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里只剩下了余定风和方文渊两个人,方文渊看着萧靖的背影,笑着说:“这小子真会闹腾,有他在,热闹多了。”

余定风啜饮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那岂不是我很无趣?”

“怎么会,你惜字如金,字字珠玑,每个字我都要细细品味,生怕漏了其中精髓。”方文渊摇头晃脑地说。

余定风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微微笑了笑。

方文渊不免呆了呆:余定风向来都面无表情,很少见他露出笑容,这一笑,让他脸上淡漠的神情消失不见,那严肃的轮廓顿时柔和不少。“定风,你要多笑笑,”方文渊惊叹起来,“你笑起来很帅气,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一定有侠女会拜倒在你的脚下!”

余定风的耳根有些发红,掩饰地低下头,又饮了一口酒。

方文渊举起杯子在他的酒杯上敲了一敲,叹息着说:“你们都要走了,又剩下我一个人,甚是无趣。”

“别忘记你说要来余阳观。”余定风闷声说。

方文渊眉头微蹙,忽然贼兮兮地一笑:“等我先哄陛下一阵子,到时候瞅个机会缠着陛下答应我。”

余定风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有些同情那九五之尊,只怕他心里再不愿意,也抵不过眼前这个女子的软语相求。

不一会儿,楼下的几位相熟的大臣随着萧泠和萧靖走了上来,户部的曲侍郎,国子监的王大人,御史中丞冯大人…一个个轮流过来和方文渊、余定风干了一杯,如今的方文渊,虽然没有什么一官半职,却是陛下面前实打实的大红人。

雅室里正热闹着呢,忽然众人只觉得一阵冷气从敞开的大门处灌了进来,回头一看,只见萧可一身便装,慢慢地从门外踱了进来:“众位爱卿甚是休闲,真是难得啊。”

萧可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些牵强,几个深谙萧可心性的大臣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由得在心里检讨起自己的言行来:难道是和藩王世子走得太近了陛下不高兴了?

方文渊见了萧可顿时眼睛一亮,几步走到他面前,高兴地说:“陛下你也来了,我生怕你国事繁忙,没有空参加这践行宴呢。”

萧可不由得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说:“文渊,你从来没在朕面前提起过,怎么知道朕没空呢?”

萧靖上前一步高兴地说:“陛下,方大哥谋划这次践行宴很久了,说是一定要不醉不归——”他的嘴被萧泠捂住了,拖到了身后,不由得冲着萧泠拳打脚踢了起来。

“陛下快请上座,臣只是和方公子小聚一番而已,别听萧靖胡说八道。”萧泠赶紧吩咐小二为萧可摆放座椅餐具。

萧可神色不变,微笑着说:“朕来了,怎么大家反而拘谨了好多,你们都随意吧,今天不醉不归。”

众位大臣都松了一口气,寒暄了几句,便又到楼下去了。萧可坐在方文渊旁边,轻哼了一声,低声问:“你喝酒了?”

方文渊的脸色微微有些酡红,求饶说:“陛下,我就喝了几口,一点儿都不碍事,你别罚我了。”自从那日在萧可的大帐里喝醉以后,萧可便和方文渊约法三章:不许在别人面前喝酒、不许不告而别、不许隐瞒对方。

萧可不置可否,随意夹了几筷菜,抿了几口酒,笑着说:“世子回去南疆,一定要带个信给定王,让他有空了就到京城来休养,以免腿疾入根,再难医治。”

萧泠点了点头,动容地说:“多谢陛下恩典,臣回去就禀告父王。”

“以后有事多上奏折,朕虽然对南疆事物不太明了,但出出主意总可以,对吧,文渊?”萧可朝着方文渊笑笑。

“那当然,陛下英明神武,所向披靡。”方文渊谄媚地说。

萧靖在一旁噗嗤乐了,指着方文渊笑得说不出话来。

几个人说笑着,酒桌上的气氛渐渐地轻松了起来。忽然,一丝浅浅的香味钻进了萧可的鼻中,清香馥郁,十分熟悉,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这里怎么有股桂花的香味?”

萧靖立刻拍了拍腰间,大声说:“陛下,这是方大哥拿来的香囊,说是他亲手晒的桂花干,清心养肺,给了我们一人一个,陛下也问方大哥要一个吧。”

萧可慢慢地转过头去,看着方文渊,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朕的呢?”

方文渊心里暗暗叫苦,呐呐地说:“陛下的臣早就准备好了,好大的一个,真的,臣早就备好了!”

余定风和萧泠看着鼻尖冒汗的方文渊,对视一眼,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爱卿真是太有心了,朕心甚慰。”萧可恨恨地说着,忽然高声叫道:“小二!”

门口候着的小二满面堆笑地走了进来:“客官有何吩咐?”

“这里有没有客房?朕的衣服被汤汁撒了,要去晾一晾。”萧可皱着眉头说。

“有有有!小店专门备了客房,客官这边请。”小二做了个手势。

萧可站了起来,冲着在座的颔首说:“你们慢慢吃,朕去去就来。”说着,他大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回头一看,惊讶地说,“文渊你怎么不过来?”

方文渊呆呆地站了起来,四下看看,说:“这…臣也要过来?”

萧可微微一笑说:“这里没有宫女伺候着,你不过来朕一个人怎么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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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酒楼不愧是这京城第一酒楼,客房也布置得十分豪华舒适,将近一丈宽的大床特别惹眼。萧可慢条斯理地走进客房,慢条斯理地关上了门,扣上门闩,慢条斯理地坐在床上,问道:“文渊,看来你是不长记性啊。”

方文渊赔笑着坐在萧可的身旁,把脸贴在了萧可的肩膀上,甜甜地说:“小可,我一个人在宫里好生无聊,就出来走走。”

“一走就是一整天?我不出来抓你,只怕你今晚就不醉不归了是吧?”萧可阴森森地说。

方文渊讪笑着说:“怎么会!我们马上就要散了,真的真的,他们要走了,我心里有些伤感,就喝了两杯,就两杯!你别生气嘛!”说着,她摇了摇萧可的手臂,撒起娇来。

萧可定定地看着她,眸色渐渐转深,低声说:“好,我不生气,过来亲我一下。”

方文渊愕然,正色说:“陛下,臣现在是方文渊。”

萧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把扣住了她的脖颈,凑到她的耳后,慢慢地吹了一口气,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地舔舐了起来。

方文渊不由得浑身发软,忍耐着试图躲开他的唇:“陛下,不要,这…这有伤风化,臣现在是男的,会被人听到的,有伤风化,惊世骇俗,臣惶恐…”

萧可看着她酡红的脸颊,如水的双眸,心痒难耐,哑声说:“文渊,你够了,别躲,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方文渊赔笑着辩解:“不是的,陛下,我们这就回宫,我不夜宿方府了…哎呀…哎呀陛下你谨言慎行!陛下言官在外面呢!”

萧可阴森森地说:“好啊方文渊,我让你再装!”说着,只听得“嘶”的一声,他一把撕开了她的外衣,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方文渊惊呼一声,却被萧可含住了她的嘴唇,将她的惊呼尽数吞进腹中,唇齿交缠间,两个人的气息渐渐急促了起来,一起倒在了那张大床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你这恶趣味实在是…莫不是正要抓紧生个小皇子了不成!

文章快要完结了,小醋心里好不舍啊,舍不得文渊,舍不得小可,舍不得亲们,抹一把心酸的眼泪,躲墙角去~~~

第 63 章

床上衣被凌乱,一室春光旖旎。方文渊躺在床上,浑身酸软,欲哭无泪,咬牙切齿地说:“陛下,你这个荒淫无道的昏君!我要去向太上皇告状!”

萧可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嘻嘻地搂着她说:“昏君就昏君,告状就告状,父王一定会体谅我急着为大衍繁衍血脉的心情,大加赞赏。”

方文渊啐了他一口:“恬不知耻!”

萧可斜了她一眼,忽然俯身又压了上去,邪邪地一笑说:“我看你好像还是精力旺盛的模样,不如我们再努力一次?”

方文渊惊呼一声,却无力挣扎,被他压个正着,只好低声求饶:“小可,我的腰都快断了,你饶了我吧。”

萧可在她的唇上蹂躏了一番,满意地看着她的嘴唇最后起了一抹嫣红,遗憾地说:“算了算了,饶了你罢,你好好歇一歇,等会儿我来叫你。”

说着,萧可起了身,回到了酒席间,余定风和萧泠都识趣地没有多问,君臣之间寒暄了几句,不一会儿,酒足饭饱,大家都纷纷散去了,唯有萧靖,临走前还四处张望:“方大哥人呢,他老是念叨着你们都走了,一个人太没劲,笑话,有我在怎么会没劲呢,我明天拉他一起去郊外赛马去!”

萧泠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傻瓜,你少折腾了,学着看点眼色。”说着,便把他拖走了。

萧可嘴角微微上翘,心想这萧泠十有□是早已识破方文渊的女儿身,难为他居然丝毫不惊,佯作不知,仍然和方文渊兄弟相称,煮酒论茶,倒也快活。同为皇室后人,那萧靖却是鲁莽冲动了许多,却又有一种别样的率真,难能可贵。可不知为何,他们都和方文渊相处得很好,萧可有些不得其解,难道说,方文渊真的有这样的令人无法自拔的魅力吗?

想着想着,他又回到了客房,方文渊已经起了身,换上了一身青布衣衫。萧可不免有些遗憾:“文渊,你怎么不多歇息一会儿,也好让我再来占点便宜。”

方文渊白了他一眼,悻悻地说:“你这哪里还像个九五之尊,一听就是个市井无赖。”

萧可笑吟吟地凑了上去:“我就是无赖了怎么着?你打我呀?”

方文渊哼了一声,甩头往外走去:“你自己一个人无赖吧,恕不奉陪了。”

屋外明月高悬,黑丝绒般的天空中稀稀疏疏地点缀着几颗星星,夜风中带着一丝甜腻的桂花香味,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偶尔有更夫的打更声响起。方文渊走了几步,没听见萧可追上来的脚步声,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慌,回头一瞧,身后空空如也,萧可不见了。

她站在原地,孤零零地看着空寂无人的街道,禁不住叫道:“小可!你别吓我,快出来!”

忽然,昭阳河边的一艘画舫亮了起来,把整艘画舫晕染得温馨无比,方文渊定睛一瞧,只见萧可站在船头,在一片昏黄温暖的灯光中朝她伸出了手:“文渊,到我这里来。”

方文渊呆了一呆,情不自禁地向萧可走去,拉住了那双手,微一用劲,便跳上了船头。“你这是干什么?”她惊异地四下打量着,只见这画舫打扮得华丽无比,船舱是鲜艳的红色,边缘都用红绸带绑了起来,看起来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都怪你。”萧可低声埋怨说,“我原打算傍晚的时候就带你一起到这里来,白天的时候,这画舫更漂亮。”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方文渊越加惊异了。

“你一定忘记了,今天是我们俩大婚的日子。”萧可挽着她的手,站在船头,看着船慢慢地驶离了岸边,昭阳河水在船边缓缓地形成了一道涟漪,渐渐滑向船尾,形成了一道长长的波纹,就好像这么多年来,两个人走过的风风雨雨。

方文渊忽然有些恍惚起来,那个久远以前的日子渐渐地重现在她眼前,她顶着沉重的凤冠,压着满腹的秘密,揣着满心的甜蜜,惶恐地走向那不可知的未来。“你还记得?”她呐呐地说。

萧可凝视着她,眼里是满满的愧疚:“我不记得了,去查了记录才知道的。对不起,那些年,委屈你了。”

方文渊有些想哭,曾经她也按下自己那颗跳脱的心,一心想要自己的爱人也能爱上她,一心想要成为爱人身旁独一无二的皇后,只是所有的努力无望之后,她才渐渐换上了那层伪装,寄情书画,想从这令人窒息的后宫中脱逃。幸好上苍终于待她不薄,阴差阳错之下,两个人终于心意相通,可以携手走完这剩下的旅程。

她缓缓地依偎进了萧可的怀里,低声说:“不,陛下,我现在很幸福,那些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皓月当空,水面上银光粼粼,“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在这静寂的夜色中分外好听,两个人静静依偎着,仿佛这世上就剩下了彼此。

不一会儿,船停了下来,划水声远去了,方文渊好奇地四处望望,问道:“你在故弄什么玄虚?莫不是你想庆祝一下我们俩大婚…五年了?”

“是,我们来庆祝一下。”萧可的话音未落,只见船的另一头忽然响起了“嗤嗤”的引信燃烧声,不一会儿,一声巨响,一朵灿烂的烟火直冲云霄,在半空中迸放开来,变成一朵朵艳丽的火菊,五光十色,把夜空渲染得仿如白昼一般。紧接着,一朵又一朵的烟火相继在夜空绽放,忽高忽低,旋即又从天际落下,仿佛流星般闪烁,又好像天女散花般璀璨…

方文渊看得呆了,忍不住紧走几步,张开双臂,咯咯地笑了:“小可,好美!你从哪里找来的!”

萧可的嘴角得意地翘起:“我让江南霹雳堂连夜赶制的,比他们余阳观的烟火弹强多了吧?”

方文渊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幼稚要和人比个高下。“强多了,谁也比不上你!”她依偎在他身边,甜甜地说。

“我也觉得强多了。”萧可喜滋滋地说着,又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方文渊心里奇怪,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还有什么惊喜给我不成?”

萧可握住了她的双手,郑重地说:“文渊,五年前那次大婚不算,我不知道你就是方文荇,方文荇就是方文渊。今天,还是这个大吉大利的日子,我亲手做了一件东西作为聘礼。”

说着,方文渊只觉得手上一沉,萧可放了一件东西在她手心。顿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她拿起来迎着月光一瞧,只见一个深色的木簪子雕龙刻凤,十分精美,正是用罕见的沉香木所制。

“你再嫁我一次,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们福祸相依,生死不离。”

萧可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在璀璨的烟火中,他的脸忽明忽暗,眼神中却透着无悔的深情。方文渊喉咙发哽,将那个沉香簪子□了自己的发髻,反握住他的手,良久,缓缓地点了点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丈夫,我们福祸相依,生死不离!”

满天的烟火之下,两个人执手凝望,落成了一道美丽的剪影: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心情很复杂,高兴它没有成坑,也怅然要离它而去…允许小醋伤感一下先…

第 63 章(番外)

近来京城的茶楼的茶余饭后第一八卦仍然是方家的长孙京城第一公子方文渊。

“你们听说了吗?方公子失宠了。”一个中年男子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边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满意地看着身旁的人围了过来。

“不可能吧?前一阵子中秋,陛下到方家赏月共度佳节呢。”

“是啊,听说赏了很多珍宝,把仆人们的手都接得软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中年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看到的都是表面。知道吗,前一阵子,秦尚书和余将军上书恳请陛下赐婚,都被陛下驳回了。”

众人奇了:“这是为何?秦尚书的女儿和余将军的侄女可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女啊。”

“关键就在这里!你们想啊,这么好的姻缘陛下都不愿玉成,据说陛下还下旨了,说是方文渊潜心佛理,不愿成亲,这不是摆明了要方家断后嘛。”中年男子又呷了一口茶,小声地说着。

众人恍然大悟,不由得一脸的惋惜,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一派胡言!”一旁有个声音忿忿地接口说,“说不定是方文渊自己不想成亲呢。”

众人一看,是个年轻的小哥,十六七岁模样,锦袍玉带,俊眉朗目,英气逼人。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兄弟,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是人生二大乐事,怎么可能有人不想成亲呢?”

小哥语塞,半晌不服气地说:“总而言之不可能,方文渊不可能失宠。”

那中年男子哂笑说:“小兄弟,你倒是说说,这一阵子方公子出来过没有?听说他云游四海去了,十有□是黯然神伤,远遁山水了。”

小哥辩解说:“方文渊就是喜欢游山玩水,你们不要胡乱猜测。”

中年男子和众人会意地笑笑:“小兄弟,你还太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啊。”

这位小哥正是萧靖,这一阵子他去了外祖父家,一呆就是两个月,可把他憋坏了,回到京城便兴冲冲地去了方府,却被告知他的方大哥去外地了,大概要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回来,顿时好像被冷水浇了头一样,整个人都无精打采;想到天宝酒楼来散个心,却还听到这么糟心的八卦。

这个八卦的主角此刻却躺在长乐殿内院的长榻上,眼巴巴地盯着旁边一棵小小的槐花树——这是萧可在京郊找了半天才找到,移植到长乐殿里。

“你说这树怎么还这么小?我可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摘槐花吃啊?”方文渊抱怨说。

方屏掩嘴一乐:“不如我们把景阳殿的老槐树挖过来?”

方文渊啐了她一口:“胡说,那里我要和陛下一起去摘。”说着,她抚着肚子慢慢站了起来,只见她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隆起,显然已经有了身孕。

长乐殿里秋风吹拂,秋景盎然,她在院中踱了几步,不免有些怅然:“唉,好生无聊,不能出去散心,不能作画,每日只能吃吃睡睡,或者看看话本,这日子可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快了快了,娘娘且放宽心,陛下不是说了吗,等到小殿下生下来,就和你去春猎、去巡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方屏安慰说。

方文渊不免有些悠然神往:“对,我们先去南疆看看萧泠,再去余阳观探望定风,最后到大楚的国都去转一下,不知道景文现在怎样了…”

“又在谋划什么呢?”萧可的声音从外院响了起来,方文渊轻哼了一声,病怏怏地躺回了软榻上,无精打采地说:“陛下,你可算来了,不然只怕我要闷死了。”

“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萧可高兴地拎起了一个竹笼,只见里面放着一团黄黄的东西,拿近了一瞧,只见只见一根一根的仿如手指般的东西盘在一起,散发出一阵阵的香味。

“这是什么稀罕物儿?”方文渊顿时来了精神,拿了出来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