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甜跪在地上,感激对锦昭容磕了头,却不敢说话,这件事……这件事她也不知道她错了几分,在宫里久了,也知道不能乱说话,尤其两位主子在,更不能企图脱卸责任。

她今早看御花园的梅花开的好,便趁着午休的时候过来剪几枝回去,排练《一剪梅》,却正好遇到徐修仪带人经过,她忙着下来请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梅枝,枝丫上的一撮雪落下来砸到了徐修仪头上。

她吓的慌忙跪下了。皇后娘娘没有在宫里,她怎么敢乱来,而且……而且……有穿越同僚在宫中,万一对方不愿意看到她的出现,趁皇后娘娘不在,找个理由把她咔嚓了怎么了。

所以她已经半个月没有出过凤梧宫了,谁知道……谁知道还是这么倒霉……她简直就是衰神附体!

别说主角的命了,她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第143章

徐修仪一身桃色静兰花纹棉坎,手里拿着刚摘下来的桃花,眉目肃然端庄,带着徐家独有的修养气度。

徐知若目光幽静的看向开口的锦瑟,目光中平静温和,却又不失礼数的恭身:“臣妾见过昭容娘娘。”然后起身。她与锦瑟之间细数起来,不过差了一个昭媛。

锦瑟隶属二品,昭仪、昭容、昭媛;

她隶属三品,修仪、修容、修媛。

锦瑟是昭字辈的第二,她是修字里的第一,说起来见礼也不过是客气客气,但她依然规矩的做的,为的不过是别伤了某些自命清高人的自尊心,若让徐知若选,她是不屑于和宫中过气的娘娘对上的。

锦瑟嘴角微不可查的扯出一抹冷笑,最近皇后娘娘不再,徐修仪嫣然把自己当成后宫第一人了,沛妃娘娘还没有摆谱呢,她倒是一副唯有独尊的样子,可不是看着让人碍眼吗:“徐修仪还没有说,这丫头犯了什么错呢?”

徐知若闻言,微微笑了笑,和气的开口:“不过是一些小错,想来她也不是有意的,按规矩罚了就罢了。”

“哦,修仪娘娘可否给本宫的面子,这处罚就省了。”锦瑟挑衅的看着徐知若。出身好了不起吗,这还没有上位呢,就拿起一宫之主的强调了,连她宫里那个肖家的小蹄子,也敢护着,真当她只是是一盘正踩了!

小甜甜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再傻也听出来锦瑟娘娘这是要拿她作筏子了,她真是倒霉啊,锦瑟娘娘您就可怜可怜奴婢的主子不在家,让奴婢挨了罚回去吧。

徐知若闻言,包容万分的看她一眼,继而柔和的笑了,这一笑竟学了端木徳淑三分漫不经心的精髓:“既然锦娘娘这样说了,知若焉有不从的道理,这个丫头便有娘娘带回去吧。”

锦瑟被她笑的七窍生烟!徐知若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学皇后娘娘的姿态!

如今她还没有压到自己头上呢!就如此拿腔拿调,若是以后压倒自己头上了是不是这宫里所有人都要听她的!

徐知若无辜的看着她,怎么?还不满意吗?若是不满意她也没有办法了:“敢问昭容娘娘还有合适,若是无事,恕臣妾先行一步。”说着就要恭身告退。

锦瑟急忙道:“肖玉颜呢!可是被你藏起来了!”

徐知若神色更加淡然,她若不是品级比对方低,根本不屑于跟对方多说一句话:“锦昭容言重,肖才人回宫后一直身体不适,臣妾嘱咐她多在宫中静养,这件事也是禀明过皇后娘娘的,昭容可是有什么话说。”

锦瑟气的半死,分明是你这个正宫联合宫里的小贱蹄子一起争宠,还推出什么徐氏编法,简直——简直——

“锦昭容若是无事,臣妾告退。”说着带着人恭敬的退了下去,再不想多看此人一眼,冲动、莽撞,也就是皇上当年身处微势,逼不得已后院中都是这等质量的女子,简直侮辱皇上的眼镜!

锦瑟气的够呛,这个死徐知若,现在就敢如此嚣张,以后封了妃有了子,岂不是仗着后面有徐家撑腰,让这后宫都要改了姓!

小甜甜胆怯的向锦娘娘谢恩,缩手缩脚的不敢表现存在感,与在皇后娘娘面前肆无忌惮浪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锦瑟看她一眼,若是换成别人,让她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她一定让对方好看!但凤梧宫的人不一样,她还知道她能有今天的位置归功于谁,将来能不能继续这么嚣张,也全看她能得皇后娘娘几分喜欢,所以凤梧宫的人淡然不敢开罪:“行了,你回去吧,下次小心点。”

“多谢昭容娘娘,多谢昭容娘娘……”小甜甜感恩戴德提起裙子飞也式的跑了,她的皇后娘娘,您可快点回来吧,后宫太恐怖了……

锦瑟见状,气不过的踢了一脚脚下的梅花:“一个个的都是瞎子吗!挡了本宫的路都看不见。”

几株梅花书后的石屏后传来一声无奈的笑声。

“谁在那里!”

静妃娘娘带着人走出来,气质温婉、与世无争,虽然不很漂亮,但却有谁身上都没有的平静的亲和力:“何必呢,为了不值当的人把自己气成这样,肖才人不出来不是正好,你也舒心。何况,就算她出来了,以你的身份还能跟她一般计较。”

锦瑟跺跺脚:“你就在那边看着那个眼睛长到天上的人这样欺负我。”

“你本来就不占理,难道你还让我出来,一起长她的志气吗。”

锦瑟跟着静妃慢慢的向前走着:“你没见她刚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气势,啧啧啧,真是把自己当主子了,瞧瞧那气度、那以大局为重的做派,感动的我都要流泪了。”

静妃笑笑,她与沛妃都不爱出门,尚昭容宫里刚得了小皇子,一心都扑在小皇子身上,从来不管外面的事的。锦瑟到是喜欢凑热闹,可惜撑不起来的,这宫里可不就剩徐修仪了。

再说,她们这些人中,除了沛妃娘娘身份够高,其她人多少底气不足,沛妃性子软弱。

徐修仪却不一样,可能是徐家真的不一般,培养出的女儿的确很有远见和卓识,最近处理的几件事也很漂亮,对下面人的想法也很包容,并没有刻意打压谁,也没有否定谁,是个有主见的人:“那也是人家有本事,何况她将来必定是一宫之主,身份高过你我是早晚的事,你得罪她做什么。”

“我得罪她又怎样,她大不了看我不顺眼能把我怎么办,我又不用看她脸色讨生活。”

静妃叹口气,说这么多怎么就不懂呢?皇后娘娘不能有子,这徐修仪的子嗣将来……万一……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她们都老了,谁说的清呢,虽然她们都能荣耀半生,也不在乎最后输得一塌糊涂后要不要提前谢幕。

可,不必招惹的时候,又何必非给自己添堵:“你也是,总不能让皇后娘娘丢脸吧,我们怎么说也是府邸的老人,皇后娘娘对咱们又多有照顾,你错了或许没人说,可难免有人说娘娘包庇咱们。所以你那脾气,没事就收收,就算肖才人怎么你了又怎样,见了你还不是要跪着听训,跟她一般见识,也不怕低了自己的身份。”

锦瑟张张嘴,气的无话可说的又闭上:“我以后注意些还不行……”

“早该如此,走吧,前面的梅花开的正艳怎么去看看。”

锦瑟闻言突然凑到静妃耳边道:“你不觉得徐修仪有些喧宾夺主吗?”跳的多高,唯恐皇后娘走后显不出她来。

静妃心态平静:“宫中总要有个主事的人,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何况……”大权不是在皇后娘娘手中何必着急。

“何况什么,我觉得你就该立起来,总比便宜了别人强,虽然你总说自己能力不行,可你想没有想过,你现在推了,等以后娘娘真用的着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为娘娘分忧,自己手里权柄不重,说话都没人听你的!”

静妃看锦瑟一眼,若有所思的垂下头,她的确是不想给娘娘添麻烦、而且觉得自己身份不够所以才……

那么娘娘万一有一天需要她了呢……

锦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不是那么回事?我就是脾气太急,要不然我可是什么岗位都敢接的。”

静妃笑笑,继续走着。

“你笑什么,你到底决定了没有……”

“再说吧。”

“什么再说呀,你赶紧想……”

“修仪娘娘,您何必给这种人脸面,她明显就是故意针对娘娘。”

“好了,都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三殿下那么可爱,还一个个堵不住你们的嘴。”徐修仪笑笑,她刚才路过御花园给钟贵人折枝梅花,主要是看看三殿下。钟贵人生了三皇子后,晋位的事情一直没有批下来,她最近也一直再跟皇上提这件事,可皇上表现平平,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便怕她胡思乱想,所以过去安抚一二。

“修仪娘娘就是宅心仁厚,又有度量,是我等学习的表率。”

徐知若看眼芳馨,长相的确不俗,听说她在府邸时就与皇后娘娘不和,是皇上在府邸时着实宠幸过一段时间的人,但也只是长的还行,难堪大用,难怪早已遭了皇上厌弃,分封时,也仅仅封了一个最末的采女。的确是一个手段浅白的人,真是委屈了以前的皇上天天对着这么一帮没有素养的后院鬼魅。

皇福寺内,戏珠今日高兴不已,走路都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风。因为她的皇后娘娘回来了。

虽然以前天天看到娘娘,没觉得她老人家多重要,现在才真切的体会到,她在,是多么让人安心。

品易忙前忙后的为娘娘整装、洗涑。

端木徳淑一袭红狐裘直缀束腰短衫,下面是七彩流光棉裙,柔软的红狐裘经过多到工序鞣制的像面纱一样轻巧,边缘的火狐毛如绸缎一般细滑,裁成缎面的样式,做成薄如面麻的外衣,盘扣的位置缀着一只只逼真酣睡的小狐狸,每一颗狐狸的眼镜的都是一颗小巧的猫眼石,精致华贵又不失轻巧漂亮。

端木徳淑撩撩耳畔的金穗。

品易见了上前,把金钗往上移了一寸,露出的一小截颈项,白皙若瓷。

端木徳淑垂着头把玩着腰间玉佩,目光柔和、心静如水,她轻轻的抬首,眼帘轻眨,盘卧在颈项间的第一只狐狸还要让人惊艳,修长的手指上没有任何配饰:“宫里可有什么事?”

“回娘娘,宫中一切安好。”

端木徳淑点点头:“尚娘娘那里的人生了吧?”

“回娘娘,生了,又是一位小皇子。”

端木徳淑听了一耳朵,也就是听了一耳朵,若不是二殿下情况特殊,她也不会过多询问的:“怎么又是小皇子,小公主没有吗?”

戏珠笑了:“娘娘,这可不是您说了算了,而且哪有皇后娘娘嫌弃皇子多的道理,自然是皇子越多越好,证明雁国子嗣昌盛。”

“那也是。”可,看多了小皇子难免也想看看小公主:“咱们山下的景色挺好看的。”

戏珠闻言有点跟不上娘娘的想法,刚才不是在说小皇子吗,扯着嘴角笑笑:您觉得好看就好看:“皇后娘娘若是喜欢,回头奴婢带娘娘去玩。”

端木徳淑点点头,垂下目光继续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其实这五天细想起来也没有什么能想的,山下的生活来回不停的重复,雷冥九的手艺有限做不出御膳房的味道,到了吃饭的时间,满园的鸡鸭猪狗开始一起叫,全村的声音加在一起,若是不喂饱了它们,午睡都不要想。

她每天也无事可做,多数的时候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冻的小脸通红的孩子一脸微笑的跑过去,或者三五成群的人议论着谁谁家的猪长胖了,谁谁家的鸡冻死了一只很惋惜什么的。

其无聊程度不能给这个国家的变化带来任何溢出,反而要让人推着走,才能踏入每个人想要的生活。

沧海一粟时,渺小的连思想都跟着停滞,所见所想延展不出家门三步之外,就是这三步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世界。

端木徳淑放下玉佩,起身,一身常服丝毫不显冬日的臃肿,反而衬的她越加空灵美艳。

第144章

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气候又格外的遵从时节,是一个难得的好年景,明年的收成是有保障了。

“总是这样跑来跑去的,你不累吗?”端木徳淑穿着暖和的裘衣趴在窗前,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接住窗沿下的冰凌融化后滴落的水滴。

如今她脸上已换了新的面具和妆容,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眼中骤然欣喜的看着捧在手里的‘小精灵’:“我再过半个月就要回城了,寺里又没有什么烦心的事,你不必太过惦记。”

雷冥九也换了装扮,一袭短衫掌柜的装扮,面孔老师木讷,平时得过且过的脸收拾了收拾,覆了一层薄薄的面具,显得更加憨厚有魄力。

这一次,他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的兄长,小仙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在京中城南经营者一家客流量不俗的客栈,更是远近闻名的泼辣掌柜。

“是我多心了吧,总觉得你最近容易消沉。”就是一种感觉,好似突然之间什么都不愿意上心了一样。

他甚至怀疑如果现在的小仙遇到当初立后的事,是不是还有最初的野心和不甘愿争一争。他不怕小仙万物都想得到,万事都想掌控,他担心小仙藏了棱角失了锐气,让他连想为她做的事情都找不到。

端木徳淑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水滴移到房间来,语气带着三分调侃:“在你眼里我只要不笑就是消沉,我要是伤心一下,岂不是天都塌了。”

雷冥九没有接话,她愿意怎么想便怎么想。

端木徳淑让水珠滚落出手掌,结果他手里的绢帕擦一擦,正经的看向他:“上次我就想跟你谈了,一直没有机会,想不到你这次又来了,说真的,我没有不开心,日子过的也顺遂,如果我都不顺遂了,谁还能说自己无忧,只是到了我这个位置,已经没有什么能追求的了,所以便放慢了脚步,你实在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多忙些你自己的事情。”

雷冥九神色如常:“没有更好,既然出来了,就当散散心好了,体会体会不同的生活。”

端木徳淑听听窗外喧闹的叫卖声,这可是闹事,是圣都城南最大的物品交易市场,囊括着天南海北众多货物和商品,这家店开在这里,天时地利人和加上经营有道,是中小商行东家的首选之地,让她在这种地方体验生活?!

他知不知道这里距离皇城只有一个时辰的马速,让她在这里散心,还真是够心惊胆战的刺激的。

不过端木徳淑不否认,换一张脸,生活在这样的闹市中,也别有一番滋味,但:“泼辣的老板娘是什么样子的?”

雷冥九上前,把她的头发拆开一缕,披在肩上:“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端木徳淑仰着头,面具无法遮住她眼里的灵动星光:“不知道。”

雷冥九用头发把她眼睛盖上:“泼辣是指你夫君离家多年,恐怕已在战场牺牲,所以你为了生计抛头露面,可以当街叫骂,可以以一敌百、可以一人手砍所有想占你便宜的人。”

“这么说我可以出去了?!”端木徳淑立即拉下头发,眼中星光顿时斗转星移。

雷冥九看着她,点点头,上次是他考虑不周全,让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坐在门口看别人家的狗娃、大孩的在前门跑了,这次专门给她选了一个能出门看看的身份,果然更高兴了。

端木徳淑立即站起身:“我要去楼下转转!”

“带上丫头!”

“相……老爷,药材行在集市的东面,那里聚集了城南一半的药材大商,这次出事的几种药材几乎都是从城南流出来的。”

“过去看看。”

少忧不解,虽然这次药商的事影响广泛,也远不到丞相大人亲自下来查看的地步,户部检查司那边只要不徇私舞弊,给他们点时间定能水落石出,相爷最近什么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

端木徳淑急忙垂下头吃着碗里的馄饨,直到确定另一边的徐子智过去后才抬头,他来这里做什么?他别说他那一身气度是来这里当买家的?已经自信到出门都不屑于伪装一下,觉得所有人一定会相信他这样气质的人是一名商人吗?

“老板娘……”小丫头不解的看着她“您看什么呢?”她是镇西王的人,对皇后娘娘如雷贯耳,就是觉得娘娘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漂亮呀,不过主子大概就喜欢这样的,毕竟镇西王审美也很有问题,京中送到府上的美人,就没见有王爷喜欢的。

“刚才徐丞相过去了?”

小丫头一惊:“徐丞相?”

“京中出什么事了吗?”端木徳淑夹口馄饨,吃了一下去,口感非常不错。

丫头想了想:“老板娘这样一说,奴婢想起来了,好似最近有批冬药出了问题,看也不管相爷的事呀。”

“这就不知道,他来了,肯定是接了这件事,最近宫内没事吗,这样的事都能惊动丞相大人。”到不是说事件小,而是相对于国事,他的确有很多要忙的事。

“没听说,都在预备国礼,各地的封疆大吏也在往回赶,应该是没什么事了,若不然相爷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端木徳淑知道没什么事就好,嘱咐丫头道:“赶紧吃,吃完回去。”少遇到为妙,万一戳破了她不用混了:“药材行在哪边?”

“南边。”

“我们从北路回去。”

端木徳淑拿着手里的芝麻糖,慢慢的走在人群中,边走边往嘴里放,突然一个动静,让她反身又往回走了一遍。

“就是他先干掉再说!”

“你确定是他?我怎么觉得年龄对不上,此人年轻的多?”

“不是他怎么会出现在南市,看着就像是当官的,线绝对在他手上,先断了再说!”

——“哎呀。”——端木徳淑见鬼的看着撒了一地的芝麻糖,眼睛微眯凌厉看向眼前满脸不耐烦的人:“走路不长眼睛的!连姑奶奶的东西都敢撞。”暗暗示意小丫去找雷冥九!

“闪开,没工夫跟你废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不耐烦的仍她身上:“让开!”

“这是银子的事吗,老娘差你这点银子!比银子多是不是!”说着端木徳淑接下腰间的荷包,哗啦啦倒出一地散碎的银子:“看到没有!这些都给你!所以请你把地上的芝麻糖给我捡起来,并向我说对不起。”

周围顿时围了一大堆人,有些人一眼认出了当中的人是谁,笑开了场:“跟老板娘比银子,你们恐怕还差的远。”

“可不是,连老板娘的路都敢强,三位兄台勇气可嘉呀!是不是想……”

围观的人好似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题,顿时热情高涨,起哄声一片。

三人对视一眼,眉头微皱,想不到是个麻烦的人。

端木徳淑心中笑自己多事,她也是疯了,干嘛管这点闲事,徐子智是谁,跺跺脚说不定就把他们这些不入流的震死了,现在大街上还不一定谁是他的暗卫,她在这里操什么心!怎么看,都是自己最不济。

端木徳淑不停对小丫挑眉,这姑娘怎么还不去请‘救兵’,以为这只是普通吵架吗?她已经后悔了,她想抽身了,才不管刚才徐子智刚才看起来多么不正常,像几天没有睡醒或者没有睡觉一样,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你找死——”

“你敢凶我——”端木徳淑隐蔽的踢小丫一下,快去!她要是交代到这里才是冤枉,这哪里是出来散心,这是出来搏命啊。

小丫是奉命来保护娘娘的怎么会动,何况她已经把消息传回去了,哎,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出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身的安全。

小丫眨眨眼,给主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端木徳淑都要急死了,还安什么躁,看到他们腰间的刀了吗,那不是侠客,是杀手!

周围又是一阵起哄:“凶老板娘做什么,都是大老爷们,别不懂情调。”

“说不定是老板娘看上你了所以才向你抛的食物,别那么不识相,赶紧抱了老板娘回去呀!”

周围起哄的起哄,偷趴下摸银子的偷着趴下摸银子,闹哄哄的聚了一大堆人!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

端木徳淑非常感谢周围人提供的小机智,立即目光水盈盈的看向三人,被误会成想男人也比被对方抽刀砍了的好。

“让开!”三人焦急的看着远处,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端木徳淑万分委屈:“兄弟!我就是让开了你也动不了呀!”所以冤有头债有主,可千万别冲着我来。

其中一个歹徒顿时不耐烦的拔出刀:“让开——”

端木徳淑小心翼翼的移开一步,呵呵赔笑,找安全的位置想溜,可周围人太多了,她根本寸步难行,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简直错上加错!这就是没事找事的代价!

周围的人好像一点没有看出危险:“大兄弟别动怒!”

“就是,小心吓到了我们的美娇娘!”

“难得老板娘有心看中你,以后跟了老板娘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

不远处的大道上顿时传来阵阵惨叫!端木徳淑立即抱头蹲下身,快速往银子最少的方向跑去!

“不好!”三人拔出刀,顿时向发出惨叫的方向冲去。

“杀人啦!”

“有人杀人啦!”

“血啊——”

周围顿时乱成一片。

端木徳淑逃跑间手臂被人拽住,焦急的向外带去!

端木徳淑顿了一瞬,立即跟着力道的方向钻了出去。

雷冥九护住她快速向酒楼方向跑去。

端木徳淑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做了一件多余的事,而且自己现在的情况远不该给他再添麻烦,躲事情还来不及,怎么可以上前找是,若是除了什么事,自己这见不得人的身份,可就为家人丢尽了脸面!

端木徳淑靠在他的庇护下,一瞬间觉得自己蠢透了,简直不顾自己和别人死活,雷冥九如果因此付出代价才真是应该不甘心,一会回去恐怕是要被训斥了。

雷冥九把人带回后院,让人立即去清理所有痕迹,真的老板娘和大哥立即到位,防止顺天府的人盘查。然后紧张的看向小仙,前前后后检查她的状况:“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挤到了吗?”

端木徳淑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担忧不已,目露惭愧,她看着他认真的开口:“我没事,给你添麻烦了……”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才是莫名其妙惹了一身麻烦,女人没有得到过几次,所有的不好的反而都有他。

镇西王府是她主动去的,人是她要杀的,闲来无事想着总有用到的时候,所以皇福寺崖下也是她去看的,如今他也是见自己心情不好,不远万里回来,只为让她四处走走看看,换换心情,女人都没有睡过。

今天自己若是出事了,把他拉刑台上五马分尸,他可要找个什么地方说理去?

雷冥九见她没事,顿时放心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漫无目的向后看一眼,目光慌乱的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沉默的垂着头不吭声。

端木徳淑看着他,他的手在抖,身体也僵硬的厉害。

端木徳淑站在原地,目光在他还没有平静的肢体颤动中停了一瞬,看向门口:雷冥九,下次不会了,我保证。就是别人都死绝了,也不管。

“我送你回去!”雷冥九突然抬头,眼中红光已隐,这里不安全,他虽然做了很多设想,尽力想做到保证她的安全,可还是出事了,想想可能是因为自己会害死她……

端木徳淑看向他:“过两天吧,想在这里走走……”说完端木徳淑并没有移开目光。

雷冥九看了她片刻,垂下头:“好。”

端木徳淑一瞬间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不争取一句吗?说不定下一句她就同意了,毕竟她在强人所难,甚至拉着他在悬崖边舞刀。

雷冥九心情复杂,刚才险些因为他保护不力,陷她与危险之中,想不到她不但不责怪,还愿意信任他……雷冥九觉得比当初身边的兄弟与他生死与共时,还让他感触良多,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愿意信任他……

她竟然信任他能保护好她,雷冥九平静下去的心情又有些隐动,不禁快速起身:“我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说完急忙出去了。

“我告诉你个特别好的消息。”雷冥九大清早心情颇佳的出现在小仙的房间,眉眼间都是某人真厉害,某人救了那个万年冷脸王一命,看他以后还怎么猖狂的与有荣焉的高兴。兴致盎然的坐下。

端木徳淑戴好耳坠,从镜子里看他一眼,目光淡淡“怎么了?”

雷冥九想想就痛快:“你相信吗?徐子智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就昨天那些三脚猫,就那些一根指头都不该碰到他的人!竟然真伤了他!”

“……”端木徳淑闻言微微偏头,认真的戴另一只耳环,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感觉。

雷冥九却觉得小仙太厉害了,徐子智现在就该过来给小仙三拜九叩,并检讨上次避暑之地险恶的用心,认真反省他的错误:“昨天想杀徐子智的一共三批人,除了被你拦住的,还有两路人马,两路人马竟然都近了他的身,其中一个还砍了他一刀,徐子智呀——”竟然被两波莫名其妙的人伤了,玉面阎王徐子智,在十万大军中也敢策马提头的人,结果竟然……

如果再加上第三拨,三面夹击,他是不是昨天就交代到南城闹市区了!

雷冥九想想就觉得自家小仙厉害,若不是小仙不计前嫌,他还能活着!所以他是不是该感谢小仙的救命之恩,也就小仙人好,换做别人,谁管他死活。

不过,据打探消息回来的人说,徐子智最近状态确实很不正常,按说,以他的能力,就算分身乏术也不该让人近了身,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没有收到什么动静,应该没有吧!

但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后他也该长记性了。

雷冥九只要想想可能是小仙的无意之举救了他,没有在他身上再留下一道疤,就为徐老不死的欠小仙这样一个大的人情解气。小仙才是真的仁至义尽的人。

“你高兴什么?!”

雷冥九猛然抬头,才发现小仙竟然站在了他对面,惊了一下,但又顷刻间回神:“我……没什么,就是高兴……”

为那个极有可能让两个人都死绝的错误高兴?你是不是傻的,端木徳淑突然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

端木徳淑低头,吻上他的唇……

冬寒料峭,积雪残存在枝头于簌簌的寒风中坠落,从高处砸在地上,炸开一朵稍纵即逝的寒花。

松枝上的积雪退去,露出苍劲的琼枝劲节;雪白若灵,只能依靠微弱的力量短暂的停留在它的枝蔓上。

本是寒冬相存的常景,却因为种种原因最容易消融,难得攀附,便是你极力成全它的苍劲,他极力托举它的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