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解药

夜已深了,我仍旧坐在润的床前看着他,他的小脸儿颜色紫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好像正沉浸在一个痛苦的沒有边缘的噩梦里。

春分走上前來,柔声道:“您已坐了大半夜了,要不您就歇会儿吧?奴婢帮您看着皇上,只要皇上一醒过來,奴婢就喊您起來。”

“皇帝醒过來…皇帝,还能醒过來吗?”我喃喃低语。随即抓住春分的手,急急说道,“明日一早,你就带着元曦和宝月去蓬莱山,对外就说去避暑的,我怕明日皇帝醒不來,要乱!”

春分忙问:“那您呢?”

我坚定的摇头说道:“我不能走,我虽能调动霍青的金吾卫和子陵的羽林卫,但也只有两万人马。而京郊大营的十万人马却掌握在启悯手中,若到时他要反,我即便抵挡不住也能撑一段时间,启怀就能到雍州调兵…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启悯反!”

春分落下泪來,叹道:“原先奴婢看着您和王爷,只觉得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偶,可如今…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我也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我还记得那年与他初相遇,他一眼便猜出我是纪氏,而我也对他有朦胧的好感。只可惜,那时我还小,他也正年少。为什么美好的事物都只能发生在小时候呢?长大、年老,真是无趣又危险!”

正说着,禄子进來禀道:“太皇太后,摄政王有要事求见。”

我与春分对视一眼,一下午沒见启悯的人,这大晚上的,他有什么事?

“传他进來。”不管什么事,见了再说。

启悯带着夜风大步走进來,一來略一行礼,就丢给我一样东西,道:“这是解药,快给皇上服下吧!”

我细看那东西,见是一个青瓷小瓶,打开闻了闻,有淡淡的香味,但我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这当真是解药?你从哪儿弄來的?”

启悯道:“现在可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太皇太后尽管一试,反正现在也沒有别的办法能救皇上。”

与其等着明日宣告皇帝死亡,不如放手一搏!

我吩咐春分:“去传几位太医过來。”我摩挲着这个小瓶子,看着启悯,幽幽问道:“你当真愿意奉上解药,而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吗?”

启悯看了我一眼,道:“如果我现在出手,你我就成了永远的敌人,我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险为江山舍你。对我來说,江山、你,我都要,要定了!”

我怔住,太医们鱼贯而入,经过众人查验,确信这小瓶子里的东西无毒,便先给润试了一下,发现润并沒有不适,然后就将药兑了水给润服下。半个时辰后,润脸上的紫黑之气渐渐退散了。

“真的是解药!”沈七大喜。

我的心也落了下來,感激的看了一眼启悯,启悯不言不语的走出寝殿,我忙跟了过去。

启悯在大殿中站定,回头问我:“你在后宫中遭受那么多次的倾轧,有好几次都险些命丧黄泉,如果在其中一次死去,你觉得他会如何呢?”

我不解,沒有立即回答。启悯兀自一笑,道:“其实你应该很清楚,如果那时候你死了,他大约会有那么一点伤心,然后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立一个家世不显的女子为后。”

我知道他说的也许是实话,但还是辩驳道:“他不会让我死的。”

启悯笑道:“只是最后一次为你挡了致命一击,就值得你用一生去守候吗?”

我默然许久,越过他的身体看门外墨汁一般的天空,道:“我和他之间,你不会懂的。”只因我和启恒都是带着前世的夙愿,重生而來。

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一世,还给你了…”

原來,我是來复仇的,而他,是來还债的。

一夜未眠,等到第二日润完全醒了过來,虽然精神看上去差一些,但至少能吃的进东西,我很是欣慰,亲手喂他熬得极粘稠的清粥。

“皇上昨儿可把太皇太后给吓着了,守了您一天一夜,到现在都沒合眼。”春分见一场干戈就此避免,也十分高兴。

润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轻声说道:“都是孙儿太沒用了,让皇祖母担心了。”

我笑笑,说:“沒什么,只要皇帝你好好的就行。以后就由皇祖母亲自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一应都不要旁人插手,可好?”

“有劳皇祖母了,那以后太妃还会來吗?”

“太妃?”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润点点头说:“是啊,以往都是太妃每日早上來陪孙儿用膳的。”

“太妃昨日早上也來了吗?”

“是,她还亲手给孙儿喂点心呢!”

我放下粥碗,交给一旁的霜降,道:“祖母回去看看元曦和宝月,皇帝你乖乖的把粥喝完,好好休息,知道吗?”

“是。”润懂事的答应了。

我站起身走出去,春分也觉得不对,问道:“您觉得此事与太妃有关?”

“皇帝死了,她有什么好处?”我冷冷笑着,不,我险些忘了,她是启悯的人!“走,去见见她!”

來到林氏的住处外面,宫人们忙向我请安,我却看到了两个不该在的人,心底沉了下去,问道:“摄政王也在这里?”

“回太皇太后,摄政王刚來一会儿,要奴才进去禀报吗?”

“不必了!”我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开。我倒要听听,这一大早的他有什么悄悄话要对林氏说!

才到廊下,就听到启悯的声音:“…皇上一死,我就可以自立为帝了…”

是他,是他…竟真的是他!

那一句话如一声惊雷炸响在耳畔,直让我脑中嗡嗡作响。又仿佛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直冻得我浑身发冷,连五脏六腑都仿佛被冰冻住了,刺骨寒冷。我心中闷闷的痛,耳中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反复响彻那一句“自立为帝”!我手脚不听使唤,转身看一眼空中,明晃晃的太阳直刺得我睁不开眼。我已沒有勇气进去问个究竟,只怕他会说出什么更让我惊痛的话來。

(PS:谈情说爱太无聊,随便虐虐,更健康)

第五十章 咫尺天涯

我回到长庆殿,竟似浑浑噩噩,明明已是夏日,却手脚冰凉。

春分看着不忍,道:“也许王爷本意并非如此…”

我惨淡一笑,道:“你不必安慰我,他的解药,本就來得蹊跷。去,把这些日子林氏那里的出入记录给我。”

春分命人找來查阅一番,道:“这一个月來,并沒有王爷去拜会的记录。其实王爷是男子,本就不能随意进出的,况且她的住处并无密道。”随即她又皱起了眉头说:“琅琊王妃高氏?高氏从前进宫只來您这里看望元曦,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林氏那里?她们从前…并无深交。”

我冷冷道:“这还用说吗?他怕我查出來,就让王妃去接洽罢了!”我狠狠按着心口,仿佛这样就能止住痛似的。深吸一口气,又道:“明日你就把元曦和宝月带去蓬莱山吧!从此以后元曦就养在宫中,高氏也不许见!”启悯,既然你先下手,就别怪我狠心了!

既准备让元曦和宝月去避暑,这几个月我便不住在长庆殿,而搬去南熏殿亲自照顾皇帝。整个下午,我都忙着安排此事,到了晚上安静下來,哄了宝月睡着,又匆匆前往南熏殿照看润。

润已睡下,这孩子素來秉气最弱,睡眠轻浅,我不敢吵醒他,便到侧殿坐着。侧殿已打扫好了,明日起我就住在这里,直到润的身体康复为止。

林氏是留不得了,得想个法子处置了才好!

“阿娆?”似有轻声传來,我一惊,忙坐直了身子,衣衫婆娑,启悯从我身后走了过來。是了,南熏殿和金花落极尽,密道更是互通往來,他能从内室出现,倒也不奇怪了。

此时我身边并无伺候的宫人,并不回头,只冷冷问道:“王爷深夜前來,有何要事吗?”

他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想要揽住我,我起身避开,坐到另一面去了。他愣了一下,道:“今日下午我去见你,你却不得空,所以过來看看你。”

我的目光看向别处,淡淡的说:“要是沒别的事,你就回吧!哀家去看过皇帝,也要回去歇着了。”我见他半天沒说话,就起身准备走了,却不想他从后面拉住我,道:“阿娆,毒害皇上的人…可能是太妃林氏。”

我心中冷笑,回头看着他,真想看看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笑道:“是么?林氏何必如此,倒是摄政王您…”我走近他,只与他相差咫尺,却觉得咫尺便是天涯,冷冽目光直射进他的眸中,一字一字的说:“皇上一死,您就能自立为帝了!”

启悯一惊,忙道:“阿娆,你听我解释!”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道:“你若能解释,就先解释一下你的解药是从何而來的吧!”

启悯退后两步,眸色深沉复杂,喃喃道:“阿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又是谁?”那样的心痛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我指着他悲怒交加,“高氏曾于半月前见过林氏,想必就是受了你的指示吧?你明明已经得手,又何必假惺惺的献上解药呢!”

“高氏?”他却似乎比我还震惊。

我已懒得看他做戏,恨声道:“别再让我看到你从密道进來,否则,我就亲手杀了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次日,春分和雨水带着元曦宝月前往蓬莱山避暑,我身边的贴身侍婢则换成春分举荐的叫白露的宫女,和春分一样沉稳,却比春分更沉默寡言。

我刚准备去南熏殿,就传來消息:林氏于昨晚自缢了。

死得倒干脆!

“宫中嫔妃自戕,本朝也有先例,按照先例找一出地方葬了,不许葬入妃陵,也不许按照妃嫔礼下葬!”我吩咐白露去办这件事,顺便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在我身边当差。

搬入南熏殿,润对我的到來显得很高兴,也对元曦和宝月去避暑显得很羡慕。

我笑道:“等皇帝出了孝期,哀家就陪你去九成宫避暑,那里比蓬莱山更有趣。”

“真的吗?多谢皇祖母!”他的眼镜亮亮的,显得很兴奋。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霜降进來禀道:“琅琊王妃求见,说是知道世子去了蓬莱山,请求也一并前去,好方便照顾。”

我沉下脸,冷冷道:“不准她去!让她在府里好好闭门思过,若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告诉她,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她虽是王妃,却也是高氏女!”

霜降低眉顺目的应了退下,润大约从沒见过我这样,有些怯怯的。

我笑笑说:“皇帝不要害怕,这世上有些人啊,就得好好敲打一番才知道收敛,若一味放纵,她就不知好歹了。”

“是。”润小声的应了声。

到底还是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能等他再长大一些了。

傍晚启怀和启悯來请安,我态度冷冷的,他们也识趣的沒有多留,我却留下启怀用膳,让启悯先走了。

启怀似乎看出了什么,晚膳之后问我:“你和十五弟之间,似乎出了什么事。”

我直言不讳的告诉他皇帝中毒一事与启悯有关,将那日在林氏殿外听到的话也说了出來,并道:“老师在朝堂上一定要看好他,不要让所有的朝臣都收入他的势力之下。这一次皇帝逃过一劫,我并不敢保证以后还能有这次的幸运了。”

启怀却似乎并不相信,道:“可是,若真的是他所为,他何必又交出解药呢?”

我沉默半晌,道:“也许,他沒料到我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想过早与我为敌吧!”

启怀摇头叹道:“可是你看现在,你已经将他推到了敌人的位置。”

我紧咬下唇,仍道:“总之,你帮我看着朝堂上就是了,就当是以防万一吧!”

启怀道:“好,我会帮你看着朝堂上的动向,他的权力过大,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我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我想收元曦为义子,以后就教养在我身边,不必回摄政王府了。”

启怀怔住,第一反应便是:“你要拿元曦当人质?”

我只道:“这件事我势在必行,所以请老师一定要帮我!”他自然不会明白,元曦从前是人质,收养入宫中,才是让他脱离人质!

第五十一章 收为义子

如今朝中表面上分为三派,摄政王一派,辅政王一派以及保皇派,其实说到底就是两派,因为启怀大公无私,只想辅佐君王,所以他的那一派人也可称作保皇派。保皇派除了他们,还有先帝以及孝敬太子留下的人,以及我曾经的后党利益为先,润若是出事,我这个太皇太后也会跟着遭殃。而摄政王一派,他们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扶持启悯为帝,虽然现在他们的目的还沒有明显表露,但总有一天会露出真面目。

当启怀在朝堂上提出我的要求时,保皇派自然十分乐意,而摄政王一派除了启悯保持缄默,其余人都极力反对!当然了,他们都把元曦视作未來的小主人了!如果元曦被我收养,那么启悯就不得不受制于我。

据说当天的早朝两派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也沒有得出一个结论!

支持我的人说:“太皇太后膝下只有一位公主,而摄政王世子从小就与太皇太后作伴,如今又在宫中读书,还和公主一同去蓬莱山避暑,与养在宫中无异,收为义子,不过是更加名正言顺而已。日后大长公主出嫁了,世子还能陪伴太皇太后左右,以解寂寥。”

而反对我的人则是这样的观点:“太皇太后并非膝下空虚,而且本朝从來就沒有太后收养义子的先例,若是收养义女还说得过去!况且从前收养的义女都有公主的封号。收养义子,那么这个孩子不也成了先帝的义子?难道也要有亲王的封号吗?”

启怀事后告诉了我,并说:“两帮人吵得厉害,我看若沒有十五弟亲自点头,恐怕这件事会比较棘手。”

我道:“我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否则我早就利用太皇太后的名义下一道旨意就是了!可是我若下了旨意,他就不得不遵守,若不遵守便是抗旨,到时候不光他会落下个不忠不孝的名声,我也不好做!”

启怀叹道:“我知道,你是不想和他撕破脸皮。这样,我去探探十五弟的口风,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若他为了顾全情义愿意元曦在你身边,是再好不过的了。”

话音刚落,白露就进來禀道:“太皇太后,摄政王求见。”

我与启怀对视一眼,道:“请他进來吧!”

启悯走了进來,看到我与启怀最坐在一起,眼神一暗,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八皇兄总是比臣弟快一步。”随即见礼,然后道:“太皇太后既然喜欢元曦,要留他在宫中,是元曦和微臣的福气。”

我笑了笑,问:“这么说,你愿意将元曦留在宫中,作为哀家的义子了?”

他也笑了笑,说:“只要您高兴,有什么不可以呢!”

“好!”我笑着看着他,“摄政王不愧是肱骨之臣,为表忠心,委屈王爷和王妃了。好在府上还有两个女儿,不过可惜她们的生母位分实在太过低下,否则封个郡主也好。这样吧,不如哀家做主,为摄政王娶位侧妃如何?”

启悯面色变了数变,眼神骤然生冷,看着我,又看了看启怀,似笑非笑的说:“微臣府中已有娇妻美妾,就不劳太皇太后挂心了,只是八皇兄家中至今只有一位王妃,且王妃至今无子,您还是多关心一下吧!微臣还要去勤政务本楼,先行告退!”

他一走,启怀也起身道:“微臣也先行告退了。”

“老师,请等一下。”我挥手屏退众人,走到他面前,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他刚才说的…我也不是沒想过。老师,您既已娶了明姑娘,又何必…这样对她,有些不公平了。”

启怀微笑着摇摇头,道:“我若真的将她当做妻子,那才是对她的不公平。”

我怔忡,略一想却也明白:他不爱她,只能娶她当王妃,却不能真正当她是妻子。如果勉强,只会让彼此都受伤。

就好像我心里想着启恒,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启悯。

我笑笑说:“那么,就等到你心里的位置空了,再把她当做你的妻子吧!”

他笑着点点头,退了出去。可我却依旧迷惘:要忘记一个人,究竟需要多久?一辈子?也许一辈子都忘不了吧!

下午,我看着润睡午觉,白露匆匆而來,在我耳边禀道:“太皇太后,摄政王妃在外哭求。”

我不悦的皱起眉头,沉声道:“她哭求什么?”

白露道:“她…她求您把世子还给她。”

我冷哼一声,道:“让她回去!此事哀家与摄政王已商定妥当了,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随意更改的。”

白露应下去劝说,却不想她还沒回來复命,我就听到高氏在外高喊:“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臣妾求您把元曦还给臣妾吧!臣妾求求您了!臣妾只有元曦这一个儿子啊!”

我看了看润不安的蹙了蹙眉,连忙轻轻拍了几下,示意乳母哄着。起身快步走到外面,白露正在劝诫着什么,可是高氏却不为所动,依旧望着大殿高声哭喊着。

我皱着眉走到门口,高氏跪在阶下,看到我出來又往前跪行了几步,求道:“太皇太后…”

“皇帝正在午休,你这样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我打断她,“哀家叫你回去你不听,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吗?”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只是想求您把元曦还给臣妾,臣妾真的不能沒有元曦啊!”她哭着说道。

我道:“哀家理解你做‘母亲’的心情,但是,哀家不能答应你。况且,此事摄政王也无异议,王妃如此前來,摄政王可知道?”

高氏垂下头,不用她说,启悯必定是不知道的了。

所以我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还是回去吧!瞒着摄政王到哀家这里來要人,恐怕你们夫妻之间会生隙。”

高氏紧咬牙关,默默啜泣着。

远处,启悯大步走來,一來便向我请罪。

我冷冷一笑:“南熏殿的动向,摄政王知道的还真是快呢!王妃,这下你该不要担心了吧?不光是哀家和元曦,连皇帝的一举一动,摄政王都是清清楚楚的!”

高氏惊讶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启悯,竟晕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 占有

第二天,启悯上表愿意将元曦留在宫中,作为我的义子。

我官方的赏赐了一些东西过去,以示恩典。

启悯自然要带着高氏來谢恩,但因为高氏“病了”,所以未能前來。

我已摆好棋局,示意启悯与我再下一局。

“要说服那些幕僚,不容易吧?”我一面说一面吃掉了他一个子。

他苦笑几分,落下一子,道:“的确不容易,但是为了表示微臣对太皇太后的忠心,微臣只能这么做。”

我也相继落下一子,抬眸道:“王妃那里,你要多多安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