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只看向前方,棱角分明的下颚,薄削的唇紧紧抿着…我微微一笑,头脑昏沉,晕了过去。

睁开眼,贺戮背对着我坐在床边,我微微一动,才觉得手臂和手掌都火辣辣的疼。贺戮回过头,面无表情的说:“你醒了。”

我蹙了蹙眉,无奈的看着自己被纱布缠着的双臂。他道:“只是破了皮,过两天就沒事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他答非所问的说:“我已经惩罚了舍提墩步真,她以后不敢再來找你麻烦了。”是步真告诉他的?她沒那么好心吧?既然想要我的命,怎么会轻易告诉贺戮我的所在。

我眨了眨眼:“你对她用刑了?”

他只冷哼一声,沒答话。侍女端了食物进來,他扶起我亲自喂我。我看那侍女并不是从前照顾我的,就问:“原來的那两个呢?”

他冷冷道:“她们照顾不好你,我把她们都杀了!”

“什么?你疯了吗?”我愣住。

“若不是她们沒有尽忠职守,你怎么会遭遇这么大的危险?别人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差一点就被狼群吃了!”他怒气冲冲的说完这些话,把碗放进我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看着碗里的白粥,怔愣许久。

皮肉伤的确很快就好了,可是因为用力过猛,我的两只手臂好几天都沒抬得起來。

新來的侍女摸不清我的脾气喜好,又不会说简单的汉语,我只觉处处不顺手,很是苦恼了一番。

最后,我不得不向贺戮提要求:“给我找个会说汉语的侍女來!”

贺戮不悦:“这里距玉门关有千里之遥,要找一个会说汉语的突厥人,难得很!”

阿齐力欲言又止,我一指他,道:“那就张榜去找嘛!要是找不到,我就用他了!”

贺戮斜睨着阿齐力,阿齐力忙低下头,然后说道:“我记得前段时间有一队从庭州來的骆驼商队,庭州汉人和突厥人参杂,多半会说两方的语言…”不等他说完,贺戮就道:“那就张榜,找一个会说汉语的突厥女人,最好要有点功夫在身。”

阿齐力忙应诺:“是。”抬起头时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笑了笑。

不过,说着简单,要真的找到一个既会说汉语,又要会功夫,还得是突厥人的女子,谈何容易。

挑了十來天都沒挑出一个合适的,最后只得放低了要求,一个月后,阿齐力将挑选出來的几名女子带到我跟前让我自己选一个中意的。

(最后的选择

A:香蕉,B:切糕,C:轮流吃,D:一起吃

沒想到反而是选第四个选项的人最多,你们想让我把弯的启悯和粗的贺戮一起收了,口味忒重了些!)

第十七章 敏敏

我一眼就看到其中有个汉女,她虽然跪着,但比其他女子都高出一个头,肤色也比其他女子白皙,长相并不突出,但不知为何我的目光被她吸引了。

“怎么还有个汉女?”贺戮不由自主的皱着眉头。

阿齐力忙道:“她的丈夫是突厥人,被汉人杀死了,她走投无路…不过,她也是最符合条件的了,会说汉语,会认字,还会些拳脚功夫。”

贺戮不语,看着我,我走上前去,俯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子抬起头,对我嫣然一笑,道:“我叫敏敏。”声音低沉沙哑,并不像寻常女子的清脆。

我一愣,这种情况下,她并沒有感到害怕和惶恐,反而能随遇而安,我对她更多了几分好感。遂站起身对贺戮道:“我就要她了。”

贺戮盯着敏敏,敏敏只是垂着头,贺戮只好说:“你喜欢就留下吧!”

我拉起敏敏的手对她友善的笑了笑,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并不像做过粗活的人,我不仅心下生疑。

“多谢小姐,”她微笑着对我屈膝行礼,我猛然心头大震这是宫里的礼节,她怎么…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却已低下头,恭顺的走在我身侧。

贺戮走在前面,闻言回头说:“不是小姐,是夫人。”

我瞪他一眼,又看了下敏敏,她面上波澜不禁,只是眸中寒光一闪。我心中翻滚着惊涛骇浪,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等下沒人的时候,我再好好问她。

把敏敏带回住处,告诉她她就住在我隔壁,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叫她的。又告诉了一些该注意的地方,然后静静的看着她。她站在那里,同样看着我,我反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房中并无别人,我深吸一口气,问道:“是谁让你來的?”

她笑道:“小姐觉得呢?”

“是启悯吗?”我忙问道。

她眸色一暗,低声说:“你还记得…还记得摄政王吗?”

我心中哀痛,道:“我怎么可能忘了他!只怕…只怕他皇权在手,已把我忘了吧!”

敏敏急道:“你沒有忘了他,他自然也沒有忘了你!否则…他也不会派我來救你了。”

我顿时热泪盈眶,拉着她的手道:“真的是启悯让你來救我的?他…他还好吗?他不是受了伤,伤得重不重,现在如何了?元曦和宝月他们都好吗?”

敏敏笑了笑,拉着我坐在床边,道:“你一下子问了那么多,我怎么回答你?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听了敏敏对我说的,我才知道启悯当日中箭昏迷,沒想到伤口竟然感染了,昏迷了半个月,好不容易被救醒,等到伤势完全康复,距离我被俘虏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启怀一直对外说太皇太后闭门养病,沒有说出我被俘虏的事,但是我这么久沒露面,启悯醒來后怕突厥发难以我來威胁朝廷,也怕宫中有人怀疑,所以宣布太皇太后薨逝,然后派人來营救。

“原本我四月就出來了,可是混入庭州实在太困难,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牙帐却又迁徙到了这儿,我跟着商队过來,却不想商队在沙漠里遭遇了龙卷风…好在我命大活了下來,无意中看到了皇榜,我就來碰碰运气,沒想到真的遇到了你。”说完了这些,她又道,“世子和公主都好,只是十分挂念你。”

我默默听着,眼眶生涩,擦了擦眼角,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牙帐里呢?”

敏敏冷冷一笑,道:“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所有西突厥的人都在传,可汗俘获了一个汉女,对她极尽宠爱,甚至为了她…”她咬着牙沒说下去,可是眼里十分森寒。

她是启悯派來的人,我能理解她对贺戮的反感,也许她误会我跟贺戮之间的事了。

“其实…”我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看着她希冀的目光,我摇了摇头,“我跟贺戮的事不必对你解释,若我能离开这里重见启悯,我自会对他言明。”

敏敏却道:“摄政王并非对此一无所知。”

我道:“他能信我固然好,若不肯信我…我与他怕是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敏敏沉默了下來,我的心也闷闷的,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脑中却是一团乱麻,我不想和启悯走到那一步,可是我跟贺戮,确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她走到我身边,主动打破了沉闷,对我道:“阿娆小姐,我相信你和那突厥人之间沒什么,摄政王也会信你的。”

我对她勉强笑了笑,有些疲惫的说:“好了,我待会儿要去跟贺戮学鞭法,你就在这儿歇着吧!”

敏敏道:“我还是跟着你吧,这儿我不熟悉,要是被人撞破恐怕不妥。”

我想想也是,就带着她一同去泉边。现在我的鞭法已经小有所成了,躲避别人的鞭子沒问題,也能自己出招,贺戮说一般人已经不是对我的对手,但要胜过步真,还需勤加练习。

我看着敏敏脚步轻盈,忽然心生一计,问道:“敏敏,阿齐力说你会武功,你都会哪些?”

敏敏笑道:“刀剑拳脚轻功,这些都会一点,你想学吗?只是学这些很辛苦,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不用害怕。”

不愧是启悯派來的人,连说话方式都跟他很像。我笑了笑,道:“这个以后再说吧!对了,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启悯的,他似乎很信任你,不然也不会派你來救我了。”

敏敏道:“我从小就跟在王爷身边,王爷的心意,我也能忖度一二。”

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啊!我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正笑盈盈的看着我,个头比我还高一个头,身材跟男人似的!我撇撇嘴,幸亏姿色一般,启悯应该不会看上她吧!见我正看她,她笑问:“小姐在看什么?”

“沒什么!”我脸一红,暗骂自己多心,转过身走出去,却听到她在身后低笑了两声,我心下暗恼,但现在只能依附于她,还是先别得罪她的好。

敏敏就这样留了下來,我到不指望她真的來伺候我,只要她先弄清了这里的地形,再伺机带我离开这儿就好。

第十八章 步真被打

除了睡觉,敏敏一刻不离的跟在我身边,我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贺戮十分不满。

教习我鞭法时,贺戮显得心不在焉,竟不轻不重的被我抽了一击,到把我自己给惊着了。

我看着自己的鞭子,喃喃自语:“我有这么厉害啦?”

贺戮道:“是我一时大意,用不着太得意!”

我还是很得意的冲他扬扬眉,忽听空中一声嘶鸣,贺戮对着上面吹了声口哨,一只苍鹰俯冲下來,落在贺戮肩头。只是那苍鹰扑下來的势头极强,险些冲撞了我,敏敏本在我几丈远处,那苍鹰飞下來时她一个箭步过來将我拉在她怀里。我的脸碰到她胸前软软的一块,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虽然自己也有,但还是第一次触到旁的女人胸部。

我忙推开敏敏,瞪着苍鹰骂道:“要死了,又扑我一头灰!小心下次我抓住你拔光你的毛!”

苍鹰傲然立在贺戮肩头,头转向一边,直接将我无视。

这只苍鹰是贺戮养的,性子桀骜不驯,一直盘旋在天山的悬崖峭壁上。之前喂养小鹰,现在又回到贺戮这儿來了,每次贺戮召唤,它从空中俯冲下來,都会扇我一头的灰!

敏敏帮我捋着头发,我看看苍鹰,又看看贺戮,总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不就是轻轻抽了他一下么!

身后传來马蹄声,贺戮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來,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也不由得心头哀叹:真是冤家路窄!我退到贺戮身边,低声道:“你不是说她不会再來找我麻烦了吗?”

贺戮皱眉道:“先看看再说。”

我撇撇嘴,也是,指不定人家是來找她相好的。

步真跳下马,走到贺戮跟前,看也不看我一眼,只管和贺戮说话。我暗叹一声,对敏敏使个眼色,和她走到了一旁。敏敏问我:“她是谁?”

我道:“射舍提墩的女儿,贺戮的青梅竹马。”

敏敏似笑非笑的说:“她好像很不喜欢你。”

我瞪她一眼,总觉得她不像伺候人的,说话做事沒有一点下人的样子。真不知道启悯是怎么调/教她的,还是平日里就是这样纵着她呢?若果真如此,可见她在启悯心中分量不一帮。可是,我从沒听启悯说过这个人,但…启悯沒和我说的事太多了,可不止这一个!

我烦躁的用鞭子抽着两旁的野草,贺戮忽然叫住了我。

“干嘛?”我沒好气的瞪着他。

贺戮下巴一扬,道:“步真想和你比试一下鞭法,你意下如何?”

我练习鞭法,本就是不想再被步真欺负,要是能知道步真的底细如何,倒也是好的。况且当着贺戮的面,她也不敢将我怎样。便不怕死的应了句:“好啊,比就比!”

步真轻蔑的斜我一眼,解下了腰间的软鞭,我看了看自己手中毫无分量的鞭子,目光落在贺戮手中。贺戮道:“这鞭子你驾驭不了,先用你那根凑合着用吧!”

步真轻斥一声,摆好步伐,手中软鞭扬起,击向我的面门。我忙退开两步避了,暗骂这小蹄子心思歹毒想破我的相啊!她第一招就如此凌厉,我也不敢怠慢,全神贯注的应接她的招式。

刚开始几招还游刃有余,可是到了后來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她的软鞭灵活似蛇,在她手中像活了一般,每一击都击向我的要害。而我的鞭子太轻,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最后,步真看出我的破绽,鞭尾扫过我的眉心,击向我胸口,我一个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她抽到,敏敏顿时上前揪住鞭子,笑道:“比试而已,点到即止就好,何必一定要伤人性命呢!”

步真想抽出鞭子,却被敏敏紧紧抓住,步真懊恼之下,对敏敏出手,可她哪里是敏敏的对手,三招之内就被敏敏打倒在地。

步真坐在地上哇哇乱叫,我看着她那狼狈样子强忍着沒笑出來,对贺戮道:“我的婢女不懂事,冲撞了步真小姐,真是对不住了。”

贺戮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敏敏,敏敏已经退在我身后,低眉顺目的站着。

我轻咳一声,好奇的问贺戮:“这么盯着人家做什么?你不会是看上我的婢女了吧?”

他冷冷看我一眼,走过去扶起步真,对她说了几句。步真怒目瞪着我,我耸耸肩,道:“你陪着她吧!我先回去了。”

路上,敏敏问我:“刚才情急之下得罪了她,不会有什么问題吧?”

我笑道:“能有什么问題,我到觉得你下手还不够狠,沒能好好教训她呢!”

她奇道:“你也不喜欢她吗?”

我白她一眼,说道:“那女人心肠狠毒着呢!几次三番险些要了我的命,要不是为了对付她,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学鞭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自己强大,沒人能保护得了我!”

敏敏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缓的说:“你在这里,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说:“沒事,都过去了,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她一路上都沒再说话。想必心里对我有几分同情吧!

我以为和步真的比试只是一个小插曲,却不想隔日我还沒起床,贺戮就大步走进我的房间,对我说:“步真被人打了。”

“啊?”我错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贺戮道:“昨晚步真被人打了,昏迷在泉边,射舍提墩才派人找到了她,伤势虽不重,恐怕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了。”我还是沒回过神來,他又道:“现在射舍提墩大肆查找凶手,这几天你就待在房中,不要出去了。”

我反应过來,蹙眉道:“难道你以为是我?我可沒那本事!”

“你当然沒那本事,”贺戮冷冷道,扫视一圈,“你的侍女呢?怎么不见她來伺候?”

我一面穿衣起身一面道:“给我打水去了吧,怎么,你该不会怀疑是她?”

贺戮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我露出的细腰,我忙系好腰带,他回过头,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第十九章 我喜欢女人

敏敏打了洗脸水进來,给我拧干帕子擦脸,又去端了早饭进來,把早饭放在桌上,给我收拾床铺。我手中拿着帕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敏敏的一系列动作。她终于发现了我,叠好被子,笑着问:“你这是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花吗?”

“你…”我指着她说了个字,她眉目清澈的看着我,我走到她身边直直的盯着她。“昨晚你去哪儿了?”

她笑道:“大晚上的自然在房里睡觉了。”

“是么?”我挑了挑眉,“那我昨晚去你房间怎么沒看到你啊?”

敏敏一愣,随即道:“哦?那不知小姐是什么时辰去我房里的呢?”

“我…我也忘了,但你能告诉我昨晚你去哪儿了吗?是不是跑到步真家揍她去了?”我哪儿是真的去看她了呀,只是想诓出她的话來罢了。

敏敏笑了笑说:“小姐真是会开玩笑,我只是睡不着出去走走而已,怎么会…”

我立即打断她的话:“你好像对步真被打一点都不吃惊呢!还有,昨晚我根本沒去看你。”我擦好脸,准备吃早饭,然后笑着对她说:“这几天我们就好好待在房间不要出去了,免得被人查出來是你动的手,我可就要被连累了。”

我吃完早饭,收拾好一切,坐在床边跟敏敏说话:“虽然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出气,但这种时候你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敏敏当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眸色深沉,道:“这里虽然不像西京皇宫那样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但是随时都会有巡营的士兵。晚上的防范比白天更加严密,如果要从这里逃出去的话,只靠我们两个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沉吟片刻,问道:“启悯只派了你一个人來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道:“只有我一个。”

我咬了咬下唇,想想说:“我知道从这儿逃走很困难,就算能离开牙帐,想要穿过沙漠也是不可能的。除非等到十月牙帐迁回双河,从双河逃脱会简单一些。”虽然我知道从双河逃走比较简单,但我已经失败了一次,蹙蹙眉,又对她道:“可是之前我有过一次失败的逃亡,贺戮对我防范的很紧。”

“或者我们可以混进商队里,让商队带我们离开沙漠。”她道。

我眼前一亮,随即又暗下來,道:“先躲过射舍提墩的排查吧!而且,你也说了,逃出牙帐也很难呐!”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结了,敏敏似乎为了打破沉闷,笑着问我:“等你离开这里,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愣了一下,倒是从沒想过这个问題。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们家摄政王已经将我除名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就算回到西京,还能怎么办!”

敏敏忙道:“其实,你可以换一个身份回到他身边啊!”

我笑着摇头,走到窗边站着,走廊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队突厥兵。我皱了皱眉头,自从敏敏來了这里,贺戮似乎很介意她的武功,况且她又是汉人…只是,如果真的怀疑她了,何必又放任她在我身边呢?

见我沒有回答她的话,敏敏有些急了,追问道:“难道你不想回到摄政王身边吗?”

“回到他身边?那又能如何呢?”我嘲讽似的一笑,转过身看着她焦急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我回不回到启悯身边,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我以另一个身份回去,我的容貌还是这样,那些故人难道就不会认得出來我吗?况且,我已不是纪氏芙虞了,而他身边,早已有了原配高氏。”

敏敏忽然抱住我的肩膀让我看着她,竟似情深款款的说道:“我…我是说摄政王的心里从來都沒有过别人,他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我被她吓得怔住,她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放开我。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她低下头,回避着我,低声道:“你不肯跟他在一起,莫非你已变心?喜欢上那个贺戮了不成?”

“你胡说八道!”我高声斥责。

她对我施以一礼:“是我僭越了,不该说这些,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离开,刚才被她抱住的地方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我把掌心贴过去,分明什么都沒有,可是为什么…那么熟悉。

她到底是启悯的什么人?

我一整天都神思恍惚的,晚上贺戮过來看我,见我的眉头一直都沒展开,勾了勾唇角,道:“现在知道害怕了?”

“害怕什么?”我先是一愣,然后知道他会错意,以为我在担心步真的事,不屑的撇撇嘴,说:“沒什么可害怕的,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么说的确是你的侍女所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