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大嘴巴愣了好半天,他很快脱去了上衣,我才尖叫起來:“住手!住手!”他才不会听我的,自顾自把裤子也脱了,我捂着眼睛大叫:“混蛋!流氓!”

“哗啦”一声,他跳进浴桶,水满了出去,我闭着眼使劲推他,他却拉着我的顺势把我拥进了怀里。彼此的身体贴合,我瞪大眼睛,才看到他唇边带笑,我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男女共浴,这还是头一次。

“你…你…你不能勉强我!”情急之下,我说出这句话。

他眉毛扬了扬,说:“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和你洗个澡而已。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又发烧了吗?”他伸手來摸,我连忙躲开,打开了他的手。他却不生气,另一只手紧紧搂住我的腰,我挣扎不得,越是挣扎反而会有摩擦。

我回避着他的眼神,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洗好了,让我出去。”

他含着我的耳垂低声道:“这么快就洗好了?再泡一会儿吧!”

我一阵恍惚,启恒…他也很喜欢吻我的耳垂,喜欢感受我的轻颤。我闭上眼,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喃喃道:“别动…”

他在我耳边轻笑两声,爱抚着我的脊背,我身子轻轻一颤,环住他的脖子。相拥了一会儿,他勾起我的下巴,狠狠衔住我的唇吮吸着,我只觉晕眩,几乎喘不过气來。他的舌头用力撬开贝齿,探进口中缠住我的舌尖。我嘤咛一声,浑身发软,双眼迷蒙的看着他的脸,心底却默默唤着:启恒、启恒…

他的双手缓缓在我身上游弋,将我压在浴桶边缘,坚硬的下体抵在我双腿间。我半跪着,双腿紧紧并拢在一起,他意欲分开我的双腿,只要再一用力,他就能完全占有我了。

我的心慌起來,提醒自己他不是启恒,他不是!

“不…不行…”唇齿交缠间,我溢出低语。

他揉捏着我的纤腰,轻喘道:“你觉得现在,还停得下來吗?”

“不…不…”我想推开他,可是有气无力。小声的哀求道:“我的身体还沒完全康复…我、我还沒准备好!”

“可我已经准备好了,而且,蓄势待发。”他深深凝着我,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下体上。我惊叫一声,什、什么!是我的手太小了吗?竟然握不住…这样的庞然大物,我的身体怎么会受得了呢!

“不要,不要!”我奋力挣扎起來,水花四溅,贺戮蹙眉放开我。我畏缩着说道:“我真的不太舒服…”

他的眸光冷了下來,脸色阴沉,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正觉得害怕时,外面传來阿齐力的声音:“可汗,在下有要事求见!”贺戮还是一动不动,我小声提醒道:“别误了事。”

他豁然起身,那庞然巨物就在我面前,我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忙转过去当作不见。

他跃出浴桶随意擦了一下水渍就穿上衣服出去了,我心有余悸了好一会儿,才出了浴桶,穿上新做的胡服,叫侍女进來绞干头发,靠着炭炉烘干。

天气越发暖和,大约再过沒几日牙帐就要迁徙去北面的千泉了,这次逃跑不成,迁徙之后,恐怕已经沒有下次了。

我长叹一声,准备出去走走,经过贺戮身旁,他叫住了我,脸上阴晴不定,我看了一眼阿齐力,他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贺戮对我冷冷一笑:“太皇太后?”我不解的看着他,他从王座上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缓缓说道:“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就沒有太皇太后了。”

我的心“砰砰”狂跳,感觉像出了事,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贺戮冷笑两声,转身对阿齐力说:“你告诉她!我若说了,只怕她不信!”

阿齐力抬眸看了我一眼,很快又垂下,低声说道:“玉门关传來消息,汉人皇帝大赦天下,太皇太后…薨逝。皇家上下守丧三年…”

“你胡说什么!”我攥着手心,轻斥道。

阿齐力看着我说:“我并沒有胡说,玉门关内百姓家家户户都换上了白幡…你如果实在不信,可以登上山顶,完全能看到玉门关内的情形。”

我脚下发软,踉跄了两步,阿齐力满目同情,正要上前來扶我,我摆了摆手,喃喃道:“太皇太后薨逝…这世上再也沒有太皇太后,沒有纪芙虞了…我还怎么回去…我回去了算什么…”

贺戮一把提起我,沉着脸说:“如今,你还想着回去?你的后路已经断了,即便回去,也沒人会承认你!皇宫里的人,已经决定彻底将你遗忘!除了留在这里,你别无去处!”

我漠然的看着他,眼眶生涩,却不觉心痛,只觉麻木。

回不去了,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PS:不好意思大家,之前太大意有处硬伤,和西突厥交界的地方是玉门关,不是雁门关,特此更正。)

第十四章 千泉

四月下旬,牙帐拔营,往北迁移。

从双河到千泉,途中要经过一片沙漠,大队人马通过,前后花了大约半个多月。沒有车,只有骆驼队和马队,我骑在骆驼上,头上戴着帏帽,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免得被**的阳光灼伤。

五月,此处已进入夏季了。

一望无际的沙漠,看不到尽头,即便我前前后后都有人,耳边还能听到驼铃声,我还是生出了对世间万物的敬畏之心。

只有到了这样的天地间,才会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忽而忆起从前和春分说的话來,后宫的女人正是不知天地宽广,所以才会斗!女人,只会想成为那个弹丸之地的主人,而男人,则想着如何变成雄鹰,成为这天地的主人!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了,一个是不知天地之宽广守着门户斗个沒完,一个是知道疆土的无垠才想着征服。

我回头看了一眼阿齐力,掀开帏帽笑道:“我终于找到一处可以安葬自己的地方了。”

阿齐力骑着马,走快两步到我身边,问道:“你想葬在哪里?”随即低声道:“西京太皇太后的金棺已经葬入先帝陵寝了,恐怕你真的要别地而葬了。”

“是啊,所以我才会这么说。”我淡淡的笑了笑,指着这片黄沙说,“等我死了,就葬在这里。”

阿齐力好奇的问:“为什么会想到在这儿?我们突厥是火葬,你是汉人,汉人都是土葬,那也要择一处风水宝地才是,怎么会想到沙漠呢?”

“因为这里亘古不变,”我叹道,“除了黄沙就是黄沙,沒有一丝变动。我如果葬在这里,不管过了一百年还是一千年,我的骸骨还是那副骸骨,不会被腐朽。”

阿齐力怔了怔,笑道:“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那,你可有最不想安葬的地方呢?”

“水里!”我很快说道。

“为何?”

我皱皱眉,嘀咕说:“会被泡的很难看的,而且…还会被鱼吃掉。”

阿齐力哑然失笑,然后说:“可是若在沙漠里,也会被飞鸟吃了呢!天葬,听说过吗?”

我看着天空划过飞鸟的羽翅,吐了吐舌头,道:“不说了,怪慎人的!”

阿齐力笑起來,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贺戮听到这儿的笑声,回头看了一眼,驱马來到我身旁,冷冷看了我一眼。即便隔着帏帽,我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悦。阿齐力识趣的退到了后面,贺戮对我伸出手:“过來!”

“不要,”我看了一眼之前与他并肩前行的步真,她正回头望这儿瞧呢,我忙拒绝了!

贺戮才不会管我拒绝与否,搂着我的腰把我抱到他前面,我挣扎了一下,不满的说:“还嫌我被鞭子抽得不够么!”他把马鞭塞进我手里,一夹马腹,飓风加快了步子上前,他道:“她要是再敢抽你,你就抽回去!我的女人可不是这么懦弱的!”

我摸着乌金的马鞭手柄,低声道:“真的抽了她,谁知你会不会又心疼了呢!”、

他狠狠一捏我的手,我吃痛吸了口气。他御马至最前,回首高声对大家说了一句,众人应和,加快了脚步。

半个月后,行营抵达千泉,千泉位于天山北麓,库腊加特河上游一带,既有森林,又有草甸和千股泉水,景致十分优美。

牙帐所在地不再是安营搭帐,而是白墙穹顶的宫殿,掩映在林泉之间。虽然不及西京皇宫,但也别有一种异域风情。

我好奇的抬着头打量着殿中墙壁上的壁画,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色彩斑斓,有突厥人,也有汉人,似乎在讲述着一个个绚烂多姿的故事。

我被壁画吸引,驻足不前,两个侍女小声的提醒了两句。我想着在这里要过上五个月,到也不急于一时,先跟着她们去了住处。终于不用和贺戮挤在一个帐篷里了,贺戮的住处在前面的大殿,我就在后面的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只隔了一道走廊。

连续赶了十几天的路,我确实很累了,让她们打了水來我先洗个澡,换了一身轻便的胡服,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比起在沙漠里,这里的确很凉爽,比九成宫还要舒适。

九成宫啊…西京,我遥远的故乡,这辈子我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了。

启悯,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呢?沒有我,你的皇权、你的帝位都唾手可得,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你去得到想要的一切了。

我闭上眼,轻轻唤了一声:“启悯…”

醒來,已是傍晚,贺戮说过今晚有什么篝火晚会,侍女立在一旁等我起身更衣。

我换上一套大红色的胡服,头发也和突厥女孩一样结成了麻花小辫,但沒有她们那么多,只是象征性的结了几根,其余的头发则自然垂下。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除了肤色白皙,我看上去和一个突厥女孩沒什么两样了。

既來之,则安之。

要我穿过一片沙漠逃跑,那是沒有可能的事。

所以,我只能在这儿等上五个月,等到十月回到双河,再另行打算吧!

侍女给我身上挂了一些银饰,说:“可汗送给你的。”我笑了笑,低头看了看银饰,和她们一起出去,先找贺戮,再与贺戮一起参加什么篝火晚会。

贺戮看到我这身打扮很是满意,不过他说还缺了一样东西,然后命人不知从哪里找來一块绣着细碎银饰的大红色头巾,亲自为我包上。红头巾一直垂到了我的脚踝,和我的衣服很配,我歪着头看着他,他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我妩媚的笑了笑,说:“很美吧?都看呆了。”

他瞪我一眼,冷冷道:“再美,也只配得上做我的侍妾!”

我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道:“是啊,只有步真才配得上当您的可敦!”

门口叮当几声,步真欢快的跑了进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只是步真看到我也在,原本欢快的脸上立即满是阴霾。她上下打量着我,和贺戮说了什么,贺戮冷着脸沒理她。她又看向我,咬着牙点点头,用马鞭指了指我,转身走了。

我连忙从贺戮腰间把乌金马鞭夺了过來,他蹙眉:“你要做什么?”我一本正经的说:“以备不时之需!”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你想用这个和步真抗衡么?沒学过鞭法的人,控制不住这根鞭子。”

我立即道:“那你教我!”

“好!”他爽快的答应了,“明天就开始教你,骑马、扬鞭,这些都是在草原生存的技能,你还想学什么,我都教给你。只是今晚你得跟在我身边,伺候我!”说到最后一句,他一把抱住我的腰,贴着他的身体。

我连忙把马鞭还给他,摸了摸被撞疼的胸口。他哈哈大笑,拉着我的手大步走出去。

(PS:选第四个选项的亲真是重口味中的重口味啊!简直就是川香麻辣味啦!)

第十五章 学鞭法

篝火晚会就是一群人,围着一堆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贺戮坐在主位上,我被他像夹小鸡一样夹在怀里,看了一眼两旁的部落首领,他们的怀里也抱着一两个妙龄女子,不由得微微蹙眉,挪了挪身子。贺戮低头看了我一眼,手臂收拢,让我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们高声用突厥语说笑着,我听不懂,遂拿了贺戮的腰刀切羊肉玩儿。我把羊肉切得一小块一小块,他并未在意,等到他低下头找他的羊腿时,却只看到了一桌的碎肉。

我抬头冲他笑笑,他目瞪口呆,我以为他定要斥责我,却听他淡淡说了句:“小心伤了手。”便收了腰刀。我正诧异间,席间一声碰撞声,接着便是有人高声怒骂,我抬起头,右下首一个首领站起身來,狠狠打了伺候他的女子一耳光。那女子被打倒在地,捂着脸一声不吭的跪趴着。

那女子只是不小心撞翻了他的酒碗…

我惊骇的看着那女子被拖了下去,又看了看旁人,旁人似乎都不以为意,好像此事已见怪不怪了似的。

贺戮说了什么,那首领嘟嘟囔囔的,将另一个女子粗暴的搂在怀里,说了一句,引來周围人大笑。贺戮一击掌,一群歌舞伎上前献上歌舞。

我心惊胆寒,突厥人只重视嫡妻,对于位卑如侍妾的女子则是召之即來挥之即去,一个不满便弃之若敝履。想想我也不过是贺戮的“侍妾”,形同女奴,他待我倒是不错。如果因为这点枝末小节就触怒了他,我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一曲歌舞结束,正思付间,又一声高亢的女声平地响起。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声音传來的方向,随着那声音渐渐逼近,一个靓丽的红色身影映入人们的眼帘。

“步真?”我低语了一声,看向贺戮,他面目冷峻,表情淡定,沒有一丝动容。

步真踏着舞步缓缓走來,绕着篝火转了一圈,步真的父亲射舍提墩脸上难掩骄傲之色。随后,她就來到贺戮面前,一边高歌一边提起酒壶给贺戮倒了满满一一碗酒,递到贺戮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贺戮身上,我隐隐感觉到了贺戮的不悦,正准备悄悄脱离他的手臂,他却用力一揽,我险些撞在桌上,忙用手抱在他的胸前。

步真继续举着手臂高歌,只是那声音从高亢到婉转,又至凄厉,让人闻之不忍。

要是今夜贺戮让步真在众人面前沒脸,只怕步真会更加憎恶我了。

我哀求似的看着贺戮,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襟。他皱皱眉,推开我,站起身接过了步真手中的酒碗。我逃也似的退后几步,步真见贺戮喝了酒,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

我退到一旁的阿齐力身边,小声问:“喝了她的酒,是不是就等于接受了她的爱意?”

阿齐力道:“只是接受,并不代表回赠。若要回赠,就要自己斟一碗酒给她,然后唱歌给她听。”

又要贺戮唱歌啊?我低声嘻嘻笑起來,阿齐力笑着睨我一眼,道:“你笑什么?贺戮不仅能征善战,也很能歌善舞,你可别小瞧了他。”

他也能歌善舞?我看着已经坐下的贺戮,脑海中浮现出他唱歌跳舞的情形,顿时打了个寒噤。

这时,不知从哪儿又出來两个少女,纷纷向贺戮敬酒。她们的服饰高贵,并不像一般女子,我不解问阿齐力,阿齐力说:“这是其他部落挑选出的两位贵女,也是竞争可敦的人选。”

看來可敦人选争得很激烈呢!我还以为步真是众望所归,沒想到她也不是一枝独秀啊!

这回,贺戮倒是很爽快的就接了两人的酒,全部喝光了。

步真的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了,贺戮又举起酒碗,向在座诸位首领敬酒。这么一打岔,步真的情绪也沒人会在意,只是一直到结束,她都愤愤的瞪着我。

看來我得尽快跟贺戮学好防身的本领了!

我才回房睡下,贺戮就满身酒气的走了进來,推开正欲扶他的侍女,挥手让她们都退了下去。我坐起身,挪了一下蜡烛,问道:“你不在自己房中睡觉,到我这儿來做什么?”

他一言不发,脱了靴子就躺在了我身边,双手枕着后脑勺,闭上眼。

我愣了好半晌,见他并无动作,呼吸平稳,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便吹灭了蜡烛,躺下睡觉。才一躺下,就被他拉进了怀里,我正要挣扎,他只是将略带薄茧我手掌贴在我小腹上,并无进一步的动作。也许,他只是想睡个安稳觉吧?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然入睡。

第二天,贺戮开始教我鞭法。

要学会如何使鞭,就要先学会如何躲避别人的鞭子。

贺戮在我身上的重要部位都绑上牛皮,换了一根最轻的鞭子,让我学着躲避。

刚开始的时候,我难免被抽得很惨,好在做了防护措施,并不是很痛。练了三四日,总算能躲过他一招半式,从前练舞,身体只是轻盈,如今是越发灵活了起來。

这天下午,我又练了大半晌,贺戮倒是很有耐心,看天色不早,便说:“明天你可以学鞭法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吧!”这时辰他似乎要去议事,我便也准备回去沐浴更衣,贺戮皱皱眉,道:“每次洗澡都麻烦,还要侍女打水回去,如今天气这么热,你在泉水里洗洗不就好了!”

我促狭的笑道:“我怕有小毛贼偷看啊!”他一愣,冷眼瞥我一下,转身走了。我笑着回去,泡了澡,换上干净衣裳,又绞干了头发,包上红头巾天气炎热,來这儿做的几件新胡服都是大红色的,尤显得我肤白貌美,纤腰楚楚。

忽的,侍女慌慌张张的走了进來,对我磕了个头,然后指了指门口。

我诧异的走到门口,并未见什么人,可是当我刚转过身,就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随即倒了下去。在失去知觉前的一瞬,我看到了步真的脸。

真是倒霉…就不能等到我学成了再來作弄我么!

第十六章 喂狼

可是等我醒來我才发现,她可不是作弄我,而是存心要我的命!

我被倒吊在一棵树上,周围昏暗,全是高耸入云的古木。想來,此处应是森林深处无疑了。我叹了口气,向上仰起身子,摸了摸双足上的绳子,是粗糙的麻绳!我咬了咬牙,摸索着想解开,可是那结扣不是中原的打结方式,解了半天,还是纹丝不动。无法,我只得继续吊着!

好在小时候练舞为了基本功扎实,我每天都会像这样倒吊着一个时辰,就当是重温一下苦中作乐了!

可是过了大半个时辰,我脑中血液倒冲,耳边嗡嗡作响。心下无奈惊惧至极,真是年纪大了,才这么会儿就受不住了!我费力的仰起身子,抓住脚上的绳索,让头部不再那么难受。

贺戮,你这会儿死哪儿去了!

谁來救救我呀!

身子仰着也支撑不了多久,我只得又倒回去。到处都是黑暗一片,我睁大眼睛想看清四周,可却是徒劳。

正当我的心境陷入绝望。眼前忽然出现了亮光,而且不止一点,有好几处。只是那亮光极其奇怪,是绿色的。我仔细分辨,待那亮光越來越近,我才大惊失色:是狼群!

狼群渐渐向我靠拢,将我围在其中,口中发出低吼。那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心里发毛,想要仰起身,却只觉得手脚发软,指尖都颤抖起來。

“走开,走开!不要过來!”我大声呼喝着,可是它们怎么可能听懂我说的,有一只狼已经近前,咬住了我垂落下的头巾。“啊!快走开啊!”我用手护住头巾,可是那只狼却丝毫沒有松口,头巾被撕下一块,另一只狼扑了过來,我不知哪儿來的力气,用力向上仰,抓住脚踝上的绳子,可是头巾已被它们扯落,撕碎了。

我紧紧抓住绳索,不让自己掉下去,群狼在下面打转,有几只跳起來想咬我,我又往上爬了一下,沒被咬到。可是我知道这样支撑不了多久的,向旁边伸出手,勾住大树,双手抱在树干上。只是这棵树很粗,我只抱了一半,手指狠狠扣着树皮,不让自己滑下去。

可是时间久了,我手上的力气骤然减小,身子往下滑着,手臂上的衣料单薄,一滑就被磨破了。

想不到,我沒死在后宫那么惨烈的争斗里,沒死在被追杀逃亡的自裁里,沒死在突厥营帐的羞辱里,却要死在…死在这个原始森林,葬身狼腹。

“贺戮,你他/妈/的…”本想破口大骂,却不想出声如此微弱无助。

我看了一眼下面,有几只狼不耐烦的抛开了,但还是有好几只在徘徊着。抱着树干的手臂缓缓下滑,我绝望的闭上眼尸骨无存,这是最惨的死法了,比葬身大海还要凄惨啊!

耳边好像传來了马蹄声,我立即睁开眼,仔细倾听,真的是马蹄声!

“救命!救命啊!”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力呼喊着。可是马蹄声只响了一会儿,又消失了。

我怔在那里,眼泪簌簌而下,元曦、宝月,母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启悯,我再也…

当我正准备撒手的时候,马蹄声再次响起,又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射入狼头,应声倒下。其余狼群低吼着四散逃开,我回头一看,火光忽闪里,贺戮一人当先手拿弓箭,见狼群逃走,他又拿起一支箭,射向我的方向。

我脚下一轻,身子向下坠去,还未及落地,就被贺戮抱起,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