真是饿了,多谢太皇太后体恤。”

我道:“摄政王为江山社稷,劳苦功高,这点也不算什么。”

元曦和宝月也起床过來了,看到这么丰盛的早餐,眼睛一亮。正用时,元曦道:“要是父王每天都來用早膳就好了。”

启悯笑问:“哦?元曦喜欢父王陪你吗?”

元曦道:“这样太皇太后为了款待父王,就会做很多点心,我们就可以多吃一点了。”

我看到启悯脸上尴尬的笑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儿來。启悯很快说道:“那好,为了让我们的元曦和宝月早上能有很多种点心吃,父王以后天天都來。”

元曦嘻嘻笑着,我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这个小馋猫!”

宝月哈哈大笑,元曦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启悯看着我,目光里含着浓浓情意。

润先放下了筷子,启悯道:“皇上用的这样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润忙道:“沒有,是每日早起,皇祖母都吩咐小厨房给我做了点心,让我吃过好去上朝。所以,我现在还不是很饿。”

我道:“他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比不得你们。”

启悯点头道:“是,太皇太后想的很周到。”

用完早膳,启悯去批阅奏折,三个孩子就留下玩耍,玩了一会儿,我检查他们的功课。三人中元曦最是聪颖,几乎能过目不忘,出口成诵。宝月贪玩儿,纵然天资不差,但不肯用心,反正她是女孩子,我便随她去了。倒是润,天资不高,后天努力也不勤,到底有限了。

我叹了口气,放下书,无奈的说:“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润惭愧的低下头,元曦道:“沒关系的皇上,老师不也说了吗?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也许你的专攻就是当皇帝,做学问之类的,就交给我吧!”

我听着觉得好笑,就问:“元曦以后想做学问吗?”

元曦想了想说:“做好了学问,才能成为一个贤明的人,这样才可以辅佐君王,让君王也成为一个贤君。”

我怔了怔,招手让他过來,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他,抚摸着他的眉眼,叹道:“元曦,你知道吗?你长得越來越像你父…父亲了。”

元曦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可是太皇太后,旁人都说我长得像母亲,还有人说…说我长得像您呢!”

我忽然热泪盈眶,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元曦,我的元曦…你承载着父皇与母后的血液,我是多么欣慰,可我又是多么害怕你越來越像我们呐!

宝月在一旁不满的撅起嘴说:“母后!还有我呢!”

我笑着伸开手臂把她也抱进來,笑道:“好,还有你这个小淘气!”却触到润艳羡的目光,也伸手把他拉进來,说:“你们三个啊!要是再长大一些,我都抱不过來了。”

宝月道:“那我们就永远都不长大!”我亲了亲她的脸笑道:“又说傻话!”

日子难得的简单快乐,启悯真的每日早上都过來用早膳,两个大人,三个孩子,竟像一家人相处似的。我以为我的后半生就这样过下去了,想想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还是出了一件我最为担心的事。

五月下旬,天气愈发炎热起來,比往年更热。尤其是午后三个孩子去上课,走一圈回來,小脸儿都红扑扑的。我看这情形,预备着到了六月就让元曦和宝月去蓬莱山上避暑。润虽然不能同去,但我想免了他的晨昏定省,在南熏殿安心读书。

早上,正琢磨这事儿,安排哪些人手跟去。曹红一溜小跑跑进來,扑在地上就道:“太皇太后,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我心里一突,,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曹红禀道:“回太皇太后,皇上正上朝呢,忽然就晕了过去,现如今人已抬去南熏殿,太医们都赶了过去,两位王爷叫奴才速速來回禀。”

我指尖发抖,颤声道:“怎么会这样?皇帝如何了?可是中了暑气?”想想又不应该啊!这大早上的,太阳还沒完全上來呢!一面说着一面下阶,连声道:“摆驾,摆驾!哀家这就去南熏殿看看!定是你们伺候的不好,皇帝本就身子弱,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及至到了南熏殿,我见了润的脸色,心中“咯噔”一下,再等太医们诊脉完毕,沈七悄声对我道:“太皇太后想必是看出來了,皇上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第四十八章 皇帝中毒

我的目光划过影影绰绰的人们,攥紧手心,压低了嗓音问:“可知道是什么毒?”

沈七摇头:“还不知道,微臣已第一时间给皇上催吐,也用银针逼出一些毒來。皇上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一时也沒法醒來,若时间拖得久了,恐怕…”

我头脑发晕,极力镇静,沉声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要怎样才能救醒皇上,你可有把握?”

沈七道:“若是能找到下毒之人,找到解药即可;即便沒有解药,知道皇上所中何毒,也能对症下药,但时间一定要抓紧,若过了十二个时辰皇上沒有好转,那就凶多吉少了。”

“十二个时辰,好!这里就先交给你们,哀家这就去找出那个丧心病狂之人!”我回头冲春分一使眼色,出了寝殿,就见启怀已将伺候皇帝的宫人全都叫了过來,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我看着启怀:“可曾问出什么结果來?”

启怀道:“太医令说皇上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中毒的,而皇上在上朝前用过点心,所有在小厨房和有机会接触到那盘点心的人都在这里了,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來。”

我冷了脸色,狠狠道:“既然都说不清楚,那就不必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來人,把他们全都带进宫正司严加拷问,哀家就不信了,当真沒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成!”

“太皇太后饶命啊!奴才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底下一片哭求之声。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若十二个时辰内不找到解药,润的性命就会不保,到时候就要出大乱子了!

“你们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给皇上试菜的人何在?”皇帝饮食每顿都会有试菜的人,先亲自验过每一道菜式,确定无事,才敢给皇帝食用。可是并未听说还有人中毒,显然,那毒是在试过之后才下的了!

一个小太监跪爬了出來,道:“奴才田桂,是给皇上试菜的,今日早上,也是奴才给皇上试了点心,可、可那点心沒什么呀!要不然,奴才也不会沒事儿了。”

我冷笑道:“你沒事可不能代表那点心沒事!说,还有谁在你试过点心之后,接触过那点心?”

“这…”在场之人都沉默了下來。

启怀扯了扯我的衣袖,低声道:“方才我也去厨房查验过剩下的点心,都无毒,而那点心是论个的,会不会试菜的太监碰巧沒有试到那个有毒的,而皇上就吃了下去呢?”

我额上全是汗珠,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这样就更难查了!启悯呢?他去哪儿了?”

“他方才看了皇上就出去了,想必是安抚那些朝臣。”启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跪着的宫人,“毒害皇上是诛灭九族之罪,这个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我心中一动,既然冒了这样大的险行下毒之事,一定有极大的诱惑!高声道:“來人,传羽林卫高将军!”

不一会儿子陵就身穿铠甲來了,我道:“带上你的人,将这些太监宫女的住处逐个搜查个遍!若是有半分可疑,立即把人押往宫正司!”

“是!”子陵大喝一声,带着一队人前去搜查了。

搜查了一个时辰,的确搜出一些金银首饰,查验之后发现是南熏殿的东西,但那人只承认偷窃,却不承认下毒。我勃然大怒,立刻命子陵将他押往宫正司,让扬长好好治一治他!

启怀忧虑的说:“看起來这些东西确实像赃物,而不是他收取的利益。”

我咬碎一口银牙,发狠道:“既然宫里查不出,就到宫外去查!这些人有不少在宫外都是拖家带口的,一个个都给哀家查清楚!还有,传哀家懿旨,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哀家一定要将那狂徒揪出來,碎尸万段!”

启怀见我这样激动,忙握住我的手,宽慰道:“阿娆,你先别急,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而且太医署的人也有深谙药理者,皇上一定会沒事。”

我看着他清澈而担忧的眸子,长长叹了口气,道:“老师,如果皇帝不幸出事…”我沒有再说下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动乱。

启怀认真的看着我说:“阿娆你放心,我倾尽全力,也会护得你平安。”

我摇了摇头,道:“不光是我,而是护得天下平安。”我亦握住他的手,道:“你是他临终托孤的唯一人选,我不希望他的江山被外人窃取,你已经答应过他,我也希望你答应我,不要让他的江山旁落。”

他只略一犹豫,随即郑重说道:“我也答应你,我…”

“八皇兄答应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不知何时,启悯站在门口,目光冷如刀削般盯着我们相互握在一起的手。

启怀慌忙放开我,我也抽出手,不悦的问道:“你去哪儿了?皇帝如今生死未卜,你…”

启悯冷笑道:“原來太皇太后还知道皇上生死未卜,却等不及和八皇兄卿卿我我了么!”

我大怒:“你!摄政王你什么意思!”

启悯冷冷道:“什么意思太皇太后不明白?可是微臣已看得明白了!”他的眸光划过启怀和我,冷哼一声,径直走入寝殿。

我气得够呛,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吃醋!

未时,宫外搜查的人回來复命,却也沒有任何结果。

我看着床上越來越虚弱的润,心情跌到了低谷。雪上加霜的是,几位老臣求见,说皇上现在极度危险,恐怕支撑不到明日,为了防患未然,让我下旨将在封地的几位亲王都招进京來。不管怎样,他们好歹也是先皇的儿子。言外之意,是怕启怀和启悯两个从中作梗吧!

我心头一团乱麻,随即态度冷淡的驳斥了他们:“太医署的太医们都在全力救治,还不到最后一刻难道你们就像放弃了?若此时下旨,明日皇上醒來又当如何?大人们还是谨守本分为好,旁的事就不必过多置喙了!”

看他们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当即命子陵派羽林卫监视朝中重臣动向,一有异动立即看管起來!

只一天工夫,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南内的人更是觉得岌岌可危,大有天下将乱之势。

而随着天色慢慢暗下來,润也逐渐虚弱,我越來越觉得希望渺茫。也许,润真的躲不过这一劫…而到时的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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