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过了好一会才看到他,浅浅一笑。

宗礼怔怔的看着。

端木徳淑招招手:“来,可是饿了。”

第216章

宗礼乖巧的走过去看着母后:“孩儿不饿……”

端木徳淑莞尔,嘴角的弧度弯的恰到好处,起身。

品易立即上前搀扶。

宗礼收回了还没有伸出的手。

“吃饭吧,跟着德心跑了一天,也饿了……”

乾心殿内,宗之毅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看着一桌子的菜,神色越来越僵。

赞清已经示意门口的太监向外张望了很多次,均没有看到身影。

赞清皱皱眉,从慕国公夫人离开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皇后娘娘若是有心早就到了,赞清示意身后的国欢出去打听打听。

宗之毅看着桌上的菜,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意料之中情理之外,成婚多年,很多事她都会先表态,以前闹的很不愉快的时候,她也会在恰当的场合与他偶遇,说两句话,便冰释前嫌。

她也会煲汤、做件里衣,或者变天的时候让身边的人叮嘱他加件衣服……

过了一会,国欢悄悄的进来,在赞公公耳边说了了什么。

赞清默默的站着,猜到也无非这个结果,皇后用了膳已经睡下,慕国公夫人早已经走了,走的时候有些不愉快,想来是没有谈好。看来皇后娘娘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

“她不来了?”

赞清愣了一下,才回神是皇上说话了,急忙恭手道:“回皇上,娘娘用过午膳已经睡了……”

宗之毅动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让人撤了吧。”

宗之毅不想吃了,心思也沉了下来,他终究是在她心里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以前容忍者也无非是没有孩子,万事看自己七分脸色,虽然有了皇子她依旧不会如何,但在自己先挑衅惹事的情况下,她到底因为孩子多了三分底气。

若是她儿孙满堂了,估计自己在她眼里更加不堪了,不堪……

宗之毅自我嘲讽的掀开帘子,有些精神无力的萎靡,他在她眼里到底是卑劣的……

——我下个月回去,这里一切顺利,沙海广袤,风也带劲,如果你也在就更好了。

上个月让他们捎回去的特产怎么样?吃的下去吗?你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我还给小皇子挑中了一匹好马!哈哈哈,等他长大了我教他骑马!将来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

端木徳淑喝口茶,嘴角轻蔑的扬起的扬起,她可盼着是位小皇子,若是不是,她可是要恼的。

“娘娘,信里写了什么好笑的事吗?”她记得就是一些闲话呀。

端木徳淑神色恢复如常:“没有。”放下茶杯,就是‘小皇子’听多了,自己也这样觉得了,就怕出来了不是,她会想把所有说过这话的都拉出去打一顿。

——这里的傍晚特别好看,马非常壮,草木也长的好,骄战特别喜欢这里,若是有你,我也喜欢这里,皇上是不是去避暑之地了,算算时间,信到你手上的时候,皇上应该走了,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如果皇上延迟行程,要告诉离公公,否则会有些麻烦——

端木徳淑翻过一页,有些麻烦还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嫌她不够烦吗。

第217章

戏珠端了水果过来,见娘娘已经看完了,歪在座位上养神。

吉梧在门边站着,像往常一样,没有吩咐不怎么上前伺候,戏珠叹口气,她记得以前这孩子挺活泼的,现在怎么不喜欢表现了。

戏珠将果盘小心的放在桌面上,慢慢的抽出被娘娘压在胳膊下的信……

端木徳淑睁眼片刻,将胳膊抬起。

戏珠将信收起来:“娘娘晚上可是要出去。”

端木徳淑懒洋洋的开口:“出去做什么,外面怪热。”

戏珠有些惊讶,信上不是说了吗,为娘娘准备了惊喜?以娘娘最近读信的频率,应该回去才对呀?

端木徳淑没有理会戏珠的意思,信看看也就罢了,放着也是放着,还能什么都要吗,都这么大的人了。

戏珠见娘娘没有动的意思,看看手里的信,看眼门边的吉梧,示意他照顾好娘娘,退下处理书信。

皇宫杵在炎炎夏日的热浪中,正午阳光正盛时,热浪推动者气流能看到远处荡漾的涟漪,热的,广阔的皇宫中值岗的人减了一半,轮换的班职改成了半个时辰一次。

静妃以服侍皇后娘娘之名没有跟着去,宫里除了身体不方便的,想去的皇后娘娘都准了,整个后宫都仿佛清净的了下来。

入夜的凤梧宫静悄悄的,清凉小筑内烛火通明,湖上微风习习,与湖水之外隔绝出两个世界的季节。

端木徳淑坐在水亭中。

静妃坐在下手边,为娘娘剥着银角。

不远的船房上,小甜甜的一首《千年等一回》正唱到动情处。

阿静柔柔一笑:“这孩子就是规矩多,她接着昨天的演不就是了,非要唱什么主题曲,还说让观众先找找气氛,以臣妾看,她才该挨挨板子,看她还敢不敢啰嗦。”

端木徳淑吃了一颗银角,清脆香甜:“她就是规矩多,本宫虽然看不出哪里好看,但听说在各地很受欢迎,更是傲气的她恨不得要唱两遍片头曲了。”

阿静剪开银角:“娘娘也就容着她胡闹,换做是臣妾,定然不准她在外胡来。”单银子就扔出去了多少,现在刚凭着望湘剧院所有好转,就又开始得意忘形了,她要是知道这个孩子如此闹腾可不敢把她领到皇后面前。

“无妨,也挺好的玩。”

“哪里好玩了,法海都敢看俗家女子,这若是被礼部和皇上看到,非要了她的脑袋不可。”她都不敢正眼看,简直不堪入目,但见皇后娘娘神色无恙的样子,她也不敢表现自己的不满。

端木徳淑捏起盘子里的银角:“她也就是在这里演演,听品易说,外面剧院里是没有法海这一段的。”

“那她演给皇后娘娘看便是居心叵测,她这可是……”

端木徳淑神色淡淡的松开手里的银角,叮铃一声,银角落回盘子中。

阿静立即放下手里的银角、剪刀,立即恭敬的将手放在双膝上,恭敬的退缩者自己的上身。

端木徳淑方拿起银角,慢慢的吃着,秦大家的演技还是很好的,只是剃头之事——哎,随着他们闹吧,也无法是在她这里闹闹,出了她的宫门,甜甜还是很收敛的。

阿静见状,小心翼翼的重新拿起剪刀,继续为娘娘去皮,再不敢多话。

水上宽大的平台上,上演着一幕幕故事性极强的画面。

突然神仙隔空而来,平台上仙雾缭绕。

阿静手里的剪刀险些掉了,立即紧张的看眼娘娘,见皇后娘娘神色如旧,她又强自镇定的削着手里的果皮:那些人是怎么飞上去的。

突然,湖面中亮起一个荧光小点,慢慢的越来越多,一个小点,变成多个小点,后来反复天下落下的众多星星,在湖面上熠熠发光,伴随着舞台上的仙境更是仿佛入坠梦中。

静妃惊讶的看着前方,手里的刀子都忘了,好漂亮?可……怎么会有萤火虫。

静妃伸出手,一个萤火虫敏感的从她指腹见飞走,又有众多的萤火虫飞过来,星星点点,异常漂亮。不远处,还有新的萤火虫在缓缓升起。

静妃惊叹着看着这壮观的美景,不知不觉已放下剪刀,起身,站在栏杆前看着整个湖面上,星星点点的光,太震撼了,太好看了——

平台上的歌剧表演也忍不住停下来,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哪里来的萤火虫还这样多,甜乐师没有说会用到萤火虫啊?好多啊?好漂亮。

小甜甜本来在看突然浪漫起来的湖景,但见自己的‘班底’停下里气的脸都青了,知道什么是演员精神吗!怎么能随便停下来!而且忘了这是在给谁表演吗!?万一主子追究——

小甜甜回头,注意到皇后娘娘仿佛也被眼前的所见惊呆了,不禁悄悄松口气,幸亏皇后娘娘也有好奇的时候,否则在场的人一起跟着倒霉。

不过……凤梧宫怎么会有这么多萤火虫,好多啊,好像全世界的引火虫都飞过来了一样,好漂亮……好美……好浪漫的景色……

端木徳淑脸色慢慢的冷下来。

戏珠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水亭里、清凉小筑内到处都是萤火虫,好多,好多……

品易也已经回神,马上想到了可能,皇后娘娘虽然没有吩咐对方可以给惊喜,但不代表镇西王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品易立即上前一步,嘴角带着谄媚的笑意:“奴才恭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长岁万福。”

戏珠和在场的人也急忙回神:“奴才恭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长岁万福!”

静妃下意识的转头,不明白怎么了?

品易抬头,眼里都是讨赏的‘小人得志’:“皇后娘娘终于笑了,奴才见娘娘这两日不开心,急的嘴上都长泡了,如今见皇后娘娘小的,奴才就是值了。”

端木徳淑闻言,看他一瞬,笑了:“你呀,就是心思用不到正道上。”说完,又看向湖面上的萤火虫,嘴角漏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阿静注意到一只萤火虫落到了皇后娘娘的头发上,让本就耀眼的她平添了一股亲切温柔的美丽,让人不自觉地心神放松,想要沉溺。

不知什么时候,水台上的表演重新开始,伴随着飞舞的萤火虫传来乐曲相合的声音,仙气渺渺间似乎更加漂亮、唯美。

阿静不好意思的对皇后娘娘笑笑,福身后,又慢慢的坐下:“让皇后娘娘见笑了,臣妾失礼。”

端木徳淑望着眼前的一切,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肚子:“怎么会,很漂亮不是吗?”

阿静立即跟着笑了:“可不是,臣妾都看呆了,真是漂亮,品公公有心了。”阿静看着娘娘的动作,更是从心底里为娘娘高兴:“娘娘,小皇子快六个月了吧?”

“还早呢。”说完,手从腹部移开,似乎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那也该备好东西了,小皇子出生的时候正是好时节,宫里可是要好好热闹热闹。”说起来宫里众位小皇子的洗三和满月都是各个宫办的,最热闹的你当属尚昭容为四皇子举办的满月宴。

但皇后娘娘的皇子不同,那是要举国同庆的,皇上想必也盼望的紧呢。

“礼部倒是准备了几个方案,皇上还没有具体定下来,到时候有皇上决定吧。”一直萤火虫落在白色的银角上。

端木徳淑看着笑笑:“它也饿了。”

“可不是,都知道娘娘这里银角香甜好吃。”

夜色深浓,戏曲散去,湖面的水台隐下,画舫开走,静妃也已经告辞。湖面上的萤火虫或梳或密的飞舞着。

端木徳淑站在水廊上,风吹过衣袖,翩然若仙。

戏珠拿来单衣,为娘娘披上,端木徳淑仿佛没感觉到一般,一动不动。

戏珠慢慢的退后一步,站在一旁,望着湖面上的景色:“真好看……”

“奴婢记得娘娘可喜欢这些小东西了,小时候就要抓,二少爷可没少为了这些小东西受罪。”

端木徳淑闻言嘴角漏出一丝笑意:“他还总说本宫孩子心性,就不帮本宫抓呢。”结果跑出去在灌丛中迷了路,半条腿陷在泥土里出不了。

戏珠看着远方,是啊,去年,镇西王也让皇后娘娘带了一只萤火虫回驿站,娘娘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品易呢?”

“回娘娘,去抹痕迹了。”毕竟萤火虫太多,看到人更不少,总要有合理的理由。

端木徳淑便没有再深问,望着飞进大风车又被吹开的小生灵,果然经不得一点风浪呢,却好要靠近,有什么意义:“本宫想二哥了……”

“二少爷肯定也想娘娘呢。”

“他如今有儿有女的哪里还顾得上想本宫。”

“才不会,二少爷最疼皇后娘娘了,肯定和娘娘一样也正想您呢,明年二少爷便会回京,皇后娘娘便可以见到了。”

是啊,便可以见到了:“倒是好看。”

“谁说不是呢……”

端木徳淑看了好一会,神色安然的开口道:“以后他的信不要送过来了。”

“娘娘……”戏珠想说什么,但见娘娘伸出手,一直萤火虫落在娘娘手心中,娘娘神色是那样认真安宁,没有一丝勉强、不见一毫伤感,好似只是送一位好处出们,好友傍晚便会归来。

品易榻上水廊,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皇后娘娘站在灯光下,身上都是柔光万丈的灵光,而她是湖面中唯一能入画的景色。

品易已快步向这边走来,不一会,站定,恭手:“奴才已处理妥当。”

端木徳淑点点头,转身。

戏珠立即上前扶住娘娘的胳膊,向室内走去。

“既然已经妥当了,便让它们待着吧。”

“是,皇后娘娘。”一会便让净湖的人去睡。

避暑之地的氛围异常平和,或者说,慕国公夫人从宫里回来后,皇上的情绪变好多了,虽然不如前一段时间好,但也不冷不热的,人不热情也没什么,毕竟皇上什么时候需要热情,别总冷冰冰的发脾气已经是下面的人感恩戴德。

赵氏从来了避暑之地便没有出过门,倒不是被女儿气到了,小仙气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还能和那死丫头一般见识,就是觉得平日里走动的人,现在看着怪没意思的,也懒得说了而已。

“娘。”端木德心黏过来。

“多大了,起来,别往身上靠。”

端木徳心不听,继续蹭过去:“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才刚来几天,还早呢,你不是挺喜欢这里的,出去玩去。”

“人家想回家吗。”

“家什么时候不能回。”赵氏突然拉住女儿的手臂,看着她腕上不熟悉的镯子,女儿身上的东西她敢说她都有见过,可……这枚:“你手上的金镯哪里来的?”

端木徳心抬起手臂,开心的看着母亲:“徐相给我呀,我看着好看,向他讨,他就给女儿了,徐相人真好,一点不像被人说的那么不好说话。”

赵氏听到徐相头都大了:“你这个孩子,你拿徐相的东西做什么,是我平时短了你吃了还是短了你喝了,你赶紧给我还回去。”

“怎么了吗,这是徐相给我的,我见徐相还有一个人,那个应该是不能要的,但这一枚相爷不怎么喜欢吗,我就试了一下,徐相就给我了,可见是不喜欢的,还什么还吗?相爷又不差这一个镯子,而且相爷说了,他与我大哥是好友,当送我见面礼了,这是礼物,我不要还。”

“你这孩子,你这孩——”赵氏刚要把她拉过来,将手上的镯子退下。

端木徳心转身跑了。

赵氏气个半死:“惯着吧!可劲惯着!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

张姑姑笑笑,只是一枚镯子而已,看着成色也一般,估计就是随便给的,夫人太敏感了,皇上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

徐知乎站在沪水边,手里的竹叶落下,慢慢的走远。

徐知乎负手而立,真是巧了,曾经没有送给她的,想不到德心郡主如此喜欢,也是,本就是依着她姐姐的爱好打的,德心郡主会喜欢也不足为奇。

这么多年了,放着也是放着,德心郡主喜欢,拿去便是了。不知她在宫里做什么,今年临近出伏才子来过来,回去的想必就快了。

十五的中秋宴,不知会不会出席,毕竟有孕在身,多有不便。

“子智也在这里。”宗之毅带着赞清走过来,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他。

徐子智转身,长袖微垂:“见过皇上。”没见除赞清外的其他人。

“免了。”他也只是出来走走,散散心。

徐子智倒是有几分理解皇上,总结下来无非是‘既然如此后的坦然’,他与皇后的关系不可能再多好,也不会再多差,也就是这样了,没有什么惋不惋惜的,毕竟有太多事分散他的经历。

他也没有功夫悲秋伤怀,只待有时间了想一想,也不失一件心灵调剂。毕竟摸到良心,也难能可贵。

“杜城的事你处理的不错。”

“皇上,并不是在朝堂上,还是不说公务为好。”

宗之毅看看他:“好!不谈公务……”徐子智这个人不通情爱,为人刻板,又不沾俗物,是真的不将万事放在心上:“那聊聊私事……”

“微臣并不觉得有什么私事好说的。”

“全雁国,也就只有你敢这样跟朕说话。”

“事实而已,微臣知道皇上不是重规矩的人,便大胆直言了。”

宗之毅突然开口:“你知不知皇后娘娘有个小名叫小仙。”

徐子智立即不解的看向皇上。

宗之毅哈哈一笑,心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猜测便落了地:“朕前段时间才知道,与好兄弟分享分享。”

徐子智仿佛才堪堪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依照礼节并不想多听,只是礼貌性的给了一个不算微笑的扬唇,又快速落下:宗之毅不知道皇后娘娘有这个小名?他为怎么会不知道!他以为所有人都知道!毕竟端木府叫的毫无知耻。

第218章

而且,需要从你嘴里听吗!端木德辉叫顺嘴的时候他已经听腻了!

宗之毅叹口气,豪爽的直接坐在岸边,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前扔,看着石头落入湖面,身体向后:“朕有什么话也只能跟你说说了。”

宗之毅将手放在身后撑住上半身的重量,犹如矫健的猎豹,拉伸的身形下掩藏着暴虐的爆发力,只是此刻目光平淡,难得带着慵懒的光。

徐知乎神色淡然。

宗之毅看他不痛不痒的在那站着,无奈的笑了:“坐。”难道还让他抬头看他。

徐知乎看他一眼,声音平平:“微臣一会还有事,不便——”

“行了,知道你那些礼教,坚持着也没有什么不好。”宗之毅直接躺下来,任阳光照在身上:“我这人,除了清君侧,在家事上没有做过一件正确的事情。”宗之毅看着天空,心里是冷静后的愧疚。

以前怀疑上面两位废物,淡了夫妻情分,几次好不容易修复的机会,又弄得一团糟,现在更是如此,他也看开了:“可若是问我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选哪一个,又没什么后悔的!你呢?可有后悔的事?”

徐知乎看着不远处的水面,反光的湖面荡漾的光漪微微刺痛了眼睛,他语气坚定:“没有。”事不可逆,他说服母亲需要时间,一切都需要时间,没什么后悔的,无非就是浅薄了些罢了。

宗之毅哈哈一笑,眼里都是烈日压不住的野心:“朕要脚下的土地,四海升平!”万民臣服!谁不能再肆意踩他一脚。

徐知乎看他一眼,又移开目光,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宗之毅是个昏君,他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吗?

下一瞬又在脑海中自嘲:想法始终是想法。

“要说朕最无憾的便是走到今天,娶了皇后。”

“如果皇上没有娶皇后呢?”

宗之毅并不意外他这样问,他不知一次表述过对皇后的在乎,年轻时也做过不少感情几乎要大过天的事:“没有娶?——抢过来!”

徐知乎闻言心中顿时冷哼一声,龌龊!

宗之毅望着天,碧蓝的天空中,疏朗无云……“看你刚才和德心郡主说话,她跟你要什么了?”

“没有要什么,就是一枚镯子我也没什么用。”

“回头朕让人送你夫人一匣子,她是被皇后宠坏了,什么都依着,还敢跟你开口要东西了。”

徐知乎没接话。

“王爷!?王爷回府啦!”

雷冥九整个人被晒黑了一些,但精气神更好了,肩上随意的背了一个破包袱,穿的风尘仆仆的手里牵着骄战,没有一点镇西王的奢华,只有镇西王战功赫赫的野性!

徐官家急急忙忙带着人迎出来,心疼直接去接王爷手的包裹。

雷冥九咧着笑,阳光都照在他脸上,他却比阳光更耀阳:“不用。”直接躲开官家的手,把缰绳扔给小厮,大步向里走去。

徐官家无奈的笑笑,急忙追上:“王爷,王爷!您洗涑了再去看老夫人!”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

清凉小筑的水廊上,品易对明珠点点头:“镇西王是回来了。”

第219章

明珠任命的靠在栏杆上;“怎么办,王爷说回来后要见娘娘,刚才离公公说已经布置好了,可娘娘早半个月前就不听王爷的消息了,我怎么和皇后说,现在皇上又不在宫里,万一他跑进来与皇后娘娘闹,到时候我们怎么拦得住他!”

品易皱皱眉,拦是拦的住,只是动用那么多禁卫难免让人看了笑话:“镇西王只是刚回来,我们先不着急。”

“我不管了,反正这件事交给你了。”说完把离公公给自己的东西塞到品易手中,转身就跑。

品易看着自己手里的信件,再看看跑远的明珠,无奈的摇摇头……“说总是要说的……”

端木徳淑把玩着甜甜刚刚送来的护甲,这小玩意看着还挺有意思,就是戴着怪麻烦的,真不知她怎么想出这么个小玩意。

端木徳淑将护甲抬起,闭着这一会眼睛好奇的向里面探望,一颗颗镶嵌在外的小珠子,从里面看上去星罗密布,也挺好看。

端木徳淑看够了,心情不错的将护甲戴在小指上,打量着自己的你手背:“说完了?”不是特别满意,又从宫女的托盘中挑了一个蓝色的。

品易恭敬的回礼:“回娘娘,完了。”

“完了便下去吧,本宫心里有数了。”说完,张开手背笑眯眯给端着托盘的欣玉看,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好看吗?”

欣玉笑道:“好看,娘娘手指修长,带了护甲更好看了。”

品易看眼娘娘,因为外人在他换了说法,但想必娘娘听听懂的,可却让他下去……他……品易想来想收回想说的话,恭敬的退了下去。