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和萧子裴站在观战台前,身后跟着几个文臣,萧泠的八千南疆兵在观战台下,看起来一脸的蠢蠢欲动。萧可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萧泠,笑着说:“萧泠,什么时候让朕看看南疆兵的英姿。”

萧泠站在台上,越看越心惊,只觉得脊背上冷汗直冒:“臣的这些兵,还不够陛下塞塞牙缝的。”

“兵不贵多而贵精,”一旁的萧子裴插话说,“臣昨日看了世子的南疆兵,训练有素,精明强悍,善于机变,假以时日,定然是支骁勇之军。”

“乾王爷见笑了,臣麾下有位都尉,带兵很有一套,只是和乾王爷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萧泠谦逊地说。

萧可朝他身后看看,说:“萧泠,你手下倒有不少能人,昨日你那两个仆从呢?怎么没来?”

“他们两人既无品级,有未受封,臣怎敢造次,在队伍里呢。”萧泠回答说。

萧可往下看了看,正好迎上了那萧文四处张望的视线,不由得嘴角勉强往上扯了一下:“强将手下无弱兵,他们两个一定也是个高手,皇兄,你且让朱将军暂歇片刻,让南疆军和世子的那两个仆从来显显身手。”

萧泠吃了一惊,刚想拒绝,却见传令兵手中令旗一挥,场中的中原军秩序井然,不一会儿就把场地空了出来。他无奈,只好冲着自己手下的吴都尉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萧文和余定风也卷入了队伍之中。

南疆兵精神抖擞,领兵都尉和一名发令手策马来到号令台上,抡起了台上进军的大鼓,顿时,南疆兵随着令旗不断变化着队形,不时地在马上翻腾,一个个英姿勃发,随即,令旗一变,南疆兵又分为两队,在马上捉对儿厮杀起来。

正在此时,一匹马十分突兀地站在中间,马上的人东倒西歪,使劲用手在鼻子前扇着,显然被飞扬的尘土呛到了,不一会儿,那人一勒缰绳,那马匹漫无目的地走了几下,恢恢地仰脖叫了两声,马上那人使劲地踢了一下马肚想催马上前,只是那马好像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萧可在台上看得真切,半晌都没有说话。萧泠擦了一把冷汗,说:“陛下恕罪,萧文他是文职,其实是不会行军打仗的。”

“哦,原来如此。”萧可淡淡地说。

说话间,远远地只见萧文有些发怒,大声呵斥着□的马匹,末了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那马前蹄腾空,差点把萧文甩下马背,萧可看得心惊,忍不住身子前倾,抓着了观战台的栏杆。

只见那萧文紧握着缰绳,把整个人都贴在马背上,任那马嘶鸣颠簸了一番,又伸手出去在那马头上轻轻拍了几下,不一会儿,那马便温驯了起来,健步如飞,在场地里转悠着,终于找了了和它捉对的人和马:余定风沉默地看着它,手微微扬起,显然是准备着一个不对劲就把它立毙手下呢。

两个人胡乱比划了两下,在观战的众人眼里,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惨不忍睹,萧泠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造孽啊,这南疆兵的威名算是毁在你们俩手里了。

不一会儿,演练结束,八千南疆兵队列整齐,在观战台前齐声喝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如雷鸣,英姿勃发,只除了队尾那两个:一个姿态潇洒,一个狼狈不堪。

萧可定定地看了很久,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好,南疆兵果然名不虚传,萧泠,愿你能像王叔一样,在南疆扬我皇族威名,使我南疆永保太平!来人呐,赏!”

萧泠心中惭愧,硬着头皮领了赏,刚想下去拜托那两位祖宗不要再来凑热闹了,却只听见萧可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萧泠,你那仆从叫萧文是不是?不知怎的,朕看他亲切的很,这几日调到我帐里随身伺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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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在营帐里磨蹭了半晌,最后还是磨无可磨,接到了让他即刻前往萧可营帐的圣旨。临行前,萧泠跟在他身后,啰啰嗦嗦地念叨了将近有半个时辰,生怕他行差踏错,害了自己更害了定王府。余定风却一脸的漠然,冷冷地送给萧泠八个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萧泠语塞,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把他拉到角落里,叮嘱说:“万一要是有个不对,你不要硬来,等我来救你。”

萧文咧嘴一笑:“你救得了我吗?”

萧泠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掠过一丝受伤的神情:“救不了也要救,不是你说的吗?两肋插刀。”

余定风在一旁神色复杂,低声说:“我给你的药收好了没有?”

萧文紧张地摸了摸衣袖,点了点头,忽然好象想到了什么:“你上次说查查古籍,查出什么名堂了没有?”

余定风怔了一下,犹豫着没有说话,门外传旨太监不耐烦地催了起来,萧文赶紧丢下一句“查出来了告诉我!”便急匆匆地走了。

此时正值晚膳的时候,一路上飘来了一阵阵饭菜的香味,萧文今天折腾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公公,今天晚膳吃什么?”

那位公公瞟了他一眼,笑着说:“小公子,陛下让你即刻觐见,你却耽搁了这么久,不让你吃顿板子就不错了。”

萧文吓了一跳,呐呐地说:“陛下现在这么凶?”

那位公公见起到了威慑的效果,满意地点头说:“总而言之,你小心点伺候,别动什么歪脑筋就是了。”

说着说着,萧可的大帐就在眼前了,远远地,萧文只看见一个身形站在帐前,玉树临风,英朗隽秀,忽然之间便不能控制住自己,眼底涌起了一阵热意。

“怎么这么慢?”萧可缓缓地踱着步子走了上来,冷冷地说。

萧文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一说就带着哭音。

旁边那位公公只好应声说:“公子和世子殿下说了一会儿话,就晚了。”

萧可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伸出手去,抬起了萧文的下巴:“莫不是舍不得世子殿下吗?”

萧文被迫抬起头来,看着萧可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眸之间寒意逼人,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小声地说:“不是的,只是忽然离开,有些惶恐而已。”

萧可指尖用力,想要使劲地捏他的下巴,用力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一甩手,大步往帐里走去。走了几步,回头一看,萧文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由得喝道:“傻站着干什么?到里面来伺候朕用膳!”

大帐里摆着一桌饭菜,行军在外,萧可素来不太讲究膳食,平日里只是三、四个小菜,有荤有素,烦闷时加几壶小酒。今日不知怎么了,他特意吩咐伙房上了几个拿手好菜:香葱醋鱼、龙须凤爪、莼菜羹、水晶肴蹄…各位大厨们纷纷使出了浑身解数,不仅味香,而且形美,令人食指大动。

萧可在桌子旁坐下了,看了看跟在身旁的萧文,皱着眉头说:“斟酒。”

萧文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犹豫了一下,帮萧可斟了半杯酒。

萧可一仰脖便一饮而尽,伸筷夹了一块鱼,被香葱闷住的鱼肉露了出来,顿时香气四溢。他刚把鱼放进嘴里,只听到一旁“咕嘟”一声,他愣了一下,往萧文那里一看,只见他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

“很饿吗?”萧可慢条斯理地问。

萧文缩了缩脖子,把视线从鱼上恋恋不舍地挪开,低声说:“不饿。”

“那就好。”萧可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杯子,示意他倒酒。

萧文迟疑着,又为他倒了半杯,看着他又一饮而尽,实在忍不住了:“陛下,你的头痛之症未好,不可多饮,不如小人去帮你泡杯花茶,以茶代酒,也甚是风雅。”

萧可嘲弄地看着他:“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朕事事顺遂,自然要夜夜笙歌,美酒作伴,这才来得惬意。”

萧文顿时呆了一呆,颇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不吭声了。

萧可又吃了几筷鸭肉,舀了几勺汤,也不让萧文倒酒了,自饮自斟,不一会儿就把一壶酒喝完了,随后吩咐萧文:“朕让厨房做了些甜点,你去帮朕拿来。”

萧文应声去了,厨房早就把甜点放在了一个食盒里,一件件地点给他看:水晶豆泥糕、芝麻香酥饼、云片酥…他把食盒拿在手上,只觉得那香味一阵阵地飘上来,勾得人心痒痒的,看看左右黑漆漆地没人,他飞快地从里面拿出了一块芝麻香酥饼,三下五除二放进了嘴里,不一会儿就滑进了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谁再说文渊没有肥来,我就和你急!掀桌!

第 47 章

萧文走进营帐的时候,萧可已经斜靠在软榻上睡着了,双颊因为酒意而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皱,仿佛梦中仍有什么事情决断不下。

萧文蹑手蹑脚地走到萧可面前,看看四下无人,轻轻地唤了一声:“陛下!”见萧可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痴痴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在他的眉间虚空摸了两把,低声说:“为什么皱着眉头?在梦里也这么恨我吗?”

没有人回答。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托腮想了一会儿,把目光又落在了那桌子上,满桌丰盛的菜肴才动了几筷子,依然十分诱惑,他的肚子忍不住又咕噜叫了一声。

刚才那块芝麻香酥饼狼吞虎咽了下去,肚子反而更饿了,而且,看起来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有让他出去用膳的意思,只怕到时候也只能吃上几个冷馒头。萧文心一横,慢慢地爬了过去,在每样菜上都小心地吃了两口,最后拿起了一个凤爪,啃了两下,忽然听到身后萧可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萧文飞速地把那个凤爪放进了衣袖里,抹了一把嘴,应声道:“陛下,小人在帮你收拾桌子。”

萧可轻哼了一声说:“难得你这么勤快,放着吧,下人会来收拾的。”

萧文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这是用完膳了吗?小人可否告退?”

萧可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古怪,良久,他淡淡地说:“去换件衣服吧,酸臭得很。给你一盏茶的时间,立刻回来,伺候朕入寝。”

萧文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挣扎着说:“陛下,这于礼不合,不是有专门伺候入寝的公公吗?只怕小人毛手毛脚的,反而惹得陛下不舒服。”

萧可没有说话,只是用双指捏紧了那只小酒盅,不一会儿,只听得“啪”的一声,酒盅裂成了两半。

萧文打了一个寒颤,立刻识时务地说:“是,小人即刻便回。”

萧可目视着他的背影走出了大帐,忽然指尖微微颤抖,疾步走到那个食盒旁边打了开来,一看,五块芝麻香酥饼果然只剩了四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中间。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仰天长笑起来,那笑声带了点悲凉,又带了点愤怒,让人听了心慌慌的。

不一会儿,萧文换了一身长衫回到了帐里,只见萧可束手站在一幅画像前,背影显得有些忧郁。他的心猛跳了两下,不敢说话,只好站在他的身后。

“女人的心思你会猜吗?”萧可忽然开口问道。

“小人愚钝,不会。”萧文谨慎地回答。

“朕赐你无罪,你倒是说说,画上这位女子,她此刻正在想什么?”萧可淡淡地问。

萧文飞速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如芒刺在背,小心翼翼地说:“她必是想着和陛下蒹葭情深,比翼双飞。”

“哦?朕怎么看着她好似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萧可冷冷地说,“这幅画挂在这里,朕每天可以抬头看到,提醒着朕有多愚蠢,多可笑。”

萧文的心绞痛了一下,仿佛有把刀子在胸口反反复复地绞着,“陛下…不可能…”他几乎不能自已,张了张嘴,却不得不狼狈地低下头,一滴泪滴落在了地上。

萧可回过头来,嘲弄地笑了笑:“咦,你在这里难过些什么?”

萧文困难地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萧可凝视着他,良久,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死…死什么死,难道朕是这么一个残暴之人吗…”

他喃喃地说着,然后振作了一下精神,伸手说:“来,帮朕宽衣。”

萧文呆了呆,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萧可的身旁,伸手开始解他身上的盘扣。两个人离得很近,一股男性的气息在身旁流窜,让萧文不由得耳根有些发红,手也渐渐抖了起来,颈上的一颗扣子怎么解也解不开。

萧可的手缓缓地覆在他的手上,低声说:“来,把那袢子往外拉一拉,对,再把扣坨往外顶一下,真笨…”

萧文心里狐疑,却不得不听从他的指挥,终于将最紧的扣子解了开来,玄色的龙袍打开了,里面是一层薄薄的小衣。

“去拿册书来,朕乏了,你读给朕听听。”萧可走到床前,躺了下来,慢悠悠地说。

萧文在一旁的书架上挑了一本话本,搬了个锦绣墩子,坐在床边,读了起来。他的声音生涩而尖锐,听起来有些刺耳。可萧可却听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嘴唇。

这话本煞是有趣,写的是一个闺阁女子上山进香的途中,偶遇一个风趣幽默的赶考男子,两个人在寺庙中谈天说地,渐渐喜欢上了对方。萧文读着读着,不由得沉浸到故事之中,左边的唇角微微翘起,渐渐漾成了一个微笑。

“你笑什么?看起来好狡诈。”萧可努力控制着自己想摸上去的手,淡淡地说。

萧文一怔,隐隐觉得这话有点熟悉,也不及细想,答道:“我笑那女子如此狡猾,明明喜欢却还骗人家是个狐妖。”

“世上女子,善于骗者居多。”萧可轻哼了一声。

萧文张嘴想反驳,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低头又念了起来。又读了好一阵子,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问道:“陛下,不知道小人什么时候可以歇一歇?”

萧可把脸一沉:“歇什么?朕喜欢听,一直不要停。”

萧文急了:“陛下,这都快三更了,该睡了,小人忙碌了一天,又饿又困,再不休息,明天没有精神服侍陛下了。”

萧可冷冷地说:“朕一整个晚上都要听,不然朕就睡不着。”

萧文张大了嘴,呐呐地说:“什么?要读一个晚上?”

“你方才不是说君忧臣劳吗?怎么,念会书你就受不了了?”萧可瞥了他一眼,“朕整夜睡不着的时候,你在哪里?”

萧文呆了一下,情不自禁地问:“陛下,你的头痛之疾莫不是就是这样落下的?”

萧可只是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萧文再也没有废话,大帐里只回绕着他低低的诵读声,不一会儿,萧可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过了一会儿,一旁的红烛爆了一下灯芯,再一会儿,烛火慢慢地熄灭了。

萧文屏息停了下来,死死地盯着萧可隐隐的轮廓,慢慢地凑了过去,却见萧可翻了个身,喃喃地嘟囔了一句:“念…不许…停…”

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张嘴居然背起那话本来,如悬河泻水,流畅无比,想来是以前早就不知道读了几遍。四周漆黑一片,他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无所顾忌地往眼前这个君王看去,看着看着,腥咸的泪水渐渐地在脸上肆虐,一滴滴地掉在胸口——终于,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流泪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抵抗不了困意的侵袭,头一点一点地,背诵声渐渐地低了下来,趴在了萧可的床上。迷迷糊糊间,他好像觉得有人把他抱了起来,温柔地擦去了他眼角的泪痕,低低地在他耳边诉说着什么,他努力想听,却什么也听不清,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萧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龙床上,天色已经大亮,他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四处看看,大帐里空无一人,萧可不在,桌上放着几个肉包子,一碗皮蛋瘦肉粥,还有几碟小菜。他再也不敢去偷吃,只好疾步走到帐外,刚想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陛下有令,公子你不得离开大帐半步。”

“我饿了,要去吃早饭。”萧文愕然说,眼前这人他认识,叫杨名,御前一等带刀侍卫。

“早饭已经送来,请在帐里用便是。”杨名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不对,这于礼不合!”萧文争辩着就想往外走。

只听得“铮”的一声,杨名拔剑出鞘,双眼血红,怒喝道:“好,你要走,就从我的尸首上走出去,反正我数次有负陛下重托,活着也是凭添笑话!”说着,他把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萧文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杨大人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不出去就不出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着,他只好悻悻地退回了大帐里。既来之,则安之,包子香甜,粥品滑腻,不一会儿,他就把早膳吃了个底朝天,又到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靠在软榻上看了起来。

杨名每隔一会儿便走进来瞧瞧,萧文也不以为杵,只是抬起头来朝他笑笑:“杨大人放心,我说不走便不走,杀了我也不走。”

杨名只是充耳不闻,在大帐里走了两圈,仔细查看一番,便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萧文在软榻上小憩了一会儿,心里颇为想念萧可,他早就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只是总想着呆在萧可身边能多看他两眼,这样,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总还能记得他的音容笑貌。

盼啊盼啊,他站在大帐的窗口,一直盼到日落西山,终于听到了萧可的声音,不由得心里开怀,早早地边挑开帘帐迎了上去,顿时,他颇有些失落,萧可不是一个人,身旁一个男子笑语晏晏,他认识,正是大楚国君以前的书僮楚易。

作者有话要说:杨大人发怒了!文渊你是不是愧疚啦,木事木事,把你家小方屏许配给他好了,嘎嘎嘎

第 48 章

萧可把楚易请进了屋里,笑着说:“行军在外,甚是简陋,楚大人莫要笑话。”

“哪里哪里,大衍物产肥美,各种物件巧夺天工,臣自那年到过大衍后,便一直十分向往,多次和陛下提及两国要多加交流,互通有无。”楚易也笑容满面。

“楚大人此言,倒是和那方文渊的想法不谋而合。”萧可若有所思地说。

“哦?看来方大人真是臣的知音啊,哪日相遇,一定要好好攀谈一番。”楚易笑嘻嘻地说。

“刚才楚大人在中军大帐所言,铿锵有力,真情流露,朕也忍不住感动莫名,大人要是重游大衍,朕一定重礼以待。”萧可说着,瞥了一眼萧文,“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茶!”

萧文愣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手忙脚乱地倒茶。照理说,此时萧可应和这楚易水火不容才是,怎么反而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

楚易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探究:“陛下用人真是出人意表,这位仆从乍看之下平常无奇,细看几眼却觉得仪神隽秀,臣差点失眼了。”

萧可看了萧文一眼,冷冷地说:“还不快快谢过楚大人谬赞?”

萧文赶紧拱手说:“承蒙大人夸奖,小人惶恐。”

楚易的眉头一皱,眼神顿时亮了起来,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你姓甚名谁,仙乡何处?”

萧文飞快地瞟了萧可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地饮着茶,并没有半分不悦的意思,只好答道:“小人贱名,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