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甜顿时精神一震,抱着走廊上朱红色的柱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品易理顺袖口的折痕,淡然的开口:“有事?”

小甜甜捶着柱子,心里道,没事,就是多日不见想来看看你。

品易见她不说话,转身要走,又想到什么停下来,转头。

小甜甜立即矜持的收回自己欲追出去的腿,小拳头继续矜持的捶着柱子。

品易开口道:“你的音乐剧排的不错,你可以试着往你擅长的领域发展。”说完,转身,抬步离开。

小甜甜呆愣的停了片刻,吸吸鼻子,跑了!

品易冷哼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放着自己的东西不叫卖,成天弄一些她自己只知道皮毛的事物,亏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

徐修仪的事在后宫引起了很大的震动,银子不论,名声好听啊,出身不好的若能有一两个拿得出手的东西为皇上解忧,也能让人高看三分,育有小皇子的嫔妃更是蠢蠢欲动。

戏珠觉得这些天后宫的氛围出其的好,走动打牌的人都少了:“娘娘,还是你有办法。”

端木徳淑放下笔,合上经书:“什么办法,现在不过那是一腔热情罢了,四色锦这样高难度的东西,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想来她在家中看过相关方面的书籍,才能有这样的际遇,等大家发现太难了以后,这种好会成为怨气也不一定。”

戏珠担忧的上前一步:“那娘娘还……”

品易端着清水走来,声线清雅:“娘娘说出来,自然就有了应对之法,是不是娘娘?”

端木徳淑沾沾手;“方法谈不上,安众而已,费心的还是你们。”

“娘娘放心,奴才(奴婢)绝不让人坏了娘娘的规矩。”

端木徳淑还是相信品易和明珠的御下能力的,只要落实之后,闹的不要太过,总还是打发时间不错的方式:“苏夫人的帖子回了吗?”

“回娘娘,回绝了。”戏珠不懂:“娘娘为何不见?”

“见什么,德心郡主还小,再晚两年吧。”

“可苏统领耶,皇上的近臣?”

端木徳淑冷哼一声:“一个没有分寸的爹,能养出什么品行俱佳的孩子,再看看吧。”端木徳淑把手帕扔回去。

戏珠禁声,苏统领那件事确实不像什么正经人家该做的,而苏家小公子也才十一岁,还没有自己理事,确实看不出人品。

再说德心郡主又不愁嫁,皇后娘娘谨慎些也是好的。

端木徳淑坐下,拿起案几上的书:“说起来,后宫有段时间没有好消息了?”

戏珠为娘娘斟茶,笑道:“那娘娘可想差了。”后宫嫔妃的风吹草动她还是很精通的,明珠更是将她们看的牢牢地,谁没有换洗,心中门清:“或许再过不久就有好消息了呢。”

端木徳淑看戏珠一眼。

戏珠眨眨眼睛。

“你呀。”端木徳淑笑笑,她们谨慎些也是好的:“总归是喜事,本宫就盼着谁能生一位小公主了,定重重有赏。”

“娘娘,您让生了小皇子的可怎么办呀。”

“一样赏,行了吧。”

“那奴婢可就等着传消息的时候领众位小宫主的赏了。”

“你得的赏赐还少了。”

“别人给的不一样嘛……”

苏府内,刚刚在外做客回来的苏夫人收到宫里的回话,坐下来,气的猛然一拍桌子!

老奶娘立即惊慌的让伺候的人都下去,忧心忡忡的道:“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让人知道了,可都是麻烦事……”

苏夫人想想便满肚子委屈:“她明知道我要做什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回绝我,你说说她安的什么心,现在京中谁不知道我们家有意她妹妹,她却这样不给我面子……”

“夫人,您冷静点,这话能随便说吗……”那是天家,见不见都是不是她们能说话的:“也许皇后娘娘是觉得两位孩子还小……”

“我看她就是看不见咱家少爷!”

“夫人——”越说越没谱了,皇后娘娘就是看不上又怎样,德心郡主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多少人家想娶德心郡主,又不是只有她们家,德心郡主能都嫁吗,总有人要失望的。

徐夫人平时怎敢乱说,这不是见周围没人吗,还不能发发脾气了:“老爷怎么说也是禁卫军统领,京中多少人巴结,你夫人我不敢说在京中众夫人中有头有脸,也是说一不二的主了,皇后娘娘这样不给我面子,我就想不通了,她为什么这点颜面都不给我,她是不是觉得额以后绝对没有求到我们老爷的一天!”

“夫人您小点声,小点声。”

哼!太子还不知道立谁呢!“她不见我还不想娶呢,你去告诉老爷,就说皇后娘娘拒见,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吧,我无能为力了。”

第191章

奶娘叹口气:“夫人,话不是您这样说的,既然是皇后娘娘拒绝的咱们,咱们总归能在老爷面前卖个巧,何必非和老爷作对……”

苏夫人闻言目光闪躲一瞬,她难道想跟老爷闹的不愉快吗,两人也是荣辱与共走过来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地位、尊重都有了,她何尝不想温柔小意与老爷琴瑟和鸣。

奶娘见夫人听见去了,欣慰不已:“老爷到底是把夫人放在心里的,凡是都让夫人操持,这件事夫人虽然不满意,可为了老爷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宫里递折子,老奴都看在眼里的……”

苏夫人苦笑片刻:“说这些做什么,我还能不给他颜面,他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过驳回,只是现在皇后明显不满意我们家,我们还能怎么样,等老爷回来我亲自跟老爷说吧。”

奶娘点点头,这就好。

月边疏疏朗朗的树影已梦到时光最浓的时节,在黄昏后枝头的叶子惬意的舒展暗绿色的身体,吸收今日的浓光,夜色正浓,枝丫中不起眼的花苞瞧瞧结了指甲盖大的种子,等待炙烤下的成熟。

通天纱帐已经支起,夜风吹过,放过无纱之地,驱虫草的盆景,重新占据夜色下的凤梧宫。

宫里一半的烛火已经熄灭,主子已经睡下。

吉梧关了内殿寝宫的大门,进进出出又悄然无声的安排着往清凉小筑搬的衣物首饰。

天色转醒,晨光跳出山脉海线,便热烈的唤醒了一起沉寂。

凤梧宫内院也喧闹起来。

戏珠含笑的拨动着梳妆镜前的贵树,兴致勃勃的挑了一枚造型别致的耳环为娘娘戴上:“这朵山茶最是好看。”

明珠站在一旁闲闲的开口:“可不是,比什么麒麟好看多了。”

明珠立即闭嘴,主子喜欢便好。

吉梧好奇的看娘娘一眼什么麒麟?

端木徳淑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千微宫的贺礼送过去了没有?”

“回娘娘,送了,徐修仪和薇美人也是造化,前后脚不差一个月,明年又要给皇后娘娘添新了。”

“总归是越来越热闹的,二皇子今日吃的可好?”

“奶娘回报说壮士着呢,两位奶娘轮流换都快供不上二皇子吃了,娘娘有不是没见,那小粗腿都快赶上大皇子了。”

端木徳淑失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虽然壮了些可到底底气不钟,要好好养。”

“奴婢看二皇子超过现在好着,虽然长的慢了些,可过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来。”

“借你吉言吧。”安君苑只有两位皇子,她总是能看顾的过来的:“总是小名的叫着也不是事,让孙太医再给二皇子看看,差不多要在周岁前让皇上给二皇子拟个名字了。”

明珠听着,想起娘娘这个月还没有换洗了,不过娘娘向来不是很准,尤其上个月吃过药,这个月乱了些也实数常见。

戏珠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与娘娘商议着让钦天监出字的事情。

吉梧见没有人看自己,笑笑,也跟着想二皇子的名字。

端木蔷薇抚着肚子,心中五味参杂,她想象中的孩子定然是自己和爱人的爱情延续,他会撇着她们母子或者母女一起度过整个孕期,想不到如今是这个结果。

端木蔷薇靠在窗边,虽然是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竟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

端木蔷薇叹口气,总归是好事吧,至少有了依靠,想不到需要自己照顾才能长大的孩子,如今成了她所有的寄托,甚至还在肚子里身份便比自己尊贵,成了她的依仗。

端木蔷薇只觉得世事难料,说起来,不知道父亲对这个孩子有没有想法,如果有便好了,你若是能过继给皇后自然更好,实在不行,像大皇子一样养在凤梧宫也好啊。

端木蔷薇想到凤梧宫那位甜乐师便心有几分芥蒂,听说她弄了不好气息古怪的想法,虽然都没有什么大的水花,但依然独得皇后娘娘疼宠,动她是不要想了,传召?自己身份又不够。

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呢。

岳悦洗了些新鲜的果子,剥了皮,放在娘娘手边:“美人,叹什么气。”

端木蔷薇坐正,没有看桌上的鲜果:“你取纸笔来,我给慕国公写封信。”当务之急还是想让姨娘探探父亲的口风,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孩子跟着长姐比跟着自己眼界能开些。

若说整个京城的贵夫人谁过的最惬意,当属端木府的赵氏,夫君位高权重,女儿位列后位,两子都有出息,还有小女儿承欢膝下,婆母年迈早已不问世事,弟媳们无人夺其锋芒。

谁见了不尊一声国公夫人。

赵氏的舒心是不掺杂一丝水分的,就连娘家的大嫂子,也低声下气了三分,再没提过分走封地的事。

所以保养得宜,每日都笑意如风的她听到夫君突然跟她提要不要保养蒋氏女儿生的孩子时,直接不客气的冷笑出声!“宫里的皇子都死绝了吗!”

端木瑞立即紧张的去关门:“你说的什么!我也就是问问!”

赵氏碰的一声摔了手里的润肤膏:“你那是问问吗!是不是姓蒋的跟你说了什么!这才刚怀上还没有生呢就打小仙的主意,怎么?她女儿生的皇子格外与众不同吗!”

“你小点声!”

“你让我怎么小声!这还没有怎么样呢,就不声不响的求到你这里了!我是聋了还是重病理不了事了,她要去找你!”

端木瑞觉得赵氏最近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她不是怕你生气……”

“知道我生气还去求你!我早跟你说过!在她女儿背着我们跟皇上滚到一起时,就别怪我不念主仆情分!你是不是忘完了跟我添这个堵!我看你也是疯了!”

端木瑞本身就不是会说话的人,人也篇软弱,更是没有对妻子黑过脸,倒不是因为深爱,只是他个性如此,教养里就不会跟发妻争长短:“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一句,你看你这脾气——”

“你问都不该问我!你竟然还问我……”前一刻凶巴巴的赵氏,下一刻顿时红了眼眶。

端木瑞见状瞬间慌了,急忙上前安慰:“你别哭……我什么都没有答应她……好,好,不养行不行……你看看你,为这点小事……”

“这是小事吗!”赵氏梨花带雨的看着她,漂亮的容貌虽然不负年轻时娇艳,但依旧透着她这个年龄塑造的韵味和祥和的年龄美:“这分明就是想探我的底线,我要是答应她了,她是不是等那孩子到了年龄还想争一争那个位置!”

“你——”这是什么话,但端木瑞干脆不说了,说什么都是错。

他本意也是好心,毕竟大皇子身体不适,二皇子是养在安君苑,就想着小仙要不要,并不是要给小仙添堵,哎,真是的,他就问一句,却弄出这么多事来……“当我没说过还不行吗……”

“你最好以后见都不要见那个女人!”

“我没有见,是她找到……”算了:“这件事都是我考虑不周……”

自然是你的错,哼!她女儿养谁家的也不会养她端木蔷薇的,这若是养出什么事来,算谁倒霉!

让那对母女自己往上爬吧,若是老天不开眼真让她们爬上来了,她就认倒霉!但踩着她们母女当跳板门都没有。

端木蔷薇将信件烧了,眼底的泪痕擦干,不要便不要了,若是自家孩子优异,她以后别来抢就是!

端木蔷薇心里接受着,可多年前受到过多教育还是让她觉得万分委屈,心底有着被拒绝的尴尬,还有这点卑微的心思也是高攀的无奈。

岳悦见娘娘又哭了,急忙上前扶着娘娘坐下:“娘娘,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端木蔷薇倔强的摇摇头,眼泪就是忍不住往下落:“没事,我没事。”就是忍不住想哭,孩子跟着自己一块受苦也就罢了,连这身份都不是独一无二的,她怎么能不觉得委屈。

搬到清凉小筑后,不知是不是换了环境,端木徳淑这些天没什么胃口,早膳怎么布置的,又让人怎么撤了下去,不太想吃。

戏珠让人熬了酸梅汤:“天气热了,是让人没什么胃口,娘娘喝些酸的开开胃。”

第192章

戏珠刚要把酸梅汤放下。

端木徳淑突然不耐烦的开口:“本来就没吃东西,还喝这些,端下去,端下去。”手边烦躁的扯着打结的彩色缕。

戏珠急忙收回欲放下汤碗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眼不耐烦的主子,娘娘这两天脾气阴晴不定的,不知道什么事突然便会来这么一下,看什么都不顺眼一样,人家明明只是想让您开开胃吗。

戏珠默默的把手里的酸梅汤放入身后侍女的托盘中,让人端下去,自我安慰着,不喝便不喝吧:“娘娘可要出去走走……”

戏珠探着头等了好一会,见娘娘不说话,还再慢慢的扯手里的线,想伸手帮忙,又怕惹了娘娘不耐烦。

吉梧见状,笑嘻嘻的凑过来,漂亮的如同黑珍珠一般的眼睛透着清澈的光:“娘娘,时辰也不早了,不如传甜乐师来唱《白蛇》怎么样?”

端木徳淑缕线的动作越来越慢,仿佛刚才的躁劲儿过了,说话的语速也慢了下来:“不了,听着怪闹腾的……”

吉梧闻言垂下头,早膳也不吃,曲子也不听,突然又眼睛一亮:“要不奴才随娘娘去泛舟。”

“你没事做吗,外面没事了!”

吉梧一缩脑袋,可怜兮兮的:“娘娘又忘了,奴才以后只伺候娘娘了,娘娘……”

“那就闭嘴。”

吉梧张张嘴,表情快要哭了,他才回来伺候娘娘没两天,就招了娘娘嫌弃,他——

戏珠急忙安抚的拍拍吉梧的肩,不怪他,可能是天气热起来,娘娘这些天脾气有些大,不过清凉小筑和风徐徐,过两天娘娘就有胃口:“你去取些栗子糕来。”

吉梧吸吸眼眶里没有落下的泪,感激的起身:“是,姑姑。”

戏珠看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还在安安静静整线的皇后娘娘,深蓝色的广袖绣着繁杂的花纹铺在榻上,娘娘微微低垂的神色依旧祥和,白皙的肌肤如今更精致三分,看不出有任何不高兴的迹象,却可能下一秒便有了脾气。

品易忙完琐事往回走,修长高挑的身形上玄色为主,袖口上暗橘色超品镶嵌与墨色融为一体,衣领上绣着精致的雏鸟暗纹,冠戴旁垂下的丝带尾部缀着红色的珊瑚珠,衬的他五官越加立体,仿佛刚刚出门见客的玉面少年。

他停下脚步,见吉梧躲在走廊转角的柱子旁哭。

品易眉头微皱,走过去,声音严厉:“怎么了?”

吉梧吓了一跳,急忙站好,擦擦眼泪,垂下头,心里有些害怕:“回品公公,没……没事……”

品易看眼再过一个走廊不转处的正殿,声音更加严厉:“不知道娘娘随时会出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想什么话。”

“奴才知错,是奴才考虑不周……”

“说说看,怎么回事……”

吉梧垂着头。

“让你说就说!”

吉梧肩膀瑟缩一瞬,把这些天娘娘好像不太喜欢自己伺候的猜测说了一遍,他本就是伺候人的,又是他非要回来,如今惹了娘娘厌弃,他有什么脸说。

品易看着他垂下的冠帽,心里已经有低,这些天别说吉梧,就是戏珠和自己也没少被娘娘突然起的脾气惊一下,不过他们不觉得有什么,吉梧刚回来,比较怕自己伺候不好而已:“行了,娘娘若是不比喜欢你也不会让你留下,这点委屈都受不得我才要找你师父问问他怎么教徒弟的。”

“不,不……品公公不是的……”吉梧有些着急,他不是觉得委屈,他是怕……是怕伺候不好娘娘被赶出来,他……

“好了,去忙你的吧,估计天气转热娘娘有些烦躁而已。”

吉梧眼睛一亮:“真的吗……”不是不喜欢自己。

品易看着他过分纯澈的眼睛,突然不想说话,这双眼睛早晚会随着后宫娘娘们年岁的加深越发具有优势:“只是我的猜测,去忙吧。”

吉梧垂下头,擦擦眼泪,因为资历不够也不敢多问:“奴才告退……”

品易看着他走远,到底年少,遇到什么时候都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皇后娘娘这些天没冲谁发过脾气。

徐修仪这些天非常舒心,因为四色锦的事,皇上对她改观不少,加上她别确诊有孕,皇上也来看了她几次,虽然因为有孕不方面留下过夜,但这也已经是所有有身孕的嫔妃中最高的殊荣。

皇后娘娘也不再怪罪她前段时间的过错,还多加了贺礼,后宫那些看人下菜碟的人也明显客气起来,这都是好事。

可偏偏有人不让她舒心,她这才宣布怀孕多久,众人急转而下的嘴脸还没有看够,端木蔷薇就传出有孕,区区庶女,又是六品以外的封位,也配与她的子嗣在时间上不分上下!

“清夏!”

“去给本宫搬冰过来!越多越好!这么热的天,本宫受得了小殿下和小公主受得了吗!”

清夏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才初夏,而且还不是很热,冰都是有定例,最主要是定时,这还不到用冰的时候,她去哪里取冰,“娘娘……”

徐知若一个目光扫过去:“不行?!”她的子嗣,她就要让众人知道,在肚子里的时候既不是端木蔷薇的子嗣能比的!

清夏垂下头:“奴婢去问问。”

用冰处的人二话没说便准了,皇后娘娘早在去年便交代过,一切以皇嗣优先,何况这些用度都会报上去审核,品易公公不说什么,便都是准了的,他们焉敢卡徐修仪的用度。

端木蔷薇听完岳悦的话,只是苦笑,并不羡慕,她又不热,还争那一口冰吗,就是觉得怪同人不同命的。

徐知若身份够高,现在自然就能端起皇子生母的架子,就算皇子出声,也是可理直气壮把孩子养在身边的身份,自己呢?

端木蔷薇苦笑,既然比不得,有何须去比。

后宫对徐修仪有孕一事看的很淡,徐家的光环经历了徐夫人对其不闻不问和皇上因为徐修仪言行不当亲自禁足三个月、皇后轻而易举便能让她在后宫销声匿迹后,基本没有什么影响力了。

包括徐修仪有孕,也没人觉得她会凭借这个孩子如何,后宫子嗣众多,权利握在品易手中,皇后德行有佳,深的皇上敬重,谁会站没有边际的未来,何况幼子夭折概率不低,后宫之人并不觉得徐修仪这一胎和其她人有什么不同。

宫外不比宫内,徐家女儿徐修仪传出有孕后,有些人多少是有些想法的。

至少近些日子宴请走动间,京中夫人们看向慕国公夫人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意味深长。有的是真心想安慰两句,有些则是暗自笑话。

苏夫人觉得自己真是明智,幸亏皇后没有答应,这若是答应了,还没有享到皇后娘娘的福不说就要跟着遭罪了!老爷子还不高兴!不知道他不高兴什么!

端木夫人贤惠的坐在众夫人中,笑的温柔大度,甚至没有在家对老爷子凶的强势,永远温温柔柔的好婆婆形象示人。

这就是她讨厌主家请客请的人参差不齐的原因,不明事理,只觉得自己想什么都对的人,很是把徐知若这一胎当回事,别说是不是皇子,就算是又如何,这还没有长大呢,想那么远,也不怕她们自己活不到。

身份低的人看不懂也就罢了,这位苏夫人最近得意的也是越来越不清醒了,超品夫人没有做过,别人吹嘘两句,真觉得她老公是皇上身边第一近臣无人能及了。

第193章

镇西王还没有死呢就把自家男人当第一人了!?苏天旗充其量就是雷冥九手下言势倾的程度,真以为她老头子是火翼方的总统领了!火翼军的总统帅那是皇上好不好!

端木夫人懒得计较她阴阳怪气的样子,免得落了自己的身份,还想娶德心,不要做梦!

白夫人靠近苏夫人坐着,白、孙、苏三家隶属皇上直接管辖,关系历来做好,白夫人自然是向着苏夫人说话的。

白夫人剥着手里的橘子,与亲近的夫人们坐在左半边的看台上听戏,凑近苏夫人低声问:“还是不见?”

苏夫人和白夫人是十多年的老交情,苏夫人转着手腕上通透的老玉,声音拿捏的很低,可情绪丝毫不少:“人家怎么可能看上咱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不见的。”

白夫人立即停了手里的动作:“我们怎么了,那也是跟着皇上走到今天的人家,他们端木家是等在盛都的地界上捡的大便宜,若不是她家养了两位好女儿,她能安安稳稳的当国公夫人。”

苏夫人闻言心里忍不住痛快,端木家庶女的事被压的没人敢提了,可私下里谁不知道当年的事。

端木家清高什么,也不过是凭借女儿捞富贵的俗户而已,她们家老爷看中她们家女儿,那是门当户对的事情,现在弄的她们像要高攀一样:“你可别说实话,她们家现在今非昔比呢。”尾音挑的颇为讽刺。

白夫人最看不上的就是等着捡好处的文人们!她们当年随夫君在外面担惊受怕,过的是什么日子,京城这些文人们呢?只等着皇上大军打进来,转个言论方向又是一方大员,还经常看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武将!

你们行,你们打江山去!别跟在后面指手画脚的,看了就让人觉得碍眼:“那又怎样,不过是几十年的风光。”白夫人的声音压的很低,到底还知道如今端木一族正是惹不起的时候。

苏夫人心知肚明与白夫人相视一笑:“希望徐修仪这次能一举得男。”

白夫人眼中也都是了然的光:“可不是,若是小皇子,那便是宫中目前最有分量的皇子了吧。”

“谁说不是。”苏夫人也拿了一个橘子剥着,宫里皇子再多也都是些不入流的嫔妃生的,没有一个拿得出手。

徐修仪就不同了,那可是徐相的妹妹,重要的是,徐相也是跟着大队伍从最艰难的时候过来的,心中自然支持三分。

白夫人用眼神挑赵氏那边一眼:“听说她家庶女也有了?”

“有了又怎样,子凭母贵,区区一个美人生的皇子而已,还能让皇后娘娘抱去不成。”

白夫人突然压低声音笑了:“你还别说,万一有人眼红到着急,说不定就真抱过去了。”

苏夫人想到那样的情景忍不住笑了:“那还不把某些心高气傲的人气死。”

两人说着都笑了。

孙家夫人穿红挂绿,画着微微过重的妆,没有眼色的凑过来:“你们说什么呢?也让我听听,跟我说说呗。”

苏夫人、白夫人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三分嫌弃,她们两人再怎么说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嫁给了武夫都是有各种原因在里面的。

孙家这位可不同,那是真的泥腿子出身,如不是自己倒霉男人和她男人一派,真不想和这个丢人的说话,也会是她们弄到她们在贵妇人莫名其妙就一身泥腿子味:“能说什么,说橘子甜呢。”

孙夫人立即拿起一个三两下拨开,丢到嘴里吃一瓣,笑的毫无芥蒂:“甜,真甜,京城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可甜了。”

苏夫人看着她那样忍不住想走。

白夫人见周围有目光看过来,仿佛对着她们指指点点便来气,沛国公府没人请了吗,要把她请过来。

戏台的另一边,宁夫人握着赵氏的手开口:“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赵氏微微一下,端庄大气:“我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气什么,都是起起落落走过来的人,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