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傛华的话无疑是刺激了淑妃,她到要去看看穆温烟到底病成什么样了?!

皇后“重病”,宫里众妃嫔理应过来探望,淑妃等人携补品到未央宫时,德妃一伙人已经到了。

二妃碰面,只是相顾一笑,并未寒暄。

玳瑁瞧着一屋子的妃嫔,蹙了蹙眉才上前,“诸位娘娘,皇后有请。”

此时的穆温烟还神情蔫蔫的躺在软塌上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哪里不适,总之是浑身不痛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众妃嫔按着品阶顺序迈入内殿,扑鼻而来的脂粉味让穆温烟猛咳了起来,她这样的.娇.软.美人,哪里经得起这般.磋.磨?

穆温烟顿时泪眼朦胧,少了此前小兽.般的凶悍,因着侍.寝一事给她造成了太大的打击,此刻面对众妃嫔,并不觉得碍眼了,反而觉得一个个眉清目秀。

穆温烟搵了搵泪,柔态百出。

众妃嫔请安之时,心中纳罕不已。

看来,皇后这次当真是病重了!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难得你们都来看本宫。”穆温烟扫了一眼,发现萧昱谨后宫的女子皆来了,又扫到了众妃嫔带来的礼物,穆温烟吩咐道:“玳瑁,皆记账收下吧,既是她们的好意,本宫岂能不收。”

众妃嫔:“……”她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作为四妃之首的淑妃先开了腔,“娘娘可宣见了太医?怎的忽然就病倒了呢?”

面上虽是关切,淑妃内心却是恨不能咆哮:穆温烟,你怎么还不病死?!

穆温烟打量了淑妃的身段,虽是比她高挑,但身形毫无弧度,前不凸后不翘,面容虽然精致,但也是靠着脂粉涂出来的,尤其是艳红的口脂。

穆温烟不记得以前的事,却是记得这阵子,萧昱谨很是喜欢吃的小嘴,还有……

她的手触及了自己软.鼓.鼓.的.胸.脯,很纳闷萧昱谨对淑妃是如何下得了口的。

不过……

她已经打算功成身退,这后宫的天下今后就交给别人了呢。

侍.寝那种丧命活,更是要交给淑妃!

穆温烟抽泣了一下,蔫蔫的依靠着软枕,小手捂着胸口,一脸悲切。

“本宫身子不虞,几时能好也尚未可知,这今后在座的诸位定要好生伺.候.皇上床榻。此前太后娘娘说的是,本宫的确应该劝说皇上雨露均沾。虽然本宫比在座的都要美貌数倍,但本宫不想独占皇上。本宫拟了名册,你们二十八人,每日轮流.侍.寝.,多出了两日就要劳烦淑妃了。本宫养病这阵子,侍.寝.之事,切不可懈怠。”

众妃嫔:“……”

作者有话要说:烟烟:论一位皇后的自我修养这门课,本宫觉得,本宫应该是A+

淑妃:本宫是在做梦么?我竟然比别人多了两天机会??

德妃:这一届的女主太强大,非一般的宫斗技能,本宫表示应对的力不从心。

帝王:???朕的一月三十天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穆温烟,你完了!是你自己自找的!

庄嬷嬷:皇上不行啊,要不要劝说娘娘回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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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李德海惊的无以言表, 他一心以为帝后二人之间的关系, 时隔两年后终于有了质的突破。然而这还没维持两日, 皇后娘娘又闹出了幺蛾子。

竟然单方面给皇上安排好了雨露均沾之事。

并且就连日子也安排的明明白白,每位妃嫔各占一日, 淑妃独占多出的两日。

人虽是失了智,脑子倒是算的很清楚。

帝王在未央宫安插了人,此前穆温烟太过谨慎小心, 帝王根本探查不到什么,眼下倒是能轻易掌控着未央宫的一切。

宫人跪在大理石地面, 御书房内安静的落发可闻。

方才一一禀报了皇后的言行,她虽然不敢直视龙颜, 但仍旧明显察觉到了帝王周身上下的威压与戾气,就连御前大太监李德海也吓的忙是安抚帝王。

萧昱谨端坐龙椅, 清冷的眉目染上了一层霜色。

好一个穆温烟,她得偿所愿了, 就一脚把他推开!

做得好!

二十八位妃嫔,每天给他塞一个!

她倒是很会算账!

帝王突然起身,绛紫色锦缎帝王常服随着他的动作甩出一个决绝的弧度。

“皇、皇上!”

李德海紧跟其后, 几乎是一路跑了出去,才勉强跟得上帝王。

***

未央宫这边,众妃嫔尚未离开。

穆温烟没有失智之前是个美艳清冷的女子, 且又聪明心机。从不会轻易便宜别人,但也不会被任何人下套。她不争宠,也不会阻止旁人争宠, 虽然身处深宫之中,人却仿佛置身之外。

失智后,穆温烟蛮横矫情,忽然在一夜之间开始争宠了,非但行径大胆,还妄想.独.占帝王。

她今日再度“性情大变”,令得众妃嫔完全预想不到,且笃定了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淑妃揪着手中锦帕,她入宫两载从未承.宠,枯熬了这样久,对帝王的宠爱近乎渴.望成魔。

在场妃嫔,无一不想得到帝王的雨露滋润,且不说圣宠意味着无上荣华,单单是萧昱谨本人,便是神祗般风光霁月的男子,他至高无上,俊美无俦,只一个眼神,就令得无数女子想要倾倒他足下,成为他忠实的信徒。

穆温烟对帝王雨露均沾的安排,无疑令得众妃嫔心动了。

一时间,妃嫔们皆未告退,穆温烟的反常让众位妃嫔心存疑虑,但又皆无证据,要知道就在半盏茶的时间之内,皇后的眼泪当真是不要钱一样流淌。

“嘤……本宫乃后宫之主,可眼下突染顽疾,你们虽远不及本宫美貌倒也无妨,皇上不是挑剔的人。”说这话时,穆温烟挑了挑湿润的眼睫,多看了淑妃几眼。

远不及……她的美貌……

众妃嫔:“……”忍了再忍!这已经不是穆温烟今天第一次诋毁她们的容貌!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淑妃面色一僵。

她敢保证穆温烟是在针对她。

可她也毫无证据。

毕竟,雨露均沾的事,她比旁人还多得了两日。

可穆温烟提及“皇上不是挑剔的人”时,反复多看了她几眼又是甚么意思?!

此时,穆温烟依旧“虚弱无力”的依靠着软枕。

即便是眼下看淡一切,方才让众妃嫔入内殿之前,她还是命人给她稍稍打扮了一番,无论几时,美貌都是头等大事。

她盘着垂云髻,发髻上紧插了一支蝴蝶钗,一双白嫩小手无力捂着胸口,一袭水粉的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堪堪包裹住少女曼妙玲珑的身段。

纵使她已决定退出争宠,她也要让后宫妃嫔明白,她穆温烟才是后宫最美貌的女子。

穆温烟止了泪,方才多言了几句,喉咙干涩,就给玳瑁递了一个眼神。

玳瑁会意,立刻端着一盏盛有荔枝压榨出来新鲜甜汁,给穆温烟润喉。

德妃昨日半道上撞见了穆温烟,见她气势汹汹去见了帝王,结果次日穆温烟就“病”成这般。

若说穆温烟下不了榻,她还能够理解。

可因何双手也不得力了?

德妃稍稍凝神,面上关切一问,“太医给娘娘看诊后,可知娘娘凤体是有何癔症?娘娘的手……”

穆温烟眼中噙泪,友好的莞尔一笑,“本宫的病,本宫自己心里清楚,无需太医诊治,至于本宫这手……难道德妃当真不知?”

德妃:“……”

穆温烟以为,萧昱谨一定也抓过别人的手干过那种事。

见德妃似是愣住,穆温烟轻叹一声,“罢了,你们又不是本宫这样的娇.软.美人,又怎会明白本宫心里的苦,皇上大约也喜欢皮糙肉厚的,嘤……”

穆温烟想起昨日,帝王面颊微红,在她手上完全.释.放后,冷硬的眉目似染上一层薄薄的和煦微光,咬着她的肩头,嘲讽她,“朕的皇后这样弱,以后可怎么给朕.侍.寝?”

帝王身形矫健.修.韧,穆温烟瞧见过他身上每一处的肌理,就连那不可描述之处也格.外.嚣.张.跋.扈,想来能与帝王“势均力敌”的女子,必然五大三粗。

穆温烟又深深的看了淑妃一眼,不晓得淑妃一身的排骨架子如何能承受的住?

淑妃身子一僵:“……”这傻子又特意打量本宫作甚?!

众妃嫔:“……!!!”

受不了了!忍的太艰辛!

德妃曾经与穆温烟还交过几次手,她自幼备受家中教养,一切皆是为了入宫争宠,尚且能够揣度穆温烟的几分心思。

可是眼下,德妃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毫无线索。

德妃以帕遮唇,清了嗓子,“娘娘说的是,姐妹们的确不如娘娘貌美。”

众妃嫔面上附和,早就将手中帕子揪的死紧。

这时,殿外宫人见帝王从廊下一路大步走来,年轻的体.魄.雄.伟..挺.拔,一袭帝王常服,因着行走动作过大,衣摆被侧风掀起一抹翩然弧度。

宫人立刻跪下,萧昱谨手一挥,制止未央宫的立侍禀报。

李德海会意,一路紧跟帝王身侧,不得叫任何人通传。他心中陡然不安,每回皇上“偷听墙角”后,总会与皇后娘娘闹上几日,这回的事态远比此前严重。

萧昱谨站在内殿月门处时,坐在下首的妃嫔已经留意到了他的存在,萧昱谨面色冷硬,幽眸淡淡一扫,李德海站在他身侧,对众妃嫔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众妃嫔纷纷悄然无声的端坐着,下意识的留意仪态。

穆温烟躺在软塌上,玳瑁.伺.候.着她饮用了荔枝榨出来的甜汁,睡了一整晚,她眼下的精神气还算好,就是下面和.胸.口也有些微疼,双腕自是不必说了。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穆温烟见众妃嫔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无聊的紧,见众人无比端正的坐着,显然是被她这位皇后的威压给震慑到了。

如此一来,穆温烟更是姿态慵懒,糯糯道:“本宫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总之,你们二十八个从今个儿晚上开始,要积极给皇上.侍.寝,尤其是淑妃,你好歹也是四妃之首,容貌不济就罢了,但要担起为妃之责。”

淑妃早就气的咬牙切齿,碍于身份,她无法当面对穆温烟如何,可此刻帝王就在内殿,她当然要抓住机会给穆温烟使绊子。

淑妃眼眶微红,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娘娘,伺.候皇上是臣妾份内之事,即便娘娘不交代,臣妾也定当尽心尽责的伺.候,可娘娘屡次诋毁臣妾们的容貌,这也未免……让姐妹们太难堪了。”

淑妃之言,激起了众位妃嫔满心愤慨。

她们能入宫,那便必然容貌不俗,几乎皆是京城才色双全的贵女,可到了穆温烟眼里,却都成了枯枝烂叶了!

穆温烟瞅了一眼淑妃低泣的模样,如此一看倒是个可怜人儿了。

穆温烟不高兴,她不喜欢旁人也能哭的梨花带雨。

而且,一想到皇嗣之事,她的小脸就更拧巴了。

她想要间接坐拥天下,就必须生下皇太子,可生孩子这种事当真不是她此前想的那样简单。

她当然不能让淑妃生下皇长子。

可她自己太过娇软,根本承受不住帝王。

太难了……

穆温烟越想越是矛盾犹豫,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她如此美貌的妙人儿,没想到如今也要面对鱼和熊掌的问题!

老天爷难道不打算多多眷顾美人了么?

就在淑妃与众妃嫔等着穆温烟中计时,却见她出现了一阵的恍然,之后就抽泣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哽咽低泣,随即哭声渐大,不消片刻,她将自己的脸埋入软枕,嘤嘤嘤的痛哭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我太委屈了,这都答应让皇上雨露均沾,你们还要逼我!”

淑妃:“……”她们怎么逼了她了?!

众妃嫔神经顿时紧绷,恨不能上前揪起穆温烟,使劲摇晃她:穆温烟!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污蔑!

一旁的玳瑁:“……”

讲道理,就连她也不明白,皇后娘娘怎的忽然这样失落,哭声与言辞之中,简直透着无尽的委屈。

李德海侧眸瞅了一眼萧昱谨,只见年轻的皇帝面色稍稍缓解,少了方才的煞气凌然,正拧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软榻上痛哭不已的女子。

那眼神……甚是护犊。

帝王迈出一步,众妃嫔当即起身行礼,他似乎不太耐烦,紧蹙的眉预示着他心情不悦,“都退下!”

男人低喝,那态度不是在护犊子?还能是什么?

众妃嫔一个个甚是委屈,很想解释她们什么也没做,皇后娘娘就哭了,天知道她们有多委屈。

奈何,帝王态度强硬,人人皆知他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只好鱼贯退出。

她们当真很想知道,皇后娘娘提出的雨露均沾之事究竟算不算数!

穆温烟身子僵住,小脸依旧埋在软枕里,她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知道萧昱谨来了,真的好想把自己埋起来,让谁也找不到。

“下去。”帝王再度沉声一喝,玳瑁垂首,领着宫婢也悄然退下,李德海是个修炼成精的,很自觉的让自己隐身。

待内殿再无旁人,穆温烟的后脊梁一阵拔凉。

她现在十分怀疑,帝王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对她的身.子更是痴.迷.上.瘾,毕竟后宫其他妃嫔与她的美貌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吃惯了山珍海,哪还能容忍的了萝卜小青菜?

而她就是以美貌荣宠后宫、艳压群芳的那道山珍海味。

她很有必要担心帝王时时刻刻都想吃了她。

穆温烟装死,埋在软枕里一动不动。

萧昱谨行至软塌,方才还一肚子盛怒,看见她这副鸵鸟模样,火气莫名消散了大半。

昨晚得知她已睡下,便没来未央宫,他也知这没良心的妖精被他吓到了,所以给了她一夜时间。

谁知,这混账小东西转眼把他给卖了。

帝王的目光落了她弧度惊人的腰肢上,再往下是.翘.挺.的小后.臀,昨日虽然只有一瞬,但那令人痴迷的.紧..致.直至此刻,还是险些令他失态。

男人眸光暗了暗,嗓音低沉喑哑,“殿内已无旁人,皇后打算装到几时?”

穆温烟内心咆哮。

萧昱谨真是讨厌!

他怎能这样直接揭穿了她?!

娇.软.美人不需要面子的么?!

穆温烟快被闷死了,掩耳盗铃果然不是智者所为,她一定是昨日所受刺激太大,这才做出这样愚蠢的行为。

穆温烟从软枕抬起脸来,因为憋闷之故,小脸已经涨的彤红,双眸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是方才痛哭之故。

她与帝王对视,一看到他这张清俊无温的脸,她就会想起萧昱谨昨日.动.情的样子,还有他在耳边低低的哄她,“烟儿真厉害。”

穆温烟本不想谦虚,可她不明白她昨天怎么厉害了……

萧昱谨从御书房走来时,就想过干脆直接彻底办了她,但此刻见她一副可怜楚楚,好像全天下都欺了她的模样,男人内心深处唯一仅存的一点柔情仿佛被无声刺激到了。

他伸手揉了揉穆温烟的头心,正要开口,却闻穆温烟抢言道:“皇上,我真的不行了!可是我又很想……我矛盾、彷徨、痛苦,又焦虑,心里好不难受,嘤……”

她本想抓着萧昱谨的手,摸摸她的胸口,但顿时想起那处.的.破.皮,立刻止了念头。

萧昱谨:“……”

作者有话要说:烟烟:我好难,人生好艰苦,想收拾包裹回西南,QAQ~

帝王:朕也好难,两年前抢来的姑娘,两年后依旧只能看不能吃。

穆长风:来了!我来了! 妹妹竟然病了! 一定又是苏家干的!

淑妃:(⊙o⊙)…???委屈! 本宫太委屈了! 本宫只想知道,雨露均沾的事还到底算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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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皇后忘了自己立下的字据?要不要朕一一念给你听?”

有些人的威压与生俱来。

萧昱谨便是这种人。

此前在西南, 穆温烟第一眼瞧见爹爹领进家门的少年, 见他眉目秀美, 身段挺拔,肤色白皙, 甚有气度,她就像一只花蝴蝶碰见了春日里最绚灿的那朵花,总喜欢围着他打转。

她便是那般以貌取人。

可后来发生了几桩事, 让穆温烟有些惧怕他。

萧昱谨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多数时候一人在竹林舞剑, 还小气的要命,从不准自己碰他的宝贝长剑。

此时此刻, 穆温烟呆呆的大趴在软枕上,仰面与帝王对视, 在他的幽幽凝视之下,穆温烟怂了。

她这样机智聪慧, 自然是记得自己所立下的字据。

萧昱谨稍稍俯身,仿佛整个人倾压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淡淡的薄荷与冷松香的气息, 捏住了少女的下巴,迫使她无法躲开视线。

男人很有耐心,声线像是掺杂了些许愠怒, 一字一句替穆温烟回忆。

“皇后说,对朕情根深种,夜夜念朕, 若不同榻而眠,寝食难安。”

“皇后还说,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朕,想的茶饭不思,度日如年。”

“皇后想要朕,还想承包了朕的所有.种.子……”

“皇后不允许朕雨露均沾。”

“……”

帝王的嗓音磁性到了极致,又独具低沉音色,像夜间流经森林深处的叮咚清泉。

穆温烟觉得自己像一条溺亡在池里的鱼,看在男人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脸,还有他仿佛沾染了蜜糖的嗓音,她内心一阵阵痒痒,想干点什么,可又不敢。

帝王看出了她眼中的朦胧,突然附耳,“烟儿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穆温烟内心犹豫,她从未这般彷徨过,在帝王近乎威压,却又仿佛在诱惑的引导下,她哽咽着脱口而出,“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呢,嘤……”

谁还不是一个品行高洁的仙女了?

萧昱谨的指尖似有若无的碰触了少女细嫩的肌肤,但随即离开,“那告诉朕,你打算怎么守信?”

穆温烟难死了。

她贪.图帝王.美.色,痴迷他给她带来的悸.动,但她一点不想付出任何.肉.体.疼.痛。

当一个自私的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我都快要怕死了,皇上……你那样会弄死我的,可疼了,烟儿不想流血不止,嘤嘤嘤……”

提及伤心事,仿佛悲伤瞬间扩大了数倍,方才淑妃的哭泣给了她灵感,穆温烟瞬间哭的梨花带雨。

哭的美丽而可怜,就是一个绝世美人必备的手段。

她眼巴巴的瞅着帝王,下巴仍在男人指尖,她仰面时,从萧昱谨居高临下的角度去看,自清冽的锁骨往下,目光一路漫延至颤颤巍巍的.雪.峰.玉.峦。

少女的身段如三月花.苞.绽.放,自两年前入宫至今,变化惊人。

萧昱谨亲自丈量过那里,对穆温烟的小衣尺寸甚是怀疑,只怕是根本覆盖不了了。

穆温烟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她低头一看,也瞧见了自己引以为傲之处,在对比其他妃嫔的身段,她莫名其妙傲慢了起来。

因为突然想起了自己有多么美貌,她委屈又复杂的心情有了稍许好转。

并且半点不介意萧昱谨欣赏她的美。

她不是那种孤芳自赏的清高女子,美貌岂能藏起来独自欣赏?

穆温烟轻咬红唇,说不争宠都是气话,她肩头还扛着爹爹、阿兄,以及整个镇国公府的命运呢!

穆温烟喃喃的问,“以后皇上只看看,不要碰,可以么?”

萧昱谨捏着美人下巴的指尖一抖。

男人站直了身子,同时也放开了她,目光无奈的移开,在她面前气的都快没了脾气。

“哪里不舒服?”萧昱谨心中有数,他从袖中取出一只蓝色细颈的瓷瓶,蹲下身子,一手摁住了穆温烟。

穆温烟不晓得萧昱谨要做什么,直至……

她媚眼如丝的望着内殿的精美浮雕,无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脚丫子缩了缩,又伸了伸……

萧昱谨重新站起身来时,高挺的鼻梁溢出薄汗,只一眼就看见了躺在软塌上的人是如何的风情万种。

穆温烟还迷迷糊糊的没有回过神,萧昱谨突然俯身,拉开她碍事的手指,毫无预兆的.亲.了上去。

穆温烟打小就是个极致的享乐之人,只要没有痛苦,帝王的宠爱,她半点不排斥,魂儿又开始出窍时,她完全忘记了那二十八位妃嫔,以及雨露均沾之事。

吻来的快,去的也快。

男人又忽然起开时,穆温烟心中瞬间空落落的。

萧昱谨转过身,背对着她,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好生休息,莫要再胡闹了。”

说着,他大步离开,头也未回。

穆温烟那叫一个怅然若失,她翻了个身,平复稍许才缓缓支起身子,瞅了一眼萧昱谨丢下的瓷瓶,再看了看他随手给她系好的衣裙,穆温烟很想让萧昱谨继续……

萧昱谨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她方才哭的多么可怜又无助,他也太狠心了!

抿了抿微肿的红唇,得不到满足的皇后,又开始闷闷不乐。

***

苏烨借着给皇太后请安的机会,又去见了淑妃。

他是苏家嫡长子,少年时候与萧昱谨一道前去西南习武,当初穆长风看不惯他趋炎附势的作风,一度与他对着干,数年过去后,苏烨与穆长风仍旧是井水不犯河水。

苏烨相貌清俊,与京中绝大多数贵公子一样,拥有绝佳的容貌与矜贵气度,他浑身上下唯一突兀之处,便是眉梢的一道刀疤。

这刀疤的由来便是数年前穆长风所为,再稍稍下手重些,苏烨必定丧命。

“娘娘,父亲交代你之事,还望娘娘尽快达成!此香幽淡不甚明显,可.催.情,你只要用在身上即可。父亲没有多少耐心了,你若是再怀不上龙嗣,父亲会安排二妹入宫。”

一提及那个美貌端庄的庶妹,淑妃立刻变了脸,“大哥,让父亲再给本宫一些时日,本宫一定会有孩子。即便是那个庶出的.贱.种入了宫,她得宠生下皇嗣又如何?也摆脱不了她庶出的身份!”

苏烨不便久留后宫,将事情交代一二就打算离开,临走之时问道:“皇后近日可有异样?她当真什么都没想起来?”

此言一出,苏烨又道:“皇后留不得,她活着一日,对咱们苏家就是一个危害,万一她想起那晚之事,后果不堪设想!她必须死!”

一提及让穆温烟去死,淑妃眸光闪烁,过于亢奋之故,她无意识间拧紧了自己的手背。

“大哥说的即是!她的确该死!这月月底便是祭天大典,她身为皇后,必定会出席,便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淑妃仿佛预见到了穆温烟的死期。

只要穆温烟一死,皇帝表哥一定能看见自己的好!

苏烨点头,“娘娘,深宫不像家中,还望娘娘凡事收敛低调,万不可小看了任何人,尤其是德妃。”

淑妃没当回事,论起容貌和身份地位,德妃哪里及她?

眼下,她只将穆温烟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旁人暂时不足为惧。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究竟是甚么个意思,穆温烟此前并不知道。

但这下她仿佛稍有体会了。

自帝王甩袖而去已经过去大半日之久,她无心睡眠、茶饭不思,就连最爱竹筒八仙饭也不香了。

萧昱谨怎么能亲一下就走呢?

他就不能继续一会会?

撩了就走,就是.流.氓!

暮春接近尾声,西边日头迟迟不落,便是夜幕来临之际,暖风夹着残热,吹的人莫名浮躁。

萧昱谨今日临走之前,给穆温烟用了药,后来她自己又涂了些,不知是不是手法的不同,还是帝王的指尖带有魔力,给她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

穆温烟刚从浴殿出来,未央宫是前朝宠妃的宫殿,两年前修葺时,萧昱谨命人从宫外引了热泉进来,一年四季皆有热汤。

穆温烟面颊绯红,因燥热敞开中衣衣襟,露出一大片雪腻光景。

庄嬷嬷立刻给她披上一件薄纱,“娘娘,外头风大,您莫要贪凉。”

穆温烟借着暮色,往未央宫宫门处望了一眼,没有萧昱谨的影子,她莫名失望,仿佛即将开始的漫漫长夜已莫得任何盼头。

凉么?

她都快由内而外烧起来了。

穆温烟不愿意穿衣,以她眼下的心智,完全没有羞涩一说。

庄嬷嬷记得当年帝王初到西南那会,他沉默寡言,虽然还是个少年,但总给人生人勿近之感。

一次,穆温烟偷偷跑去后山寻萧昱谨玩耍,那是个盛暑天,萧昱谨练功过后便下河凫水,穆温烟愣是跑去让萧昱谨教她,未免被镇国公与夫人察觉,她把自己扒了只剩下小.衣与亵.裤。

萧昱谨竟也胡闹,还真带着穆温烟凫水,愣是将一个软乎乎的旱鸭子教会了凫水。

若非庄嬷嬷意外中发现她每次去后山,必然发髻湿透,还未必发现得了这桩事。

那日,穆温烟又不见了,庄嬷嬷领着人找去后山,隔着远远的距离,就看见穆温烟浑身尽湿,正骑在萧昱谨的脖颈上摘河边桑葚,吓得庄嬷嬷自那之后再不敢离开穆温烟半步。

庄嬷嬷从记忆中回过神,至今还未弄清楚,当初穆温烟与萧昱谨的关系那样密切,怎么突然有一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再后来,已是大楚皇帝的萧昱谨,忽然到了西南,亲自求娶了穆温烟,直接带回京城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